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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一生相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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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13 0:44:35 本章字數:15949

“其實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是個女人。沒想到心裏還是那麽多事,總愛胡思亂想。”

她靠在軟榻上,忍不住覺得好笑,“哥,你倒是像是很懂感情。可惜這麽多年,在你身邊卻不見一個女人。”

“哥哥希望你好,在你沒有找到好歸宿之前。哥哥不想談論感情。”顏玉簫笑了笑,撫摸著她的秀發。

“月兒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包括對他也是一樣。”景月兒眨了眨眼睛,倒了杯茶放在顏玉簫身邊,“若是哥哥為了月兒好,便不要讓月兒為難。”

顏玉簫聽到這話,頓時心中便是一冷:“你為何總是覺得,哥哥是在害你?”

景月兒也不答

“你說過打賭輸了就去江南,好好發展血玉閣。”顏玉簫語重心長的耐著性子說:“那顏晴煙與他是青梅竹馬,當年是顏晴煙求著她父親救他。也是因為顏晴煙,君瀾風才有如此地位。月兒,我再告訴你一次。君瀾風心裏有的是顏晴煙,不是你。她為你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因為當年許下顏晴煙的那個心願。想讓她做皇後!”

“其實君瀾風無心朝政,也無心皇位。而為何他不能與你一起浪跡天涯?”顏玉簫又上前兩步,不由嘆息:“他又為何現在還保留著與顏晴煙的婚約?又為何遲遲不肯娶你?”

“傻丫頭,你細心觀察便可知道。其實他不過是讓你頂替顏晴煙,受這一路的顛簸。而當他真正成為天下之主的時候,你覺得與他同甘的人會是你嗎?”

聽到這些話,景月兒心中不由渾身冒冷汗。

君瀾風的那句,“我唯一不能做到的就是娶你。”現在想來,當真是讓人寒透人心。她從不將一紙婚書放在眼裏,可若是一個男人從未想過把妻子的位置給你。而他的未婚妻又另有其人。試問,她景月兒又如何去忍受?

“鐘靈鼎食之家,權謀如海。心思讓人難以捉摸。”

景月兒不禁笑了笑,“行了哥哥,你跟他有恩怨。你的話我只能聽一半。”

“明日一早,我便讓人送你出城。”顏玉簫也不想再說什麽,而是直接命令。

“你該知道我的個性,我不想去,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會去。”

景月兒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如今這京都的確也沒什麽好牽掛的事了,等我考慮幾日。再說罷!”

顏玉簫長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走出房間。

自那日起,炎帝的病便日漸加重。也不知是被毒的,還是被氣的。竟是臥床不起!當然景月兒發誓那毒只是當時,並無其他作用。當然,若硬說有作用。那便是說那日炎帝肯定是覺得鬥不過君瀾風,而如今連她都鬥不過。然後被氣病的!

炎帝雖然是對於顏玉陌這兒子也是寵愛有佳,但最終卻是不得不將朝政交給顏玉簫。也因此,顏玉簫也無暇再來顧及她肯不肯離開這權謀之地。不過他也的確是知道景月兒的個性,強求沒用。

“聽說,夜卿王這幾日常常往長陵王府跑。夜不歸宿呢。”

康玉堂三樓的暗格中,景月兒躺在椅子上。聽著下屬的匯報。好幾日沒有見到君瀾風來這裏,景月兒派個人去探聽。便得到這樣的結果。

“還有什麽消息?”她冷冷的蹙了蹙眉,抑制著心中想要沖上去將君瀾風打一頓的沖動。淡淡的喝了口茶。

“晴煙郡主的院子裏,常常有夜卿王的腳步。更甚至,留宿。”

“晃蕩”

那茶還沒喝到嘴裏,聽說這話頓時噴灑了一地。就連杯子都掉落在地上。

那下屬見此情況,連連跪在地上。從未見景月兒發這麽大的脾氣,而她一旦生氣。便有種橫掃**八荒的氣勢。讓人忍不住臣服。

“滾……”

景月兒聲音顫抖著,咬牙切齒。森冷可怖的氣勢壓得那下屬說不出半句話。連滾帶爬的走出去。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她索性將眼睛閉上。不然眼淚溢出。

似乎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輩子絕對不會哭。更不會為男人哭!可是,眼淚流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如今做的事讓自己都覺得可怕。若說她對他有絕對的信任,可以不去計較君瀾風那日在落梅居做的那些事。可這次,難道還不夠證明哥哥的話是真的嗎?

