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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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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 衣服被撕碎的聲音,白邪揉開惺忪的睡眼,看著嘴裏還咬著紅衣的六角獸, 伸出手摸摸它的頭顱,“你一大早就將我的衣服撕破, 你可知有多少年沒有人給我做新衣裳了?”

六角獸咧開嘴沖白邪笑笑,隨後雙眼看著東方之地, 依舊是三聲悲鳴。

白邪朝著東方觀望, 並未發現異象, 他慢慢的坐起身來,捂住有些疼痛的胸口,“六角獸,你立刻聯絡一下附近的獸靈,我與樾冀先走一步,有任何消息立刻來報。”

六角獸接到指令後點點頭,轉身離開。

白邪看著自己被六角獸撕碎的衣衫,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隨手一揮,換了件黑色的衣衫,黑色衣衫配上一頭銀發,顯得格外魅惑。

本想乘風飛行, 最終卻選擇了徒步,幾次拈指掐算,卻無法算出今後要發生的事情, 本想快點回到初遇身邊,但又怕途中會有差錯,只好帶著樾冀一步一個腳印往回趕。

“主人,我們為何不飛回去?”

“近日六角獸一直對著東方悲鳴,若東方生異,第一個受牽連的便是東海鮫龍一族,其次將會禍連瀛洲,瀛洲與我的淵源,我又豈會坐視不理,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有些前塵過往,不是你想忘就能忘了的。”

“也就只有你還拿他們當同門,可那日在你的喜宴上,他們個個都想取你性命,你怎麽還為他們講話?”此刻的樾冀真心的為自己的主人鳴不平。

“正邪不兩立,他們有他們的立場,我們有我們的立場,立場不同罷了,我說你這小鬼,我都不覺得有什麽,你怎麽會如此心酸模樣?抓緊時間趕路,不然天黑之前都回不去了。”

白邪像個長輩一般揉揉樾冀的頭,大步流星朝前走去,雖然修養了一月有餘,但這立秋過後的天氣還是微微轉涼,失去自我皮毛的保護,白邪的身子骨反而不如先前矯健,一只手捂住胸口有些艱難的行走。

時光已過大半日,當日中時,才到岱嶼山山腳,連連趕路,白邪顯得有些疲憊,遠遠地看到一家茶館,便打算在茶館處落腳小憩。

“兩位爺兒,請問要喝點什麽?”店小二看到白邪二人過來,趕忙熱情相迎,一邊非常熟稔的擦著桌子一邊問道。

“來幾道小菜,再來一壺上好的清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店小二離開後,白邪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家茶館雖然陳設落後卻別有一番風雅,店掌櫃是個長得非常清秀的小夥兒,貌似是在哪兒見過,白邪這些年天下四處游蕩,卻也見過不少人,所以只是覺得面善,卻一直未想起是何方人物。

店裏簡潔幹凈,店家也非常熱情,白邪非常滿意的點點頭,確實是個適合小憩之所,於是便耐心的等待著自己的食物。

“你們倒是說說,這宮主究竟是何意?非讓我們去抓些未出閣的姑娘試藥,如今這附近的姑娘可都所剩無幾,再這樣下去,我們去哪兒找這些姑娘?”一個跛腳的道士不耐煩的抱怨。

“可不是?”說這話的是坐在他旁邊的小道士,“宮主近日性情大變,每日不是煉藥,就是在後山練劍,宮中之事,也不愛管理,再這樣下去,我們藥師宮要完了”

“這話可不能亂講,還有我們試藥之事也不能外傳,否則我們將自身難保,還有家裏的一家老小。”一位年紀大的道士無奈的嘆氣。

白邪聚精會神聽著這些對話,看似百無聊賴的對話,在白邪的心中卻生出諸多疑慮,無可厚非他們口中的宮主自然是上官慕華,那麽抓少女試藥又是怎麽回事?

雖然不想插足這俗世之事,可一想到當年上官慕華在初遇身上所下的“情毒”,就足以要了上官慕華的性命。

白邪輕輕啜了一口茶後,又非常優雅的放下杯子,眼睛也不擡一下的說道,“你們所說的宮主,可是那藥師宮宮主上官慕華?”

“你是什麽東西?竟敢直呼我們宮主的名諱?”

