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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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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伸手不見五指。

有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唦唦之聲,擾的在這裏的人心中不得平靜。

黑夜中,珍珠靠在一個男人的懷中,微微喘息。

她不知道自己被他拖到了哪兒,但可以肯定這裏便是他為他們找的藏身之處。那麽,便是足夠安全。

方才,一路狂風在自己耳邊呼嘯,快的讓耳膜膨脹疼痛。如今停下,她卻有些適應不過來。身體被他扶著,她閉著眼緩神。片刻,她才小聲開口:“冷無聲,你這樣會害慘了我。”

冷無聲,主上的得力心腹。此人長相妖魅,從不束冠。他的性格也是帶著股妖氣,若是他不出聲,定分不出男女。這個人,是主上最喜愛的心腹。前不久擅自孤身出城,沒想到竟然跑到這個地方殺人害命來了,而且還是拿著她制的藥。雖是看不見他的臉,但是與他相處多年,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自然了解。因此,一開口,便是指責。

對方那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他一吹,火折亮起。照亮了他妖冶的臉,應和著燭火,對方嘴角緩緩勾起,一雙眼睛灼灼地看著她。“可是,我想小黑了嘛。”

珍珠皺了皺眉。她真的很不喜歡冷無聲對他的稱呼,聽起來真像一只寵物。

見珍珠不高興,冷無聲與她靠近了些,在她耳邊緩緩說道:“況且,我在現場灑了人血。說不定,人家以為你已經……”

“要是我死了,主上還有什麽任務怎麽辦?”珍珠冷眼看他。

“啊……”他面上表示吃驚模樣,然後歪了歪腦袋,小心翼翼地說:“要不,我把你送回去?”

珍珠瞪了眼他,說道:“自然是要送回去的。”

拿過冷無聲手裏的火折玩耍,繼續說道:“但既然已經與你見了面,還請你解釋一下,你現在是在做什麽?”

“和你聊天啊。”對方天真地答道。

珍珠撫額。“我是說你在那處兇宅用化屍粉殺人是怎麽回事?”

冷無聲“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小黑說的是這件事啊……”

冷無聲張望了一會兒四周,然後找了個大石頭就著坐下,然後與她道來。“雖說我是擅自出城的,但是我做事可都是為了主上。主上如今在謀劃大事,要不引起包拯和八賢王的註意,就得制造事端轉移他們的註意。”

“這就是你制造的事端?”珍珠斜著眼看他:“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樣才比較有意思嘛。”冷無聲笑嘻嘻地說道。

珍珠垂下眸子,說出的話語氣難辨:“可是你怎麽濫殺無辜……”

話還沒說完,對方大笑了起來。捂著肚子笑得厲害,然後指著珍珠邊笑邊說:“跟隨主上這麽久,你怎麽還是這副菩薩心腸。”轉而眸子一閃,看著珍珠的眼有些冷,“還是你在開封府呆的久了,忘記了主上的教誨?”

珍珠面色冷了下來。是,在主上手下做事是沒有“濫殺無辜”的。只是因為她不會武功,所以主上從沒有讓她殺過人。像冷無聲這樣的,手上早已沾滿了鮮血。怎麽可能在乎這一條兩條人命!

“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要做的事。”珍珠硬聲答道。

冷無聲點點頭,語調上揚。“知道就好。”看向她,面上帶笑,眸中卻是幽暗一片。“小黑可不要忘了,你是誰的人呢。”

最後幾個字,重重地擊在了珍珠的心頭。

重生之後,她便說要走與之前不尋常的道路。她死的冤枉,便說這一世不做好人。

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是她自己要追隨主上的。

所以,她如今已沒有退路。

奇怪,她的腦海中怎麽會有“退路”這個詞?

與此同時,眼前也閃過一個白影。

搖著扇子,彎著桃花眼,笑盈盈地看著她。

她一驚,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白影散去,只留漆黑一片。

“小黑,你也不怕把你腦袋打傻了?”冷無聲笑她。

“我怕。”珍珠緩緩說道:“我怕我傻了,主上便不需要我了。”

“小黑你可真逗。”冷無聲又捧著肚子大笑。

珍珠面色如常地看著冷無聲,對方面上雖在笑,心裏卻不知怎麽的冷。她話鋒一轉,問道:“你鬧成這樣,打算怎麽收手?”

“小黑就不用管我怎樣了吧。”冷無聲笑了笑,然後看了看遠處,說道:“他們,快要找來了呢。”隨後緩緩看向珍珠:“你呢,打算怎麽交待?”

