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六三章

關燈
殿前司的人馬腳程很快, 兩日後,程昶一行人剛走到夫子亭, 程燁便帶著一列禁軍簇擁著琮親王的車駕等候在此了。

此前琮親王妃得知程昶失蹤, 傷心大病過一場,眼下病雖好了, 身子還是虛的,見了程昶,險些哭暈過去, 拉過他的手瞧了又瞧,還似在夢中。

到了夫子亭,金陵便近了。

琮親王府的三公子回京當日,是個難得的艷陽天,魏然煊赫的禁軍開道, 每行一步, 連馬蹄聲都是齊整的。

金陵城的老百姓閑來無事, 都出來瞧熱鬧,只見十六騎的近衛後頭,一輛闊身寶頂的馬車悠悠駛過, 不期然來了一陣風,將雲霧綃做的車簾掀起來一角, 露出車廂裏, 三公子安靜的側顏。

道旁一行人頓時被攫去了呼吸。

上回三公子落水,醒來後便比以往更俊了些,而今他失蹤歸來, 看著怎麽像是比落水那次還要俊了?

就說方才的側顏,山月作眉,寒星作眸,骨相之美連天底下最心靈手巧的匠人都雕琢不出十之一二,不知道的,還當是琮親王府請了哪路神仙回來。

一路雖是禁軍護行,卻並不回宮,而是先將三公子送到了琮親王府——聽說今上特賜了恩典,讓程昶在王府稍作歇息,等晚些時候,再進宮赴接風宴。

這個所謂的接風宴是皇家的家宴,吃宴的統不過昭元帝與幾個後妃皇子,再就是琮親王一家。

當年昭元帝繼位後,這一輩的兄弟陸續歿了,要不就是住得遠,呆在封地偶爾上一封請安折子,三年五載不帶回一次京的;召回來的譬如南安王這樣的,都是旁支,與昭元帝這一脈不親不說,有的早已降了等,大都只領著輔國將軍的銜。

是以能夠格與昭元帝吃家宴的,都是天底下極盡尊貴的人了。

從前程昶嘗在金陵惹是生非,昭元帝並不見多偏寵他,至多就是對他的行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兩人到底是親叔侄,而今程昶轉了性,又連番遭逢大難,昭元帝難免心疼,眼下太皇太後的壽辰已然近了,宮裏宮外都忙得不可開交,昭元帝還分出神來派殿前司的人馬去迎了程昶回京,又親自在宮內為他設宴,這可是天底下獨一份兒的殊榮,落到文武百官眼裏,竟覺得比起陵王鄆王,今上還要更寵這個親侄子些。

自從程燁帶著禁軍在夫子亭接了程昶,雲浠這一路上便沒什麽事了。

她依舊綴在行隊最末,待到了琮親王府,府裏的管家把他們一路護行的幾個校尉統領請去偏廳吃了茶,再一人贈了一個茶包,她這一路便算功德圓滿。

茶包接在手裏一掂量,沈得很,琮親王府的管家說是西域進宮的金絲兒茶,小禮罷了,不值什麽。結果雲浠出了王府將茶包拆開一看,裏頭裝著的哪裏是什麽金絲兒茶,分明就是拿金絲挽成的茶匙子。

一應七八個校尉統領,一人得了一個。

只是,這樣的禮擱在常人眼裏雖貴重,對琮親王府而言,確實不值一提。左右三公子是天家人,是今上的親侄子太皇太後的眼珠子,回頭宮裏的恩旨下來,他們還要得賞,琮親王府這個茶包,不過就是意思一下罷了。

雲浠將金茶匙收好,仰頭一看天陽,正是正午時分,她一路回到琮親王府,問守在大門口的趙五:“阿嫂呢?”

