第4章 一鍋燉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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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起初對聞善的指路將信將疑，直到發覺越往前走空氣中的腥氣就越重，這才真的信了聞善的話。
走到一處洞窟時，聞善出聲道：“再往前，是我沒有去過的地方，應該是離蛇妖更近了，大家小心。”
連趙翩翩都沒有異議，面對蛇妖，所有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聞善則小聲又熟練地對姜不覆道：“師兄，我傷還沒有好，一會兒你可要保護我呀！”
在場都是修士，誰又聽不到聞善的話？
趙翩翩當即翻了個白眼，冷哼道：“大師兄要忙著對付蛇妖，哪有空管那些有的沒的？”
她話音剛落，姜不覆已應道：“我不會再讓聞師妹受傷。”
聽到這話趙翩翩快氣死了，她之前跟大師兄撒嬌的時候他都沒有理會她！
孫嫦道：“姜師兄，我會重點關照受傷的師弟師妹。”
在場除了姜不覆之外，就數孫嫦修為最高，也不過是築基巔峰，她有自知之明，面對蛇妖她毫無戰力，只能是姜不覆對付蛇妖時，她看著不讓其餘人被小蛇妖傷害。
姜不覆道：“孫師妹不必憂心，太清門弟子我會照料。”
孫嫦面色有些不好看，她忙說：“不費什麽心思，我只是想幫上姜師兄的忙。”
趙翩翩看任何對姜不覆有企圖的女性修士都不順眼，從聞善那裏討不得好，一腔怒氣便只往孫嫦這頭發洩：“大師兄最厲害，哪裏用的著別人幫忙，孫師姐還是管好自己宗門的事吧！”
她說著還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姜不覆，見他並未阻攔自己，心裏又甜又開心。
孫嫦微微沈了臉，淡聲道：“趙師妹，我只是好意，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們玄玉宗與太清門歷來交好，在外互相扶持是應有之義。”
孫嫦拿宗門間的交情來說事，連趙翩翩也無法再說出什麽難聽話。
姜不覆見二人的爭執並未擴大，便不再投註任何註意力。
而聞善只覺得戲太短，自己手上也缺了點瓜子。
姜不覆說他一心向道，只可惜優秀的人，總有無數人追捧愛慕，他要是想清靜，只能躲在宗門內閉關不出。
但修仙這事，要修身，也要修心，封閉起來是修不到飛升的。
就像姜不覆，按照劇情所說，他陷入瓶頸，許久都突破不了，是她這個女配，給他演示了什麽叫人性的幽微，作為太清門弟子卻為了情之一字背叛宗門，勾結魔域。這不就給了他刺激，讓他成功結嬰了嗎？
劇情都被打碼了，她不能確信，但她猜應當就是如此。
一行人繼續前行，只是愈發警惕。
正走入一處洞窟，洞窟上的火把突滅，一道腥風撲面而來，黑暗中似有巨大的陰影小山般壓過來。
修士並不全靠視覺感知外物，姜不覆早已看到是那蛇妖，恢覆了龐大的真身，張著泛著紫黑色的毒牙咬過來。
姜不覆擡起手中黑色細劍，卡住了蛇妖的牙齒，揚聲道：“你們退下！”
蛇妖帶來的腥風熏得人想吐，黑暗中短暫失去視覺的眾人此時也已看到了蛇妖那龐大的身軀，幾乎占據了半個洞窟。
蛇妖竟然來偷襲，多少令人驚訝，不過在一時的驚慌之後，眾人看著擋在面前的姜不覆，只覺得他的背影是如此堅韌可靠，不自覺地變得熱血澎湃，有人喊道：“願與姜師兄共進退！”
在幾聲熱烈的讚同聲中，一道女聲就顯得格外出挑：“好的師兄，我絕不拖你後腿！”
這道女聲自然就是聞善，她也是說到做到，話音剛落便迅速退後，似乎是怕被波及，很快就退得沒影了。
眾人雖覺得聞善這種臨陣脫逃的行為多少看起來有些不對勁，但她的話也點醒了過於上頭的他們。那蛇妖是什麽修為，他們又是什麽修為，他們留下只會給姜師兄拖後腿而已！
姜不覆並不理會眾人的反應，在提醒過後，他便專註於對抗眼前的蛇妖。
這蛇妖是剛入元嬰，境界還不穩，姜不覆早已是金丹巔峰，且還是人修中萬年難遇的天資卓絕者，是從來不認主的神兵卻邪劍在他八歲築基時便認可的主人，對上這蛇妖反而還隱隱壓過對方一頭。
蛇妖巨尾一甩，姜不覆腳尖輕點地面，輕松躲開偷襲而來的蛇尾，同時黑色細劍如同一道墨色閃電，劃過一道圓潤的弧度，狠狠劈在蛇妖那壯碩的蛇身上。
