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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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三年初，富士電視臺播放的《東京愛情故事》火遍全日本。
很多女孩子剪成了“赤名莉香頭”，而男生也莫名其妙的留起了永尾完治的發型。
但對於這樣的流行，一向喜歡時尚的諸星大卻嗤之以鼻……究其原因，是因為他覺得永尾完治太“渣”了。
在陪老媽一起偶爾追劇的過程中，他不斷吐槽為什麽這樣優柔寡斷的男人會成為男主角，壓根配不上赤名莉香的喜歡雲雲……以至於他的母親總會非常驚訝的看向他，感嘆道：小大，你的三觀真的很正欸！
……言下之意是，不愧是要讀愛和學院的學生呢！
但是，認為永尾完治優柔寡斷的諸星大，卻在面對淺川未來時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他深知自己的喜歡來的非常突然，就像《東京愛情故事》裏那首著名的主題曲《突如其來的愛情故事》……他怕這樣急匆匆的告白，會給女生留下輕浮的印象。
畢竟……有前田君的被拒在前，他不敢輕舉妄動。
“我剛剛聽阿牧講到了你五一的時候去橫濱的事。”
他覺得自己不能太“急功近利”，而是應該像牧紳一一樣表現出成熟穩重的一面，先關心一下女生的安全問題……這樣才顯得更為自然。
“我知道你喜歡汽車，但最好還是不要……隨便上陌生人的車。”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一直註視著女生的眼睛。
她的眼睛亮亮的，眼尾有些微微上翹，淺褐色的瞳孔裏，倒映著他的身影。
再往下，是她挺而精致的鼻子，鼻尖有一顆極淺的痣，要靠近了才看的見……就像他與她此刻的距離，恰到好處的，他可以看清她鼻尖的痣，可以聽見她的呼吸，心中像是泛起了絕妙的柔軟，撩過他的視覺和聽覺。
他承認自己的耳朵和脖子都燙的不行，但是他還是得故作鎮定……這樣，她才會覺得他和其他男生不一樣吧，和那些小P孩是不一樣的……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以後你想看什麽車，我可以陪你……”
事實上，他更想說的是，以後，我想一直陪你，而不是中間夾著“汽車”這個第三者，可是他能怎麽辦呢？在淺川未來的心裏，估計他的重要程度壓根比不上一臺車吧，便是抱著這種略微“自卑”的情緒，他聽到了女生暖暖的回應。
“……謝謝諸星同學。”
她的聲音是那麽的悅耳，悅耳到他想要一直聽下去。
“以後如果有諸星同學在的話，我才去看汽車，好嗎？”
她的笑容是那麽的美好，美好到他希望她能一直在他眼前。
……要是可以結婚就好了。
心中突然閃過這樣的想法，諸星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連交往都還沒開始，怎麽就想到結婚了！？
狂亂的心跳擾的他呼吸也開始變得慌亂起來，“咳……”他輕咳一聲，深吸一口氣，又強扯出一副鎮定的樣子點頭，“嗯……”
淺川未來離開後，他終於想起牧紳一還在……這位和他年紀一樣身高也差不多，但看上去過分成熟穩重的少年，在他旁邊嘆了口氣，“諸星，你不是說要馬上告白？剛剛算什麽。”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諸星扶了扶額，無奈道，“我，我想等月考成績出來以後再說……”
是的，月考成績。
諸星一直思索著，他的月考成績至少要進入年級的前100，才有底氣向女生告白。
“對了阿牧，你們有月考嗎？”
“有，五一前剛剛考完。”
“你估分了沒？預感自己大概能得到第幾名？”
“……大致估了下，年級前十應該沒問題吧。”
“呃……”
又，又被比下去了。
諸星突然覺得胸口有點抽痛，大概這就是上班族們總是在說的“紮心”的感覺吧。
抱著這樣的情緒，五一黃金周終於結束。
他在送走海南籃球隊和牧紳一的第二天，迎來了自己的月考排名。
“99……”
看到這個排名的時候，諸星不知為何突然高興不起來了……即便他一直給自己定的目標就是前100，可是胸口還是湧起了許多的遺憾。
如果上課的時候更認真一些就好了，如果遇到不明白的知識立即問清楚就好了，如果考試的時候再仔細一點就好了，這樣的遺憾就像是蘇打水中的氣泡，在他看到【24名1年F班淺川未來】時，一瞬被晃動起來，又隨著呼吸而膨脹，撞開了自己一直以來都看不清楚的……名為未來的大門。
他所期盼的未來裏，除了全國冠軍以外，早已有了淺川未來的身影。
他必須更加的努力。
無論是籃球，還是學習。
他不能輸給她，他要站到她的前方……為她遮風擋雨。
“哐當——”
他在晨練時卯足了勁。
連松井君都忍不住吐槽：“你這憤憤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月考倒數呢，你到底有什麽不滿意的？”
只有諸星自己清楚，他的目標遠不止區區的99名。
他離自己喜歡的人……差了一大截啊。
“諸星同學！”
仿佛是聽到了他的心聲……晨練結束後，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身影竟然出現在了體育館的門口。
