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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得樞城些許日子。或許還有轉圜之機,可解救樞城之危。

可有一樣不變。那便是殺孽已錛。血流成河,白骨成城……是自己萬萬不願見到的場景。

此次之事,亦可說是上天給自己的一個教訓了。莫以為一切皆可在自己掌控之中。莫要心懷僥幸想法。莫要拿這許多來作賭註。

自己分量遠遠不足。壓上自己性命倒也罷,可這些百姓將士何其無辜?

背上傳來力道。卻是身後之人輕拍自己背脊。一下一下,安撫之意算是明顯了。

雲華終於能綻出笑容來。“多謝。當真是多謝你。幸得有你在此。”

樓向動作一頓,隨後又接著一下一下地輕拍起來。“是我應做之事,不需言謝。”在此處伴著他,覺得心裏安定。因而來伴著他。

“樓向,此次之事,是我錯了。”雲華緩緩言道。既是有錯,便該承認。

“對錯該看往後。如今尚無定論。”樓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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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現下又該如何?”大王子突然領兵而返,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既大王子離去,那是否該輪到他們這些人了?

“走罷。出來游玩時日久了,是時候該回宮了。”蕭未站起身來,輕拍身上塵土,隨後又伸展伸展了腰身,往馬車走去。

聽得此句便楞在原地,敢情二王子是來游玩的?而不是來攻打樞城的?想著便擡頭看了看天上,亦不覺天象奇異。

“好好查查這新城主。尤其是他的那只玄鳥。”蕭未向站在馬車旁的男子言道。

“是。屬下會盡快行事。”男子應了,蕭未便利落地入了車廂,“打道回府罷!”

覆雲華·重生 第三卷:宦海沈浮 拾肆:團圓

蕪沈七百零八年,矗戮國七王子蕭恪登位,成為矗戮國的新君主。新朝初建之際,廣施恩惠,大赦矗戮。減免賦稅,不禁邊貿。

有傳聞新君主是得了樞城新城主的支持,這才順利登位。又有人雲,新君主與新城主交情甚篤,因樞城被困,才發兵取位。使得大王子與二王子不得不棄戰而歸。

奈何待得二位王子歸國後,王位之事已成定局。新君仁義,立即給二位兄長賜下爵位。

經樞城一役後,暫時無人膽敢進犯樞城。世人皆傳,樞城新城主握精兵,與洪噬、矗戮二國君主交好,不可小覷。

更有好事者言道,“那燕華才貌兼具,又是樞城之主。二位國主即便不為樞城,為了美人亦是亦是願意出手相助,以博一笑的。人都說得樞城者得天下,如今看來是得燕華者得天下。”

且說洪噬國自現任君主龍越稱君以來,已歷經第八年。稱君次年,便有科舉考試。自此後,將科舉定為三年一次。今年便是第三次科舉。

書生才子紛紛趕往洪京,應試以求換得功名。可經院試、會試後,能參與殿試之人,卻是寥寥無幾。

這是朗朗晴空,春風攜著花香,有燕子飛來,燕在堂前。

宮殿巍峨,飛檐斜刺青天,號角聲透過宮墻,遠遠傳開了去。

“宣--諸位貢士進殿!”何連拉長了聲音,唱宣道。

話落,一列子人踏入大殿。俱為書生裝扮。一齊躬身長揖,“見過君上!願君上萬安!”

高坐於上的君主微擡手,“起。”

眾人起身,卻依舊低首垂眸,無人膽敢擡頭窺視君顏。

何連朗聲言道,“今日是洪噬俊傑匯聚一堂,受君上指點考驗之日。各位貢士經多年苦讀,過五關斬六將,才來至此參與殿試。望諸位今日俱能取得佳績!”

“是。多謝君上恩賜!”殿中貢士齊聲而答。

“上卷子!”何連長聲言道。

有宮仆搬來桌椅,吏部尚書持卷而分。貢士紛紛落座,聽吏部尚書言道,“望諸位貢士在一炷香之內答完此卷!”

身著白衣的少年執起毛筆,於卷上定下“容決”二字。不去理會自高處落於自己身上的視線,執筆沈思。

大殿中除開紙張發出的聲響,便是落針可聞。這些個貢士俱都嚴陣以待,不敢掉以輕心。多是一臉肅容。

“時辰到!”

