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就跟？

莫桑聽到方言這樣的話，想這個人其實也很是自私呢。雖然要是在現實世界裏莫桑是懶得和這種自私的人打交道的，不過這裏只是游戲，還是自己自主選擇的，一定要征服的游戲，而面前這個性子詭異，不知道被系統設置出什麽奇怪性格的人，也不過是按照程序行動的ｎｐｃ而已，莫桑只要把他當作一個必須要推倒的ＢＯＳＳ，就像自己在電腦上玩游戲也無法決定自己要對打的怪物是個什麽鬼模樣，不過是一個程序化的進程一樣，無需在意。

莫桑湊的離方言進了些。

“喏，之前你為什麽會主動出來？要不，說不定我找不到你呢。”

“誰讓你離我父親那麽近的？我看的不舒服。”

莫桑倒不會自戀的以為方言是吃錯了，因為他頭上頂著的，始終隨著他的動作而晃動的人物面板上，好感度那一欄，還一直顯示著基礎好感度呢，這可不是一個愛瘋愛深的人該有的好感度度數。也許，這個家夥不滿自己靠近方具的原因，重點在方具身上？

啊，系統該不會把這個ｎｐｃ設置成戀父癖吧，只是莫桑想了想方具的臉，也沒找出自己和方具有哪裏的共同之處。替身這樣的狗血事件，可不要發生在莫桑身上啊。

莫桑雖然覺得可能不是，但是難免也覺得心裏有些膈應。方言卻主動說話了：

“不要任何人太近，任何人。”方言在“任何人”這個詞上咬了重音，加上他始終嘶啞的嗓音，聽起來如蛇滑過粗糙地面發出的聲音，滲的莫桑打了個哆嗦。

莫桑是真的打了個哆嗦。在這些方面莫桑向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反應。莫桑喜歡直白、坦率的相處，最討厭的就是繞圈子，之所以選擇自由職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願意去公司裏和人勾心鬥角的相處，那會使莫桑覺得極不耐煩。也幸虧在這個關卡裏莫桑的工作好像只是游戲裏打過場的而安排的，那些同事什麽的都沒有和莫桑說過話，所以莫桑才沒覺得很不舒服。

只是，莫桑這樣明顯是因為方言的聲音而滲的打得哆嗦，讓方言看的清清楚楚，於是他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小步，然後重新把聲音壓的低沈，壓穩了聲線裏不受控制的病理性的顫抖，這個聲音聽起來還稍微正常些。

“在我這麽盯著的情況，你還有心情和別人接觸麽？”

這是第四天。莫桑想起了前三天如坐針氈的的被盯視感，再瞧瞧這個臉都不敢露出來的人，不由得就想做些壞事。

一些惡意的話，就要戳中傷口來的。莫桑以前沒做過這種事，但是想起來也很簡單。莫桑不會來太陰的，直著來也不錯。

“吶，你的聲音這個樣子，為什麽還每次要說這麽多話？那些聲音不好聽的，不是都在避免多說話麽，你可真是另類啊。”

莫桑的神情裏帶著十足的關心，就好像只是對方言提出了一個很誠摯的建議一樣。

方言聞言只是冷笑一聲，說著：

“我願意。”

這種幹脆利落的態度卻是簡直能讓莫桑感到一些愧疚了。莫桑已經自動把方言給列入到殘疾人的行列裏了，聲音殘疾也是殘疾，所以，自己這麽樣，是不是不太厚道？

只是可惜，莫桑的同情心這種東西，早就喪失的一幹二凈麽。即使是在游戲的安排下所以這樣跟蹤著自己，但是自己當然也有討厭一個ｎｐｃ的權利，何況還是一個不招人喜歡的ｎｐｃ呢。

那麽，這個說是“願意”，看樣子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缺點的人，卻為什麽要穿著這樣寬大的風衣，還像是不能見人一樣的戴著兜帽遮住他的臉呢，就好像是心甘情願的躲在黑暗裏一樣。

想要去揭下他的兜帽，去看看那裏面，隱藏了什麽樣醜陋的秘密呢。

莫桑重新縮短了離方言的距離，方言沒有看著自己。其實，莫桑也很好奇，整個腦袋都被遮住了，他是怎麽看東西的？總不會是在帽子上鉆了個小眼，然後就從那偷窺吧。

莫桑突然伸手，就想把他的帽子給拽下來，哪知道方言很警惕，馬上就拽住了莫桑的手。

“做什麽。”

莫桑的手被方言緊緊的捏住，莫桑卻勾起了唇角，笑著對方言說：

“因為想知道你長的什麽樣啊。”