趙五一看雲浠,欣喜地喚了聲:“大小姐!”說道,“少夫人一早得知大小姐您今日回金陵,便在正堂裏等著了,大小姐您快去吧,少夫人怕是要等急了。”

雲浠“嗳”了聲,三步並作兩步進了門,連行囊都來不及放,繞過照壁,便往正堂裏去。

日光灑金似在正堂門口鋪了三尺,雲浠望見端坐在高案邊,淡日疏煙般的身影,腳步不由慢下來。

她很久沒見方芙蘭了,自從哥哥去世,她去塞北為他收屍以後,她還沒與方芙蘭分開這麽久過。

她很想她,卻又有些怯,畢竟她當初一意孤行地去找程昶,絲毫沒顧及阿嫂獨留在府中,會否會為自己擔心。

倒是方芙蘭聽到外頭的動靜,移目看來,先喚了聲:“阿汀?”

她很快起身,快步走到門前,見了雲浠,眼中的歡喜色簡直要溢出來:“不是說一早就到金陵了嗎?怎麽這時候才回來?”

雲浠道:“琮親王府請吃茶,我與隨行的幾個統領不敢辭,是吃過茶才回來的。”

方芙蘭點點頭。

她牽過雲浠的手,將她拉到近前看了看,大約是見她臉色看著尚好,笑了,隨後上下將她一打量,又笑著責備:“半月前就入了冬,你穿著這麽一身單衣,是不知冷麽?”

然後拉著她進屋,從桌上端起一個瓷碗遞給她:“把這參湯吃了。”

雲浠應“好”,接過參湯一飲而盡,隨後問:“阿嫂,你這陣子身子還好嗎?”

方芙蘭道:“你還知道要問我好是不好。”

她雖是這麽說,語氣裏卻絲毫沒有責備之意,或許起初是有的,後來看雲浠走得久了,積攢在心間的擔心,盼著她回來的渴望,便將那一絲微不足道的責備遮過去了。

眼下看著她好端端地站在跟前,便也只顧著欣慰了。

方芙蘭於是點頭道:“我很好,終歸按時辰吃著藥,把身子將養著。”

她接過雲浠的行囊,打開來幫她收拾,一面問:“我聽說,後來是你找到的三公子?”

雲浠先“嗯”了一聲,想了想,又搖頭:“也不算是我找到的,三公子是吉人自有天相,我在東海漁村尋到他的時候,他身子已然康泰了,想必即使我沒有尋過去,他改日轉醒,也會自行回金陵的。”

方芙蘭楞了下,不解地問:“不是說落崖了嗎?才兩個月時間,他身子怎麽會是康泰的?那麽高的崖落下去,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手臂上有一道刀傷,但我尋到他的時候,刀傷也已愈合了。”雲浠道,“我後來問過三公子,他說落崖時候的事,他記不太清了,或許是中途被哪道橫長的枝椏攔了攔,所以才沒受傷的吧。”

方芙蘭“嗯”了一聲,她手裏的動作慢下來,一時若有所思。

雲浠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問:“阿嫂,怎麽了?”

方芙蘭看她一眼,欲言又止,過了會兒,才問道:“那三公子他……知道是你費心找的他嗎?”

雲浠道:“知道。”

“那他可有對你說過什麽?承諾過……什麽?”

雲浠楞了楞,片刻後,明白了方芙蘭的言中之意。

她垂眸道:“他只是跟我道了謝,旁的沒多說。”

她頓了頓,很快又道,“終歸我也不希望他因為我去找他就覺得欠著我,想要予我回報。我不圖這個。”

方芙蘭搖了搖頭,柔聲道:“阿汀,阿嫂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與三公子,本來就很難……”

方芙蘭沒將後半截話說出口,但雲浠卻聽得十分明白。

她與程昶,本來就很難,即便是兩廂情悅,今上或琮親王都難以首肯他們的親事,她這次費心去找他原本是一個契機,他竟還沒能因此打動,她日後想與他一起,怕是渺渺無望了。

“沒事。”雲浠依舊垂著眸,“我……”