話一落,諸位貢士只得停筆。不少人面如死灰,似是答題不順。

吏部尚書將卷子一一收走,隨後將卷子俱都奉予君主。座上君主依次翻閱,底下貢士屏息以待。

兩刻鐘已過。君主出聲言道,“莫何憫,蘇徵。容決。三人上前來。”

眾人一聽,便知君上屬意這三人為一甲進士。

有三人出列,一為身著青衣的青年男子,一為身著紫衣的少年,另一為身著白衣的少年。

“見過君上,君上萬福金安。”三人行禮。

“未料竟都是年青人。”君主訝異言道,“真真是少年英才了。”

看向底下三人,“寡人出一題,你們可要聽仔細了。”

“是。”三人拱手應道。

“天下之爭不遠矣。洪噬該以可爭天下?”君主緩緩言道,“就由莫貢士先答。”

青衣男子一楞,隨後便仔細沈吟,待得半晌後,答道,“以法治民,使民不敢亂。以德服人,使不願亂。練兵強兵,使他國不敢侵。”

君主微頷首,“莫貢士言之有理。不知蘇貢士有何見解?”

紫衣少年牽起嘴角,回道,“興農重商,二者不可棄。廣招賢才良將,厚待黎明百姓。重賞將士,師出有名。”

“蘇貢士之言亦頗有見地。”君主似是心中滿意,語調微揚,“容貢士,你來說說罷。”

白衣少年身子微顫,似是因著心中緊張,可回答卻並不慢,溫和言道,“洪噬該心英明君主爭天下。君主仁慈,百姓愛君愛國。君主暴虐,百姓將生叛離之心。洪噬該以賢臣勇將爭天下。臣子忠心,不遺餘力以奉國。臣子奸佞,為圖錢權將害洪噬。洪噬上下齊心,一致對外,方可爭得天下。”

殿中其餘官員多有吃驚者。只為前頭那兩句,竟是言及君主。實為大逆不道。

有人暗地打量那白衣少年,心中惴惴,君主此番怕是要龍顏大怒了。不由屏息,唯恐怒火燃及自身。

誰知等了半晌,卻毫無動靜。正打算不著痕跡地瞧一眼君上時,卻聽君上言道,“賜莫貢士一甲進士及第,為狀元。賜容貢士一甲進士及第,為榜眼。賜蘇貢士一甲進士及第,為探花。由吏部尚書斟酌各人官職,擬個折子給寡人。”

三人彎身長揖,“謝君上恩賜!”吏部尚書隨後出列,“臣遵旨!”

“退朝罷。”君主起身言門道,隨後大步離開朝堂而去了。

“恭送君上!”眾官員躬身而道。

何連走下殿中,向那些個貢士言道,“今日辛苦諸位了。待會有宮仆送各位出宮。”

貢士們紛紛回道,“多謝公公。勞煩公公了。”

何連聽了一笑,便轉身走遠了。

“請各位貢士隨奴才來。”有宮仆踏入殿中,向那些個貢士言道。

白衣少年緩緩而行,綴在眾人後頭。一路行至宮門,前頭的貢士俱都分散而歸,白衣少年輕輕地停了腳步,向停在門旁的宮仆低聲問道,“君上可還好?”

宮仆一笑,“君上讓奴才請您前去一聚。”見得那些個貢士離得遠了。便道,“請隨奴才取小道而行。”

白衣少年頷首,跟在宮仆身後,行過僻靜小道,又經了無人庭院,最後卻是到了勤政殿。

“您進去罷,君上在裏頭。奴才不便入內,就帶您到這兒了。”宮仆低聲言道。

“多謝了。”白衣少年伸手入袖中,掏出一塊黑水晶幣,遞予宮仆。

宮仆卻不接,面有驚慌之色,“您是貴人,奴才不敢要。”言畢便彎身行了個禮,快步離去了。

白衣少年只得作罷,緩緩踏上臺階。門並未關上,而是半開著。少年跨過門檻,便見得檀木書桌後坐著的男子。

正襟危坐,眉間微蹙。卻是正低頭看著折子。那容顏,似是絲毫未變。那威儀,亦未曾消減。

白衣少年覺得雙眼泛酸,卻又不舍閉眸不看,只直直盯著那桌後之人。

“過來。”男子出聲言道,卻還是垂眸不看門前人。

白衣少年聞言便想擡腳,卻發現雙腳不聽使喚。無法動彈。雙眸未曾離開那人身上,可那人卻未曾看向自己。

“過來。”男子等了半晌,不見動靜,又道。

又是半晌。男子終究按捺不住,擡眼看向門前之人。卻見那人瞪著雙眼,直直盯著自己。身體卻似是有些僵硬。

男子先是蹙緊了眉,隨後卻是嘆出一口長氣,“總是奈你不得。”話落,桌後身影消失,卻是至了門前。

一甩手,鬥氣打落在門上。門便“嘭”地一聲關上了。少年還未及反應,便已然落入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中。

