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正文完結·雙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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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殊應該是在他的房間裏吧。莫桑有些無動於衷的想,自己和他做的第一次,該讓他受傷很重才對，那些血流出來的味道,自己可是沒有錯認啊。不知道他現在是怎樣的淒慘情狀呢，真讓人想幸災樂禍一番。
莫桑站在秦殊的房間門前,並沒有打算去敲門,而是直接打開了。幸好秦殊沒有鎖門的習慣，也是，這只是臥室又不是書房,也沒有什麽珍貴資料，自然不需要做什麽保護了。
秦殊正躺在臥室中央的大床上,仰面朝上,雙手交握置於腹部，安靜的閉上眼睛。莫桑走過去，直接把秦殊推到地上。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自然壓得地板發出“咯吱”一聲。秦殊還無動靜，跟裝死似的，莫桑毫不客氣的拿腳一踹，直接把他踹的翻過了身。莫桑剛想對他說些什麽，註意力卻都被他左手給吸引了。
他的左手大拇指上，戴著一枚戒指，黑色磨砂的材質，一點花紋都沒有。若是別的什麽，莫桑自然不會驚奇，只是這枚戒指和莫桑手上的一模一樣，那就值得商榷了。
他蹲下身來，捏住秦殊的左手大拇指，就想把戒指拔下來。不過果然戒指在那裏紋絲不動，正如莫桑自己試圖讓戒指和自己的手指脫離卻無法成功一樣。秦殊仍然沒有動作，莫桑見狀冷哼一聲，拿著自己在自己臥室裏放進兜裏的小刀，就想要把這根拇指削下來。
莫桑剛做了一個往下砍的動作，就被一只手給攔住了。果然是秦殊，此時已經睜開眼睛，而自己落下刀子的刀鋒都壓在秦殊的手上了，卻也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秦殊坐了起來，看著莫桑沒有說話。
莫桑坦然的把刀子收起來重新放回兜裏，盯著秦殊問：
“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的眼神還是會忍不住瞥向秦殊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腦洞再小的人也能猜到，秦殊本身就和這個游戲有很大的關系，只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人，玩家還是gm？這樣的話，那種高到詭異的好感度和秦殊本人的變態性格，也有了一點能解釋的。
而且，為什麽在過去一周的時候，莫桑都沒有發現秦殊手上有這麽個戒指，而現在看著，卻能看到了？就好像是要自己故意看見一樣。秦殊是為了讓自己知道一些什麽吧，因此他並不著急秦殊的答案，只是不緊不慢的坐到了床沿上，同時擡起腳碾在秦殊的身體上。
“既然想我知道，就直說好了，打什麽啞謎？還是說，因為某種規矩的存在，你不能直接說出來？”
秦殊的手指樹立在他淡色的唇上，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莫桑心裏有了些計較，收回腳，說了些聽著含糊不清，但是知道秦殊一定會聽明白的話：
“我想離開。”
“你就不能多呆在這裏一些時間嗎？再多陪陪我。”
一個看似不可能的猜測在心裏浮現。秦殊說的就好像自己已經陪他很久，因而處出感情似的，可是若是相處很久……啊，莫桑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科幻片，意味深長的瞇起了眼睛。
“所以你一點都不疼？之前流的那些血，也只是唬人的是吧。”
這個家夥，其實只是披著一層人皮的系統吧。雖然聽起來很怪異，但是也不是不能想象的。要知道每次系統提示響起了的時候莫桑都牙癢癢很想揍系統一頓，都是因為系統明明每次都是很板正的電子音但是內容卻帶著捉弄人似的，還有那個標志般的波浪形。
所以現在秦殊是系統進入了這個關卡裏的攻略人物，並且篡改了一些數據吧。以系統的那種尿性，秦殊會有這種反應和性格也就不足為怪了。
不過，原來的秦殊會是什麽模樣？莫桑卻突然想知道了。大概，是想用一個正常的岳父形象，才能修正現在的秦殊給莫桑的負面影響。
“我原來的樣子？”秦殊有些吞吞吐吐的，不過還是說了下去。很明顯，他有領會莫桑話語裏的真正意思。
“其實也沒有什麽意思的。只是一個懦弱無趣的老男人而已。”秦殊正正臉，毫不心虛的給這個身體的真正主人抹黑。
莫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可是你更沒意思。頂著你口裏說的老男人的臉，還能做出這種那種不合年紀的事，你以為你是什麽好的？”
從秦殊的態度裏莫桑確認了他想要得到的答案，於是又回到了他之前的那個問題：
“我想回去。”
秦殊還妄想打馬虎眼，說著什麽“這不就是你的家嘛，你還回去到哪”這樣的話，被莫桑狠狠的瞪了一眼，於是無奈的苦笑著說：
“其實我也留不住你多久，你肯定是要回去的，只要你再耐心等等好嗎？不會有多久的。”
秦殊頭上的人物面板是一直打開的，所以莫桑很清楚的看到，當秦殊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好感度一直在往下降，一直停到了百分之八十。這麽說，之前那麽高的好感度和那麽奇葩的升降速度，其實都是受秦殊控制，而耍自己玩的吧。
不過秦殊的示好意思也表現的十分清楚了。他的意思是他會控制著好感度慢慢下降，只要自己陪著他。能回去就好，莫桑心裏松了口氣。至少不用再想著該怎麽降低好感度或者因為那忽上忽下卻始終離最高好感度不遠而擔驚受怕。只要回去了，就能和這個破戒指以及這個蠢透了的系統分開了。
至於陪陪他？莫桑從上到下打量了秦殊一笑，突然燦爛的笑了。
秦殊用每天下降幾點好感度的方式，成功的讓莫桑陪在了他的身邊，至於這個“陪”法，莫桑就23333了。表面上，這是一個孝順岳父的好女婿，整日伴在岳父的身邊。實際上，莫桑在狠命的折騰秦殊，雖然知道秦殊只是個終極的智能程序，對他來說疼痛和流血都是虛假的東西，但是看到秦殊被自己折騰到呻吟哭喊的時候，莫桑總會有一種快感湧了上來。
而那間曾經關過他的地下室，也被莫桑物盡其用了起來。裏面的各種道具，都在秦殊身上用上了一次，反正不過當天折騰的多嚴重，第二天的時候秦殊都會把自己修覆的完好無缺。