想著,她將眼淚擦凈,走出暗格。

一個煥然一新的景月兒越過珠簾,看著她新開張的分店。看著漠然坐在一旁看診。

新店開張,遠離京都。這家店開在貧民區,漠然坐了很久都沒有生意。不由的有些著急。但想著說來也是,漠然一個十八歲的姑娘坐在那裏。這些人自然是難以接受的。

在古代封建治下,女子開的藥店一般都不會有人去光顧。那些山野之人,更是忌諱女子為醫。

當然這點景月兒早就知道,但這樣的安排和結果她也早就料到了。可她景月兒就是要打破這種僵局,讓人知道女人的醫術可以比男人更加強大。

“那個大夫……救命啊……”

一個男子衣衫淩亂,連滾帶爬的進來。而當看見漠然站在那裏的時候,卻是楞了一下。

“姑娘,你們家大夫呢?”那男子左右看了一下。

“我……我就是大夫!”

漠然遲疑了一下,很快又拿出勇氣。

“姑娘,剛剛及笄吧?”那男子看了一下眼前這個面貌清秀,不禁問道:“有沒有醫簿?”

“醫簿沒有,可我的醫術卻並不比那些有醫簿的人差。”

漠然笑了笑。

那男人的步履有些遲疑,可望著那周圍並無一家醫館開門。嘆了口氣:“算了,疑難雜癥。怕是……”那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漸漸的離開藥房,沒有再留下來。

“我們這裏,非疑難雜癥不治。”

她玉手輕輕挑開簾子,將茶放在一旁的茶幾上:“莫要瞧不起女流之輩,也許,治愈的機遇就在眼前。而你卻錯過了!”

那男人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目光一下子便定睛在她身上。一種仰視的目光很快在他眼中生成。

“姑娘若是去選美,有朝一日必然成為後妃一員。”那男子點頭評價道,“說不定還可能是個皇後!”

“這和看病有什麽關系嗎?”景月兒差點沒吐血。

“姑娘沒有醫簿,將這麽豪華醫館開在這麽小的地方是賺不了錢的。若是想賺錢,以姑娘的容貌至少也可以做五品官員的姨娘。若是出生名門……”那男子笑著,滿臉的欣賞之色。在他眼裏怕是從未看到過比她更漂亮的女子了。

“這是我師父,不允許你這般侮辱。若是不看病,趁早滾!免得汙了我師父的眼。”

漠然蹙眉,見那客人這般不知好歹。不由的心中來火。她可以低聲下氣的,但她的主上決不允許被人家褻瀆。

“好了,然兒。”景月兒笑了笑,轉身望著眼前的男子,“我們把醫館開在這裏是為了幫人看病,不需要錢。當然你若覺得信不過,走便是。”

“原來姑娘是大善之人,我失禮了。”那男子連忙道歉:“錢我必然是要付的,姑娘們有這份心我已經很開心了。”說著,連忙在前面帶路。

康玉堂的每一家分店都是有不一樣的名字,唯一不同的是,每一家醫館上都有一個海棠花做的標記。而這一家名字叫做“慈臨館”。景月兒開這家店鋪本就沒打算賺錢,只是拿給漠然練練手。

