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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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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魚說完,咽了口唾沫,

心想自己大可不必這麽慌, 眾目睽睽,誰都知道她和狐貍清清白白, 頂多是損友瞎開玩笑,說了句打趣, 空口無憑的,當不得真。

臨殷的氣場不過是純天然的, 與任何事件無關,

再者, 他不是那麽小肚雞腸的人。

池魚給自己加了三套自我安慰的說辭,方穩定一些仰著腦袋, 沖他笑道:“哥哥你回來了。”

臨殷微垂著眸,冷清的面目聽到這句之後有輕微的松動,

也沒再看臺上的人, 應了句嗯, 只瞧著她, ”喝酒了?“

池魚想起上次醉酒那個吻,臉頰發熱,

又見他主動岔開了話題,沒有追究小狐貍的事,心裏大大地松了口氣。扭扭捏捏比了個小小的手勢:“我聽說哥哥凱旋,心裏頭高興。就喝了一丁點,不礙事。”

正值隆冬, 花語樓裏左右都燃著取暖的炭盆,烘得人渾身暖洋洋的,也暖得她臉頰上飛上兩團粉撲撲的紅暈,

她比著手說沒醉,有點兒呆呆的嬌憨模樣,在臨殷的眼中是十足的醉態。

臨殷抿了下唇,微微俯身,

池魚忽覺自己身子一輕,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池魚:“!”

孫蕾:“!!!”

眾同學拍著腦瓜子:“!!!!!”

這啥酒啊,咋還喝出幻覺來了?

臨殷不喜歡在人前做出親昵的姿態,這還是第一次。

池魚冷不丁有些受寵若驚,抱緊他的脖子,忽然覺得自己有那麽點兒隱婚小嬌妻終於轉正的意味。

臨殷道:“南清歡和南訣都到城主府了,只差你一人。我接你回去。”

池魚來不及細想臨殷竟然主動對她解釋起自己的行為,忽得領悟到他話中的深意,胸口的熱意一直蔓延到晃悠的腳丫子,不敢亂動了,羞澀地低下腦袋,小小聲應:“哦~“

南氏重量級的人物都來了,是提親嗎?是提親吧!!

在場眾人的表情宛如看到了終極,南時傾尊神親自來接,還抱著回去?

這就是替身的待遇嗎?

除了替身,同學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畢竟池魚天天都和他們廝混在一起,根本不存在有偷偷和南時傾尊神勾搭到一起的時間。

孫蕾掐了下自己,

雖然但是,她竟然有一絲羨慕是怎麽回事?

傳說中的殺神南時傾,長得未免也太好看了點……

……

“主上!”

一片寂靜之中,有人哀切地喚了一句。

池魚意識一崩,克制住了本性,並沒有第一時間回頭,臨殷的腳步卻頓下來了。

這讓她感到非常地不妙。

小狐貍跪坐在舞臺之上,妝容精致,眼眶泛紅,叫人看著心中不忍:“不要丟下我……你從前不是最疼愛我了嗎?嗚嗚嗚,為什麽你不要我了?“

獸終究是獸,理解不了人族之間覆雜的感情,

他喜歡池魚,感激她的救命恩情,從山野追到了城市,為她變成了人。這些都是他甘願的,卻從沒想過,池魚會不愛他。

美人狐擁有這世上最姣好的容顏,他更是族中的佼佼者,單憑這幅皮囊,都不會有人不愛他的。

可為什麽,為什麽她絲毫不為他所動?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拒之門外,明明他也從她眼中看到過一絲驚艷。

……

孫蕾的臉唰地一下白了,與其他同學的眸光在虛空之中顫抖地一碰。

想到南時傾的兇名,紛紛低下腦袋,悄咪咪地往旁邊撤,不敢攔在中間,省得被波及。

……

臨殷低頭,重覆了一遍,眸底壓抑著晦澀而令人心悸的暗湧,語氣極淡:“你疼愛他?”

