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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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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嬌在有條不紊的收拾著行李。每天還要定時訓練體能,以防出門在外,有什麽不測,好有足夠的體能及時應對。

許清嘉有時候早早回來,看到她在做體能訓練,總要沈默不語的站一會兒。胡嬌腦補了一下許清嘉看到自己如狼似虎的悍婦模樣,在心裏計算納小老婆給自己在家庭裏帶來的安全隱患,也許正在猶豫不決。只要想到這一點,她就以更加熱情飽滿的態度投入到了一天的體能訓練之中去了。

等她訓練完了,許清嘉端了盆水過來,將面巾淘過了擰幹凈,遞了過來,模樣十分溫馴無害,胡嬌就又腦補了一回自己用強了許清嘉,讓他成為了良家夫男,從此絕了拈花惹草的心思,心裏面就有種“阿Q”式的愉悅感。

可惜她總不能長時間的自欺欺人,好歹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這世上的男女之情最沒道理好講,唯有“真愛”無敵。她不知道與許清嘉有共同語言的鄭婉娘姑娘與許清嘉之間的故事,只是下意識覺得知道的細節越少越好,至少此後她都不必再想起他這個人,以及與他真愛的鄭姑娘。

這種心情左右著她,卻不想去銀樓拿給魏氏訂制的一套銀頭面的時候,恰巧碰上了鄭婉娘。

胡嬌不喜張揚,出門穿的又是極為平常的衣裙,頭上只插著許清嘉高中回來之時,在京城給她買的那支銀釵,自成親之後就再沒取下來過,因日常戴的時間久了些,顏色都有點黯淡了,身邊又沒跟著丫環,倒看不出是官員家眷。

鄭婉娘由丫環陪著,梳著個倭墮髻,體態風流,裊裊娜娜走了進來。她常來光顧這家店,夥計看到立刻熱情的迎了上去:“鄭娘子今兒想要些什麽?我家掌櫃說了,娘子馬上大喜了,他特意替娘子準備了一套金頭面,娘子要不要瞧一瞧?”

胡嬌正等著另外一名夥計將自己訂制的銀頭面拿過來,無聊之下目光便在這位身上掃了一下,原本也沒往心裏去,更沒與自己目下的處境聯系到一起,只聽那鄭娘子輕笑道:“替我多謝你們掌櫃了,往日承蒙捧場!”

那夥計笑著恭維:“等娘子進了縣衙,我家的生意以後還要承蒙娘子多多關照哩!”

胡嬌便明白了,這位就是正主兒。

原來此事全縣都傳遍了,若非高娘子說破,便唯獨自己被蒙在鼓裏?

她深深瞧了幾眼鄭婉娘,以自己女人的眼光來瞧,亦覺得她舉止安詳優雅,聽說能詩善琴,想來歌舞也是不錯的,這身材一看便是有舞蹈底子的,原來許清嘉喜歡的是這類的女子?!

胡嬌在心裏自嘲一笑。鄭婉娘與她完全是兩個極端。哪怕再給她十年時間,恐怕她也不能修煉成鄭婉娘這種類型。

鄭婉娘的丫環瞧著她盯自家主子盯的久了,便有幾分不痛快,“瞧什麽瞧?”

都是店裏的客人,夥計也不好說什麽,只尷尬站在一旁。胡嬌心裏卻一點火氣沒有,只淡淡一笑:“我是瞧著娘子身上衣裙別致,又從來沒見過生的這般好的娘子,所以多瞧了幾眼,勿怪!”

原來的世界裏,正室與小三性命相搏的故事不少,為了爭得一個男人,各種伎量用盡,最終落得面目不堪。不知道是不是她對許清嘉的感情不夠深,遠遠比不上她的自尊,她覺得自己還是做不出來見到小三便喊打喊殺的地步。

她是有一身力氣,但不是用來與小三決戰的。

一念間小二已經將她訂制的頭面拿了過來,她付了銀子便出了銀樓。

準備回家的時候,總要給家裏人帶點禮物。此間銀飾別有異域風情,顏色又白,做成的銀飾特別漂亮,正適合她給魏氏做禮物。

胡嬌從縣衙角門回去以後,負責跟著她的差役擦著汗去前衙向許清嘉匯報。說實話,方才在銀樓裏,他在外面瞧見縣令夫人與鄭婉娘進了同一間店,當場就有喊救命的沖動。鄭婉娘那張臉,整個南華縣有錢有權的男人都惦記著。朱縣令在的時候,若不是有雲姨娘阻了鄭婉娘的青雲路,保管進了縣衙的就是鄭婉娘了。

想想縣令夫人的厲害,差役就替鄭婉娘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蛋哀悼。結果……好端端什麽事兒也沒發生,縣令夫人取了首飾就出來了,客客氣氣,一點也沒有為難鄭婉娘的意思。

許清嘉在前衙聽到阿嬌見過了鄭婉娘,居然一點也沒生氣,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這不正常!