這柄劍並非卻邪，卻邪是神兵，如今姜不覆不過金丹，尚不能將卻邪作為本命武器溫養在丹田，太清門自然不會讓他帶出宗門外。但此黑色細劍也是太清門掌教也就是姜不覆的師尊雲出真人陳行岳贈與姜不覆的好東西，名為飛墨。
因此，這一劍劈下，蛇身上立時便冒出了個血口子。
蛇妖嘶吼一聲，迅速縮回身體，突然如同擺鐘一樣撞擊洞壁，顫動的洞窟似乎隨時都要塌下來。
見狀眾人哪裏敢再耽擱，紛紛後退，但也沒有退遠。
落後一步的趙翩翩咬咬牙，只悄悄地躲在角落，沒有離開。大師兄面對蛇妖的時候，聞善第一個就跑了，其餘人也退開，只有她，只有她不離不棄地待在能看到大師兄的地方，他會不會因此多看她一眼？
聞善跑得很快，也很遠。
等跑出一段時間後，聽到遠處傳來的那地動山搖的動靜，她暗暗欣慰自己跑得足夠快，不然以她這種什麽都不會的狀態，連自保都做不到，絕對是第一個死的。
她剛停下沒喘兩口氣，就見辰嬰追了過來。
聞善跑的時候，眾人的註意力還在她逃走的方向，辰嬰是在亂起來之後才追來的，還險些追錯路了，好不容易追上聞善，他不滿道：“你怎麽跑這麽遠啊！”
聞善道：“我師兄叫我們跑的啊，我最聽師兄的話啦！”
辰嬰撇撇嘴：“你要是真聽你師兄的話，就不會幫我騙他！”
他說著正想席地而坐歇會兒，就見聞善拍拍手道：“走了，我們也該幹我們的活了。”
“什麽活？”辰嬰以一個半蹲的滑稽姿勢詫異地擡眼看聞善。
聞善神秘一笑：“跟我來。”
在辰嬰狐疑地跟著聞善往前走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側頭看他，微微一笑：“太清門掌教非常看重我，我師兄也是因掌教的命令才會如此照顧我，所以你要是傷害了我，太清門上下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辰嬰：“？”
他莫名道：“我知道啊，你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幹嘛又要再說一次？好啰嗦！”
聞善沒在意他的態度，更不解釋，只道：“那走吧。”
她是怕他一時又想不清楚，覺得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可以殺人滅口。畢竟他真的不太聰明的樣子，還是要靠她來告訴他什麽才是正確的路啊。
辰嬰沒得到回答，追過去跟聞善並肩而行，嘖了一聲道：“我發覺你們這些人修心眼真的多，一點都不真誠。我既然已經答應跟你互相幫助，就不會食言，你怕什麽？明明該是我擔心你這人修陰險狡詐，不守承諾！”
聞善側頭瞥他一眼，這小子頂著周風雨這張成熟男人的臉，卻做出撇嘴瞪眼的少年行徑來，看起來怪異得很。
她嘆口氣繼續往前走：“你還是少說話吧，我覺得周師兄應該不是個話多的人。”
辰嬰追上去道：“我哪裏話多了！我家的侍女私下裏都叫我冷酷妖太子！”
回應辰嬰自豪語氣的是聞善沒忍住的噗嗤一聲。
辰嬰暴躁喊道：“笑什麽！我又沒亂說！等我重修肉身，非要你看看不可！我告訴你，每個侍女看到我都會臉紅心跳，她們所有人都愛慕我！”
“好啦，我相信你。所以親愛的冷酷妖太子，可以把那只偷聽到我們說話的小妖滅口了嗎？”聞善指了指前方只露出一條尾巴的小蛇妖。
辰嬰面色微變，身上霎時冒出凜冽殺意，他如今暫時寄居在人修屍體上的事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拔劍，一招，那完全不成氣候的小妖便被辰嬰滅了口。
直到這時，他才記起聞善剛剛叫他“親愛的冷酷妖太子”，什、什麽嘛，又是親又是愛的，人修可真是一點都不矜持，什麽都敢說！
聞善感慨道：“同是妖，你對同類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留情啊。”
辰嬰回頭看她，視線卻半天沒落在她身上，冷哼道：“我跟這種東西才不是同類，我可是龍！”
聞善眼睛一亮：“是那種神話裏會騰雲駕霧的神龍嗎？”
辰嬰：“……”
看到辰嬰突然不自在的神情，聞善了然：“懂了，假龍。”
辰嬰頓時跳腳：“什麽假龍！我是蛟龍一族，也是龍！”
聞善微笑點頭：“好的，冷酷蛟龍太子。”
