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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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枳幽水待五陰袋消化了赤練蛇就掐訣招了那絲囊回來,卻不防那絲囊忽然就化作一團黑氣鉆入他的左手掌心,化作一個指環大小的黑色圓圈,枳幽水正擔心這印記倘若被師兄弟看到了恐怕不好,那印記便自消失不見,他心裏好奇道:“這五陰袋化作的黑環似乎能夠顯隱由心。”果然,隨著枳幽水心念變化,那黑環便一會顯化出來一會兒隱藏起來,枳幽水五指一張,心念一動,那掌心黑環便幻化出一道黑色光圈,一團黑氣旋轉在其中,形成的鬥大漩渦,這團黑氣漩渦之中,隱隱似藏有一道入口,便是五陰袋的入口,裏面只有一尺見方的虛空。

青年人本就容易見獵心喜,枳幽水於是興沖沖地走出山洞,打殺了幾頭豺狼餵了五陰袋,只是吞吃了這幾頭豺狼,那五陰袋裏面的虛空也只是稍稍增加了一絲絲,枳幽水想來那五陰袋須得吞食有道行的妖獸才能有些許滋補。

倚仗了這件五陰袋,枳幽水往後一路采藥都是有驚無險,五陰袋也著實吞吃了好幾頭血肉豐滿的妖獸,內裏的虛空也有五尺見方,只是越往後越難開辟,枳幽水也就不再強求,只是當作護身法寶,唯是單獨隔開一片虛空,將納寶囊中的一些隨身衣物和一些金銀之物,還有火折子,繩索,青鹽等等雜物轉移到其中。

這一日行到一處水澤,一頭妖狐才放出甜香秘毒,就被枳幽水發現,五指一張,一道黑色光圈出現便是將所有甜香吞吸進去化作滋補,漸漸地內裏孕育的那一團黑煞就是凝實很多,枳幽水一催動五陰袋,那黑煞便混在黑風之中將那妖狐從水楊林中卷了回來吞進了五陰袋。周圍的水鳥都是一驚四散而去。

枳幽水演練了一番江流劍法舒展了筋骨,就尋了一處幹凈地方坐下,察看了一下宗門派發的納寶囊,已經全部裝滿,其中有很多百草經第三卷中的靈藥,因為也不是太珍惜,所以沒有什麽妖獸守護,都被他有驚無險地采到了。

“這月餘來,天地間的瘴氣越來越濃郁了,我自己配的解毒散已經快扛不住瘴毒,再這樣下去,雖有五陰袋吸攝,但難保瘴毒入不了我身體,一個不小心也是有的。”枳幽水察覺到月餘來的變化,心中十分擔憂,但見玄幽自交給他玄冥雜攝妙用陰陽符經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就稍微放下心來只是今日再也忍不住了,就道:“玄幽,這月餘來瘴氣越來越嚴重,我都已經走了幾千裏路,都是一樣,你出個法子指點指點我。”

“這入海水洲近來靈機韜盛,所以瘴氣勃發,此番瘴氣勃發之後這片水洲就會靈機沖和,是個修道的好地方。”玄幽聽了枳幽水的抱怨就飛了出來背著手緩緩踱步,隨手撚了一片樹葉道:“大凡玄奇之地,都是鐘靈毓秀,這大河在東荒、南荒兩荒之間,這水洲又是在這大海入海之處,地氣靈機交沖之下,此地大有玄妙。”

枳幽水見玄幽隨口就是說出這些秘事,心中頓時一驚,對玄幽的來歷越發的猜不透起來。

玄幽看到枳幽水驚異的目光,失笑道:“怎麽說也是大派子弟,怎麽連這些都不知道,不過你的修為還是太低,若是成就了金丹,我還能帶著你爭一爭,如今還是罷了,不過這場機緣倒也無關緊要。”

枳幽水忍不住道:“什麽機緣可以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玄幽白了他一眼道:“一件天生地養的法寶出世罷了,與你無關。”

枳幽水聽了這話,先是無語,又是忍不住道:“你這是什麽情況,你是何人,為何偏偏跟著我呢?”

“我本在那山內修養,太過乏味,見你不似惡人,便心生趣味,救你一救,再者憋悶久了隨你到處亂轉,也是美事一件,少見多怪。”玄幽一個彈指就將天空飛過的一只鴻雁打落了下來,隨後就化作一道黑光消失不見。

枳幽水才想到自家性命也是他人所救,只得無奈,嘆了一口氣就起身,拍了拍衣裳,走過幾步把那只大雁給撿起來,五指一張,一道黑光往那大雁身上一繞,那大雁就只剩下了血肉而不見羽毛,隨手又是一個搬運術懸浮在空中,一個玄火術略微烤了一下已是熟透,從五陰袋裏取出一些花椒粉末和青鹽,將就了吃了下去。