阿嬌是什麽性子,他很清楚。她的眼睛裏什麽時候都容不下砂子。能對鄭婉娘客氣以對,那就是她心裏對自己也準備全盤放下了?他心裏一沈,只覺得有點難過。

他都覺得,這一年的親密相處,至少……阿嬌心裏對他是有感情的。不然何曾有那句“不嫌棄他”之語?

許清嘉心裏亂糟糟的,一直有前衙坐到了天黑,才回到後院去了。

廳裏亮著燈,他進去的時候,桌上擺著四個涼菜,一壺酒,兩雙筷子,阿嬌卻不在。他站在院子裏喴了一聲,沒有任何動靜,便轉頭往廚房去尋。廚房的門大開著,遠遠便聞得到肉香味。他在前面枯坐了一下午,這會兒聞到肉味才感覺到肚子餓的厲害。

這天晚上,他們的晚餐特別的豐盛,胡嬌不但做了醬香肘子,還有菌子炒雞塊,另有兩個熱炒,湊成了四涼四熱八個菜,外加一個素菜鮮菌湯。

許清嘉幫著她將飯菜碗筷都擺整齊,心中考慮好了今晚必須要跟她攤牌,不然瞧她這架勢,明天不定他前腳去前衙辦公,後腳她就能背著包袱回娘家去。

胡嬌將兩杯酒都註滿,給他遞了一杯,端起酒杯發表祝酒詞:“許大哥,咱們倆還從來沒有一起好好喝一杯呢。來,我先敬你一杯,祝你步步高升!”仰脖一口幹了。

見許清嘉還楞著,她便指著他笑:“你往日都肯出門跟別人去喝,怎的今日便不肯陪我醉一場呢?”

許清嘉只能一口飲了,又安慰自己:喝點酒助助興,一會解釋起來就更順利了。

胡嬌今晚似乎是準備大醉一場,連著敬了他好幾杯,每個理由都讓他沒辦法推脫。許清嘉眼見著她灌了自己跟他一杯又一杯,足有個十來杯之後,她頰生雙暈,叉了一筷子豬肘子,十分豪爽的開吃。

許清嘉見她吃的香甜,索性不急著解釋,只替她往碗裏挾了點菜,給她解膩。自己倒沒動幾筷子。胡嬌吃的興起,又自斟自飲,似乎有點忘了面前的許清嘉,或者是刻意的忽視。等她吃飽喝足,便有了幾分醉意,提著個酒壺對嘴飲,搖搖晃晃到了許清嘉面前,許清嘉還虛攔著她,生怕她撞到桌子上或者磕到凳子上,她卻直接往許清嘉懷裏一坐,伸臂攬過他的腦袋,直接親了上去。

此舉正合許清嘉之意,反正是她主動的,他也不拒絕,等她親完了,小心試探:“阿嬌,你是不是醉了?不如咱們去床上歇息?”

胡嬌打了個酒嗝,摸了摸他的臉,讚道:“這個主意不錯!既然鄭婉娘……她要吃我的剩飯,我總得吃兩口吧?不能……完完整整的留給她吧?”

感情她是為了賭氣?!

許清嘉哭笑不得的將酒壺從她手裏奪下來,放到了桌上,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她順勢往他肩頭一靠,還蹭了蹭,“頭好暈……”等到了床上,她卻率先脫起了外套,手摸著腰帶扯了半天,都沒解開。許清嘉見她著急,忙替她解開了腰帶,看她一件件往下脫,先將外衣的衣裙脫了,只剩了中衣中褲,緊跟著將中衣也脫了,上身便只有個肚兜了。

他喉結不由動了一下,見她雪白的膀子露在外面,人卻已經纏了上來,要幫他脫衣服:“行不行……我好歹要找補些回去,不然全留給鄭婉娘,太虧了……”

此情此景,許清嘉一肚子的解釋都化為了烏有,只覺得哪怕是做不給鄭婉娘吃的剩飯,也要趁此機會變成阿嬌的盤中餐。至於……怎麽不是阿嬌做他的盤中餐,被媳婦兒醉後扒-光的縣令大人仰躺在床上,感覺著身上那雙略微粗礪的小手動來動去,他表示:自己更像一盤菜!

可惜阿嬌妹妹烹飪手法不夠嫻熟,大約只是照本宣科,又加之醉後,只在他胸膛上胡亂啃了幾口,隨便摸了幾把,便有呼呼大睡的趨勢。縣令大人除了在心裏埋怨魏氏沒有好生教一教阿嬌,立刻趁此良機,抱著阿嬌翻了個身。

“阿嬌,你可知道我是誰?阿嬌——”

他親了親燈下面染流霞的阿嬌,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追問,醉的糊裏糊塗睡意朦朧的胡嬌舉臂高喊:“剩飯——”聲音之響,嚇了他老大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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