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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楊天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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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寺的主持早就知道今日並肩王楊天凡會來寺中,早早就在等著了,並肩王跟德高望重的了凡大師是很好的朋友,菩提寺也是經常來的地方。

只不過楊天凡會跟顧家和承郡王府的人一起來,這倒是有點出人意料。

秦舒下了馬車,經過了路上的驚魂之後,一行人難免顯得略微有點狼狽,尤其是喜鵲,腦袋上多了好幾個大包,全都是在癲狂的馬車裏面撞出來的。

“賊寇?”主持大師面色凝重:“這麽多年來,從來不曾聽說附近有賊寇出沒。”畢竟每天到菩提寺上香的達官貴人貴夫人們不少,這條路的安全性是需要保障的,而且菩提寺的和尚們可都是有硬功夫在身的。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事情已經解決了。”楊天凡臉上覆蓋著一張精致的半臉面具,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五城兵馬司會調查清楚的。”

“王爺還是住原來的地方嗎?”主持也不是不通俗物的人,明白有些事情他這個方外之人不好過問:“那處院子已經打掃幹凈了。”

“麻煩大師了。”楊天凡咳嗽了兩聲,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覺,令人聽在耳朵裏忍不住的擔心:“那麽,我就先去休息了。”

“王爺慢走。”主持站住腳步,楊天凡是常來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人領路,他已經帶著自己的近身侍衛和隨行軍士們向著菩提寺裏面走了。

“主持一向可好?”老太太範氏下了馬車,雙手合十對著主持微微施禮:“又來打擾大師了。”

“老太太不必多禮。”主持還禮:“院落已經準備好了,幾位施主請!”

秦舒目光在周圍一轉,沒有發現喬飛的身影,那家夥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去了,回過神來就聽到關王妃在叫她。

“舒兒,你路上受了驚嚇,先去好好休息吧!”關王妃拉著她的手,言辭懇切:“你放心,這件事情姨母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好端端的哪來的賊寇?還專門就針對秦舒一人,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菩提寺的大名秦舒早有耳聞,她還是安陽候夫人的時候也曾經來過幾次,印象最深的就是寺中百年樹齡的菩提樹,以及樹下那口水井。

一般人只會覺得井水甘冽,菩提蒼翠帶著古韻,可是秦舒這樣的人眼裏,這菩提樹和這井水,卻都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這兩樣東西,都可以拿來和藥制藥。

那株百年樹齡的菩提樹時至今日依舊是無限蒼翠,樹下的古井上用白色巨石砌成了圓形的井臺,井口處可以清楚的看見從下面冒出來的白色霧氣,靠近就會發覺這霧氣充滿寒意,根本就是純粹的寒氣。

井中的水不分四季,永遠都冰寒刺骨,用來烹茶,卻是質地甘冽餘韻悠長,也是菩提寺一寶。

楊天凡卻不敢用這出名的井水,就算是酷暑難耐,擺在他面前的也永遠都是溫補之物。就算外面就是出名的菩提井,他也只能捧著一杯熱水望井興嘆。

他曾經可是很喜歡喝茶的。

“怎麽回事?”隱隱約約似乎聽見女子的聲音,楊天凡目光瞥向外:“誰在外面?”

“王爺,是同路來的那位秦姑娘,想到院中采集井水和菩提葉,卻不知道是王爺在此。”侍衛很快就得知了事情的緣由:“要把她們趕走嗎?”

“不必了。”楊天凡眼前忽然出現了那女子的一雙眼睛,清澈透亮,琥珀色的眼眸之中帶著一種讓他莫名熟悉的感覺:“我們也不過是客居於此,讓她們進來。”

秦舒知道楊天凡住在菩提寺裏,卻不知道他就住在這個擁有百年菩提和菩提井的院子裏,心中有些微的懊惱,她原本不打算這麽快就跟楊天凡碰面的。

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多謝王爺!”再怎麽忐忑不安,秦舒還是硬著頭皮帶著喜鵲遙遙對著楊天凡道謝,腦袋死死地垂下來,掌心裏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本王不過借助於此,這井水和菩提樹都是寺中所有,何必謝本王?”楊天凡倒是很好說話,只不過話音未落,他就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驚的身邊貼身侍衛慌忙取出藥丸遞上水伺候他吃藥。

秦舒低著頭,手指緊緊的扣著掌心,那件事情之後,楊天凡的身體就是一日不如一日,如果還找不到解決的辦法的話,他遲早都是死路一條。

“姑娘,我們怎麽辦啊?”戰戰兢兢的喜鵲渾身哆嗦,聽著裏頭並肩王滲人的咳嗽聲,忍不住渾身發冷,她們不會被遷怒吧?不會被並肩王直接下令砍了腦袋吧?

