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天已經快黑了, 白小羽之前給家裏打了電話讓白爸爸來接他, 這會兒等的無聊就拿徐晏的電腦跟翟聰聯網打游戲。

兩人都不是網癮少年，玩大型網游水平菜的一批，就只能玩一些好上手的——比如麻將。

“二餅二餅，”翟聰在話筒裏喊，“快快快, 打這個我就胡了。”

“好, ”白小羽冷靜打出一個二餅，看到下家胡牌說, “下一把換我贏了啊。”

“沒問題, ”翟小聰剝了一顆軟糖塞進嘴巴裏嚼著，聽到穆奶奶在廚房叫他就跳下沙發踩著棉拖鞋跑過去。

“張嘴”，穆奶奶夾了個炸丸子吹了一下遞到他嘴邊, “嘗嘗好不好吃。”

小財神嗷嗚一口吃下去, 嚼完咽下去後沖穆奶奶豎大拇指, “棒！”

“就你會捧場, ”穆奶奶笑, 她平時不怎麽做飯，過年保姆回家了才偶爾做一兩頓，她又給翟聰餵了一個，“玩去吧。”

翟小聰站在廚房不肯走，他從櫥櫃拿了個小碗出來, “我可以給老大拿幾個嗎？”

穆一銘正在書房看資料, 翟小聰在門口探腦袋, “在忙嗎老大。”

“進來吧，”穆一銘把電腦到在一邊，“在幫你看學校的信息。”藝考馬上就要開始了，穆一銘得提前幫翟聰看看。

“奶奶剛炸的肉丸，”翟聰把小碗放到桌上，自己沒忍住又捏了一個，還不忘盯著手裏的平板看，時刻準備著給白小羽放胡。

然後就顯示有人退出了房間，臨走時還留了句話，“一對狗男女！！！”

翟聰：“……”老大有人罵我。

另一邊的白小羽也憤憤關上電腦。

“怎麽了？”徐晏問他。

白小羽：“不玩了！無聊！”怎麽能是狗男女，明明就是配合默契的狗男男。

少了一個人游戲自然沒法繼續，而且剛剛白爸爸打了電話說是馬上就到小區。

“沒事再過來玩，”徐晏把白羽送到樓下。

“走了，”白小羽揮手。

“你朋友呢？”白啟明朝窗外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別人。

“回去了，”白羽爬上車系好安全帶，“快走吧白老師。”今天一天折騰的有些累，白小羽調整好座位就閉上眼睛休息。

白啟明搖搖頭發動車子，開了大概半小時後白羽緩緩睜開眼睛，“爸，”他叫白啟明，“你還記得當年跟我一起被綁架的那個人嗎？”

“嗯，”白啟明自然記得，白羽沒告訴他今天自己被困電梯的事情，所以白爸爸有些奇怪，“怎麽突然問起他？”

白羽：“無意間想起來而已，”

“小羽，”白啟明沈默了幾分鐘說，“已經過去了，爸爸跟你保證，那種事情以後再也不會發生，”

“嗯，”白羽應了一聲後再次閉上眼睛。

過完年翟聰就開始忙碌起來，因為藝考的大幕已經拉開，別人是全國各地到處跑，翟小聰就不，他只報了北城的兩所學校，就這還是穆一銘勸過的。

“就那麽想跟穆一銘一個學校？”白小羽恨鐵不成鋼。

“那當然，”翟聰收拾東西，過兩天就要考試，穆一銘幫他訂了電影學院外面的賓館，“那可是我男朋友好嗎？”

“我又不是不知道，”白小羽翻白眼，有男朋友了不起奧。

“那當然，”翟聰美滋滋。

白羽簡直不想跟他說話，把人送上車後就自己回了家，白啟明正在客廳看電視，還是中央新聞聯播，白小羽每次看到都得繞道走，可今天卻例外，他放下書包給自己熱了杯奶端著坐到白啟明旁邊，“白老師喝奶不？”

“不喝。”白啟明認真看新聞。

白羽坐了幾分鐘喝完奶，又站起身去給自己洗了點水果回來，“白老師吃蘋果不？”

白啟明頭都沒動一下，“不吃。”

白羽：“……”

白小羽看了一眼白啟明，哀怨的邊吃蘋果邊陪他爸看新聞，好不容易挨完三十分鐘，非但沒看明白什麽還略想睡覺。

“白老師……”白羽剛一開口。

“有事求我？”白啟明非常了解自家兒子的套路。

“都是一家人，怎麽能用求這個字呢。”白羽狗腿的過去給白啟明捏肩膀，“這個力度合適不？”

