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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掃了互動的一人一獸一眼,又補了一句,“我看你也中毒了……”

“我中什麽毒了?”

劉偉變得神經兮兮的表情讓冰室哭笑不得,低頭捏著小雅的前爪朝遲來的幾個人招了招手。

機場的廣播在這時響起,湮沒劉偉的聲音,只看見他的嘴一張一合。冰室一笑了之。

打的到了預定好的酒店裏。冰室順帶從樓下的超市買了盒牛奶,熱過之後倒在碗裏,然後把聞人雅也放到桌上。他轉身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把洗漱的用品擺到浴室裏。紫原提著大袋的食品開門進來,冰室看了他一眼,剛要開口說話,突然兩人聽見窗戶邊上傳來一聲“撲通”。

……

半個小時之後,冰室提著聞人雅從浴室走出來,只是微微一掃,他扶額問著坐在床上正在吃薯片的紫原。

“那半碗牛奶呢?”

“我喝掉了。”

果不其然。

紫原見著新鮮出浴的聞人雅,湊了上來,上下嗅了嗅。

“好香……”

冰室嘆息,不管他剛才抹了多少沐浴露,都洗不掉它身上那股牛奶味。從未見過喝牛奶能喝到掉到牛奶裏的,這是喝牛奶沒喝成反被牛奶喝的節奏啊。

聞人雅看著眼前放大的臉上一副明顯被勾起食欲的表情,禁不住一咬牙,啃上那個晃動著的鼻尖。

當然,它只是輕輕的。從紫原幾乎沒有變化的表情來看,至多是在上面留下一圈牙印。然而靠著的身體上突然散發出的一陣強烈的冷氣讓它疑惑了,它做得很過分麽?

勾著它前肢的手輕輕往上一提,它便不自覺地松了嘴。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臉,聞人雅覺得自己咬得輕了。

連牙印都沒有,只有一圈晶瑩的口水……

冰室扯了張面紙扔給紫原。福井剛好推門進來,一臉興沖沖的樣子。

“我們出去逛逛吧。”

走到後來,一行人還是兵分了幾路。

街頭的籃球場上,聞人雅抱著籃球無聊地在地上打滾。冰室蹲著身子一臉笑意地戳著它的額頭。

“小雅,該把球給我們了。”

聞人雅瞥了他一眼,帶著球又滾到另外一邊去。

冰室啞然失笑,被自己養了許久的姑娘白眼了,這感覺還真不是滋味。小東西記仇著呢……他眉眼一彎,聲音柔得似水一般。

“那好,那個球就給你玩了。我們不要了。”

他掉身想詢問還有沒有多餘的球,一個硬實的觸感擦過腳踝滾到他的視線之中。他剛想感慨一番只聽身後又是撲通一聲。一回頭就看見一只摔得四仰八叉的白色肉團,還沒等他上前把它扶起來,它就自己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兩只眸子霧蒙蒙的,看了讓人心疼。

他有種馬上抱著它去逛甜品店的沖動。

身後有人催促地叫了一聲,他拾起籃球遞給隊友,然後把聞人雅報到椅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給它,拍拍它的腦袋,轉身上了球場。

福井曾對別人說過“他現在這幅樣子不是養閨女就是在養媳婦,不信看他的口袋,全是小雅的儲備糧。哪個小雅?就那兩只唄~”

還真是……他習慣性地摸摸口袋,鼓鼓的。

聞人雅慢條斯理地拆著巧克力的包裝袋,無視身旁觀眾略有驚悚的表情。用爪子把巧克力擠出包裝袋,它美滋滋地舔著。

其實這個場上,它和冰室就是專門負責吸引女性觀眾的吧。

有大膽的姑娘趁著主人在場上奮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腦袋。聞人雅也很配合地蹭了蹭她的手掌。結果場上一記視線射來,那姑娘立馬嚇得松了手。

趁著沒人騷擾,聞人雅細嚼慢咽地解決完一塊巧克力,左右看了看,它跳下椅子,擠著人群跑了出去。

留下一群人在後面面相覷。

“要攔住它麽?”