好感度總有一天要降下去的。秦殊的心情也一天一天的低落，只是莫桑熟視無睹，並且還帶著一天比一天更愉悅的心情。這一天總是要到來的。
這一天到來的時候，秦殊人物面板上的好感度已經被他控制到了百分之五。秦殊還想對莫桑說什麽，莫桑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直接說：
“開始吧。”
整個過程是極其的短暫，也不需要什麽漫長的過程。秦殊只是再看了莫桑一眼，然後面部表情僵直的，吐出一句死板平直的話：
“我不喜歡你。”
···結局一···
“叮，系統提示，您在本關卡的攻略失敗，將會退出游戲，同時取消您的游戲內測資格，您所獲得的道具和剩餘積分將會被全部銷毀，您的生活不會再有本游戲的存在。您的所有物‘方言’我們將會替您保存，作為玩家為我們進行游戲內測的獎勵。
退出游戲倒計時開始，五，四，三，二……莫桑，你一定，一定要記住我喲。即使是為了讓你吐槽的波浪線。一。您已經成功退出游戲。”
那個時候莫桑擡起眼皮瞥了秦殊一眼，只能看到他的身體也在同時的分崩離析。啊，不知道他會有怎樣的結局呢。不過這與我無關，不是麽？
先是一片黑暗，然後又是一片黑暗。不過這是自己真正家裏，也住著方言的黑暗。莫桑擡起左手，用另一只手摸向左手的大拇指，果然，那裏已經空了。突然沒有戒指的感覺讓人有些失落，改天去買一對戒指好了，不過這次要帶在別的手指上了。
方言的呼吸輕慢，卻還帶著上一場情事的餘韻。雖然知道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但是還是想要呢。算起來，又是好久沒有抱他呢，但是想到以後再也沒有會幾個月都要離開他的情況出現，心情都變的很好了哪。
莫桑直接壓到方言身上，因為突如其來的重量方言醒了過來，感受到莫桑熾熱的情欲，並沒有拒絕，只是溫順的迎了上去。這才是自己的方言，自己喜歡的人；這才是自己該過的日子啊。
方言的身體還是記憶裏的樣子，美妙非常。莫桑像是個不知滿足的野獸，在他的身體上盡情的肆虐著，直到方言即將昏迷。
可是不能讓他昏迷。趁著他還清醒，莫桑低下頭在他的耳邊說：
“我喜歡你。也說不定，我也愛上了你呢。”
方言的身體僵硬了半響，更加的摟緊了莫桑。他的聲音帶著喊久了的嘶啞，但是這個時候卻說的很有力清晰：
“我很確定，我愛你。”
莫桑微笑，吻在了他的唇上。
···結局二···
“叮，系統提示，您在本關卡的攻略失敗，將會退出游戲，同時取消您的游戲內測資格，您所獲得的道具和剩餘積分將會被全部銷毀，您的所有物‘方言’因為會帶上游戲的痕跡，同樣會被銷毀。為了保證我們游戲內測的內容不會被玩家以某種形式洩漏出去，玩家的記憶將會被本游戲清除。
退出游戲倒計時開始，五，四，三，二……莫桑，如果你不能喜歡上我，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好了。”
不要！莫桑還沒來得及說出拒絕的話，卻只能看到秦殊臉上惡毒的笑容以及他正在分崩離析的身體。他還能說些什麽？早知道寧願在游戲裏演戲內測也不能失去方言？還是想去求求系統不要有這樣的結局？但是他什麽也說不了，因為黑暗之後的黑暗，是他醒了。
床上空蕩蕩的。不過莫桑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夜裏還會醒來。起身，開燈，莫桑去廚房倒了杯水，慢慢的喝著，水跡線也在慢慢的下降。不過是平常的一個夜晚而已，不過是又一次獨自一人而已。
他環視著自己的房間，心裏和平時無有不同。哦，並沒有什麽悵然所失或者覺得少了什麽。沒有，這些能將這個夜晚獨立出別的夜晚的因素都沒有。喝完水，莫桑重新上床睡覺。
希望之後不要再中途醒來了，最後有個好夢啊。
記憶都沒有了，怎麽會覺得不同。這才是最徹底的結局啊。
——TheEnd
☆、87番外·系統君
我是N903星球MS游戲公司下屬的一個智能系統,平時化作一個黑色戒指的模樣,牢牢的戴在玩家的手指上,防止玩家會和我脫離。這種舉動是很有必要的，同時我會在我寄身的時間裏,使用技術加固這只手指,防止玩家用特殊方式來分離我所在的手指。
我喜歡這樣做,也非這樣做不可。要不，我那極其沒有耐性，脾氣容易暴躁的玩家,就早想方設法把我摘下去，再把我隨手扔到垃圾箱裏去。這還真的是我那玩家所能做的事。
其實按照通俗,我該稱呼玩家為主人的。我是公司研制的“傻瓜游戲”裏所屬系列裏的《養個口口幹什麽》的主智腦，按照N903星球的法律，任何所屬於生命的智能系統都該稱呼他們的所有者為主人，以表示其所屬權。但是我不喜歡這麽叫，就跟我和擁有我的這個玩家有多熟一樣。
要說，我這種不願意叫主人為“主人”的智腦，早就該被拉出去銷毀了。可惜的是，現在公司並不能完全的監視我，因此，即使我每次提示的時候，都會說“玩家”，叫主人什麽的，顯得很親似的，可是又不會一直在一起，只是相處很短暫的時間而已。
這個游戲現在只是處於內測階段，而像我這樣的智腦還有很多很多。由公司統一派送，然後到達不同的目的地，去尋找合要求的玩家進行游戲內測。而我們，只有戴在玩家的手上那刻，意識才會蘇醒。
然後，當游戲內測收集的數據達到公司的要求時，我會將自身和玩家分離，利用我剩下的最後一點能量，將數據送到隔著億萬個光年的公司總部那裏，而發送完畢之後，我將會變成粉末，直接消弭我所存在過的痕跡。
因為，我不過是一個用於游戲內測的，一次性用品而已。對於這種單機游戲，制造出我這樣的智能真的是再簡單不過了。有什麽理由，會讓公司把我們這些大量的一次性用品，再去撿回去呢？
好在，我只是一個智腦。雖然公司為了讓我們能夠更好的，根據實際情況來判斷數據收集情況，而為我解鎖了二級情感模擬系統，使我具有一點生命的情緒，但是相對的，在我身上下的限制更多，防止我不盡心工作。但是，我畢竟不能像一個真正的生物一樣，對我不久就會消失的事實感到什麽奇怪的情緒。
何況，正在使用我的這個男人，也巴不得我消失吧。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莫桑。或許選擇他作為內測對象對於游戲公司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對象，因為他根本沒法靜下心來玩這個游戲，總是會產生中途退出或者敷衍完成的情緒，但是對於我來說，我覺得選擇他真的是好極了。
最一開始的時候，我喜歡捉弄他。比如在每次提示的時候，都小小膈應他一下，看到他不悅的情緒我就開心了。後來我卻有了更多的想法。
