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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情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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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靈淵問起毒褐蜥,元彭似乎有些怨念:“若不是你弄死了那怪物,我現在何至於托你去保護孟息?”

靈淵一楞,未明白這其中的關聯,再問,元彭卻不答了。靈淵想了想,問起另外一件事情。

“方才忘了問,若澧呢?他入了輪回如今何在?可遇到孟息了?”

元彭道:“你既不願幫我,我也沒有必要繼續為你答疑解惑。”

說完他徹底沈默下來,再不答話,靈淵無法突破兩人之間的屏障,也不願拉下面子改口,僵持半晌,只能選擇離開,畢竟這裏極沖極煞,實在不是好待的地方。

靈淵離開邛崖洞,準備繼續挖土大業,沒走幾步,便看見兩只仙鶴翩翩飛來,一眨眼落地化形,變成兩個胖娃娃,滾雪球一般朝他奔來。

“哎呀,羅葉那裏果真是閑,你們竟有空整日圍著我轉。”靈淵頭疼道。

緋英道:“靈淵君莫煩,這回可是美事。”

“美事?什麽美事?莫駭我,難道是他們議事結束,決定讓我做天君?若是這種美事你便不必說了,我絕不會幹的。”

藍雲鼻孔哼氣:“想的美,就算要重選天君,那也是我們羅葉尊者最能勝任。”

緋英無奈道:“好了,你們快住嘴吧,不要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了,也不怕被別人聽了去。靈淵君,這回是阮公子要我們來尋你的,他說要見你。”

站在修葺過後的玉殿外,靈淵情緒頗佳,雖然不清楚阮夢深為何突然想通,願意跟自己到玉靈淵來,但只要願來,他便喜歡。他此刻想著,自己這風水寶地天上的神仙看著都稀罕,凡人就更不必說了。

他原等著看阮夢深驚艷的表情,結果大失所望,對於眼前華美絕倫的景象,阮夢深好像半點都不驚訝。

阮夢深簡單望了望面前的宮殿樓宇,扭頭問靈淵道:“靈淵君,這裏的玉脈礦源在何處?”

靈淵一楞:“你問這個做什麽?”

阮夢深也不回答,仍是問:“你能否帶我去看看?”

靈淵哪能拒絕他的請求,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心頭憋了一股氣。來時路上他給阮夢深大體講了元彭那裏得知的信息,除了聽到孟息的身份時他略有神情波動,就再沒有其他反應,這不應該,他覺得阮夢深可能知道了什麽。當然,靈淵現在可以輕易窺探阮夢深的內心想法,但他卻不想那樣做,那樣隨意勘破的姿態,太高高在上了,不公平,他想知道的,是對方願意告訴自己的。

他現在不對我說,難道是不信任我?靈淵別扭道:“這靈玉宮殿你都見怪不怪,那玉脈就更入不了你的眼了,沒什麽可看的。”

阮夢深扭頭看他,略顯訝異,靈淵被他這樣坦坦蕩蕩的眼神一掃,頓時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幼稚了,怎麽跟個孩童似的犯別扭。

靈淵心道:“定是跟那兩個娃娃待得久了,染了孩氣。”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走吧,我帶你去便是。”

玉壁千仞,淵深萬丈。下到玉靈淵礦脈底部,首先面對的就是礦腔裏滿滿的水液,靈淵正要給阮夢深講起這裏的淵源,卻見他已經開始解衣脫袍,一副準備下水的姿態。

靈淵略感驚奇:“你要進去?呃,不是……你會鳧水?”

阮夢深脫下外袍,扭頭看他:“怎麽?這是什麽很特殊的本領嗎?”

靈淵只能訕訕地收回驚訝的目光,摸著鼻子道:“沒有,只是......當初在凡間認識的時候,天天看你風花雪月,下意識覺得你這種公子哥,只愛琴棋書畫、吟詩作對。”

“那你可看錯我了,”阮夢深褪去了上衣,又彎下腰脫靴:“家中管得嚴,但再嚴也防不住年少貪玩,金陵多江河,男孩聚在一處,浮水摸魚之類的玩鬧本事,自然是少不了的。”

靈淵目光閃躲,都不知道是看對方帶笑的臉蛋好,還是看那身白的晃眼的皮肉好。那廂阮夢深已不等他,一個漂亮的縱躍,像尾銀魚一樣,滑進了碧波之中。

靈淵聽到水聲,回過神來,趕緊揮去了累贅繁覆的衣物,也跟著光溜溜地跳進了水裏,追著阮夢深游去。

阮夢深鳧水的本領不錯,但在這玉靈淵裏,似乎有些難以發揮,原來這玉髓靈液本就比普通的水黏滑厚重許多,游起來已經很是費勁,再加上這是在地底空腔裏,頂上沒有水面,只有堅硬的玉礦巖壁,通向內部的冗長水道裏,是沒有換氣的空間的。