剛才那姑娘心有餘悸,委委屈屈地說道:“主人不讓碰。”

***

冰室結束完與正邦的比賽,朝椅子上一看,不見聞人雅的蹤影。兩道眉毛不禁一撇。

跑哪去了?

偏偏這時一個身影闖進他的視線。

“冰室……辰也?”

他轉身,略有吃驚。

“大我?”

他很快收斂了自己的微驚,帶著笑意朝那個高個子的紅發少年走去。

這是一次多麽意外的重逢,又似乎在意料之類。看著那張成熟起來的臉,冰室心裏有些感概。

兩人之間的糾葛遠在還未回國的時候就埋下了。火神出於感情關系的忍讓讓他不滿。他知道自己的稟賦遠不如火神,他羨慕火神在籃球上的天才。這也許才是一直梗在那裏的心結吧。

突然出現的藍發少年,以及他手中那只柴犬打在火神臉上的那一爪子讓他一怔,打斷他的情緒,毫無疑問地他想起了小雅。

他微微一笑,那個笑,笑傲風月。

裁判手中的球高高拋起。兩方隊員已經蓄勢待發。結果還未觸到球,一只大手便從中將球截走。冰室看了一眼出現球上的美味棒,頗為無奈。

“對不起,能等等我嗎?”

紫原特質的慵懶嗓音在上頭響起。他的身高估計也是用來讓人瞻仰的。

“太慢了,阿敦。”冰室道。他目光向下一掃,看見碩大的購物袋旁邊有幾縷白毛。

“小雅?”不確定地喚了一聲後他便看見那袋子動了幾下,露出後面紫原隆起的口袋。縮在紫原褲袋裏的聞人雅不禁探出半個腦袋,一雙晶透的眸子往四周掃視一番,然後瞅見了冰室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裏疙瘩了一下。

它只是跑去找阿敦求投食了……

紫原順勢將已經被顛得暈頭轉向的聞人雅摸了出來,交到冰室的手上。

“我本來把它放在肩膀上的,不過它似乎不太喜歡,我就把它放口袋裏了。”紫原朝著冰室解釋著。

“是紫原君太高了所以它害怕吧。”

“啊?小黑子你怎麽也在?還是那副認真的臉啊。認真得……讓我想把你毀掉。”一只寬大的手掌在黑子的頭上慢慢落下,眼看要落在黑子的頭上,聞人雅瑟縮了一下,冰室安撫地拍了拍它的背。手掌轉眼間便落在黑子頭上,無非也就揉亂了他的一頭藍發。

那個一直盯著自家飼主看的紅發少年的脖頸上帶著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鏈,聞人雅覺得問題有點大條。看到火神落在它身上後有些發白的臉色,聞人雅從冰室身上躍下,竄到火神跟前嗷嗷直叫。火神果然拔腿就跑,於是它便在後面追。

“不阻止一下嗎?”誠凜那頭有人弱弱出聲。

“挺有意思的。”黑子看了一眼腳邊的哲也二號,沈思的眸色似乎在糾結要不要讓二號一起上。

少年,走好……

冰室站在人群裏隔岸觀火。難得見小雅這麽精力充沛一次就委屈大我賽前熱身一下好了,因為篤信他家姑娘不會下狠嘴。但再一看聞人雅不時被地被路上各種各樣的障礙絆倒然後又堅強地爬起向前時有些忍不住了。他嘆了口氣,這真是被他養胖得連跑都不會了。

就在他要上前分開在場地周圍跑得熱火朝天的兩個人,聞人雅摔進一個女生的懷裏。它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詫異地直起身子。

“好久不見啊。小黑子!小紫原!”廣瀨夏實笑著朝紫原和黑子打了聲招呼,愉悅地揉了揉聞人雅的腦袋。

“實妞怎麽在這啊……”紫原拆開一包薯片,聞人雅在廣瀨懷裏扭了扭,張嘴湊了過來。

“黃瀨君也在嗎?”