這大概是因為這款游戲的構造問題吧。游戲裏的攻略人物，其實也都是從我身上分下來的小智能程序。莫桑和他們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都難免讓我受到些影響。其實我還在怪那些分下來的智能程序呢，每次結束一個關卡回收的時候，他們都會有很激烈的情緒來影響到我。我的玩家還以為，關卡結束了，攻略人物的生活也會照樣過呢，真是可笑。
自從有了人類的情緒，我就喜歡嗤笑一聲。來到這麽遠的地方收集數據，每過一個關卡都會消耗我的一部分能量。因為本身的能量能夠用於內測的，又是一次性用品，公司根本沒給我設置獲取能量的功能。構造出一個模擬真實的空間是很累的，關卡結束的時候如果還要維持，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方言出來的那個事，我是很驚訝的。
那個時候，好像是因為我當時正在進行內部調整，規劃能量的使用，因此被那一關卡的事物並沒有怎麽上心，所以等著那個攻略人物方言，也正是我模擬出的一個智能npc，竟然妄想突破游戲的限制到達莫桑身邊的時候，我有片刻，被那個方言給制住了。他奪取了我的部分能量，為他做了一個仿真的人體，甚至穿過我的屏障，直接到達了莫桑所在的現實世界。只是他並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只是直覺下的對我進行了攻擊。啊，真是個幸運的家夥。
可是，我卻很生氣。這意味著我撐不了多久就得消失了。而讓我更生氣的是，那個方言明明也是我的一部分，卻還能出去。不，我知道，那個家夥根本是把自己當人看的，我猜，他利用了我出去之後，會馬上把這段記憶給清除，好和莫桑徹底在一起。
真讓我不恥。我是出不去的，因為公司給我做的限制是在最核心的部位，而我根本破解不了。不，最關鍵的問題，這種事，就好像一個人的一部分，違背了那個人的意願，去喜歡上了那個人根本就不喜歡的東西似的。
我當然不可能喜歡上莫桑。在那些關卡裏，好感度都是我的智能系統，根據各種數據計算最後得出的，即使是好感度達到一百，也只能說明計算認為數值足夠，卻和感情無關。而方言怎麽會真喜歡，甚至愛上莫桑？我猜，那個蠢腦袋，八成是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忘記了吧。雖然在我的模擬中，那個家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還真的當自己是人呢。
我修補了系統的bug，確保之後的任何一個從我主體上分離出的程序不會再做出那種事情。啊，要說我這個程序的原理，其實只是隨即模擬出不同的人格，然後再把他變成擬真的，再加上不同的背景而已。莫桑可能以為一個人是一個人，一個地方是一個地方，卻不知道其實都是從一處分離出的，那些人，都是我啊。
除了那個自私到逃走的方言，真正的脫離了我的掌控，成了一個獨立的人格。
接下來的游戲關卡裏，莫桑顯得越來越不耐煩，在後面的一個關卡裏，竟然還打出了失敗的結局。這個結局一打出來之後，我就知道不好了。因為本來這個游戲就是號稱不會失敗的，而因為莫桑的心不在焉導致了失敗，這將會影響游戲的數值，也更影響了我的存活壽命。
策劃說過，如果這款傻瓜游戲，讓人輸了兩次，就沒有繼續研制的價值了。只是再傻瓜的游戲，如果連玩的人都沒有用心，也難以成功，否則就真成了哄小孩的東西。
我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啊，這麽想著，就跟我真的是個生命似的，還具有這種傷春悲秋的感情呢。只是突然有了別的想法，比如，當我的玩家又一次玩了一次關卡，而且很明顯的對我表示了厭惡的時候，我對他說了那種話，告訴他怎麽才能脫離我。
他很開心的樣子。只是他不知道，我那都是哄他的。因為造出方言的緣故，我的能量根本，就只能再撐過一個關卡裏。剩下的能量，都會被強制系統用作發送數據。而這個關卡，不管成功還是失敗，自己都會消失。
既然這樣，不如在最後的時間裏玩一玩好了。作為，嗯，莫桑這裏人說的，“最後的晚餐”。
我把自己，也放進了這個攻略人物npc裏。當然，因為這種事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我做的偷偷摸摸。只是因為自己還是機械的原因，表情方面總是做的不如完全模擬出來的好。
————————
到底還是留有貪戀了。有些舍不得我的玩家，所以耍了小技巧妄想留下他，至少，多陪我點時間。
但是根本留不住啊。我想了想，留給自己兩個選擇。
至於選擇什麽，全看最後一刻，我心裏到底想些什麽吧。
88 番外·七夕
據說今天是七夕。不過對於莫桑，當然是據說,不過是從在電視上還是在街道上都鋪天蓋地宣傳裏知道的,但是這種節日,對莫桑來說卻並沒有實際意義。
當然沒有實際意義了。不管是什麽樣子的節日，只要是一聽就能甜膩牙的那種,他統統都覺得是小家子氣的節日，當然沒有想過的需要。所以等著早上起來吃早餐的時候，坐在他對面的方言看似無意的說了一句“今天是七夕”啊,他並沒有搭腔，只是自顧自的喝著杯子裏的牛奶。
他知道方言說這話是做什麽,就是要過節唄。只是這節日都是女人和男人過的吧，這些玫瑰花、戒指、精美的首飾、燭光晚餐和甜言蜜語才能派上用場。莫桑實在是想象不出來,如果自己含情脈脈的看著方言，再獻上一朵花會是什麽場景——自己肯定會笑場的吧。
方言看著莫桑沒有什麽反應的臉，輕輕的泯了下嘴角，低下頭看著杯子裏的牛奶發呆。他也看了電視，雖然他原本生活的地方並沒有七夕，但是也有類似的節日。而這個七夕，是自己來到莫桑的世界裏第一個情人之間過的節日，但是莫桑卻根本沒有回應。
莫桑吃完了直接離開餐桌，方言默默地收起了碗筷往廚房走去。莫桑坐在沙發裏，想著方言明顯是生氣了的模樣，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呢。
和那個戒指徹底分開之後，生活已經重新回到了正軌，再也不需要莫名其妙的得去討好陌生人了。和方言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並沒有覺得不適，大概這種生活也能長久的過下去吧。覺得生活已經步入了老夫老妻模式的莫桑，又回覆了很久之前，接觸系統之前的生活模式，懶散閑適，連帶對著做、愛，都沒有往日的那種熱情。
那個時候的莫桑，有需要的時候都會去酒吧裏找個人耗費一下積攢的熱情，之後就會再宅在家裏一段時間。現在有了方言之後，每次有需求去會直接吻住睡在他床邊的方言，後來更是因為方言往往會主動索取，所以連主動的分都不用了。
