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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課上課之前,徐落明道:“對選擇題答案!”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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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點了點頭,笑:“知道,很早的事了。”

樓二叔心裏狂喜,忙問:“您能不能跟我聊聊她的事?她現在出事了,必須上法庭,這些事都是律師需要的材料。”

女服務員被他說得一楞一楞的,明顯是信了他的鬼話,連忙點點頭:“好的,你等我一下,我去跟老板說一下。”

樓二叔一把拉住她:“誒誒,這件事得保密,不能說的。”

女服務員誠惶誠恐地再次點頭:“好、好的。”

過了一會兒,女服務員回來了,站在他身邊微微彎腰,問:“請問您想知道些什麽?”

“李嵐這個人,在這裏工作了多久?”

她想了一想:“啊,在這裏,我想想,大概就是做了有三四年的樣子吧。我記得,我能來這裏就是因為她呢,當時是十幾年前我來這裏的時候她正好在請假,當時她好像有兩個月沒來了,所以我才能被拉過來頂上的。”

樓二叔抓住了重點:“什麽意思?什麽叫有兩個月沒來了?”

“啊,我聽當時的經理說她好像是做了半個月的樣子,結果家裏好像是出了點事,就兩個月沒來了。本來以為她是連工資都不要了,結果後來又回來了。”

“家裏出了事?”

女服務員小聲地跟他交談:“是啊,我想想看,好像是她女兒發燒吧?我記得當時她是這麽說的,但是誰家的孩子發燒燒倆月呢。”

樓二叔沈吟了一下,繼續問:“你知道她當時住在哪裏嗎?”

“啊,這個我記得,好像就是五單元五棟,特別好記。但是具體在哪層樓,這個我還真的不記得了。”

樓二叔點點頭,朝他露出一個笑:“謝謝你啦。”

女服務員也朝他笑笑,隨即沈下臉來,問:“我說的這些,會不會成為呈堂證供啊?要不要我去作證人什麽的啊?”

樓二叔失笑:“不會的,你放心好啦。”

“哦……”她頗有些失望,繼續問,“那個,能不能問一下,李嵐出了什麽事啊?怎麽鬧上法庭啦?”

樓二叔神秘一笑:“這個真的不能說哦,開庭之前都是保密的。”

他說罷,忽然想起來還有什麽沒問的,立馬開口,“對了,你知不知道韓千陽醫生啊?”

女服務員自然地點點頭:“當然啦,兒科醫生嘛,這一片的人都認識他。”

“那李嵐跟他有沒有什麽關系啊?”

女服務員皺了一下眉,很快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誒,不過當時她女兒也就四五歲的樣子,應該帶她去他那裏看病吧。怎麽了?”

見她可能是要問了,樓二叔立馬搖搖頭,隨便幾句話打發了她。

可以說,今天的收獲實在是太大了。

光是這個女服務員的話,就讓他得知了很多線索。

既然李嵐在這裏生活過,而且當時她女兒生病了,那麽自然是要找這個家喻戶曉的兒科醫生了。

但是,重點是為什麽她的女兒病了兩個月?在這兩個月裏邊,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麽事,導致韓千陽開始給這個陌生的女人無償金錢資助了?

他直覺覺得,那兩個月會是解開這些疑點的關鍵。

包括,她跟韓千陽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系在維持著,她又為什麽會設計那樣一個騙局。

樓二叔吃過飯之後,起身結賬。

經過收銀臺的時候,那個女服務員正好在旁邊寫字,一看他過來了,還朝他笑了一笑。樓二叔笑了回去,兩人看似默契十足。

他出了餐廳之後徑直朝著五單元五棟去了。

不知道在幾層樓沒關系,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早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人了,但是年紀大的鄰居應該有的。

他站在五棟的樓底下,一時間有些惘然。

這是小區,跟她在學校附近租的房子不一樣,這裏的住戶一般都是戶主,底下沒有成群結隊的買菜阿姨大隊,也沒有遛狗遛貓逗比夫妻,就連小區的街道都是空蕩蕩的,看起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樓二叔一個人孤單地站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上哪兒去問鄰居。

