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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難為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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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三郎?他怎麽會……”何氏驚奇地問。

說起來,當陸子澄派人來告訴他,亮兒找到了,亮兒的家人也找到了,衛峻都還有些不敢相信。

當初衛峻之所以會讓亮兒去做那件事,正是因為亮兒可靠,但再可靠的人,一旦有了家人,也就有了弱點,想來對方是早就有心拿捏衛峻,商彥升出事的時候,對方隱而不發,直到衛峻要遷吏部侍郎之際,才將事情暴出來,這份心機先就叫人嘆服了。

之後這件事情,衛峻雖然找了許多關系去處理,卻並沒有求到陸湛那兒,他都不知道為何陸湛會大費周章地幫自己。

“陸子澄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不過我也沒想到他神通廣大至此,這麽快就找到了亮兒。不管怎麽說,我欠了他一個情,這次若是過了這個坎,我自然會還他。”衛峻道,官場上本來就是互相幫助,互相提攜的。

“可是陸三郎怎麽會幫老爺?當初大伯給芳姐兒和商彥升定親時,他明知道商彥升是那邊的人,也沒有說,這次怎麽又……”何氏畢竟是女人,說著說著就不由往女人的事情上想,她拉了拉衛峻的手臂道:“老爺,你說陸三郎該不會是瞧上咱們家珠珠兒了吧?”

何氏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當初帶衛蘅去見緣覺大師的也是陸湛。

衛峻卻道:“別瞎想,珠珠兒才多大點兒。”衛峻喜歡的是何氏這種成熟的女性,在他看來衛蘅就還是個小女孩兒,以己推人,所以他並不覺得陸湛會看上年紀小小的衛蘅。

“可是……”何氏的意見卻和衛峻卻不同,最近的應酬上,她都看見好些年輕子弟偷瞄衛蘅了,更何況她的女兒那樣漂亮,那樣出色,陸湛看上珠珠兒,那也是應該的。

衛 峻道:“別瞎想了。你不是說,齊國公府不適合咱們珠珠兒麽?我瞧著陸子澄是個有抱負的,心大的,珠珠兒嫁給這樣的人未必過得好。”衛峻浸淫官場這麽多年, 十分清楚這權勢的攀登之路對人性和人心的影響有多大,如今處在高位的,哪一個不是老狐貍,又有哪一個的手是幹凈的?衛峻還是希望衛蘅的生活簡單一些,其他 的自然有他這個當爹的罩著,以後也會有她的哥哥們罩著。

何氏點點頭,剛才她是一時激動,這會兒腦子清醒了也就明白了。

“再說了,即使我欠了陸子澄的情,但我豈是拿女兒去還人情債的人。”衛峻道。

何氏忙不疊地點頭。

只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羌地八百裏加急報信,西羌反了,衛蘅的大伯靖寧侯世子連戰連敗,請朝廷派兵支援。

原本在亮兒反口說衛峻沒有指使他殺人之後,衛峻已經沒事兒了,但是衛嶠的西羌失利,卻讓永和帝遷怒於他,吏部左侍郎是沒戲了,而且周閣老還乘機進言,永和帝便將衛峻外派去了四川提督學政。

大夏朝的學政沒有品級,以前是什麽品級,現在還是什麽品級,主管一省的教育和科舉,普通的翰林或者進士若是能外放一年學政,那就是出來鍍金的,回京就有重用,但是衛峻以正三品右僉都禦使而放四川學政,那就絕對是失了聖寵的表現。

若是外放江浙為學政還好,那是文萃之地,歷屆進士多有江浙人,如此還可以累積人脈,但四川可就差遠了。更何況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出入都不容易。

西羌就臨蜀地,永和帝這是要將衛嶠衛峻這對難兄難弟都放在西南,讓他們一條船上蹦跶去了。

何氏和衛蘅流著淚將衛峻送出了上京城,何氏抹著淚對衛峻道:“老爺在那邊,身邊也不能沒有人照顧,你在當地買一個人吧,只一條,回京的時候不許帶回來。”