“呦，”白媽媽從廚房出來看到這幅場景驚奇道，“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我兒子今天這麽孝順呢。”白媽媽今年四十來歲，但保養的很好，她也是書香門第出身，整個人的氣質溫柔又和善。

“你兒子哪天不孝順，”白小羽態度特別好，繼續給自家老爸按摩肩膀，但因為不專業，按在白啟明肩膀上的力道軟綿綿。

白啟明享受了一會兒自家兒子的服務後問他，“到底什麽事？”

“這不快藝考了嗎，”白小羽坐回沙發上。

白啟明驚異，“你報名了？”

白羽：“我犯得著嗎我，”他雖然學的是繪畫，但因為以後要出國，所以考試並不在這個時候。

“我就說，”白爸爸拿牙簽紮了塊蘋果吃，“你這樣的估計也考不上。”

白羽：……“老白你說什麽呢？”這麽埋汰自己兒子可還行。

“恩？”白啟明看他。

白小羽秒慫，“不是白老師，我這說正事呢。”

白啟明示意他說。

“聰聰你們知道吧？”白小羽說，“他過兩天就要去你們學校考試啦。”

白小羽在家裏偶爾會提到翟聰，也讓翟聰到家裏玩過，白啟明自然有印象，他問白羽，“然後呢。”

“你不是你們組的組長嗎？剛好負責的是表演這塊，”白小羽問他，“那能不能……”

“不能!”白啟明果斷拒絕，“你爸我是那種人？”

白羽：“我還沒說完啊。”

“走後門這種事情想都別想，”白啟明很有老藝術家的操守，“你爸我不是這種人。”他教育白羽，“你以為你爸我是怎麽當上組長的，那是因為學校相信我，我再帶頭舞弊，那我成什麽人了？”

“難道不是因為我大伯給你們學校批了個項目？”白小羽小聲嘀咕。

“白羽！”白啟明想揍人，“那個項目是院裏憑實力爭取來的，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那你別激動啊，”白羽給他爸順氣，“我就這麽一說，再說我又沒讓你幹什麽，聰聰很優秀的好嗎？”

“你那叫沒讓我幹什麽？”白啟明瞪他。

“沒有啊，”白小羽問他媽，“媽，我剛說什麽了嗎？”

黎悅笑笑，“沒有。”

“你看吧，”白羽攤手，“那沒什麽事兒我回房了啊，”白羽站起身上樓，他倒不是不相信翟聰的表演能力，實在是翟小聰成天在他耳邊念叨的他心煩，聰聰對電影學院執念太深，白羽也怕翟聰會因為緊張而發揮失常，到時候不能跟穆一銘在隔壁學校上學，那聰聰得多難過。

“看你把他慣成什麽樣了都。”白羽走後，白啟明忍不住說黎悅。

“你慣的比我少了嗎？”黎悅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就這麽一個兒子我慣著他怎麽了。”黎悅本來是有工作的，可當年白羽被綁架的事情發生後她就毅然辭去了工作專心在家裏陪兒子。

“你以為他不知道你不會給人走後門？”黎越說白啟明，“他高中升學考試的時候我還說要不要找找關系請老師吃個飯什麽的，當時小羽怎麽說的你忘了？”

白啟明自然沒忘，白小羽當時義正言辭拒絕了黎悅的提議，他說考多少是自己的本事，還說白啟明是人民教師，自己的兒子都跑關系走後門，那別人會怎麽看他，那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兒子長大了，身上有自己的脾氣秉性，這麽多年雖然嬌慣了一點，但好在沒長歪。

“咱兒子好不容易有個好朋友，”黎悅拍了拍白啟明的肩膀，“這麽多年除了廖軒他什麽時候帶別人到家裏來玩兒過。”不過那幾次都是周末，白啟明剛好要去外省講課，所以他還沒見過翟聰，只是經常聽白羽和黎悅提起。

“你留個心就行了，看看他表現怎麽樣，聰聰我見過，”黎越說，“也是個好孩子，你就是想幫忙人家可能還不願意呢。”

白啟明坐在沙發上沒說話，雖然打定主意不幫一點忙，但到底是對翟聰這個名字有了些印象，能跟白羽玩到一起的孩子，他還真想看看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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