辰嬰：“……”不知道為什麽，這稱呼從聞善嘴裏說出來怎麽感覺滿是諷刺呢？明明當初聽侍女們私下裏這麽稱呼他，他還暗自高興呢！
不等辰嬰想明白，聞善已拉著他奔向下一個洞窟，而他發覺她的做法很奇怪，遇到小妖會等一等，對方要是直接動手，她就會指揮他讓他殺掉，要是想跑，她就會讓他把小妖抓起來，如此一番之後，他已是氣喘籲籲，而他們手中已經抓了兩只尚未化形的小蛇妖，被他當繩子綁在了一起。
聞善看著因輕微脫力而面色不太好看的辰嬰，面上露出淺笑，真誠地誇讚道：“你好棒哦，太厲害了！”
至少在拉著辰嬰回到太清門之前，她可不能放任他養好身體的傷啊，不然他半途有能力跑了怎麽辦？
積累起多少靈力，就給她用掉多少吧！
辰嬰擡起袖子擦去額頭的汗水，揚著下巴驕傲道：“這算什麽啊，當年我還是……總之我之前可厲害多了！”
聞善提醒過，有別的妖或人在場，他不可以再提起任何關於“辰嬰”的事，因此他說到一半硬生生停下，含糊了過去。
聞善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敷衍他。
尚未化形的小蛇妖會說話，但說起話來不太利索，在聞善的威逼利誘之下，它們還是為了一條活路，爭先恐後地告訴了她不少事。
比如說，那蛇妖好色，抓了不少的凡人少女關著，其中還包括修為低弱的女修，以及長得特別漂亮的男子。
比如說，這蛇窟裏就一個蛇妖達到了元嬰，其餘小妖都是不成氣候的，絕大多數連化形都不行。
一般來說，妖修的修為在築基後期到金丹之間時就可以嘗試化形，所以未化形的妖修為都不值一提。而化形後跟人形有多像，也跟修為有關，修為越高，化形後越是看不出原形。
說到這裏的時候，辰嬰忍不住得意道：“我築基後期就化形了，結丹後若不是身上的妖氣，都沒人能發現我是妖！”
聞善：“……？”
她嘆了口氣，對辰嬰指責道：“你可真是個草菅妖命的壞妖啊！”
辰嬰楞了楞，順著聞善視線看到那兩只正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的小妖，他霎時明白自己又說漏嘴了，懊惱地嘖了一聲，也不等聞善說什麽，提劍幹凈利落地劈下了兩只小妖的頭。
他收回劍見聞善表情似有不忍，不禁疑惑道：“我殺妖又不是殺人，你怎麽一副不忍心的樣子？”
聞善稍微壓了壓自己心中的不適，對於她這個穿越者來說，妖還是人都一樣，單看對方有沒有傷天害理，這兩只小妖還挺乖的，她難免有些心理不適。
只是轉念一想，它們估計也跟著那只蛇妖做了不少壞事，她倒也沒有必要感懷什麽。
面前的辰嬰在“奪舍”時周風雨早死了，自然不算殺人，但他之前是不是幹過什麽壞事，究竟殺了多少人，她也不願意深想。
都穿到這種弱肉強食的修真界了，道德觀念只能稍微弱化一點，老老實實當個隨大溜的人了。
“我人美心善見不得苦難。”聞善道，“你把它們殺了，那我們只好再抓兩只小妖帶路，順便驗證下這兩只小妖有沒有說謊。你下次可不能再說漏嘴了啊，在這些小妖面前你還能殺妖滅口，萬一被人修聽到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知道了，下回我不會再說漏嘴了！”辰嬰訥訥道。
二人很快又抓到了別的小妖怪，聞善詐對方，說她已知道除了元嬰蛇妖之外還有一個金丹蛇妖，問它們那金丹蛇妖在哪裏，誰先說出來誰就能活下來。
而最後得出的事實證明，被滅口的兩只小妖沒說謊，剩下的小妖怪已經不足為懼。
聞善於是道：“走吧，周師兄，我們給姜師兄他們節省點時間去！”
元嬰蛇妖那邊她又幫不上忙，自然是擅自“分頭行動”好啊，等姜不覆打完了，他們也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不就可以馬上回太清門了嗎？
另一邊，姜不覆與元嬰蛇妖的戰鬥持續許久，終於分出了勝負。
蛇妖雖強，卻依然強不過有天分還很努力的姜不覆，那蛇妖最後甚至想自爆元嬰跟姜不覆同歸於盡，卻被姜不覆及時殺掉。
這邊的戰鬥結束時，好幾個洞窟已被攪成一個。
殺掉蛇妖，姜不覆不是沒有代價。他前一次跟蛇妖交手便受了傷，一直沒能完全恢覆，如今奮力一戰，僥幸殺死蛇妖，自己也是傷痕累累。
然而，當眾人聽到這邊動靜止歇趕過來時，他們見到的姜不覆，除了衣衫有些許淩亂，面色略微發白之外，並無別的異樣。
“不愧是太清門首席大師兄，輕松便能跨境界殺死大妖！”玄玉宗那傻傻的師弟雙眼閃亮，忍不住大聲崇拜地說。