廣瀨柳眉一橫,急急反駁道。

“才沒有呢!”

她話音才剛落,聞人雅便掙著她的懷抱,伸著兩只前肢要轉頭冰室的懷裏。廣瀨挑眉看著冰室略帶歉意地從她手中接過聞人雅。

女大不中留啊……

她笑對少年懷裏對她嘚瑟著咧嘴一笑的外甥女。

“小紫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狼……狗肉是很好吃的哦~還滋陰補陽呢!”

“真的嗎?”紫原認真地問道,讓周圍的人扼腕。他們是來打球的,不是來做養生節目的!

廣瀨很認真得點了點頭。

聞人雅抖了抖。真的你妹!!

唔……紫原想了想,俯身將手伸向坐在地上目不轉睛盯著聞人雅的哲也二號。周圍的人幾乎都是一個趔趄。察覺到危機的哲也二號開始亂竄,廣瀨趕緊將它掩在身後,攔住紫原不斷看過來的高大身影。

“這是小黑子的狗狗,你們那明明也有一只的嘛。”

“不可以~小雅是同伴哦~”

廣瀨沈默了。吃貨的友誼真的很難理解。

少年們上場的時候,廣瀨只好帶著一狼一犬坐在椅子上等著。哲也二號始終被聞人雅鎮得一動不敢動,一臉憋屈。

過了一陣子,天上開始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廣瀨夏實從包裏掏出一把小傘,把兩只小獸攏在自己的腿上。腿上的位置有限,聞人雅和哲也二號對視了一眼,哲也二號認命地上前一邁,然後聞人雅大氣地往上一跳,把哲也二號壓得嗷嗷亂叫。

“小雅你欺負人哦~”

聞人雅哼哧一聲,沒理她。廣瀨夏實對著手哈了一口氣,溫熱的瞬間後涼意更甚,於是把手貼在聞人雅的肚皮上。

“呃,你……超重了吧。”

聞人雅送了一記眼刀給她。

雨“嘩”的一下傾盆下來,不時地濺在它的毛發上。

被終止了比賽的少年們意興闌珊地走下場來。廣瀨把聞人雅交給冰室,把哲也二號交給黑子後撐著傘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像是沒帶傘的冰室,又回過來把自己的傘遞給他。

“不了,你自己也要用的。”冰室婉拒道。

“沒關系,那邊有人在找我,他有傘。”廣瀨飛快地答道,急著想走,生怕一不小心又從黑子口中聽到什麽驚人的話來。果然,

“是黃瀨君吧。”

“!!”廣瀨瞅瞅黑子一臉無辜的表情,瞪了遠處把手揮得像旗子的金毛大犬一眼。

家門不幸!

Chapter11

夜裏的時候,聞人雅從冰室的手臂裏鉆了出來,咬著被子替他掩好後,跳上窗臺前的桌子,默默望著窗戶外面。

雨還在下。

濕冷的泥土氣息透過沒關好的窗戶飄了進來,它打了個噴嚏。完了看了眼呼吸聲平穩的兩個少年,回首再看這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心裏一陣悵然若失。

它點起腳尖關上窗戶,在霧氣蒙蒙的玻璃窗上留下了兩朵小梅花。它瞧了瞧,咧嘴一笑,伸爪子在後面簽上自己的大名。反正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熱氣重新液化在上面就會把這些痕跡掩蓋住。

十年前,它和哥哥就是從這個地方離開的,從東京到秋田。沒有別的原因,因為這是父親的要求。

自然界裏的獸類在子女長大之後都會將他們從自己的身邊驅逐。就像鷹的飛行課,從來不是教他們怎麽飛,而是將孩子拋下懸崖,在絕望中以求生的意志去學習。

它不管父親當時對聞人燁的想法,但是它那時也只是個剛斷奶的孩子,他就這麽讓聞人燁一起將它帶著走!