心臟劇烈跳動,似是要跳將出來。近乎貪婪地聞著那道熟悉的氣息,恨不能將自己融入進去。眼中泛上濕意,隨即便狠狠城閉了眸子。

“龍越……龍越……”雲華聲聲喚著,聲音極低。本以為不過是一年光陰。本以為不過是小散小聚。可誰知這思念卻是能摧心肝。心中泛起一種認命之感。自己便就是栽在這個人身上了。

龍越卻不答。只緊緊摟著懷中之人。原本空落落的心,此刻總算是安定了下來。就是懷中這人,使得自己夜不能寐,心不得歡。

久久。“我在。”龍越低聲言道。

雲華緩緩伸手,回摟住龍越,“龍越。”

龍越又緊了緊雙手,“我在。”懷中人竟是長高了。以往能用下頜抵著這人發頂。現在卻是不能了。

“龍越。讓我看看你。”雲華言道。

龍越微松手,卻還是把雲華圈在自己懷中,“亦讓我看看你。”

雲華擡手揭下面上的假面皮,看向龍越,心中實在有些不安。這一年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自己長高了,面容亦成熟了。不知龍越會否覺得不喜。會否覺得看不習慣。

龍越仔細看著雲華,不放過每一處。似是要將那面容刻入心裏。隨後卻是綻開笑容,在雲華額上印下一吻,“回來便好。”

雲華伸手撫了撫龍越的側臉,感受著那溫熱鐘觸感。不自覺地彎了唇角與眉眼,“我回來了。”

不待龍越回答,雲華便微微踮起了腳,在龍越唇角印下一吻。“龍越,我想你。”

雲華還未撤離,便覺腰身上的手臂已然將自己箍緊了。望進那幽深雙眸中,便見得其中神色呆楞的自己。雙唇相接那一刻,腦中一片空白。卻察覺得心中那滿滿歡喜。總算是……相聚了。

覆雲華·重生 第三卷:宦海沈浮 拾伍:歡喜

鬥氣流轉,龍越攜著雲華隱了身形,一路到了永矅宮的寢殿。

二人相擁著倒落在床榻上,耳鬢廝磨。彼此的身體都在漸漸升溫,卻亦只纏得對方更緊,不願放松絲毫。

唇齒相接,那透明絲線細細的,不一會兒斷了,不一會兒又連上。

龍越撫過雲華的腰身,肚腹,胸前。手掌所經之處,俱都引起一片顫栗。雲華半睜眸子,本是擱在龍越腰間的手緩緩上移,時而用力一扣,時而輕輕一撫。最後兩手環住龍越的脖頸,彼此的氣息都清晰可聞。

一片迷蒙。二人的衣衫不知何時退卻。只知當彼此的身體再無阻隔地相貼之時,心臟似要跳出胸腔,又恨不能彼此融為一體。

“華……”悠悠的一聲喚。裏頭又似含著忍耐,與慨嘆。

雲華難以自控地緊張。這對於他而言,終究是未知未經之事。可心裏又隱隱有些期待。只因覆在自己身上之人,是龍越。

想著想著,便覺何處不對。怎麽的自己就得是那個被“覆”的?想法剛一過,刺痛感便已然傳來。

身體僵硬起來,半睜的眸子亦已然瞪大了些。“放輕松些……”龍越低聲言道。

龍越話語的內容還未被自己消化,卻已在聽得那一句低沈話語之時,身體酥麻了大半。龍越的語調並不太穩,低沈中卻帶著極大的誘惑力。心裏癢癢的,連帶著身體也似是癢癢的……

這一番下來,龍越便已然抓住機會,將四根手指刺入雲華體內。雲華眨了眨眼,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緊繃了身子。雙手自龍越脖頸上下來,轉而扣著龍越的雙肩。龍越空出一手輕拍雲華肩側,“莫怕……是我……”說畢便吻上雲華雙唇,用舌勾畫著雲華的唇齒。

