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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貓先生的奇妙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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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貓先生想寫一些東西,他未起床時腦海裏的文字就開始動搖西晃,他的手搭在被子上語句凝結在指尖,從唇邊溜走 ,他思索了好久,手中的筆才開始行動:“你好!”貓先生鋪開一張紙,水筆在硬紙上劃下3個字符。

貓先生喜歡上了隔壁鄰居菊女士,為了展現自己的美好,他覺得向她表示一下。菊女士喜歡書的香氣,她說書卷裏總會散發讓人心曠神怡的味道,冬天不止歇的雨沖刷貓先生的神經,do~la~si~la~sol~mi~re~la~sol~do~窗欞叮咚聲在他的心底彈奏出一首曲子,聽說喜歡看書的女子喜歡書寫文字,她說這叫“靈氣”。靈氣不靈氣,貓先生沒看出什麽來,他只知道菊女士生氣的樣子很好看,笑的樣子也很好看。

菊女士也愛著貓先生,貓先生性格溫柔得像春天裏的朝風,他生氣的時候瞪著眼睛胡子吹得逼直,就和他養的貓一個樣兒。貓先生愛貓,他養了許多貓:布偶貓、土耳其貓、玳瑁色-白色波斯貓、俄羅斯藍貓、阿比西亞尼貓、巴厘貓、暹羅貓、金吉拉貓、英國怪眼白色短毛貓、巴恩島貓,還有本國土生土長的貓,“鐵棍打葡萄”、“鐵槍拖玉瓶”、“踏雪尋梅”,還有一只名叫貓十四普通的貍花貓,是最得寵的貓。貓十四總愛在飯後打盹兒,那是沒有什麽比這更讓它快樂的了。它一付懶洋洋的樣子,走哪兒都要張著嘴巴打哈欠,貓先生覺得要是再給它添個個伴兒,就不會這般無聊 ,畢竟其他的貓都自詡是純種貓、名貴貓和它劃清了界線,貓十四也似乎看不起這些嬌滴滴的貓。

一天,貓先生牽了一只小公貓回來,這是只漂亮的小花貓——人稱“烏雲蓋雪”,貓背上幾片黑色斑紋在通白的身上顯得格外烏黑,黑武士活靈靈的大眼睛圓睜睜地望向四周,看見拖下尾巴躺在沙發上打呼嚕的貓十四歡快地跑過去,貓十四“騰”得豎起雙耳,看見闖入者立刻跳下來,它身子前趨,警覺地註視黑武士。貓先生溫柔地招呼:“貓十四,這是你的小夥伴黑武士!來!親一個!”

貓十四瞇起一只眼,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危險,新來的家夥有可能會取代自己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它喉嚨管裏隱隱發出“嗚嗚”的聲音,終於兇狠地沖近黑武士,發出響亮的驅逐聲。黑武士沒見過這麽潑的母貓,竟給楞住了。貓十四看黑武士沒反應,更加咄咄逼“貓”,瘋狂地發動新一輪攻勢。

“好公不跟母鬥!”毫無招架的黑武士被逼到墻角。

“貓十四你瘋啦!”貓先生沒想到貓十四的醋勁這麽大!

貓十四聽見貓先生的聲音,怨恨地撲過來,在主人的褲腿上抓了一道。“你、你慢慢思過吧!”老主人抱起黑武士,把臥室房門猛然一關,這天貓十四哀怨地在門內吼了一夜。第一天貓十四和黑武士相處得並不愉快。別的貓全零零散散地伏在地上偷窺貓十四和黑武士之間戰爭,有些幸災樂禍。

菊女士聽貓先生描述這件事時笑得前仰後合,她說:“貓這種生物有的像是壞女人,妖艷柔媚,企圖心強,鏟屎官明知是陷阱還要往裏鉆,被勾得屁顛屁顛唯馬首是瞻,為貓死為貓生……”

“怎麽這樣說呢?”貓先生認為菊女士什麽都好,就是嘴巴有點狠。

菊女士啜了一口茶說:“我前幾天夜裏做了個夢,夢見一只全體白毛的肥貓,會說話,總是躲在我懷裏睡覺。我休息,它鉆進我衣服裏酣眠。我給它餵肉,給了它一塊牛肉。

它開心地問:’這是什麽?’

