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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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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身心俱疲,並不願意想虛榮和富貴,她只求得一處安靜的居所,有個愛她的男人,安穩過一生。

如果顧白宸註定不屬於她,她怎麽搶都搶不到,那陳默於她而言,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眼神飄忽迷離了一瞬,沈晴天很快回神,笑著搖搖頭,在筆下寫道:“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陳默一臉肅穆和認真,神情凝重,“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歡你,因為喜歡你,所以願意一直等,所以誰也入不了我的眼。晴天,他即將娶別人,他拋棄了你,還要死守著他嗎?”

夠了,話太直白,很傷人。

沈晴天霍地站起身,五指成勾,死死抓住桌角,神色悲涼,眼中痛苦沈沈。

陳默嘆息:“對不起,我不是想勾你傷心事,只是事實確實如此,我不希望你自欺欺人,再繼續受傷下去。”

沈晴天胸口起伏,因為應激性障礙失語,縱然她心中有許多話要說,卻只能默默忍著,放在腹中。

陳默繼續道:“我承認我也有私心,不該選在這個時候來刺激你,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放下他,能夠幸福。我曾經試圖成全過你們,但顧白宸並沒有好好珍惜,所以這一次,我不打算讓他,晴天,跟我走好不好?”

在女人最悲傷最無助的時候說這種話,確實很容易打動女人的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只是她終究過不了自己那關,還是放不下顧白宸。

陳默也不急,就那樣癡心誠摯望著她,那樣濃烈的感情,仿佛隨時能把人化成一灘春水。

沈晴天有些無力,這樣的陳默,她是無法說出狠話來傷害的。

愛一個人並沒有錯,錯的只是他選錯了人,肯等一個女人六年,他的癡心她無法去踩。

咬著嘴唇傻了一會兒,她忽然慘然笑了,低頭在紙上寫道:“陳默,我的家庭背景你一直都是知道的。”

那樣的家庭背景,別說顧家那樣的大家族,就算是普通小康家庭也是難以忍受的。

陳默表情不變:“是的,我從來都知道,我並不介意,每個人的出身都非自己能夠控制,你姐姐願意為你做出那麽大的犧牲,她值得尊敬。”

沈晴天心頭一震,眼神閃了閃。

這是第一個說不嫌棄姐姐身份,並且說姐姐值得尊敬的男人,果然是因為在同一階層,所以更能體諒生活的艱辛和不易。

在她心裏,姐姐沈晴月不管被人怎樣詬病,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那個女人把她所能給予的好都給了她,是值得她去尊敬去愛戴的。

雖然嘴巴上不說,其實她很希望她未來的一半能夠接受姐姐,並且尊重姐姐。顧白宸那樣的身份她不敢強求,但心裏到底還是奢望的。

沒想到真的有一天,她找到了,有個男人,愛屋及烏,因為愛她,所以尊重姐姐。

說不感動是假的,就為了他肯尊重姐姐,嫁給他都不為過。

只是……想到某些事情,沈晴天眸光黯淡,寫道:“陳默,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好,也不值得你為我付出這麽多,你是個好人,該值得更好的女人。”

事到如今,她只能頒發好人卡了。

陳默驀然抓住她的手,搖頭:“感情不是東西,說扔就扔,說不值就不值,不管你是怎樣的人,我就是喜歡你,也只喜歡你。”

沈晴天動容,死死咬著嘴唇,好半天才壓下心頭的悸動,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冷漠淡然。

為了讓他死心,她只能把真相托盤而出,“陳默,我配不上你的,我已經有了個兒子。”

陳默詫然,巨震,不可置信望著她:“這,這怎麽可能……”

沈晴天不給他懷疑的機會,繼續打擊:“是真的,我和顧白宸的兒子,車禍之前就生下了的,如今已經有五歲。”

空氣裏,突然一片沈默,安靜得讓人窒息。

沈晴天心裏也很難受,她原不想傷害陳默,但事到如今,卻不得不傷害,她不是個好女人,不能連累了陳默。

等待六年已經讓她心懷愧疚,如果還耽擱他的幸福,她心裏怎麽過意得去?

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在意孩子的問題,相比頭上是否戴綠帽,孩子是不是親生的問題更嚴重。至少在這個國度,在生孩子方面男人都想著親力親為,而不是幫人養孩子。

所以她那些話寫出來,就是為了讓陳默徹底死心的。

因為心虛,她不敢對視陳默的眼神,只感覺到他的呼吸在空氣裏變得急促變得頹然,心中悶悶堵堵,卻無可奈何。

這世上她欠的人中,除了姐姐和白天,現在又多一個人,真是作孽。

沈默許久,陳默忽然開口:“晴天,如果我說不介意呢,你是否願意嫁給我?”

沈晴天愕然,擡眼看著他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苦笑寫道:“不必勉強,這種事情怎麽可能不介意。”

如果真的不介意,也就不會糾結這麽久了,既然糾結,現在下的決定,將來肯定也會後悔。

她不希望他後悔,也不希望他委屈,所以——

“你走吧,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可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的女人了,除了你,我無法喜歡上別人,”陳默抓著她的手,眼中有著焦急和期待,“我承認,我現在是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但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做個好丈夫,好爸爸。”

心甘情願養育別人的孩子,這勇氣是值得嘉獎的,所以再等一段時間,也值得……只是,不需要等。

她不能傷害陳默,也不能委屈了他:“這番話你肯定沒有經過仔細思考過的,也許你會妥協,只是因為你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不甘心繼續等下去。陳默,我只把你當成好朋友,感情的事情,我們不合適。”

“不是這樣的,”陳默慌急忙亂,“我已經仔細想過了,我要的人是你,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都還是我喜歡的女人。我方才的猶豫不是因為嫌棄,而是為將來仔細琢磨,我是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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