珍珠微微皺眉,垂下眸子片刻,再看向冷無聲時一臉毅然:“給我一點化屍粉。”化屍粉這種藥,太過陰狠。她將所有的都獻給了主上,自己未留分毫。

“你要用在自己身上?”冷無聲挑眉問她,見她點頭,他沈默了會兒,說道:“小黑,你如此做,我可舍不得。”

珍珠卻是一點也不猶豫。“你放心,我自己制的藥,我有辦法治好。”

聽珍珠這麽說,冷無聲也不多說,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

珍珠接過,順手將火折遞給對方。一手拿瓶,一手緩緩打開。稍作停頓,她便狠下心,往自己的小腿撒去。粉末剛剛落下,疼痛難忍,她咬著牙不發一聲。腳已傷,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她“騰”地倒在地上。

冷無聲一驚,手腳動了動,最後卻又收回屹立不動。

珍珠輕重有度,藥粉撒的不多。所以藥粉所落之處,只是微微腐蝕。看起來血肉模糊,卻是未傷及骨髓。傷口的血流的一發不可收拾,她的額頭已布滿了汗水,她卻是一聲疼也未叫。

珍珠借著冷無聲手中還未滅的火折,將瓶子蓋好,然後看也不看地往冷無聲方向扔去。對方一把接住,只聽得她開口,話說的斷斷續續:“你、你走吧。”

冷無聲看著她腳下腐爛的血肉,血已將她的衣衫滲盡。她此時臉上已經毫無血色,看起來我見猶憐。他的確也是心疼的,但最終只說了一句。“還是小黑你最狠呢,真是不拿自己當人。”

說完,滅掉手中的火折。

一個轉身,離去。

腳上的疼讓她此刻格外清醒,已經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她便躺下。

如今,冷無聲的身影早已不見。

夜黑得不像話,她望向天空。望著望著,眼眶濕潤。閉上眼睛,濕潤化為鹹水從眼角流下。

靜謐並未維持多久,很快就有一一兩兩的腳步聲靠近。

“好大的血腥味。”丁月華的聲音。“展大哥,那裏好像有什麽?”

展昭向她點了點頭,然後緩緩靠近。

伸出火折,只見一個嬌小的身體倒在地上。這人穿的,正是珍珠的衣服。

展昭趕緊俯下身子,將地上的人轉過面來。

果然,是珍珠。

此時,對方的面色格外蒼白,面上鋪滿點點汗水。展昭抱著珍珠的上身,也是覺得她的身體冷得厲害。他趕緊探了探對方的鼻息,還有氣。他身子放松,呼了口氣。

丁月華將火折照了照珍珠的身子,最後在她的腿上停留。腿上的衣衫已被腐蝕,露出血肉模糊的腐肉。此時,她的腳上鮮血還不斷地往外冒。丁月華不禁驚叫出聲:“啊!珍珠姑娘的腿……”

話音還未落,突然一陣勁風而過,白衣已至。

他讓龐飛燕送顏查散回去,自己和展昭、丁月華三人分頭找珍珠。剛剛聽到這兒有動靜,他趕緊過來。

果然,她在這兒。

可是映著火光,她腿上的傷格外醒目。

他心中泛著疼,趕緊蹲下身子,從展昭懷裏接過珍珠抱入自己懷中。

白衣落地,他也不顧那華白一角沾染她的鮮血。

仔細看了看她腳上的傷,趕緊撕下一塊衣訣。將其緊緊捆住她受傷的地方,暫時減緩血液的外流。

剛剛附上,白色衣訣就變得血紅。

觸目驚心。

白玉堂不敢再拖延,對展昭說道:“珍珠傷的不輕,我們趕緊回去。”

說完,使用輕功加快步伐。

展昭和丁月華對視一眼,也緊跟白玉堂的步伐而去。

心中的疼惜讓白玉堂格外清醒,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

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只要她好。

他從未為自己做過的事後悔過。可是現在,他後悔對她冷言冷語;後悔沒有將她護在身後;後悔……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意……

她是誰又有什麽關系?

她只要是她,不就好了……

在白玉堂懷裏的珍珠,雖是閉著雙眼,她卻沒有昏去。

她一直是清醒的。

聽見白玉堂的聲音,她的心還是會跳漏節拍。

在他的懷裏,聽著他心跳的聲音,她的心莫名的安定。

此刻腳上的疼痛已經麻痹,全身已經毫無感覺。唯有他懷中的溫暖,她一如既往地貪戀。

澤琰,澤琰……

若她只是她,那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路向南親的地雷,麽麽噠~

表示寫感情,真是寫的我心塞啊……

後面應該好點了,兩人要甜蜜會兒了。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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