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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吸血迷情(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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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江寧勁過來告訴他,他殺死了江櫻雪,可是他的臉上被恐懼充斥,渾身顫抖,不像是獲取勝利後的樣子,倒像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幸存者。

“你做了什麽?怎麽一付喪家犬的狼狽相?”江路澤略帶嘲諷地問,其實不消對方說,他也能猜個七八分,只是從別人口裏聽說會更加有趣。

江寧勁依然渾身瑟瑟地回答:“我殺死了江櫻雪。”

“哦?恐怕沒那麽簡單吧?”江路澤瞥了一眼江寧勁受傷的肩膀:整只胳膊都給卸下來了。江櫻雪出手真夠狠的。

在江氏一族裏吸血鬼階級劃分鮮明,一共被分為了六等,第一等純種血族,被稱為:王族;第二等上級吸血貴族:智者即長老;第三等中級吸血貴族:武將;第四等普通吸血鬼:平民;第五等原是人類變為的吸血鬼:仆人;第六等吸血鬼人與吸血鬼誕生的孩子,稱為:異形。十長老的實力不容小覷,絕非浪得虛名。但他們並非由武力來決定誰優誰劣,在擁有優質的高貴血統中智力超群者中選拔,作為高層智囊團。和第一當家共同扶持江氏一族,江氏一族治理得井然有序。但是後期,長老們開始對自己成就樣樣得意,出現了驕縱跋扈的一面,這便有了第二代長老的沒落,在人們的眼裏長老的存在更像是一個王國的象征,有權威,卻無實際用處,淪為了擺設之類的物件。這種共識一直沒有擡到桌面上說,是因為吸血鬼內部尚有保留尊顏的自覺性,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也便是如此。在死水一般的地方誕生出了江櫻雪這樣的美人,令其他吸血鬼嘖嘖稱奇。真相永遠是殘酷的,雖是這麽說,可是人們總要孜孜不倦地追求所謂的真理,去撞得頭破血流。無論是吸血鬼的等級制,還是有關江櫻雪的秘聞,一旦想打破,等於在給自己身上捅刀子,陷入不利境地。

當江氏血族還想遺忘往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時,過去仍舊像道揮之不去的影子縈繞心頭。江寧勁對江櫻雪的恐懼明顯刻畫在臉上,想不被人察覺自己狼狽,首先自己先暴露了他。他在江路澤面前手足無措,心頭像墜了鐵牛,沈重得覆不了原位。為撫慰自己內心也或許是逞強,江寧勁打著毫無禮節性地描述和江櫻雪的對峙,和自己最終取得的勝利。事實如何呢?從來是勝者為王敗者寇,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江櫻雪也清楚。她和蘇荷禾被逼上了絕路,盡管手刃不少曾視自己為親人的人,可為了自保並無半點愧疚,在未遇到蘇荷禾之前,她原本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狩獵者。可是現在她開始心有雜念,帶著蘇雅和蘇荷禾一起過著隱士般的田園生活,正是她夢寐以求的,而蘇荷禾告訴她,他的夢想就是和她這樣的女人,過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日子,蘇荷禾的願望就是她江櫻雪的願望,只要能和這個人在一起,上天下地都可以。她不在乎別人的評說,也裝不下太多人的目光,對別人想什麽說什麽也無興趣,她只要確保她和蘇荷禾以及蘇雅的幸福即可,然而現在正有一夥人以邪惡的目的要摧毀他們的幸福如要捍衛只有強烈地打擊,使之無還手之力。

江氏血族愛著她卻也害怕著她,將她形容成了一名可怕的女魔頭。在她的鮮血裏確實流有冷酷、無情,也許是天生的優越感養成了她以俯視的角度去看向終生。這付心態就是在見到傳說中最強悍的男人江雯舒時,依然保留著她無視周遭的習慣,她也曾想過江雯舒或許和她是一類人。對周圍漸生無趣,用殺戮代替的游戲,新鮮勁也不過是一時,當新鮮勁過去,卻使自己更加地厭煩。原本她也不做希望,生活就是這般悄無聲息地過著,有人欣悅,有人哀愁。以各種詞調說唱不知是夢端還是現實的日子。

就在那一天迷霧朦朧的早上,樹梢上還掛有冰冷的露汁,葉子抖索地張不開身體。她在森林裏轉悠,為得是散心還是捕獵無辜的趕路者,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或者兩者皆有。也許正是巧緣,蘇荷禾闖入了這名純血種吸血鬼的領地。他是名很普通的人類,無值得誇耀的家世,也無顯赫的地位,他不過是眾多從戰場上凱旋而歸的士兵中的一位。戰爭對王族而言意味著征服和國家統一、絕對權力的擴張,對於老百姓而言不過是深重的苦難。蘇荷禾在只有十三四歲就被強征入伍,派遣到前方和敵國作戰。等到他解甲歸田時,雙親俱已不在,唯一的姐姐為了活命據說嫁給了鄰村一個年級大她一輪有餘的寡漢條子。蘇荷禾見到姐姐時,姐夫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在姐夫看來養活一家子已經辛苦,現在多了蘇荷禾無疑在吃空自己。蘇荷禾是個心理明白人,外表溫柔內心自尊心極強的他留下了離開部隊時給他發放的部分軍餉,離開了姐姐家。此時他帶著鐵劍漫無目的地在森林閑步走著,隱約中他感覺前方有名女子側面對著他似有所思什麽,忽而像感覺到什麽時,她擡眼看了下他,目光冰冷。蘇荷禾遭遇電擊般,他從小就入了伍,見過的女子不多,但是這麽漂亮的女子即使孤陋寡聞也有所感覺。不知為何她的冰冷眼神裏還含有一點蔑視,忽然沖擊到他,他記得打仗時那些軍長也用著如此高高在上的眼神看著他,他壓低了手上的劍柄,準備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她卻毫不回避地看著他,嘴角間牽出了不鹹不淡的笑容,就這樣也已足夠。江櫻雪甚少笑過,如今第一次微笑卻給了一名人類。突然她決定不急於殺掉這名過路者,如果好好交流或者拉近一點距離,也許會有好玩的事發生。她這麽想著的同時,故意劃破了自己的手。狩獵者在捕獵時喜歡假裝柔弱博取獵物的同情,在他們放低戒心全然投入到圈套後,狩獵者這才不慌不忙地將他吞食。

“你的手受傷了。”蘇荷禾說,他一邊從身上撕下一塊粗布條替江櫻雪包紮一邊致歉,“失禮了!”

