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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比一回實在,這次連地龍翻身都供出來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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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繼承人,地位依然崇高。他長得好看,看起來勁瘦其實非常能打,在王城裏有眾多傾慕者。

當時法希爾對哪個都沒特別上心,反倒這會兒,跟這個不在乎他美貌一來就打發人去做苦力的女人卯上了。

法希爾心理活動一長串,臉一點兒不崩,這會兒閑著沒事做的太監宮女悄悄湊過去看,看他不多會兒就擦出一塊,一個人頂兩個太監還有多。

就有宮女小聲嘀咕:“這個女人和我想的不一樣啊,我以為她會和娘娘大鬧一場然後跑去找皇上告狀,結果這麽聽話的?”

“聽說人還是烏多國的貴女,讓開瓜就開瓜,讓解石就解石。”

“貴女?她這個手法哪像貴女了?”

“不光手法,手也不像吧。”

這雙手是白皙修長,就是不怎麽女氣。

還有膽子大一點的,問他娘娘給了什麽法術?法術呢?怎麽不用?

因為梁國強大,烏多貴族很多會學習梁國的語言,法希爾就是從小學的,除非一些生僻話,平常的他聽得懂。人家問他的他聽懂了,這是瞥了一眼,沒做理會。

他不是多話的人,那女人也不希望他多話吧。

法希爾忙了兩個時辰,到用膳的時間,才停下來,他的飯菜剛才已經被送到偏殿那邊去了,他說不需要人伺候,自己一個人吃的,那飯量比娘娘大好多,送去那幾小碟菜他基本上都吃光了,瞧著好像也不撐。

陳嬤嬤聽了宮女們的嘀咕,和馮念說:“給那邊送飯的說,這個烏多美人像飯桶一樣特別能吃。”

“人家忙了半天,多吃兩口有什麽?那麽高的個子是要比咱們吃得多些,這種不尊重的話就別說了。”

“是底下那些小丫頭片子說的,她們覺得這人到娘娘這兒來肯定是有目的的,不喜歡她,說得就難聽一點。”

“本宮剛才就敲打過她了,她不會做出不聰明的事。咱們宮裏的人嬤嬤你管著點,不要丟了我的臉面。”

陳嬤嬤其實沒太明白。

她一直在娘娘身邊,沒看出娘娘怎麽敲打她了?

先是讓人切瓜,又讓人解石,這是折磨吧。這麽對一個美女她心裏應該恨得牙癢癢做出失去理智的事不奇怪。

陳嬤嬤想不明白,但她看出娘娘不欲多說,就沒問,領命退下去了。

她不明白,群裏同馮念相處好幾年的看出來了。

呂雉:“用的是一石二鳥之計?既打壓了烏多美女的氣焰,又讓她知道梁國皇後是真有通天本事不是吹噓出來的。不管她本來想做什麽,現在都得仔細掂量。”

陳圓圓:“我總覺得這女人問題不小。明眼人都看得出裴乾的喜好,她是好看但完全不是裴乾喜歡的款,又不會唱歌跳舞,偏偏有一手刀工,看她那力氣必然是從小練的,這種人作為貢品,來做什麽?”

妲己:“她看起來也不蠢,要真有壞心不練一手舞技來麻痹人還坦白說出自己刀法不錯?我看你們就是心臟,習慣把人往壞處想。”

潘玉兒:“狐貍精這話有點道理。”

王政君:“她要是來做壞事的,這麽大喇喇不應該。”

劉楚玉:“不是有那種……斷袖你們知道嗎?我看她從頭到尾就沒太註意裴乾,反而看群主次數不少,是不是個喜歡女人的女人啊?”

西施:“……還能這樣?”

馮小憐:“有啊,有這種的!一般是男男居多,女女的沒太見過。”

楊玉環:“你們就沒想過她可能是男人扮的?我就見過愛穿男裝的女人,愛穿女裝的男人也有吧。你們看她人高肩寬胸平,剛才坐下去裙子帶起來些能看到腳也不小,還有她食量大,那個手看著一點兒都不軟,非常有力的樣子。”

趙飛燕:“不可能的!”

夏姬:“應該就是長得太高骨架子像男人而已。”

東哥:“為什麽?環環說的也在理啊。”

趙合德:“道理很簡單,因為他如果是男人,就必然會受到那些光環影響,但他最早見到念念反應不大,完全沒有見到絕世美人的樣子,對比烏多國使臣很明顯的。”

妲己:“沒錯,除非這人不愛美偏愛醜,或者跟廟裏和尚一樣清心寡欲,要不他憑什麽不晃神?”