吃完雁肉才心裏嘀咕了一句:“這幾日都是吃果子,吃的我嘴巴淡得緊,烤肉雖然只放了一點點鹽,但味道卻實在不錯。”心裏就忽然一動,將那玄冥雜攝妙用陰陽符經拿了出來,翻到算卦風水那一篇,有奇門遁甲章和六壬課算章,以及風水堪輿章,種種小法術和詳細描述的經文。

枳幽水接連看了幾日經文才有頭緒,按圖索驥了幾十天才到了一處廣大無邊的山谷,這山谷地勢奇妙,谷外瘴氣密布,谷內卻一絲瘴氣也無,反而翠蘚堆藍,山壁邊雲霧浮玉,光搖片片煙霞,芝蘭香蕙,瑤草奇花處處可見,他仔細瞧了半天,這些花草雖然美妙,但卻生機淡薄,不能入藥,只能做觀賞,因此也就隨意取了一些好看得緊的花草的種子和根莖收到了五陰袋裏,便到了谷中深處一處山壁邊,五指一張,便從五陰袋中取了那柄因為鋒刃受損而數次用玄火術重煉的精鐵長劍開辟洞府,挖了半日也才挖去幾丈深,便索性不再削下去了,反正無人,就這樣住了下去,希望等到瘴氣消退了再離開水洲。

如此過了好些時日,外界瘴氣越發濃烈,玄青色雲霧遮天蔽日,遠方時而有明燦燦的寶光直入雲霄,又有蠻獸嘶吼,枳幽水戰戰兢兢,每日除卻飲水和采摘新鮮果子之外不出洞府半步,只是認真借助此地豐厚卻不似外界那般雜亂而沖和的靈機不斷運功,幾個月下來等到大雪紛飛的時候小雲雨訣七十二竅竟然全都沖開到了七十一竅,青木長生功八十一竅也通了八十竅,只是兩門道法最後一竅無論怎麽用功都是沖不破,枳幽水不知道其他人第一重胎動通竅圓滿是用了多長時間,只是知道自己不緊不慢,已是心滿意足,望見谷外大雪紛飛,谷內卻暖和如春這般奇異景象,也就不再強求功行精進,收了功便施施然使了一道輕身訣飛到谷中,一步一步走向谷外。

那谷外,鵝毛般的大雪飛舞旋轉,銀灰色的雪花和玄青色的瘴氣混合在一起變成一偏偏青黑色冰花到處飛轉,不少野獸都是橫屍密林之中。

看到這片景象,枳幽水想到禾山經中的法門,不由地心中一動,飛掠出去,張開五陰袋黑色光圈一路吞吸過去,消化完一具獸屍就吞吃下一頭,遇到毒蟲就是一卷,也是收取了不少毒涎,如此晝出夜伏,過了月餘,那五陰袋內地虛空已是擴展到了十丈方圓大小,再也不能擴張絲毫,那黑煞也變成黑紅混雜之色,看起來邪氣森森。

煉制好了五陰袋,枳幽水就將收集好的上百種毒性猛烈的蛇蟲口涎煉制成一瓶迷魂毒漿。除此之外,他見功行短時間內無法再長進,於是又花時間尋了六百六十六對雌雄雙獸練就了一桿渾天幡,又將途中采集到的地下的汙穢之氣凝練成無道黑鎖,隨手又尋了一株老槐樹煉制了一桿煉魂幡,又見獵心喜煉制了幾道定魂符,只要貼在人身上,便能讓人轉動不得,只是心裏還明白,在禾山道的五十種法術中,算是極少有,不須害人就能練就的法術,而且這定魂符還能定住厲鬼,亦有辟邪之能。

等到煉制了這些器物完成之後,寒冬卻還沒有過去,一股股毒性猛烈的寒煞席卷天地,即使是枳幽水也沒法出去了,他只能守在谷內,每日雖然運功不輟,卻始終沒法打通最後一竅,閑暇時間就動手砍伐了一些巨木,自己親手建造了一棟九層的小樓,雕刻了一個牌匾在一樓懸掛,肆意地寫著“摘星”兩個大字,又做了很多精巧的案幾放到裏面做擺設,索性又用山石雕刻了許多石盆,精心地移栽了許多瑤草瓊花放在小樓裏做清供,又鑿了一個水池在小樓旁邊,捉來許多賞心悅目的游魚放在其中,更是添了許多水草浮萍在上面。

深谷幽壑雖然時常有鳥兒鳴叫,但枳幽水卻也時常寂寞,挑揀那些氣味怡人的花草做成花茶時常邀請玄幽出來一同品茶,只是他幾十次呼喚玄幽也不見得出來一次,後來還是玄幽煩了叫道:“我哪有你這閑工夫,以後沒事就別叫我。”隨後便封閉了整個九幽玄冥宮,暗沈沈地隱沒在氣海深處,便是枳幽水自己也是察覺不到。

枳幽水無奈,只好做了琴、瑟、笛、蕭等樂器,時常彈撥吹唱幾番,倒也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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