距離終點還甚遠,阮夢深已有些缺氧,動作慢了下來。靈淵註意到他的異樣,趕緊調轉頭來撈他,剛一貼上,阮夢深便抓住他,湊上來嘴對嘴借了一口氣,這才緩解一些,接著往前游去。

靈淵感受著剛剛嘴唇上的觸感,心臟狂跳,連游水都忘了,還好他是神仙,完全不用擔心呼吸的問題,不然就要淹死了,哪還有空回味。

等他回味夠了,阮夢深已經往前游了一段距離,靈淵趕緊追上去,他到了水裏,完全跟魚一樣的靈活自在,眨眼便把人追上,這回他緊跟在阮夢深身邊,準備著隨時借空氣給他。

渡了四五回氣,終於游到了空腔內部,兩個人嘩啦冒出水面來,躺在突出的玉石上歇氣。阮夢深喘不過來氣,是因為體力不支,靈淵卻顯然另有原因。

“沒想到,這裏面的空間竟如此之大。”阮夢深勻了勻呼吸,望著石腔頂上玉石散發的靈光,不禁感嘆。

靈淵不說話,紅著臉看他□□起伏的胸膛,腦袋裏浮想聯翩。

休息了一會兒,阮夢深爬上石臺,站起身來四處打量,道:“原來這就是玉石靈胎誕生的地方,這玉脈綿延如此之廣,會不會,不止這一個空腔呢?”

半晌不見靈淵回應,阮夢深低頭一看,才發現靈淵正盯著他,手伸到水面之下,古古怪怪地動作著。

“你......”阮夢深被他的動作驚得怔住,一時張口結舌。

靈淵厚顏無恥地喘:“阮公子,停雲君,您可真是一貫的管殺不管埋,本君只能靠自己……”

阮夢深趕緊移開目光,背對著他坐下,從靈淵的角度,只能看見一片光溜溜脊背和濡濕的頭發。

靈淵看著看著,心裏愈發癢,他探出手去,沿著那狹窄的腰身撫摸。阮夢深顫栗一下,沒有阻止,靈淵的膽子愈發大起來,暧昧地問:“那時候,就是在人間的時候,那些夢你可還記得?”

聽到這個問題,阮夢深的脊背有些僵硬,靈淵仍自顧自地說:“你必定記得,我給你開了夢門,你是忘不掉的,而且你肯定不討厭,不然在孤宿峰的時候,你不會那樣......”

亂摸的手被驀地抓住,阮夢深扭頭瞪著靈淵,眼裏居然滿是憤怒的顏色。他憤然道:“那些夢,果然是你的手筆。”

靈淵看著他帶著怒意的眼睛,有些慌神,但阮夢深的憤怒只出現了一瞬,不多時便消散了,他松開靈淵的手腕:“算了,都是陳年舊事了。”

他曾經因為那些不堪的夢境迷茫過、困頓過,那些肆意荒淫的觸感,太過真實,雖未真的發生,卻讓人無力抵抗,還著了魔一般地上癮,正因為此,自己才會變得那樣下流,在那等難以啟齒的醜事裏迷失自我。

不該想這些,阮夢深搖搖頭,揮散這些無謂的想法,盡力讓自己的思想回到正事上來。

他想到另外一件事,狀似無意地問起:“你們神仙想入別人的夢,都是如此輕易嗎?若是有其他神君也……”

“並不輕易,若不是另有目的,不會有誰刻意耗費靈力心神去為別人造夢的。”

說到這裏,靈淵有些心虛地看了阮夢深一眼,摸了摸鼻子,道:“還有誰入你的夢,那我可要與他好好說道了,若不是與我目的相同……咳,那想必是沖著我來的,我在你身上留了夢門,就像一個入口,可以進到我的靈域之中。說起來,這倒是一個破綻,但不必擔心,若非靈力在我之上,是絕計發現不了的。”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阮夢深恍悟似的喃喃。

靈淵有些反應不及:“明白什麽?”

阮夢深忽地扭回身來,頗激動地按住靈淵的肩膀:“是不是我死了,你的這個破綻就沒有了?”

此話一出,靈淵臉上的神情驀地變了,變得很冷,而他一旦真正冷下臉,氣勢便顯得過分淩厲駭人。

他反手抓住阮夢深,嚴肅道:“你說什麽?你覺得這個破綻重要還是命重要?”