順便,也算是個試營點。想要壟斷京都的醫館,到時候一旦瀾風有什麽動靜的時候。底層的人心是最重要的!贏民心者贏天下,君瀾風在權謀這塊做得很好。民心這塊,卻明顯不足。

她為何留在京都,便是想要為瀾風做些事。可是她景月兒一心一意的付出,卻忘了他還有一個未婚妻。她做得再多,也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三!這些日子過得太過甜蜜,她似乎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也許,她便該離開京都。聽哥哥的話去江南慢慢的發展血玉閣。不為別人,就為自己!她還可以帶著三姨娘和景尚疏一起去,那樣,一家人享盡天倫之樂。

待洛芳華他們百年之後她也可以尋一知己,素手調琴,執手相約夕陽的日子。

可……知己!為何一提到知己,景月兒卻總是會想到他……

難道一個與自己私定終身的男人爬山了別人的床,這樣的男人她景月兒真的會再去要求什麽嗎?不!絕對不可能。已經骯臟的男人,她絕對不會再要!

慈臨館周邊都是平民百姓,但景月兒沒想到今日來找她看病的男人看似穿的衣服破舊不堪。但卻不是個窮的主子。

一路上,看到躺在路邊的老人家會去扶一下。看到孤零零的孩子,會遞幾塊銅板給他。看到哪個殘疾的,挑水的時候左右搖晃。會去扶一下。

景月兒看著雖然很感動,但卻不得不問一句:“剛才看你跑來的時候這麽急急的,如今卻又管這管哪的。你就不擔心你們家的那個……媳婦嗎?”

“哦!對,說給婉兒看病的。”

那男子說著,便又加快了速度,“那我們走快些。”

景月兒頓時間無比汗顏,若不是因為這是她的第一個病人。若不是因為這個男人交際很廣,可以有利用的價值。她景月兒絕對是早就閃人了。在她看來,對她好的人她便對他好。跟他沒有任何交集的人,若不因為某些利益她絕對不會平白去好心好意的。

前世她殺人無數,雖然是被人逼的。但養成了愛恨分明的習慣,她可不是什麽爛好人。

後來他才知道,那男人叫做易百忍。是村裏給他取得外號,叫久了,那些人連他真實的姓名都記不住了。易百忍家的院子很寬,典型的農家小院。

剛見其院,四個按照高矮順序排著的男娃女娃一大堆全部湧過來。

“爹爹……”

最大的約十歲,而最矮的,卻只有三歲。幾個孩子臉上都掛著淚珠,而那院子中站著許多老人。

“白忍啊,你家那位已經去了……”

一個年長的老人望著被孩子簇擁的男子,說完一陣眼珠子便滾落下來。用臟兮兮的袖子擦著眼睛。而別的人,也是低著頭說不出半句話。

易白忍家世代皆是村長,為人忠厚老實可擔當大任。所以他們家有難,幾乎全村人都在這裏。

“大娘,用這帕子擦吧。”

那叫易白忍的男子好心的遞過一張帕子,轉身走進屋子。景月兒也跟著走了進去。而也是這時,所有人的目光才看向景月兒。而這一看,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景月兒今日是一身粗布翠綠色的衣裙,隨意的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飾。而就是這麽簡單的裝扮卻是讓人心中看著及其舒服,及其清秀動人。特別是那雙眼睛,水靈靈的讓人心中震驚。

衣衫普通,卻抑制不住那周身的貴氣。而當看到她手上拿著診療箱的時候,更移不開視線。

她是大夫?可龍炎帝國從未有過女人做大夫啊!

當然景月兒也聽到了,有些多嘴多舌的婦女在背後議論著景月兒的大膽,不知羞恥。

她只是步入那狹小的空間,便看到一個清秀的女子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無力,身軀瘦弱不堪。指骨都有些變形了。

“婉兒……我帶大夫來了。”

易白忍聲音淒涼,“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在路上耽擱了。是我多管閑事!說不定我早來一步,你或許還有救。”

他沒有哭出聲,也沒有任何眼淚。但景月兒卻看得出那男子心中極其悲痛。

“白忍啊,這是命。別傷心了!”一個男子走過來,與易白忍有幾分相似。那男子轉身丟了幾顆銅錢在景月兒的手裏:“長這麽水靈的姑娘,卻被迫出來行醫。也當真是可憐。這是你的出診費,拿去吧。我家弟妹是這樣了,現在便來準備喪事吧。”

聽到那話她瞬間有種全身冰涼的感覺,卻是又不想反對。看了看那榻上躺著的人,又看了看靜靜躺在手中的幾枚銅板。不知該進還是退!