夏姬:“那麽清心寡欲的也不是男人,站不起來的叫什麽男人?跟太監有二樣嗎?”

群裏在激烈討論,最終提出女扮男裝可能的楊玉環被說服了,光環沒起作用這個實在很有說服力。

她們討論的過程馮念沒參與,也沒看到,她剛才讓人去領了盒藥膏,然後親自關心慰問了一番,問美人手還行嗎?磨出水泡沒有?

這種時候是應該賣慘的。

法希爾說沒出水泡但磨紅了。

“這個藥膏你拿去擦擦,明天就別空手使用工具了,把手套帶上。”

法希爾:……

就這?

我手都磨紅了你就這樣??

馮念是還想和她說兩句,不趕巧出去玩了半天的六六回來了,她好像是去了承露宮,和那邊兩個公主玩了會兒,順便在福妃宮裏蹭了口吃的,才讓乳娘抱回來,回來就在找娘。

有宮女給指了方向,她噠噠跑過來,就看到仙女娘和一個不認識的。

六六仰頭看他。

他低頭看著六六。

法希爾茍在長禧宮裏,他妹妹――真正的貢品美人法圖娜又後悔了,還掉了淚珠子。

“是我非要哥哥送,現在他把自己送進梁國皇宮去了,讓我跟你們回去,我怎麽回去啊?回去父母親不責難我?”

“還是應該我自己去,梁國不是禮儀之邦能把我怎麽樣啊?”

“為了讓我不受罪,哥哥得要去伺候個老女人,我太對不起他了!”

大臣確實也覺得有點冒險,可是已經這樣了,又不能回頭。他勸法圖娜不要哭了:“法希爾少爺是為了您也是為了我們國家去冒險,我們應該祝福他呀。梁國皇後我見了,不是您以為的那樣,她菲常美麗,也很和氣,應該會善待法希爾少爺。”

現在又不能換回來,除了往好的方面想還能怎樣?

法圖娜一整晚都沒睡好,閉上眼也在為哥哥祈禱,被她牽掛的法希爾睡得倒是不錯,還提前一點起來裝扮好,繼續新一天的塵土飛揚。

今天他身旁還多了個小人人,沒錯就是六六。

法希爾本來當她不存在,但是捧著臉的胖崽崽實在太有存在感,她雙眼亮晶晶的,也不知道在看什麽,一臉新奇還有向往。

實在忍不住了,法希爾暫停下手上的事,偏過頭問她:“你在看什麽?”

崽崽說別人都是黑黑的,就他藍藍的。

因為沒見過很新奇,想摳下來仔細看看。

一九三:

要是換個人, 估計會打個哈哈然後告訴公主眼珠子不能挖,挖了就裝不回去。法希爾又不真是來伺候人的奴才,他本質比那些太監宮女剛太多了。這不人站起來, 拍拍裙子上可能沾到的灰, 然後走到一旁去就著清水洗幹凈手, 還用帕子將手指一根根擦幹。

看他做這些,六六是疑惑的, 沒明白藍眼珠在幹啥。

很快她就明白了。

藍眼珠洗幹凈手走回來,揪著後背上的衣裳把崽崽提進房裏。

馮念正在同陳嬤嬤說話,就發覺光線晃了一下,她轉頭就看見烏多美人提著她崽崽, 她崽崽好像不當心翻了面的小烏龜一樣在無助的撲騰。

她也發覺掙紮無用,委屈巴巴看向前方的親娘,還伸出手。

這個場面有點滑稽,馮念差點就笑了,好在她還知道這時候笑出來會重重打擊到自家崽崽,於是停下閑談,站起來迎上前去。

如果不是娘娘就在跟前,陳嬤嬤必定沖上去拯救公主了, 因為娘娘在……輪不到她們來搶風頭。

即便如此, 她看向這個烏多美人的眼中還是有很多的不滿意。

馮念沒著急給誰定罪,她過去把女兒抱起來,由著女兒將包子臉埋進自己肩窩, 拍著她後背輕輕哄了兩聲,聽崽崽不嗚了才問:“為什麽提她進來?”

