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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C92. 夜晚就會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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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爾麥特連忙戰術咳嗽好幾聲,掛著一如既往暖洋洋的元氣笑容,對木川溫聲道:“看見少女你安然無事就好,我確實沒有保護好你們,是我的錯。”

巧克力奶湧入喉間,唯姑娘悶悶地開口:“……不關你的事。”

黑發少女低垂的長睫毛沒能遮住紅了一大片的眼睛,她用額頭抵住牛奶盒,把全部表情都埋在廣告塑料紙後面。

有什麽錯呢?

木川想,如果你們真的打算把她當作普通的學生看待,為什麽要特意放到英雄科A班呢,為什麽監護人是相澤消太,為什麽給她的檔案打上「待觀察」的標記呢?

雄英高中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游刃有餘,對萬事萬物都了如指掌。在這個學校裏,只有木川唯像一只打滾發瘋的動物,像不懂知恩圖報的瘋子,在被所有人以愛的名義包容。

冷氣開得很足,少女縮成團坐在小板凳上,下巴搭在膝蓋上,巧克力奶盒遮住她的小半張臉,只有紅通通、水艷艷的眸子顯露出一種幹涸的喪氣。她沒有再說話,這種態度的比對,顯得自己十分無理取鬧,這間房內安靜得可怕。

歐爾麥特感覺自己在註視著一片洶湧的大海逐漸枯竭,深深的海床裸露出來,四周的沙壤裂開口子,蔓延著血色的紅。他有些坐立不安。

被多少人稱為第一的英雄,金發男人的脊背挺直,坐姿無比端正,但他卻對紅著眼眶的學生束手無策,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心安理得地坐著。

他該怎麽辦?

鹹魚姑娘發了很久的呆,直到有個熱乎乎的東西蓋在腦袋頂上,她才回過神來,整個人炸起毛,警惕又慌張地朝對方望去:“你幹什麽!”

歐爾麥特也被問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神態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覆平靜,清了清嗓子:“餓了嗎?”

一旁的幾個少年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互相對視兩眼,似乎是想確定什麽。

相澤消太卻突然說:“不要管她,這臭丫頭被慣壞了,繼續說正事。”

歐爾麥特抽回手,頭一次這麽想嘆氣。

而木川唯卻憤憤不平,什麽叫被慣壞了,她有哪一次是被當成寶養著的?合著之前受的所有苦在相澤消太看來都是無病呻吟,他覺得她一身的毛病對吧,是這個意思吧?

所有的不舒坦和委屈瞬間崩塌,她站在心理的舊屋裏,看著廢墟中的情緒慢慢延伸,然後沖著黑發青年忍無可忍大喊:“你可拉倒吧,我慣你個宇宙大力水手皮蛋海鮮王!死魚眼的教師相澤,活在夢裏一樣,我**的大冬瓜,搞笑嗎你在……”

臥槽這熟悉的畫風。

眾人默默把視線偏移到某個榴蓮頭的少年身上,卻發現他居然低低地笑出來,勾著唇角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餵餵餵冷靜!”心操一把拉住唯姑娘的胳膊,心累地把茶幾上的水果糖剝開強行塞進她的嘴裏,“吃糖——”

被動冷靜下來的少女哼了一聲,然後乖乖地咬著草莓糖重新不說話,只不過依舊是氣嘟嘟的樣子,半晌後才沒好氣道:“算了我不跟虛偽的人民教師同流合汙。”

虛偽的人民教師相澤:“……”

歐爾麥特感覺自己就是來負責打圓場的,他立刻插話進來,哈哈哈笑了幾聲,和顏悅色地低下頭:“木川少女能從敵聯盟逃出來已經很厲害了,有做英雄的潛能哦!方便的話能跟我聊一聊他們的情況嗎?當然如果覺得不舒服也可以不用回答的!”

“問吧。”她態度倒是很自然。

“那個名叫曜變的青年是什麽樣的人?”

