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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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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碼拿到手兩天了,殷虹反倒沒了一往無前的勇氣。

店裏的生意忙的不可開交。到了年根,來美容美體的客戶極多,老客帶新客,加上充值送禮的活動,十幾個店面進賬金額猛增。

殷虹不缺錢,資金周轉也沒問題,所以這個她還真不放在心上。

讓她頭疼的問題是關系戶的打點及方方面面,城北那家旗艦店所在地的管轄派出所剛剛換了所長,又得重新建立關系。

約了兩次,對方都忙的沒時間給推了。

當然,是真忙還是托詞誰也不知道,只是這骨頭再難啃,她總得上門去燒香拜佛,偷懶不得。

臘月二十三過小年那天,雨夾雪下了半下午,該送的禮送完,老天幫忙,她也總算是請到了廖所長吃晚飯,也算了卻了塊心病。

廖名大面看過去是個不錯的人,吃飯就吃飯,沒那些亂七八糟的愛好和貓膩。

客客氣氣的說了場面話,連殷虹推過去的三千塊購物卡都沒要,吃過飯就打趣說要回家陪老婆走了。

殷虹沒去想人家說的真話假話,叮囑了隨行的城北旗艦店店長多長個心眼,隨時保持良好的關系就行。

知道晚上要喝酒,車子也沒開。

出了酒店門的時候,雨雪已經停了,空氣清新潮濕。

半斤五糧液讓殷虹覺得渾身都發著熱,一時不想打車回家,索性就一個人沿著馬路慢慢的走著,順便散散酒氣。

快過年了,到處張燈結彩,主幹道兩邊掛了大紅的燈籠,樹幹上還繞了流光溢彩閃爍的小燈串,看過去分外喜氣熱鬧。

人到過年過節的時候就會覺得孤獨,分外渴望親情和家的溫暖。

只是這些殷虹都沒有。當真應驗了那句玩笑話,她窮的就剩錢了。

心頭湧過那個已經默記於心滾瓜爛熟的號碼,酒意讓理智退步,脆弱突顯。

眼睛盯著掌心的大屏幕手機撥出那串號碼,然後在她後悔要掛斷之前,通了。

“你好。”那個熟悉的清朗聲音傳來,沿著耳朵進了心,四通八達的,竟是讓她眼睛都泛了潮。

“你好,我是殷虹,就是那天……”殷虹聲音低了下去,她突然沒有那麽足的底氣了。或許那個樂於助人的大男孩已經忘了她,或者這些天的念念不忘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我記得你,老氣橫秋自稱殷姐的那個漂亮女孩。”倪群還是那樣,笑呵呵的口無遮攔:“聽謝詠臻說,你去他店裏找我的?我衣服沒事,真的。”

“有時間嗎?請你喝茶。”在自己打退堂鼓之前,殷虹搶先一步說了出來。

“有啊,反正都下班了。”他的快樂不摻假,一是一二是二的擺出來:“現在嗎?去哪裏?”

“現在。”殷虹聽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動靜,還有笑的陌生的尾音:“你住哪裏?就近找個地方好了。”

廣州路的長青茶館。

將近九點半的時間,茶館裏客人不多,有兩桌打牌的,空了大片的桌椅卡座。

隔著落地的玻璃窗,每張桌上懸掛低垂的藤制燈罩都帶著橘黃的暖光,不甚明亮,卻讓人看了心生向往。

殷虹到的時候,倪群已經站在了大門口。

不知道他到了多久,那麽冷的風,那個男人楞是看不出半點縮手縮腳的畏寒樣,站的筆直,挺拔如松。

從低處望著他,殷虹有片刻的失神。

是一種潛藏心底的自我質疑吧。她真的要把這個男人扯進自己的生活嗎?

