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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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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劍淩厲的劍氣直接將厚實而莊重的朱紅木門給劈開, 而正殿內早已是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小藥童,滿地的鮮血將先前的那場殺戮展現得淋漓盡致。

上官慕華手持摘星劍與白邪對峙, 劍尖流動著靈氣,逼得白邪後退了幾步, 而同時白邪身上的散靈粉正在一點點的散去他僅剩的修為。

“華兒,是他殺了我們藥師宮的弟子, 是他傷了爹!”有了女兒撐腰, 上官駿裝作文文弱弱的模樣, 似乎剛剛那個要關門殺人的人跟他毫無關系。

“爹,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上官慕華怒視白邪,此時眼中的怒火燒得通紅,與昔日的恩情半點皆無,對上官慕華而言,爹爹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不準也不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爹爹。

白邪本想取出本體內丹護送他離開, 可不曾想這散靈粉的藥力十分強勢而霸道,才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就快要將他的修為給散盡了。

他用真元來維持現狀,試圖找到可以逃出去的方法,如今整個藥師宮能幫他的流觴也已經犧牲, 此時就只能自己一人獨自戰鬥,還有舒漓,他不敢想一旦他有不測, 那舒漓怎麽辦?

想到舒漓一口血從白邪嘴裏噴了出來,素凈的衣衫上血澤一片片,看著白邪傷的如此之重,上官慕華微卷的睫毛閃了閃,心中有些不忍,握劍的手抖了抖。

“華兒,不能放他走,你一心對他,可他呢,心中只有那個病怏怏的舒漓,你可知道他是來逼我開棺取你母親的遺物去救那個舒漓,他對你先母不尊,對你父親不敬,對你不衷,還殺了藥師宮這麽多人。

開棺取遺物我也認了,為父知道你喜歡他很久,便提出要求只要他答應娶你,為父定會救活舒漓,可誰知這狂妄的小子不僅不肯娶你,還殺了我們藥師宮這麽多人,還想殺我!

華兒,要不是你及時趕到的話,我早已成了一縷殘魂了,華兒,你要是今日敢放他下山,就當沒有我這個爹!”上官駿委屈而憤懣,看這架勢今日定要白邪的性命,其實這也無可厚非,上官駿就這麽一個心肝寶貝,這麽一看倒真的是什麽都在為女兒著想,可如此急功總覺得還有別的意思。

還有墨瀝說的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呢?又是否與上官駿有關?白邪不想去思考這些覆雜又繞腦的問題,滿腦子想的是如何將舒漓帶出藥師宮,至於其他的人,上官駿自然不會為難他們。

“白邪,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但你今日竟為了舒漓要挖我娘親的墳墓,還要滅我藥師宮,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休想活著出去!”言畢,上官慕華輕念劍訣,只見那把引日月星河的摘星劍已然出鞘,淩厲的劍氣十分強勢而浩然,劍身周邊殺氣沖沖,瞬間築起一道劍欄,將白邪團團圍住。

白邪頓時感覺胸口沈悶,如今僅剩的修為已經無法支撐,整個人往後摔出了幾丈遠,且撞翻了一旁的屏風,若不是體內有強大的本體內丹的保護,恐怕早就死在此地。

上官慕華殺意頓起,似乎並沒有放過白邪之意,只見她再次施法並輕念劍訣,劍欄合為一體,一股泛著粼光強殺意濃濃的的劍氣襲向白邪,就在這時白邪手中緊攥的琴弦發出強大的光澤並與白邪藏於虛懷裏的流光琴合二為一,齊齊發出錚錚之聲,之前的流光琴雖說威力盛大,但總感覺少了靈魂,可如今的流光琴只是兩聲錚鳴。便已是不可小覷的力量。

流光琴與摘星劍的較量,令整個藥師宮乃至岱嶼山靈氣充斥,同時空中呈現一層一層的波光,而一些仙法較弱的人都七竅流血而亡。

白邪自然知道這一點,忙收起了流光琴,不想再徒添殺戮,他很平靜的看著上官慕華,“除了漓兒,我不會娶任何人,要是只能殺了我,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意,那麽上官師妹請便,但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在我死後,請將我與漓兒合葬在往生海旁,我定會感激不盡!”

“白邪,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你以為你是誰,不過就是杖著我喜歡你,所以你就可以隨意羞辱我了麽!”白邪的這一番話徹底粉碎了上官慕華心中的最後一絲念想,她舉起摘星劍飛了過來,劍尖直指白邪的眉心。白邪閉上眼睛,此刻仍是如此平靜,平靜得似那寒冬靜止的湖面,風吹不起半點漣漪。

眼看摘星劍即將刺入白邪的眉心時,只見嘭的一聲,摘星劍被震落在地,而上官慕華也被逼退了好幾步,等眾人反應過來,便看到門外有一個紅衣女子,手舉一把十分笨重的劍,劍身燃起熊熊炎火,赤紅的火染紅了大半個藥師宮,而劍風掃過之處,皆是一片荒蕪。

“舒......舒漓,怎麽是你?”上官慕華瞪大眼睛看著從殿門正緩緩走進殿內的女子,蠕動了半天的嘴角就只吐出這幾個字來。

“漓兒,你怎麽來了?你的傷如何了?”白邪撫著沈悶極痛的胸口正一步步的朝舒漓走去,可舒漓好像不認識他一般,只是扛著劍目光緊緊地盯著與她對峙的上官慕華身上,只見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過,白邪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你算個什麽東西,不過就我身邊的一個丫鬟而已!”

