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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寒中興,太子稱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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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歷八萬九千七百一十二年正月二十三日,山陽國最後一座城池獻上降表。

至此,山陽國所有國境都落入大寒軍的掌控之下。在山陽國邊境附近逡巡的諸國軍隊始終沒有踏入山陽國內一步,這讓山陽國內許多凡俗的世家貴族感到十分奇怪,然而這不是他們首要考慮的問題,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唯一一個問題就是,派出嫡系子弟,前往山陽城,表明忠心。

山陽皇宮的規模十分宏大,建築雄偉,樓閣壯麗,光是禦花園內就有各色草木十萬餘,有天地壇和宗廟。

在大千歷八萬九千七百一十二年正月二十五日這一日的吉時,在軍中就被拔擢而出的內閣大臣祭祀山陽太祖,二十六日再次正式祭祀宗廟,雖然此時宗廟之內的神位都隨同城內的諸多皇族和被俘虜的太子王公都被修士帶走,已經消失不見,但禮數不可偏廢。

大千歷八萬九千七百一十二年二月二日,天色微明,東方天際紫氣初現,黯淡的月亮,隱現高空之上,天公作美,這是一個大晴天,讓每一個大寒軍民都感到萬分舒爽。

宮門之後,一路站著侍衛和太監,還有女官,都在等待著。

殿前的碩大華美香爐中,裊裊升空的香氣,彌漫在院中。

“王上,吉時已到了!”這時,一個太監高聲喊著,話才一落,隆重的絲竹之聲就已經響了起來。十三族沒有這些閹人,所以這些太監都是自皇宮之中取用,這些人都是苦命的,說來其實有許多都是十三族安插進皇宮的諜子,這時都被一一提拔到了寒王身邊,都是體己人,沒有什麽需要提防的。

寒王一早便沐浴熏香,不進飲食,聽了這喊聲,片刻,就出了來,身著赤黃兩色的冕服,上有十二旒冕冠,絲帶系頷,允耳低垂,雍容華貴,步下臺階,入得了禦輿,就瞑目在禦輿之中,不言不動。

“鐺!”大鐘之聲響徹九霄,禮官高喝:“起駕!”

黃鐘大呂,豎琴和聲,編鐘銅磬,在這樂聲中,整個禦輿穩步擡起,九重朱門次第開!

才出宮門,就撲面而來,是山喊萬歲之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儀衛簇擁下,自皇城而出,街道上一切人,無論黎民還是官人,無論賢愚老幼,無論願或不願,都將鮮花和香案擺放於門前,全家老幼盡出,遠遠見了禦駕過來,都山呼舞蹈,跪拜萬歲。

寒王坐著不動,只見不論是白發老者,或是稚齡幼童,盡跪伏左右,山喊萬歲,枳棋雲只感受著這山呼海嘯一樣呼喊中的力量,默默冥思,這只是第一步,也許,他想,或許是有那麽一天,寒朝真的能夠恢覆舊土。

這時,禦輿出了四尺大橋,橋很高,自上而看,春寒料峭,冰冷的河水在下面滔滔流去,公侯將帥、官吏富民的豪宅林立,而百姓每戶都設香案,無論男女老幼,全部跪伏在地。

枳棋雲俯視著,心中百感交集,奮千年之餘烈,終於在這一天實現,只是他深深地知道,這一切都是山河宗給與的,枳族族史和古老的山河宗一樣漫長,延綿百萬年,成也山河,敗也山河,家國毀滅之時,所有的枳族族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命運只能掌控在自己手裏,誰也不能相信。

水兒,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誰也不能相信。

登基,先祭天壇,又祭地壇,其中天壇最重。

天壇九丈九尺,下面是黃土,此土非是普通黃土,而是取自山陽國中四方中央五岳之中,上面是白色玉石所建,也非是一般來歷,而是山河宗所賜,望之光滑如鏡,晶瑩剔透,而文武百官按軍中所約定的官職爵位分列兩側,躬身迎駕。

乘輿落地,大武寒王負手而出,頓時群臣跪伏在地。

枳棋雲緩步而上,風吹著冕服,十二條冕旒互擊作響,清脆響亮,這不是大寒帝朝的帝袍,只是枳族另外制作的普通皇袍。

枳棋雲在臺上站定,旁邊就是山河宗在山陽國所設分壇的壇主,一個老邁道人,只有胎動境,在分壇養老,沒想到遇到這種大事,也不禁感嘆命運變化之玄奇,他代表山河宗,全程參與登基典禮。

枳棋雲親自念著祭文:“皇天後土,奉道降命,本不敢當,只今山陽氣數已盡,大寒當興,是故朕雖德薄,不敢弗違天命,是故建成於世,定元武興,以告上天,以告天宗!”

