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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良辰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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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道:“那就得看你們何家的態度了。老二那裏我給他寫信。”

何氏失魂落魄地從瑞雲堂出來,也不敢跟衛蘅說這些,回了屋就給何斌去了信,她必須要問個清清楚楚,羅氏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是休了她也活該,但是何氏想知道何斌是不是也參與了。

何氏雖然不說,但是她不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衛蘅見何氏看自己時,總是略帶著心虛和愧疚,就猜著可能是凈雲把羅氏的事情抖出來了。

衛蘅嘆息一聲,老太太肯定怪上自己的母親了,其實當時允婚衛蘅自己也不是沒有責任的,但是兩個長輩瞞著自己,衛蘅也不能沖上去安慰何氏,說她退了親也能嫁得好?衛蘅如今就只盼著事情能盡快解決,免得自己母親傷心難過,她肯定以為自己退了親,以後的親事就難說了。

日子溜進了臘月,北風呼呼地刮著,雪天天色陰沈得厲害,園子裏沒人行走的地方,雪都積了快半尺高了。

衛蘅是百無聊賴,衛萱因著成親的日子定在了三月裏,所以要忙著跟著蔣氏學管家,還要繡嫁妝,衛蘅自然不能去打擾,而她的一眾朋友差不多也都是衛萱這種情況,衛蘅閑下來的時間太多,每日裏想陸湛的時間就難免多了些。

這都兩個多月沒見了,衛蘅也不知道陸湛那邊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能不能成?或者他心裏是不是又憐惜上他那楊表妹了,所以才久久沒有消息給自己?衛蘅不由想起前段日子陸湛的纏人,他們見面那樣頻繁,雖然心裏害怕被人察覺,可是衛蘅不得不承認,至少她心裏是高興的。

此 刻,衛蘅又難免不思考起未來來,老太太肯定是知道羅氏的事情了,如今在自己面前再也沒有提起何家的親事,退親的事情即使陸湛不插手,肯定老太太和自己爹爹 也會想法子的,只是時間的早遲而已。即使陸湛變卦,衛蘅也不願意再嫁給何致,羅氏雖然有錯,可是如今自己背著何致同陸湛有了首尾,也是不貞,反正都是沒 臉。

衛蘅越想越難受,想著如果陸湛變卦,那也是自己識人不清,被人的甜言蜜語騙得暈頭轉向而已,索性剪了發做姑子去。或者留在家裏一輩子不嫁也使得。廖家、王家都有這樣的先例。

“三姑娘在嗎?”

衛蘅正在胡思亂想,就聽見葛氏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她趕緊坐直身,打了簾子出去,“三嫂找我?”

葛氏笑著道:“過幾日不就是二十四了麽,我們珠珠兒就十六啦,我來問問你明日想怎麽過?你想叫楊柳村的席面還是叫芙蓉宴的?聽說安國公府養的戲班子有兩個小姑娘的南曲唱得好,咱們借了來唱一天如何?”

每年的生辰過得都差不多,衛蘅倒是不放在心上,“算了,今年馨姐兒、怡姐兒肯定都來不了,二姐姐也忙,年下你事情也多,叫一桌楊柳村的席面就行了,送到瑞雲堂,晚上咱們都去老太太那兒吃飯。”

葛氏笑道:“這樣也好。”

十六歲就是大姑娘了,二十三日的晚上衛蘅仰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想起陸湛就心煩,真是看見他也心煩,看不見也心煩,自己明日生辰,也不見他有什麽表示,肯定忙著陪那楊表妹和袁表妹去了,虧他還好意思讓自己給他做鞋子。

衛蘅迷迷糊糊地煩躁著,可是小姑娘的瞌睡多,晃悠悠地就進了夢鄉。

陸 湛坐在衛蘅的床畔,看她一張酡紅的小臉半遮半掩地藏在錦被堆裏,熱得紅艷艷的,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眼珠子在眼皮下還動來動去的,睡覺也不老實,粉嘟 嘟的唇還時不時吧唧一下,大概是太熱了,腳一擡、一翻,就將被子壓在了身下,露出一截兒鮮嫩藕似的小腿肚來,還有瑩白得幾至透明的小腳來。

