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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手賤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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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一個人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車水馬龍的馬路上人聲嘈雜,更讓她一個人走在路上顯得形單影只。她現在知道了當年發生的一切,也清楚了母親當初是那樣的愛那個男人,葉瀾不清楚徐晟是用怎樣的方式俘獲了母親的心,可在她這裏,徐晟永遠得不到她的原諒。

可是不原諒又能如何,葉瀾曾經認為,徐晟那樣不負責任的男人不配得到她母親的愛情,可是真正接觸愛情過後她才知道,當真正愛上一個人時,所謂的配與不配不過是勉強的借口,她沒有立場去置喙母親的愛情,她能做的不過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去評判徐晟的作為,他不配稱為一個父親,她和阿漓依舊不會承認那個男人。

A市的六月天氣很是炎熱,所幸現在天色已經傍晚,走在外面很是舒服。葉瀾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頓時覺得母親這一生雖然短暫,但也確實過的精彩紛呈。

母親當年孑然一身來到A市求學,雖然愛上了一個不負責任的徐晟,但也認識了一些不錯的朋友,清姨看她的眼神確實帶著一絲懷念,而林靖遠,那個即將成為她公公的男人,眸子裏沈澱的是歲月流逝過後埋藏已久的愧疚與自責。或許母親這一生過的確實孤苦淒慘,但在遇見徐晟之前的那幾年,有清姨這樣的姐姐陪伴在身邊,有林靖遠這樣的良師掛念,葉瀾覺得,在曾經的某一刻,母親她定然真正的感受到了幸福。

天色越來越暗,馬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了,葉瀾看著周圍不見減少的車流,第一次想要去一個地方發洩一些,擡頭望去,一家KTV就屹立在馬路對面,她回頭環顧四周,這才記起這附近是市中心,A市最繁華的地方,舉目望去,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漸漸亮起,為這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揭開了新的篇章。

葉瀾邁步朝對面那家名為“夜色”的KTV走去,今晚她需要放松和發洩,唱歌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方式。

進門開了一個小包廂,葉瀾一個人在房間裏點歌唱歌,不只是她最愛的古風歌曲,這次她唱的歌曲包括各種類型,每一首歌都極盡所能的去融匯貫通歌者的感情,有時是悲傷,有時是歡笑,更多的是徹骨的心痛與歇斯底裏的吶喊。這一次,葉瀾不用考慮粉絲的看法,這一次,她只是個普通的人,唱著發洩自己情緒的歌,不用考慮聲線音調的問題,也不用擔心唱出的歌曲會讓人失望。

休息的時候,葉瀾回想,她這二十幾年的人生到底是怎樣過來的,幼時無憂無慮,母親陪伴在身邊的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時光,然後是突如其來的紛亂,母親整天因為各種事情和徐晟爭吵,最後母親終於心死,穿著她最愛的舞蹈服自盡在她面前,隨後就是和徐晟的拉鋸戰,她要保護阿漓,要維護家庭,她有最疼愛她和阿漓的外公外婆,要努力撐起自己的家,那時她怨恨母親輕易的拋棄了她們,可是現在,在當年的事實披露到她面前時,一切的根源不過是源於愛情,她又怎能再說出抱怨的話?

葉瀾仰靠在椅背上看著頭頂燈影閃爍的天花板,那裏旋轉的燈影在小小的空間裏不停回蕩,像是孤苦無依的人撞的頭破血流後不得不回歸到原本的正途上來,葉瀾想起連日來網上鬧得紛紛揚揚的人肉風波,開始認真思考她進入那個圈子的原因。

十年前她因為情緒崩潰而踏進網配圈,後來因為上高中而神秘隱退,大一重新踏入翻唱圈,成為圈裏粉絲數十萬的大神,這一切成就在人肉搜索面前,都抵不過揭開她現實中身份的獵奇想法,粉絲們對她的身份如此好奇,其勢頭早已超過對她歌曲的喜歡與傳唱,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是不是也應該回到原本的正途上來呢?那個覆雜多變的翻唱圈,她還需要繼續待下去嗎?是不是真的,要等撞到南墻後才知道,自己一開始的堅持就是錯的?

葉瀾不清楚這一切是不是有錯,曾經的網絡配音和現在的翻唱都曾給她帶來過放松與愉快,她喜歡那個她認為單純無擾的網絡世界,曾經的很多年,網絡是她洗滌心靈陰暗的凈土,可是,如今那裏已經不再單純,更不再是她心靈的棲息地,她真的還有必要留在那裏嗎?