阮夢深被他的手握著,有些不自在,他頭一回不敢看靈淵的臉,躲閃道:“沒有這個破綻,你才安全。”

“見鬼了,可是沒有你,我就完蛋了。”靈淵任性,跟個無所顧忌的孩子一樣直白,說出來的話讓人心臟中箭般承受不住。

阮夢深驀地收回了手,扭頭不看靈淵,倒不是羞怯,而是一種擔憂似的緊張。靈淵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愈發不放心,他冒出一個想法來,下定決心,猛地將人扳過來,攔住後頸壓低了,狠狠地吻住。

誰料到他忽然來這一著,阮夢深驚訝間,喉嚨一哽,什麽東西飛快地鉆了進去。

他嗆咳起來,推開靈淵,蹙眉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靈淵跟惡作劇得逞的頑童一般仰著臉笑:“只放一個破綻我不太放心,怕你胡來,幹脆把命門也給你算了,你可得好好活著,好生替我保管。”

“你!”阮夢深捏著喉嚨,變了臉色:“你瘋了,我是凡人,我哪怕能壽終正寢,也才活多少個春秋?你要跟著我一同去死?我死了尚有輪回,你便就此灰飛煙滅?”

靈淵看著他笑:“你發起怒來,也頗有氣勢,不,是更具風情。”

阮夢深險些被他氣死,怒道:“你怎麽不知輕重!”

“輕重?”靈淵斂了笑:“都是命,分什麽輕重?我分不出。”

這話像一根細小的針尖,忽地將阮夢深的怒氣戳破了,他說不出話來,直楞楞地看著靈淵。

在這人間天界,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一個本該死去的人,枉偷回了兩條命,多賺了二十載,錯失了自己原本的命軌,而這位跟他曾經的生命碰巧有過一些交集的靈淵神君,卻願意把他從可有可無之中解救出來,擺在一個極重要的位置上,就算他並不想擁有這份舉足輕重,也不得不為之動容。

他呆呆地看著,眼靈淵覆又伸出手來,捏住他的後頸下壓,重新認真地親吻起那兩片嘴唇,水中玉臺,天上凡塵,唇舌挨在一處,心倒也愈靠愈近。

……

迎著這樣的眼神,靈淵瞬間把從人間看來的淫.書在腦袋裏排演了個遍,正要付諸行動,卻又被硬生生地被打了岔。

“什麽聲音?”阮夢深推開靈淵,半撐起身來,眉尖微蹙,做出一副凝神細聽的樣子。

確實有奇怪的動靜,靈淵也聽到了——在這無風無浪的巖腔深處,竟然傳來了一陣陣波濤拍岸的聲響,兩個人靜止半晌,現在身處的水面已平靜無波,可晃動的水聲卻沒有停下。

雖然很奇怪,但靈淵此刻箭在弦上,天塌下來也不是想理會的,他按住阮夢深的肩膀,將人重新壓下去,有點撒嬌耍賴的意思:“我們先辦正事,然後再調查好不好?”

阮夢深頗為無語:“你就不怕是有誰躲在暗處偷看嗎?”

靈淵剛想反駁,說這裏是沒有外人可以進入的,但緊跟著他就想起,羅葉此前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了,還帶走了阮夢深的“屍體”。

他沮喪地嘆氣,低頭在阮夢深唇上啄了一下,這才翻過身去,妥協道:“那你可記好了,咱們先欠著一回。”

阮夢深踹他一下,滑進水中,朝著聲響傳來的巖壁方向游去。

玉石通透,靈光氤氳,明明處在巖窟深處,卻絲毫不見昏暗。阮夢深踩著水,撫著光滑溫潤的玉壁,貼耳上去,明顯能聽到內部傳來的聲響,就像是酒在玉壺中搖晃的聲音。

他靜靜地聽了片刻,問靈淵道:“這裏面似乎還有空間,你可知道入口所在?”

靈淵也跟過來,貼著玉壁觀察,疑惑道:“沒有啊,我從來不知道裏面還有別的空間,這玉脈是完整封閉的,除了這個‘靈宮’,就沒有別的入口了。”

兩個人又尋摸了一陣,連一絲縫隙都沒有找到。靈淵道:“可能是玉礦中的靈液在響吧,這裏既然能孕育出我來,自然是有生命的,可能是玉礦自己發出來的聲音。”

阮夢深看了看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子宮樣的空間,咀嚼著“孕育”這個詞語,腦海中突然有了一絲乍現的靈光。

“靈淵君,你現在的軀體,可還是你最初的那一副?”

靈淵納悶他問起這個:“不是,原來的已經被毀,現在是奎老在玉靈淵找來讓我寄生的新玉胎,當時還未長成,只是一副嬰兒模樣的軀殼,沒有神力意識,所以我才落到凡間,重活了一回。”

“這就對了,既然奎老前輩能找到另一個靈胎,這裏就應該有不止一個孕育之所。”阮夢深望著靈淵的眼睛:“說不定這後面,就是你現在這副身軀的母體。”

靈淵看著眼前的玉壁,摸著下巴思索道:“或許吧,看來我們非過去看一看不可了。”

他忍不住去看阮夢深,心中愈發肯定,對方一定知道些什麽,他倒不認為阮夢深會刻意欺瞞自己,只是突然來玉靈淵深處,定然是有目的的,說不定答案就在這裏。

阮夢深此刻確實思慮良多,除了不止一個“靈宮”,他還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既然說天誕之神沒有輪回,靈淵也就沒有靈魂寄生的說法,那現在這具身體,為什麽會在他還他靈元之前,就有一部分“前世”的記憶呢?