雲華此時已無法讓自己全然投入在這一吻中。卻又知曉到了這個份兒上,喊停實在是不能。只好盡力地讓自己想開些,讓自己放松些……

痛。極大的痛感。雲華不由自主地合上唇齒,卻忘了龍越的舌還在自己口中。這一下合得又緊又快,龍越的舌便被雲華咬得破了。鐵銹味在口中彌漫開來,雲華趕緊松開唇齒,對上了龍越雙眸。

以往幽深莫測的雙眸,此時已布滿了欲望之色。似是已然魔怔。只直直盯著雲華,像是打算將雲華拆吞入腹。

龍越手下不停,自雲華脖頸處開始,一直往下點起雲華漸熄的情動。撫上雲華已然疲軟一半的那處,時重時輕地撫弄起來。

一時未有註意,幾聲低吟便自口中滑落出來。

龍越聽得,卻是再亦按捺不住,亦再無多餘神智想些別的,只能任由自己沈浸在那巨大歡喜之中。心裏只餘唯一念頭,這人終於全部屬於自己了……不論心,還是身子,都只能是自己的……這一輩子,下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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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醒轉過來,腦子還是一片混沌。一擡眼見得那熟悉俊朗的臉,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後便想到,自己終於回到這人身邊了,亦不用再過著那受思念煎熬的日子了……

雲華想要擡手撫上龍越的臉,卻覺手臂酸軟無力。這一下子便有零碎場景劃過腦海。這手臂會這般酸軟無力,便是自己在先前一直用力扣著龍越肩背所致了。

臉頰漸漸發燙,只想著此刻快些離去才好。要是待得龍越醒來了,自己還不得要鉆進地洞去?

這般念頭一過,雲華便想輕輕起身。可誰知自己本就酸痛無力的身體還被龍越圈在了懷中。這般樣子還如何能悄無聲息地離去?說不得龍截止此刻其實已然醒了……

龍越睜開眸子,裏頭是一片清明。雲華不知龍越是先前醒來,還是一直未眠。只知自己看著龍越一臉神采奕奕的模樣,心裏有些惱意。

這人倒好,他自個兒饜足了,卻讓自己現今全身散了架也似的。不過身上倒無黏膩之感,是這人給自己清洗過了?

看看床褥床單,似是也被換過了。可自己怎的一點印象也無?因著自己太累了?

龍越伸手輕捏雲華腰間,“可還好?”雖是問了,龍越卻心知此次必然未有傷著雲華。知曉雲華是第一次,便只能對自己多加克制,不敢任由自己用盡全力,更不敢肆意地來第二次。

雲華惱紅了臉,自己能如何作答?說“還好”?還是說“不好”?說出來都是奇怪得很。最後只擠出一句,“下次換你試試便知。”

龍越手上動作頓,瞇起眼看了看雲華。隨後湊近雲華臉側,伸舌一舔雲華的耳垂,“等你長大再說此句亦不遲。”

有溫熱之氣噴在雲華耳上,那低沈微啞的聲音在耳邊傳入,兩樣相加,雲華竟覺身上又起難耐之感。

於心底暗罵一聲,龍越真真是個妖孽。在前一世時,自己何等淡薄寡欲?到了這人跟前,卻是這般輕易就被撩撥起來。

龍越再亦忍不住歡喜,輕笑出來,撫了撫雲華的頭,“你真是……”

雲華挑眉看著龍越,“真是什麽?”

“讓我恨不能吃下去。”龍越輕緩言道,在雲華唇上落下一吻,隨後又輕輕一咬。

心裏似有貓爪子在撓。雲華對自己這般不中用之事,已然認了。可龍越這話說得真是……自己不已然讓這人給……吃幹抹凈了麽?

雲華微晃頭,自己是愈發傻了,甚吃幹抹凈的,這等子想法也虧得自己能冒出來。瞪了一眼與自己相隔不過咫尺之人,自己犯傻可都是這人之錯。

龍越笑笑不語,只用兩手不停地撫按著雲華的腰身與雙腿。手下一片溫熱柔滑,龍越愈發心猿意馬起來。可又明白此時實在不宜再折騰這人了。便只得努力地按捺自己。

“未有什麽東西想問我的?”雲華被揉按得舒服,便閉了雙眸懶懶躺著。

“你希望我問何事?樞城那事?今日這事?你若想說,我便聽著。若不想說,我便不問。”龍越言道。其實……問與不問,說與不說,區別只在於體現雲華對自己是怎般態度。畢竟那些個事情的始末,自己是清楚得很。雲華的想法,自己亦能猜得八分,只是不夠明晰罷了。

“我原先喚作‘容決’……這個你有無猜到?”雲華睜開眸子,看向龍越。

“你喜歡原先之名,還是現在這個?”龍越挑眉問道。

“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如今卻是習慣了現在這個。”且願意聽到龍越喚他“華”。

“華。”龍越笑著喚道。雲華聽了卻一楞,這人突然這般喚自己,莫不是猜得自己方才所想?