衛峻的老臉當時就紅了,但是臨別在即,衛峻也只能拍了拍何氏的背,“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何氏才不信衛峻的鬼話,但是她的相公肯這樣騙她,她已經心滿意足了。若非衛蘅年紀還小,這兩年又是說親的時候,何氏肯定不管不顧地跟著衛峻去四川上任去了。

衛峻一走,仿佛就有一團陰雲罩在了靖寧侯府的頭上,家裏的兩個頂梁柱都遠在四川,老侯爺雖然身子硬朗,但畢竟年紀大了。好在衛蘅她們這一輩的孩子都爭氣,越發地約束自己和身邊的人,基本可以算得上是夾著尾巴在做人了。

女學放假後,衛蘅更是連門都不出,只在家裏覆習功課,還有就是努力完成孤鶴先生給她布置的功課,日日勤於練琴,也開始自己寫譜了。

衛萱倒是經常從舒荷居過來找衛蘅聊天,她最近也甚少出門,連春雪社的聚會兩人都推了。大夏朝是男人的天下,家裏的大人出了事兒,自然對女眷的應酬圈子影響頗大。

人情冷暖在永和十一年的夏天,對衛蘅和衛萱來說,顯得格外的突出。不過永平侯府卻一反常態,木夫人的妹妹永平侯夫人木宜倩倒是經常過來,連帶著範用也時常過來,不過他總是喜歡去大房那邊找衛楓,還有就是圍著衛萱打轉兒。

衛蘅只覺得好笑,她猜到了木宜倩的打算,這是以為靖寧侯府如今大勢去了一半,衛萱的身價降低,這樣木夫人就能看上範用了。

有時候衛萱一聽見她姨母過來,就會躲到衛蘅這兒來。兩姐妹的感情愈發地親近起來。

日子到了六月底,衛蘅在紫藤架下歇涼,見木魚兒從家裏回來,臉上神色不對,便擡手招呼了她過來,“家裏還好麽?”

木魚兒家裏都是何氏的陪房,如今就住在侯府背後的酸棗胡同,每旬衛蘅都給木魚兒放半日假,讓她回去看看她老子娘。

木魚兒緊張地看了看周圍,然後又看了看衛蘅,下巴往屋子的方向擡了擡。

衛蘅不知道木魚兒這樣做賊似的是為什麽,但還是起身往屋裏走去,木魚兒吩咐了小丫頭在外頭守著,這才跟著衛蘅進了東次間。

“姑娘,今日有個人到我家,我不認識那人,那人卻認識我,進來交給我一個信封就走了,說是讓我轉交給你,你看了就什麽都明白了。”木魚兒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裏將那封信拿了出來。

衛蘅看著桌子上的信,垂眸不語,她揮了揮手讓木魚兒先出去,自己沈著臉打開信封,裏面掉出一個銀質口脂小盒來,正是當初在濟祖殿裏,陸湛幫她塗了口脂後就沒還給她的那個。

信封裏還有一張小紙條,只寫了時間和地點,地點正是當初衛蘅被陸湛的馬車撞到後,他們去的那個書畫鋪子。

衛蘅冷笑一聲,走到一邊,將高幾上的燭燈罩子揭開,點燃了燭火,把信封和紙條都燒了。至於那個本來“已經掉了”的口脂盒子,則被衛蘅扔到了箱子的角落裏。

做完這些,衛蘅才又讓木魚兒進來,冷著臉道:“你是糊塗了麽,什麽東西都敢拿進來給我,有你這樣的丫頭,我這個做主子的就逃不了私相授受的罪名。”

木魚兒趕緊跪了下去,“姑娘,奴婢也知道不妥,可是,可是那人能查到奴婢何時歸家,又能毫不費力地就進了奴婢家,奴婢是怕她對姑娘不利,這才糊塗了,求姑娘責罰。”

衛蘅沒聽明白,“什麽叫毫不費力就進了你家?”