其中那名年紀最小的道士,提著刀往白邪這邊飛來。

白邪身子微微一側,那把鋒利的刀直接劈在桌子上,頃刻間桌子被劈成兩半,杯碗茶盞也隨及碎了一地。

白邪始終是背對著那幾人,而眼角卻依舊藏不住笑意,“就你們幾個,還想拿我怎樣,簡直是癡心妄想,今日我不想動武,一會兒我可是要去見我的小可愛,要是她知道我殺了人,肯定會嚇壞了,識趣的就趕緊給我滾。”

那幾個人絲毫沒有要離開之意,而是再次舉起刀往白邪這邊揮來。白邪本就有心放他們一條生路,又豈知這幾個人將自己的生路給堵死。

“主人,小心”

若是碰上一般的強盜土匪乃至小妖小怪這幾人的刀法已經是如火純情的地步,可惜遇上的是白邪,活了上萬年的妖王,白邪本是想甩一下漂亮的銀發,可誰知甩的方向不對,竟讓其中的一個道士鉆了空子,險些割掉白邪的一縷銀發。

“該死的,你們可知這一頭銀發,是我的小可愛最喜歡把玩的,今日你們竟然想割掉,是不是活膩了?”白邪這才慢慢轉過身,雙眼怒視著那舉著大刀的三個道士。那血紅的雙眼中能看到熊熊燃燒的怒火。

“你......你是妖王?”那個年長的道士在認出白邪的身份之後,嚇得雙腿發抖,就連聲音也在微微顫抖。

“快逃,這妖王殺人如麻,當年他殺了天後的侄子,天後都不敢問罪於他,我們趁機逃。”那位坡腳的道士想第一個溜出去,只見那白邪隨手一揮,他便又折了回來。

“想逃?是不是覺得我這妖王是別人白叫的,我可給過你們求生的機會,是你們非要將自己往死路上逼,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妖王饒命,妖王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剛剛還一口一口藥師宮,這一眨眼的功夫就賣主求榮了,像你們這種背信棄義的東西留在這世上也是個禍害,說吧,上官慕華是想做什麽,為什麽讓你們抓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將你們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如果敢有半句虛言,定將你們抽筋扒皮不得好死。”

“妖王息怒,我們也不知情,只是那個毒婦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其他的一概不知”

“是啊,妖王,我們真的不知道,只是幫她抓了些少女,餘下的我們真的不知道。”

白邪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三個不成器的道士,“今日就當送上官慕華一份大禮了,帶路吧,我與那上官慕華也有數日未見,今日看來不得不見了。”

“你的意思是要去見宮主?”

白邪輕哼了一句,便顧自往藥師宮的方向走去,餘下的那些人也尾隨其後。

如今這天下,對白邪而言,最不想來的地方便是這藥師宮,剛踏入這藥師宮只見宮門口有數千名弟子將白邪團團圍住。

“白邪,你竟敢來我們藥師宮造次撒野?”

“來了又怎樣,快叫你們宮主出來,今日我可是有份大禮相贈。”

見到白邪是有備而來這才有一名弟子前往通報,片刻之間只見那上官慕華淩空而至,那三個道士見到上官慕華後這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裏念著,“宮主饒命,宮主饒命。”

上官慕華白了他們一眼,轉頭看向白邪,“你今日來我藥師宮,又想來作什麽妖?白邪,我處處讓你,並非我上官慕華不能將你如何,只是因為過往的情分,但這不代表你能一次次的羞辱欺淩於我。”

“你當年逼得舒漓喝了毒藥,最後還殺了她,這一樁樁一件件,我們遲早是要算清楚的,今日我來這藥師宮,是想讓你交出那些抓獲的無辜少女,你用人來試藥,與那些傷天害理的妖物有何區別?”

“妖物?”聽到這兩個字,上官慕華突然對著天空哈哈大笑了起來,“白邪,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以為你還是那瀛洲島的白邪上仙麽,你現在可是妖王是邪祟,正所謂正邪不兩立,你身為妖王,又有何資格來評論他人?再者,我若為妖,豈不是與你同源,你可還有何不滿意的?”

“上官慕華,你簡直不可理喻,今日我就問你一句,那些被抓獲的少女,你是放還是不放?”