莫桑看著他的動作，想著那兜帽下面，肯定不是什麽好看的樣子吧。嘴角不由得，就勾出了一個惡劣的微笑。

聯系起他受傷的嗓子，莫桑情不自禁就想去猜猜是因為什麽原因。其實，莫桑在某些方面來說，是很惡劣的。他不喜歡長的好看人，也不喜歡泡在糖罐子裏長大的人。莫桑不是喜歡悲劇，只是不知道怎麽著，從小就是，對於看似完美無缺的、幸幸福福的人，總覺得該是天生就活在書裏的，不真實，看在就像是隔著一個膜似的，所以總是喜歡不上來，也愛不起。

沒有人知道莫桑的這種習性。只有莫桑上學，還算是生活在人群裏的時候，有人說莫桑對人總是不偏不倚，不會和天之驕子走的近，也不會和身受殘疾之人如何疏遠。其實在現在的社會上，人類都會披著一層皮子，好像自己真的對不管有多大區別的人都很公正似的，所以莫桑也沒把那個人好像是誇獎自己的話當真。

眼下，莫桑就略微有些興奮的盯著方言看，看著他不自覺的重覆下拉兜帽，把手又往寬大的風衣袖子裏縮了縮。

這具身體裏，有著什麽樣的遭遇呢？想到方言嘶啞如被切割過的嗓子，全身連同臉都被覆蓋躲藏的裝扮。也許被困在一場火災裏，嗓子被熏壞，全身的皮膚被燒傷，所以不得不做一個見不得光的人；也許遇到了什麽兇殺案，兇手在他喉嚨上割了一刀，又滑壞了全身的皮膚，所以不敢讓任何人看見自己。

莫桑笑瞇瞇的看著方言，就好像找到了一個新的玩具可以供自己觀察。

方言沈默了一會，就只是看著莫桑不懷好意的盯著他看，最後呆不下去似的，也沒說別的什麽話，就直接轉身走了。

莫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方言的背影，淡淡的笑了。

找到第一次了，那麽第二次第三次，也就不遠了。

這是第四天。這只是第四天，莫桑不急。之前只是走入誤區，以為這個游戲是那種只要玩一下就可以過關，就如系統對自己說的“傻瓜游戲”一樣。自己太著急了，居然想在每個關卡剛開始玩的時候就能迅速取得勝利，可是像這種的攻略類游戲，不是最需要時間和耐心的麽。

不能像以前自己在電腦版的攻略游戲一樣，只會用鼠標快速按著“下一步”，卻連人物的話都不願意看完，結果出了什麽結局，自己都只能不知其所以然。

莫桑隨即，也走出了這片荒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方言倒是沒有再跟著，等著莫桑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現在好像還是中午，本該是在自己公司的餐廳吃飯的點，但是自己卻一不小心的就回來了。算了，回來就回來吧。莫桑也沒有給那個上司打電話說一聲，莫桑又不怕被炒魷魚，反正莫桑第一次去找這個身份的錢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積蓄夠自己什麽都不做也能舒服的過幾年了，而莫桑可不相信，在這麽長時間內，自己還會搞不定一個本身就對自己有詭異企圖的“癡漢”。

找到真人的身份還是讓莫桑覺得身心都舒暢的，現在也不用在公司裏面廢時間，莫桑想起自己好久沒有午睡了，於是去摸到自己的床上就躺了下來。這一覺睡的很久，等著莫桑被手機的鈴聲吵醒的時候，莫桑睜開眼看到就是已經黑下來的房間了。

莫桑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會有些迷迷瞪瞪，表情靜止，眼神無光。莫桑初醒來的時候的樣子不是那種因為無神不清楚的樣子而顯得看著迷茫呆萌，而是會因為眼神直視，同時剛醒來臉部的皮膚都僵硬的舒展不開，所以整個面部看上去會顯得十分肅殺冰冷，看上去就像是毫無情意一樣。

所以莫桑不願意睡覺的時候旁邊有人，就算是因為會被一夜情對象給指責“吃了就走”的連過夜都不肯，每次做完了就走，也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等著第二天。因為莫桑知道，他們看到自己初醒來時的樣子，都會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管是男是女，都會如同被瓊瑤奶奶附身一般，用著幽怨可憐的眼神，在自己每次醒來度過那段迷迷瞪瞪時間之後清醒的時候，看的自己毛骨悚然，如果是藏不住話的人，還得對著自己說什麽，“原來你真正的樣子是這樣的，這麽的……”，後面的省略號總是隱藏著無限的含義，總是會讓莫桑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次莫桑初醒來，就是這麽個樣子，先是睜開了眼看著天花板，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有人給自己打電話，然後才慢吞吞的把自己的手機從旁邊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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