不過，也許正是這樣，方言才會有些忐忑，覺得自己可能沒那麽喜歡他了？莫桑若有所思的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有什麽表示，好讓方言靜下心來。
比如，放在電腦裏存著的那些自己和方言的春宮圖，也應該讓方言看看了。想當初莫桑回來之後，想到應該畫一畫自己的愛人，本來是打算畫一個正常像的，只是畫著畫著衣服就給畫沒了，後來又想幹脆攢一套再給方言看好了，所以也一直沒和方言說，因為自己工作（摸魚）的時候，方言都會自覺的離開自己的書房。
莫桑想到各種姿勢都畫的差不多了，不如現在就讓方言看看，然後在順勢做上一場，當做七夕節禮物？他毫無這種東西怎麽能當禮物的概念，只是坐在沙發上等著方言出來。
廚房裏還有著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莫桑又想起方言這個人。
方言一開始來的時候，還頗有些不適應，但是後來就真正把這當家了，安排的井井有條，甚至他還利用了網絡，用自己的戶名開始弄股票那些東西，簡直自己只需要坐吃等死就行了。大概是在經濟上也有了話語權，雖然方言有的時候覺得他自己只是在自卑的沈默，但是自己卻看的很清楚，他是在生氣呢，只是總是悶悶的生氣。幸好自己只要摟住他，他就會消了所有的氣。這樣的方言，總會叫莫桑覺得甚是可愛。
可是方言出來的時候，莫桑剛笑著看向他，想要說話的時候，卻被方言搶先了：
“我想出去玩玩。”
莫桑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幹脆的應了：
“嗯，你出去吧。”
方言關上門走了。他覺得有點心虛，但是更多的卻是委屈。莫桑都不問問他去哪，要不要他陪著，就直接說了讓自己走，幹脆的跟不想看到自己似的。他也沒個地方去，經過這些天的觀察，他也發現了自己在這裏就跟個隱形人似的。看來也只能在大街上隨便走走了。只是他才負起走了沒多久，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特別是整個街道裏都彌漫著一股粉紅色的氣息，讓他看了更加的膈應。他停住了，想了半天，覺得自己突然很想和莫桑拉拉手。
他轉身，就想要回去。他倒是沒覺得這麽回去會不會很沒面子，反正莫桑有時候都會說他臉皮厚的，從他開始跟蹤莫桑的那個時候。只是剛一轉身，晴天一個霹靂，登時下起了大雨。啊，對了，這個時候雖然已經立秋，但還算是炎熱的夏天呢。
周邊的粉紅色氣息登時破裂，好多人都只顧著躲雨了。方言看到旁邊有一家居民區，於是跑過去躲到了樓道裏。雖然別人看不見，但是這種自然現象卻躲不過的。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更委屈了。方言掏出手機，就想要給莫桑打個電話。他倒不是說讓莫桑來接他的，雨這麽大，看樣子也不是能很快停下來的。只是想突然想聽聽他的聲音而已。
莫桑這會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雖然看見下雨了，但是知道方言會保護好自己的，所以也沒怎麽擔心。只是手機一響，他拿起發現是方言的，便接了。
“餵，方言，怎麽了？是要我接你麽？”
方言在那邊沈默了。他突然發現，根本不知道在說什麽。話筒裏，只有方言淺淺的呼吸聲。這個樣子，突然讓莫桑想起，很久以前，還在游戲裏和方言玩的電話play了。興致一起，他拿起遙控器把電話關上，語帶笑意的說：
“方言，我們做吧，就像上次一樣。”
上次？什麽上次？方言有些發楞，隨之因為現在身上衣服黏在軀體上的感覺，讓他想起來了那次在電話裏聽到莫桑的聲音和那實質內容，導致洩了出來弄臟內褲的事情，臉突然就紅了。
“……這個地方，不好吧。”
方言向來不善意拒絕莫桑，只是這個地方，在因為下著大雨，所以在沒來過的單元房樓道裏躲避著，雖然知道自己沒人能看見，但是還是有人會從樓道口經過的。他舔了舔突然變得幹燥的嘴唇，很是自覺的走到了負一樓地下室盡頭的水電室。這空間雖然比較狹小昏暗，勉強才能容得下一個成年人的體量，但好在幾乎無人經過，即使有人去地下室來，也不會註意掩上門的水電室裏會發生什麽事情。
莫桑從話筒裏聽到了方言走動的聲音，笑著說：
“怎麽，找到地方了？肯定已經準備好了吧。讓我猜猜，你現在是在哪裏呢？不過，對你的體制來說，即使是在大街上這麽赤、裸著坐下來自瀆，也不會有人能看到你。啊，對了，現在外面還在下雨呢，你是不願意坐在潮濕的地面上的，是不是？所以現在就像是個狼狽逃竄的老鼠一樣，躲在別人家的地下室裏？”
莫桑每次說這種話的時候，都能勾著方言蠕動下喉嚨，幹澀的吞咽一聲。莫桑喜歡在床上的時候諷刺他的傷疤，只是方言一開始還會自卑，漸漸的卻發現其實莫桑是真喜歡那傷疤的，他知道莫桑喜歡這個樣子，用傷人的話才調戲人，所以後來還會故意的把傷疤露在莫桑面前。現在他聽到莫桑的這調，和他往日在床上被莫桑操、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是一樣的，因此只覺得自己那不爭氣的東西，都漸漸的勃、起了。
莫桑算算，方言也該有反應了，因此在那邊命令到：
“把褲子脫下來。”
方言所處的水電室，因為少有人來，所以地面上很臟。方言猶豫了一會，還是聽從命令，把褲子，以及裏面的那件都褪了下來，平鋪在地上，然後坐了上去。
“握住你的陰、莖，然後開始擼。”
羞恥的感覺，從方言的心尖上開始彌漫。只是這些都還好，畢竟往日裏莫桑命令他讓他做各種羞恥事也實在不少。但是莫桑的聲音隔著話筒傳來，總是會讓覺得更加的，有種身子都要搖晃的錯覺。
莫桑只命令了方言做這種自、慰的事，滿意的隔著話筒聽那邊低低的、起伏不定的喘息。他顧及著環境，沒讓方言做別的更深入的事情，省的感染。等著那邊的聲音突然頓住了，才滿意的笑笑。
“叫我的名字。”
方言緩過來，才叫了莫桑的名字。他的聲音每次情、事之後，都會顯得更加的低啞，卻也會更加的真誠。
“莫桑。”
“嗯。雨不下了，快回來吧。”
果然，方言側耳聽聽，雨已經停了。啊，突然很想念莫桑的身體，那摟住他的力度。
這邊，莫桑掛上電話，對著關上的房門，突然有了一種很期待的感覺。
畢竟是七夕呢，當然要和方言，做一些情人之前做的事。
方言匆匆的穿上了褲子，就往家裏趕。沒想到剛打開家門，就被莫桑蒙的抱住，他想起自己身上還沾著灰，於是半脫半就的帶著莫桑往浴室裏走去，而在浴室朦朦的水聲裏，方言挑、逗的說：
“莫桑，我們這是在過七夕嗎？”
莫桑哼出一個鼻音，說道：