若是進,那病如今也的確是回天乏術。即便她或許能治好,花的功夫也會多好幾倍。若是要搶救必然至少十二個時辰隨時看護。她景月兒看病從來幹凈利落,從未下這麽多功夫救治過誰。

可若是不治,走了二三十裏路。一路上耽擱的功夫至少也有半日多。就這樣回去了,那麽半日的時間便純粹是浪費了。

想著景月兒終是嘆了口氣,嗓子裏發出一聲不由自主的呼喚:“她其實還沒死,只是暫時失去了呼吸。若是你們再不散開,害死她的不是病。而是你們!”

那四周的哭聲戛然而止,都忍不住看著景月兒。只見她立刻放下手裏的醫療箱,打開那醫療箱。而另一只手,卻是去切入那婦女的脈搏。觀察那婦女的脈相。

而隨著那銀針的取出,利落的幾針紮入那關鍵的幾個穴位。很快,景月兒的動作卻讓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她站起身,緩緩的低下頭。用自己的嘴將氣送入那婦女的嘴裏。

其實死人,是最避諱的。誰都知道!而景月兒卻是一點都沒有嫌棄,一邊送氣。還一邊在按壓著胸口。

“幫我準備艾草,以及……”

景月兒說出一大串的藥名,旋即,怕別人記不住又左右手開弓。一邊將另外一些銀針插入。而另外一只手卻是書寫著藥方。那井井有條,忙而不亂的手法。卻是讓在場的人大吃一驚。

若說剛才認為是景月兒只是一個平常人家會點毛頭醫術的女子,不該拋頭露面出來行醫。而此刻,卻是真正的服了。

就拿那準確無誤的插針以及那書寫藥方時的速度來說,便足以讓人嘆服。

約是半個時辰左右,那女子終於是醒了。漸漸的睜開眼睛。而那個站在床頭的男人一直沒有哭,此刻卻是落下了眼淚。

“婉兒……”

那男子喜出望外,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哭了笑,笑了哭。

那床頭一大堆的孩子,雖然都不大。但看得出都是極其孝順的孩子!一個個從景月兒進來開始便一直守著,其實那孩子不懂什麽。只是將一切希望都放在這位大姐姐身上。

這原本是個非常幸福的家庭,卻因為疾病。弄得一塌糊塗!景月兒不禁嘆息,又對著那些孩子和易白忍笑了笑:“天恩賜福,總算是保住了她的一口氣。”

“不,是姑娘醫術高明。閻王要人三更死,姑娘留人在五更。”易白忍擦凈眼淚,對於景月兒心中的感激不言而喻。

“爹爹說得對,是姐姐善良之心天地可閔。”

那個說話的孩子才十歲,也是頂大的孩子。景月兒竟是沒發現,那孩子其實一直跪在她腳下。看得出是個剛硬的孩子,卻是甘願給她跪下。

善良!?

在景月兒的字典裏這個詞語好像從未存在過,也沒有誰說過她善良。而這話從幾歲的孩子嘴裏說出來,景月兒卻是開心得像是吃了蜜果。

“其實是你爹爹和你娘的福報!”

景月兒笑了笑,收拾了銀針和診療箱,“你夫人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從現在起十二個時辰內若是沒有危險。才算重生。所以,我今晚必須在這裏留宿。”

“好!”