“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家的大門本來是關著的,可是那姑娘無聲無息就出現在了奴婢跟前兒,把奴婢給嚇了個半死。她把信扔給了奴婢就走了,奴婢立馬就趕出去看,可她已經不見蹤影,而奴婢家的大門還好好的關著的。她肯定會飛檐走壁。”木魚兒緊張兮兮地道。

飛檐走壁的姑娘?衛蘅心裏簡直恨不能咬死陸湛。

“這件事你誰都不許告訴,今後也別再提。”衛蘅道。

木魚兒忙道:“奴婢絕不敢多嘴。”

衛蘅晚上睡不著覺,一直磨著後槽牙,陸湛真是好本事,不僅打聽到了木魚兒的家,連她回家的時間都摸透了,現在竟然還敢送紙條進來約自己,他把自己當成什麽人了?

衛蘅當然是不理會陸湛的紙條的,到了那日同往常一般地練字、作畫,還去花園裏淘了一點兒花回來做胭脂和護發香膏。

陸湛在書畫鋪裏等了衛蘅半天,也不見有人來,便知道衛蘅那丫頭肯定是又鬧上脾氣了,陸湛只能撫額,他如今能空出一天時間來實屬不易,這丫頭還這樣浪費他的時間。

衛蘅原以為,這樣果斷的拒絕,若陸湛是個有血性的,就不該再來騷擾她,可結果到了七月上旬,木魚兒又爛著一張臉從家裏回來,衛蘅就知道事情不好。

“又是怎麽了?”衛蘅問。

木魚兒搖頭不說話,只拿眼睛懇求衛蘅。

“拿出來吧。”衛蘅這回倒是沒生氣,便是她也拿陸湛沒有辦法,木魚兒又能如何。

木魚兒這才又從袖口裏拿了一封信出來,“姑娘,這回那丫頭說,姑娘要是再不應,她的主子就只能出下策了。”

什麽下策?當然是魚死網破,衛蘅心裏大罵,陸湛這個下流無恥的無賴,混蛋,若是他出去隨便一說,哪怕沒有證據,也夠她衛蘅去跳河的了。

這一次陸湛安排得更好,連木珍何時送嫁他都算好了。木珍這幾日就要遠嫁,衛蘅和衛萱都要去木家送她,陸湛定的日子就是那一天,地點還是那間書畫鋪子。

衛蘅心裏雖然將陸湛恨得要死,卻不能不妥協,這人把她的周圍的人和事都算盡了。

到木珍發嫁那日,衛蘅和衛萱早早就去了忠勤伯木府,衛蘅送了木珍一副頭面添妝,“大姐姐因為在守寡,所以沒來,特地讓我給你帶了一座插屏過來,是她自己繡的。”

衛芳守寡這些日子,閉門不出,在家裏專心地研究繡法,一手的繡藝簡直稱得上出神入化了。

木珍謝過衛蘅和衛萱,彼此拉著手,眼裏都有淚光,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如今木珍就要遠嫁,今後還能不能再見都不知道,自然是傷心的。

木瑾在一旁撲入衛萱的懷裏已經哭得淚人兒似的了。

送走了木珍,衛蘅和衛萱便跟著長輩起身回靖寧侯府,不過到了上城街,衛蘅托辭要去買書,何氏不放心她一個人也想跟去,卻被衛蘅抱怨道:“我挑書耗時,你肯定是要不耐煩的。”

何氏想想也是,最近衛蘅的性子越來越靜,她有些擔心,這會兒聽見衛蘅要去買書,她只有支持的道理。

衛蘅一進陸家的書畫鋪子,那掌櫃的就認出了她,上次衛蘅來過一次,當時掌櫃的就記住了這個漂亮得驚人的小姑娘,他忙地迎了出來,笑得幾近諂媚,“姑娘請樓上走,敝店珍藏的孤本和真跡都在二樓。”

