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十 千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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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戌吊暴動發生半月之後，朽木家本宅終於在一個雨夜迎回了自己的當家人。
身著隊長羽織的朽木白哉仍舊沈著冷峻一如往日，自進入宅邸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外連眼角眉梢都未動半分，然而這份冷靜淡然並未對原本就低迷的宅中氛圍帶來多大的改善。
剛剛送走了同樣低氣壓的六番隊副隊長的朽木家老管家，在繞過幾株被秋雨淋洗得青碧發亮的芭蕉之後，隔著半幅回廊一簾雨幕對著映在移門之上的挺拔身影嘆了口氣。
自那日四楓院家的夜一大人打發走了搜查未遂的隱秘機動部隊，再到十日前朽木家突然接到了王庭特使帶來的，以靈王名義發布的將露琪亞小姐從朽木家除名的敕令，已然有了二十日光景，而他那可愛的小姐卻至今仍沒有半點消息。
更令老管家感到無從琢磨的是自家白哉大人的態度，從十日前匆匆趕回不動如山地接下那位藍衣藍發的特使手中的敕令，到如今終於結束了鎮壓暴動的任務回到朽木本宅，他原本就惜言如金的家主大人如今的話更是少得可憐。
在朽木家操持大半生的管家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
自返家之後便端坐在書房的桌案之後，到如今連姿勢都未變動半分的朽木家主，伸手打開了那卷自接下之後便丟在一邊的帶有王族菊紋的卷軸，平板了半月餘的一張臉終於漾出了一絲波動。
金棕色的墨水仍舊雍容而沈穩大氣，敕令的措辭仍舊溫雅又不容辯駁，而傳達的消息卻令一向喜怒不興的朽木家主第一次產生了發自內心的想要罵人的沖動。
這孩子想要走也就罷了，他黑崎一護是在這裏湊什麽熱鬧。
在京樂總隊長將靈子報告及繪著緋真的卷軸上呈中央四十六室之後，白哉已對初步裁決有了心理準備，亦用謁見靈王這種明顯卻實用的借口為這個愛闖禍的丫頭和彼時脫不開身的自己爭取了些時間。所以當他聽聞四十六室發布的羈押令之後，雖然一瞬間聯想到了十年前藍染的手段，卻認為此事尚有轉圜的餘地。
而隨後露琪亞的不知所蹤，顯然將整個朽木家也拖進了不清不楚的境地。手握重權的大貴族與反賊有牽連這種事一向是貴族最碰不得的死穴，但對他朽木白哉來講，在事態鬧到不可收拾前將之壓下也並不是一件多難辦的事情。
可如今這一份敕令，雖然完全解除了今後事態發展對朽木家族的威脅，卻把這孩子徹底推離了自己的視線範圍。
“篤篤”的敲門聲傳來，然後是移門被拉動的聲響。
“哦呀白哉小弟~養了幾十年的小丫頭跑了的感覺不好受吧~~”熟悉的促狹聲線傳來，而白哉卻在一瞬間沒有了如往日一般露出鬼畜臉的心情。
“妖貓你現在很清閑麽？”合上手中的卷軸擡起頭來的白哉，無意之中瞟到放置在書案邊的，那個插著友禪紙葵花的細頸瓶，深邃鳳眼中又是一縷微光瀲灩而過。
“啊那當然了~我養的小子又沒跑，嘛嘛~開個玩笑，白哉你不會想把我和你的書房一起散了吧？”眼疾手快地用綃綾纏縛住不知何時被握在家主大人手中的千本櫻，四楓院夜一笑得十分無奈。
看來這小子現在對那丫頭真是……嘛~也是好事。