我說:“牛肉。’

它邊吃邊說:“太好吃啦。’

我繼續問:‘你要吃昨晚的菜嗎?’

它說:‘我不喜歡吃素的。’

然後不知從哪有花生米,給它推開了。

有一個房客,搞藝術的,他說想做服裝設計,這時貓總愛打轉,搗亂。

有一天我出門,看見路兩邊有送葬的人群,穿過去小貓老遠看見我跳進我懷裏變成了一只母雞,撒著嬌,它說:‘是我,好想你。’

說完變回白貓,躺在我懷裏睡覺。你說是什麽緣故呢?緣故就是我天天聽你說貓的事夜有所夢起來。你啊!比愛女人更愛貓。或者你根本不愛女人。”

“不,並不是那樣。”貓先生覺得菊女士對自己的誤解很深加以抗議。

菊女士又說:“你就知道反駁。男人和女人有多麽不同?你知道嗎?伊甸園伊始,有四條河流:比遜、基訓、幼發拉底、底格裏斯圍繞。主創造了始祖亞當,讓他去守護伊甸園和四條河流帶來的財富和智慧。主又用始祖的肋骨創造了第一個女人夏娃。當幼發拉底河和底格裏斯河流域尚未從文明中醒過來,男人與女人在愛情中的較勁便有了開始,那傳說中的莉莉婭也只是被封印在黑色聖經裏。當男人給予溫柔最重要的訊息卻是狂風暴雨或是欲擒故縱,女人也用她高傲的姿態解釋了另一個答案。馬克·吐溫的《夏娃的秘密日記》或許是關於兩性解釋中最清晰的一篇文章,女人總是在思想中徘徊,而男人總是因女人而迷惑。”

“夜鶯是王爾德的情懷,它唱出清麗的歌聲,歌聲裏常伴隨著愛情,化身駐紮心上的病痛,擠壓每塊閑時,瞬然思念如洪水般湧來,淹沒全身。愛情將理智切碎,他走了心蒙上了塵,眼簾下起了雨凝成了霜,世界與自己絕了跡。身軀裏鉆出一種痛,它像飛鳥啄傷經脈任其擴散,撕裂心房。他來時天是晴空萬裏,花是芬芳可人,月是皎潔如水,望向他的眼脈脈含情。雲是雲中生,花是花裏香,攬袖觀雲海翻滾,逐虹橋雀架,卻說是旖旎風光無限,恰似溫柔如夢。可男人的愛總是那麽速食。”菊女士發出一陣陣感嘆。

“我抗議!強烈的抗議!你這是偏見!我就不是這樣的人。”貓先生沒有聽全菊女士有關夏娃亞當、夜鶯的感想。但他聽明白了菊女士後面對男士抱有偏見的發言。

“你對我呢?”菊女士炯炯有神地看著他。

聽到菊女士的話貓先生輕聲說:“我討厭你我還會跟你出來嗎?”

“女人可不要聽這些。女人要聽的是男人能給自己一個完整的未來。”菊女士說,她想到自己時常半夜醒來,心頭像長了頭發,毛毛的、亂亂的,隨著黑夜的潛入,頭發的長勢更加迅猛。點亮臺燈,燈光籠罩在蚊帳中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平時要看的村上春樹的《螢》再也看不下去。雨停止了聲音還有風刮樹枝聲,莫名中有“屈指數春來,彈指驚春去”、“蛛絲網落花,也要留春住”的感慨,讀書成了自我暗示的狀況,任憑睡意宰割游離清醒與昏沈的腦顱,最後也不知道自己在瘋魔什麽?

菊女士和貓先生認識十三年,兩人打小就是鄰居又是同學,兩人是互相抱有好感的,卻從來不願捅破這層紙。可就在兩年前兩個人突然觸了電,那天同學聚會喝醉酒的貓先生抱著菊女士,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菊女士全身跟通了電似的,猛然抱住了貓先生。這可是多年的相思呵!之後貓先生的態度始終是這樣不冷不淡的。別的姐妹都已經是孩子好幾歲了,自己還陪著這個一本正經的男人捉著戀愛迷藏。

“你想那麽遠的事幹什麽呢?誰又能說得準未來怎麽樣呢?”貓先生說。

那天菊女士突然把臉埋進胳膊裏啜泣,弄得貓先生不知所措,連連問:“你怎麽了嘛?”