“今晚就莫要走了。”龍越言道。

雲華稍有猶豫,歸棹還在客棧等著自己,自己要是深夜不歸,可會來尋?只是若是待會又要離去,心裏實是不舍。便道,“好。我先傳個消息。”

“可有紙筆?讓我寫個紙條罷。”雲華言道。龍越起了身,“我替你寫便是。你繼續躺著罷。”

雲華亦不拒絕,言道,“就寫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龍越聽了便提起筆在紙上快速寫完了,“我派人去遞消息罷。”

“不用,我讓綠豆去。”雲華回道,隨後喚了一聲,“綠豆。”

一只火紅巨鳥在殿內現了身形,隨後便快速撲向床榻上的雲華。可還未至,玄鳥便已然被龍越拎住脖子提了起來。

龍越將玄鳥的身子調轉過來,對上玄鳥綠豆般的眼珠子,“長大不少,真重。”說畢,便往後一甩手,將玄鳥往後拋去。

玄鳥趕緊在落地前撲棱起翅膀,又要往雲華處撲去。卻聽雲華道,“綠豆,將桌上那紙銜去給歸棹。”玄鳥只得調轉方向,用鳥喙輕輕叼住桌上紙張,隱了身形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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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晚霞艷紅。

“是時候用晚膳了。我抱你去罷。”龍越說著便要將雲華攔腰抱起。

雲華卻扣住龍越手腕,言道,“不用。我自己能行。”又不是女子,哪有這麽嬌弱?雖然身上確實難受得很,尤其是那睡……

龍越挑挑眉,松了手,“當真?”眸中有些許戲謔之色。

雲華亦挑眉,篤定點頭,“當真。”說著便緩緩坐起身來,可下一瞬,便不受控制地緊蹙起眉頭。這坐著可當真難受極了……

雲華用兩手往後撐住床榻,正打算下床榻之時,卻已然被龍越抱了起來。龍越在床榻邊坐下,將人放在自己腿上。取過一旁架子上掛著的衣衫,替雲華穿了起來。

“這是你的?”雲華問道。看著龍越一臉認真,不由暗嘆,這人是要慣壞自己?

龍越頷首,“先穿著罷。待會再讓人送衣衫來。”接著又道,“你先前留在祥佑宮的東西,包括衣衫,我還留著。此次便可用上了。”

“那些舊東西還留著作甚?”雲華言道。尤其是衣衫,想來大多都不適合自己了。

“上頭好歹有你留下的氣息。偶爾睹物思人亦是不錯的。”龍越言道。此話卻是當不得真的,龍越雖然不舍得丟棄雲華的那些個舊物,卻是極少讓自己看見他們的。只怕看著看著,自己就忍不住再去樞城,將人給綁回來了。

雲華聽得臉一紅,覺得穿在自己身上的衣衫,此時正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龍越的氣息。

覆雲華·重生 第三卷:宦海沈浮 拾陸:期待

“君主,衛侯爺求見。”

蕭恪自躺椅上坐起身來,被褥滑至腰間,“讓他進來罷。”說著便自旁邊椅上取來外袍披上。

“臣,見過君主。君主方才在歇息?”蕭未噙著一抹笑,問道。

蕭恪擡眸看了一眼蕭未,“衛侯爺可是有事?”

“有。”蕭未拽來一張椅子,坐在蕭恪對面。

此舉實是無禮。蕭恪微蹙眉,“衛侯爺身為王室中人,竟也不知宮中禮數?”

蕭未笑出聲來,“七弟,你僥幸贏了一局,便在此要求我的禮數了?”話畢臉上哪還有笑意?

“世上講勝負。僥幸也好,實力也罷。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古來不變。”蕭恪回道。即便他當真遍贏得僥幸又如何?他何嘗未有付出心血。若非蕭未暗布埋伏,他又怎會費去那許多時辰?又怎會受傷至今未有痊愈?