我不奢望這個。從不奢望今後能與他在一起。

可她也沒將後半截話說出口。

捫心自問,她不奢望嗎?她其實是奢望的。

這世上從來沒有真心喜歡上一個人後還不盼著與他兩廂廝守的。

她只是不停地告訴自己要知足。她知道了太難了,因此固步自封。

他很隨和,但他其實是個很疏離,很冷漠的人,心間裹著一層殼,她怕多走近一步,他從此就要退避三舍。

“這是什麽?”方芙蘭從雲浠的行囊裏取出一個精致茶包,問道。

雲浠接過來,取出裏頭的金茶匙,遞給方芙蘭:“是今日琮親王府給的賞賜。”

她默了一瞬,轉而又道:“阿嫂,我想找個時機,把這茶包與茶匙還回去。我不想收。”

方芙蘭楞了楞,隨即笑了:“是該還。”她說,“我們心裏若有誰,若喜歡誰,就該在這個人面前體體面面的,不輕易受他的禮,受他的恩,這樣無論他心裏有沒有我們,我們都能在他跟前擡得起頭,只有這樣,才能配得上這份喜歡。”

方芙蘭說著,把金茶匙重新裝回茶包裏,溫聲道:“找個機會,還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事耽誤了,沒雙出來,明晚雙更,大家見諒~

感謝在2019-11-15 02:55:43~2019-11-17 01:17: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大魚燉香菇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0960020、Feise2000、薇締、青.??? 、草際鳴蛩、小嬌嬌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二安、梧桐 30瓶;張征達 20瓶;一塊巧克力蛋糕、789 10瓶;夏薄荷、薇締 6瓶;FantaLimón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六|四章

方芙蘭把雲浠的行囊歸整好, 揀出要漿洗的衣裳,喚鳴翠進屋。

鳴翠正在後院與白苓一起為白叔搗藥, 聽了這聲喚, 兩人連忙擦了手過來。

鳴翠問:“少夫人,是要出門了嗎?”

雲浠一楞:“阿嫂要出去?”

方芙蘭沒答, 鳴翠笑著道:“今日該是少夫人去藥鋪看病的日子,少夫人為了等大小姐您回來,已去得晚了呢。”

雲浠一看天色, 午時已過,是去得晚了。

她生怕耽擱了方芙蘭瞧病的時辰,說道:“左右我也有事要出門,先送阿嫂去藥鋪。”

“不必了。”方芙蘭柔聲道,“又不是什麽大事, 你去忙你的, 有趙五和鳴翠陪我去藥鋪就行了。”

言語間, 鳴翠已去東廂為方芙蘭取了絨氅來,立在一旁久不作聲的白苓看幾人俱是要走,便道:“大小姐, 少夫人,這些衣裳, 阿苓拿去洗了吧。”她抱起雲浠行囊上待要漿洗的兩身衣裳, 望向雲浠,仿佛生怕她不答應似的,又解釋, “左右阿爹剛吃過藥,阿苓眼下得閑。”

雲浠便點了點頭:“好,辛苦你。”

白苓聽她應了,很是高興,沖方芙蘭與雲浠淺淺一笑,便朝後院去了。

方芙蘭看著白苓的背影,想起一事來,問雲浠:“阿汀,我年初與你說想給阿苓說戶人家,這事你辦得怎麽樣了?”