“……若是清閑，不如回四楓院家挑幾件王族禦賜的兵裝，去瀞靈庭東北的王族專用大穿界門附近走一趟，”施施然拿起折好的懷紙再遞給“貪生怕死”的四楓院家主一個鄙夷的眼神，白哉一邊擦拭著千本櫻的鋒刃一邊思量著開口，“最好是強力破除結界和重塑靈子通道的。”
“哦？你又知道了些什麽？”夜一無所謂地擺擺手，“你也知道那群破銅爛鐵是很重的，我帶著這麽多兵裝四處跑，說不定就招來了什麽不得了的家夥啊。”
“那位窮講究的靈王特使，”白哉頓了頓，放下千本櫻擡手在二人周圍張開了反窺視的結界後，無視了夜一的驚愕眼神靜靜開口，“在返回王庭的途中發現空間有些阻塞……”他右手微掩左手不停，幾案上的玉版紙上隨之出現了數行收放自如的風流行草，“前幾日傳話過來說讓你帶著兵裝過去通一通，效果比較好。”
而當夜一定神看向面前那張玉版紙，才發現紙上寫的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件事。
“瀞靈庭西北之隱匿兵藏穿界門，靈術封閉裝置和通道擴開設備，特級隱秘。”
“所謂隱匿兵藏，就是在和平時期完全隱匿的，不為人所知的穿界門嗎？”穿界門後三個被漆黑鬥篷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中的一個，吞下了半個饅頭之後，突然問出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不僅如此，這個穿界門後的通道之中沒有清道夫，在戰備時期是可以屯兵屯糧的，”另一個聲音帶了點笑意接著說，“但必須是擁有王鍵之人才能打開這個穿界門，露琪亞你就別妄想著長年藏在這兒了。”
“誰……誰想藏這兒了！”
“大人，這次返回王庭通道受阻，至今都無法順利覆通，果然是那位殿下撕裂了王庭周圍空間的緣故嗎？”琉璃將手中的水壺遞給露琪亞，轉頭看向一邊正笑得開心，完全看不出一絲焦慮的靈王殿下。
“目前恐怕還沒有，王庭的防禦空間與王庭內部是相連的，一旦損傷會出現強力的反彈保護，這一點琉璃你應該也清楚，”收斂了笑意的一護又散發出那種令露琪亞有些不敢逼視的王者氣息，他看了看身邊突然有些沈默的少女又重新露出笑容，“如果貿然撕裂空間，現在這些穿界門內部就不是這種狀態了。他只怕通過了某些途徑得知我不在王庭，所以利用法陣改變了周圍的靈子密度和構成，好讓我們沒辦法順利回去。”
“一護，之前你們已經看過了通向王庭的所有路徑了嗎？”
“在你回來之前我和琉璃已經看過了，所有通向王庭的穿界門全部完好，但內部通道卻全部阻塞或者出現空間扭曲，唯有這一個，因為年久廢用反而保留了一絲空間通道。”一護指向身前不遠處那個正在散發著溫柔光暈的小孔，對著露琪亞笑得有些無奈。
“不能聯系一下浦原桑嗎？他之前曾經用過的那幾個空間聯通裝置……”
“之前已經和店長桑聯系過了，他調查之後表示需要對裝置做些改造。不過白哉已經通知了夜一桑，她這幾日應該就會帶著四楓院家的裝備過來了。”一護擡手拍了拍身邊少女的肩頭，“對了露琪亞，你去戌吊這十餘日，又有什麽發現嗎？”
“雖然總隊長派了三個番隊去戌吊平叛，我大哥和戀次也在其中，但我總覺得這次戌吊的叛亂與往日的混亂有很大差別……”露琪亞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突然打了個寒戰，“往日我也不是沒有參與過平息叛亂，除了少數極端分子，那些暴動的人們在被制服之後一般會逐漸平靜下來，但這次我隱在暗處，卻發現他們竟然對死神……恨之入骨。”
“嗯……其實對死神特別痛恨的並不是沒有，但……但要把受傷甚至已經犧牲的死神吃掉……”露琪亞攥緊了自己的袖口，一雙晶瑩剔透的紫瞳滿是難以置信，“其中很多人，就像一群虛，對的，像一群失卻了理智的虛。”