太清門那最後遇上的師弟擡起下巴，與有榮焉道：“那是自然，大師兄可是我們每個人的榜樣！”
姜不覆目光掃過眾人，卻發覺沒看到聞善、趙翩翩和周風雨，不禁皺眉道：“太清門其餘弟子呢？”
孫嫦道：“姜師兄與蛇妖甫一接觸，聞師妹便跑了，至於周師弟和趙師妹……我也沒見到他們，想也是趁亂跑了吧。”
“我……我沒跑！”趙翩翩忽然推開碎石站起，臟兮兮的面上帶著紅暈，直勾勾地看著姜不覆道，“大師兄，我沒跑……我一直在，我一直陪著你，我沒逃走！”
姜不覆蹙眉，正想開口，忽然看向洞窟一處入口，那裏很快便出現兩人，正是唯二不見的聞善和周風雨。
“聞師妹，周師弟，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們遇到什麽危險了呢。”孫嫦道。
趙翩翩的反應激烈多了，直指聞善道：“聞善，你在大師兄為我們拼死一戰時竟然落荒而逃，太清門有你這樣的弟子是一種恥辱，你怎麽還有臉回來！”
姜不覆剛要開口，卻聽聞善擲地有聲地說：“我這不叫落荒而逃，而是保持有生力量。再說，我怎麽沒臉回來啦？”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她的身後陸陸續續走出一些衣著各異的人，有凡人也有像是散修的修士，有個精神狀態看著很不錯的女修感激又欣喜地說：“諸位是太清門人吧？聞道友是來救我們了！非常感謝諸位道友，不然我們遲早也要被那蛇妖折磨死！”
她的話引起了共鳴，一些人痛斥蛇妖的惡行，有些在看到地上蛇妖的屍身後，還上去踢了兩腳洩憤。
聞善也走到蛇妖跟前，驚嘆道：“剛才我跑得急沒看清楚，好大的蛇啊！”這是真正的一鍋燉不下啊！
她忽然擡頭看向姜不覆，小聲問：“師兄，蛇妖的肉能吃嗎？好吃嗎？”
姜不覆見聞善話是在問他，眼睛卻垂涎地看著地上的蛇妖屍身，因傷重而隱隱作痛的胸腔中忽然湧動著一股陌生的情緒，讓他忍不住牽起一絲嘴角，又很快收斂肅容道：“不能吃，有毒。”
聞善遺憾道：“那就算了。”
因為聞善和辰嬰二人將被蛇妖抓的人都救了，對姜不覆很崇拜的玄玉宗傻弟子還分了一點佩服給聞善：“聞師妹你也好厲害啊，敢一個人去救人，我甚至不敢一個人在這蛇窟裏行走。”
雖然辰嬰確實不是人，但就這麽把他的功勞給劃去了也不太好吧。
聞善解釋道：“不是我一個人，出力的主要是周師兄，我只是一起跟去幫忙記下路而已。”
辰嬰沒吭聲，回來之前他早就被聞善耳提面命，盡量別說話。察覺到在聞善說完後那金丹人修似乎朝他看來一眼，他頓時緊張起來，生怕被看出底細，好在對方很快轉開了視線。
聞善忽然感覺有點過於清凈，她那師姐怎麽不跟她針鋒相對了？
等她轉頭看去，卻見趙翩翩正蹲在地上，正喃喃自語：“師兄……師兄我好難受……”
聞善湊上前一看，只覺得這癥狀很是熟悉，她轉頭看看姜不覆道：“師兄，趙師姐好像也中了蛇妖的淫毒。”
孫嫦耳尖地聽到了“也”這個字，不禁心中一跳，連忙緊張地追問道：“除了趙師妹，還有別的人也中過淫毒嗎？”
聞善咳了一聲，拿起了她的惡毒女配劇本，側頭看了姜不覆一眼，低著頭羞澀地說：“就是師兄啊！當時還是我幫他……哎呀，趙師姐，你怎麽了？”
趙翩翩似乎是失去了氣力，整個人滑倒在地，聞善趕緊去扶她。
結果其他人都瘋了，怎麽話說一半啊！聞師妹你幫姜師兄什麽了？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
趙翩翩已有些神志不清，卻下意識地抓緊了聞善的手，喃喃道：“我也要……我也要大師兄幫我……”
眾人頓時看向姜不覆，表情精彩紛呈。原來之前分開的那段時間裏，發生過這樣令人震驚的事麽……
姜不覆何時被這樣“構陷”過？他沒有理會眾人的視線，轉身走到蛇妖屍身旁，一劍下去劈開蛇身，劍尖往裏一挑，挑出顆拳頭大小的蛇膽，徑直來到聞善和趙翩翩身前，劍尖往前一送。
聞善差點被腥氣沖得吐出來，驀地擡頭看去。
姜不覆低頭望著聞善，淡淡道：“聞師妹，麻煩你餵趙師妹吃下半顆蛇膽解毒。趙師妹僅是築基，難以同我一樣排出蛇毒。”
看著血淋淋臟兮兮的大蛇膽，聞善沈默了。
姜不覆絕對是在報覆她的“大喘氣”行為！看起來偉光正的完美大師兄竟然還會暗戳戳地報覆呀？還是她招惹的，怎麽說呢……有種莫名的高興。