雲浠楞了楞:“我給忘了。”

其實說忘也不盡然,白苓是白叔的女兒,比雲浠小四歲,是她看著長大的。當初雲洛把白叔視作半個生父,是以白叔這一家子在忠勇侯府便算不得奴婢。阿苓自小乖巧溫順,這些年長大了,知她這一家蒙受侯府照料,每日除了照顧白叔,便想著要去伺候雲浠,幫雲浠做些雜活。可她把自己當丫鬟,雲浠卻把她看作妹妹,等閑不願讓她忙累。

年初白苓及笄,方芙蘭提起想為她說親,雲浠便沒怎麽把這話放在心上,一是因為她案子纏身把這事擱置了,其二,也是因為她舍不得白苓。

雲浠道:“我想著阿苓左右年紀還小,就是要說親,也不急於這一時。”

方芙蘭笑道:“不小了。你且算算,就是眼下說親,納采、問名、納吉這些禮就要花個小半年,親事還要籌備個小半年。等翻過年,阿苓就十六了,等不起的。”

雲浠略一思索,覺得方芙蘭說得有理,轉而又為難道:“可我每日出入衙門和兵營,接觸的多是官兵和將領,阿苓性情太乖巧,還是嫁個讀書人家為好。”

“我也這麽想。”方芙蘭道,“倒不必嫁得多富裕,身家清白耕讀人家就很適合,最好還能把白叔一並接過去。”

雲浠一怔:“為什麽要把白叔接走?”

可這話出,她頃刻就想明白了。

白嬸走了,白叔和阿苓相依為命,他們彼此是這世上唯一的至親,阿苓若嫁走了,白叔孤苦不提,阿苓必定也時時掛懷,不能安心。

雲浠道:“還是阿嫂想得周到。那我改日就去請媒人,趁著這陣子閑,再多為阿苓備些嫁妝,省得嫁人時失了體面。”

她們二人說了這會子話,天又更晚了些,趙五已套好馬車在府門等了一時了,雲浠不敢再耽擱,把方芙蘭扶上車座,掉頭就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方芙蘭看她仍是穿著一身校尉服,像是要去綏宮的意思,不由問:“阿汀,你去辦什麽差?”

雲浠道:“今上召父親和哥哥的舊部回京,有幾十個老部下等不及開春,深秋就起行了。等他們到金陵,忠勇侯府必然住不下,我想著他們都是有兵籍在冊的將士,想去兵部問問有無法子幫忙安置。”

她說著,就開懷起來:“名錄我已看過了,阿久也一塊兒回來呢!”

言罷,朝方芙蘭揮揮手,往綏宮的方向去了。

雲浠到了兵部,原本只是想打聽打聽忠勇侯舊部如何安置,然而她如今升了校尉,很得今上看重,加之她近日尋回程昶,立下大功,兵部的人見是她來,不敢怠慢,把她遞上來的名錄瞧過後,分派人手去禮部、接待寺、樞密院一應做了協商安排,當即就把忠勇侯舊部回京後的安置問題妥善解決了。

冬日的天暗得早,這麽一番折騰,待雲浠從六部衙門裏出來,外頭已暝色四起了。

宮樓各處點起燈火,煌煌殿宇在這暮色火光裏顯得巍峨不可一世,雲浠和兵部的一名小吏由內侍官引著從綏宮的小角門出宮,不期然間,只聽綏宮正門悠悠開啟,三輛極其華貴的馬車先後使入軒轅道。

沿途的巡衛與內侍紛紛退到道旁行禮,雲浠與兵部小吏站得很遠,遙遙對著三輛馬車拜了拜,就聽一旁的內侍道:“想來這馬車上頭坐著的,正是琮親王殿下,陵王殿下、鄆王殿下與三公子呢。”

兵部的小吏一整日都泡在衙門裏,不清楚外頭的動靜,於是問,“親王殿下與三殿下、四殿下怎麽一齊進宮了?”

內侍像是聞得了什麽新鮮事,張唇訝了訝,才解釋:“大人竟不知麽?今兒早上三公子回京,聖上在延福宮設了家宴為他接風,聽說連太皇太後也來哩。”

這些都是這魏巍深宮裏,頂頂尊貴的人了。

兵部小吏聽了這話,不敢多議,與雲浠一起等馬車悠悠駛過軒轅道,折往東面去了,才默不作聲地從小角門離開綏宮。

因赴宴的人少,延福宮的宴席擺得簡單而精致,太皇太後撚著箸,對程昶笑道:“你這大半年非但轉了性,連口味兒也與以往大不同了,且來嘗嘗,桌上的這些可都是你喜歡的?”