李嵐租的房子那邊至少還有房東可以交涉交涉,但是這個地方就算要問人還得先敲個門,人家見你面生大以為你是推銷的,就不讓你進了。

樓二叔覺得他可能好運到頭了。

就在他猶豫又要換一個什麽身份才能騙過這些人的時候,忽然,單元門開了,從裏邊出來了一個阿姨,手裏推著一個嬰兒車,一眼瞟到了站著發呆的年輕人,立馬一臉疑惑:“你是誰啊?怎麽從來沒見過你?是不是來推銷的?”

樓二叔立馬拿出了他的職業假笑:“阿姨,我是不是來推銷的,我是記者。”

說罷,從胸前口袋裏拿出了一張早就印好了的名片遞到她面前。

阿姨看了一眼,臉上是新奇:“記者?來采訪什麽啊?”她往他身後看了好幾眼,疑惑地問:“你怎麽沒有攝影師跟著的啊?就你一個人啊?上不上電視的啊?”

樓二叔被她的問題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笑著回應:“阿姨,我是書面記者,就是寫報紙的。”

“寫報紙的啊?”阿姨的神色一下子就降級了,“那你現在的工作應該挺難的吧,就連我看新聞都不看報紙看手機了,你年紀不大的樣子誒,想過跳槽沒有啊?”

樓二叔心說好一個健談的阿姨,面上如沐春風:“阿姨,我來是想問點事情的,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阿姨一臉驕傲:“我在這裏可是老住戶了,你盡管問。”

這時候,嬰兒車的孩子忽然小聲叫了起來。

樓二叔一看那半大點的孩子,一下子覺得頭有些疼。

阿姨立馬拿手裏的奶瓶給他餵上了,朝他笑:“孫子呢,可寶貝了。”

樓二叔慣例誇了一下:“真好看。”

這一誇,阿姨開始得意起來了,跟著誇,停都停不下來。樓二叔全程在找打斷她的機會,奈何找了幾分鐘,沒有見縫插針的地兒,幹脆等她碎碎念完。

幾分鐘過去,阿姨終於把孫子給哄好了,這才擡頭笑:“你要問我什麽來著?”

樓二叔立馬端正了態度:“阿姨,您知不知道這兒以前住了一個叫李嵐的女人啊?還帶著一個姑娘。”

阿姨立馬來了興趣:“啊,李嵐啊,認識認識,老鄰居了。”

樓二叔兩眼發光:“是嗎,我聽說當時李嵐有一段時間女兒發燒了,您知道這事嗎?”

阿姨望天一會兒,隨即點點頭:“記得呀,那可久了,十多年前了吧?那時候李嵐還是個小姑娘呢。”

“那次的事,您還有印象嗎?是怎麽發燒的?”

“啊,我記得那是李嵐剛住過來不久吧,她家那個小女兒也招人喜歡呢,第一次發燒……我想想看,哦,好像是那次,她女兒燒得厲害呢,快到40度了,她不急,可把我給急死了,還是大半夜發燒,我當時就趕緊跟她說叫醫生來,她那時候剛來,哪認識什麽醫生啊,我就跟她說這兒有個兒科醫生名聲不錯的,就幫她叫過來了。”

這信息量有點大,樓二叔在慢慢消化。

“醫生來了幾次啊?”

“幾次?我不記得了,那麽早的事,我哪還記得。”

“那您記不記得,那兩個月的時間李嵐在幹嘛啊?”

“幹嘛?她不是有工作的嘛?再說了,那時候我還沒退休,在教書呢,哪註意得到她。”

樓二叔一聽這阿姨居然還是老師,立即肅然起敬。

問到這裏,大概也就問不出什麽來了,樓二叔畢恭畢敬地朝阿姨道謝,然後離開了。

對於韓千陽來說,這可能只是一個小插曲,但是對於樓二叔來說,這趟旅程,卻是他解開所有謎底的關鍵。

他本還想去一趟李清和的老家看看,但是現在一看,時間應該是來不及了。

他打了個電話給呂書,然後收拾收拾,準備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orz給你們跪下!