“嗯哪，七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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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桑站在秦殊的房間門前,並沒有打算去敲門,而是直接打開了。幸好秦殊沒有鎖門的習慣，也是，這只是臥室又不是書房,也沒有什麽珍貴資料，自然不需要做什麽保護了。
秦殊正躺在臥室中央的大床上,仰面朝上,雙手交握置於腹部，安靜的閉上眼睛。莫桑走過去，直接把秦殊推到地上。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自然壓得地板發出“咯吱”一聲。秦殊還無動靜，跟裝死似的，莫桑毫不客氣的拿腳一踹，直接把他踹的翻過了身。莫桑剛想對他說些什麽，註意力卻都被他左手給吸引了。
他的左手大拇指上，戴著一枚戒指，黑色磨砂的材質，一點花紋都沒有。若是別的什麽，莫桑自然不會驚奇，只是這枚戒指和莫桑手上的一模一樣，那就值得商榷了。
他蹲下身來，捏住秦殊的左手大拇指，就想把戒指拔下來。不過果然戒指在那裏紋絲不動，正如莫桑自己試圖讓戒指和自己的手指脫離卻無法成功一樣。秦殊仍然沒有動作，莫桑見狀冷哼一聲，拿著自己在自己臥室裏放進兜裏的小刀，就想要把這根拇指削下來。
莫桑剛做了一個往下砍的動作，就被一只手給攔住了。果然是秦殊，此時已經睜開眼睛，而自己落下刀子的刀鋒都壓在秦殊的手上了，卻也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秦殊坐了起來，看著莫桑沒有說話。
莫桑坦然的把刀子收起來重新放回兜裏，盯著秦殊問：
“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的眼神還是會忍不住瞥向秦殊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腦洞再小的人也能猜到，秦殊本身就和這個游戲有很大的關系，只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人，玩家還是gm？這樣的話，那種高到詭異的好感度和秦殊本人的變態性格，也有了一點能解釋的。
而且，為什麽在過去一周的時候，莫桑都沒有發現秦殊手上有這麽個戒指，而現在看著，卻能看到了？就好像是要自己故意看見一樣。秦殊是為了讓自己知道一些什麽吧，因此他並不著急秦殊的答案，只是不緊不慢的坐到了床沿上，同時擡起腳碾在秦殊的身體上。
“既然想我知道，就直說好了，打什麽啞謎？還是說，因為某種規矩的存在，你不能直接說出來？”
秦殊的手指樹立在他淡色的唇上，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莫桑心裏有了些計較，收回腳，說了些聽著含糊不清，但是知道秦殊一定會聽明白的話：
“我想離開。”
“你就不能多呆在這裏一些時間嗎？再多陪陪我。”
一個看似不可能的猜測在心裏浮現。秦殊說的就好像自己已經陪他很久，因而處出感情似的，可是若是相處很久……啊，莫桑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科幻片，意味深長的瞇起了眼睛。
“所以你一點都不疼？之前流的那些血，也只是唬人的是吧。”
這個家夥，其實只是披著一層人皮的系統吧。雖然聽起來很怪異，但是也不是不能想象的。要知道每次系統提示響起了的時候莫桑都牙癢癢很想揍系統一頓，都是因為系統明明每次都是很板正的電子音但是內容卻帶著捉弄人似的，還有那個標志般的波浪形。
所以現在秦殊是系統進入了這個關卡裏的攻略人物，並且篡改了一些數據吧。以系統的那種尿性，秦殊會有這種反應和性格也就不足為怪了。
不過，原來的秦殊會是什麽模樣？莫桑卻突然想知道了。大概，是想用一個正常的岳父形象，才能修正現在的秦殊給莫桑的負面影響。
“我原來的樣子？”秦殊有些吞吞吐吐的，不過還是說了下去。很明顯，他有領會莫桑話語裏的真正意思。
“其實也沒有什麽意思的。只是一個懦弱無趣的老男人而已。”秦殊正正臉，毫不心虛的給這個身體的真正主人抹黑。
莫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可是你更沒意思。頂著你口裏說的老男人的臉，還能做出這種那種不合年紀的事，你以為你是什麽好的？”
從秦殊的態度裏莫桑確認了他想要得到的答案，於是又回到了他之前的那個問題：
“我想回去。”
秦殊還妄想打馬虎眼，說著什麽“這不就是你的家嘛，你還回去到哪”這樣的話，被莫桑狠狠的瞪了一眼，於是無奈的苦笑著說：
“其實我也留不住你多久，你肯定是要回去的，只要你再耐心等等好嗎？不會有多久的。”
秦殊頭上的人物面板是一直打開的，所以莫桑很清楚的看到，當秦殊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好感度一直在往下降，一直停到了百分之八十。這麽說，之前那麽高的好感度和那麽奇葩的升降速度，其實都是受秦殊控制，而耍自己玩的吧。
不過秦殊的示好意思也表現的十分清楚了。他的意思是他會控制著好感度慢慢下降，只要自己陪著他。能回去就好，莫桑心裏松了口氣。至少不用再想著該怎麽降低好感度或者因為那忽上忽下卻始終離最高好感度不遠而擔驚受怕。只要回去了，就能和這個破戒指以及這個蠢透了的系統分開了。
至於陪陪他？莫桑從上到下打量了秦殊一笑，突然燦爛的笑了。
秦殊用每天下降幾點好感度的方式，成功的讓莫桑陪在了他的身邊，至於這個“陪”法，莫桑就23333了。表面上，這是一個孝順岳父的好女婿，整日伴在岳父的身邊。實際上，莫桑在狠命的折騰秦殊，雖然知道秦殊只是個終極的智能程序，對他來說疼痛和流血都是虛假的東西，但是看到秦殊被自己折騰到呻吟哭喊的時候，莫桑總會有一種快感湧了上來。
而那間曾經關過他的地下室，也被莫桑物盡其用了起來。裏面的各種道具，都在秦殊身上用上了一次，反正不過當天折騰的多嚴重，第二天的時候秦殊都會把自己修覆的完好無缺。
好感度總有一天要降下去的。秦殊的心情也一天一天的低落，只是莫桑熟視無睹，並且還帶著一天比一天更愉悅的心情。這一天總是要到來的。
這一天到來的時候，秦殊人物面板上的好感度已經被他控制到了百分之五。秦殊還想對莫桑說什麽，莫桑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直接說：
“開始吧。”
整個過程是極其的短暫，也不需要什麽漫長的過程。秦殊只是再看了莫桑一眼，然後面部表情僵直的，吐出一句死板平直的話：