程昶應“是”,看滿桌清淡菜式,隨意揀選了一樣入口,稱很喜歡。

皇貴妃抿唇笑道:“瞧皇祖母您說的,明嬰小時候住宮裏,是皇祖母您帶大的,他的口味您還不清楚嗎?這些肴饌都是您今日親自盯著壽膳堂做的,他哪有不喜歡的道理?”

這是家宴,昭元帝與琮親王幾人閉口不談政事,難免話少,宴席上想要和樂,勢必就要有會說和樂話的人,皇貴妃是其一,賢德二妃亦不遑多讓,陵王鄆王是晚輩,卻也懂得哄太皇太後與昭元帝歡顏,一場家宴吃下來,倒也其樂融融。

宴席將末,太皇太後又向程昶招招手:“昶兒,過來。”

有眼力見兒的內侍當即便在太皇太後邊上加了一席,太皇太後拉過程昶的手,慢悠悠地笑道:“餘衷家的二姑娘,周洪光家的五哥兒,你還記不記得?”

餘衷這個名兒程昶沒聽說過,周洪光,仿佛是吏部哪個當差的。

終歸他不是真的小王爺,人一直認不齊全。

程昶是以模棱兩可地答:“印象不太深了。”

太皇太後笑道:“不怪你印象不深,餘衷家十二三年前就搬離金陵了,周家幾年前當差上頭犯了糊塗,被你皇叔父好一通罰,這些年大概是覺得沒臉,也不遞帖子進宮來看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朽了。”

程昶道:“太皇祖母老當益壯,龜年鶴壽。”

“就你嘴甜。”太皇太後又笑,“不過我也是前一陣兒才曉得,你皇叔父去年就把餘衷招回來,眼下在太常寺當差。你這兩個月生死未蔔的,我這顆心喲……”她伸手撫上自己胸口,“一直安不下來,閉上眼就是噩夢,想著我的昶兒究竟在哪裏呀。後兒還是你皇叔父曉得了這事,回頭跟餘衷打了聲招呼,把他家二姑娘接進宮來了。淩姐兒,你記得嗎?小時候,你,她,還有周家的五哥兒,常在我宮裏一塊兒玩鬧,且每年呀,你們就盼著太皇祖母能帶你們上明隱寺去,到了明隱寺,你們可開心了,漫山遍野地瘋玩兒。”

程昶從太皇太後的話裏聽出頭緒,餘和周都是異姓,這些異姓人家的娃娃能進宮伴在太皇太後身邊,只能是太皇太後的娘家人了。

程昶道:“左右是有親故的,他們既在京城,太皇祖母倘想他們,把他們召進宮說話就是。”

“說的是呢。”太皇太後道,“我還想著,趁我這身子骨還能動彈,再帶你們仨上明隱寺一趟去,可惜,不能夠了。”

明隱寺是皇家寺院,十餘年前一場血案,早已荒棄不用,而今凡祭天祭祀等事宜,早已改去白雲寺。

提起明隱寺,座上一應人等都安靜下來,所幸家宴也已用得差不多了,昭元帝停了箸道:“天色不早了,皇祖母早些安歇吧。”又笑著說,“您的大壽就在近前,壽宴當日還有得勞動,要多將養著。您思念明嬰,他近日無事,讓他常進宮來陪您說著話就是。”

言罷,與琮親王、陵王鄆王一齊起身先送了太皇太後離席,爾後才自行邁步往宮外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第二更還沒寫完,最晚明天早上放出來。

感謝在2019-11-17 01:17:06~2019-11-18 01:02: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 、39836624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5182352 167瓶;虞枾 30瓶;16875910 20瓶;39836624 10瓶;醉今朝 9瓶;酒鍋 5瓶;明月清溪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