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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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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長老邱預與邱少侍,隱身在百裏之外的靈木之中, 將氣息和存在感削弱到最低, 默默以神識觀察著遠處空中魔炎鳥與臨故淵的爭鬥。

魔炎鳥乃玄仙大圓滿等階,其餘弟子隊伍遭遇此鳥只有對其暫避鋒芒, 慌不擇路,被打散隊形各自逃脫的, 還從未有一隊主動迎擊,甚至隱約占據上風。

邱預和邱少侍對視一眼, 都從互相眼中看出了“後生可畏”四個字。

邱預眼見魔炎鳥被一劍轟然淩厲斬下地表, 額角猛跳:“將魔炎鳥引至此地耗費了你我半月之久, 我們可要出手阻止?”

邱少侍沈吟好一會,看向至始至終旁觀的臨殷:“無妨, 再等等。”

……

邱席長老以及樂璇之死尚且還是懸案一樁,

宛如一把利劍, 懸在每一位蘭溪勢力高層的腦袋上, 讓他們如坐針氈。

蘭溪失去誠心門輔助, 內外門弟子人數眾多且多出身大小世家, 可追根溯源,知根知底。與身死的邱席長老有淵源之人, 這段時日內早已一一被單獨提出審訊過,結果一無所獲。

所有證據線索由此斷掉。

要從數萬弟子中尋找誅殺邱席長老的相關人,仔細斟查弟子們身份的紕漏之處,無異於大海撈針。畢竟外門弟子的身份甄別,向來把控不如內門弟子嚴, 而今著手,已是亡羊補牢。

一籌莫展之際,秘境開啟之初,上頭傳來了一則消息。

【刺殺長老的賊人或為魔族餘孽。】

消息自然是邱宴給出的。

掐指而算,南時傾如今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便是他天縱之資,要在短時間內避人耳目地誅殺神君級別的掌印長老邱席,怕還是太過勉強了些,必是有人做內應。

而從南時傾解除魂毒的時間來看,他應該就在這批外門弟子之中。

內應是誰暫且不論,邱宴只想讓南時傾死。

那內應再強,也動搖不能他尊神的地位,而南時傾掌握的那些過往,卻可以。

……

要測出魔族血脈很容易。

越是濃郁純凈的血脈,對魔氣便越親和,染之則暴戾嗜血,理智失控。

二十年前,蘭溪屠殺混跡人族之中的魔族血脈,便是以已知的魔族之血做引,試出潛藏的混血半魔,進行清剿。

清得太幹凈,天元大陸至此以來,再未有與魔族相關的之物尚存,遑論魔氣。

而上菱秘境中,魔炎鳥周身的黑色魔炎乃是魔氣所化,若是被此焰火沾染,狂躁的魔氣入體,便可引起魔族血脈的共鳴,令其失控。

南時傾雖然只有四分之一的魔血,若是在打鬥中受傷,沾染過多魔氣,九成能被試驗出來。

……

臨故淵身為男主,越級迎敵不過小菜一碟。

更何況女主還在他身邊,開著男女搭配幹活不雷的熱血沸騰BUFF。招式術法大開大合之間,特效炫酷犀利得不像話,打得半邊天都是他開屏的孔雀尾。

池魚看得眼花繚亂,心生向往。手指跟著比劃著,想要偷師一兩招。

一時興起,忘記了臨殷的998警告,指著對面同魔炎鳥打得難舍難分的臨故淵,對身邊沈默的大魔王手舞足蹈道:“哥哥你說那招叫什麽啊?就那一劈!”

她做了個指劍下斬的動作,沖他笑,“帥到炸裂!!能教教我嗎?”

她入戲快,出戲也快。

和小華儀插科打諢兩聲,又看了會兒熱鬧,便將自個剛才那點兒小“憂傷”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臨殷細看她的眉眼,熠熠若淬進了星光,是實打實地憧憬著。

勾唇冷笑一聲:“呵……”

原來是個記吃不記打的。

系統:作值+998.

池魚:???

池魚脖子一縮。

局面過於混亂,她暫且不知這作值是從何而來,只是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得罪臨殷才是。下意識又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警惕四下探望,怕還有什麽暗算要突然蹦出來。

“哥哥你說,那些引來魔炎鳥的人會不會突然蹦出來殺咱們呀?”