“她說我眼珠特別, 想挖下來看看。”

馮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她和法希爾對視, 想看人是說笑還是認真的。

法希爾沒笑,告訴馮念:“你該告訴她眼珠子摳掉就裝不回去,因為好奇像這樣,太殘忍了。”

六六本來還有趴在親娘懷裏撒嬌的待遇,法希爾告完狀,她被放下來了:“為什麽想摳人眼珠子?誰教你的?”

小姑娘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事,惹得娘不高興了。她低著頭,對著手指說:“就看看,看完再還給她呀,會還的。”

“那要是人家想看你的眼珠子,你也摳?聽我說,你身上除了頭發和指甲剪掉還能長起來,其他沒了就沒了,還回來也裝不上。你摳了人家的眼睛,她就再也看不見,黑漆漆看不見了,明白嗎?”

馮念比較少這麽嚴肅說話,她知道這麽說會嚇到女兒,但這本身就不是能開玩笑的。

女兒果然很不安,她伸手想讓人抱。

馮念也沒抱她。

蹲下來平視她說:“這次是你做得不對,你得給人家道歉,還要接受娘的懲罰。”

“娘……”

“喊娘也沒用,不知悔改的都是壞孩子,你想當壞孩子嗎?”

六六鼓著嘴站了一會兒,轉頭看向告她狀的壞家夥,可憐兮兮說了聲對不起。

馮念隨之看向法希爾:“以前沒有過這種事,我沒有特別教過她,以後應該不會了。”

法希爾點點頭,出去繼續擦石頭。馮念繼續和女兒說這個事,說明白以後讓她出去外面面壁兩刻鐘,記住這次以後不許說那麽可怕的話了。

面壁?

一開始六六還不知道什麽是面壁,馮念親自帶她去,看她站好。

“就這樣站著,站兩刻鐘,要好好反省不許亂動。娘出去一趟,回來聽你說自己錯在哪兒了,說不好娘會非常非常非常不高興的,知道嗎?”

“喔,那要是說得好呢?”

“那就是娘的乖崽崽。”

馮念也沒讓人守著她,說完就讓人把鳳輦請出來,說去皇上那邊。

東哥:“找裴乾做什麽?”

陳圓圓:“算賬?是不是算賬?”

呂雉:“小公主說了那麽嚇人的話,是應該和裴乾說說,問問是不是他教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妲己:“這還用問?裴家人就很奇怪啊,自戀,還霸道。”

潘玉兒:“你個剖人肚子砍人腳的怎麽有臉說裴家人?”

王政君:“不用太擔心吧,她只是不懂,現在說了不可以以後應該不會了。倒是那個貢品,膽子很大,這宮裏還有膽敢提著公主去找她娘告狀的?”

韋香兒:“我有點欣賞她了。”

確實,這個才進宮沒兩天的貢品有點意思,放在女人堆裏簡直是一股清流,聽話,做事還認真,且不埋怨,這麽實在的女人不多了!

被她們點名表揚的烏多美人又解出塊不太大的黃翡,他把翡翠放下,轉頭看向站在屋檐下面壁的小公主。

還真是、有點意外。

聽說這小女孩兒才滿兩歲不久,竟然這麽聽話的?她娘說讓她面壁兩刻鐘,真就乖乖面壁了,也沒找人監督她竟沒跑。

剛這麽想,就聽見小公主小聲喊人。

“乳娘?我問你哦,兩刻鐘到了嗎?”

“回公主話,還有一會兒會兒。”

“哦。”

乳娘反問她:“公主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再接著站?”

“娘沒說可以休息呀。”

……

剛才聽她說要挖眼珠子,法希爾只當她是那種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在烏多國,他有個堂兄就這樣,因為是國王的兒子,哪怕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身份也很貴重,從小所有人都順著他,造成他冷血自私,不食人間疾苦,只知道自己享樂。

法希爾親眼見過他取樂的樣子,讓人惡心。

他不喜歡這種人,看這個公主還小覺得應該有救才會把人帶去找她娘,這個皇後果然還是講道理的,而這個公主和他想的也不太一樣。

出人意料的乖巧。

看起來好像真的是不懂事,不知道眼珠子挖了就不能再生。

法希爾在修正對小公主的評價,與此同時,馮念讓奴才們擡到禦書房外,裴乾就是個工作狂,一天裏多數時間都在這邊,不在的時候也就是看奏折文書感覺疲倦了出去走走。

這時候裴乾當然是在的,聽說馮念找來,他還以為烏多美人生出幺蛾子皇後退貨來了,一看臉色,真的很像啊,就是碰見不爽的事找他發洩來的。

裴乾隱約聽見了警報聲,他暫停下手邊的事,準備認真應付皇後。

“皇後這時候來找朕,有事情嗎?”