怎麽有這麽傻的人啊?江櫻雪雙眼裏都盈出笑意,她沒有抽出手,而是細細打量著眼前的人。這名男子還真是俊秀呢。人人都說江雯舒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可是眼前的這位也不差呢。不同江雯舒的冷冰冰,他的身上散發出溫暖的熱度,他的手掌碰觸到她的肌膚時,她也沒有回避,卻也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打量著他,最後她放棄了捕食這名男子的欲望。蘇荷禾給江櫻雪包紮完畢就要往更深的森林裏去。

“你要去哪裏?”江櫻雪禁不住問。

“原來你會說話呀。我以為……”

“你準備去哪裏?我想和你同行,不知可不可以?”江櫻雪問,她雖在問話,話的語氣也在告知對方,“你不帶我去我也還是會跟在你身後的。”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也許是孤身一人的緣故,他對眼前這名面慈的女子說了實話,好像希望她能夠做自己的聆聽者一般,將自己的遭遇一並告知了對方。總是說著自己強大的人類啊,會在不定期間的軟弱中宣洩自己,這是紮緊的瓶子口在更換新的承裝物,將舊有的倒取,不讓它停滯在心裏發黴發爛發臭。並無特定意義,並非那人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就口無遮攔,不過是在和人談論中,借別人的口來安撫自己緊繃的神經。

江櫻雪第一次聽人傾訴,感受前所未有的新鮮。她不知道人類的情感如此覆雜,忽而江櫻雪感受到自己的枯燥。在有生命力的蘇荷禾身上,她想獲取更多未知的東西。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聽他說一些與自己無關的事跡。按自己的本性,不論是誰,只要讓她乏味,不是都會殺掉嗎?為何她現在會是這樣呢?她也不大說清。在蘇荷禾的身上或許有她的希翼吧。

兩個人在森林裏竟獨處了一天,她甚至挽留了他,給了他住處,不久她向他坦承自己是名吸血鬼。

“其實,我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吸引了,但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真正的愛情是在兩人相處之後產生的。她還帶著憧憬時,意外地發現自己懷了蘇荷禾的孩子,江櫻雪欣喜得不知所措,多奇怪啊,從前自己掠奪他物的生命,現在竟然在創造生命。蘇荷禾說道:“這是新生的開始。”

“只要和這個人在一起我的生活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江櫻雪一邊想著一邊要付出行動,離開江氏血族和蘇荷禾永遠在一起。

她的肚子裏在孕育新的生命,神奇得讓自己詫異:“這多像一棵樹啊!在本體上可以發出很多枝杈。我的孩子是我的小樹枝,我是她的樹樁,我要為她提供養料。”

每當江櫻雪發出這樣的感想,蘇荷禾都會哈哈大笑,拍著江櫻雪的腦袋說:“你是那個江櫻雪嗎?怎麽也說起這樣的傻話?”

“女人一旦喜歡上了誰,都會變傻。”江櫻雪眼睛內薄薄地盛出一汪子水,因蘇荷禾的靠近臉變得彤紅,身體卻發著熱,蘇荷禾碰過的部位像呵過一陣熏風,這是那個人的手掌心內傳遞的,他的手掌真是溫暖,就如同他這個人,從頭到腳都沐浴著春天的氣息。

幸福永遠會被第三個人嫉妒,所以幸福只能是秘密的、隱於兩個人之間,但是多數人是不會想這些,只要能夠告知世界自己的快樂,讓別人也能分享到自己的幸福有什麽不可以的呢?江櫻雪的臉上浮現出的幸福,和她不做掩蓋的大了起來的肚子引起了血族們的紛紛議論。江路澤對於江櫻雪的行為也很好奇,這個乖戾的孩子什麽時候開始有了自己的主張?臉上表情溫和,和普通女子有什麽兩樣?她在和誰交往?一天,有人寫了匿名信給長老會,告知江櫻雪在和人類交往。

“必須加以阻止。”江路澤想。

經過多番考慮,還包含莫名其妙的嫉妒心,江氏血族掠走了蘇荷禾,然而事情遠沒有他們想的美好,江櫻雪暴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死了自己的同胞,一點不念同族之誼。這才使得江氏血族產生了恐慌,甚至感到自己犯下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不該培育像江櫻雪這樣的純種吸血鬼,強大到無法攻擊。不,有一個吸血鬼,江雯舒可以,他的實力和江櫻雪不相上下。唯有他可以將江櫻雪斬草除根。可是江雯舒太過迷戀江櫻雪,做下了陽奉陰違的事,令江氏高層極為惱火,卻不敢開罪他,如今江氏血族被江櫻雪一通砍殺,喪失了大量元氣,要是江雯舒再倒戈相向,江氏血族恐怕很快就要瓦解,因此必須鏟除江櫻雪安撫江雯舒。當下之急就是要殺掉江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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