“我不喜歡你。”
···結局一···
“叮，系統提示，您在本關卡的攻略失敗，將會退出游戲，同時取消您的游戲內測資格，您所獲得的道具和剩餘積分將會被全部銷毀，您的生活不會再有本游戲的存在。您的所有物‘方言’我們將會替您保存，作為玩家為我們進行游戲內測的獎勵。
退出游戲倒計時開始，五，四，三，二……莫桑，你一定，一定要記住我喲。即使是為了讓你吐槽的波浪線。一。您已經成功退出游戲。”
那個時候莫桑擡起眼皮瞥了秦殊一眼，只能看到他的身體也在同時的分崩離析。啊，不知道他會有怎樣的結局呢。不過這與我無關，不是麽？
先是一片黑暗，然後又是一片黑暗。不過這是自己真正家裏，也住著方言的黑暗。莫桑擡起左手，用另一只手摸向左手的大拇指，果然，那裏已經空了。突然沒有戒指的感覺讓人有些失落，改天去買一對戒指好了，不過這次要帶在別的手指上了。
方言的呼吸輕慢，卻還帶著上一場情事的餘韻。雖然知道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但是還是想要呢。算起來，又是好久沒有抱他呢，但是想到以後再也沒有會幾個月都要離開他的情況出現，心情都變的很好了哪。
莫桑直接壓到方言身上，因為突如其來的重量方言醒了過來，感受到莫桑熾熱的情欲，並沒有拒絕，只是溫順的迎了上去。這才是自己的方言，自己喜歡的人；這才是自己該過的日子啊。
方言的身體還是記憶裏的樣子，美妙非常。莫桑像是個不知滿足的野獸，在他的身體上盡情的肆虐著，直到方言即將昏迷。
可是不能讓他昏迷。趁著他還清醒，莫桑低下頭在他的耳邊說：
“我喜歡你。也說不定，我也愛上了你呢。”
方言的身體僵硬了半響，更加的摟緊了莫桑。他的聲音帶著喊久了的嘶啞，但是這個時候卻說的很有力清晰：
“我很確定，我愛你。”
莫桑微笑，吻在了他的唇上。
···結局二···
“叮，系統提示，您在本關卡的攻略失敗，將會退出游戲，同時取消您的游戲內測資格，您所獲得的道具和剩餘積分將會被全部銷毀，您的所有物‘方言’因為會帶上游戲的痕跡，同樣會被銷毀。為了保證我們游戲內測的內容不會被玩家以某種形式洩漏出去，玩家的記憶將會被本游戲清除。
退出游戲倒計時開始，五，四，三，二……莫桑，如果你不能喜歡上我，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好了。”
不要！莫桑還沒來得及說出拒絕的話，卻只能看到秦殊臉上惡毒的笑容以及他正在分崩離析的身體。他還能說些什麽？早知道寧願在游戲裏演戲內測也不能失去方言？還是想去求求系統不要有這樣的結局？但是他什麽也說不了，因為黑暗之後的黑暗，是他醒了。
床上空蕩蕩的。不過莫桑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夜裏還會醒來。起身，開燈，莫桑去廚房倒了杯水，慢慢的喝著，水跡線也在慢慢的下降。不過是平常的一個夜晚而已，不過是又一次獨自一人而已。
他環視著自己的房間，心裏和平時無有不同。哦，並沒有什麽悵然所失或者覺得少了什麽。沒有，這些能將這個夜晚獨立出別的夜晚的因素都沒有。喝完水，莫桑重新上床睡覺。
希望之後不要再中途醒來了，最後有個好夢啊。
記憶都沒有了，怎麽會覺得不同。這才是最徹底的結局啊。
——TheEnd
☆、87番外·系統君
我是N903星球MS游戲公司下屬的一個智能系統,平時化作一個黑色戒指的模樣,牢牢的戴在玩家的手指上,防止玩家會和我脫離。這種舉動是很有必要的，同時我會在我寄身的時間裏,使用技術加固這只手指,防止玩家用特殊方式來分離我所在的手指。
我喜歡這樣做,也非這樣做不可。要不，我那極其沒有耐性，脾氣容易暴躁的玩家,就早想方設法把我摘下去，再把我隨手扔到垃圾箱裏去。這還真的是我那玩家所能做的事。
其實按照通俗,我該稱呼玩家為主人的。我是公司研制的“傻瓜游戲”裏所屬系列裏的《養個口口幹什麽》的主智腦，按照N903星球的法律，任何所屬於生命的智能系統都該稱呼他們的所有者為主人，以表示其所屬權。但是我不喜歡這麽叫，就跟我和擁有我的這個玩家有多熟一樣。
要說，我這種不願意叫主人為“主人”的智腦，早就該被拉出去銷毀了。可惜的是，現在公司並不能完全的監視我，因此，即使我每次提示的時候，都會說“玩家”，叫主人什麽的，顯得很親似的，可是又不會一直在一起，只是相處很短暫的時間而已。
這個游戲現在只是處於內測階段，而像我這樣的智腦還有很多很多。由公司統一派送，然後到達不同的目的地，去尋找合要求的玩家進行游戲內測。而我們，只有戴在玩家的手上那刻，意識才會蘇醒。
然後，當游戲內測收集的數據達到公司的要求時，我會將自身和玩家分離，利用我剩下的最後一點能量，將數據送到隔著億萬個光年的公司總部那裏，而發送完畢之後，我將會變成粉末，直接消弭我所存在過的痕跡。
因為，我不過是一個用於游戲內測的，一次性用品而已。對於這種單機游戲，制造出我這樣的智能真的是再簡單不過了。有什麽理由，會讓公司把我們這些大量的一次性用品，再去撿回去呢？
好在，我只是一個智腦。雖然公司為了讓我們能夠更好的，根據實際情況來判斷數據收集情況，而為我解鎖了二級情感模擬系統，使我具有一點生命的情緒，但是相對的，在我身上下的限制更多，防止我不盡心工作。但是，我畢竟不能像一個真正的生物一樣，對我不久就會消失的事實感到什麽奇怪的情緒。
何況，正在使用我的這個男人，也巴不得我消失吧。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莫桑。或許選擇他作為內測對象對於游戲公司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對象，因為他根本沒法靜下心來玩這個游戲，總是會產生中途退出或者敷衍完成的情緒，但是對於我來說，我覺得選擇他真的是好極了。
最一開始的時候，我喜歡捉弄他。比如在每次提示的時候，都小小膈應他一下，看到他不悅的情緒我就開心了。後來我卻有了更多的想法。
這大概是因為這款游戲的構造問題吧。游戲裏的攻略人物，其實也都是從我身上分下來的小智能程序。莫桑和他們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都難免讓我受到些影響。其實我還在怪那些分下來的智能程序呢，每次結束一個關卡回收的時候，他們都會有很激烈的情緒來影響到我。我的玩家還以為，關卡結束了，攻略人物的生活也會照樣過呢，真是可笑。