一護和琉璃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驚。
“那露琪亞，你沒有被發現嗎？”一護自責地扶上身邊少女纖瘦的雙肩，“白哉沒有找到你嗎？”
“多虧了浦原桑的鬥篷，氣息和靈壓都隱匿著，”露琪亞皺著眉頭拉住一護的袖子接著說，“所以我大哥只好下令對戌吊暴動分子進行靈子圈禁，雖然有效但真的……代價太大了。”
沒有去詢問所謂“靈子圈禁”究竟是什麽含義，一護還未來及安慰身邊明顯被嚇壞的少女，就聽露琪亞接著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事實上暴動不止發生在戌吊，一護。”她擡起頭，雙眼閃著奇異的光，“我其實在到達戌吊後第三天就離開準備尋找你們，但沿路發現還有其他一些地方的人民也都出現了一些小範圍的騷動，但這些地域並沒有什麽空間上的聯系。”
露琪亞伸手抓出自己手繪的地圖，一護不出意料地發現地圖上有些地方零散分布著很多長著尖角和尾巴的小惡魔標記，還有一些看上去就很勇敢的恰比兔子頭像。
“就是這些地方，那些標恰比是已經有死神部隊進駐的。”露琪亞指著那些標記認真地說，“所以我覺得這些暴動是人為的，說不定這些地方時被投放了什麽令人發瘋的東西。”
而若真是這樣，那這幕後之人便顯而易見了。
“喲，日子過得不錯啊，一護，露琪亞醬~”
“夜一桑！”
“東西我都帶來了，邊幹邊說。”
大哥，這是露琪亞在進入朽木宅之後，第一次在未經您允許的情況下遠行。
露琪亞幫助夜一擡起一個長得怪模怪樣的設備，驚異地看著夜一露出的意味深長的笑容，“夜一閣下，怎麽了？”
“啊，沒事沒事，一護你剛剛說哪兒了？這個要擴到多大？”
當我在戌吊的時候，看到你面對著已然失去理智的平民，沒有去考慮自己此時被動的處境，更沒有顧及這種外人看來不夠果斷的處置方式會招來如何的猜測。您拒絕了涅隊長提出的使用靈子瓦解術將他們完全毀滅，而是選擇了采用靈子圈禁以限制他們的所有行動。
那時露琪亞才真切地感受到，在您冷肅刻板的外表下，隱藏著如何溫柔而寬廣的一顆心。
所以當我得知隱秘機動部隊試圖搜查朽木宅時，也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守護您這一份溫柔。
雖然此時的露琪亞已然沒有了再稱呼您一聲“大哥”的權利，但請原諒現在的我，無法抑制思念您的心情吧。
“對了夜一桑，外面雨已經停了嗎？”年輕的靈王打量了一下正在發出光暈的奇異兵裝，擡首看了看穿界門上方永遠蔚藍的天空。
“是啊，再過兩三場秋雨，便到了吃月見團子【1】的時節了。”
“露琪亞，等到道路覆通了之後，要一起回王庭嗎？”
“……一護，你到那邊還有很多事要做吧，我人生地不熟的就不過去添亂了。”露琪亞看著身前負手而立的昔日戰友，笑著走上前握住他伸過來的手。
“我想留在瀞靈庭這裏，這是我的戰場啊。”
再過兩三場秋雨，便是月見節了。
去歲的十五夜月色正好，你端著酒盞趁著月色在手邊的懷紙上隨手勾下一支和歌的畫面仿佛猶在昨日。那些帶著桂子香氣的記憶過於鮮明，讓露琪亞現在就已然開始想念那一年的千裏孤月。
請不要生氣呀大哥，露琪亞不會離你太遠的。
花朝物語
之二十、千裏月
完
作者有話要說： 註：【1】月見團子：中秋節在在9世紀末到10世紀初（唐朝後期）從中國傳入日本，日本人稱其為“十五夜”或“中秋の名月”、“芋名月”、“月見”等。日本人賞月的時候吃的月餅叫做“江米團子”，也叫做“月見團子”（口水ing）