馮念直接往長榻上一坐:“沒事不能來找您?”

“可以是可以……但你看著不像沒事情啊。”

馮念瞪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女兒今天幹了什麽?”

“我女兒?六六?她那麽個小不點還能闖出大禍來?”

“她差點要摳人家眼珠子你說呢?這個法圖娜說是貢品,到底也是烏多貴族出身,到咱們這兒第二天就被你女兒摳了眼珠子你要怎麽跟人交代?”馮念說完才感覺自己氣糊塗了,重點不是誰被扣了眼珠子,是不管誰都不能被扣眼珠子,摳完不就瞎了嗎?以己度人哪個想當瞎子?

裴乾乍一聽也很驚訝,但他沒覺得這很嚴重。

“人還小,她哪知道眼珠子摳不得?你教她不就得了?”

“我還少教了?您才是慣得厲害,把人送您跟前一陣子接回來五毒俱全,什麽玩意兒都學會了。”

裴乾:……

“不就是看個鬥雞和摔跤,也沒什麽,你有點太緊張了。”

馮念心說能不緊張嗎?

親閨女都不緊張你還想緊張誰啊?

“算了,臣妾過來就是和您說說,也別無止境的寵她,她做錯了該說要說,該罰就罰,慣壞了以後改不了怎麽辦呢?別的不說,您看看寶華長公主,聽說先皇在世時她也是得寵的,先皇一去,您看看現在,這人還有什麽分量?”

這個話聽著怎麽怪怪的。

裴乾想了想。

!!!

拿寶華類比說她死了爹之後地位一落千丈,這是在咒誰啊?

裴乾看馮念的眼神都不對了:“朕還這麽年輕,連光光都還沒生,你就在想身後事了?”

馮念也不心虛:“你當爹的不想這些,不做長遠打算你還好意思說呢。”

“朕都想好了要讓光光繼承大統,到那天他登基了敢不照拂親姐姐?皇後你就是愛操心,女兒還小說點混賬話很正常的。”

“是嗎?那你女兒說要多找幾個爹來疼她的時候,你怎麽沒體諒她呢?”

“……”

說不過,裴乾真是說不過啊。

他只得強行轉移話題,問烏多美女怎麽樣了?在長禧宮規矩不?

“比您後宮裏任何一個都省心,臣妾已經發掘出她的使用方法。”

“做什麽?”

“給我開翡翠,一天沒有都開了半筐子了。”

……???

裴乾認真回想了那個女人,確實高了一點,一眼看去前後還有點平,硬邦邦的跟個木樁子一樣。雖然是這樣,她也是個女人啊。說是貢品,也不至於真把人當東西使啊,看著礙眼撂遠點讓她自己待著不就行了?宮裏這麽多奴才還缺了開翡翠的?

裴乾光是聽著都窒息了。

看他這樣,馮念一挑眉:“怎麽?您心疼了是不是?”

“朕是覺得開翡翠找誰不好非得找她?她在烏多國好像挺金貴的,哪幹得了這個?”

“您太小看人了,她一個比我兩個太監動作快,簡直就像是為解石而生的。”

裴乾還是想象不到,這事要他說就很離譜,進貢的美人啊……讓她唱個歌跳個舞幹什麽不好咋的把人派去解石了?就算要派也等烏多國那幾個走了之後啊,人還在國賓驛館住著,要是不小心聽說自家送來的美女在宮裏幹這個,不得氣死過去?

裴乾稍微傳達了這個意思,馮念聽罷:噫。

還以為他見色起意生出了憐憫之心,結果丫只是擔心影響了睦鄰友好。

“您把心踹肚子裏放穩當了,臣妾什麽時候做過拖後腿的事?倒是您,美人也收了,他們求救的事又怎麽說?”

怎麽說?

糧食還能白送不成?

誰不是辛苦種出來的?