☆、相親·二十三

新學期的開始,晚自習的時候,班主任第一次開始了他的長篇演講——

主題是一年半以後的高考。

“高三的同學們現在急得要死,還有幾個月就要到考場上去啦,都是能提幾分就是幾分,你們別說啊,現在高三的年級主任都在開會說晚上晚自習時間要延長了,大家都已經開始緊張起來了。你們也是一樣,這還有一年半就要高考了,你們千萬不要以為有多久,其實就是一眨眼的事!”

胡竣然小聲說:“我已經眨了好多下了。”

他旁邊的高覆純正低著頭寫作業,看都懶得看他:“你那不久眨眼睛,你那叫瞇眼。”

胡竣然大怒,作勢要給他好看,但是一看班主任的眼神已經過來了,只好憋著氣不說話了。

樓澗裝作不經意地問:“李清和不是也要準備中考嗎,怎麽她還沒開學啊?”

景一渭沒聽懂他的意思,老老實實地回答:“因為她放假晚啊。”

樓澗心裏罵自己是自找不痛快。

景一渭見他不回答,擡頭看了他一眼,問:“你問這個幹嗎?”

樓澗悶悶說:“沒什麽。”

見樓澗似乎心情不太好,景一渭想了想,道:“等會兒給你個驚喜。”

樓澗聽到驚喜也沒什麽興致,道:“什麽?”

景一渭朝他笑著眨眼:“等會兒告訴你。”

樓澗偏頭看了他一眼,轉過頭的時候心跳快得嚇人。

過了一會兒,班主任發表了幾段演講之後,他口渴喝了半杯水,估計是腎不好,沒十分鐘,他就出去上廁所了。

景一渭就是趁著這個時候出去了。

樓澗一看,都已經快十點半了。

樓澗本來想要跟他一起出去的,但是一看景一渭跑得那麽快,估計是真的想給自己一個驚喜,就沒跟上去。

徐落明剛回過頭來,一臉詫異道:“景渭呢?”

樓澗道:“陪老賴上廁所。”

徐落明嘆氣:“還想問他一道題呢。”

樓澗表情怪異:“學神就在你身邊,你居然不問?”

夏煙波回頭笑道:“我也不會。”

樓澗點點頭道:“那估計他也不會。你等他回來吧。”

班主任沒幾分鐘就回來了,但是景一渭還沒回來。

樓澗偏過頭去看他的桌子,見他帶了手機,於是給他發消息:你去哪裏了?

消息是一分鐘後才回覆的:外邊。

—……廢話。

—馬上回去了。

樓澗放下手機,臺上有人去問問題,前邊徐落明跟夏煙波在討論問題,沈靜跟黃明靖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他撐著頭,沒心思看書,就看著窗子外邊。

兩分鐘後,景一渭的身影出現在窗外。

他從後門進來的時候,門一打開,外邊的涼風就灌了進來,樓澗覺得他的老寒腿有點冷。

景一渭很快閃回到自己座位上,樓澗還非常自覺地起身給他讓了個位置。

他低頭一看,就看見景一渭手裏提著一個挺漂亮的袋子。

樓澗接過來:“什麽啊?”

景一渭把手放在嘴邊:“噓。”

他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看到他,然後把小袋子裏的東西拿了出來,樓澗差點笑出聲。

景一渭把小勺子遞給他,道:“快快。”

樓澗看著這一大罐的冰淇淋,上邊還有閃亮亮的哈根達斯的標志,就非常驚奇了:“你從哪裏買的啊?”

景一渭嘿嘿一笑:“萬達。”

樓澗表情瞬間就凝固了。

“你騙誰呢?萬達你坐車去都半小時吧?”

景一渭還有些不好意思道:“啊,是,這不是……那什麽,可以叫外賣嗎。”

樓澗一臉錯愕:“哈根達斯還有外賣?這麽牛?”