那男子笑了笑,擦凈眼淚點了點頭。

其實說是十二個時辰,但景月兒其實清楚。她如今手上這個病人恢覆得非常好,早就已經脫離危險。可她發現她怕這女子出什麽意外,所以才貼身看護著。親自餵藥,隔幾個時辰又是一次平安脈。

直到第二日早上,吃過早飯之後。在眾人相送下走出院子。那時,婉兒已經可以起床了。她不僅將婉兒的命搶了回來,更是開了方子治療她的疑難雜癥。

也因此,景月兒一聲號召之下慈臨館出名了。

秋風颯爽,楓葉獨紅。她一身白衣,獨自一人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月兒姐姐……”

聽聞後面忽然有人喚她,景月兒轉過身子一看。一束鮮紅的花朵放在她面前,那花做得很精細。長短一樣,大小一樣。而當她視線再寬些,便看見一個約十歲的小女孩。長得清秀美好。尤其是那笑足以感染著任何人。

“這花送給我?”景月兒驚訝的指著自己。

“是!”

那女孩笑了笑,“姐姐漂亮,就像這鮮花一樣漂亮。姐姐善良,就像是這鮮花一樣溫暖人心。”

“謝謝。”

景月兒蹲下身子,接過鮮花。在她臉上親了親,“你也善良,漂亮。”

這孩子懂她,看得懂人心。京都許多人眼中她毒辣無情,坑姐害母,劍指帝王,無法無天。這話怕是不敢在明中指指點點,卻在暗中相傳。可她卻不知在這孩子眼中的她,善良,漂亮。溫暖人心!

她忽然覺得一次無心的診治,卻讓她第一次體會到醫術和毒術真正的價值。不是害人,而是救治那些值得去救的人。比如,她治好這孩子的母親。避免了這原本的幸福之家的災禍。

“好了回去吧,孩子。”

景月兒接過鮮花,轉身離開。

這幾日她心中一直有著一個陰影,她甚至以為愛已經是她心中的全部。但忽然覺得有那麽一刻她回到了以前。生活是美好的,女人,的確不該只顧著情情愛愛。不該將愛視作全部!

走到半路,忽然雷雨交加。景月兒望著陰沈的天空,剛想著去哪裏躲一下雨便傾盆註下。

“姐姐!”

同樣的聲音,景月兒似乎覺得是幻聽。可當一把雨傘放在景月兒面前時,她竟是發現這孩子跟了她一路。

“為什麽跟著我,你不要你的父母了嗎?”景月兒將她抱起來,將那傘打在她的頭上。

一道雷劈在頭上,景月兒足尖一點。輕飄飄的飛出森林,直到見遠處有一個小洞,便將那孩子塞在洞中。旋即自己也鉆進去。

“雨停了,姐姐送你回家。如何?”

剛才若非她在,那道雷便劈在了她身上。為何她有如此幸福的家庭,卻……

“我告訴父親,我要跟隨姐姐學醫術。長大了之後要向姐姐一樣厲害。”

那女孩笑了笑,眸光中卻是有著一抹堅定的目光。

“向姐姐一樣……厲害?”

景月兒不禁一怔,她前世今生所有的事似乎都像是安排的。被迫去跟別人搶東西吃,被迫為求生而殺人。為了生存被迫家族爭鬥。她的厲害都是被迫的,若是有人疼她愛她,她又怎會願意去強忍眼淚。如何去強裝堅強?

“對!我一直說爹爹善良。可爹爹說,他本事不大只能做小事。”那女孩一本正經的說著,“若能成為姐姐這樣的人,就能做很多大事了。”

“你叫什麽名字?”景月兒問。

“易雪”她答。

“的確是個雪一樣清白的女孩,從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邊。”

“謝師父!”

景月兒再次回到康玉堂,安排好易雪之後。便一覺睡到第二日中午。

“小姐,長陵王府送來禮物。要小的親自交給小姐。”

侍者將一個精致的雕花木盒交給景月兒。

她隨便的擦拭下手,蹙了蹙眉:“丟出去!”