臨殷:“……”

她這一近,兩人之間便只剩下半步之遙。

臨殷垂下的衣袖就在她的手側,如果有什麽異動,她可以瞬間抱上去。

系統:“……”你他媽,往要殺你的人面前躲?

系統見不得她搞錯了階級敵人,要開口提點。

臨殷卻垂眸瞥見了她往他身邊躲、尋求庇護的姿勢;那探出袖子來的雙手,十指蠢蠢欲動,似要隨時往他手上薅來。

那慫包的模樣惹人發笑。

他唇角輕輕一抿,眸底的陰郁莫名淺淡了些許。

“不會。”

手轉而搭上腰際,睨她一眼,淡淡道:“走遠點。”

池魚渾身崩得緊,不太想離大佬太遠,怕屆時侯趕不上抱大腿。

她這個月的第二朵菩提這會兒還在緩存中,現在不太能打,充其量能當個輔助,自然要茍一點。

“我礙著哥哥的視線了嗎?那我稍稍往旁邊站站就好。”池魚哀哀道,試圖挽留,“一定要我走開嗎?我定老老實實的,不惹哥哥煩了。”

臨殷不欲重覆,搭在腰間的指尖一撥,利刃出鞘一線。

池魚頭頂冒出三個感嘆號,飛快退出去三丈遠。

臨殷便又看了一眼小華儀:“將它舉起來。”

小華儀:“?!!”

看人打架打得津津有味的華儀聽聞此言,腦子一下木掉了,奶團子一樣的小臉露出欲哭的神色來,以眼神控訴:你說你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惹他?還把我賠進去了!

池魚也後悔啊,她幹什麽喪盡天良之事了,大佬這說翻臉就翻臉的。

“孩……孩子是無辜的,哥哥你要家暴就沖我來吧,別打孩子……”

臨殷:“……”

系統:作值+998.

池魚瞬間低頭看向華儀,遲疑問:“要不然,我舉一下?”

華儀:“看在我們有可能是親戚的份上……你真的不能再多堅持一秒?”

池魚將他從袖子裏拉扯出來,“放心祖宗,我有最好的丹藥,只要你還有一口氣,我就能把你拉回來。”

華儀:“QAQ 吾孫不孝,我命苦哇!”

池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說這話,原是為了逗一逗膽小的華儀。

臨殷剛才給她998,便意味著他原本就沒想欺負華儀,而是另有用處了。池魚腦子一轉,便知道臨殷是何打算了。

臨故淵與魔炎鳥的戰局膠著至今仍無結果,

長期以往,論消耗自然是階品更高的魔炎鳥更占優勢。

必須盡快結束戰局。

池魚摸著小華儀瑟瑟發抖的腦袋,細聲:“別怕~哥哥不會傷害你。配合一下,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她有六階隱匿在手,帶人短時間逃命不成問題。

臨殷挑眉:“……”

小華儀頓時歪頭看過來,見池魚不似是在開玩笑,沒有法子,慫慫地點了點腦袋。

池魚便將小華儀舉起來了。

沒有了池魚衣袖和氣息的故意遮掩,小華儀弱小又精純的不死鳳凰的血脈之力暴露在魔炎鳥的感知範圍內。

池魚有了依仗,腳踏竄天猴,手可摘日月的王霸氣勢又能雄起了起來。

搖了搖手中驚成玩偶娃娃的小華儀,沖著魔炎鳥打了兩個響指:“嘿~傻鳥!!對對對,說你呢,看過來。”

和臨故淵纏鬥中的魔炎鳥身形一滯。

系統:作值+998.

魔族就是好,殺心夠足,數額每次都給得壕氣,一個個的,都是大戶。

池魚真的超愛幹這個活的,故意大聲道:“別掙紮了,就憑傻鳥你現在的能力是打不過咱們的,我哥哥可還沒出手呢!不如你死得體面一點,就地自裁吧,我家小鳳凰幾天沒吃過好東西了,正好可以拿你的魔晶進補!”

陸白芷聞言臉色微變:“南魚兒!”