這話一落,下面就是“萬歲,萬歲,萬萬歲!”,山陽國分壇壇主親手將刻印“受命於天、大寒永昌”篆字的玉璽交給大寒皇帝,這璽早被枳族帶了過來,壇主只需要在上面加刻山河二篆即可,表明山河宗承認大寒國的正統地位,原本不該這樣,但是大寒立國迅疾,山河宗那邊又掣肘頗多,凡塵宮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祭天完畢,還要祭地壇,又是一筆消耗,再入社稷和宗廟,由於不是新朝,並非是追封祖先三代,而是一代代向前追述諸祖先,直至追述到青順帝,才由禮官直接續上大寒帝朝諸神主,就算是這樣,整個過程也很是冗長。

入得大殿,內閣率諸大臣、百官,跪奏:“諸禮成,請即皇帝位!”

枳棋雲緩步而上,正中的禦座顯得寬高,裏面足可坐三人而綽綽有餘,端坐中間,大殿肅靜了下來。

樂聲一變,禮官喝著:“百官禮敬!”

“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三磕九拜。

枳棋雲坐在帝座上,回過神來,自己是大寒的中興世祖皇帝了,說著:“平身!”

“臣等謝恩!”

這就是正式建立了,不過開國都一樣,武興皇帝說著:“朕今日登極,當統一國內,諸臣恭謹職事,恢覆寒國,致大寒於起興,朕和朝廷也不吝爵祿之賜!”

內閣帶著百官,再次俯首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武興皇帝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一一分封官職、爵位。

“國家新建,朕新登極,望諸臣努力。”枳棋雲說著,又對著禮官說著:“朕冊封太後為皇太後,王後為皇後,王世子為太子,冊寶而封,以定法度。”

諸多重臣齊齊賀喜。

到了這時,新朝建立,皇帝登極禮才算完成。

“諸位卿家,現在禮成,當開國宴,朕還要見太後和皇後、太子,散朝!”

乘輿入內,入了宮門,就見得侍衛和內侍,連同宮女,都是面貌一新。

這時上天作美,雖才新年,陽光燦爛,一路乘輿過九重門,到了禦花園處,只覺得一下子豁朗開闊。

只見萬裏無雲,青色天空,一輪太陽明媚將陽光灑落下來,宮中沐浴在一片燦爛瑞光之中。

不時有宮人見了,叩拜行禮,枳棋雲見得所有人都滿臉泛著光澤和欣喜,心裏也很開懷。

枳棋雲趕到慈寧宮,這時宮前早就有人等候著。

一見了,就“啪”的跪了一片,又有人進入傳話,枳棋雲這時也笑容滿面,見她們個個新衣,下了輿,擡手說著:“起來吧!”

到了裏面,只見一處殿內一片熱鬧,正中兩張椅子,坐著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穿著是華麗的太上皇正服和太後正服,老太爺沒有在寧壽宮,而是跑來了慈寧宮。

而左右,分坐著皇後采應萍和太子枳幽水。

一見枳棋雲進來,滿殿裏除了太上皇和太後,都一齊跪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由於是第一次登基,皇後按照體制,本來只要行個福禮,這時都跪了。

枳棋雲給母親行禮:“母親安好?”

太後一身盛裝,看見了兒子,眼淚就“劈啪”落下來了:“吾兒,你今日登基為皇帝了,我真想不到有這一天!”

“母後,今天是喜事,怎麽哭了,你們不必多禮。”枳棋雲說著。

陽光燦爛,大殿中,窗格透入的細碎光斑,在地上變幻出種種迷離的形狀,皇後緩緩過去,勸著:“母後,今天是大喜日子,你應該高興才是。”

太後點了點頭,用手帕擦著眼淚,說著:“說的是,今天不能因為我掃了興……對了,今天我和老頭子也要上宴?”

“今天是登基國宴,母後、父皇和皇後以及太子都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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