“你不解風情!”菊女士瞥了他一眼,像是發怒又像是撒嬌。

貓先生回憶到這裏,決定去和她道個歉。原本想給她發條微信,可她偏喜歡信件,她說信件有香味,還可以珍藏,時時回味。他穿過一條通往環城公園的寬闊馬路,走到馬路這頭,準備把信塞進門邊上的綠皮信箱裏。白色的門緊緊地關閉著,好像在嘲笑自己的無能,終於他把信塞進自己衣服口袋裏,同時敲響了菊女士的門:“阿菊!開一下門!是我!老貓!”

門很快開了,好像主人就躲在門後,“你要做什麽?” 菊女士嘴上這麽說,心裏希望對方說著哄她的話。

“出去走走,你不是最愛逛街嗎?”

“稀奇。男的逛街5分鐘,女的逛街5小時。你陪我?”

“當然!”菊女士迅速回屋跑上樓,在一堆衣服裏左挑右挑出覺得讓自己滿意的衣服。

半個小時後,她化了令自己滿意的妝,穿著令自己滿意的衣服站在貓先生的跟前,她一把拉住貓先生的胳膊拽著往前走,這是第一次菊女士鼓足勇氣拉住貓先生的胳膊,這場沒頭沒腦的戰事宣告結束。

菊女士很多年前還是菊姑娘的時候就愛著對面的貓先生,她總是有意無意偷窺他,他開QQ農場時,她天天幫他趕蚊子、清掃動物糞便,期間還有幾個陌生姑娘也會定時出現和她做一樣的事,對方像是知道她的行為,在和他較著勁兒“爭寵”。

“不要臉的貨兒!”菊女士氣得在留言框裏加上一句話,“貓,彈你!”此行為的言下之意是:你們幾個註意了!他是我的人!搶是沒有用的!留完言不免有些得意:哼!到底是我和老貓親近些。

老貓聽歌時,她爬過去把他聽過的每一首歌聽一遍,猜測他的心思,可是多少年過去了他只聽了兩首歌。

菊女士也會去看貓先生的QQ簽名,後來菊女士開始懷疑貓先生的簽名是為她寫的,因為她不關註他的時候他的簽名從不會更新。

有一天菊女士發現貓先生QQ上展現他最近看的幾本書,一本是說影響女孩人生的哲人、一本是有關婚姻的小說、還有一本是青少年的行為指導。

“什麽意思?思春了嗎?難道是在哪有私生子?”菊女士幾乎發出了崩潰的驚呼聲,她已經腦補出各種姨媽情節劇,哀怨地拉開簾子瞪了一眼對面。貓十四正站在門前的窗戶上對貓先生發嗲呢。

貓十四在家排行十四,所以稱為十四,綠眼尖臉,貓先生說像京戲裏的白臉奸臣,話是這麽說,愛得跟心頭肉兒似的。會早早準備吃的。某次,貓十四邁著閑散的步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飯碗,拿鼻子嗅了一會兒,“砰”打翻了盛貓糧的花碗。“貓十四你做什麽!”貓先生有些生氣。貓十四輕輕蹭地跳上臨近主人的凳子上,四腳並攏蹲坐著,它睜圓眼睛,柔媚地望向貓先生,怯怯地喵了一聲。貓先生看了一眼貓十四,邊邁著老步將撒了一地的貓糧放入碗中,他端著碗嘆息:“貓糧擱在外面一天,不脆了。就不高興了,還打翻了碗,唉……”說完,換了新糧,貓十四革命成功了。

一個愛貓成癖到抽不出時間的人是不會在外面胡天胡地的,想到這裏她安心了。有一天阿菊看見他關註的女明星和她關註的一模一樣,這暗示著什麽呢?他也在關註她呀。菊女士忍不住又開心起來。