葉瀾這一晚上就在梳理各種紛亂的思緒和偶爾興起唱幾首歌曲的簡單循環中度過了,她從不遠處的包裏摸出自己設置為靜音的手機,劃開鎖屏後就發現手機上有好幾通未接電話,其中一個是葉漓打來的,剩下的全是來自林灼華,基本上是半小時一通。

葉瀾這才留意到,時間已經很晚了,她拿好自己的東西出門結賬,在走出包廂的最後一刻,她唇角綻放出一個魅力十足的清淺笑容,那個圈子不僅曾帶給她快樂,還讓她遇見了一個此生最愛她的男人,無論如何,她在那裏還是有收獲的。

葉瀾走出KTV後才發現真的是很晚了,她想去最近的公交站坐車回家,剛走了沒幾步就發現一家同樣名為“夜色”的酒吧開在附近,兩家店只隔了一條狹小的巷道,巷道裏很是陰暗,在兩家裝飾著各種色彩霓虹燈的娛樂場所的映襯下顯得極為突出。

葉瀾原本是沒有註意到這個寬約一米的小巷的,只是裏面晃動的人影和時而響起的惡狠狠的咒罵以及破碎的呻吟實在是很能吸引人註意力,她回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其他人關註這個小巷,她再度看了一眼那條小巷,從包裏拿出冬季時會用到的防風口罩,咬咬牙站在了小巷的出口處,手裏拿著從垃圾箱裏撿來的玻璃瓶,大力的摔在墻壁上。

“砰”的一聲,透明的玻璃瓶碎成了片,也順利吸引了巷道深處正在群毆某人的幾位壯漢,葉瀾低頭讓蓬松的卷發垂到胸前,讓長發掩蓋她清澈的瞳眸,這才擡頭看正在施暴的幾人,聲線低沈的吐出一個字:“滾!”

打人的三人回頭發現喝止他們的竟然是個年輕的女人,對視一眼後全都張狂的笑了出來:“小丫頭,聰明的趕緊離開這裏,少多管閑事!”

“如果我說,這閑事我管定了呢?”葉瀾的聲線依舊低沈,乍然一聽還有些嘶啞,與她平日裏的清冷嗓音截然不同,這種聲線一方面是她刻意偽裝而成,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她方才唱歌太久,用嗓過度。

“你這女人當真是不識擡舉!”一位身著背心的中年男人用力踹了一腳地上的人,甩開了臂膀朝葉瀾走過來,剩餘兩人也停止了對那人的施暴,雙手環胸看著男人如何對付這個小丫頭片子。

葉瀾卻並沒有等到對方走到她面前,在中年莽漢距離她還有一米的距離時,她迅速上前兩步一腳踹在男人的腹部,同時一個勾拳用力抵上男人的下顎,左手手肘磕在男人頸側,不過三招,男人已經軟綿綿的倒下了,捂著肚子在地上不住的呻吟。

餘下兩人看著這一幕明顯有些沒反應過來,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人會有這麽好的身手,還以為她只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平日裏被老師洗腦樂於助人為樂,沒想到倒真有兩把刷子。

剩餘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舉拳沖葉瀾揮去,她身子一個後仰避過兩人的雙拳,雙手用力朝男人腹部打去,閃身越到兩人身後,她回頭一腳踹向其中一人的小腿,同時一個掃腿掃過另外一個男人,不過幾分鐘,三人全都臥倒在地,捂著傷處不斷哀嚎。

葉瀾完全不理會身後躺倒的三人,矮身蹲在先前被打的男人面前低聲問:“你還好吧?”

葉瀾不知道這個男人被三人踹打了多久,單就她看到的已經有七八分鐘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還不知道這個男人被打了多長時間。葉瀾原本不打算出手,可在巷外聽著男人痛苦的呻吟聲一聲低過一聲,她發現自己沒法對這件事視若無睹。

“咳咳,沒事。”被打的那個男人低低的咳嗽了兩聲,掙紮著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葉瀾回頭看看四周,那三人被她打的一時沒有動手的能力,但若時間拖得太久,那些人緩過這陣勁兒,難免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忍著點,我們先離開這裏。”葉瀾用力把男人扶起來,把他的手繞到自己的頸後,扶著他小心的往巷外走,臨走時她低頭看了眼躺倒幾人的神情,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她下手還是有輕重的。

葉瀾撿起她扔在巷外的單肩包,扶著男人邊往燈光明亮的地方走邊問:“你覺得怎麽樣?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她一直沒有留意過男人的相貌,此刻也只是認真的攙扶著男人,低頭看著腳下。

“不用,送我去最近的酒店,咳咳。”男人的聲音很沙啞,基本聽不出他原本的音色,葉瀾本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則,依舊把男人送到了最近的東方星悅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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