自從有了人類的情緒，我就喜歡嗤笑一聲。來到這麽遠的地方收集數據，每過一個關卡都會消耗我的一部分能量。因為本身的能量能夠用於內測的，又是一次性用品，公司根本沒給我設置獲取能量的功能。構造出一個模擬真實的空間是很累的，關卡結束的時候如果還要維持，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方言出來的那個事，我是很驚訝的。
那個時候，好像是因為我當時正在進行內部調整，規劃能量的使用，因此被那一關卡的事物並沒有怎麽上心，所以等著那個攻略人物方言，也正是我模擬出的一個智能npc，竟然妄想突破游戲的限制到達莫桑身邊的時候，我有片刻，被那個方言給制住了。他奪取了我的部分能量，為他做了一個仿真的人體，甚至穿過我的屏障，直接到達了莫桑所在的現實世界。只是他並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只是直覺下的對我進行了攻擊。啊，真是個幸運的家夥。
可是，我卻很生氣。這意味著我撐不了多久就得消失了。而讓我更生氣的是，那個方言明明也是我的一部分，卻還能出去。不，我知道，那個家夥根本是把自己當人看的，我猜，他利用了我出去之後，會馬上把這段記憶給清除，好和莫桑徹底在一起。
真讓我不恥。我是出不去的，因為公司給我做的限制是在最核心的部位，而我根本破解不了。不，最關鍵的問題，這種事，就好像一個人的一部分，違背了那個人的意願，去喜歡上了那個人根本就不喜歡的東西似的。
我當然不可能喜歡上莫桑。在那些關卡裏，好感度都是我的智能系統，根據各種數據計算最後得出的，即使是好感度達到一百，也只能說明計算認為數值足夠，卻和感情無關。而方言怎麽會真喜歡，甚至愛上莫桑？我猜，那個蠢腦袋，八成是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忘記了吧。雖然在我的模擬中，那個家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還真的當自己是人呢。
我修補了系統的bug，確保之後的任何一個從我主體上分離出的程序不會再做出那種事情。啊，要說我這個程序的原理，其實只是隨即模擬出不同的人格，然後再把他變成擬真的，再加上不同的背景而已。莫桑可能以為一個人是一個人，一個地方是一個地方，卻不知道其實都是從一處分離出的，那些人，都是我啊。
除了那個自私到逃走的方言，真正的脫離了我的掌控，成了一個獨立的人格。
接下來的游戲關卡裏，莫桑顯得越來越不耐煩，在後面的一個關卡裏，竟然還打出了失敗的結局。這個結局一打出來之後，我就知道不好了。因為本來這個游戲就是號稱不會失敗的，而因為莫桑的心不在焉導致了失敗，這將會影響游戲的數值，也更影響了我的存活壽命。
策劃說過，如果這款傻瓜游戲，讓人輸了兩次，就沒有繼續研制的價值了。只是再傻瓜的游戲，如果連玩的人都沒有用心，也難以成功，否則就真成了哄小孩的東西。
我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啊，這麽想著，就跟我真的是個生命似的，還具有這種傷春悲秋的感情呢。只是突然有了別的想法，比如，當我的玩家又一次玩了一次關卡，而且很明顯的對我表示了厭惡的時候，我對他說了那種話，告訴他怎麽才能脫離我。
他很開心的樣子。只是他不知道，我那都是哄他的。因為造出方言的緣故，我的能量根本，就只能再撐過一個關卡裏。剩下的能量，都會被強制系統用作發送數據。而這個關卡，不管成功還是失敗，自己都會消失。
既然這樣，不如在最後的時間裏玩一玩好了。作為，嗯，莫桑這裏人說的，“最後的晚餐”。
我把自己，也放進了這個攻略人物npc裏。當然，因為這種事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我做的偷偷摸摸。只是因為自己還是機械的原因，表情方面總是做的不如完全模擬出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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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留有貪戀了。有些舍不得我的玩家，所以耍了小技巧妄想留下他，至少，多陪我點時間。
但是根本留不住啊。我想了想，留給自己兩個選擇。
至於選擇什麽，全看最後一刻，我心裏到底想些什麽吧。
88 番外·七夕
據說今天是七夕。不過對於莫桑，當然是據說,不過是從在電視上還是在街道上都鋪天蓋地宣傳裏知道的,但是這種節日,對莫桑來說卻並沒有實際意義。
當然沒有實際意義了。不管是什麽樣子的節日，只要是一聽就能甜膩牙的那種,他統統都覺得是小家子氣的節日，當然沒有想過的需要。所以等著早上起來吃早餐的時候，坐在他對面的方言看似無意的說了一句“今天是七夕”啊,他並沒有搭腔，只是自顧自的喝著杯子裏的牛奶。
他知道方言說這話是做什麽,就是要過節唄。只是這節日都是女人和男人過的吧，這些玫瑰花、戒指、精美的首飾、燭光晚餐和甜言蜜語才能派上用場。莫桑實在是想象不出來,如果自己含情脈脈的看著方言，再獻上一朵花會是什麽場景——自己肯定會笑場的吧。
方言看著莫桑沒有什麽反應的臉，輕輕的泯了下嘴角，低下頭看著杯子裏的牛奶發呆。他也看了電視，雖然他原本生活的地方並沒有七夕，但是也有類似的節日。而這個七夕，是自己來到莫桑的世界裏第一個情人之間過的節日，但是莫桑卻根本沒有回應。
莫桑吃完了直接離開餐桌，方言默默地收起了碗筷往廚房走去。莫桑坐在沙發裏，想著方言明顯是生氣了的模樣，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呢。
和那個戒指徹底分開之後，生活已經重新回到了正軌，再也不需要莫名其妙的得去討好陌生人了。和方言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並沒有覺得不適，大概這種生活也能長久的過下去吧。覺得生活已經步入了老夫老妻模式的莫桑，又回覆了很久之前，接觸系統之前的生活模式，懶散閑適，連帶對著做、愛，都沒有往日的那種熱情。
那個時候的莫桑，有需要的時候都會去酒吧裏找個人耗費一下積攢的熱情，之後就會再宅在家裏一段時間。現在有了方言之後，每次有需求去會直接吻住睡在他床邊的方言，後來更是因為方言往往會主動索取，所以連主動的分都不用了。
不過，也許正是這樣，方言才會有些忐忑，覺得自己可能沒那麽喜歡他了？莫桑若有所思的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有什麽表示，好讓方言靜下心來。
