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頭，在長長的滑梯中磕的鼻青臉腫。

暗道中纏的不知都有什麽，沾的我滿身都是。

半刻終於到了平地，我後背撞到墻壁，疼的我直流眼淚。

誰知剛停下不到幾秒鐘，前方又一個物體滾過來，來勢洶洶。

我又哪裏有時間躲開。

咚的一聲，撞得我都快要骨折了。

我捂著煞疼的鼻梁，對前邊的人吼道。

“誰啊，竟然敢撞本大爺！疼死了。”

楚天鴻捂著撞出血的額頭，轉過身來一把將我拉入懷裏，右手戴好面具，用變幻不定的聲音道。

“小心些，這裏有暗道，又有蠱毒，已經不光是普通的黑店了。”

我噤聲，弱弱的蜷在他的保護之下。

仿佛被雄鷹保護的小鷹，用寬厚的翅膀保護著。

他在墻邊摸索了會兒，墻邊的火燃燒起來，照亮了道路。

我環顧四周，觀察暗道的走向。視線順著每個入口的連線接連下去，結果卻是看得越來越亂。

不知是不是幾天前發燒的關系，頭也越發的疼痛。

我擠壓腫痛的太陽穴，勉強思考暗道的走法。越考慮越暈。

楚天鴻看了看被照亮的暗道，作勢小心翼翼的走。

我緊握住他的右手，搖頭道。

“這裏有布陣，先不要走，等……等我頭不再痛的時候……”

看不清他的臉。

“你還懂這些？”仍是前進。

我掙不動他，被他帶著前進。

“五行之法我也懂得一些，你從哪裏學的？”

他雙□叉變化步伐踩點，我完全跟不上。

小心之餘，他無奈的嘆口氣，直接把我打橫抱起來，輕功一一直通陣法的生門。

“你還沒回答我。”他又問了一遍。

“什麽？”我索性裝糊塗。

“上一次也是，針刺穴位，布陣之法。這些你從哪裏學來的？”

我閃爍其詞，卻也逃不過他的詢問。

這時候暗道左右的火把燃著的越來越虛弱。一股淡淡的梅花清香充盈起來。

頭疼喚起了以前的記憶。

我無奈的勾起唇角，“一個很美很溫柔卻也很殘酷的人教我的……”

記憶之中，只有一個人身上散發著梅花的香氣。

雪……

雪在這裏。

那個與我一起生活過得曾讓我愛得死去活來的西陵雪在這裏。

同時也是登仙派的護法琴。

雖然過去的事有些讓人心痛，但是那些情愛已成往事。

現在的他，是我的二姐夫。

話說回來，他在這裏，那麽這裏是登仙派的地盤了？

真是到哪裏都能遇上過去的熟人阿。

楚天鴻走了大概幾百米，這個時候，古琴的響聲若越空長劍，從身後襲來。

好熟悉的音殺。

只是，並不完整。

我忽然想起了在皇宮裏的那天，我那一劍斷了兩個人的緣，同時也斷了他的右手。

如今，彈琴的只剩下了左手的單音。

即使如此，音殺的力量也足夠強了。

令我吃驚的是，楚天鴻聞聲如若未聞，腳步絲毫未減。

他如同聽普通的音樂般，匆匆趕路，連過問都不過問一下 。

他的內力這麽渾厚麽？連雪的音殺都能抵擋。

琴音漸強，砌而不舍的追殺。

與此同時消耗的是大量的內力。

我看向身後快速移動的道路，嘆息下，喊道。

“夠了！你殺不了他的。停手吧。拜托，停手吧。”