“看來你這妖王也不是白當的啊,這麽快就什麽都知道了,不過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放人的,順便我再提醒你一句,那個叫初遇的小姑娘,早已進了我的藥爐化為灰燼了。”

上官慕華依舊是保持著那張笑臉,對她來說,只要白邪痛苦,她就覺得心頭暢快,是的非常暢快,畢竟她曾那麽卑微的愛過他,雖然那場婚禮是陰謀,而她設定的結局,卻是陪著白邪一同死去,可結果呢?她只能看著他為了那女人,背棄宗門,背棄九州,一怒成妖,一夕白頭。

“上官慕華,你這個毒婦。”此時的白邪已經被上官慕華完全激怒,只見他拿出奪魂簫,那一波又一波的音律在整個藥師宮飄揚。

那些法力道行法術低微的藥徒道士,紛紛捂住耳朵,癱倒在地。就在此時上官慕華也拔出了摘星劍,白邪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一時之間竟然無力招架,只由得那摘星劍直接刺入胸口,瞬間地上全是大片大片的血漬。

白邪慢慢的變回真身,此刻一條沒有皮毛的赤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狐貍本就生得媚態,可這沒了皮毛的狐貍,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聞所未聞,一時間上官慕華抽回了劍,這才起身並關上了宮門。

宮門外一只紅色的狐貍,還有一個小男孩一直不停的哭,這時一直靈獸出現,駝起那只受傷的狐貍,慢慢的走出藥師宮。

那日大雨傾盆,六角獸駝著身負重傷的白邪一深一淺走在泥濘的小道上,身後跟著的是靈力低微卻擅長用幻夢之術的樾冀,那上官慕華雖知白邪重傷,卻仍然派人追殺。

“六角獸,你再跑快點,主人快不行了。那群臭藥徒快要追上來了。你再快點。”樾冀一邊回頭看一邊催促,而此時的六角獸早已是精疲力盡,記不清自己穿過多少個山頭,只覺這是一條沒有終點的路,只是拼命往前沖。

“在這邊,快,你們幾個人跟上,別讓他們跑了,快跟上。”

“你們幾個往這邊,其他的人去那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宮主說了,若是找不到提頭來見。”

遠遠地就能聽到那群人叫囂的聲音,樾冀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白邪,“六角獸,你護住主人離開,我來對付他們,若我遭遇不測,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主人。”樾冀說完,對著白邪深深鞠了三躬,正欲離開。

六角獸看到樾冀打算一個人去應對這場風波,心下不忍,想要拉住樾冀,卻在轉身之時,不小心將背上的白邪給摔了下來。當他們反應過來時,白邪早已摔下懸崖,頃刻間兩人似乎頻臨奔潰之地。

忠心二人組見到自己的主人摔下懸崖,於是也奮不顧身跳了下去。那群藥師宮之人看到白邪等人紛紛墜崖,這才放棄追殺回去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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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你爹爹不在家,你不準出去,你爹爹可是吩咐過了的,在你成年之前不許踏出家門一步。”何老太試圖阻止將要外出蹦跶的初遇。

初遇生氣的嘟著嘴試圖對著自己的娘親撒嬌,“娘親,我聽隔壁的王大嬸說女孩兒到了及笄之年,可都是要出嫁的,我若一直待字閨中,將來怕是覓不到好的姻緣,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著想,所以娘親還是讓我出去走走,好不好,就一盞茶的功夫,娘親。”

“不行,你上次出去,小虎子可是什麽都跟我說了,好好的放花燈都能掉水裏。你說我還能讓你出去嗎?”

“娘親”初遇繼續試圖撒嬌,“女兒已經長大了,我就出去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了。“

”初兒。”

“娘親放心,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初遇撂下這句話如同風一般的離開這個破舊的竹屋。

果真是外面的空氣都是甜的,初遇站在村口呼吸了一大口的空氣,對著天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伸了個懶腰,之前每次偷偷出來都會有小虎子跟著,這一次總算擺脫掉了那個小跟屁蟲,初遇興高采烈一路狂奔,宛如一匹脫了韁的野馬,飛奔在山林間河道旁,口中還哼著輕快的小調。