池魚:“……”

“不是……“池魚簡直頭皮發麻,這祖宗是要催命吶,訕訕:“事實如何,哥哥不是都知道?“

壓低嗓音,用僅能二人聽到的聲音道,”他是狐貍呀,我養過他一段時間,他所說的不是那種疼愛……“

……

毫無疑問,小狐貍膽敢在人前公開撬墻角,臨殷若不是雙手都抱著她,這會兒小狐貍人已經涼了。

雖然這會兒池魚兩邊不是人,但這事兒她必須明確地表個態,不能讓臨殷稀裏糊塗成了後來插足者。

池魚從臨殷懷裏跳下來,但堅持地抓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小聲:“花語樓可都是我的,砸壞了東西很貴的。“

臨殷:“……“

……

池魚與臨殷並立,站在門口回頭看向小狐貍,無奈道:“小狐貍你別這樣說話,別人會誤解的。”

“誤解什麽?”

“誤解我們之間有男女之情。”池魚將話說得直接,不再婉轉。

這個時候傷心總比丟命強。

“我有心上人,這一點我早已經告訴過你了。單方面的感情是沒有結果的,我也不會接受的,如今我還可以告訴你,我的心上人就是南時傾尊神,他……“

她解釋了一半,小狐貍突然情緒激動地開口打斷她的話:“騙子!”

“南時傾尊神若是你心尖上之人,為何我幻形之後,卻不是他的模樣?“

池魚猛然一滯,瞳孔緊縮了瞬,

對啊,

她像是才被提點意識到一般,美人狐不是可以幻化成人心上人的模樣,可小狐貍和臨殷長得一點兒都不像,這是為什麽呢?

她有些驚慌地擡頭去看身側的臨殷,

他眸底沈靜得宛如無底深淵,戾氣沈郁,卻唯獨沒有意外。

仿佛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聒噪。”

臨殷微微擡起沒有被池魚牽上的那只手,瞥向小狐貍,淡淡:“不是我,更不會是你。“

……

臺上嚶嚶哭泣著的小狐貍憑空消失不見了,

不見血跡,沒有驚叫,仿佛是隨著他一擡手,這個人的存在就被抹消掉一般,徹底湮滅,一點痕跡都不留。

整整三息,花語樓中沒有一人敢發出,哪怕是呼吸的聲響。

唯獨池魚,她因為擁有幾個空間技能,對空間波動異常地敏感,曉得臨殷並不是直接將小狐貍殺了,而是將他轉移到了某個地方,或者關進了某個類似她空間的小黑屋。

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臨殷竟然可以操控空間法則,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晉級大帝了?!!

……

人多口雜,她不便貿然相問,

省得是自己猜錯了,否則這樣的大事早該傳開了,或者南氏刻意隱瞞,不欲人知。

臨殷拉著她往外走,將眾人驚駭的眸光追隨拋在腦後,

唯獨池魚還打了聲招呼:“你們吃好喝好啊,開心點,帳記我的。”

眾同學:“……”

謝謝你還記得記賬的事。

……

起初是臨殷走在前頭,看她沈默無聲,走出一條街道之後,頭也沒回地說了句:“我沒殺他。”

讓小狐貍在池魚身邊消失有很多種方式,並不一定要給她知道,更不可能會給她看見,讓她畏懼害怕。

池魚點點頭:“我知道。”

臨殷不知道她是幾分真意,幾分附和。

分明他剛到花語樓時的場景,她和所有人一樣,害怕得僵成了一塊石頭。

臨殷回眸,低聲問:“魚兒,你怕我嗎?”

池魚當場就想說不怕,但她的求生欲和膽量不允許她這麽說,

他這行走的反派氣場,擱誰誰不怕呢?做人身邊還是需要兩個說真話的人的。

於是池魚委婉道:“有那麽一點。”

臨殷靜了一瞬,似是笑了:“不用怕我,我說過不會再傷你分毫。”

池魚莫名從這句話裏品砸出點苦澀的意味,歪著頭,看他一眼。

其實說到怕,她已遠不如當初怕他。

也許是切換身份,轉世過得太久,前世一些事在她刻意的遺忘之下,淡得像是一場夢。

她重新認識的臨殷是沈葉,清晰而深刻。

他冷清,也矛盾地溫柔。

就好像一個人身上疊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雖然不能完全磨滅臨殷當初給她的印象,但終歸那十年不是白費的。

她至少有了願意相信他們未來的理由,能相信臨殷是不會辜負她。

……

路上人來人往,眸光在他們相牽的手上徘徊,池魚等了又等,按捺不下,怕他會錯了意,又怕小狐貍說的那句,讓他心裏頭難受。

後來便是她走在前頭,拉著他,快步走進了一條巷道,隨後將人一把推在墻上:“哥哥,我們談一談吧!”