女生不似平時綁著高高的單馬尾，而是辮了雙馬尾，垂在肩膀兩側……配和著她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簡直，可愛炸了！
周圍的隊友也都停下了腳步……諸星知道，他們在看她。
無法控制的……諸星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甚至很想捂住那些隊友們的眼睛。
他只想她的可愛……被他一個人看到。
“欸？淺川……”
註視著她大大的眼睛，他的心臟狂跳不止。
更沒想到的是，下一刻，她突然沖上前來……握住了他的手。
溫暖的，柔軟的觸感，順著掌心，霎時侵占全身。
“諸星同學，你是99名！”
周圍傳來了倒吸氣的聲音。
諸星卻覺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滯了。
“淺川……我……你……你是24名！”
語無倫次的同時，是耳根和脖頸急速上升的熱度。
不用看鏡子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滿臉通紅吧。
“欸？24名？”女生一臉驚訝，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名次。
“……對，你不知道嗎？”
手掌繼續被她握著，諸星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動彈。
像是坐著家裏的那臺LAND CRUISER穿過叢林……卻不小心陷入了泥沼之中。
越是踩油門，車輪越往下沈，在連方向盤都快轉不動的情況下，女生的下一句話，就像是突然出現的救援直升機，盤旋在他的頭頂。
——“我的心裏只有你！”
她從飛機上探出身子，手裏拿著擴音器，放下繩索……
將他從深陷的泥沼中拯救了出來……
周圍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她的聲音。
周圍的所有畫面也都不見了，眼中唯有她的存在。
“淺川，你說什麽？”
“我……我說……”
“淺川。”
這一刻，諸星一下子明白過來，如果真正喜歡一個人，就不要顧慮太多……如果連踏出第一步都不敢，又何談其他呢？
像是被手掌中的溫度突然賦予了勇氣。
諸星強制著讓自己鎮定下來。
迎著女生有些緊張的目光，他勾起嘴角，“淺川未來，你聽我說。”
她的名字，就像春末夏初的微風。
而她的面容，卻是在更早以前……在去年冬天，寒風蕭索的時光裏，便深深駐紮進了他的記憶中。
註視著她淺褐色的瞳孔。
那裏映著他的身影。
映著他最真誠的，最真心的，告白——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
*****
諸星大知道自己和淺川未來今天應該會成為愛和學院的學生們沸沸揚揚討論的話題中的焦點人物……
他也知道自己的告白雖然頗為倉促，但卻是在那樣的情景下他必須要表達的心意。
他一點也不後悔。
畢竟，女生並沒有拒絕他的告白。
是的……沒有拒絕。
只是……沒有拒絕而已。
因為，當淺川未來滿臉通紅的正準備同他說什麽的時候……她卻被突然出現的，一年A班的前田君叫走了。
“淺川，你的班主任一直在找你。”
“欸？”
“他叫你馬上去一趟辦公室。”
“……”
？？？？？
諸星滿頭問號，他甚至懷疑這位前田君是來搗亂的。
可是……淺川未來卻在聽到他的說辭以後立即松開了他的手，說了一句“不好意思諸星，我去去就來”……便快速的離開了。
諸星大站在原地，一邊接受著周圍所有人的註目禮，一邊憤憤不平的看向前田君。
但前田君卻不以為意，站在不遠處掃了一眼諸星，淡淡的說道，“淺川估計會轉到A班。”
“……欸？”
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前田君轉身走了，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別理這個前田。”身後傳來自己的老搭檔松井君的聲音，男生拍拍他的肩膀，語氣裏滿是安慰，“淺川不一定會轉班的。”
“……”
諸星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有些微妙的情緒回到教室。
一路上……大概是感受到了他頭頂的低氣壓，隊友們也沒有向他搭話，只有松井君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回到教室坐下以後，他用手撐起下巴，望向一旁空著的座位……淺川未來還沒回來，老師叫她過去真的是說轉班的事嗎？她會轉班嗎？她的目標是名古屋大學，如果轉去A班的話，學習氛圍確實會更好，可是……
諸星又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好好學習，如果他也考到年級前二三十名的話，這樣的問題根本就不會是問題。
他甚至無法想象如果淺川未來去了A班，自己旁邊的位置空了出來（或是換成其他人）以後，他還能不能好好聽講……
如果她不在的話，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唉……
一想到這裏，諸星在心裏默默嘆口氣。
