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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年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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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從前不信一見鐘情什麽的。多假啊,第一次見面而已,連他是什麽樣的人都不知道你就喜歡?你是智缺還是腦殘?

事實證明人不能說大話,我怎麽都想不到自己也有腦殘的一天。

我們同班愛裝酷的小屁孩的哥哥,從見到他第一面起的時候我就覺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才十三、四歲他的個子已經很高,配上他韻味十足的臉,那兩道特有風度的法令紋,充滿成熟男人才有的風韻。尤其他對那小屁孩微笑的時候,緊繃的面孔流瀉出的柔軟讓人心尖一蕩。

我想,我應該喜歡這個少年。要知道為了他我打破自己不對30以下的男人下手的求偶標準。女人找對象,當然要找成熟有風度,知識淵博經驗豐富,懂得照顧體貼人的。雖然少年並不是我飯的叔輩,但是卻意外迎合我的標準……好吧我承認,以上只是我給自己心動的原因找理由。戀愛這回事其實沒道理可言。

我就是喜歡他,盡管他最疼愛的弟弟是個小屁孩。但是,自從知道那是他弟弟後,小屁孩也變得格外可愛順眼。

女人,你的名字叫勢利!我不由吐槽自己。

“那個,佐助,不介意拿回去吃。”

我趕緊掏出準備已久的盒飯。

“什麽?都是甜的。我最討厭甜食了。”

小屁孩翻個白眼,仿佛不知道他的喜好是我多大罪過一樣。

廢話!如果是你喜歡的能給你嗎?你肯定一口氣吃光光!

“浪費女孩子的心意可不好。”他的哥哥很順手的接過去,沖我點頭以示感謝。

他跟我打招呼了,他跟我打招呼了!

我滿腦子都是這句話,連後來怎麽跟人家道別的都不記得。回到家,我估計我還一臉的春心蕩漾,惹得卡卡西忍不住問。

“終於把東西送出去啦?”

我橫他一眼。

“太好了,我跟帕克他們終於不用受到恐怖的味覺荼毒。早飯午飯晚飯都是甜的吃的我胃酸胃疼渾身無力啊~!”

我叉腰,狠狠的教育他。姑奶奶我給他做飯就不錯了,哪家讓六歲的小姑娘做飯大人吃白食的道理?有得吃還沒被毒死有什麽好挑三揀四!卡卡西連連敗退,最後妥協道用佐助他哥的情報來換取對自己口味兒的飯菜。我瞇瞇眼覺得這大叔上道,今晚就做他最愛吃的紅燒茄子秋刀魚好了。

當然等那該死的白毛稻草人一面嚼魚一面給我情報的時候,我才知道這貨安得什麽心。

宇智波鼬,木葉第一大血繼家族族長的長子,佐助的哥哥。那光彩奪目的歷史跟耀目的任務記錄略過不提,但是他以這個年齡就擔任木葉要職就可知道他的厲害,具體什麽要職卡卡西沒說。我瞪眼,反正我會查出來。

天才這個詞用在鼬的身上過於籠統,跟鼬熟悉的人最常用的說法就是:這貨根本不是人。

最後,旗木稻草人著重強調的補充了句:所以這般優秀的他已經可以說是未來宇智波一族的族長,血繼家族啦你也知道,分家還好宗家只要是其他人也能勉強接受,可是作為未來的族長血統不容混淆,老婆肯定得是宇智波族內的人。

前面一大堆詳細的鋪墊,只為最後一句戳破我美麗初戀的幻想泡泡,我當時差點把筷子插在稻草人腦袋上。

“其實小櫻啊,你現在想這些太早了。要身高沒身高要三圍沒三圍,六歲怎麽看都是小孩子啊。”稻草人摸摸我頭狀似感慨道。

“要你管!”我拍掉他的手,“我就是喜歡他,怎麽啦?喜歡一個人就必須要跟他結婚生孩子嗎?我喜歡他,所以希望他開心,想做些什麽幫上忙又怎麽了?”

卡卡西一楞,隨即瞇瞇眼又笑了。我知道他想這小妮子不懂啥叫愛情只是小孩子偏執又單純的喜愛罷了。

小孩怎麽了,小孩子的喜歡就不值錢了嗎?最起碼對現在的我來說很重要,那就夠了!