景一渭:“不是,我叫了萬達附近一家店的外賣,讓小哥在附近給我買的。”

樓澗左右看了看他:“外賣呢?”

景一渭嘿嘿笑:“放在門衛那裏呢。”

樓澗實在是覺得這操作很騷。

“外賣小哥沒說你是神經病嗎?”

景一渭笑嘻嘻道:“沒有,他收了我跑腿費的。”

樓澗:“……”

有錢真的了不起。

景一渭見他不動,自己動手挖了一大口塞進他嘴裏,樓澗被冰得一顫。

景一渭自己也吃了一口,然後小聲說:“爽。”

樓澗看著前邊的班主任,還有些心虛。

樓澗問:“這麽一盒不少錢吧?”

景一渭點點頭:“這不是考慮到有你嗎。”

樓澗看著他又遞了一口過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別……”

景一渭動作粗魯地餵進他嘴裏,沒看他道:“跟我還客氣。”

樓澗:“……”

樓澗發現,果然冬天吃冰淇淋真的很爽,他吃了一口凍得瑟瑟發抖但是還是想吃下一口。

景一渭一邊哈氣一邊把盒子放在他手裏,道:“冷死我了。”

樓澗接過來,手心頓時開始凍得發抖。

樓澗知道景一渭這是在哄他,他低頭看著楞神,手裏冷得發抖,但是心裏卻暖得不像話。

兩人堅持吃了半盒,樓澗捂著嘴道:“我不行了,好冷啊,你也買太多了。”

景一渭吃完一口道:“給班長吃。”

說完了,拍了拍徐落明的肩膀。

徐落明轉過頭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倆都捂著嘴看著他。

徐落明臉上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是吧你倆,教室裏都敢啃啊?”

樓澗:“……”

景一渭沒理他的話,把手裏的冰淇淋遞給他:“吃不吃?”

裏邊還有半盒,徐落明一見眼睛一亮,連忙拿過來,景一渭非常貼心地把勺子舔幹凈了然後給徐落明。

樓澗看見了景一渭的動作,差點沒笑出來:“你惡不惡心?”

景一渭笑道:“反正他又沒看見。”

徐落明接過了之後,前邊沈靜聽見了他們的動靜回頭一看,連忙也說要吃。

班主任非常上道,這個時候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沈靜的聲音有點大,大家都往這邊看過來,頓時徐落明慌了。

“你們別……”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有幾個人影跑過來了。

潘浩從後邊竄過來的時候,樓澗差點以為是一個剪影。

景一渭轉著一根筆非常開心:“哎呀,還好我們先吃的,不然就跟我那方便面是一個結果。”

樓澗摸了摸自己嘴唇,道:“好冰。”

景一渭轉過看他,看見了他的動作,呼吸一滯。

趁著大家註意力都在徐落明那邊,他伸手過來,按在了樓澗下唇上。

樓澗呆住了。

景一渭摸摸他的,又摸摸自己,道:“差不多。”

見樓澗呆呆地看著自己,景一渭一臉得逞的得意,忽然靠近他。

就在兩人鼻尖都快要碰上的時候,樓澗忽然反應過來,連忙後退,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景一渭笑得拍桌:“傻逼!”

樓澗:“……”

他氣憤地轉過頭,不理他了。

沒一分鐘,那邊徐落明哀嚎道:“你們有沒有人性啊!我就吃了一口!”

那邊的胡竣然也哀嚎:“你還吃到了!我都沒吃到!”

班主任正好這個時候進來,聞言問道:“吃什麽?”

胡竣然連忙做回自己位置裝乖巧。

沈靜等全班安靜下來了,回頭小聲問:“我靠,還是貴婦冰淇淋,誰買的?”

徐落明指指後邊的景一渭。

景一渭非常謙虛道:“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沒多久下了晚自習,景一渭非常速度地把樓澗摟過來,道:“吃夜宵嗎?”

樓澗看了他一眼:“你之前點的?”