下一刻，上課鈴聲響起，諸星回過神來，註意到淺川未來踏進了教室。
女生的臉上原本沒有太多的表情，卻在和他目光交匯的一瞬，驀地低下了頭，嘴唇緊抿著……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因為已經開始上課，諸星不好發問，只是默默的看著她走過來，坐到了旁邊的位置上，空氣中飄來一陣淡淡的水蜜桃香氣，是她身上的味道。
鼻尖被撩的癢癢的，諸星立即拿出紙和筆，寫上【發生什麽事了嗎？】，隨後迅速的將紙揉成一團，扔到了女生的桌子上。
察覺到她似乎楞了一下，然後打開了他扔過去的紙團，在思索了一會兒過後，開始拿起筆在上面書寫起來。
耳側傳來沙沙的聲音，傳到耳中時，諸星同時也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沒過多久，女生回傳了紙條，果然，上面寫著：【老師建議我轉到A班。】
諸星心中一沈，深吸口氣，立即在下面寫道：【那你會轉班嗎？】
這次扔紙團的時候，他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
“月考的成績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老師的聲音從講臺傳來。
而此刻，諸星的心思全部放在淺川未來那裏。
他非常緊張的，非常焦急的……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可是，當女生將紙團再次回傳過來時，他卻突然害怕打開了。
心中又開始變得猶豫不決……
“我們F班有只有三位同學考進了年級前100名。”老師的聲音裏似乎透著強烈的不滿。
諸星抿抿唇，自動屏蔽了老師的聲音。
沒事的，他在心裏對自己說。
無論是什麽樣的結果，他都可以接受。
如果淺川未來轉班，他也會努力學習，考到更好的名次，追上她的腳步。
既然那麽喜歡她，既然已經告了白……還有什麽畏懼的呢？
他已經不會再深陷於泥沼之中了。
在他被她拉起來的那一瞬間起，他就決定要一直前進了。
【我不會轉班的。】
下一刻，女生娟秀的字跡隨著展開的紙團映入視野，心中的石頭在一瞬落下，濺起了喜悅的水花，諸星突然覺得眼眶有一些發熱，他吸了吸鼻子，驀的註意到，下面還有一行字。
潔白的紙面的皺褶，宛如時光的波紋。
在此時此刻，流淌於指尖，化為溫柔的觸碰，直達心底最柔軟的位置。
【我希望，從今以後我們能夠一直是鄰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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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陪老媽一起偶爾追劇的過程中，他不斷吐槽為什麽這樣優柔寡斷的男人會成為男主角，壓根配不上赤名莉香的喜歡雲雲……以至於他的母親總會非常驚訝的看向他，感嘆道：小大，你的三觀真的很正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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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認為永尾完治優柔寡斷的諸星大，卻在面對淺川未來時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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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有前田君的被拒在前，他不敢輕舉妄動。
“我剛剛聽阿牧講到了你五一的時候去橫濱的事。”
他覺得自己不能太“急功近利”，而是應該像牧紳一一樣表現出成熟穩重的一面，先關心一下女生的安全問題……這樣才顯得更為自然。
“我知道你喜歡汽車，但最好還是不要……隨便上陌生人的車。”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一直註視著女生的眼睛。
她的眼睛亮亮的，眼尾有些微微上翹，淺褐色的瞳孔裏，倒映著他的身影。
再往下，是她挺而精致的鼻子，鼻尖有一顆極淺的痣，要靠近了才看的見……就像他與她此刻的距離，恰到好處的，他可以看清她鼻尖的痣，可以聽見她的呼吸，心中像是泛起了絕妙的柔軟，撩過他的視覺和聽覺。
他承認自己的耳朵和脖子都燙的不行，但是他還是得故作鎮定……這樣，她才會覺得他和其他男生不一樣吧，和那些小P孩是不一樣的……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以後你想看什麽車，我可以陪你……”
事實上，他更想說的是，以後，我想一直陪你，而不是中間夾著“汽車”這個第三者，可是他能怎麽辦呢？在淺川未來的心裏，估計他的重要程度壓根比不上一臺車吧，便是抱著這種略微“自卑”的情緒，他聽到了女生暖暖的回應。
“……謝謝諸星同學。”
她的聲音是那麽的悅耳，悅耳到他想要一直聽下去。