一路撒歡突然有些累了,遠遠地看到有條河,初遇趕緊往河邊走去,可那原本清澈的河水,此刻竟然是一片殷紅,初遇吃了一驚,這才看到不遠處漂浮著一具動物屍首。

初遇自小就是個非常善良的女孩兒,只見她不假思索跳下水,將那只九尾赤狐打撈上來。初遇盯著狐貍看了很久,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她用手探了探,知道狐貍還有鼻息後才松下一口氣,她蹲下身子輕輕地按狐貍的肚子,發現無濟於事後,只好俯下身去給狐貍做人工呼吸,大口的往狐貍嘴裏輸送空氣。

“你不是狐妖麽?你趕緊給我起來,你可別裝死,你要是敢裝死的話,我就把你丟到河裏去!”

當初遇冷靜下來後這才看清楚白邪身上的傷痕,於是便將自身的禦寒衣物脫下,並給白邪蓋上,那件紅色的禦寒衣物,本就是白邪的皮毛所制,那皮毛竟然也有靈性,回到自己主人身上時,白邪身上的傷口也在慢慢愈合。

“想不到這衣物竟是件法寶,還能治愈傷口。”小初遇似乎是得了一件稀世珍寶一般,高興的轉圈圈,對於初遇而言,日後行走江湖,這定是件不可缺少之物,既能禦寒還能治傷,果真是世間罕見。

“水,水......”迷迷糊糊中只見白邪嘴裏吐出一個水字,起初初遇只顧自己高興,並未聽清,當聽清之後,小初遇大步流星往河邊沖去,雙手舀水,小心翼翼走了幾步之後,發現手中的水竟然漏得所剩無幾,小腦瓜子思考了片刻,這才用嘴巴裝了點水,回到白邪身邊竟是俯下身子將口中的水迅速送往白邪的口中,滋潤著他那毫無血色之唇。

對於這朵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兒,又何曾與他人有如此親密之舉,與白邪唇齒相接之際,感覺全身被一股電流擊中,身子在輕微顫抖,臉上乃至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兒來,臉頰也如同六月的雲彩一般是那麽的絢麗多彩。

“你這是同我做什麽?”傷勢好過大半後,白邪慢慢轉醒,醒來後就看到初遇親吻自己的一幕,眼珠子都驚訝的似乎想從眼眶脫離,白邪心裏雖然清楚小丫頭只是給自己送點解渴之水,但仍然想逗逗這個不知情為何物的沒心沒肺的丫頭。

人有三魂七魄,可轉世後的初遇比別人少了一魂,自然這世除非能尋回那一魂一魄,不然這輩子也體會不到情為何物,可縱然如此,明知是命,命數難拆,卻依舊想護她一生周全。

“我就是送點水給你喝,若不是我,你早就去見閻王了,當日你救我一命,今日我救了你一命,我們之間就算扯平了。日後你沒事也別找我哈。”

“初遇。”眼見初遇將要離開白邪心急火燎,隨手一拉就將初遇拉進自己的懷裏,“初遇,你多陪我片刻可好?”

“你這賴皮妖怪,你傷已經好了,我要是再不回去,我爹爹又要將我吊起來打了,不行,我一定要回去的。”

“你爹爹知道我們在一起肯定不會打你的!。”白邪笑了笑,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初遇身上,“這是件寶衣,你不能隨便給了別人,知道了嗎?”

“這確實是件寶衣,不僅能禦寒還能治傷!”中秋過後一早醒來初遇就看到自己身上披著這件衣服,而被她塞到床底下的狐貍卻不知所蹤,她尋了好幾日都沒有找到,最後只得放棄,後來好幾次出去玩,幸而有這件寶貝,這才免去一些皮肉之苦,不過那時初遇這丫頭還不知道這件寶衣是白邪割下自己的皮毛所制。

“初遇,你喜歡你現在的爹娘嗎?”

初遇看了白邪一眼,雖然不明白為何這麽問,但還是認真思考了許久才回道,“爹爹雖然不是官宦權貴之人,家境雖然並不富裕,甚至一家子人過著吃了上頓愁下頓的日子,但是爹爹跟娘親待我很好,家裏有的基本上都是給我留著,娘親日日做些針線活拿去集市變賣,也能添些家用,就我一無用處還總是給他們添些麻煩。”

白邪看著慢慢紅了眼眶的初遇,伸出手摸摸初遇的發頂,那深情的雙眸似乎是要滴出水來,“初遇,你想不想跟著我學一些本領?”