聞人雅一直覺得父親是自私的。他無疑是愛媽媽的,甚至骨髓。狼的一生只有一個伴侶,此生不渝。它想,也許因此,他將他們兄妹倆視為橫在自己和愛人之間的阻礙。否則在這樣文明的世界裏為何要將獸類的法則貫徹到底,何況他們不是獸。

殘忍。

廣瀨夏實臨走前問它,“要回去看看嗎?”

要嗎?

它想媽媽,卻不想看到那個男人。

冰室突然咳了幾聲。聞人雅驚了一下,撇開臉,才發現窗戶上蜿蜒出一道水跡。努了努嘴,它跳回床上看了看,豎起耳朵又聽了聽,確定冰室沒有醒後安下心來,悄悄地鉆進被子裏。

冰室的手觸到它的溫軟,習慣性地攬過。聞人雅看著他平靜的睡顏,想到小時候聞人太太推著她搖籃時常念的一首詩。不得不說,它的記性實在不錯。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它頓時伸爪捂臉。

十誡已經犯得差不多了,媽媽,怎麽辦???

忍不住,它往前探身,舔了舔冰室的臉。

然後這個晚上,它失眠了。

黑暗裏,一雙瑩亮的眼睛像一對昏黃的小燈泡亮了一宿,到了清晨終於燒了燈絲。

雨後的清晨,清亮的陽光柔柔地照在床尾。

冰室撐在床上本想起身,一擡手臂,便有種沈甸甸的感覺。低頭一看,聞人雅盤著他的胳膊睡得正香甜。他輕輕地挪開聞人雅的四只小爪子,給它蓋好被子。轉身去叫隔壁床上的紫原。

這只也睡得不安生,被子被他踢到了地板上,熱得脫了睡衣穿著件背心橫在床中間,懷裏抱著個枕頭,半個身體是露在床外的。

這個床對他而言有些小了。

冰室剛想叫醒他,突然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房間的窗戶。

聞人雅想得本也沒錯,房間裏的熱氣與到冰冷的玻璃的確又液化了。可是它沒想到的是後來霧化的比先前的要薄。爬蟲般的幾個字在清晨的幾縷陽光下就這麽堂而皇之的顯形了。

冰室瞇著眼打量了一陣幾個模糊不清的字跡,然後從桌上的紙盒裏抽出幾張面紙,順著窗子的上沿開始擦,一分鐘之後把兩扇玻璃都擦得透亮透亮的。

末了,他勾了勾嘴角,把紫原從床上挖起來。

在陽泉有比賽之前的日子無外乎就是練習與看比賽。

午後。

聞人雅看著一群人搶著場子中間的那顆球時只覺得人生多寂寥,唯有夜深人靜在美人懷中入睡可以解憂。它邁著優雅的步伐在籃球館裏的場地邊上散步。因為一覺睡到中午,餓得前胸貼後背後大開吃戒,以至於現在連坐下都做不了更別提趴下。廣瀨夏實的話回蕩在它腦海裏一陣又一陣的刺耳。

球狀也是身材!

它哼哧一聲,昂頭挺胸。一顆籃球貼著地面高速滾動而來,像保齡球一般,把它鏟倒在地上,之後又帶著它在地上滾了兩周。

嗷——籃球我恨你!!

它躺在地上,瞪著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燈光,木制的地板上“劈劈啪啪”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它這輩子註定那和躺在它旁邊的那個橘皮小球爭寵嗎……

福井戳了戳它的肚子。

“怎麽這麽大?懷孕了?”