靈淵一邊摸索尋找玉壁可突破的薄弱之處,一邊喃喃道:“說起奎老,我的罪名洗脫之後,他也該自由了,不知道那老瘋子是不是還生我的氣,竟這麽久都不肯露面,也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說著,他像是發現了什麽,招呼阮夢深來看。只見他手邊一塊貼著水面的玉壁格外的通透,似乎比別處薄上一些,靈淵彎起指頭敲了敲,擡起眼來看著阮夢深,道:“我真沒想過有朝一日要破壞這裏。”

他歪頭想了想,找到了一個形容的詞匯:“有種大逆不道的感覺。”

阮夢深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拿這玉石靈宮當作“母親”,現在這個靈淵君跟凡間那個混不吝的肅臨淵並不完全一樣,也不是全然不同,他嬉笑的外表下,一直藏著很純粹、甚至有些可愛的本質。

可能阮夢深的心緒反應到了表情上,看靈淵的眼神顯得過分溫柔了,靈淵機靈得不行,立刻捕捉到,開始見縫插針地占便宜:“沒關系,你要是心疼,剛剛欠的那個事,就再加上一次。”

阮夢深已知道他是個愛嘴上占便宜的,也不以為怪了,只眉梢一挑,灑脫道:“那你還不抓緊,探查完畢,也好辦你的正事。”

玉壁破開,真如銀瓶乍破,本以為是他們所在之處的靈液會湧到另一邊,沒想到那一面才是洪流奔湧,玉璧一破開,其間的靈液立刻狂灌而入,水流沖得二人身形不穩,阮夢深險些被沖撞上玉臺,好在靈淵反應迅速,將人牢牢抓住了。

等到水流平靜下來,他們這邊的靈宮已被水流飛速灌滿,兩人在水底互看一眼,一齊朝著新出現的巨大空間游去。

很快,一片奇景展現在了二人眼前。

這個灌滿了水的類似深井的圓柱空間,呈現出一種人工打造的規則感,“井壁”上布滿了整齊排列的洞窟,大小一致,看上去就像許許多多凡人供奉的神龕,所有洞窟都正在散發著瑩瑩光芒,光芒裏隱約能看見蜷縮的人影。

靈淵二人順著水流緩緩上升,被這景象晃得目眩不已。等到了水面上,兩人都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阮夢深看著靈淵,良久才試探著開口:“你剛剛,看清了嗎?”

靈淵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是看見了,原來那些神龕一樣的洞穴,每一個裏面都孕育著玉胎,他們吸收著玉靈淵的養料,靈力震蕩之下,靈液隨之搖晃,才發出水波晃動的聲響。

這些靈胎既有尚未長成的嬰兒模樣,也有的已是成人形態,而讓他震驚的是,他剛剛看見了一張臉,跟自己生的別無二致。

阮夢深深吸一口氣,重新下潛,這回細看之下,他發現了一些規律,洞窟越往上,裏面的靈胎就越成熟,這實在不像是自然生成的,倒像是有人特意做了排列。

他挨著井壁細看,驀然對上了一個面朝外側蜷臥的靈胎,他已有二十來歲男子的樣貌,卻還是嬰兒沈睡在母體之中的姿態,與其他靈胎一樣通體玉色,乍看上去像是人形的玉雕,但他胸腔正在有規律地起伏著,呈現出生命的活氣。而那張眉目深刻而又恬靜的睡臉,簡直就是靈淵的覆刻版。

阮夢深氣息用盡,浮上水面,面色愈發凝重。其他靈胎的存在他已猜到,但直面這個場景還是太過震撼,而且除了外表,他們會不會連思想也是與靈淵相通的?這麽多的“靈淵”,共享著同一副意識,這也太......阮夢深蹙起眉頭,不敢再想。

他瞥一眼靈淵,開了個幹巴巴的調節氣氛的玩笑:“想不到,你還有一大家子,這麽多的孿生兄弟。”

糟糕的笑話,靈淵勉強苦笑道:“有兄弟是好事,可這些兄弟都跟我長得一樣就不好了,我怕你到時候分不清誰是誰,許錯了人。”

玩笑開完了,靈淵抹了抹臉上的水,正色道:“我們得去找一個人,雖然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瘋子,但總有一些時候,我特別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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