她可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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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處洞窟時，聞善出聲道：“再往前，是我沒有去過的地方，應該是離蛇妖更近了，大家小心。”
連趙翩翩都沒有異議，面對蛇妖，所有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聞善則小聲又熟練地對姜不覆道：“師兄，我傷還沒有好，一會兒你可要保護我呀！”
在場都是修士，誰又聽不到聞善的話？
趙翩翩當即翻了個白眼，冷哼道：“大師兄要忙著對付蛇妖，哪有空管那些有的沒的？”
她話音剛落，姜不覆已應道：“我不會再讓聞師妹受傷。”
聽到這話趙翩翩快氣死了，她之前跟大師兄撒嬌的時候他都沒有理會她！
孫嫦道：“姜師兄，我會重點關照受傷的師弟師妹。”
在場除了姜不覆之外，就數孫嫦修為最高，也不過是築基巔峰，她有自知之明，面對蛇妖她毫無戰力，只能是姜不覆對付蛇妖時，她看著不讓其餘人被小蛇妖傷害。
姜不覆道：“孫師妹不必憂心，太清門弟子我會照料。”
孫嫦面色有些不好看，她忙說：“不費什麽心思，我只是想幫上姜師兄的忙。”
趙翩翩看任何對姜不覆有企圖的女性修士都不順眼，從聞善那裏討不得好，一腔怒氣便只往孫嫦這頭發洩：“大師兄最厲害，哪裏用的著別人幫忙，孫師姐還是管好自己宗門的事吧！”
她說著還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姜不覆，見他並未阻攔自己，心裏又甜又開心。
孫嫦微微沈了臉，淡聲道：“趙師妹，我只是好意，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們玄玉宗與太清門歷來交好，在外互相扶持是應有之義。”
孫嫦拿宗門間的交情來說事，連趙翩翩也無法再說出什麽難聽話。
姜不覆見二人的爭執並未擴大，便不再投註任何註意力。
而聞善只覺得戲太短，自己手上也缺了點瓜子。
姜不覆說他一心向道，只可惜優秀的人，總有無數人追捧愛慕，他要是想清靜，只能躲在宗門內閉關不出。
但修仙這事，要修身，也要修心，封閉起來是修不到飛升的。
就像姜不覆，按照劇情所說，他陷入瓶頸，許久都突破不了，是她這個女配，給他演示了什麽叫人性的幽微，作為太清門弟子卻為了情之一字背叛宗門，勾結魔域。這不就給了他刺激，讓他成功結嬰了嗎？
劇情都被打碼了，她不能確信，但她猜應當就是如此。
一行人繼續前行，只是愈發警惕。
正走入一處洞窟，洞窟上的火把突滅，一道腥風撲面而來，黑暗中似有巨大的陰影小山般壓過來。
修士並不全靠視覺感知外物，姜不覆早已看到是那蛇妖，恢覆了龐大的真身，張著泛著紫黑色的毒牙咬過來。
姜不覆擡起手中黑色細劍，卡住了蛇妖的牙齒，揚聲道：“你們退下！”
蛇妖帶來的腥風熏得人想吐，黑暗中短暫失去視覺的眾人此時也已看到了蛇妖那龐大的身軀，幾乎占據了半個洞窟。
蛇妖竟然來偷襲，多少令人驚訝，不過在一時的驚慌之後，眾人看著擋在面前的姜不覆，只覺得他的背影是如此堅韌可靠，不自覺地變得熱血澎湃，有人喊道：“願與姜師兄共進退！”
在幾聲熱烈的讚同聲中，一道女聲就顯得格外出挑：“好的師兄，我絕不拖你後腿！”
這道女聲自然就是聞善，她也是說到做到，話音剛落便迅速退後，似乎是怕被波及，很快就退得沒影了。
眾人雖覺得聞善這種臨陣脫逃的行為多少看起來有些不對勁，但她的話也點醒了過於上頭的他們。那蛇妖是什麽修為，他們又是什麽修為，他們留下只會給姜師兄拖後腿而已！
姜不覆並不理會眾人的反應，在提醒過後，他便專註於對抗眼前的蛇妖。
這蛇妖是剛入元嬰，境界還不穩，姜不覆早已是金丹巔峰，且還是人修中萬年難遇的天資卓絕者，是從來不認主的神兵卻邪劍在他八歲築基時便認可的主人，對上這蛇妖反而還隱隱壓過對方一頭。
蛇妖巨尾一甩，姜不覆腳尖輕點地面，輕松躲開偷襲而來的蛇尾，同時黑色細劍如同一道墨色閃電，劃過一道圓潤的弧度，狠狠劈在蛇妖那壯碩的蛇身上。
這柄劍並非卻邪，卻邪是神兵，如今姜不覆不過金丹，尚不能將卻邪作為本命武器溫養在丹田，太清門自然不會讓他帶出宗門外。但此黑色細劍也是太清門掌教也就是姜不覆的師尊雲出真人陳行岳贈與姜不覆的好東西，名為飛墨。