一只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嘎吱一下他似乎聽見自己骨頭錯位的聲音,訕訕地收回食指。

“開玩笑哈我開玩笑的哈哈……”

“那是撐的。”冰室看了它一眼,轉身朝休息室走去。

聞人雅目送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裏閃現出主人生氣的千萬種可能性。嘴巴一撇,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在它四周蹲了一圈面面相覷的少年,挨個開始咬他們的鞋帶。

先解了紫原的,然後解了福井的。

福井苦著一張臉,敢怒不敢言,大不了一會再綁回來。

爬到劉偉的跟前時,劉偉往後退了一步。它幽幽地擡眼望他,劉偉頓時有了一種犯罪感,認命地把左腳往前一伸。腳上窸窣了一陣過後一陣輕松,他不得不承認小家夥解鞋帶夠利索。在他幸災樂禍地把目光轉向下一個人時,一只爪子拍了拍他的腳掌。

疑惑地朝左邊看了一眼。福井捂嘴笑道:

“它讓你把另外一只腳伸過去!”

……

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紫原放倒在地上,福井抓著他的右腳踝遞給聞人雅。

我勒個去。你們這群幫兇!

等到冰室拿著消食片和水壺走出來的時候,無數雙控訴的眼睛齊刷刷朝他看來,他嚇了一跳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冰室,”岡村隊長起身朝他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

才開口發出幾個音節,便無措地不知道怎麽接下去,最後聳聳肩示意冰室看向那只和福井在比速度的小東西。

“你應該教它怎麽系鞋帶而不是解鞋帶!”再第N次系了又被解之後,福井終於忍無可忍。為什麽總跟他過不去!!

冰室掃了一眼幾個人面條似癱在鞋面上的鞋帶,了然於心,朝著聞人雅一笑,他輕描淡寫地道。

“系鞋帶的話,哪能輪到你們。”

幾個人默默地撿起籃球,行屍走肉地回到場上,心裏還在消化著冰室的那句話。

“我沒聽錯吧?!!!”福井接過球往對面的籃筐跑去,跑了兩步,忍不住朝著身旁的幾個人喊道。迎面的防守看見他,突然一陣狂叫。

“鞋帶!鞋帶!”

“啊?”

嘭——福井健介終於踩在了自己的鞋帶上。

福井痛得哭天搶地的時候。

“張嘴。”

聞人雅乖乖地張開嘴巴,伸出粉嫩粉嫩的舌頭朝冰室傻笑。冰室從瓶子裏取出一片藥,放在它的舌尖。藥片融在舌尖帶出一股淡淡的水果味。它瞇著眼便把藥片卷進嘴裏。

幾秒之後,甜味散去,苦澀的味道直襲味蕾。它眼角一抽,別過臉去。

“不許吐出來。”

淡然的聲音突然又響起,它驀地一驚藥差點就梗在喉間。一杯溫水被遞到它的面前。聞人雅擡頭看了一眼冰室很是溫和的表情,伸出兩只爪子將他的杯子撥到面前。

溫吞地將一杯水喝完之後,消失了一個早上的荒木雅子出現館裏,簡單地吩咐了一下便領他們去看比賽。聞人雅縮在冰室的行李袋裏,只露出一顆腦袋,在風中瑟瑟地晃動著。

十年的時間足夠讓沿途的風景變得翻天覆地,聞人燁見了估計要感慨一番,它,沒什麽印象。

在看臺落座後,聞人雅爬到冰室的腿上,往下一看,眼尖地看見了自己熟悉的人。剛順著冰室的腿滑到地上,一只手抓住了它的尾巴。

“去哪裏?”

“啾啾。”它討好地舔了舔他的手背。

冰室多看了它兩眼,松了手。

“早點回來。”

“啾。”

福井在旁邊神情詭異地看了冰室一眼。

“你這就像在警告老婆不要紅杏出墻一樣。”

冰室看著聞人雅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是嗎?”