他缺米缺面就拿錢來買,要不以物易物也可以。

烏多國別的不咋樣,煉鋼技術好像不錯,他們的鋼刀質量很好。

一九四:

遵照國王的吩咐, 烏多使臣向梁國方面提的是兩點請求。糧食已經說好隨時可以交易,另外就是想要學習讓全境豐收的方法。

裴乾聽說就樂了,心道朕要是真有辦法, 必然拿去賣高價了, 左右這玩意兒要推廣定會人盡皆知藏也藏不住。

“種地的事, 朕不懂也說不上,你們要學習就去找農事官, 說是朕批的,讓他領你們上禦田看看。”

裴乾難得這麽慷慨,烏多使臣還急了:“聽說貴國百姓還是和往年一樣種地,陛下你讓皇後娘娘一個祝福, 甭管年景好的或者不好的都豐收了,您看能不能……?”

“這不是朕求來的,朕尚且不能一直擁有,你就別想了。”

在這一季豐收之後,裴乾就給他的皇後娘娘說了不少好話,想讓皇後和上邊說說,以後都這樣了,年年豐收行不行?

皇後滿是憐愛看過來, 說一共三年, 讓他好好珍惜。

裴乾當時有一丟丟遺憾,但他很快想明白了。給凡間賜福對天上神仙來說非常容易,但他們不願意常做, 為什麽?

得到的太容易人們總是不知珍惜。

假如說怎麽種都不會虧,這樣豐收成習慣了, 一旦上天收回他的恩德,很多百姓得要餓死, 他們可能都忘了本來是怎麽種地的。

看烏多使臣面露懷疑之色,裴乾就告訴他,這是皇後母儀天下之後上天送來的禮物,只管得了梁國百姓,要沾光也有辦法――加入梁國。

使臣幹笑一聲。

“皇帝陛下真會說笑。”

“說笑?朕幾時說過笑?反正這事不是朕管得了的,你要不死心可以同皇後說說看,朕的皇後來歷大本事大,你要能打動了她,那興許能有轉機也不一定。”

……

這些使臣也去過另外一些國家,在別的國家,誰大權在握他說的話必然作數,任何事都可以同他商談。

梁國這邊不用說,裴乾帝位穩固。

按說一切同兩國相關的事他都可以拿主意,說了必然能作數,結果這位皇帝陛下毫不吝惜給使臣指了明路,他說他不行,讓人去找皇後。

咋說呢?

他也真不怕人家瞧不起,這皇帝當得夠坦率啊。

裴乾不止攛掇人去找皇後,還親口告訴皇後朕攛掇人去找你了。馮念本來是去找她談女兒的教育問題,說著說著扯到這兒。

“您真是不擔心啊。”

裴乾呷一口茶:“朕需要擔心什麽?”

“您就不怕他們說得過分淒慘臣妾一個心軟真替他們同天上求了?”

“你?不可能的,朕見過心腸最硬的女人就是你了。”猶記當初,他被麗妃的小腳嚇到,馮念哈哈哈。懷著六六的時候他又要處理政務又要跟著吃苦,忍不住了訴個苦這女人說什麽?她說這才到哪兒?真正苦的還在後頭。對枕邊人尚且如此,對不相幹的烏多國人她還能生出同情心來?

裴乾不信。

馮念給他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裴乾僵了一下,說:“真讓他們豐收三年也不是大事。烏多國內可以耕種的土地不多是一方面,另外他們真要是豐收了不得帶著誠意來答謝咱?姿態不做好那他就是薄情寡義,朕一定要派出正義之師給皇後出一口氣。”

“本宮幫人是為了讓他們感謝我嗎?你不要壞我名聲!”

“你不圖那個,朕卻見不得你受委屈。”

馮念沒忍住,在群裏問道:“裴乾和劉邦真不是親兄弟嗎?你們品品,我覺得只要我敢給烏多國好處,回頭裴乾就敢厚著臉皮讓人還情,人要是不還,他就該發兵打人家去了。”

呂雉:“劉邦說沒毛病,應該的,他說他要是裴乾有你這麽個皇後兜底,早把周圍這一圈打下來了。”

褒姒:“看出來了,劉邦是真羨慕啊。”

馮念:“我這兒還在宣揚佛法,他無緣無故要去侵略人家我能幫他?幫他不是助紂為虐?”

妲己:“……你說就說,幹啥內涵我家大王?”

潘玉兒:“就你家大王,用得著內涵?點名說又咋了?你兩個敢做不敢認嗎?”