臨殷微一皺眉,嫌棄地瞥了一眼身後老舊的墻壁:“……”

池魚:“……”

池魚:“你不要這麽講究行不行?!”

臨殷龜毛地不肯貼著墻壁,

面無表情:“……你想說什麽?”

池魚雙手撐在他的腰邊,

踮起腳尖,仰著頭嚴肅道:“哥哥,你是不是晉級大帝了,悟的是時空法則?”

臨殷怪異地看她:“嗯。”

仿佛再正常不過,根本不值得人大驚小怪。

也是,他本來就會是大帝。

可你早說啊!!!

“什麽時候晉升的?”

“兩天前。”

晉升之後迅速圍剿了雁落天殘餘的勢力,沐浴洗清身上的血煞之氣,便趕過來了。

池魚簡直要跳起來,兩頰泛紅,鼻息咻咻。

壓在她心口最後的陰霾終於散了,仿佛拿到了無罪釋放的判決書,終於能全無芥蒂地釋懷了。

激動起來無法,一頭紮進臨殷的懷裏:“我太開心了,嗚嗚嗚嗚,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又擡頭,努著嘴,“快讓我親兩口過過癮!!!”

臨殷:“……”

她情緒波動大,突然又哭又笑,在臨殷看來是不可思議且無法理解的,像是一瞬放下了似有若無的抗拒,整個人貼上來,像是鬧騰的小雞仔,歡喜地蹦跶著,毫無章法地啄著他的唇。

臨殷一頭霧水,被鬧得無法,

還是依言單手拖住她的脖頸,低頭還給她一個綿長的深吻。

她不像從前一般的矜持,仿佛含著千萬地委屈,再連本帶息討要著回報,索取地很是主動:“那只手也抱著我~”

她軟乎乎的撒嬌,愛戀的親吻,輕而易舉地瓦解了他濃稠如墨、無法排解的沈郁情緒。

像是終於盼來,落在身上的一縷陽光,

只要她還在,就足夠了,

臨殷雙手環緊了她。

……

池魚一時沖動,躥進臨殷的靈府,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興奮了。

這是在外頭啊啊啊啊!

她最起初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調戲他一番,

沒想到臨殷一點“矜持”的意思都沒有,她探頭探腦,他便半推半就地容她進來了。

池魚一時不知道怎麽收場。

好在臨殷沒有立馬對她“動手”,

而是遠遠站在那一片暗夜之下的荒土上,靜靜地凝望著她:“有好奇的東西?”

池魚想說沒有,就是單純饞你的身子了,你可以不用這麽正經,走近一點就好。

然而眼光不經意一瞥,瞬間就被他靈府之中的某一物件給吸引住了。

那是一朵瑩白的花,靜靜懸浮在空中,

若不細望,還以為是一輪明月。

臨殷的靈府與之前所見的,已有不小的區別,從前還是黃昏時迷蒙的場景,如今則是漆黑的一片。

天空之上一顆星子也沒有,宛若極暗的深淵,只有那輪瑩白的話,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那是……”

“法則之花,是你留給我的。”

他的語氣平靜,

池魚想到他方才問她的問題,問她可有好奇之物,而克制地先站在一邊,沒有上前。

莫不是覺得她起初的高興,是為了這一朵法則之花?單純因他成為了大帝?

池魚心頭一疼,

怪她太猴急,忘了解釋。

“哥哥,”她吸了吸鼻子,“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為什麽沒有回去找你?”

臨殷撇開眼:“……”

他顯然並不想聽這個話題。

池魚堅持地繞到他的面前,指向天空中的那朵花:“其一,是因為這朵花。”

“本源給了我一顆種子,讓我悄悄放在你的靈府裏頭。本源之種,可以吞噬掉你靈府內的毀滅法則,因為那是天道不允許存在的東西,也是會害你走上萬劫不覆到了的東西。我只有答應他,可唯一的不好,是我有可能斷絕你的成帝之路。”

臨殷眼神輕微一顫。

池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這麽沒出息,在外人面前可以和人對罵三百個回合,到了臨殷面前說話,動不動就會帶上哭腔,眼眶發紅。

“我很害怕,怕自顧自地做決定害到了你。你生氣起來,會拿我當仇人看,所以我不敢見你。”她抹了一把自己冒出來的淚,“我寧願見不到你,也不想你那樣看我……”

“後來我轉生,未聽得你有半點為我的死難過的消息。我的墳頭就在爹娘所住的山腰,你卻從未來看過我,我以為你不在乎我,僅有那麽一點點喜歡,也在我離開之後,迅速地放下了。”池魚道,“我這才決定要忘了你的。你說,如若是你,一個犯了錯的罪人,連最後一點能祈求到原諒的憑仗都沒了,自首便是死路一條,可還會再去?”