的確,六歲的我,什麽都做不到。

可是我知道他喜歡甜食,可以做吃的討他歡心。

我知道他最關心自己的弟弟佐助,我可以放下對佐助的偏見,盡量照應他。

我知道他現在都位居高官,我爭取做一個強大又位置高的忍者,在將來能為他分憂解難。

我就是喜歡這個人,希望能幫上他,讓他開心。小孩子單純的喜歡又怎麽了?不服你咬我啊!

就這樣,我一邊詛咒卡卡西,一邊暢想未來。我知道實際上鼬可能對我這個佐助的同學一點印象都沒有,被他知道我的心思可能更覺得可笑。但有些事就是沒道理的,我沒道理覺得喜歡他,喜歡上一個人真的很沒道理。

就跟我明明特警惕一人,當初怎麽就跟一看起來就猥瑣的白毛大叔誘拐犯走了沒道理可講一樣。

後來,我還是繼續我自己的努力,我還是不停的送佐助甜得膩人的便當,我還是偶爾旁敲惻隱從卡卡西嘴裏獲得一點關於他的信息。

直到一年後的一天,我看到他在哭。

一個偶然,我經常到林間采一些野生蘑菇加餐,瀑布旁有些個藍莓非常美味。雖然曾經誤采到有毒的讓卡卡西洗了一次胃,但總體來說我已經有很高的分辨能力。有句老話很有道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卡卡西的積蓄在收養我前都花在親熱天堂上,收養我後都花在學費課本還有各種各樣兒童保險上。而且這家夥很沒原則,人家一跟他推銷各種款式的童裝他就把不住大把銀子砸進去。光憑他那張大叔臉很難想象他有很嚴重的給人變裝癖。

閑話少說,總之我在林子裏看到了他。那片林子位置很偏僻,因為人跡罕至所以野味兒也更豐富。據說有些殘留的陷阱什麽的但是我一次都沒遇到過。

看到他的一瞬即我還以為是幻影,還埋怨自己是不是吃飽了撐了,為個男人癡魔了。

我往前邁進一步,看清的的確確是他的面容。

他的手臂支在樹幹上,微垂下的臉上滿是淚澤。滴滴答答新的淚水跟珠子似地一顆顆落在地上。

我朝他走過去,他猛一回頭看到我,沒有動。那漂亮的水珠子掛在他臉上來不及收回去,像是寂靜的雨紛紛落下。

從不知道,男人哭起來這麽漂亮。

可是一點都不合適。那張臉跟卡卡西一樣,不該有淚。

我走過去,從籃子裏抓出一把藍莓遞給他。

“別哭。”我說,“哭泣是軟弱的表現,你是男子漢,不該哭。”

“……一個很重要的人,今天死了。”

沒有接過我遞出的藍莓,他對我說。

我低頭想了想,擡頭對他說:“好吧,為朋友哭不算。就這一次,我會裝作沒看到。”

我這麽說著,眼睛也浮起淚花。我也不知怎麽搞的,大概是傳染?我想起根本沒有相關記憶的父母,想起我在那個雨天,站在廢墟之上靜靜看著那裏的情景。

他蹲下來,摟住我的肩膀,輕輕的抱了一下。

“謝謝。”

唯一一次最近距離的接觸。

之後,他的身影在我眼前消失。

再之後,連著幾天都沒有看到他來接佐助。

直到開學的前一天,卡卡西說有事沒有回來吃飯。第二天來到學校發現死一般的靜寂。

佐助沒有來上課。

學生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麽回事。

直到放學回家,我朝熟悉的方向眺望兩眼,確定沒有看到宇智波家任何一個人的蹤影,才回了家。

卡卡西坐在桌前,看到我回來,放下手裏的書。這還是第一次除了吃飯睡覺洗澡以外的時候,僅僅為了說話他放下書。

他告訴我,我今天一直期盼見到的人不會再見到。宇智波鼬殺了自己一族的人叛逃了。佐助重傷住院,現在還沒醒來。

“小櫻,”他說,“難過的時候就該哭出來。”

是的,我可以哭出來。因為我告訴過他哭泣是軟弱的表現,為朋友哭不算。

“我不相信!”

我對卡卡西說。

我不相信那個在林間為朋友落淚的少年,會拋棄自己最愛的村子跟佐助。

我不相信那個輕輕摟著我說謝謝的男孩,屠殺自己的親人,頭也不回的離去。

“小櫻。”

卡卡西把我抱起來,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有多小,稻草人一個人一只手就能把我舉到空中。

“你還有我陪著你。”

我這才哇的一聲哭出來。

七歲那年,我的初戀對象背叛了自己的村子,再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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