貓先生愛菊女士,可他總覺得菊女士不明白他的心意,女人這種生物真是難懂。懂女人的,比如最近廣告裏出現的那個抹口紅的男的,只要他往嘴唇塗滿口紅一驚一乍地喊:“OMG!”視頻下的女生齊唰唰刷屏,一條條彈幕唰出來,他的信徒必然信琦哥得永生,然後是買買買!這是個研究透了女人心理和行為的人,通常這樣的人不是買賣人就是情聖或騙子,他們是屬於1%的那些,而自己則是不懂女人的99%那類。

菊女士一直單身,她說:“戀愛前,男人是詩人;戀愛中,男人是爸爸;婚後,男人是兒子。戀愛前,女人是公主;戀愛中,女人是詩人;婚後,女人是老媽子。我拒絕這樣的婚姻。我的愛情是他要給予我充分的理解和尊重,即使他沒有錢,我也能欣然接受。我可以和他一起吃苦受窮,但絕不能容忍他對我尊嚴的肆意踐踏。我心裏住著一個人,他一直在我面前。”那天他下班從櫥窗裏看見一枚心型的鉆戒,他想象著戴在她的手上,一定好看。他買下了它,回家的時候,他把鉆戒放在一個紙袋裏,紙袋裏還有他上次沒有寄出的信。

貓先生在工作上總是勇往直前,沒有人會否定他的出色能力。他是溫柔的,給見過他的人無不留下深刻印象。在戀愛裏他總是顧慮重重,他不是沒有戀愛過,然而每一次都給他帶來對異性的疑惑。相對於菊女士對愛情進攻的咄咄逼人,貓先生是保守的、慎重的。

“小舅舅!你要是再這樣慢條斯理的,人家就要被人追走了。”貓先生的外甥女說。

菊女士經常來貓先生家為他做飯,貓先生的家人早就認識他了,也默認菊女士是他的妻子。只是貓先生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讓旁人看了都急。

貓先生聽說有人追菊女士有些心慌,問:“有人追你嗎”

“嗯。”為了刺激貓先生,菊女士故意說。貓先生明顯神色黯然了許多,之後就沒有了表示,急得菊女士想吐血,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喜歡這顆木瓜。

一天,菊女士坐在躺椅上,手裏捧著一瓶酒在自飲。剛和黑武士打完架的貓十四踱到她腳邊,它悠閑地舔了舔爪子。

“還是你好啊,不知道憂愁。”說著,菊女士把貓十四抱起輕柔地撫摸。別人要是碰貓十四,不是一記霹靂虎爪,就是貓唬,可在菊女士的懷裏異常得乖,“真嫉妒你!他對你那麽溫柔,對我怎麽話少呢?”說著菊女士喝了一口酒。貓十四好像聽懂菊女士的話,眼睛瞇成一條縫,尖尖的耳朵豎的直直的,像在想什麽心事。

早上,貓先生上班去了,他的那群貓又在嗚嗚叫喚個不停,黑武士跳到貓先生的椅子上,兩只前爪搭在抽屜上撓著,黑武士的旁邊還有土耳其貓、金吉拉、阿比西亞尼貓一起拔抽屜,俄羅斯藍貓、“鐵棍打葡萄”伏在黑武士的腳邊瞪圓眼睛盯著徐徐打開的抽屜,貓十四站在桌子上喵喵地指揮。其他的貓有的躲在簾子後,有的蹲在自家庭院窺探四周。

抽屜打開了,貓十四叼起紙袋子一個箭步從屋子裏沖出,蹭蹭蹭穿過環城大道,拐進一條尾巷,越過一座公園。菊女士在公園後面的一條街上開了花店,菊女士把春天裝點在裏面。貓十四沖進菊女士的花店,蹲坐在她的面前。

“你好!貓十四!你怎麽了?”菊女士放下手中活,走近貓十四關切地問。

貓十四看見菊女士搖晃嘴上銜著的紙袋,示意她取下紙袋。菊女士狐疑地打開,她看見貓先生寫的信和買的鉆戒。她把鉆戒套在無名指上,大小正合適,她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能夠背會,她緊緊把信納在胸前,笑了一會兒又哭了一會兒,眼角上掛了幸福的淚花……

作者有話要說:

貓是很愛吃醋的。

古板老先生的原型是我男友,如果不是這疫情我們已經結婚了,因為我倆是異地戀,希望疫情趕緊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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