比如，放在電腦裏存著的那些自己和方言的春宮圖，也應該讓方言看看了。想當初莫桑回來之後，想到應該畫一畫自己的愛人，本來是打算畫一個正常像的，只是畫著畫著衣服就給畫沒了，後來又想幹脆攢一套再給方言看好了，所以也一直沒和方言說，因為自己工作（摸魚）的時候，方言都會自覺的離開自己的書房。
莫桑想到各種姿勢都畫的差不多了，不如現在就讓方言看看，然後在順勢做上一場，當做七夕節禮物？他毫無這種東西怎麽能當禮物的概念，只是坐在沙發上等著方言出來。
廚房裏還有著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莫桑又想起方言這個人。
方言一開始來的時候，還頗有些不適應，但是後來就真正把這當家了，安排的井井有條，甚至他還利用了網絡，用自己的戶名開始弄股票那些東西，簡直自己只需要坐吃等死就行了。大概是在經濟上也有了話語權，雖然方言有的時候覺得他自己只是在自卑的沈默，但是自己卻看的很清楚，他是在生氣呢，只是總是悶悶的生氣。幸好自己只要摟住他，他就會消了所有的氣。這樣的方言，總會叫莫桑覺得甚是可愛。
可是方言出來的時候，莫桑剛笑著看向他，想要說話的時候，卻被方言搶先了：
“我想出去玩玩。”
莫桑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幹脆的應了：
“嗯，你出去吧。”
方言關上門走了。他覺得有點心虛，但是更多的卻是委屈。莫桑都不問問他去哪，要不要他陪著，就直接說了讓自己走，幹脆的跟不想看到自己似的。他也沒個地方去，經過這些天的觀察，他也發現了自己在這裏就跟個隱形人似的。看來也只能在大街上隨便走走了。只是他才負起走了沒多久，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特別是整個街道裏都彌漫著一股粉紅色的氣息，讓他看了更加的膈應。他停住了，想了半天，覺得自己突然很想和莫桑拉拉手。
他轉身，就想要回去。他倒是沒覺得這麽回去會不會很沒面子，反正莫桑有時候都會說他臉皮厚的，從他開始跟蹤莫桑的那個時候。只是剛一轉身，晴天一個霹靂，登時下起了大雨。啊，對了，這個時候雖然已經立秋，但還算是炎熱的夏天呢。
周邊的粉紅色氣息登時破裂，好多人都只顧著躲雨了。方言看到旁邊有一家居民區，於是跑過去躲到了樓道裏。雖然別人看不見，但是這種自然現象卻躲不過的。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更委屈了。方言掏出手機，就想要給莫桑打個電話。他倒不是說讓莫桑來接他的，雨這麽大，看樣子也不是能很快停下來的。只是想突然想聽聽他的聲音而已。
莫桑這會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雖然看見下雨了，但是知道方言會保護好自己的，所以也沒怎麽擔心。只是手機一響，他拿起發現是方言的，便接了。
“餵，方言，怎麽了？是要我接你麽？”
方言在那邊沈默了。他突然發現，根本不知道在說什麽。話筒裏，只有方言淺淺的呼吸聲。這個樣子，突然讓莫桑想起，很久以前，還在游戲裏和方言玩的電話play了。興致一起，他拿起遙控器把電話關上，語帶笑意的說：
“方言，我們做吧，就像上次一樣。”
上次？什麽上次？方言有些發楞，隨之因為現在身上衣服黏在軀體上的感覺，讓他想起來了那次在電話裏聽到莫桑的聲音和那實質內容，導致洩了出來弄臟內褲的事情，臉突然就紅了。
“……這個地方，不好吧。”
方言向來不善意拒絕莫桑，只是這個地方，在因為下著大雨，所以在沒來過的單元房樓道裏躲避著，雖然知道自己沒人能看見，但是還是有人會從樓道口經過的。他舔了舔突然變得幹燥的嘴唇，很是自覺的走到了負一樓地下室盡頭的水電室。這空間雖然比較狹小昏暗，勉強才能容得下一個成年人的體量，但好在幾乎無人經過，即使有人去地下室來，也不會註意掩上門的水電室裏會發生什麽事情。
莫桑從話筒裏聽到了方言走動的聲音，笑著說：
“怎麽，找到地方了？肯定已經準備好了吧。讓我猜猜，你現在是在哪裏呢？不過，對你的體制來說，即使是在大街上這麽赤、裸著坐下來自瀆，也不會有人能看到你。啊，對了，現在外面還在下雨呢，你是不願意坐在潮濕的地面上的，是不是？所以現在就像是個狼狽逃竄的老鼠一樣，躲在別人家的地下室裏？”
莫桑每次說這種話的時候，都能勾著方言蠕動下喉嚨，幹澀的吞咽一聲。莫桑喜歡在床上的時候諷刺他的傷疤，只是方言一開始還會自卑，漸漸的卻發現其實莫桑是真喜歡那傷疤的，他知道莫桑喜歡這個樣子，用傷人的話才調戲人，所以後來還會故意的把傷疤露在莫桑面前。現在他聽到莫桑的這調，和他往日在床上被莫桑操、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是一樣的，因此只覺得自己那不爭氣的東西，都漸漸的勃、起了。
莫桑算算，方言也該有反應了，因此在那邊命令到：
“把褲子脫下來。”
方言所處的水電室，因為少有人來，所以地面上很臟。方言猶豫了一會，還是聽從命令，把褲子，以及裏面的那件都褪了下來，平鋪在地上，然後坐了上去。
“握住你的陰、莖，然後開始擼。”
羞恥的感覺，從方言的心尖上開始彌漫。只是這些都還好，畢竟往日裏莫桑命令他讓他做各種羞恥事也實在不少。但是莫桑的聲音隔著話筒傳來，總是會讓覺得更加的，有種身子都要搖晃的錯覺。
莫桑只命令了方言做這種自、慰的事，滿意的隔著話筒聽那邊低低的、起伏不定的喘息。他顧及著環境，沒讓方言做別的更深入的事情，省的感染。等著那邊的聲音突然頓住了，才滿意的笑笑。
“叫我的名字。”
方言緩過來，才叫了莫桑的名字。他的聲音每次情、事之後，都會顯得更加的低啞，卻也會更加的真誠。
“莫桑。”
“嗯。雨不下了，快回來吧。”
果然，方言側耳聽聽，雨已經停了。啊，突然很想念莫桑的身體，那摟住他的力度。
這邊，莫桑掛上電話，對著關上的房門，突然有了一種很期待的感覺。
畢竟是七夕呢，當然要和方言，做一些情人之前做的事。
方言匆匆的穿上了褲子，就往家裏趕。沒想到剛打開家門，就被莫桑蒙的抱住，他想起自己身上還沾著灰，於是半脫半就的帶著莫桑往浴室裏走去，而在浴室朦朦的水聲裏，方言挑、逗的說：
“莫桑，我們這是在過七夕嗎？”
莫桑哼出一個鼻音，說道：
“嗯哪，七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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