福井點頭。

冰室微微一笑,福井看著心裏慎瘆的慌。

“紅杏出墻?” 這不是一個好詞呢……

聞人雅在一群腿中找了一個位置,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猛地朝前面看臺上的座位上一撲。

“嗷——”它身下的那個腦袋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它緩緩低頭,看到的是一頭金色的頭發。

……目標錯誤?

“什麽呀這是?”黃瀨涼太顫悠悠地撚起在自己脖頸上來回蹭著的白色絨毛尾巴。

“噗嗤。”

廣瀨夏實很不厚道地笑了。撐起半個身子將聞人雅從黃瀨頭上抱下來。細碎的長發拂過黃瀨的臉龐,他心裏一陣蕩漾,順勢將廣瀨抱住。

而廣瀨夏實被這力猛一拉,直接坐到了黃瀨的腿上,整個人靠在他的懷裏。聞人雅也因此滾到他們兩人的中間,一邊是硬實的胸膛,一邊是豐滿的胸脯,它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廣瀨夏實抵著黃瀨火熱的身體,臉一下子黑了,扯了扯箍在腰上的那只手,她求救地看向黃瀨隔壁的笠松幸男,“笠松前輩……”

只聽前輩悠悠地說道: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他目光堅定而耿直地落在球場上,夏實啞口無言間又聽見早川充洋說了一句:“我們什麽都沒看見。”

你們這群壞人!

黃瀨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輕輕的,癢癢的,很快她的左耳根便紅了。她咬牙切齒地抓著他的手掌。

“放開。”

“不放。”

“你再不放,我讓它咬你了。小雅!”

聞人雅被擠在兩個人的中間,與黃瀨大眼瞪小眼。在聽到廣瀨夏實的話後,朝他咧嘴一笑,露出裏面兩排亮閃閃的牙齒,黃瀨立馬松了手。

廣瀨趕緊站起來,帶著聞人雅就往出口的方向走去,才走一步就被黃瀨扣住手腕。

“小夏實你去哪裏嗷?!”

“回家。”

“比賽還沒完呢。”

“又不是你比賽,有什麽好看的!”

話音落下,廣瀨夏實看著黃瀨涼太錚亮的眸子,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黃瀨你好樣的!她怒極反笑,趁著黃瀨的手還沒來得急縮回去,在他的胳膊上一百八十度擰了一圈。

“嗷……”忍不住又是一陣哀嚎。

森山由孝坐到夏實的位置上,勾著黃瀨的肩膀。

“痛並快樂著,嗯?”

Chapter12

廣瀨夏實在東京有一套自己的小公寓。這是當年在帝光上學時家裏買下的,離學校近,重要的是可以不那麽常回家。

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

總之到了神奈川之後,她讓母親把公寓留著。

她剛關上門,聞人雅便從她上衣的口袋裏一躍而出,兩只有力地後腿一蹬,她捂著肚子差點給跪了。

“嘶”地吐了口氣,廣瀨夏實咬牙道:“……你踢到我的腎了!”

聞人雅只當是沒聽見,眼睛盯著桌上的一把什錦軟糖,等廣瀨夏實艱難地把話講完,它開始自顧自地咬著包裝袋。一個糖果下肚,瞥了一眼廣瀨夏實恨不得將它燉了的眼神之後,丟了一顆糖給她。

廣瀨夏實顫悠悠地捧著手心裏的一顆糖,只覺得血緣是這個世界上最TM坑爹的東西。

這孩子是抱錯的吧……

深吸一口氣,她看向桌上被解決了一半的什錦糖,沈聲道:

“我讓涼太看完比賽之後帶一個蛋糕過來。”

——咯,聞人雅快速進食的動作立馬頓住,嫌棄地把嘴裏的東西一吐,透明的Q彈物體拋物線落進茶幾對面的垃圾桶裏。

廣瀨夏實將桌上的一把糖果紙揉成了團,恨不得塞進聞人雅的嘴裏,與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對視半晌,她把糖果紙扔進垃圾桶,坐到聞人雅的身旁。

“乖小雅,我那大外甥還好吧。”

聞人雅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嘭。廣瀨夏實措手不及地感覺到身旁的沙發猛然下沈。

“很好啊。”

她聽見聞人雅如是說道,然後對上聞人雅光溜溜的身子。

“你應該沒這副樣子出現在陽泉那小子的面前過吧!!”