“以後如果有諸星同學在的話，我才去看汽車，好嗎？”
她的笑容是那麽的美好，美好到他希望她能一直在他眼前。
……要是可以結婚就好了。
心中突然閃過這樣的想法，諸星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連交往都還沒開始，怎麽就想到結婚了！？
狂亂的心跳擾的他呼吸也開始變得慌亂起來，“咳……”他輕咳一聲，深吸一口氣，又強扯出一副鎮定的樣子點頭，“嗯……”
淺川未來離開後，他終於想起牧紳一還在……這位和他年紀一樣身高也差不多，但看上去過分成熟穩重的少年，在他旁邊嘆了口氣，“諸星，你不是說要馬上告白？剛剛算什麽。”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諸星扶了扶額，無奈道，“我，我想等月考成績出來以後再說……”
是的，月考成績。
諸星一直思索著，他的月考成績至少要進入年級的前100，才有底氣向女生告白。
“對了阿牧，你們有月考嗎？”
“有，五一前剛剛考完。”
“你估分了沒？預感自己大概能得到第幾名？”
“……大致估了下，年級前十應該沒問題吧。”
“呃……”
又，又被比下去了。
諸星突然覺得胸口有點抽痛，大概這就是上班族們總是在說的“紮心”的感覺吧。
抱著這樣的情緒，五一黃金周終於結束。
他在送走海南籃球隊和牧紳一的第二天，迎來了自己的月考排名。
“99……”
看到這個排名的時候，諸星不知為何突然高興不起來了……即便他一直給自己定的目標就是前100，可是胸口還是湧起了許多的遺憾。
如果上課的時候更認真一些就好了，如果遇到不明白的知識立即問清楚就好了，如果考試的時候再仔細一點就好了，這樣的遺憾就像是蘇打水中的氣泡，在他看到【24名1年F班淺川未來】時，一瞬被晃動起來，又隨著呼吸而膨脹，撞開了自己一直以來都看不清楚的……名為未來的大門。
他所期盼的未來裏，除了全國冠軍以外，早已有了淺川未來的身影。
他必須更加的努力。
無論是籃球，還是學習。
他不能輸給她，他要站到她的前方……為她遮風擋雨。
“哐當——”
他在晨練時卯足了勁。
連松井君都忍不住吐槽：“你這憤憤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月考倒數呢，你到底有什麽不滿意的？”
只有諸星自己清楚，他的目標遠不止區區的99名。
他離自己喜歡的人……差了一大截啊。
“諸星同學！”
仿佛是聽到了他的心聲……晨練結束後，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身影竟然出現在了體育館的門口。
女生不似平時綁著高高的單馬尾，而是辮了雙馬尾，垂在肩膀兩側……配和著她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簡直，可愛炸了！
周圍的隊友也都停下了腳步……諸星知道，他們在看她。
無法控制的……諸星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甚至很想捂住那些隊友們的眼睛。
他只想她的可愛……被他一個人看到。
“欸？淺川……”
註視著她大大的眼睛，他的心臟狂跳不止。
更沒想到的是，下一刻，她突然沖上前來……握住了他的手。
溫暖的，柔軟的觸感，順著掌心，霎時侵占全身。
“諸星同學，你是99名！”
周圍傳來了倒吸氣的聲音。
諸星卻覺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滯了。
“淺川……我……你……你是24名！”
語無倫次的同時，是耳根和脖頸急速上升的熱度。
不用看鏡子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滿臉通紅吧。
“欸？24名？”女生一臉驚訝，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名次。
“……對，你不知道嗎？”
手掌繼續被她握著，諸星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動彈。
像是坐著家裏的那臺LAND CRUISER穿過叢林……卻不小心陷入了泥沼之中。
越是踩油門，車輪越往下沈，在連方向盤都快轉不動的情況下，女生的下一句話，就像是突然出現的救援直升機，盤旋在他的頭頂。
——“我的心裏只有你！”
她從飛機上探出身子，手裏拿著擴音器，放下繩索……
將他從深陷的泥沼中拯救了出來……
周圍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她的聲音。
周圍的所有畫面也都不見了，眼中唯有她的存在。
“淺川，你說什麽？”
“我……我說……”
“淺川。”
這一刻，諸星一下子明白過來，如果真正喜歡一個人，就不要顧慮太多……如果連踏出第一步都不敢，又何談其他呢？
像是被手掌中的溫度突然賦予了勇氣。
諸星強制著讓自己鎮定下來。
迎著女生有些緊張的目光，他勾起嘴角，“淺川未來，你聽我說。”
她的名字，就像春末夏初的微風。
而她的面容，卻是在更早以前……在去年冬天，寒風蕭索的時光裏，便深深駐紮進了他的記憶中。
註視著她淺褐色的瞳孔。
那裏映著他的身影。
