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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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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這麽個小娃娃, 好好的在家呆著不好,非要跟白邪一起出去害人。”上官慕華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捏著小初遇的小臉蛋。雖然只是個小女孩,可這容顏卻是世間罕見, 別說男人,就連女人看上一眼, 心裏也要妒忌幾分。

“我們沒有害人,我們是去救人的, 是那些村民中了毒, 我們才出手相助, 可誰知有一堆的人想害死我們。”初遇想扭過頭去,此刻竟是動彈不得,手上的銬子是那麽的冰涼刺骨。在加上水牢的寒氣,雖是秋末的氣候,卻如同寒冬一般。

“看你長得挺好看的,你叫什麽名字?”上官慕華盯著初遇的眼睛看了許久,那雙眼睛是那麽的熟悉,可又記不起那些前因後果。

“我叫初遇!”小初遇一字一頓的說, 那語氣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可這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卻著實讓上官慕華心中一緊,隨後跌坐在冰冷而潮濕的地面上。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叫初遇, 你這瘋婆娘是不是耳朵不太好使啊?”初遇加大了音量,一臉正氣的說道。

從小到大,遇到任何風險手中的那根紅繩都能佑她平安, 也就此培養了她桀驁的性子,作為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她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反而面對上官慕華時內心卻是極度的平靜。

“你怎麽會叫初遇?誰給你取的名字?”

“自然是我爹爹。”初遇看著此刻略顯狼狽的上官慕華,心裏閃過一絲愉悅,此時的初遇雖對情愛一事一無所知,可如若能刺激到上官慕華,初遇也覺得非常高興了呢。

“該死,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上官慕華瘋了一般的沖向初遇,雙手緊緊的掐住初遇的脖子,“你以為你算個什麽東西,信不信我要是想殺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

“你有本事你殺了我,你若敢殺我,白邪是不會放過你的,今日若不是被偷襲,你覺得白邪會放過你嗎?”挑釁的語氣,不屑一顧的眼神,就如同一把把的尖刀刺進上官慕華的心腔,對於白邪,她是求而不得的情.愛,也是深入骨髓的仇恨,可即便如此,那份求而不得反而更刻骨銘心了吧?

她從未忘記,自己的爹爹,最愛自己的大師兄是如何慘死的,她精心策劃的婚宴,最後還是將自己愛的男人逼入萬丈深淵,她本想玉石俱焚,可到頭來焚心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想起這過去的種種,萬般情感糾結於心,可現下的初遇,竟然再次挑戰她的極限,想到白邪過去的種種,心頭一陣怒火熊熊而起。

上官慕華掐著初遇脖子的雙手加大了力度,看著初遇因呼吸不暢逐漸漲紅的臉,心中快意明顯。她知道只要再稍微加點力度,小初遇肯定會被她活活掐死,可若這樣豈不是過於便宜了呢?

反正白邪並未曾愛過她,那麽就好好折磨初遇。

初遇明顯感覺到身體不適,呼吸困難,可依然死咬牙關,再難受也只是悶聲不言,只見她慢慢的握緊拳頭,隨後身上多出一件用狐毛編織的紅色衣裳來,那紅衣上發出刺眼的強光,那強大的妖法將上官慕華給彈飛。

”你,你怎麽會有這件紅色狐毛做成的衣裳?是誰給你的?是不是白邪?”

初遇雖然不知上官慕華與白邪之間到底有什麽淵源,但她明顯感覺到只要提及白邪,上官慕華的神情都變得極不自然,那覆雜的情緒連初遇這個外人都能感覺到一二,於是她故意挑挑眉一臉得意的說道,“沒錯,就是白邪給我的,你連一件衣服都對抗不了,還想著殺死我,你覺得可能嗎?”

“你別太得意,我總能想到破解之法。今日暫且先饒恕你。”上官慕華憤怒的看了初遇一眼,這才離開水牢。

那天從水牢出來之後,上官慕華並未回房間而是直接去了煉丹房,煉丹房裏掛著上官駿的畫像,上官慕華朝著畫像拜了拜,口中喃喃念叨,“爹爹,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將藥師宮壯大,也一定會手刃仇人為你報仇。”

祭拜完自己的爹爹之後,上官慕華往丹爐裏輸了些仙力,同時將不日前在北冥所獲的淩霜花扔了進去,那淩霜花本身性寒,是養毒蠱的良藥,花瓣尖刻,如一把把的利劍,且含著淩厲的香味。

“宮主,妖王被瀛洲關起來了,我們身為藥師宮的弟子,實在不方便出入瀛洲,特此前來回稟宮主。”有一藥徒來抱。

上官慕華看了一眼丹爐,不急不慢的說道,“既然去了瀛洲,那就讓他在瀛洲好了,瀛洲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自然會收拾他的。”

“宮主怎麽如此確定?聽說他之前可是瀛洲最有才能的弟子了,說不定瀛洲的人會放過他呢。”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可之後就不一樣了,不過我們可以制造些意外出來,這樣即便是瀛洲的人想護短也沒辦法了。”上官慕華從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賢文,你幫我去辦件事,切記不能讓其他的師兄弟們知道。”