因此，這一劍劈下，蛇身上立時便冒出了個血口子。
蛇妖嘶吼一聲，迅速縮回身體，突然如同擺鐘一樣撞擊洞壁，顫動的洞窟似乎隨時都要塌下來。
見狀眾人哪裏敢再耽擱，紛紛後退，但也沒有退遠。
落後一步的趙翩翩咬咬牙，只悄悄地躲在角落，沒有離開。大師兄面對蛇妖的時候，聞善第一個就跑了，其餘人也退開，只有她，只有她不離不棄地待在能看到大師兄的地方，他會不會因此多看她一眼？
聞善跑得很快，也很遠。
等跑出一段時間後，聽到遠處傳來的那地動山搖的動靜，她暗暗欣慰自己跑得足夠快，不然以她這種什麽都不會的狀態，連自保都做不到，絕對是第一個死的。
她剛停下沒喘兩口氣，就見辰嬰追了過來。
聞善跑的時候，眾人的註意力還在她逃走的方向，辰嬰是在亂起來之後才追來的，還險些追錯路了，好不容易追上聞善，他不滿道：“你怎麽跑這麽遠啊！”
聞善道：“我師兄叫我們跑的啊，我最聽師兄的話啦！”
辰嬰撇撇嘴：“你要是真聽你師兄的話，就不會幫我騙他！”
他說著正想席地而坐歇會兒，就見聞善拍拍手道：“走了，我們也該幹我們的活了。”
“什麽活？”辰嬰以一個半蹲的滑稽姿勢詫異地擡眼看聞善。
聞善神秘一笑：“跟我來。”
在辰嬰狐疑地跟著聞善往前走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側頭看他，微微一笑：“太清門掌教非常看重我，我師兄也是因掌教的命令才會如此照顧我，所以你要是傷害了我，太清門上下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辰嬰：“？”
他莫名道：“我知道啊，你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幹嘛又要再說一次？好啰嗦！”
聞善沒在意他的態度，更不解釋，只道：“那走吧。”
她是怕他一時又想不清楚，覺得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可以殺人滅口。畢竟他真的不太聰明的樣子，還是要靠她來告訴他什麽才是正確的路啊。
辰嬰沒得到回答，追過去跟聞善並肩而行，嘖了一聲道：“我發覺你們這些人修心眼真的多，一點都不真誠。我既然已經答應跟你互相幫助，就不會食言，你怕什麽？明明該是我擔心你這人修陰險狡詐，不守承諾！”
聞善側頭瞥他一眼，這小子頂著周風雨這張成熟男人的臉，卻做出撇嘴瞪眼的少年行徑來，看起來怪異得很。
她嘆口氣繼續往前走：“你還是少說話吧，我覺得周師兄應該不是個話多的人。”
辰嬰追上去道：“我哪裏話多了！我家的侍女私下裏都叫我冷酷妖太子！”
回應辰嬰自豪語氣的是聞善沒忍住的噗嗤一聲。
辰嬰暴躁喊道：“笑什麽！我又沒亂說！等我重修肉身，非要你看看不可！我告訴你，每個侍女看到我都會臉紅心跳，她們所有人都愛慕我！”
“好啦，我相信你。所以親愛的冷酷妖太子，可以把那只偷聽到我們說話的小妖滅口了嗎？”聞善指了指前方只露出一條尾巴的小蛇妖。
辰嬰面色微變，身上霎時冒出凜冽殺意，他如今暫時寄居在人修屍體上的事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拔劍，一招，那完全不成氣候的小妖便被辰嬰滅了口。
直到這時，他才記起聞善剛剛叫他“親愛的冷酷妖太子”，什、什麽嘛，又是親又是愛的，人修可真是一點都不矜持，什麽都敢說！
聞善感慨道：“同是妖，你對同類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留情啊。”
辰嬰回頭看她，視線卻半天沒落在她身上，冷哼道：“我跟這種東西才不是同類，我可是龍！”
聞善眼睛一亮：“是那種神話裏會騰雲駕霧的神龍嗎？”
辰嬰：“……”
看到辰嬰突然不自在的神情，聞善了然：“懂了，假龍。”
辰嬰頓時跳腳：“什麽假龍！我是蛟龍一族，也是龍！”
聞善微笑點頭：“好的，冷酷蛟龍太子。”
辰嬰：“……”不知道為什麽，這稱呼從聞善嘴裏說出來怎麽感覺滿是諷刺呢？明明當初聽侍女們私下裏這麽稱呼他，他還暗自高興呢！