映著他最真誠的，最真心的，告白——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
*****
諸星大知道自己和淺川未來今天應該會成為愛和學院的學生們沸沸揚揚討論的話題中的焦點人物……
他也知道自己的告白雖然頗為倉促，但卻是在那樣的情景下他必須要表達的心意。
他一點也不後悔。
畢竟，女生並沒有拒絕他的告白。
是的……沒有拒絕。
只是……沒有拒絕而已。
因為，當淺川未來滿臉通紅的正準備同他說什麽的時候……她卻被突然出現的，一年A班的前田君叫走了。
“淺川，你的班主任一直在找你。”
“欸？”
“他叫你馬上去一趟辦公室。”
“……”
？？？？？
諸星滿頭問號，他甚至懷疑這位前田君是來搗亂的。
可是……淺川未來卻在聽到他的說辭以後立即松開了他的手，說了一句“不好意思諸星，我去去就來”……便快速的離開了。
諸星大站在原地，一邊接受著周圍所有人的註目禮，一邊憤憤不平的看向前田君。
但前田君卻不以為意，站在不遠處掃了一眼諸星，淡淡的說道，“淺川估計會轉到A班。”
“……欸？”
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前田君轉身走了，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別理這個前田。”身後傳來自己的老搭檔松井君的聲音，男生拍拍他的肩膀，語氣裏滿是安慰，“淺川不一定會轉班的。”
“……”
諸星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有些微妙的情緒回到教室。
一路上……大概是感受到了他頭頂的低氣壓，隊友們也沒有向他搭話，只有松井君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回到教室坐下以後，他用手撐起下巴，望向一旁空著的座位……淺川未來還沒回來，老師叫她過去真的是說轉班的事嗎？她會轉班嗎？她的目標是名古屋大學，如果轉去A班的話，學習氛圍確實會更好，可是……
諸星又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好好學習，如果他也考到年級前二三十名的話，這樣的問題根本就不會是問題。
他甚至無法想象如果淺川未來去了A班，自己旁邊的位置空了出來（或是換成其他人）以後，他還能不能好好聽講……
如果她不在的話，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唉……
一想到這裏，諸星在心裏默默嘆口氣。
下一刻，上課鈴聲響起，諸星回過神來，註意到淺川未來踏進了教室。
女生的臉上原本沒有太多的表情，卻在和他目光交匯的一瞬，驀地低下了頭，嘴唇緊抿著……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因為已經開始上課，諸星不好發問，只是默默的看著她走過來，坐到了旁邊的位置上，空氣中飄來一陣淡淡的水蜜桃香氣，是她身上的味道。
鼻尖被撩的癢癢的，諸星立即拿出紙和筆，寫上【發生什麽事了嗎？】，隨後迅速的將紙揉成一團，扔到了女生的桌子上。
察覺到她似乎楞了一下，然後打開了他扔過去的紙團，在思索了一會兒過後，開始拿起筆在上面書寫起來。
耳側傳來沙沙的聲音，傳到耳中時，諸星同時也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沒過多久，女生回傳了紙條，果然，上面寫著：【老師建議我轉到A班。】
諸星心中一沈，深吸口氣，立即在下面寫道：【那你會轉班嗎？】
這次扔紙團的時候，他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
“月考的成績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老師的聲音從講臺傳來。
而此刻，諸星的心思全部放在淺川未來那裏。
他非常緊張的，非常焦急的……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可是，當女生將紙團再次回傳過來時，他卻突然害怕打開了。
心中又開始變得猶豫不決……
“我們F班有只有三位同學考進了年級前100名。”老師的聲音裏似乎透著強烈的不滿。
諸星抿抿唇，自動屏蔽了老師的聲音。
沒事的，他在心裏對自己說。
無論是什麽樣的結果，他都可以接受。
如果淺川未來轉班，他也會努力學習，考到更好的名次，追上她的腳步。
既然那麽喜歡她，既然已經告了白……還有什麽畏懼的呢？
他已經不會再深陷於泥沼之中了。
在他被她拉起來的那一瞬間起，他就決定要一直前進了。
【我不會轉班的。】
下一刻，女生娟秀的字跡隨著展開的紙團映入視野，心中的石頭在一瞬落下，濺起了喜悅的水花，諸星突然覺得眼眶有一些發熱，他吸了吸鼻子，驀的註意到，下面還有一行字。
潔白的紙面的皺褶，宛如時光的波紋。
在此時此刻，流淌於指尖，化為溫柔的觸碰，直達心底最柔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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