木川下意識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睛,神情有些恍惚:“那家夥,曾經和我都在鈴蘭孤兒院裏呆過一段時間,他比我大好幾歲,經常同其他人拉幫結派。”

“鈴蘭孤兒院啊。”歐爾麥特依舊是耐心聆聽的樣子,沒有因為談話內容的變化產生鄙夷或同情的神情,“知道他的個性嗎?”

少女陷入回憶,緊緊皺著眉:“原先是空間跳躍,但肯定不止一種,當時我剛上小學,他大概五年級,卻偶爾可以變成和我同齡的樣子……似乎還可以改變外貌和發色,身體形態。”

“改變外貌?!”

在場兩名成年人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相澤消太追問道:“變成什麽樣?”

這次木川唯倒沒有秉著私人恩怨鬧性子,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又接著說:“紅發紅瞳或者銀發銀瞳吧,因為有一次我被幾個別校的學生堵在路邊,他們用腳踹我,那時候個性還沒完全開發,就拿石塊砸他們的頭,後來有人受傷流血了,老師要喊家長賠錢。我說我沒有家長,也沒有錢,讓他們打回來吧,我不怕疼,死了也不用去醫院。”

原來她現在已經可以這麽平靜地說出以前的事情了,時間還真是可怕啊。

“後來就是那家夥變成大人的樣子假裝我的父親去了學校,紅頭發紅眼睛,和原來的臉完全不一樣。”

室內一片沈默。

木川不以為然,繼續喝了一口巧克力奶,低頭看著包裝紙上的明星代言圖:“曜變,啊,也就是那家夥說,如果我切一根手指,他就幫我付一萬日元醫藥費。他小時候好像不是這個名字,但是過去太久我忘記了,他似乎有辦法用等價交換還是制約條件之類的東西進行設定,只要達成條件,就可以解除或得到某樣物品,這應該也是他的個性。於是為了試探,也為了徹底解決這件事,我在文具店買了鉛筆刀,把十根手指全都切給他,真的不太好砍,反覆割了很久,畢竟很鈍,早知道就去買水果刀了。”

“……然後?”

“在藥店拿了劣質的麻醉針劑,但還是很痛,切完一只手就無法握住刀柄,所以最後是用牙咬著鉛筆刀末端結束的。在全部斷掉的瞬間那些手指變成了標價十萬元筆記本電腦,在當時已經算很貴了,我賣掉它換了錢。”

木川唯把巧克力奶喝完了,她拔掉吸管,認認真真將包裝盒擦幹凈剪開,做好垃圾分類的準備工作。歐爾麥特沒去問她的手是怎麽覆原的,也沒有再問關於曜變的事情,自然而然地遞來一顆草莓味的果凍:“死柄木呢?”

“他啊,afo撿的孩子,死柄木弔把光頭土豆當作自己的人生導師,依我看就是被洗腦了。”黑發少女撕開果凍貼紙,一口吃掉,旋即滿不在乎開口,“原名是志村轉弧,似乎是什麽大人物的孩子,畢竟afo那麽重視……個性崩壞,被五個手指碰到的東西會由外向內逐漸粉碎。這次沒成功的話,據我所知,現在黑道上有很多人欣賞他和英雄殺手的理念,也許會和其他人聯手吧。”

“……志村?”歐爾麥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表情奇怪又疑惑,皺著眉頭重覆道,“黑道?”

“比如死穢八齋會啊,二十諸天阿修羅啊,黑暗料理界四天王之類的。”

“黑暗料理界又是什麽啊……”相澤消太沒忍住吐槽起來,他扶著額頭,重重地深呼吸,“說起來你這家夥情報還真多,搞得跟內部臥底一樣,連敵人真名都知道,不錯啊。”

難得沒有陰陽怪調的語氣,是貨真價實的表揚。

木川呵呵一笑,又從茶幾上拿了一塊草莓糖,慢條斯理剝開糖紙,淡定放進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廢話,因為我本來也姓志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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