只見那上官慕華走近賢文,並附在他耳邊講了幾句,那賢文聽罷後頻頻點頭,然後便快速的往外沖去,只剩下上官慕華咧著嘴笑。

岱嶼山的上官慕華在開始籌劃,而瀛洲這邊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爭論中。

九天真王宮的大殿內,閉關多年的太上真人端端坐著,下面站著一群的瀛洲弟子。

“太上真人,白邪雖是瀛洲弟子,可如今已墮落為妖,且身上背負著數條人命,萬萬留不得。”說這話的是瀛洲的大弟子天英首先發表言論。

“大師兄所言極是,雖說白邪殺了上官駿與步生煙,可那也是事出有因,不能全歸咎於白邪,白邪雖為妖,畢竟真身還是上古神族,已列入神籍,此事我覺得還是交由塗山自行處理比較穩妥。”天樞雖然已經不是白邪的師父,可對白邪始終保持著最初的那份情懷,即便如此他也不想也不會做任何傷害白邪之事。

“天樞,你這護短也太嚴重了吧?我們都知道白邪曾經是你的好徒兒,也是我們瀛洲的驕傲,可如今他早已跟我們瀛洲沒有任何關系,塗山本就不屬於三界,交由塗山自行處置,豈不是放虎歸山?你是想數萬年的悲劇重演一遍不成?”此時的天福已與天英組成了統一戰線。

大家都說人們只會記住別人所犯的錯處,全然忘了曾經的恩澤,其實仙又何嘗不是呢?此番爭論下來瀛洲三分之二的修仙者讚成趁機殺了白邪永絕後患。

那天樞見談判無果,便在談判結束後,前往水牢探望白邪。

“白邪,你怎麽樣了?你還好嗎?”天樞見到白邪之後,心裏荒涼一片,他輕聲喚著白邪,而此時的白邪仿佛陷入了昏迷的狀態,那散靈蠱在體內亂竄,周遭洩露的妖力也越來越多,想不到這散靈蠱如此厲害,竟然連白邪內丹的力量都能消減。

白邪本是修仙之體,且真身是上古神族,即便墮落成妖,但並不排斥仙力,天樞見白邪身體能承受仙力之後,便給白邪渡了一些仙力助其蘇醒,看著白邪逐漸醒轉,天樞的臉上才露出難得的笑容。

“師……多謝天樞尊上救命之恩。”雖然手腳都被鎖住,但白邪還是對著天樞跪了下去,水牢裏的水異常寒冷,加上膝蓋處有嚴重的傷,那寒冷的水便趁機滲進身體,似乎要將白邪的血管經脈全部凍結,白邪咬緊牙關,並未起身。

“水牢的水與別處的水不同,你身上有傷,就別跪了,趕緊起來吧,你我師徒一場,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如今師父無法護你周全,往後的日子還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但為師還是希望你能心系蒼生,能恩惠眾生,切勿因一己之私導致生靈塗炭。”

“多謝尊上教導,白邪不會忘記的。”

天樞再次叮囑了白邪幾句,就離開了,看著自己的師父離開,白邪的心頭閃過一絲絲的難過,他也曾善良也曾努力,可結果呢?流觴不在了,舒漓也遭毒手,好不容易找到轉世後的初遇,可她卻忘了他,不記得那些前塵過往,他將心給她,她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些看似是他所造的殺戮又真的是他的緣故麽?雖不殺伯仁,伯仁還是因他而亡。這是多大的諷刺?

白邪看著這座難以攻破的水牢,想著曾經的舒漓也是被關在水牢裏,心頭竟然覺得一絲安穩,如今的他能感受到舒漓當時所受的苦痛了。

當天樞走出水牢時,卻碰到迎面而來的天英,天樞只好上前招呼。

“師弟這是來看望白邪嗎?太上真人規定任何人不得探望,師弟這是要罔顧門規嗎?”

“師兄恕罪,你也知道白邪與我畢竟是師徒一場,還望師兄多多包容。”

正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之時,瀛洲島的警世鐘再次被敲響,瀛洲島有警世鐘和醒世鐘,醒世鐘一般是瀛洲有作為的弟子或者歷代師尊駕鶴仙去時才會敲響,而警世鐘一般是出現大事後才敲,鐘聲敲過三巡,天樞與天英瞬間臉色全變,只見他們二人騰空而起直往九天真王宮飛去。

“今日將你們喚來,是因為人間有四個村落已經遭到妖物的侵占,妖物四處屠殺村民,令人間民不聊生,口中喊著的是放出妖王,不然將殺盡人類。”

太上真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個徒弟,“白邪曾經是瀛洲弟子,可現在畢竟是萬世妖王,當年妖王也是因為一己之私令三界動蕩不安,為了重蹈覆轍,我建議將白邪送往塗山,一來我們斷然不能與塗山起沖突,而來有塗山的狐帝看護,想來白邪也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你們意下如何?”

“這不失為一個辦法,可妖物畢竟是妖物,又如何心善慈懷?若不是有上官慕華的散靈蠱,我們又如何能抓到白邪,恐日後生變,不如就此解決了白邪,那群妖物群龍無首,也很難再生事端。”天福還是堅持斬草除根。

之前也因此事爭論卻毫無結果,再次爭論不過是徒勞而已,可那山下的村民又該如何呢?

太上真人雖不想殺白邪,可如今的形勢怕是也不由他控制,正在眾人商議無果時,天界有一個小廝送來天帝的旨意,那到黃色的榜文上只有寥寥數字,“為已絕後患,特命瀛洲太上真人處以極刑。”

那天帝一向禮敬塗山,可這旨意也不得不遵循,步生煙之死天界當時忍讓,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殺了白邪的機會,又怎會放過呢?

以免夜長夢多,將於三日後行刑。

可誰又知道三日後會發生怎樣的變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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