新的一章參上！露露果然跑了白哉你就哭去吧哈哈哈哈（眾：阿蹤你笑啥啊快讓露露回來，不然小心暴走的大白散了你呀！！）親愛的們看文愉快，阿蹤改了兩遍終於改掉了不少敏感詞。。爬走睡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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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送走了同樣低氣壓的六番隊副隊長的朽木家老管家，在繞過幾株被秋雨淋洗得青碧發亮的芭蕉之後，隔著半幅回廊一簾雨幕對著映在移門之上的挺拔身影嘆了口氣。
自那日四楓院家的夜一大人打發走了搜查未遂的隱秘機動部隊，再到十日前朽木家突然接到了王庭特使帶來的，以靈王名義發布的將露琪亞小姐從朽木家除名的敕令，已然有了二十日光景，而他那可愛的小姐卻至今仍沒有半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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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朽木家操持大半生的管家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
自返家之後便端坐在書房的桌案之後，到如今連姿勢都未變動半分的朽木家主，伸手打開了那卷自接下之後便丟在一邊的帶有王族菊紋的卷軸，平板了半月餘的一張臉終於漾出了一絲波動。
金棕色的墨水仍舊雍容而沈穩大氣，敕令的措辭仍舊溫雅又不容辯駁，而傳達的消息卻令一向喜怒不興的朽木家主第一次產生了發自內心的想要罵人的沖動。
這孩子想要走也就罷了，他黑崎一護是在這裏湊什麽熱鬧。
在京樂總隊長將靈子報告及繪著緋真的卷軸上呈中央四十六室之後，白哉已對初步裁決有了心理準備，亦用謁見靈王這種明顯卻實用的借口為這個愛闖禍的丫頭和彼時脫不開身的自己爭取了些時間。所以當他聽聞四十六室發布的羈押令之後，雖然一瞬間聯想到了十年前藍染的手段，卻認為此事尚有轉圜的餘地。
而隨後露琪亞的不知所蹤，顯然將整個朽木家也拖進了不清不楚的境地。手握重權的大貴族與反賊有牽連這種事一向是貴族最碰不得的死穴，但對他朽木白哉來講，在事態鬧到不可收拾前將之壓下也並不是一件多難辦的事情。
可如今這一份敕令，雖然完全解除了今後事態發展對朽木家族的威脅，卻把這孩子徹底推離了自己的視線範圍。
“篤篤”的敲門聲傳來，然後是移門被拉動的聲響。
“哦呀白哉小弟~養了幾十年的小丫頭跑了的感覺不好受吧~~”熟悉的促狹聲線傳來，而白哉卻在一瞬間沒有了如往日一般露出鬼畜臉的心情。
“妖貓你現在很清閑麽？”合上手中的卷軸擡起頭來的白哉，無意之中瞟到放置在書案邊的，那個插著友禪紙葵花的細頸瓶，深邃鳳眼中又是一縷微光瀲灩而過。
“啊那當然了~我養的小子又沒跑，嘛嘛~開個玩笑，白哉你不會想把我和你的書房一起散了吧？”眼疾手快地用綃綾纏縛住不知何時被握在家主大人手中的千本櫻，四楓院夜一笑得十分無奈。
看來這小子現在對那丫頭真是……嘛~也是好事。
“……若是清閑，不如回四楓院家挑幾件王族禦賜的兵裝，去瀞靈庭東北的王族專用大穿界門附近走一趟，”施施然拿起折好的懷紙再遞給“貪生怕死”的四楓院家主一個鄙夷的眼神，白哉一邊擦拭著千本櫻的鋒刃一邊思量著開口，“最好是強力破除結界和重塑靈子通道的。”