倪群眼尖的發現了她,大步的迎了上來,笑著的眉眼鮮活,毫無保留又不見迫切的難看,光明磊落:“好久不見,殷——”他抓抓頭發,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你瞧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了。”

因為寒冷縮成一團的心臟奇跡般的舒展開,殷虹自己都沒覺察聲音的變軟:“我比你大,叫姐。”

“姐。”這回倪群倒是乖乖應承了,脆生生痛快的低了頭。

比自己高出一頭不止的大個子這樣叫她,又是曾經見過他出手有多狠的硬漢。殷虹心底冒出一股奇妙的感覺,醺醺然的,是比酒精還讓人想要手舞足蹈的東西。

抿著嘴樂,殷虹擡頭看著他:“走,進去說話。”

尋了角落的位置坐下來,身高差造成的壓迫感終於不見了。

服務員拿了茶水單過來,倪群認真的從頭看到尾又倒著翻過來,很是棘手的樣子。

“古樹老料普洱好了。”殷虹貼心的代他解了圍,倪群如釋重負的神情落在眼中,是如此的新鮮,從心底往上泛著歡樂的氣泡。

“我不懂茶,人家都說晚上喝茶睡不著覺。”眼前的情形不是倪群擅長的領域,他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手腳該怎麽擺的局促。好比轉業前在A市執行任務,臨走前他去吃鴨血粉絲湯和小籠包,被大家看怪物似的指指點點,到最後只想著落荒而逃了。

“那是綠茶,晚上喝點茶性溫和的不礙事。”茶水和杯子很快送來,兩百八十八的東西,味道不及她收藏的最基本生料。

倪群看著那雙白嫩細長的雙手熟練的燙著杯子,洗茶倒水。那雙手的主人比這手長的還好看,不止是手,從頭到腳,連頭發絲都漂亮的要命。

謝詠臻促狹的話就那麽回響在耳邊:“倪群你小子走桃花運了哈,那麽漂亮一姑娘。麻溜的拿下,別整天死皮賴臉的央求嫂子幫你介紹對象,堂堂正正飛鷹退下來的大老爺們兒,自個兒連媳婦兒都搞不定,我都替你丟臉。這個殷虹成,依照你哥我當偵察兵多年練就的好眼力,那姑娘對你有意思。一個字,追!沒跑!”

“想什麽呢,喝茶。”酒意慢慢淡了,最初的沖動也隱在了理智之下。殷虹遞給他溫熱的茶水,再自然不過:“這麽入神。”

“啊,沒什麽。”倪群接過杯子,擡頭認真的看她,一眼又一眼,冷不丁來了一句:“姐你長的真好看。”

這種直不籠統的讚美讓殷虹臉上染了芙蓉色,看過去更是楚楚動人:“謝謝誇獎。”其實這樣一句幹巴巴的回答頗有點大失水準,奈何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多加一句合適的,哪怕是無傷大雅的俏皮話也好。

杯子小,倪群又不懂品茶,傻頭傻腦的仰頭就幹了,喝酒樣的爽利。

他杯子一空,殷虹就給添上,就這麽一個喝一個倒,竟然出奇的十分鐘都沒說話。

道謝也道過了,殷虹也不好意思再拿錢出來。上次買的衣服扔在車後備箱,今天偏又沒開車,想送都沒法子。

她不知道說什麽,偏偏倪群也不說話,左一眼右一眼的瞅她,光明正大的磊落樣子倒把她生生看的不好意思了。

“那個小倪,”臉頰發燒,殷虹故作鎮定:“看你身手不錯,原來練過?”

“我剛從部隊轉業下來。”倪群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喝茶太猛了:“姐你也喝茶,都快讓我給包圓了。”

“是嗎?難怪。”殷虹眼睛一亮,高興來的不摻假:“哪個部隊啊?”