“漓兒,你的傷真的好了嗎?太好了,我的漓兒!”白邪激動的擁住舒漓,卻發覺她的身子比任何時候都要冰涼,宛如......宛如死人?

舒漓看了白邪一眼,並未說話,而是將目光鎖在上官慕華身上,“我再說一遍,白邪只能死在我手上,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以殺他!”

舒漓這一刻的氣場十分龐大,以至於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有著不容人反駁的力量。

“你不是舒漓,你到底是誰?你是誰!”上官慕華吐了一大口血,鮮紅的血噴在地上,她像瘋了一樣咆哮,完全不相信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會是舒漓,那舒漓可是毒侵骨髓,藥石難醫,可這張跟舒漓一模一樣的臉,如果不是舒漓的話又是誰呢?

“你覺得我應該是誰!”舒漓輕蔑一笑,那笑容似彎刀,讓人不寒而栗,“不過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記住了,白邪是不可能娶你的,你若敢逼白邪娶你,我定會滅了你藥師宮滿門!”

狂妄的語氣,不可一世的態度,還有那份強大到無人能及的氣場,無一不在碾壓上官慕華,這位藥師宮的大小姐哪裏肯受得了這份氣,便從腰間掏出一個小藥瓶,藥瓶中流出一串黑色的水,那水瞬間形成一股強大的水流,那條水流從四面八方湧向舒漓與白邪。

舒漓不急不忙揮舞著手中的赤炎劍,一道道紅色的劍氣紛紛切斷水流,可這水流也不知是何種原因,竟沒辦法徹底隔斷,每次切斷之後又能迅速的匯聚成河。

“舒漓,你已經輸了,我這墨黑水可是我們藥師宮的獨門配方,除了我們藥師宮的人,其他人都破解不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滅了我藥師宮?”上官慕華蘸了一滴墨黑水在手中把玩,手指飛速的旋轉著,而那成千上萬道由墨黑水匯聚的水流呈現上千種變化形態,讓人應接不暇,而白邪的修為所剩無幾,僅靠舒漓一人在奮力纏鬥,如此一來只怕勢單力薄難以脫險。

“白邪師兄,你帶舒漓師妹先走,這兒交給我!”墨瀝提著玄冰盞飛了進來,引四海之水與之抗衡。

“此事與你無關,不要摻和進來,這是我與上官慕華的私人恩怨!”白邪試圖阻止墨瀝出手相助,只因白邪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他與藥師宮交戰,勢必就會叛出瀛洲,可如今流觴已死,他沒有第二條路可選,但墨瀝不同,他只要不摻和進來,依然是瀛洲的弟子。

“白邪師兄,我不會袖手旁觀的,誰敢對你不敬,便是對我北冥一族的不敬!”墨瀝心意已決任何人都沒辦法動搖他,從與狼人大戰開始,他就已經下定決心一定會誓死保護白邪,雖死不悔!

“好啊,墨瀝師弟,沒想到你也一同叛出了瀛洲!”上官慕華怒氣正盛,這一次竟開啟了九辰星河陣,此陣的陣眼便是這能引萬千星河日月同輝的摘星劍,陣法一開,天空似乎拉下一張天大的黑幕,將白晝幻做黑夜,黑幕之上星河點點,月光如華,如此美妙的夜景,卻只是一座囚住人的牢籠,從夜幕中所折射出的星河力量,堅不可破。

上官慕華手持摘星劍坐在黑幕之上,她輕念法咒,陣法也隨之變化無窮,呈現各種形態,讓人捉摸不透。

白邪雖然對陣法有很高的造詣,但此時身受重傷,別說破這陣法就是在這陣法之內都覺得五臟六腑要被撕裂了一樣,疼痛難忍,而墨瀝幾乎不怎麽研究陣法,平日就連一個小小的陣法都看不破,更別說是布局如此精湛的九辰星河陣。

再看看舒漓......只見她閉著眼睛,從心深處去感受這個陣法,此陣法雖然呈波浪線湧動,但卻與北鬥七星宮星宿而列,甚至二十四星宿連成一線,也就是說無論這陣法呈何種波浪線湧動,但其二十四星宿的方位其實是首尾相連,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這看似強大的陣法實則與那狼人的雲水之巔以及五行陰陽術所差無幾,可謂是同宗同脈。

悟出這一點之後,整個陣法的走向以及脈絡也是十分清楚,但這破解之法......難道是?

舒漓慢慢睜開雙眼,手上的赤炎劍正淡化了光澤,此時宛如一柄廢鐵,舒漓收起赤炎劍,拿出玄冥傘,將那玄冥傘在手中轉動,念了一兩句咒語之後,玄冥傘越變越大,最後只見舒漓舉起玄冥傘,往黑幕飛去,不出片刻只見黑幕被撕碎,那星河的隕落,就像一簇簇流螢飛火。

舒漓也隨著這隕落的流螢飛火不停的下墜,爾後玄冥傘越變越小,而舒漓的隕落速度也越來越快,指尖的血淅淅瀝瀝的垂落。

白邪提著一口真氣,飛了上去抱住渾身是血的舒漓,邁著沈重的步伐慢慢的離開了藥師宮,而身後傳來的則是,白邪與舒漓還有墨瀝流觴叛出瀛洲,罔顧性命,殘殺同門,血洗藥師宮等等。

而這一切罪名,白邪從來都不曾放在心上,身後傳來一陣又一陣喊打喊殺聲,然,這一切對白邪而言又有何懼呢?只要舒漓還在他身邊,一切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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