蕭未撫掌,“說得好。”突地湊近蕭恪,兩人臉面相隔不過咫尺,四眸相對。“若非是我有意讓你一讓,如今說這話的人,就該是我了。”

蕭恪亦笑,只是笑得冰冷,“那只能說侯爺……是自找的。”

蕭未突地伸舌一舔蕭恪臉側,不待蕭恪發作便退回原處,“說得好。”

取出錦帕拭去水痕,“衛侯爺是打算惹怒本君了?”雙眼對上蕭未視線,其中有怒色及厲光。

“君主有傷在身,切勿動怒。”蕭未一臉關切。

這是在暗示自己此時動他不得?“此處可不只有本君一人。”蕭恪言道。

蕭未卻不信搖頭輕笑,“七弟說笑了。”君主寢殿怎可能輕易容人進來?若非自己手握重兵,又是王侯,哪能輕易進得來?

話落卻見一道人影自層層羅紗帳後走出來,卻是一個青年男子。雙眼中只有蕭恪一人,直接走至躺椅旁,“差不多該換藥了。”

“稍待片刻罷。”蕭恪言道,“睡醒了?”

穆鏡尋了椅子坐下,“剛醒不久。”隨後看向蕭未,似是此時才發覺殿內還有他人,“這位是……?”

蕭未冷了眸光,覆又看向 蕭恪,“本想與君主聊聊樞城新城主之事,既君主不得空閑,如此臣就先走了。”

說著便要行退禮離去。禮未成,便聽得君主言道,“侯爺暫且留步。”

話一落,穆鏡僵了臉色,看向蕭恪。蕭未似笑非笑,神色覆雜,“不知君主有何吩咐?”

“穆鏡,你先走罷。”蕭恪言道。

穆鏡一怔,楞楞地看著蕭恪。直到蕭未坐回原位,看向他時,他才如夢初醒般,起身離開。

“說罷。”蕭恪看向蕭未,言道。

“如今人人都說,那小子與你關系匪淺……看來你當真很在意那小子?”蕭未斜挑唇角,問道。

“若是侯爺打算與本君聊這個,那麽侯爺還是離開罷。”蕭恪輕敲扶手,言道。

蕭未一笑,並不在意,“聽聞他去洪噬了。你說……他會否打算將樞城交付與洪噬國君?”

收回手指,“本君如何能知?”亦不看蕭未,只揮一揮手,“本君乏了,你走罷。”

蕭未也無異議。反正目的已達到,便利落地起身離開了。

蕭恪盯著那道遠去的背影,心下不斷思索。蕭未究竟是打的什麽主意?當真是捉摸不透。若說志在王位,可為何在明知是陷阱的情況下,還往裏跳?若說對王位未有半點心思,那為何還要布下埋伏,阻攔自己?且還緊握兵權,擴張勢力?

倒像是隨性玩樂一般,只圖有趣……?

“你喜歡上那老妖精的兒子了?”穆鏡去而覆返,直問道。

“此事與你無關。”冷淡回道。

穆鏡早已料到,蕭恪又會是這般模樣。可是心裏終究泛苦,“用完我了便不願搭理了?”

“你擅闖宮廷,妄留國君寢殿,本君不治罪,你便該慶幸了。”蕭恪言道。

“早知你這般忘恩負義,我便在給你換藥時下毒。”

蕭恪看向穆鏡,“你原先不知曉?再者,本君從未要你襄助。”

“這麽說來,是我自個兒作踐?”穆鏡咬牙道,“蕭恪,終有一日你會後悔。”

“樓主慢走不送。”蕭恪閉了眸子仰躺在躺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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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銀箸夾起一塊杏仁糕,放入瓷碗中,“試試味道可還如往前?”

雲華心裏一暖,龍越倒還記著自己喜歡吃這個。咬了一口,唇齒留香,“禦膳房的手藝是再好不過了。”

“過幾日官職才定下來。往後你可是要上朝了。”龍越言道。

雲華飲了一口荼,“上朝於我而言,算是喜憂參半。憂的是往後日子必不輕松,喜的是可明目張膽地見你。”

“選個閑職給你可好?想來該會輕松些。”龍越摟上雲華的腰。

“不必。我可是想著為你分憂,而不是如以往一般,躲在你身後。”雲華回道。

“好罷。隨你便是了。可也莫要累著自己了。”