臨殷撫過她含淚的面頰,不過順應著她的話頭,垂眸輕哄:“不會。”

池魚得了他的回應,那點怯懦也瞬間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抽抽噎噎:“你看!所以都怪你太嚇人了,怪你從不說愛我!”

臨殷抱緊了她:“是。”

池魚心裏記掛著緊:“小狐貍是在我最心灰意冷那幾年吸收走了我的氣息,他幻化出來的模樣不準的,你不要相信。或者你再仔細看看,其實眉眼還是有點兒像你的。”

臨殷:“……”

臨殷失笑,吻了吻她垂淚的眼角,“我知道。”

“你知道?”

“他的脖子上有一點淺痣,位置和我一模一樣。”

池魚:“……”

淦,所以大豬蹄子你這是在演我呢?

害我心臟縮成一團,擔心了這麽久?!

池魚氣起來要掙紮,奈何被人圈得死死的,似笑非笑,看著她惱羞成怒地漲紅了臉。

他的神識也纏繞上來,一觸,池魚便是一顫,大呼不行:“這是在外面!咱們這樣不合適!”

臨殷眸子輕輕一轉,

便垂下來,語氣也低落了幾分,趁熱打鐵道:“可你說過,你喜歡的是乖巧溫柔的。還說過,兩個強勢的人在一起註定沒有結果。”

池魚吃軟不吃硬的弱點這塊被他拿捏地死死的,

一見他語氣放柔,整個人就不行了,趕忙抱著他,“害,誰年少輕狂沒有個不懂事的時候?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過分乖巧溫柔的治不了我這麽能作的,家裏得翻天呢!我看沈葉先生那樣就挺好的,你只要多對我笑笑,準比兇我管用!”覆指著自己泛紅的眼眶:“你看我這小哭包的樣,能是個強勢的嗎?外強中幹罷遼!”

臨殷:“……”

倒也不必這麽埋汰自己。

他沒忍住,笑出聲來,沈郁的眸洗凈了陰霾,淬進光芒,比星河更加璀璨。

“家裏?”

池魚的杏眼睜得圓圓的,一時倒也沒顧得上窘迫,表情認真,一旦豁出去了,便什麽話都往外倒,“我聽說你要娶我,來蓬蒙便是要同我提親的,難道不是真的麽?”

一副你要敢說不是真的,立馬咬死你的表情,

奶兇奶兇。

好像是從殼裏小心翼翼伸出了觸角,無論如何都想要緊緊地擁抱住他,再也不放手。

臨殷克制地用一個溫柔的吻回應她,“是真的。”

扣在她腰間的手掌收緊,忍不住輕微的顫抖,艱難地壓抑住那些極端的、濃烈的情緒,全轉化成溫柔,小心翼翼地還給她。

十年的等待,

終於盼來她的敞開心扉,

他願意付出擁有的一切,守護她的依戀。

臨殷輕輕摩挲著她的耳垂,微喘的嗓音溫柔得不可思議:“魚兒,你願意嫁給我麽?”

“我願意!”

作者:正文完結了。

因為看到有些同學覺得節奏慢,所以在這裏完結,日常撒糖會放在番外,不定期更。

想看什麽可以在評論區提。

接檔預收文求一個收藏:

書名:《反派是個小可憐》

文案:雲栗鄰家有個天使一樣的弟弟。

軟萌乖巧,聰明伶俐,可惜十六歲那年“意外”失足掉進家門口的水池,沒了。

在參加他葬禮的夜晚,雲栗穿越了。

並被系統告知,她的天使弟弟沒死,且在穿越之後,成為了位面最大的反派,渣遍天下。

雲栗將信將疑,

直到與小天使相認,他委屈地拉著她的手:“姐姐,你不疼我了嗎?“

雲栗果斷一腳把系統踹翻:“看到了?我弟弟世界第一乖,怎麽可能是反派!”

系統:“……“我他媽太難了。

本文又名《綠箭和他的白月光》  1V1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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