王政君:“現在就是天下太平沒給他發兵的機會,@馮念,你願意給這機會他有什麽不高興的?這個烏多國擅長煉鋼是不是?你讓他們豐收三年裴乾就敢伸手問人要鋼刀鋼匕,不給就是忘恩負義打它那叫刨除禍患,他保準能集滿朝文臣的智慧寫出一篇討烏檄文。”

陳圓圓:“這個裴乾,真是橫豎不吃虧。”

東哥:“看他好像也是剛才想到可以這樣,現在期待起來了。”

趙飛燕:“他想屁,母儀天下只管得了梁國百姓,哪管得了隔壁鄰居?”

……

沒錯,是管不了,馮念就是逗他玩,但是裴乾不知道啊。他本來沒覺得自家皇後能慷慨大方的幫助人家,一直都沒往那方面想,現在想到,人坐不住了。

“想想全國遭災多可憐啊,咱們賣點糧食過去也是治標不治本,要不心肝你和天上岳父母說說情,幫幫人家。”

馮念剛才坐在長榻上的,這會兒站起來了,準備回長禧宮去走之前笑瞇瞇說:“是您說的,天下女人就數臣妾心腸最硬,我能幫他?”

她說完迤迤然走了,倒是裴乾,要是一早馮念直接說不管,他只會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你是我皇後怎麽能資敵?

可是現在這情況,他郁悶啊,感覺自己虧大發了。

他郁悶就對了,看他郁悶馮念心裏挺舒暢的,本來因為女兒說要摳人眼珠子她嚇了一跳,想著由她這麽自由發展下去要命了!現在心裏一美有感覺問題不大,六六就算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但她有一點好,聽話!

挑明說了不可以,她能記住,不會亂來。

長禧宮伺候的口風都還比較嚴,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時候多數人不會出去亂說。

法希爾過來解了一天的石頭,外面還沒幾個人知道。直到蘇妃因為好奇過來看了一眼,她是聽說人在皇後娘娘這邊想來看看這人長什麽模樣,僅此而已,哪知道過來就撞見法希爾在辛勤工作。

蘇妃邊往裏走邊看他,走過去了才勾勾手指讓長禧宮奴才過來,小聲問:“她就是那個、烏多國送來那個?”

小太監點點頭。

“就讓你們使喚動了,幹起這個?她沒鬧嗎?”

小太監說:“是皇後娘娘安排的,一來就這麽安排了。”

蘇妃聽罷,肅然起敬。

果然不愧是皇後娘娘,別的不說,這膽量就不是其他妃嬪及得上的。竟然讓外國送來的美女幹這個,蘇妃捫心自問,人要是在她那頭,她是萬萬也不敢的,也就找個皇上輕易走不去的偏僻地方好吃好喝給她供著。

進去裏面之後,蘇妃當面給馮念豎了大拇指:“皇後娘娘真是我輩楷模。”

忽然聽到這麽一句,馮念笑問她犯什麽病了?突然說這個。

“外面那個,就您敢那麽對她了。”

“怎麽你們覺得我是故意想整她?”

蘇妃臉上寫明了: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我看她閑得沒事都和寶黛瑞珠搶飯碗了,才給安排個事做。總不能讓人跟個木樁子似的立我身邊吧?她這麽不難受我還不自在呢。”馮念告訴蘇妃,這個美女和一般的美女不一樣,晾著讓人白吃飯她才不舒坦,現在這樣她很自在。也沒有哪個強制要求她每天做多少,她自己可積極了,這麽積極主動哪有不情願的意思?

讓法希爾聽到這話恐怕要內傷。

他哪裏喜歡這個活了?

只是被安排做這個,出於長遠考慮覺得聽她話比較好,做這個也不全是壞事,解了一天多的石頭他覺得自己都有點懂這個翡翠了,他還從中找到了樂趣,一開始是直接上手去觀察裏面,現在他會先看看外在表現,自己猜一猜顏色水頭以及裏面的翡翠分布。剛開始猜中的很少,這兩天看的石頭多了,他都摸到一些規律了。

別人看他跟看傻子似的,都說換個人早就不幹了,這還是貴族出身比奴才秧子還任勞任怨。

天知道法希爾從中找到了樂趣,還抱上了學手藝的心。

想到梁國皇後說她有一倉庫的石頭,平時真沒這麽好的機會摸索學習,現在是送上門的增長見識的機會。

總之這事的本質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人都挺滿意的。

馮念觀察了兩天,覺得這個烏多美人品質真不錯,話少,耐心好,做事有始有終。她甚至有閑心和對方聊天了,就這天蘇妃離開以後馮念準備了茶水點心邀她一起吃了個下午茶,她問了些烏多國的事。