廣瀨夏實捂著鼻子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聞人雅搖搖頭,低頭看著自己的兩只腳丫子。白白嫩嫩像兩只小饅頭。長發散落在腰間,半掩著凝脂般的肌膚,她沈默地晃動著自己的小腿。在發覺廣瀨夏實沒了聲響之後,撩起額上有些長了的劉海,疑惑地轉頭看去。

“等到胎毛全換完以後就不會了吧。”廣瀨夏實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黑一陣仿佛開了染料鋪一樣太精彩紛呈的表情,聞人雅怔了下,糯糯地說著。

“……你還真淡定啊。”

廣瀨夏實倒吸了一口氣,沖到自己的房間裏,翻箱倒櫃的找著衣服。

都是女人,不要沖動不要沖動……

手一抖,櫃子裏的衣服嘩的全倒在她的頭上。

她只好一件件再疊好放回去,找不到合適聞人雅號碼的內衣,只能先給她拿了件睡裙。在聞人雅穿衣服的間隙,她發了條短信給黃瀨,讓他帶著冰室來領回寵物,路上順便買一個黑森林。黃瀨很快回了一個笑臉。

“裏面是真空的啊……”

聞人雅撩著裙擺,在廣瀨夏實面前轉了一圈,白花花的大腿也跟著展示了一圈。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這裏沒有小孩子能穿的內衣!”廣瀨夏實黑著臉把裙擺從聞人雅手中扯了下來。聞人雅嘟著嘴,擡起軟軟的腳丫踩在夏實的腳背上,糾結著要不要踢上一腳,廣瀨夏實忽然開口。

“你這次來東京,要去看看你媽媽嗎?”

聞人雅低垂著眼瞼,猶疑了一下,伸手抱住廣瀨夏實。

“下次吧,小姨。”她貼著夏實的胸口,悶悶地道。

廣瀨夏實有些動容,剛要開口,又聽見她道:

“夏實,我餓了……”

“……滾。”

***

等到門鈴響起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聞人雅趴在廣瀨夏實的床上,正在夢香中甜蜜地嘎著嘴。廣瀨夏實輕撫過它的背脊,對自己的作品很是滿意。

巨型的黃毛犬在廣瀨夏實打開門的瞬間撲了上前,廣瀨夏實不動聲色地閃到一邊,微笑著對著門外的少年道:“冰室君,歡迎。涼太介紹過我了吧。”

冰室辰也走進玄關,抿嘴一笑:“打擾了,廣瀨桑。”

“小夏實,你這房子裏不會有老鼠吧。”一絲不備,廣瀨夏實被黃瀨從後面抱住。公寓裏似乎也應景地傳來“吱吱”的聲音。

“東西呢?”

黃瀨伸出自己的右手,給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盒子。廣瀨夏實接過蛋糕,脫離黃瀨的懷抱把東西放在桌上。

三個人各自從門邊挪開的時候,便看見一只白色的犬科動物從半掩的門縫裏死命地掙著要出來。偏偏圓滾的身材讓它卡在那裏,它一臉猙獰,炸了一身毛。

“門是往裏面推的,你這樣越擠越出不來哦。”

聞人雅於是不動了,它趴在原地望著桌上的紙盒,憂桑地露著一顆狼頭。

“小雅……”有人無奈地叫道。

聞人雅兩只絨絨的耳朵一動,眼睛便亮了起來。“唰”一下從門縫裏彈了出去,三下五除二爬上冰室的腿。

廣瀨夏實目瞪口呆地看著嘭一聲往後彈的門,這是……愛的力量?