衛蘅因為憎惡陸湛威脅自己,連帶著對掌櫃的都沒有好臉色,只覺得他滿嘴謊話,什麽真跡孤本,根本就是財狼虎豹在上面才是。

衛蘅擡頭望了望二樓,上面探出個頭來,正是一直跟在陸湛身邊的楊定。

衛蘅深吸一口氣,提著裙擺上了樓,將木魚兒和念珠兒還有雪竹都留在了一樓。

楊定看著衛蘅進門後,從外面輕輕帶上了門,也下到了一樓。

知不足齋的二樓布置得十分典雅,衛蘅上次也進來過,但是那時候沒有心情打量周遭,這一次其實也沒有心情,不過衛蘅站在落地花罩隔斷前停了停,平靜了一下心情才向左走進花罩。

只 見這二樓的東稍間內,正中一座黑漆描金繪雲濤煙柳的大屏風,屏風前是一張黑漆嵌螺鈿羅漢榻,羅漢榻兩頭設有高幾,上置哥窯膽瓶一對。榻前,左右兩側各置了 兩張玫瑰椅。椅子背後靠墻的地方設了一張黑漆嵌大理石面的書案,上有紫檀座小插屏、內插一柄雲玉如意的青白玉筆筒,幾套古書,霽紅瓷木瓜盤等等。

陸湛此時就正坐在羅漢榻上,手裏握著一卷書,見衛蘅進來,他便擱下了書。

不得不說,此間甚雅,而陸湛則更是讓室增輝。

衛蘅冷著一張臉走上前去,掃了一眼陸湛看的書,是向秀所著的《莊子》,據說向秀所註的莊子已經散失,如今見的多是郭註,只是不知道陸湛這本是不是真的向註。

衛蘅微微搖了搖頭腦袋,暗罵自己這時候關心這這種幹嘛,像陸湛這種偽君子,根本就不配讀書。

“坐吧。”陸湛像主人一樣招呼衛蘅。

衛蘅向右一步,坐在了羅漢榻前左手那第一張玫瑰椅上,既不看陸湛,也不說話,反正又不是她有事找陸湛。

陸湛仿佛不以為忤,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用杯蓋刮了刮浮葉,抿了一口茶,又放下,這才開口道:“你父親的事……”

衛蘅的耳朵已經豎了起來,可是陸湛的聲音在這五個字之後,就戛然而止,害得衛蘅不得不轉頭看向他。

陸湛今日穿了一襲竹青色暗金銀花紋綢袍,戴著一頂束發白玉冠,顯得清貴又儒雅,中了進士,入了翰林之後,又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貴氣虛浮在外,如今的矜貴仿佛沈澱厚重了起來,堆積起一種高在雲端的俯視感。

衛蘅只覺得刺眼,想不理會陸湛,可是心又不爭氣,直盼望他繼續說,偏偏陸湛的嘴巴就像被漿糊黏住了似的,怎麽也不開口。

衛蘅順著陸湛的眼神,見他的視線往他所坐的羅漢榻另一側看了看,衛蘅如何能不懂他的意思,站起身走到陸湛的旁邊,與他隔著榻幾而坐。

陸湛提起茶壺,給衛蘅斟了一杯茶水,“將就喝一點兒吧,不想叫人打擾,所以就不給你上茶了。”

衛蘅哪裏敢喝這種來歷不明的茶水,她如今對陸湛的人品可是一點兒也信不過,她只冷面冷臉眼定定地看著陸湛。

陸湛這才開口道:“你父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們的親事你不用擔心,我說話向來算話。”

衛蘅眨巴眨巴眼睛,等著陸湛繼續往下說,結果,結果下面就沒有了,她這才知道又被陸湛給耍了,她本是想聽她父親的事情,陸湛居然跟她玩文字游戲。

衛蘅氣得恨不能潑陸湛一臉茶,不過她是有修養有教養的姑娘,只能“騰”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衛蘅剛站起身,只覺得袖子一緊,就被人拽著往後倒了下去,陸湛微微一讓,衛蘅就跌在了榻上,他再俯身過來,就將衛蘅圈在了懷裏。

“你這一言不合就生氣、沖動的毛病能不能改改?”陸湛的鼻息噴在衛蘅的臉上,讓她的臉瞬間就緋紅了起來。

“等你嫁了我,可不許再如此,有話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生氣往外沖。”陸湛點了點衛蘅的鼻尖。

