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磨成這樣，那老頭兒也沒有死，肯定不是普通人。

啟好像有些明白了。但是它一看莫離的神色，立即有些心塞。

神命，所謂的神命。難道跟莫離有關系？

“那些人究竟守護的是什麽?莫離，這件事情你必須給我坦白交代。擅自離開的那段日子。你都背著我做了什麽？”啟蹲在“雲昭陽”的肩膀上，拼命敲著她的耳朵質問道。

它是尋族的神獸，尋族的祭司莫離是它真正的主人。但並不是每個時候，莫離都會把它帶在身邊，比如他閉關的時候。比如他出游的時候。它依稀記得。有一段時間，莫離出行特別頻繁，每天神色凝重地出去。神色凝重地回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一個看破自己命運的人。很難表現得心事重重，所以。看到莫離這個樣子，它特別擔心。但是無論它怎麽問，莫離就是不肯告訴它，問煩了就直接給他下個禁言咒。害得它連東西都沒法吃，幾次之後，它也學乖了，不問了，但是這並不表示它會放棄。

有一次，它就趁莫離不註意，偷偷鉆進族中一個少年的口袋裏，蠱惑那個少年跟他同路，跟了一段時間。

那個少年平時跟莫離要好，他要跟著，莫離也沒有反對，但是莫離這個狡猾的家夥，很快就識破了它的詭計，將它從口袋裏揪出來不說，還痛斥了那個少年一頓。

那少年也是個玻璃心，當時哭得梨花帶雨委屈巴巴，後來就離家出走了，在族裏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弄得那少年的家長動不動就來找它神獸的麻煩，連平時進貢的小核桃瓜子都斷了。後來那少年回來了，但是臉色明顯變得陰郁，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再後來，那個少年跟莫離疏遠了，等到大戰的時候，那個少年露了一次面，就不知所蹤，等後來它再想起來的時候，聽族中人的靈魂說那少年已經死了。

活了這麽多年，它第一次覺得對不起別人，活了這麽多年，它也第一次覺得被被人辜負。

莫離人家小神獸一心一意對你，你卻躲躲閃閃背著人家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想起這樁事，啟就氣得胡子翹老高。

它叉腰瞪眼，審問出，軌的夫君一般，人家卻完全沒有將它當回事。

“小家夥，我做了什麽，沒有必要向你交代，你只要助她拿到九龍圖就可以了。”

莫離的眸色平靜，語氣卻是說不出的高傲。

他看了啟一眼，擡手把又要炸毛的它從肩膀上摘了下來。

這家夥一炸毛就掉毛，他可是有潔癖的人士，不能任它胡鬧。

“哎呀，你輕點兒，手勁兒這麽大，你真的確定你死了？”

啟被扔到地上，靈活地翻了個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站到了他的鞋面行。

“我確定我已經死了，剛才只是借了雲昭陽的力量而已，這個女人的力量還挺大的。”

她擡起手，看了看，似乎不相信這只纖纖玉手能爆發出如此的力量，然後又看到了手腕上的金屬手環，似乎覺得很有趣，便摘下來放在手裏反覆地看。

忽的，他的目光一凜，擡手一道亮光飛出。

“雲昭陽可不會法術。”啟看到他動手，一下慌了。

這要是被普通人知道他這個死了幾百年的祭司在這裏瞎逛，那還不把人的魂魄直接嚇飛了？就算嚇不死，傷到了也不好嘛。

那人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莫離出來的時候才來……

它身體敏捷，縱身一撲，便向著那亮光飛去，它想趕在亮光前頭，將它截住。

如果沒有猜錯，那個誤打誤撞闖進來的家夥一定是元璟。

亮光射出的時候，它已經聞到了一陣清新的薄荷味兒。

它雖然不喜歡元璟，但是它知道，元璟死了，雲昭陽會傷心，如果雲昭陽傷心，它肯定也好過不到哪裏去，畢竟，她是它的主人，它是她的神獸，兩人已經因為莫離的一句話，變成一根線上的螞蚱了。

然而已經晚了，那亮光脫手而出，瞬間如扇面般鋪開，噗噗幾聲，便切入了某些東西的身體。

啟一時驚呆了，它竟然忘了如何在空中保持平衡，身子急急墜落下去，就在這時，一只小手接住了它。

光潔柔潤，是雲昭陽的手。

不遠處，無數的白骨已經變成了碎片。

莫離冷冷一笑，“跟你們說了，不要隨便出來，不要隨便出來。”

然後，他擡起頭來，透過雲昭陽的眼睛，看著遠處迷霧中踏著白骨走來的那個年輕人。

而後，他竟然用一種詭異的女聲跟他打招呼：“都收拾了，玄閣的大閣主，你來晚了。”

說罷，他拍了拍手，好像剛才動手的時候沾染上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元璟聞言，詫異地看了他有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的小獸。

啟搖了搖頭，想提醒，去還沒來得及，便被一只溫暖的手一下子摟在懷裏。

“幾日不見，王妃看來又學會了新本領，方才一招，真是讓在下刮目相看。”

腳下白骨被他踩了幾下，幾乎都成了齏粉。

“雲王妃”驕傲的一笑，本來就漂亮過人的眸子裏掠過一絲妖媚。

“哎喲，大祭司，過了啊，過了啊，主人可不會這樣啊！”

這個女人可以溫柔如三春陽光，可以霸道如九天之電，可以對朋友推心置腹，也可以和下人稱兄道弟，卻獨獨不會勾，引男人，更不會用這種眼神勾，引男人。

啟好言提醒，直接又被莫離禁言，氣得只能用小爪子錘他。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元閣主，我最近還學了一招，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見識？”那個“女人”看著元璟一笑，眸底一抹狠意迅速閃過。

元璟的身形立即頓住。

這個人，果然不是雲昭陽。

看著“她”笑，元璟道：“大祭司，你是想殺了我嗎？”

“沒錯。”

“恐怕不能如願。”元璟說著，身形一動，身後披風頓時如烏雲一般展開，妥妥地接住了手環中彈射而出的數百枚毒針。

隨後，他手臂一垂，毒針發出一陣細微的撞擊聲，在地上堆成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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