“哦？你又知道了些什麽？”夜一無所謂地擺擺手，“你也知道那群破銅爛鐵是很重的，我帶著這麽多兵裝四處跑，說不定就招來了什麽不得了的家夥啊。”
“那位窮講究的靈王特使，”白哉頓了頓，放下千本櫻擡手在二人周圍張開了反窺視的結界後，無視了夜一的驚愕眼神靜靜開口，“在返回王庭的途中發現空間有些阻塞……”他右手微掩左手不停，幾案上的玉版紙上隨之出現了數行收放自如的風流行草，“前幾日傳話過來說讓你帶著兵裝過去通一通，效果比較好。”
而當夜一定神看向面前那張玉版紙，才發現紙上寫的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件事。
“瀞靈庭西北之隱匿兵藏穿界門，靈術封閉裝置和通道擴開設備，特級隱秘。”
“所謂隱匿兵藏，就是在和平時期完全隱匿的，不為人所知的穿界門嗎？”穿界門後三個被漆黑鬥篷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中的一個，吞下了半個饅頭之後，突然問出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不僅如此，這個穿界門後的通道之中沒有清道夫，在戰備時期是可以屯兵屯糧的，”另一個聲音帶了點笑意接著說，“但必須是擁有王鍵之人才能打開這個穿界門，露琪亞你就別妄想著長年藏在這兒了。”
“誰……誰想藏這兒了！”
“大人，這次返回王庭通道受阻，至今都無法順利覆通，果然是那位殿下撕裂了王庭周圍空間的緣故嗎？”琉璃將手中的水壺遞給露琪亞，轉頭看向一邊正笑得開心，完全看不出一絲焦慮的靈王殿下。
“目前恐怕還沒有，王庭的防禦空間與王庭內部是相連的，一旦損傷會出現強力的反彈保護，這一點琉璃你應該也清楚，”收斂了笑意的一護又散發出那種令露琪亞有些不敢逼視的王者氣息，他看了看身邊突然有些沈默的少女又重新露出笑容，“如果貿然撕裂空間，現在這些穿界門內部就不是這種狀態了。他只怕通過了某些途徑得知我不在王庭，所以利用法陣改變了周圍的靈子密度和構成，好讓我們沒辦法順利回去。”
“一護，之前你們已經看過了通向王庭的所有路徑了嗎？”
“在你回來之前我和琉璃已經看過了，所有通向王庭的穿界門全部完好，但內部通道卻全部阻塞或者出現空間扭曲，唯有這一個，因為年久廢用反而保留了一絲空間通道。”一護指向身前不遠處那個正在散發著溫柔光暈的小孔，對著露琪亞笑得有些無奈。
“不能聯系一下浦原桑嗎？他之前曾經用過的那幾個空間聯通裝置……”
“之前已經和店長桑聯系過了，他調查之後表示需要對裝置做些改造。不過白哉已經通知了夜一桑，她這幾日應該就會帶著四楓院家的裝備過來了。”一護擡手拍了拍身邊少女的肩頭，“對了露琪亞，你去戌吊這十餘日，又有什麽發現嗎？”
“雖然總隊長派了三個番隊去戌吊平叛，我大哥和戀次也在其中，但我總覺得這次戌吊的叛亂與往日的混亂有很大差別……”露琪亞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突然打了個寒戰，“往日我也不是沒有參與過平息叛亂，除了少數極端分子，那些暴動的人們在被制服之後一般會逐漸平靜下來，但這次我隱在暗處，卻發現他們竟然對死神……恨之入骨。”
“嗯……其實對死神特別痛恨的並不是沒有，但……但要把受傷甚至已經犧牲的死神吃掉……”露琪亞攥緊了自己的袖口，一雙晶瑩剔透的紫瞳滿是難以置信，“其中很多人，就像一群虛，對的，像一群失卻了理智的虛。”
一護和琉璃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驚。