魔炎鳥一雙血紅的魔瞳閃過一絲光亮。

它倒是被提醒到了。

它雖然可以在三人抵抗的持久戰中占得上風,卻不知那一直未出手的少年是何底細。為今之計,只有賭上一把,奪走華儀吞噬剝奪其血脈元鳳之力。屆時它修為晉級,自然可以一舉擊殺這群螻蟻。

思及此,魔炎鳥身上魔焰暴漲,直沖與它纏鬥的三人撲去。

陸白芷受不那魔焰,體內血脈一陣翻湧,不得不暫避鋒芒。臨故淵見她這一退,怕她受不住此招數,改攻為守,一並護住她與南鈺,卻再無法拖住魔炎鳥奔向池魚與臨殷的腳步。

臨故淵終於有些驚慌了,大聲提點:“哥小心!魔炎鳥要奪華儀!!!”

臨殷在他的呼喊下,微微擡了下眸。

池魚如今沒再看臨故淵了,亮晶晶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靈動澄澈的眸中只有他一人,專註而期待。

有那麽一瞬,臨殷體會到了久違的“愉悅”的心情。

像是幼年時苦練法訣,終於得到了父親的一句稱讚;娘親在生辰那日給他親手做了一件漂亮的夾襖;牙牙學語的妹妹,學會喚了他第一聲哥哥。

平凡又溫柔的情緒,

對他而言卻好像是上一輩子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愉悅,

拔劍,

似她方才生澀模仿的臨故淵的那一劍般,連角度也分毫不差地斬出……

兩者劍芒卻有著肉眼可見的差距,

不知何種心情在作祟,臨殷未能留手,輕飄飄的一劍之中用了全力。

一劍破虛空,

淩厲斬下,直截了當將魔炎鳥切成了兩段。

陸白芷:???

臨故淵:!!!

池魚兩只眼睛一只嘴巴統統變成O形,

轉眼眉開眼笑,隨著小華儀一起手舞足蹈地跑上去狂吹彩虹屁:“哥哥這一手真是開天辟地,驚天地而泣鬼神吶!!真是叫我等開了眼界了,是吧小祖宗!”

小華儀明白過來了,陣營站得快,自尊全拋下,點頭如蒜:“是是是,棒棒棒!!”

系統彈出一堆省略號,酸溜溜冷嘲熱諷:“你倆倒真像是一路人,默契得厲害。”

它最近都不好好同池魚說話了,要開口也多半是在損她。

池魚知道這是底下業務員業績不好,上司被氣出更年期,變得陰陽怪氣了。

但她如今心裏隱約已經有了第二種方案的雛形,只是因為怕再生變故,暫時還沒定下來。系統能知道她心中所想,想必也能理出個頭緒,如此態度,怕是因為並不很支持罷了。

池魚笑得沒心沒肺:“沒辦法,我百搭。”

系統:“……”

……

臨殷淡漠地揮去劍刃上燃燒的魔血,收劍入鞘。

“這一劍,可學會了?”

池魚卡了卡,實誠垂下腦袋道:“……對不起,我沒有。”

臨殷:“……”

池魚冤枉極了,她從沒接觸過任何劍法,連門都沒入,如何能輕易領悟這化繁為簡,驚天動地的一劍。

她基礎太薄弱,從前只是修煉心法,淬體亦或者嗑藥晉級,法訣也接觸了些,唯獨沒練過劍術。

池魚還想開口解釋點什麽,那頭臨故淵領著兩人從魔炎鳥屍身中挖出了魔晶,拿著過來了。

臨故淵忍住對臨殷修為的驚奇,眉眼輕松含著笑意,上來便先一齊攬過了方才陸白芷的失誤:“原來魚兒姑娘是同兄長配合做伏擊,倒是我們大驚小怪,心急了。”

陸白芷不大好意思地紅著臉:“對不住,魚兒姑娘。”

池魚不覺得有什麽,

她不過是急起來,直呼了一聲她名字。池魚知道陸白芷磊落爽朗的性格,那一聲並非是為了斥責,而是因為不了解她的性子,真心擔心她是一時得意,失察失言罷了。

當即拱手還禮:“兩位無須如此,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臨殷倏爾輕輕呵笑了聲,打斷了她的客套。

池魚下意識地噤聲,便察覺有個聲音在她腦中響起,低低地,還是熟悉睥睨又嘲諷的口吻:“蠢魚,單方面的付出才不是什麽大愛。”

篤定:“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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