不等辰嬰想明白，聞善已拉著他奔向下一個洞窟，而他發覺她的做法很奇怪，遇到小妖會等一等，對方要是直接動手，她就會指揮他讓他殺掉，要是想跑，她就會讓他把小妖抓起來，如此一番之後，他已是氣喘籲籲，而他們手中已經抓了兩只尚未化形的小蛇妖，被他當繩子綁在了一起。
聞善看著因輕微脫力而面色不太好看的辰嬰，面上露出淺笑，真誠地誇讚道：“你好棒哦，太厲害了！”
至少在拉著辰嬰回到太清門之前，她可不能放任他養好身體的傷啊，不然他半途有能力跑了怎麽辦？
積累起多少靈力，就給她用掉多少吧！
辰嬰擡起袖子擦去額頭的汗水，揚著下巴驕傲道：“這算什麽啊，當年我還是……總之我之前可厲害多了！”
聞善提醒過，有別的妖或人在場，他不可以再提起任何關於“辰嬰”的事，因此他說到一半硬生生停下，含糊了過去。
聞善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敷衍他。
尚未化形的小蛇妖會說話，但說起話來不太利索，在聞善的威逼利誘之下，它們還是為了一條活路，爭先恐後地告訴了她不少事。
比如說，那蛇妖好色，抓了不少的凡人少女關著，其中還包括修為低弱的女修，以及長得特別漂亮的男子。
比如說，這蛇窟裏就一個蛇妖達到了元嬰，其餘小妖都是不成氣候的，絕大多數連化形都不行。
一般來說，妖修的修為在築基後期到金丹之間時就可以嘗試化形，所以未化形的妖修為都不值一提。而化形後跟人形有多像，也跟修為有關，修為越高，化形後越是看不出原形。
說到這裏的時候，辰嬰忍不住得意道：“我築基後期就化形了，結丹後若不是身上的妖氣，都沒人能發現我是妖！”
聞善：“……？”
她嘆了口氣，對辰嬰指責道：“你可真是個草菅妖命的壞妖啊！”
辰嬰楞了楞，順著聞善視線看到那兩只正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的小妖，他霎時明白自己又說漏嘴了，懊惱地嘖了一聲，也不等聞善說什麽，提劍幹凈利落地劈下了兩只小妖的頭。
他收回劍見聞善表情似有不忍，不禁疑惑道：“我殺妖又不是殺人，你怎麽一副不忍心的樣子？”
聞善稍微壓了壓自己心中的不適，對於她這個穿越者來說，妖還是人都一樣，單看對方有沒有傷天害理，這兩只小妖還挺乖的，她難免有些心理不適。
只是轉念一想，它們估計也跟著那只蛇妖做了不少壞事，她倒也沒有必要感懷什麽。
面前的辰嬰在“奪舍”時周風雨早死了，自然不算殺人，但他之前是不是幹過什麽壞事，究竟殺了多少人，她也不願意深想。
都穿到這種弱肉強食的修真界了，道德觀念只能稍微弱化一點，老老實實當個隨大溜的人了。
“我人美心善見不得苦難。”聞善道，“你把它們殺了，那我們只好再抓兩只小妖帶路，順便驗證下這兩只小妖有沒有說謊。你下次可不能再說漏嘴了啊，在這些小妖面前你還能殺妖滅口，萬一被人修聽到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知道了，下回我不會再說漏嘴了！”辰嬰訥訥道。
二人很快又抓到了別的小妖怪，聞善詐對方，說她已知道除了元嬰蛇妖之外還有一個金丹蛇妖，問它們那金丹蛇妖在哪裏，誰先說出來誰就能活下來。
而最後得出的事實證明，被滅口的兩只小妖沒說謊，剩下的小妖怪已經不足為懼。
聞善於是道：“走吧，周師兄，我們給姜師兄他們節省點時間去！”
元嬰蛇妖那邊她又幫不上忙，自然是擅自“分頭行動”好啊，等姜不覆打完了，他們也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不就可以馬上回太清門了嗎？
另一邊，姜不覆與元嬰蛇妖的戰鬥持續許久，終於分出了勝負。
蛇妖雖強，卻依然強不過有天分還很努力的姜不覆，那蛇妖最後甚至想自爆元嬰跟姜不覆同歸於盡，卻被姜不覆及時殺掉。
這邊的戰鬥結束時，好幾個洞窟已被攪成一個。
殺掉蛇妖，姜不覆不是沒有代價。他前一次跟蛇妖交手便受了傷，一直沒能完全恢覆，如今奮力一戰，僥幸殺死蛇妖，自己也是傷痕累累。
然而，當眾人聽到這邊動靜止歇趕過來時，他們見到的姜不覆，除了衣衫有些許淩亂，面色略微發白之外，並無別的異樣。
“不愧是太清門首席大師兄，輕松便能跨境界殺死大妖！”玄玉宗那傻傻的師弟雙眼閃亮，忍不住大聲崇拜地說。
太清門那最後遇上的師弟擡起下巴，與有榮焉道：“那是自然，大師兄可是我們每個人的榜樣！”
姜不覆目光掃過眾人，卻發覺沒看到聞善、趙翩翩和周風雨，不禁皺眉道：“太清門其餘弟子呢？”