“不,我不要學,我才不想學呢,女孩兒家將來覓得如意郎君在家相夫教子就好,再說了,你是妖怪,我不要跟妖怪做朋友!我不喜歡你!”

“不......不......不喜歡?你的意思是你並不喜歡我?”聽到初遇的這句話,白邪那深情的眼眸瞬間失去了光澤,那眼眸深處的悲傷如此刻的夜幕一般慢慢散開來。

原來輾轉三世,你依然不喜歡我,可我這三世卻都是欠了你的,這世如果不是你魂魄不全,你會不會對我有一點點的喜歡?哪怕一點點的喜歡都已然足夠。

“肯定不喜歡你啊,你看看都是你,只顧跟你講話,天都黑了,這下慘了,回去爹爹定會打死我的。”初遇看著天色漸黑,心中的恐懼在慢慢擴大,在別人眼裏她是個無法無天降不住的姑娘,可她天生怕黑,一點點黑都怕。

只見她往白邪的懷裏鉆去,雙手緊緊的拽住白邪的衣角,口中委屈的說道,“狐妖,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害怕!”

“你是不是怕黑?”

“嗯。”初遇點點頭,依舊是不敢離開白邪身邊,“我從小就怕黑,你如果傷好得差不多了,能不能送我回去?”

白邪壞笑了一下,捂住胸口,“我的傷又覆發了,暫時恐怕沒法送你回去。”說完後還順勢往地上倒去。

“你這關鍵時刻,怎麽又不舒服了,有什麽方法能讓你的傷快點好起來?”初遇以為白邪是真的舊疾覆發,著急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白邪看著此時的初遇覺得十分可愛,於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說道,“我又渴了,能不能餵我喝點水?”

“又想喝水?可你不是能活動嗎?你能不能自己去喝一下?”

白邪假裝非常費力的擡手,當手擡到一半時又垂了下去,“你看看,我已經虛弱的連手都擡不起來了。”,而另外一只手,卻在暗自施法,從而自己的腰側多了只水壺,“小可愛,我身側有個水壺,裏面有水。”

“好,那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喝水。”

初遇將白邪腰際摸索了一圈,這才找到水壺,於是拔出壺塞試圖給白邪喝水,可誰知白邪竟然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似笑非笑的說道,“用這個。”

初遇看了白邪一眼,極不情願的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再慢慢往白邪這邊靠過來,白邪將初遇一把拉過來,主動將唇湊了上去,大口大口的允吸著初遇口中的清甜。

本應是吻的忘情之際,只聽見初遇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白邪這才放開初遇,敲了敲初遇的肚子,“你這肚子裏的饞蟲是不是餓了?今日讓我大顯身手,給你抓幾條魚來。”

“嗯,好,我同你一道。”

白邪身體十分虛弱,他輕聲咳嗽了兩聲,勉強著與初遇一起抓魚。

片刻之間已經捕獲到好幾條肥大的海魚,初遇吃著香噴噴的烤魚,白邪彈著琴,優美的琴聲,就如同一首首安魂曲,吃飽喝足之後初遇竟靠著白邪沈沈的睡去。

白邪小心翼翼的輕撫著初遇的臉頰,看著睡得那麽香甜的初遇,白邪的嘴角彎出幸福的幅度。

於白邪而言,世間美好,莫過於斯。

“主人,主人,我們終於找到你了。”此刻一個小男孩與一只純白色的靈獸往白邪這邊跑來。

“噓,”白邪將食指放於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了看初遇,“別吵,你們先退下。”

微風過處,有絲絲涼意,懷抱著自己心愛的女孩,縱然這夜涼可心卻如火一般溫暖,只是白邪不知道有一場烈焰正在瞧瞧朝他走來......

“我怎麽在荒郊野外待了一宿?”次日清晨初遇慢慢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竟然靠著白邪睡了一宿,心下覺得不自在,還好周遭無人不然定要被爹爹打死。

“睡得可好?”白邪露出俊美的笑臉,“以後可不準隨意與陌生男子共處,你可聽明白了?”

