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你的靈獸，在你沒放他們自由之前，你要出了什麽事，他們也好過不了！你認為這樣對他們就好？”莫欹的口氣突然變得很冷，這讓沐舒妤有點委屈，她很小就自己一個人生活了，爸媽都是告訴她：少去給別人添麻煩，有事自己想辦法解決，為什麽到了莫欹這裏，不麻煩別人也錯了！

“是不是覺得委屈了？”莫欹仿佛能看到沐舒妤的表情，只是語氣依舊冰冷。

“沒有。”這兩個字沐舒妤回答的很生硬。

“不用否認，你即便不說話，我也知道你委屈，甚至還會生氣，因為你覺得你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的想法沒錯是吧？”

那意思是我錯了嗎？不過這話沐舒妤沒有問出口，被莫欹說中了心中所想，她幹脆就沈默。

莫欹聽不到沐舒妤的回答，便自顧地說下去：“是的，你沒錯！可你想過真正在乎你的人的感受沒有？他們擔心你的安危，希望在你需要的時候能幫上你，可你卻將他們的真心拒之門外，這難道就不比給他們帶來麻煩更傷人？”

“我，我知道，只是習慣了一個人……給我點時間來改吧。”沐舒妤鼻子泛酸。

莫欹嘆了一口長長的氣，若以私心來論，他倒是希望沐舒妤除了他之外，不會想到去麻煩任何人，但如今他護不了她，只有幫她改掉這個壞毛病，才能讓她便安全。這丫頭對敵人或是沒有好感的人倒是能利用個徹底，但對於朋友，她就會怕給人家添麻煩。

“還記得那個時候，那時候很多城主府的衛士送我去皇城，本來他們是想先進乾安城，可我任性地非要先去蘊玉山莊，結果剛上岸就碰到一個黑衣人，那人想殺我。城主府的那些衛士就一個接一個地沖出來擋在我面前，他們的血甚至還濺到我臉上，溫溫的……要不是有人拼命擋住了他，我當時就死了。”

沐舒妤聲音很平靜。臉上卻掛了兩行晶瑩的淚，她如今見過的死亡已經很多了，甚至她現在可以眼睛不眨地將人殺死，可當初那一幕卻在腦中怎麽也揮不去。

莫欹靜靜地聽著，他很快就找到了癥結所在，等沐舒妤講完後他才堅定地開口：“小妤，那些人並不是因為你一句話而死的，那黑衣人有所為而來，並不是偶然碰上的，也就是說。不管你有沒有決定先去蘊玉山莊，他都不會讓你們進亁安城，你那個決定，不過是救了你自己的性命而以，因為若是在船上。你根本無法逃掉。”

“是這樣的嗎？”沐舒妤皺眉，那事幾乎已經成為她的魔障，她絕對不願去細想，如今被莫欹這麽一說，她也記起自家師傅的一句話：‘我到的時候，追殺你的人已經死了。’她說的是追殺，而不是殺。也就是說，那人真不是因為自己臨時決定去蘊玉山莊而碰上的。

這事本來很容易推斷，偏偏沐舒妤卻不願去想它，把它當成了禁忌，偶爾提到也是輕描淡寫地避開，甚至在面對南風翎的時候。都會覺得他那一張冰臉是在責怪她而不自在。如今弄清楚了事情，雖然他們依舊是為了保護她而死，但至少她明白了不是因為自己一個莫名其妙的決定而害死那麽多人，愧疚和感激依舊，只是魔障消除了。她終於能面對那件事了，以後再見南風翎，或許也不會再有那麽多的不自在了。

“想明白了吧，傻瓜！”莫欹憐惜地道。

“明白了，謝謝！”

“說什麽傻話呢，還謝謝！”莫欹怕她再鉆牛角尖，又旁敲側擊地勸了好久，直到認為她真的想明白了，才將話題拉回：“是不是自從你那只蝙蝠王說想要好好修練以後，你就把它丟在仙府不聞不問了？”

“那是它自己說想要好好修練的。”小福自和習風華一戰後，認為自己是沐舒妤最差勁的一只靈獸，所以發誓要好好修練。

“你真的自那以後就對它不聞不問了？”莫欹搖頭。

“那個，我不是怕打擾它修練嗎，再說了，因為羲兒的事，我在來妖界大陸的一路上都不敢進仙府，然後到了妖界大陸，你又讓我少進仙府，再後來我就直接進不去了，也不知道它修練的怎麽樣了，不過我想它都沒主動要求出來，應該是還在修練吧。”沐舒妤想想也覺得小福一定還在修練。