陸湛握了衛蘅的腳,掀開被子將衛蘅的腿放了回去。

不過片刻,衛蘅就又開始踢被子了,她不知嘟囔了一句什麽,迷迷糊糊地還睜了睜眼睛,可人是一點兒也沒醒的。

陸湛捏了捏衛蘅的臉蛋兒,衛蘅“嘰咕”了一聲,大約是覺得陸湛的手比自己的臉涼,她蹭了上去,舒舒服服地嘆了一聲。

陸湛輕輕拍了拍衛蘅的臉蛋兒,“阿蘅。”

衛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自己面前坐著一團黑影,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陸湛捂住了嘴巴,幸虧她立即認出了是陸湛,否則只怕半條命都嚇掉了。

衛蘅“騰”地一下坐起來,“你,你怎麽進來的?!”

靖寧侯府的後院如果輕易就能被男子闖進來,那靖寧侯還不如抹脖子算了。

哪怕是陸湛藝高人膽大,那也不敢輕易涉險,主要是被逮住的話,後果太嚴重。

“南慧。”陸湛只點出一個名字,衛蘅就明白了。

有內應就是不一樣,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攻陷的。

“你真是色、膽包天!”衛蘅怒嗔道,然後推了推陸湛,“你趕緊回去吧,被人發現就糟了,你要是真有事兒,就讓木魚兒給我傳信啊。”

陸湛捏了捏衛蘅的下巴,眼睛盡量不去看衛蘅那掩映在松江細棉布小衣下的玲瓏身子,還有露出來的那一大片繡著山茶的墨綠肚兜。

“明天我們阿蘅生辰,今年我想做第一個陪你過生辰的人。”陸湛道,子時很快就要到了。

沒有貴重的禮物,也沒有什麽感天動地的情意,僅僅是一句甜言蜜語,衛蘅就招架不住了,她見陸湛一身黑袍,大約是為了方便行動,這樣冷的晚上,打個噴嚏都能結出冰渣來,他居然連大氅都沒穿。

誰的未來夫婿誰心疼,衛蘅雖然沒說話,但是擁著被子往後退了退,無言的邀請是這樣的明顯。

陸湛在衛蘅面前也不是那謙虛守禮的人,迅速脫了鞋,就躺到了衛蘅的香噴噴的軟呼呼的床上,伸手攬了衛蘅在懷裏,動作是那樣的自然,仿佛他們一直都是這樣一般。

衛蘅紅著臉將頭靠在陸湛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雖然理智上一個閨閣姑娘半夜三更同一個男子躺在一起塊兒,實在太匪夷所思,但衛蘅一邊心跳如雷,一邊卻又覺得興奮甜蜜得不能自已。

只是這樣靜靜地靠著,就覺得這已經是自己收到過的天下最最美好的生辰禮物了,衛蘅覺得。

天下姑娘都是一般的傻。

“那個,退親的事情怎麽樣了呢?”衛蘅沒有動,臉依然貼在陸湛的胸口上,手卻拉著他的手,十指交扣。

陸湛沒有回答,南邊兒查出來的事情比想象的還要齷蹉,陸湛捏了捏衛蘅小腰上的肉,若不是他橫插一杠,衛蘅這只小蠢豬只怕就要進虎口了。

何家的膽子也真大,何致那樣的人也妄想娶衛蘅,陸湛想到這兒,眼神就不自覺帶怒,“你那表哥水可深著呢。”

衛蘅不解地擡起頭,“怎麽了?”

陸湛看著衛蘅的眼睛道:“你是不是說過你表哥答應過你,成親之後不納妾?”

衛蘅點了點頭,雖然不解陸湛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陸湛冷笑道:“你知道原因嗎?”