景一渭點點頭:“點的叫什麽幾把椰蓉荷葉蓋飯,我也不知道什麽。”

樓澗奇怪:“你點外賣幹嘛?”

景一渭嘆了口氣:“別提,我媽上次在那裏吃飯,在那家店被忽悠充了一張會員卡,一下子充了五百進去。”

樓澗:“……五百?”

景一渭點點頭。

“一份外賣多少錢?”

“二十二。”

“……”

“所以啊,我不點外賣,那張卡就沒用了,我媽就是圖一時新鮮。”

樓澗點點頭:“不懂你們有錢人的生活方式。”

景一渭去門衛處取外賣的時候,門衛處的倆叔叔都已經跟他很熟了,走的時候還問他要不要在這裏吃。

估計是景一渭已經拜托過那位叔叔給他熱一下,景一渭提出來的時候,居然還冒著熱氣。

他提著外賣,到學校門口的花壇邊上坐下,然後把樓澗拉了過來。

樓澗看著稀稀拉拉從門口處出來的學生,問道:“你確定就在這裏?”

“不然呢?沒地方了,不然你去我家?”

樓澗想了想,還是跟著他一起坐下了。

景一渭把盒子打開,樓澗被香味勾得肚子都開始叫了。

他接過景一渭遞過來的勺子,已經等不及了,蹲下身來開始吃飯。

蓋飯是一層椰蓉加上咖喱雞,特別香。

景一渭也跟著樓澗一樣蹲了下來吃,兩人吃得不亦樂乎。

沒吃幾口,後邊傳來潘浩的聲音:“臥槽,那團黑影是什麽東西?”

樓澗沒顧得上回頭看,就聽到有人叫了一句他的名字,接著,他看到了黑暗中的胡竣然。

胡竣然看到他們在吃飯,驚喜道:“我的媽媽,你怎麽知道我想吃這個!”

景一渭冷靜道:“沒有勺子了。”

後邊幾個人跟上來,樓澗回頭一看,發現潘浩和高覆純跟過來了,陳賦予和項浩宇則在不遠處跟著。

景一渭一見這麽多人來了,連忙猛扒了幾口,然後把勺子遞給了胡竣然:“來來來,別客氣。”

樓澗也趕緊吃了幾口,然後站起身。

接著,他看到三只猛虎撲食的場景。

景一渭拍拍胸口:“還好還好,我們出來得早。”

樓澗看了他一眼,看他一嘴的椰蓉,一下子沒忍住,大笑起來。

景一渭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問:“你笑什麽啊?”

樓澗拿出手機先是給他拍了張照,然後非常正經地過去幫他把嘴上的椰蓉抹幹凈了。

景一渭非常邪惡地伸出舌尖舔到了樓澗的指尖。

樓澗只覺得指尖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立馬縮了回來。

他在原地楞了幾秒,然後道:“我回去了。”

景一渭點點頭:“再見。”

樓澗聽見這再見兩個字,總覺得別扭。

☆、相親·二十四

一回去,樓二叔似乎非常高興,哼著小調一邊給自己削蘋果。

呂書見他回來了,問他:“今天怎麽樣?累不累啊?”

樓澗莫名其妙:“不累啊,你問這個幹嗎?”

樓二叔在一邊補充:“你媽媽上次逛街看到一條非常好看的裙子,想買下來,那家店正好就在你學校附近,她的意思呢,就是你晚自習回來的時候幫她帶回來。”

樓澗一路上都在想景一渭,這會兒聽到了腦子還沒轉過來,嗤笑:“大冬天的穿什麽裙子,醜人多作怪。”

話音剛落,一陣詭異的安靜之後——

呂書狂怒:“你說什麽!”

樓二叔:“阿哈哈哈哈哈哈哈母善被兒欺啊哈哈哈哈哈!”

樓澗意識到自己一時嘴岔氣了,連忙賠禮道歉:“媽媽媽媽媽不是不是我說錯了真的是說錯了你別生氣啊先!”