孫嫦道：“姜師兄與蛇妖甫一接觸，聞師妹便跑了，至於周師弟和趙師妹……我也沒見到他們，想也是趁亂跑了吧。”
“我……我沒跑！”趙翩翩忽然推開碎石站起，臟兮兮的面上帶著紅暈，直勾勾地看著姜不覆道，“大師兄，我沒跑……我一直在，我一直陪著你，我沒逃走！”
姜不覆蹙眉，正想開口，忽然看向洞窟一處入口，那裏很快便出現兩人，正是唯二不見的聞善和周風雨。
“聞師妹，周師弟，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們遇到什麽危險了呢。”孫嫦道。
趙翩翩的反應激烈多了，直指聞善道：“聞善，你在大師兄為我們拼死一戰時竟然落荒而逃，太清門有你這樣的弟子是一種恥辱，你怎麽還有臉回來！”
姜不覆剛要開口，卻聽聞善擲地有聲地說：“我這不叫落荒而逃，而是保持有生力量。再說，我怎麽沒臉回來啦？”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她的身後陸陸續續走出一些衣著各異的人，有凡人也有像是散修的修士，有個精神狀態看著很不錯的女修感激又欣喜地說：“諸位是太清門人吧？聞道友是來救我們了！非常感謝諸位道友，不然我們遲早也要被那蛇妖折磨死！”
她的話引起了共鳴，一些人痛斥蛇妖的惡行，有些在看到地上蛇妖的屍身後，還上去踢了兩腳洩憤。
聞善也走到蛇妖跟前，驚嘆道：“剛才我跑得急沒看清楚，好大的蛇啊！”這是真正的一鍋燉不下啊！
她忽然擡頭看向姜不覆，小聲問：“師兄，蛇妖的肉能吃嗎？好吃嗎？”
姜不覆見聞善話是在問他，眼睛卻垂涎地看著地上的蛇妖屍身，因傷重而隱隱作痛的胸腔中忽然湧動著一股陌生的情緒，讓他忍不住牽起一絲嘴角，又很快收斂肅容道：“不能吃，有毒。”
聞善遺憾道：“那就算了。”
因為聞善和辰嬰二人將被蛇妖抓的人都救了，對姜不覆很崇拜的玄玉宗傻弟子還分了一點佩服給聞善：“聞師妹你也好厲害啊，敢一個人去救人，我甚至不敢一個人在這蛇窟裏行走。”
雖然辰嬰確實不是人，但就這麽把他的功勞給劃去了也不太好吧。
聞善解釋道：“不是我一個人，出力的主要是周師兄，我只是一起跟去幫忙記下路而已。”
辰嬰沒吭聲，回來之前他早就被聞善耳提面命，盡量別說話。察覺到在聞善說完後那金丹人修似乎朝他看來一眼，他頓時緊張起來，生怕被看出底細，好在對方很快轉開了視線。
聞善忽然感覺有點過於清凈，她那師姐怎麽不跟她針鋒相對了？
等她轉頭看去，卻見趙翩翩正蹲在地上，正喃喃自語：“師兄……師兄我好難受……”
聞善湊上前一看，只覺得這癥狀很是熟悉，她轉頭看看姜不覆道：“師兄，趙師姐好像也中了蛇妖的淫毒。”
孫嫦耳尖地聽到了“也”這個字，不禁心中一跳，連忙緊張地追問道：“除了趙師妹，還有別的人也中過淫毒嗎？”
聞善咳了一聲，拿起了她的惡毒女配劇本，側頭看了姜不覆一眼，低著頭羞澀地說：“就是師兄啊！當時還是我幫他……哎呀，趙師姐，你怎麽了？”
趙翩翩似乎是失去了氣力，整個人滑倒在地，聞善趕緊去扶她。
結果其他人都瘋了，怎麽話說一半啊！聞師妹你幫姜師兄什麽了？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
趙翩翩已有些神志不清，卻下意識地抓緊了聞善的手，喃喃道：“我也要……我也要大師兄幫我……”
眾人頓時看向姜不覆，表情精彩紛呈。原來之前分開的那段時間裏，發生過這樣令人震驚的事麽……
姜不覆何時被這樣“構陷”過？他沒有理會眾人的視線，轉身走到蛇妖屍身旁，一劍下去劈開蛇身，劍尖往裏一挑，挑出顆拳頭大小的蛇膽，徑直來到聞善和趙翩翩身前，劍尖往前一送。
聞善差點被腥氣沖得吐出來，驀地擡頭看去。
姜不覆低頭望著聞善，淡淡道：“聞師妹，麻煩你餵趙師妹吃下半顆蛇膽解毒。趙師妹僅是築基，難以同我一樣排出蛇毒。”
看著血淋淋臟兮兮的大蛇膽，聞善沈默了。
姜不覆絕對是在報覆她的“大喘氣”行為！看起來偉光正的完美大師兄竟然還會暗戳戳地報覆呀？還是她招惹的，怎麽說呢……有種莫名的高興。
她可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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