要是法圖娜,可能說不出什麽名堂,法希爾的眼界學識比妹妹高很多,他講了一些風土人情,很自然的將話題引到今年烏多國遭災上面,並用那雙鈷藍色的漂亮眼睛深深凝望著馮念說:“您是天之女,能不能替我們國家說說話?我們國家沒有那麽肥沃的農田,正常的收成才勉強夠吃,像今年這樣的情況再持續下去,百姓沒活路了。”

“這是考驗,一個不能很好應對危機的國家,遲早會消失在歷史長河裏,你明白嗎?”

法希爾知道她沒意願出手了。

“您說得對,但是百姓太可憐。”

馮念說所有人都得學會自救,指望借助別人的力量渡過難關不現實,命運總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土地不夠肥沃,你們應該想辦法去改造它,讓它變得肥沃。如果改造不了,就種植更多不費水不費肥能在貧瘠土地上生長的作物。太平年應該存下更多糧食,自己種不出就把商路打開,將對外貿易搞起來。你們不是很會煉鋼?大可以用鋼制品同糧食大國交易。”

“外國需要的主要是鋼制武器,大批賣出去武裝了別人對我們沒有好處。”

馮念賊想拍本歷史書給她。

歷史都證明了閉關鎖國是會要命的,切掉和其他國家的交流短時間看起來好像安全,從長遠看只會讓自己和別人脫節,這非常不利。

可惜這邊還沒有因為封閉造成大落後最後導致亡國的經典案例,她就另外給出了個主意,說:“買賣是必須要做的,想讓自己的國家一直保有優勢也有辦法,你們可以繼續優化煉鋼法,優化鋼制武器的設計,怕自己沒有底牌防身只需要把好的東西捏在自己手中,次一些的隨便賣,只要能保證你的次貨拿出去還是好的,這樣生意做了錢賺了別人想打你還得掂量一番。”

這下不止驚了法希爾,劉邦聽完又想煽動他把皇帝做掉自己登基。

馮念心道我裝個逼隨便說說罷了,這個要做到很難的,留下了底牌之後次貨還得領先別人你以為很容易嗎???

但是法希爾聽出感覺來了。

之前說想和梁國皇後學習只是隨便講的,找個理由混進來而已,他說白了就是來勾搭人想讓人自願幫他。這幾天下來法希爾意識到原計劃可能行不通,這女人不是那種好利用的傻瓜,她很聰明,說的話都很有智慧。

現在法希爾是真的想聽她多說一點了,就算騙不到人,騙點知識回去也不虧。

……

女裝大佬在做策略調整的時候,蘇妃把這個笑話傳遍了全宮上下。

好了,現在人人都知道烏多貢品在給皇後做苦工。

宮裏都知道,宗室包括大臣們能不知道?

知道以後再見著烏多國那一行人他們都是深切同情。皇後娘娘身份確實貴重,也配得上被百姓歌頌,但她醋勁兒真是太大。

你看看這人還不是送給皇上的,都被派去開石頭了。

寶音和秦氏也先後進宮去看了熱鬧,寶音好奇這人幹了什麽惹著母後?至於秦氏,她是發覺未來走勢又變了才過來的。

一九五:

秦氏上輩子嫁的是大臣的兒子不假, 但那人沒什麽本事,是以秦氏壓根就沒有進宮赴宴的機會,有資格進宮去與皇上同樂的是府上的老爺太太, 她們兒媳婦輩的也不過是聽太太說了些。

即便沒親眼見過, 烏多國美人的事她知道啊。

聽說人是那邊國王弟弟的女兒, 長得本身就很好,加上是高鼻梁藍眼睛很有異域風情, 皇上直接封了烏妃,好像還挺寵她。那會兒京裏面的說法是她只不及熹貴妃,比其他那些得臉……怎麽現在她不僅沒封妃,還在長禧宮受人磋磨?

秦氏心裏很不踏實, 她知道的事情雖然也在發生,很多結果都被改變了,這讓她感到不安。

因為不安,才會想進宮去看看,正好馮念讓她過段時間去請安一次,算算也該去了。

走在宮裏秦氏都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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