“那露琪亞，你沒有被發現嗎？”一護自責地扶上身邊少女纖瘦的雙肩，“白哉沒有找到你嗎？”
“多虧了浦原桑的鬥篷，氣息和靈壓都隱匿著，”露琪亞皺著眉頭拉住一護的袖子接著說，“所以我大哥只好下令對戌吊暴動分子進行靈子圈禁，雖然有效但真的……代價太大了。”
沒有去詢問所謂“靈子圈禁”究竟是什麽含義，一護還未來及安慰身邊明顯被嚇壞的少女，就聽露琪亞接著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事實上暴動不止發生在戌吊，一護。”她擡起頭，雙眼閃著奇異的光，“我其實在到達戌吊後第三天就離開準備尋找你們，但沿路發現還有其他一些地方的人民也都出現了一些小範圍的騷動，但這些地域並沒有什麽空間上的聯系。”
露琪亞伸手抓出自己手繪的地圖，一護不出意料地發現地圖上有些地方零散分布著很多長著尖角和尾巴的小惡魔標記，還有一些看上去就很勇敢的恰比兔子頭像。
“就是這些地方，那些標恰比是已經有死神部隊進駐的。”露琪亞指著那些標記認真地說，“所以我覺得這些暴動是人為的，說不定這些地方時被投放了什麽令人發瘋的東西。”
而若真是這樣，那這幕後之人便顯而易見了。
“喲，日子過得不錯啊，一護，露琪亞醬~”
“夜一桑！”
“東西我都帶來了，邊幹邊說。”
大哥，這是露琪亞在進入朽木宅之後，第一次在未經您允許的情況下遠行。
露琪亞幫助夜一擡起一個長得怪模怪樣的設備，驚異地看著夜一露出的意味深長的笑容，“夜一閣下，怎麽了？”
“啊，沒事沒事，一護你剛剛說哪兒了？這個要擴到多大？”
當我在戌吊的時候，看到你面對著已然失去理智的平民，沒有去考慮自己此時被動的處境，更沒有顧及這種外人看來不夠果斷的處置方式會招來如何的猜測。您拒絕了涅隊長提出的使用靈子瓦解術將他們完全毀滅，而是選擇了采用靈子圈禁以限制他們的所有行動。
那時露琪亞才真切地感受到，在您冷肅刻板的外表下，隱藏著如何溫柔而寬廣的一顆心。
所以當我得知隱秘機動部隊試圖搜查朽木宅時，也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守護您這一份溫柔。
雖然此時的露琪亞已然沒有了再稱呼您一聲“大哥”的權利，但請原諒現在的我，無法抑制思念您的心情吧。
“對了夜一桑，外面雨已經停了嗎？”年輕的靈王打量了一下正在發出光暈的奇異兵裝，擡首看了看穿界門上方永遠蔚藍的天空。
“是啊，再過兩三場秋雨，便到了吃月見團子【1】的時節了。”
“露琪亞，等到道路覆通了之後，要一起回王庭嗎？”
“……一護，你到那邊還有很多事要做吧，我人生地不熟的就不過去添亂了。”露琪亞看著身前負手而立的昔日戰友，笑著走上前握住他伸過來的手。
“我想留在瀞靈庭這裏，這是我的戰場啊。”
再過兩三場秋雨，便是月見節了。
去歲的十五夜月色正好，你端著酒盞趁著月色在手邊的懷紙上隨手勾下一支和歌的畫面仿佛猶在昨日。那些帶著桂子香氣的記憶過於鮮明，讓露琪亞現在就已然開始想念那一年的千裏孤月。
請不要生氣呀大哥，露琪亞不會離你太遠的。
花朝物語
之二十、千裏月
完
作者有話要說： 註：【1】月見團子：中秋節在在9世紀末到10世紀初（唐朝後期）從中國傳入日本，日本人稱其為“十五夜”或“中秋の名月”、“芋名月”、“月見”等。日本人賞月的時候吃的月餅叫做“江米團子”，也叫做“月見團子”（口水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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