“我們去取井水和菩提葉。”秦舒微微擡頭,琥珀色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堅定,她曾經立誓要守護的,就一定要守護到底,就算眼下她已經不再是安然。

喜鵲不明白秦舒究竟是怎麽想的,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心平氣和的去取井水,但是她也不敢多說什麽,亦步亦趨的跟在秦舒身後走到了井臺邊,鋪面的寒意讓毫無防備的喜鵲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好冷!”

秦舒蹲下身子,撿起地上一片菩提葉:“你來取葉子,看好了,要跟這一片差不多的,不要取太多,十幾片葉子就足夠了。”

喜鵲接過那片葉子看了看,什麽話也沒說,乖乖就去做事情了,不該問的就不要問,這是她的信條。

秦舒走到井邊,伸手試了試那逼人的寒意,露出滿意的微笑。

楊天凡好不容易將劇烈的咳嗽給壓下去,擡眼就看到那姑娘不慌不忙的搖著井邊的軲轆,將水桶落進了井中開始積水:“這姑娘倒是膽子大。”明明聽到了他的咳嗽聲,居然沒有因為怕被牽累而逃跑,反而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真有意思。

聽他這麽一說,他身邊的侍衛下意識的看過去,趁此機會,楊天凡將手中握著的帕子迅速在唇邊一抹,一絲血色已經被他迅速的淹沒在了帕子當中,不動聲色的重新收起來。

“王爺,這女子有問題?”侍衛也覺得有點奇怪,下意識的按住了佩劍:“屬下去把她抓過來!”

“有沒有問題現在還不好說。”那種熟悉的感覺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很確定今日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秦舒此人:“著人詳查秦家,重點就是這個秦舒。”

這個女子果然有問題嗎?幾名侍衛都提高了警覺,心中把秦舒列為了危險分子,難道說今日路上的截殺都不過是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接近王爺?

秦舒已經將井水灌入了自己帶來的磁壇當中,雙手都用手帕纏起來,然後將裝滿水的瓷壇抱起來:“喜鵲,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喜鵲頓時如蒙大赦,歡喜的跑過來:“姑娘,這個奴婢來拿就好了!”

秦舒輕輕的避開了:“不用,我拿的動。走吧,去向王爺道謝告辭。”

“王爺,她們過來了。”看到秦舒主仆二人走過來,幾名侍衛警惕的握緊了佩劍,一旦發覺不對立刻就會發出致命一劍:“要打發了她們嗎?”王爺身染重疾,來菩提寺就是靜養的,怎麽能被人打擾?就算這兩名女子不是什麽危險人物,打擾了王爺休息,也是罪該萬死!

秦舒感覺到劍拔弩張的詭異氣氛,有些詫異的快速掃了楊天凡一眼,鼻尖微微抽動,眉頭微蹇,盡管很淡,但是她還是捕捉到了,楊天凡身上有極為細微的血腥味道。

“王爺還是盡量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為好,一味瞞著別人也不是什麽辦法。”秦舒嘴唇動了動,原先準備客套兩句告辭的話到了嘴邊卻變了樣子:“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將來他們發現了會更加埋怨自己沒有及早的發覺事實。”

這個人總是這個樣子,企圖一個人背負起一切,絲毫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會被沈重的負擔給壓死,就算如今已經貴為一字並肩王,依舊不改那副脾氣。

“大膽!竟敢對王爺無理!”身邊的侍衛聽到秦舒這樣大膽的言辭之後,忍不住疾言厲色的呵斥。

楊天凡眼神之中卻閃過一抹亮色,露在面具外面的嘴唇緩緩的彎起來:“姑娘在說什麽?本王怎麽聽不明白。”

“你聽的明白,只是在裝傻而已。”秦舒一臉淡然:“否則你就不會將沾了血的帕子塞在袖口裏了。”

身邊原本一臉憤怒的侍衛聞言,臉上忽然就變了顏色,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把抓住了楊天凡的手臂,把他藏起來的帕子給拽了出來,上面斑斑點點的血跡觸目驚心,臉上頓時唰的一下子就白了,又是自責又是痛心的怒吼出聲:“王爺!這樣大的事情,您怎麽可以掩飾!怎麽能對自己的性命如此兒戲!”

還是被發現了啊!楊天凡暗暗嘆了口氣,目光銳利的鎖定秦舒:“本王連身邊侍衛都瞞過了,姑娘又是如何發現的呢?”

秦舒目光平靜的看過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只不過是鼻子比較靈敏而已,王爺您身上沾染著極為細微的,屬於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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