衛蘅不說話。

“雖然何家瞞得緊,但是杭州城也還是有人知道,你表哥性好龍陽,身邊伺候的都是如花似玉的孌童。”

衛蘅簡直驚呆了,她從沒聽說過這個,上輩子也不知道這件事。當然上輩子衛蘅和她外家接觸的人也就何斌一個,不過陸湛這樣一說,她就想起來了,她在杭州時,何致身邊伺候的人的確是沒有丫頭的,她當時還以為何致是潔身自好,從沒往其他方向想過。

“那小舅母為何還要設計我?”衛蘅不解。

陸湛道:“我當時也費解,何家就不怕事發之後兩家撕破臉麽?如今就說得通了,何致唯一肯親近的姑娘就是你,你那小舅母大概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衛蘅生得如此漂亮,簡直堪稱驚人,是個男人見了就穩不住,何況她出身和教養都是極好的,羅氏覺得衛蘅是唯一一個能掰正何致的人,也不是沒道理的。羅氏簡直是將衛蘅當成了救命稻草,她能不能抱上孫子就全靠衛蘅了,自然什麽都敢做。

雖然上京城中身邊養孌童的男人也不少,狎昵戲子的更是比比皆是,可那都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衛蘅上輩子也是經歷過男女之事的,並不像這個年紀的姑娘該有的那般對所謂的“龍陽之好”懵懵懂懂。

衛蘅可受不了那些人的龍陽之好,想著就覺得惡心,忍不住抖了抖,又想著她若是嫁給了何致,那還不知道要怎麽度日呢。此刻,衛蘅再擡頭看陸湛,那眼神就不同了,有感激,也有感動,心裏像燒了一團火似的,她忍不住瞥了瞥陸湛的嘴唇。

衛蘅心道,今夜陸湛怎麽這樣守禮,也不動手動腳的了?

這女人的心思就是奇怪,陸湛輕薄她時,衛蘅又嫌棄他不尊重人,拿她當外頭的粉頭一般對待,可是陸湛轉了性兒當正人君子時,衛蘅又覺得陸湛肯定是有其他想法了,也或者是覺得她太蠢了,心底膩味了?也或者是同楊表妹看對了眼?

衛蘅心裏雖然喝著醋,但是也知道吃醋無濟於事,陸湛不也曾經教過她麽,讓她遇到這種事時,細細思考一下背後的原因。衛蘅雖一時找不到原因,卻也有別的辦法試探陸湛。

衛蘅想了想,克服了一下自己心底“矜持”這一層障礙,擡頭輕輕覆上陸湛的唇。

陸 湛還是一動不動,這多少激起了衛蘅的一點兒逆反心理,平日裏他跟老房子著了火似的時,沒少強迫她,這會兒卻給臉不要臉,惹得衛蘅一陣火起,也學著陸湛的樣 子,想抵開他的唇舌,可是力量對比天生懸殊,衛蘅百攻不得而入,只能憤憤地在陸湛唇上咬了一口,惹來陸湛一陣輕笑。

衛蘅是個拗脾氣,陸湛越是這樣,她就非要拿下他,硬的不行,便來軟的。衛蘅扭轉身子,幹脆腿一伸,騎到了陸湛的腰上,低頭在他唇邊細細地啄起來。

陸湛原本正在想如何跟衛蘅說退親的事,哪裏知道這姑娘比他還急躁,這還是他第一回享受這樣的待遇,一時見獵心喜,倒擺出個“被侵犯”的模樣。

衛蘅急得不行,一會兒溫軟,一會兒強硬地親著陸湛,可這人就是死死不就範。

衛蘅嫌棄陸湛的同時,陸湛何嘗不是在嫌棄衛蘅,這姑娘來來去去都是那麽一招,手也規規矩矩的,若是換了稍微有風韻的女子來,自己恐怕早就魂飛天外了。

陸湛知道指望衛蘅是指望不上的,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夜深人靜,窗外北風呼嘯,屋內暖香融融,本就讓人綺思易起,風流旖旎。衛蘅有心揮開陸湛的手,可是唇下的堡壘還沒攻破。且又想起陸湛那兩個表妹來,真是前有虎狼,後有追兵,她只好自己入那地獄,以身飼虎,割肉餵鷹。

陸湛便是再聰明絕頂,那也料不到今夜能有此等收獲,平素裏摸一下那兒,衛蘅就跟會掉一層皮似的,又是哭又是鬧,陸湛也只能急急地含一番,草草了事。哪像今夜,還可以雙手把玩,真真是軟玉溫香盈手,嬌柔旖旎撩心。