“可是小姐……”那侍者遲疑片刻,不禁又道:“郡主說小姐若是心虛,便不要打開看。”

一道厲光射向那雕花木盒,景月兒拿起那盒子。聚集內力,一瞬間雕花木盒粉碎成灰。一張帕子落在她手裏,那手帕她認識。

那是他的,君瀾風的手帕上每一個領口都繡著一只蘭花,淡淡的清香的錦帛。

瀾風的手帕,她本以為只有她用過。卻沒想到,會在顏晴煙的手裏發現。在她手裏也就算了,只是那手帕上斑斑點點。如紅梅綻放,鮮紅的刺瞎了景月兒的眼。

那是落紅……

“來人,去準備。我要離開京都!”

景月兒癱軟的靠在軟榻上,那錦帕落在地上。只覺一陣頭暈目眩。那一瞬她覺得好像什麽都空了,甚至覺得整個京都都讓她覺得惡心。

瀾風,她心中最愛最信的男人。當真如她哥哥所說,一切都不過是利用。當真全部都是利用而已……

這世間他若不可信,她不願再相信任何人!

人去樓空,康玉堂依舊繁花似錦。醫館人來人往,形影不離。

“她出城了?”

謝園屋內滿室冷風,君瀾風陰沈著臉恍若頭頂有一片陰雲:“為何現在才告訴本王!”

“是爺說,只要她在京都範圍內活動。便不要去打擾。”

青楓恭敬的跪在地上,將一絲方娟遞給青楓:“聽漠然說,這東西是晴煙郡主送過去的。也因此,小姐徹底對王爺失望了。”

君瀾風看著那帕子,將它握在手裏。往事的一幕幕浮現在他眼裏,他心中止不住一陣沈痛。

“瀾風,若是以後我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做同樣的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瀾風,我的男人必須專一。”

“瀾風,以後我疼你愛你。好不好?”

他似乎忘記了,月兒眼裏容不下一顆沙子。月兒要的是一心一意。他似乎也忘記了,月兒並非一般的女子。要的也並非是一般的幸福。他愛的是這樣一個女子,自然付出的也不是平常男子那點。

“本王踏入那長陵王府,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子。而她,卻當真是把自己當回事了。”

君瀾風將那帕子拍在桌上,一張森冷可怖的臉龐充斥著無邊的肅殺之氣:“好個恬不知恥的女人!本王何時……”望著那帕子上的一抹紅,君瀾風氣得咬牙。

嗜血的眸中含著一抹冷冽,君瀾風擡步走出書房:“去長陵王府,本王要好好的問問這個女人。何時變得這般無恥了。”

長陵王府

一陣寒風劃過,只見一個冰冷的身影踏入王府。人盡跪下迎接,未曾敢有半點不恭。直到那人踏入王府之後許久,才漸漸起身。長陵王和晴煙郡主親自下旨,王府上下見夜卿王如見主上。必須恭迎!

顏晴煙的院子裏清凈無比,他尋了許久。未曾見到有一絲動靜。

“爺,這裏好像有一個機關。”

青楓瞧了瞧那一碰就發生變化的扶手,又一次推動那機關。一瞬間那房子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白花花的墻壁變成了暗格。

“煙兒,那帕子是你送過去的?”

長陵王的聲音傳出來,君瀾風頓時無聲。

“父王,君哥哥從小便是我在照顧。她又憑什麽插一手?我若不把她趕出去,想辦法趕盡殺絕。我顏晴煙又被置於何地?”

暗格中,一個柔嫩的女聲怒吼著。很是詭異。

“父王從小便教育你,聰明的人懂得看情勢做事。瀾風他的確很優秀,可玉簫也很優秀。他們兩個誰能坐穩江山還不一定,父王也不滿意一個什麽都不懂得小女人整日與瀾風卿卿我我。可是,你這麽早便亮出底牌。若是以後瀾風做不了皇帝,父王絕對不會讓你跟著她去受罪。”

長陵王拂袖,面色難得對顏晴煙有著幾絲嚴厲。

“可是瀾風和那個女人關系非同一般。整個京都鬧得沸沸揚揚。我這個未婚妻又怎麽做人?”