“我自小就一直在家,哪兒都不曾去過,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陌生男子,小虎子也不算陌生男子。”初遇拉下臉,臉上的不愉悅是那麽的清晰可見。

“小虎子是誰?”聽到初遇提及別的男子,白邪眼神明顯不再溫柔,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是隔壁王大嬸的兒子,爹爹說將來是我的夫婿。”

“夫婿?”白邪惡狠狠的盯著初遇,將她攬進懷裏,“你娘親可曾教過你,不能與男子有肌膚之親,你幾次三番與我親熱,早已是我的人,又怎能再許別家男子?待你及笄,我便娶你過門,你覺得可好?”

“那小虎子怎麽辦?我不能嫁你,再說了,你都一把年紀頭發全白,又有哪家姑娘肯嫁於你?”初遇嘟著嘴,臉上寫滿了不願意,雖然虎子可能沒有這個白頭發爺爺長得好看,但虎子是娘親欽點的,自然不差。

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是自己想嫁誰就能嫁誰的?

“小手伸出來”

“幹嘛?”初遇雖不解其意卻還是乖巧的伸出手,只見白邪輕輕地在初遇掌心敲了一下,“年紀輕輕竟是胡說,我說過了,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媳婦,其他人不用管。你若再提那個什麽虎子,我定會將那人給殺了。”

“主人,主人......”樾冀提著一筐子包子飛奔過來,看到初遇時,臉上有絲絲不悅,他將筐子遞給白邪,“這是一早在集市上買的肉包子,主人請慢用。”

白邪接過筐子笑了笑,“今天樾冀表現不錯,理應多吃點,這樣好了,這筐包子你跟初遇一起吃,我跟六角獸在附近逛逛。”

“不要。”初遇緊緊抓住白邪的衣角,“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你別扔下我。”

白邪溫柔的看著初遇,“好,那你先吃包子,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等初遇等人吃好後,白邪這才帶著初遇往家走去,行至半途突然聽到有人一路呼喊救命,待白邪等人走近後才看到一位農戶打扮的中年大叔雙唇青紫,血液順著眼眶流出,身上有幾處皮膚在逐漸潰爛。

“救命,姑娘,救救我一家老小。”在倒下的剎那他向初遇伸出了手。

初遇準備握住那中年大叔的手時,被白邪攔住了,“你想做什麽?他一看就是中毒已深,你若靠近只怕會禍及自身。”

“老伯,覺得如何?”

“姑娘,我自知此毒無解,還望姑娘能救救我家中的夫人與幼子。”那老伯說完之後,只見雙眼流出了大量的血液來,嘴角處還溢出黑色的毒液出來。

白邪查看了一下老伯的情況,從五彩琉璃瓶中拿出一顆紫紅色的小藥丸,塞進老伯的嘴裏,“此藥丸雖不能解毒,卻能延緩你的病情,我們需要查明你中毒的情況,才能救你的家人。”

那老伯服下藥丸之後,毒性才慢慢抑制,待老伯穩定後,這才領著白邪等人進入一個偏遠的村莊。

在村口有一個標牌上面寫著桃花村,村口有一片桃林,放眼望去灼灼芳華美景如畫,但這村子卻也是奇怪,幾乎看不到壯丁,只有一些老弱婦孺。

剛進入村子從村頭到村尾,家家關門閉戶不見任何行人,甚至隱隱約約中還能感受到一股妖氣。白邪習慣性的將初遇護在身後,這才隨老伯回家。

推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破舊的案幾,案幾上放著幾冊書卷,再往裏瞧就能看到一位婦人抱著個三四歲左右的女童,那孩童緊閉雙眼,眉心處有一點紅。

白邪為孩童號了一下脈,微微思考才道,“這個村子是不是所有的女童都是這般癥狀?”