“這是……”冰室有些驚喜地看著聞人雅身上,黃瀨則是忍不住幽怨地蹭了蹭廣瀨。

“咳……這個嘛……”廣瀨夏實見聞人雅不爽地扯著自己身上白紫相間的衣服,略帶得意地解釋道,“我看小黑子的二號有一件誠凜的球衣,所以給它也做了一件陽泉的。”意外地很搭那一身白毛。

黃瀨涼太瞪她。

聞人雅瞪她。低頭扯著衣服想把它脫下來,它怎麽想到自己一覺醒來就多了一件這麽死蠢的衣服!

廣瀨夏實涼涼一笑,從冰室懷裏抱過聞人雅丟給黃瀨,一腳把黃瀨涼太踹進廚房,從沙發上扔了一條圍裙給他。

“給我做飯去!做不出來別想再踏進這個家門!”

“冰室辰也,我們談談。”

她第一次以長輩的口吻說道。

兩個人站在公寓的陽臺上,往下一看,路燈下的行人腳步匆匆,忙著回家。冰室安靜地等著她開口。

“你應該不知道吧。我是聞人雅的小姨。”

冰室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嗷,不要擠我啦。你過去一點。”

“啾——”有些憤怒的鼻音。

廣瀨和冰室同時看向與陽臺相連的廚房窗臺,半開的窗戶裏一顆金色的腦袋上趴著一個白色的腦袋。四雙眼睛不經意間就這麽對視在一起,半分鐘後廚房那頭訕訕地把頭縮了回去,拉上窗戶。

“我和小雅媽媽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冷哼一聲,廣瀨夏實繼續解釋道,“當然,這不是重點。我想說的是,聞人家,是個很特殊的存在,你明白嗎?”

冰室沈默了一下,看向一盞忽明忽暗的路燈。聽著廣瀨夏實開始有些急促起來的呼吸聲,他忽地一笑。

“我大概猜得出來。”

廣瀨夏實擡眼看向身旁笑得明媚的男人。

“她跟你說過?”

“乖乖幫我拿下鹽~”

“嗷!這個是味精啦……”

“啾!”

“啊,不要碰那個!!”

“——嘭!!”

“啾~~嗚嗚~~”

廣瀨夏實的前額上湧出無數個大大的井字。這倆個魂淡就是專門破壞氣氛的嗎!!她氣急敗壞地往回走,卻聽見冰室平靜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不是,她留下的可追尋的痕跡太多。但是,我想聽她親口告訴我。”

廣瀨夏實頓住腳步,她緩緩地回頭,“謝謝。”

很少有人能接受並包容像聞人家這樣的異類,她很慶幸聞人雅恰恰好遇見了一個。

她嘆了一口氣,“我們就把她交給你了。”

冰室笑著轉身跟她進屋。

黃瀨和聞人雅聽見陽臺門被拉上的聲音,躲在廚房的竈臺下悄悄地擊了一個掌。沒等他們倆高興多久,就被廣瀨夏實推門進來,一手一只把他們丟了出去。

“我們就不打擾了。”

冰室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聞人雅的尾巴,想著天色也晚了,再者黃瀨涼太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怨氣是個男人都可以感覺得到。

廣瀨夏實白了黃瀨涼太一眼。

“先吃點東西再走吧,小雅餓了。”

她俯身打開蛋糕的紙盒,在聞人雅扭著身子跳脫冰室辰也的懷抱時迅速地用塑料刀切了一半端走。聞人雅對著登時少了一半的蛋糕幽怨地哼哼,廣瀨夏實冷笑一聲,再一次伸出手,聞人雅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蛋糕,在光亮的鋼化玻璃上迎風奔跑時腳下一滑,整只摔進了蛋糕裏。

黃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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