“說了你也不會知道,我們那地方可偏僻了,”倪群眨眨眼,寸立的短發在燈光下鍍上一層動人的金輝:“大山裏面,除了森林就是野獸。”頓了頓,倪群摸摸後腦勺咧嘴樂了:“好像把我們自個也罵進去了。”

殷虹先是一怔,很快會意過來笑彎了腰:“哎小倪你可真逗……”

倪群也跟著嘿嘿的笑,眼底的某種傾慕那麽分明。他還不會掩飾呢~

殷虹假裝看不到,可是心底竟然有種小女孩般雀躍的喜悅,就像小時候矜持的擡頭挺胸走過心上人面前時候的那種心情。

“我爸也是部隊上的,XX軍區七九零零三,空軍編制。”

“真的啊!”倪群前傾了身子,語帶興奮:“這麽巧!我知道那地方,空中皇牌軍,老牛逼了!我們梁隊這次就是調那裏去的!你爸叫啥名字,下次我給梁隊打電話,說不定都是老熟人!”

“我爸,”殷虹微笑如常,語氣淡淡的:“過世很久了。”

倪群的笑容來不及收回,生生剎了車,看過去就有點怪:“啊?!啊……對不起……”

“沒關系。”殷虹伸手掠了下劉海:“快二十年了。”

倪群尷尬的猛抓頭發,帶著憨憨的神態:“我們隊長就老說我犯二,說話不經大腦。姐你別生氣啊。”

“不生氣,真的。”他那麽急於道歉的樣子神奇的取悅了她,仿佛那是一種在乎。她或許可以自我催眠,越在乎越忐忑,越在乎越會察言觀色:“小倪,你是一個人在A市?”

“嗯,我媽在老家,不肯跟我來,嫌大城市人太多,看著心慌。”話題成功轉移,倪群說話又順暢了:“再過段時間,等我把地形摸熟,我再去接她過來。我媽最疼我,一定經不住我磨。”

殷虹心裏微苦,不敢在媽媽這個上面多說,生怕他反問回來:“聽謝詠臻說,你是公務員?在哪兒上班啊?”

“上河區檢察院。”倪群痛快的兜底,沒啥自豪也沒啥扭捏之色。

“好單位呀,”殷虹慢悠悠的喝杯茶:“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地方。”

“我還在慢慢學習中呢。”橘色的燈光下,男人微笑的樣子落入眼中。他眼底的清澈和眼角的細紋形成矛盾的對比,奇異的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在隊裏的時候,我最怕聽徐政委上課。現在真是越怕什麽越來什麽……不提了,我就不信了,這點困難我還能攻克不了。”

“我覺得你肯定行。”殷虹努力讓自己坦然的註視著他的目光,像個心無芥蒂的大姐姐:“小倪你年齡也不小了,有女朋友了嗎?”

提到這個,倪群耳根慢慢紅了:“還沒……”

“那姐幫你介紹一個?想找啥樣的?”

……………………………………………………

那個男人從背後襲擊了她。

純粹的黑暗中,她什麽都看不到。耳邊是最粗重的喘息,野獸樣的。他結實的手臂勒在她胸前,壓的一雙粉團似的雪峰變了形。有點疼,骨子裏又帶著瘋狂的耳鳴。

他不說話,近乎於野蠻的以後位的角度進入她。一次又一次,每次深埋入底的力度撞的她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她聽到自己嗚咽的哭,想掙紮想逃開,他的一只左臂卻仿佛焊接生根的囚籠,牢牢的禁錮住她的全部,包括身體和靈魂。

她逃不開,快感如水,潮頭般漫過她的全部感官,羞恥心不在。

痙攣似的掙紮醒來,夜色如墨,身體卻濕了。

從裏到外。

汗涔涔的皮膚一點點放松,殷虹捂著臉翻了個身,雙腿間的濡濕讓她羞愧難當。

她不是衛道夫,何況只是個春-夢。

可是這麽多年不曾做過這樣的夢,對象還是他。

倪群。

這真是瘋了,她竟會對這樣一個完全不可能的男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她是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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