“想知道它是在修練還是在仙府裏四處晃蕩，你抓幾只豕蟻出來問問不就得了。”莫欹建議道。

“呃，好吧！”沐舒妤說做就做，立刻抓了幾只豕蟻出來讓藍媚問，結果還真如莫欹所說，小福早就在仙府四處晃蕩了。“你是怎麽知道的？”沐舒妤有些佩服莫欹了。

“猜的！”莫欹沒好氣地說，“那只蝠王本來就認為自己是你靈獸中最差的，你再對它不聞不問，它有心情修練才怪。”

“啊，我沒想到這個。”

“還有那只小金龍，你最好也把它移出來問問，就知道我給你說的是錯是對了。”莫欹說完後又叮囑了一遍沐舒妤，讓她盡快聯系上白玌四個，才切斷了傳音。

呆呆地想了一會，沐舒妤這才按莫欹所說，將小福和小龍都移出仙府，哪知這兩只一出來都是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樣，小龍更是縮小了身體，眨著一雙水霧迷蒙的大眼：“嗚，老大，你是不是準備不要我了？我只是還沒恢覆，真的不是沒用了，我會盡快恢覆過來，這樣就又可以幫老大了。”

小福也是可憐巴巴地爬在地上，認為自己沒用，所以才被主人拋棄了。

沐舒妤忙著安慰，她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告訴了它們，才讓兩只靈寵重新振作起來，小福在她一再的保證下才重新回到仙府修練，而小龍卻說什麽都要賴在沐舒妤身邊。

“你不是尚未完全恢覆嗎？怎麽不回仙府好好休養調息，呆在我身邊豈不是沒辦法早點恢覆？”自小龍覆活以後，因為失而覆得，所以沐舒妤就分外珍惜，下意識地想將它留在安全的仙府內，不想再讓它有任何意外。但經過莫欹一番提點之後，她又醒悟過來，她和靈獸是息息相關的，萬一她有什麽事，它們也將受到牽累，而且一味地將小龍保護起來也不利於它成長。

“老大，之前我留在仙府是因為剛剛覆活，不能將身體縮小，才不得不乖乖留在裏面，現在我可以變成之前的樣子了，當然就要像以前一樣，留在老大身邊啊！”說完小龍就纏到沐舒妤的手腕上。

沐舒妤彎著眼睛摸摸小龍的腦袋：“你現在可是五爪神龍了呢，還在和我撒嬌！不過，你這樣對恢覆沒有什麽影響吧？”她心想，小龍都陪了自己這麽多年了，如果影響不大，就讓它呆在自己身邊吧。

小龍仿佛很享受地瞇起眼睛，蹭蹭沐舒妤的手指才道：“我呆在老大身邊感覺很舒服，而且只要在你旁邊，修練起來就比平時快速的多，我想恢覆起來也應該會比仙府裏快才對。”

“真的嗎？那你就留下吧，不過記得要乖乖的，收斂起你氣息，這裏是在妖界大陸，處處危險，別給我添亂知道嗎？”沐舒妤輕輕地笑道。

小龍不滿地嘟囔道：“我什麽時候給你添亂了。”

沐舒妤心情舒暢了許多，也不去管小龍的嘟嚷，收斂心神按莫欹教她的辦法試著聯系白玌。

“主人！”試了幾遍後，沐舒妤聽到了白玌的回應。

“你們還好吧？”

“主人，今痕受了傷，又被困在這裏，我們在這裏發現了一些東西……幸虧前幾天主人找到我們，我們按著主人傳來信息的方向闖出了一關，之後就又沒辦法前進了。”四神獸有默契地讓白玌單獨與沐舒妤溝通。

“意思是，我聯系你們，有助於你們闖出那個地方？”沐舒妤想不到自己聯系他們還對他們有所幫助，想想也對，上次聯系白玌，只有那麽一刻，他都來不及和她多說，如今卻已經可以溝通這麽久了。

“是的主人，我覺得我們就快可以走出這個地方了，今天就先這樣，我研究一下接下來怎麽走，我們發現的東西等見到主人的時候再交給你。”

接下來的日子，白天打起精神應付每天必來‘騷擾’的妖主，晚上就聯系一下白玌，再陪幾只靈寵聊聊天，順便想想該怎樣殺掉媚主又能全身而退。

沐玉兒也罷工跑了回來，說是那地方著實無聊，也探聽不到什麽消息，不過她還是把一些基本的情況給弄清楚了，訓練妖族的人有二十三人，修為大概都在出竅期或分神初期，被訓練的妖族有四五千，雖然妖族體制強悍，但每天都會有幾個妖族受不了那種殘酷的訓練方式而倒下。

說也奇怪，雖然看著同伴倒下，但其他的妖族居然不敢有任何抱怨，甚至連私下談論都很少，所以也沒法從他們口中聽到些什麽。這些情況都和戴冠玉記憶中的差不多，沐舒妤現在已經不想再在這上面多花力氣，所以也就由著沐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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