衛蘅張嘴就向陸湛正往回收的食指咬去,還好陸湛收得快。

“伶牙俐齒的小丫頭,真是不收拾不行。”陸湛附身道。

衛蘅想要反駁,但是所有的話都被陸湛吞入了腹中,衛蘅拼命地掙紮起來,這兒可不是花燈節那天他們躲藏的人家,也不是濟祖殿,衛蘅的顧忌少了許多。只可惜她高估了雪竹,又低估了楊定。

衛蘅的三個丫頭,連楊定的一只手都對付不過來,只能在樓下幹著急。

衛蘅的身體雖然不錯,可是力道上天生就不如男人,更何況她此時還居於下風,被陸湛圈在懷裏,壓在身下,一只腿就禁錮了她半身,雙手更是被陸湛反剪在身後,她若是咬陸湛的舌頭,陸湛的另一只手就去揉捏她可憐的小豬。

衛蘅被壓得死死的,絲毫動彈不得,又被陸湛親得糊裏糊塗的,腦子卻難得的閃過一絲清明,她總覺得陸湛是故意激怒她,讓她站起身往外走的,不然她這會兒還安穩地坐在榻上喝茶來著。

衛蘅只慶幸今日她出門時沒有抹口脂,雖然夏日她很少抹這些東西,但是出門作客,總不能太素凈。衛蘅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不是早料到會有這一出,居然並沒有抹口脂。這會兒也就不用擔心,口脂花了,或者還需要補口脂什麽的。

陸湛卻覺得,衛蘅的口脂雖然香甜,但是比起她柔嫩可口的粉唇來說,卻還是差了一點兒。小姑娘的嘴唇嫩得仿佛水晶櫻桃一樣,輕輕一抿,就被吮出了嫣粉的甜汁。

良久以後,衛蘅久得都以為天快黑了,才被放了開來。陸湛往後退了退,讓了衛蘅坐起身來。

衛蘅勉強撐起身子坐起,一把推開了伸手來扶她的陸湛,她的頭微微一低,就看見了自己微微敞開的衣襟,夏日的衣裳本就單薄,這樣敞開,衛蘅一大片白皙的脖子就露在了外面。

陸湛的視線跟隨著衛蘅往下看,說實話,她那點兒起伏還真沒有看在陸湛的眼裏,充其量也就算是不硌人。

但是衛蘅可不這樣認為,她想也沒想,擡手就給了陸湛一耳光,那響聲,那力道,絕對是一巴掌掄圓了的。

陸湛的左臉立即就紅了起來。

衛蘅打完陸湛之後,自己也懵了,鑒於前兩次的遭遇,其實她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會打中,這會兒真打中了,衛蘅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衛蘅看了看陸湛陰沈的臉色和陰沈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還舉在半空的手,就很沒有骨氣地有些害怕了。

衛蘅瑟縮了一下,擡在半空的手因為太過震驚而沒收回來,就這樣落入了陸湛的手裏,衛蘅真害怕他一個使力,把自己的手腕給折斷了,忍不住有些顫顫發抖。

房間裏呈現一片死一樣的寂靜,越是這樣,衛蘅就越是害怕,她仿佛都感覺到自己的骨頭開始疼了。

“很好,現在只欠你一巴掌了。”陸湛良久後才開口,聲音還算平靜。

“是兩巴掌。”衛蘅瞪大眼睛道,她對數字的反應比較敏銳。

“剛才不是已經還了一巴掌了麽?”陸湛看著衛蘅。

衛蘅雖然害怕陸湛,但是又覺得自己絲毫沒有做錯,打他一巴掌都算是便宜他了,因而重新鼓起了勇氣道:“這一巴掌是今天的。”

“今天我可不欠你。”陸湛道,“總不能咱們今後每親熱一次,你就要打我一巴掌吧?”

衛蘅簡直無語了,“誰今後還要跟你親熱啊?”衛蘅幾乎尖叫出聲,如果不是怕被樓下的人聽見,她肯定要發瘋地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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