衛蘅今夜就滿十六了,再不是十四歲時那般的細柳身子,就像發酵饅頭上了蒸籠一般,噌噌地膨脹得又綿又軟,那是上好的極筋道的麥粉所制,嚼勁兒十足。

陸湛褪了衛蘅的小衣和肚兜時,衛蘅瑟縮了一下,可是咬著唇還是忍了下來,都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衛蘅自己也舍不得陸湛離開。

倒是陸湛,自認為曾是溫柔鄉裏的常客,沒想到也會被眼前美景給震撼住。

衛蘅本就生得比別人好,正值青春,細皮嫩肉的,一身兒嫩肉又白又滑。再加上從八公主那裏又得了貴妃娘娘的私房方子,什麽緊蕊的一時倒用不上,但是香身香陰的她倒是調了一些來泡澡。

那香身方是個海外奇方兒,香身的功效衛蘅沒感覺出來,但卻能將身上顏色微深的地方給調理得粉粉嫩嫩,好比那三月桃花的嫩粉色。

這種粉色又嬌又嫩,配著上好的白玉瓷的肌膚,叫陸湛頓時跟沒經過人事的毛頭小子一般看傻了眼兒。

衛蘅又羞又急,急急地合攏了衣襟,從陸湛身上翻下去,她原意是叫陸湛看過一眼就丟手,哪知道他卻看得不眨眼了,這樣子“看”叫人羞得不知如何是好,衛蘅心想,還不如叫他含著呢。

到衛蘅動時,陸湛才回過神來,急急地拉了衛蘅,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喘著氣兒,咬著牙道:“等洞房花燭夜時,定要給我看個夠。”

衛蘅伸手去撓陸湛,虧她先才還以為陸湛是轉性了,結果卻捅出了這麽大個簍子。

衛蘅被陸湛親得意亂情迷,一時小豬亂顫,都叫他一個人摟了去,衛蘅的身子熱得要命,人也熱得要命,鼻尖都沁出了細汗,可是陸湛就是不放過她。

子時的梆子敲響時,衛蘅的眼睛也是猛地一睜,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地就將陸湛推開了,迅速得像是一只見到老虎的小兔兒一樣,一溜煙就鉆入了被窩裏,連頭都沒露出來。

然後才見衛蘅驚恐地、瑟瑟地,雙肩抖得跟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微微地將頭伸了出來,就這樣也僅僅只是露了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出來。

“你快走,再也不許你來!”衛蘅低聲吼道。

陸湛沒奈何地笑了笑,將中指放到嘴邊抿了抿,然後低頭在衛蘅耳邊道:“是甜的。”

衛蘅就跟烏龜一樣,猛地將頭縮回了被子底下,匍跪在床上縮成了一團,被子底下傳出悶悶的聲音來,仔細辨認,能聽出是“無恥、下流”等罵人的話。

陸湛也是無奈,這兩個月他實在太忙,今夜好容易抽出時間來,本來先才想跟衛蘅細細說一下退親的事情,免得她擔心,他已是極力壓制自己的沖動,哪知道衛蘅自己作死地鬧出這一通來,如今談話已經是不成。

“那我走了。你的腦袋瓜別成日胡思亂想的。”陸湛沖著被子下疑是翹、臀的位置拍了拍,只見得被子扭了兩扭,大概是攆人的意思。

陸湛回到齊國公府的書房和氣堂時,引泉趕緊迎了上去,“爺,杭州那邊興公來信了。東北那邊兒的消息也回來了,還有西北的肖先生也有信來。”

“嗯。”陸湛進了和氣堂坐下,此時萬家燈火已滅,他的和氣堂卻還亮如白晝。永和帝那邊事情多,陸湛在大內值夜的時間比在國公府睡覺的時間還多,此外的各類應酬不絕,他能騰出來處理其他事情的時間也不多,此時子時已過,也還得打疊起精神來聽人回事。