聞言，不一會兒，琴音漸漸的弱了，就在尾音處幾乎快要聽不見了的時候。

一個久違的旋律盤旋許久，許久許久，用很難察覺的音量重覆著，淡去。

我緊握雙手，全身蜷成一團，顫抖著。

雪……雪……

他在說對不起。

他在說，他很懷念我們的那段日子。

那段旋律，那段被我們改動過的鳳求凰，那個我們一同演奏的鳳求凰，那個在彼此的生命中都可下深深印記的曲子。

竟然被他彈奏得如此悲傷。

雖然心中不再由以前那種愛戀與激動，但是，這種感覺。

很溫暖。

二十一

怎樣也不會想到，我們會落到這種境地，而且，與那人的重逢會是這麽個場面。

地牢中，燃著的火爐中紅星四濺，火光照亮他四方的臉。

那雙眼睛仿佛蒼老了幾十歲，仔細讀來，裏面大多是恨意。

只是，這恨意並不是針對我。

而是對被掛在刑架上的楚天鴻的。

江雲飛背手站立，寬厚的肩膀有些憤怒的抖動。

半夢半醒之間，感覺自己仿佛全身被火燒般灼痛。

剛剛也是在這種痛苦中，一不小心被機關卷入，而抱著我的那個人也因此被抓住了。

我在頭痛中掙紮很久，他們說的話我也沒有聽到，只是聽到楚天鴻冷笑著。

稍稍清醒的時候他已經受了重傷，鮮血直流了。

我抱著一幅看好戲的心態，畢竟相爭的二人都是我所恨的。

無論結果如何，都符合我心意。

二人之爭亦是江湖正邪兩道之爭。

楚天鴻的面具並未被摘下來。

如今他居於人下，卻不甘於口舌，江雲飛的手下每一次都不留情。

全身上下鞭痕，割痕，劃痕，甚至烙痕，針眼密布，我都不忍去看。

他倒十足是條硬漢子，一點都不吭聲。

一雙墨藍色眸子瞪著江雲飛的臉，氣勢上絲毫未敗。

似是察覺到我的動靜，江雲飛轉過身來，巨大的身影將我籠罩。

我霎時縮成一團，卻敵不過他的質問。

他雙手緊扣住我肩膀。

“為什麽要入魔教？”

我轉過臉去不答。

他用力晃動我的肩，吼道。

“告訴我原因！！！”

我楚楚可憐的看向後方的楚天鴻，發現他也看向這裏。

“我……”我裝作很懼怕的樣子，眼角盈淚。

江雲飛見狀，稍稍冷靜些。

“是不是他強迫你的，你本不願的對不對。”

“…我……我……不是的………我…我是想呆在…呆在教主身邊的…………一生一世…………所以……我……”

江雲飛呆在原地。

我蹲跪下去，作勢抱住他的腿，祈求到。

“求你放過我們吧，求求你……不要傷害教主………………”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全身都開始顫抖。

“因為愛她……因為有一個人愛他……所以我入了魔教……”

他怒了。

這時卻聽鞭子的抽打聲中，交錯著楚天鴻的狂笑。

“枉你為武林盟主，正道之首，卻連一個人的心都得不到。”

江雲飛幾次努力，終於挺直了背脊，微微見紅的眼眶隱藏在殺氣之下。

他甩開我的手，徑直走到刑架前，順手拿起一個猩紅的鐵鉤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冷笑著說。

“你既然是魔教教主，這種刑具應該知道吧。”

楚天鴻眼中的驕傲卻毫未磨滅。

“這種鉤子，是專門用來穿鎖骨的。據說，無功在高的人被穿了鎖骨也會比廢物還不如。”

殘酷而血腥的話語仍舊沒有嚇倒他。

篝火的跳動中，他的目光看向了我，最終定格在我臉上。

定格在我那張終於露出破綻的臉上。

也就是同一瞬間，江雲飛手中的鉤子穿透了他的身體。

他雙眼瞪大，看著我充滿笑意的臉，墨藍色越發的清明。

那雙鳳眼漸漸的，漸漸的瞇起來。

由於劇痛，他的身體向後弓著，卻沒有吭聲。

江雲飛見狀，拿另一把鉤子又穿了他左邊的鎖骨。

我想起了被他強迫的每一個晚上，想起了額頭上被打上的作為奴隸刻印的血玉，還有作為無邪時對他最純潔的卻完全不被珍惜的愛意。

忽然覺得痛快，就應該這樣懲罰他，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無邪。

對得起那個真心愛他的無邪。

不知是不是心中的恨意在作祟，我竟然添油加醋的刺激江雲飛。

他背對著我，我臉上邪惡的笑著。

卻裝出痛苦的聲音苦喊道。

“你即使殺了他也是沒有用的……無邪……是真心愛他的……不論他是誰……”

聞言，江雲飛手下的更重了，他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楚天鴻的眼眸彎成月牙，他狂笑道。

“好……說得好！”瞳色暗淡如夜華，他瞪著我道。

“我也同樣有話要告訴你！不論你怎樣愛我，我也從未把你放在心上，過去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

他說的同時被幫助的雙手緊攥成拳，甚至見血，借此發洩著。

想必他也看穿了我吧。

但是他這句話永遠不會實現，因為他愛風憐，他愛我，只不過是易容之前的我。

嘴角勾出滿意的笑容。

“無所謂，只要無邪愛你便夠了。”

不知為何，說完那句話以後，我的頭又開始劇痛。

與最開始那種疼痛完全不同，全身火辣辣的，卻是像那種春蠱發作時的火。

也很像我練功每升一層時轉換性別的那種熱感。

我連忙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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