顏晴煙氣得臉色通紅,哭得梨花帶雨:“我以前也以為自己的魅力能夠讓君哥哥去努力爭取,讓我坐上皇後的地位。給我最好的生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的。半年了,我來京都半年了君哥哥從沒有來看過我一眼。就算是暗中,也沒有來過。”

“父王也是男人,男人途一時新鮮不是很正常的嗎?你又何苦放出消息說夜卿王夜夜留宿在長陵王府。你一個大家閨秀難道就這麽沈不住氣?”長陵王語重心長的教誨:“你與他從小青梅竹馬,你救過他的命。你沒發現他即便再愛你,也沒有想過與你取消婚約嗎?”

“可是……”

兩人似乎沒有發現君瀾風已經在外停駐許久,一張臉陰沈憤怒。直到最後再也聽不下去了,終是開口:“本王未曾與你取消婚約,一是怕月兒認為本王當真薄情寡義。二是因為,的確對你尚存一絲愧疚,不好開口。但聽舅舅所言當真是不堪入耳。一直以為舅舅疼愛外甥,卻不想,外甥原來只是你手裏握著的一顆棋子。”

君瀾風將那一方絲帕打開,將那面有落紅的布展開。那帕子落在地上,紅梅星星點點零落。只見他嘴角勾起諷刺的冷笑:“本王的確最近常常與舅舅在這長陵王府喝酒,可尚且清醒。從未踏入過你的院子。更未曾與你發生過任何關系。晴煙妹妹一個大家閨秀,又何必自毀名節?”

顏晴煙望著那絲帕,一瞬間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面色鐵青的看著君瀾風。

“本王可以告訴你,那日你求著我留在長陵王府。我也不過是為了轉移京都人的視線,暗中保護月兒。你放出消息本王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屑於計較。若晴煙妹妹這般喜歡自毀名節,本王便成全你。”

君瀾風伸手,沈聲道:“青楓,研墨。”

“君哥哥,我……”

顏晴煙想要辯解,卻又無從辯起。只是眼淚簌簌滑落。

“你不配在我面前流淚!”

君瀾風執筆,雲淡風輕的說了句。執筆間,一封書信放在她面前。顏晴煙什麽都沒看到,只看到那“休書”二字。

“君哥哥……”

顏晴煙倒退一步,眼底的淚水一瞬間凝聚在臉上:“憑什麽?”

“待嫁閨中,卻已非清白之身。本王不計較!”君瀾風笑了笑,收筆起身:“只是既然晴煙妹妹喜歡別人,做表哥的自當成全。”

“可誰都以為是你所為,你如今休你的未婚妻。是想讓世人恥笑你嗎?”長陵王走過來,怒火朝天的說道。

“舅舅所言有理!”

君瀾風頓了頓,沈吟片刻。又道:“不過世人恥笑的是你的女兒還是我?”

“她是你的表妹!”

長陵王臉色瞬間變了,“難道你一點都不顧及你妹妹的名譽嗎?”

“她的名譽是自己毀的。”君瀾風負手,拂袖離去。走到門前才又笑了笑:“本王不會要這種不清不白的女人!從今日起,她與本王再無任何關系。”

“君哥哥……”

兩行清淚,顏晴煙再不顧及自己的身份。追出去。未走兩步,撲倒在地:“君哥哥,你為何如此狠心。”

君瀾風停頓了片刻,仰頭望天。狠心?他每日在槍林彈雨,血雨腥風中與炎帝鬥權謀位。而她躲在背後從不知關心,想的只是如何讓自己登上皇位。享受他的勞動成果!

這樣的女人,又有什麽資格說別人狠心?

他腦海中忽然想到一句話。

“若是我喜歡,我便會和他一起奮鬥。”

“瀾風,以後我疼你,愛你!好不好?”

那一抹比海棠花更嬌艷,比蓮花更素雅,清晰恬淡時而調皮可愛的身影。讓他心中一暖!

月兒,才是真正愛他的女子!月兒,才是他真正可以走一輩子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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