不過即使這樣,陸湛還是擺了擺手讓引泉先出去,他坐在書案後,看著桌上來自杭州的信,不由又想起了那個小蠢蛋兒。嘆息一聲,少不得用手紓解了一番,這才能靜下心來想事兒。

引泉後來進去伺候時,心裏都替自家主子累得慌,這忙得連弄女人都沒時間了,讓那等待的人又只能無言睜眼到天明了。

“三爺,要不叫映月過來伺候吧?”引泉開口道。

陸湛瞥了一眼引泉,沒有開口,低頭用裁紙刀裁開杭州的來信,看了之後便開始提筆寫信。

引泉站在一旁,動也不敢動,深恨自己多嘴,主子的私事那裏是自己能夠插嘴的。可是陸湛不開口,引泉就不敢在出聲兒。

“你把這封信親自送到杭州去給興公,半個月之內必須交到他手上,到了之後你就在杭州待下聽興公差遣。”陸湛擱下筆。

引泉雖然被發配邊疆,卻如蒙大赦一般趕緊上前雙手接了信,再不敢多嘴,出了門就直奔馬房叫人安排馬。。

捧雪見引泉這半夜三更地急著收拾行李,不由驚訝道:“你這是要出遠門?”事前可是一點兒風也沒聽到,白日裏他們還商量著過年要烤鹿肉吃。

引泉哪能說是自己多嘴惹的禍,只囑咐道:“你跟著爺,多辦事兒,少說話。”

就這一句話,捧雪就聽明白了,敢情是多嘴惹的禍,但是捧雪再問,引泉就死活不開口了,他心裏嘀咕著,也不知道引泉說了什麽話,惹怒了三爺,大過年的讓他出遠門吃風雪。

正 月裏頭,老太太便收到了遠在巴蜀的衛峻的信,大概是剛收著信就立即回了,老太太看了信,松了口氣,將何氏叫到了瑞雲堂道:“老二那邊回了信,他也不主張再 將珠珠兒嫁到杭州去,信裏又說,四川巡撫夏大人家的三子年少有為,老二與夏大人又是同年,若是珠珠兒這邊退了親,或許可以說到他家。”

何氏一聽四川心裏就老大的不願意,可是現在哪裏還有她置喙的餘地,只能唯唯。

“老二已經給你弟弟去了信,好在其他禮也沒走,退還了庚帖便成。”老太太道:“只是這樣退親,閨譽受損的總是咱們珠珠兒,說不得以後真只能遠嫁四川,至於何家,那全是看在你的份上,否則總要叫他們討不了好。只可憐了咱們珠珠兒,你自己想想怎麽跟她說吧。”

老太太現在是見著何氏就心煩。

何氏急道:“娘,這都是我的錯兒,可不關珠珠兒的事情,都是那羅氏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只要叫人知道內裏,咱們珠珠兒也不一定要嫁到四川啊,我實在不放心。”

老 太太冷哼道:“你現在倒是不放心了,怎麽嫁到杭州你就放心?”老太太跺了跺拐杖道:“這些年老二就是太由著你,慣出了你這麽個不動腦子的東西。你也不想 想,那凈雲現在一身汙糟,她做的都是那傷天害理的事情,還幫著那輕浮男女互相勾搭,別人都恨不能能撇清,你倒好,反而要揭出自己的老底兒,便是咱們自己知 道同她再無其他來往,可別人怎麽看,咱們的家風還要不要?你以為出去說是你娘家騙婚,珠珠兒的名聲就能好起來?”

何氏其實也是一時情急,這種事情不管退親的真相如何,對女兒的聲譽都是巨大的損害。

何氏又道:“清者自清,娘,珠珠兒現在年紀也不算大,等退了親,再過上兩年說親也行啊,不一定要嫁到四川去啊。”

其實老太太何嘗舍得珠珠兒嫁到四川去,她借著衛峻的話,也不過是要敲打何氏,讓她從此長點兒腦子。是以,老太太對何氏的話不置可否,反而道:“你還是想想怎麽安慰珠珠兒吧,她一個小姑娘家家遇到這樣的事,還不知道怎麽傷心呢。”

何氏自然更不願意看到衛蘅傷心,說來說去,都是她的私心害了衛蘅,若非她惦記著娘家,總想幫襯著讓何家立起來,也不會想著將衛蘅嫁給何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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