“樞城那事……我會下定決心那般行事,其實多多少少有些私心。雖然於公而言,確實是利舉。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心有不安。”雲華垂眸言道。

“不論你當初私心多少,既然有利於樞城,你便應該安心下來。此事我雖惱你不顧自身安危,又不與我事先商量,可心裏到底還是認可的。此事你做得對。若是換做我,亦會如此。畢竟機會難得。”龍越輕輕撫按雲華腰側,言道。

“你知曉我的私心是何?”雲華擡眼看向龍越,問道。

“自然是安定樞城,好早些來到我身邊了。”龍越挑眉笑道。

雲華見心思被龍越猜中,又被龍越這般直言說出來,即刻便有些不自在,“你倒是自信得很。”

龍越卻道,“若非知曉你這心思,我當真要好好罰一罰你才是了。”其實在先前著實打算要略施小懲,好讓雲華往後在行事之前,仔細掂量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方才做下決定。只是待得相見,便再興不起念頭了。

想及在武術大會之時,雲華亦是不顧自己意願,就去以身犯險。“你愈長大,便愈發讓人不放心。”先前那事好歹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還來得及護著他。樞城之事,自己卻只來得及派兵前去。

雲華聽了即道,“這話可不對。我與你不過相差兩歲罷了,怎的倒拿教訓小孩的話語來說?”

“當真?”龍越挑眉問道。看了看雲華仍是少年人的身姿與模樣,一時有些無法想象,裏頭的魂兒與自己不過相差兩歲。

“當真。”雲華點頭,夾了一筷子米飯遞予龍越唇邊。“樞城那事,即便與你事先商量,你亦不會同意。你無需總想著將我護在你的羽翼之下,我亦是個男人。你若累了,便可靠著我。莫要總一個人扛。”

龍越定定看了雲華半晌,“華,我心裏當真歡喜。”

雲華正要應時,卻又想起幾件事情,便佯怒道,“你自然歡喜。既有聰慧狀元相陪,又有美妙娘子作伴,如何能不歡喜?”上一次科舉的狀元薛嵐,自己是在文會上見過一面的。長得俊秀,氣質亦潔凈。聽聞還頗有才華。

既然能陪著龍越前去文會,想來自那裏便已受龍越看重了。可聽得歸棹言龍越這一年來頻頻召見狀元朗,心裏便有些煩悶。且還有那美名傳天下的怡星公主……

“哪來的醋味兒?”龍越裝模作樣地用手扇了扇,滿臉促狹之色。

“少不正經。”雲華瞥了一眼龍越,“這些個東西再不吃,可都要涼了。”

龍越舀起一勺湯,遞予雲華唇邊,“媳婦兒消消氣。”

雲華喝了,又道,“我想來想去,唯有為官一途,既能時常見你,又無需入宮。可算是兩全其美了。”

“我替你置辦了一處宅子。你過些時候住進去便是了。”龍越言道。

去華想想亦未有甚不好之處。畢竟洪京宅子不好置辦。如此倒是省事得多。這於龍越而言亦不過是小事,自己若是過於計較,倒顯別扭了。

想著便應道,“好。”

龍越笑笑不答,心裏卻已生出期待來。

雲華奇怪地看了兩眼龍越,怎的覺著那笑容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便只得作罷。

“你父親可是走了許久了?”龍越斂了笑,言道。

“確是。亦不知到了哪一處,可還安好。”雲華嘆道。

“你父親功力高深,必然安好。”又接著問道,“他可是讓你十年後歸去那處?”

“父親曾提過。不知那處是如何光景。”

“若來日你倦了蕪沈,我們便一同歸去罷。”待得蕪沈歸一,自己亦可卸下這擔子,這身王袍,與雲華同游天下。

雲華回以一笑,“好。待得來日,與你同歸。”

龍越輕吻上雲華雙唇,細細碾磨,似要傾盡柔情。雲華伸手回摟龍越,卻不願閉上雙眸,只與龍越雙眸相對,任由自己迷失在那幽深無底之處。

覆雲華.重生 卷三 宦海沈浮 17章 天下

燭火燃,燈花落,羅紗帳層層疊疊,將人影掩於其中,身軀相纏。十指相扣。

床榻發出聲響,偶有幾聲低吼與淺吟透過紗帳,雖是冬夜,床榻上之人卻被薄汗浸染。

“龍越……”雙額相抵,唇齒相貼,一聲低喚自口中傳出。

“我在……”龍越啞著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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