那位婦人看了白邪一眼又看了看初遇,“你快帶這個小姑娘離開這裏,我們村子裏長得好看的姑娘都被擄走了,你們快離開這裏,否則會有危險的。”

白邪沒有回答,而是從五彩琉璃瓶中取出一個小小的藥丸,並將藥丸放進那小男孩的嘴裏,“一炷香之後,他便能清醒過來,此藥只能續命,並不能解毒,若想保住大夥兒的性命,還得查出病因,否則無法根除。”

那日白邪將所有的中毒之人全部召集起來放在一個屋子裏,一個村子總共有130多個人,竟有120個人中毒,而這些中毒之人癥狀深淺不一,白邪給中毒較深之人紛紛服用了藥丸,可藥丸的數量實在太有限,思考許久白邪決定先找病因在對癥下藥。

一大早白邪便挨個檢查中毒者的身體狀態,只見有的眼袋色素深沈,有的舌苔蒼白膚色蠟黃,有的甚至是眉心一點紅,還有的是頻頻脫發,最嚴重的莫過於身體潰爛並伴隨著惡臭味。

“主人,你可查到什麽沒有?”樾冀看著一臉惆悵的白邪,心也跟著越發緊張起來。

白邪喚了聲六角獸,只見那六角獸聞了一下中毒之人的氣息,這才飛奔出去,六角獸離開之後,白邪再次深深皺眉。

“主人......”樾冀再次想問些什麽,可當看到白邪的神情,什麽都沒有說,便悄然退出了屋內。

偌大的屋內片刻之間就只剩下初遇與白邪還有一群傷者。

“初遇,陪我出去走走吧”

“嗯”

桃花村的盡頭,桃花灼灼在風中飄揚,雖是難得的好風景,可此刻卻絲毫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

白邪將初遇攔腰抱起飛升而起,只見兩人紛紛坐在桃樹上,此刻的初遇像是個乖巧的小孩待在白邪身邊,而白邪那一身黑衣滿頭銀發在風中飄揚,構成一副唯美的圖畫。

“初遇,你喝嗎?”白邪從腰中取出一個酒壺,遞給初遇。

“娘親說過,我不能喝酒,一喝酒就會生病,前些年上集市貪吃了幾口酒,回來竟是病了大半個月,找了很多大夫瞧,也瞧不好,最後遇到一個算命的先生,那先生也是胡言亂語,說我命數有限,註定了活不久。”

白邪伸出手摸摸初遇的發頂,”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那算命的無非就是混口飯吃,他的話也作不得數。”

“那是自然,不然我也活不到如今。”

那日白邪心情甚差多飲了些酒,整個人神叨神叨的,一路上竟說些胡話,初遇年紀尚小,領略不到意境,只得扶著白邪往住宿走去。

當行至途中,只覺一道黑影閃過,迎面而來的是一股妖氣,初遇已是人身,感受不到任何妖氣,而身為妖王的白邪卻是感受到真切。

妖王在此,竟然還有小妖出沒,白邪化作一團霧便也隨著那黑影而去,初遇看到身邊的白邪突然憑空消失,急的在原地大喊。

郊外荒野處,白邪邪魅的看著面前的黑影,“說吧,是誰讓你過來的?”

“求妖王饒命,我們實在是沒辦法才逃出來的,萬窟山到處都是一些讓我們這些小妖元丹耗損的靈蠱,我們不得已才逃了出來。”

“所以你們就逃到這裏來殘害村民?”白邪借著酒氣雙手直接掐住那位小妖的頸脖,“說,你們殘害了多少無辜?”

“妖王饒命,我們所中的毒蠱無人可解,不得已才將這些毒蠱轉移到那些老幼婦孺身上。”

“滾,給我滾回去,若日後你們膽敢傷害無辜,我定會親手毀了你們的內丹,讓你們身形俱滅。”

白邪松開了手,隨後踉踉蹌蹌的往山林深處走去,此刻的他想大笑,而扯動嘴角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深林處一只妖獸蹲在白邪的腳邊,白邪俯下身子摸摸妖獸的頭,那妖獸也隨後應和了幾聲,悲哀的聲音在夜幕中更加顯得悲傷。

白邪望了一眼夜空,長長的嘆息,搖搖頭這才走出寂寥的山林。

當白邪回到桃花村時,初遇依舊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看到白邪的剎那高興的抱緊白邪,“你去哪兒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我都快要急瘋了。”

白邪微微一笑,那笑容卻不像之前那般燦爛如星河,反而愈加傷感,“放心,我這麽大的人了,頭發都白了,什麽沒經歷過,這世上沒什麽可傷到我的。”

“那以後不能就這樣憑空消失了,看不到你,我會著急的。”

“嗯,不會了,以後去哪兒都會帶上你”

“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啊,救命啊”

正在眾人稍稍松懈之餘,突聞有人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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