呂書上來就要打死這個不孝子,樓二叔意思意思地擋了一下:“嫂子嫂子,打壞了你自己花錢修呢。”

樓澗趁著這時候連忙躲進了房間裏。

沒過一會兒,他二叔推門進來了。一進來,一臉賤笑:“好大的膽子,把你媽給氣半死。”

樓澗訕訕:“嘴岔氣了。”

樓二叔晃晃悠悠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年輕人哪,還是應該多鍛煉鍛煉,說話是一門藝術呢。”

樓澗抱胸看他:“你有什麽想跟我說的?”

樓二叔被一眼看穿也不惱,笑嘻嘻地坐在他床上,兩人對視半晌才開口:“李嵐的事,我大概能夠猜到七八分了。”

樓澗瞪大了眼:“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大概明白了李嵐為什麽自殺,但是我不明白的一個點,是為什麽她會舍棄掉一個孩子。”

樓二叔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皺著眉,看起來有些不得其解。

樓澗心裏一顫,這話,不久前景一渭才說過。

樓二叔看向他,問:“你怎麽看?你知不知道什麽?關於李清言她媽媽離開家裏的事情。”

樓澗一聽到李清言現在心裏就吃味,表情扭曲:“我怎麽會知道,你問景渭還差不多。”

樓二叔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對勁了,表情一下子變得玩味,試探性地問他:“怎麽,景渭跟李清言很熟啊?”

樓澗又是一陣陰陽怪氣:“那可不是,人家什麽事都跟他說。”

樓二叔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即笑:“怎麽,嫉妒啊?吃誰的醋呢?”

樓澗嘴硬:“我吃什麽醋。”

“哦,那你是嫉妒景渭女生緣好呢,還是嫉妒李清言跟景渭關系好呢?”

樓澗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這不一個意思麽。”

“怎麽會是一個意思。”

樓二叔往後一癱:“李清言的那個妹妹你註意點,兩人說不定關系沒那麽好,畢竟一個是親媽帶大的,一個是奶奶帶大的,總歸是有點嫌隙的。”

樓澗又是一句嘲諷:“怎麽會呢,人家姐妹倆關系好著呢,都一起搬家了。”

樓二叔托著腮沈吟片刻,瞇了瞇眼,輕笑:“你這副樣子可千萬別在景渭面前表現出來啊。”

樓澗不理解:“那怎麽了?”

“說不定景渭會疏遠你的。你倆關系那麽好,不值得的。”

樓澗沈默片刻,心底隱隱覺得有個不好的猜測。

樓二叔起身拍拍屁股:“行了,不跟你說了,老人家寂寞了,剛打電話叫我去陪陪他們。”

樓澗一眼看穿他,嘲諷:“是去相親吧。”

樓二叔咳了兩聲,假裝憤怒:“說什麽呢,啊,真的是,什麽相親,說得好像我多缺人似的。”

樓澗跟著點頭:“是是是你不缺人,後宮裏一大堆呢,輪都輪不過來。”

樓二叔嗔他:“盡說胡話,枉我剛才救你。”

等他二叔出去了,樓澗一個人想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他二叔剛才的那一段話不簡單。

但是再一想,又覺得迷迷糊糊,沒抓住中心內容。幹脆,一低頭,寫起作業來了。

李清言和徐晨舒相伴著回家的時候,李清和正在陪徐爸下圍棋。

一見他們倆進來了,他爸嘆了一聲氣:“誒,清和太厲害了,我下不過她。”

李清和得意地一笑,露出幾顆純白的牙齒。

李清言在一邊笑著誇她:“叔叔您別看清和年紀小,但是可聰明了呢,全校第一年年都是。”

徐晨舒在一邊附和她:“學霸啊。”

徐爸樂呵呵地笑:“那清和想考哪裏的高中啊?不然,可以考到你姐姐的高中來啊。”

李清和笑:“就算我考到這裏來了,姐姐已經畢業了呀。”

徐爸可熱情了:“那晨舒還在嘛是不是。”

李清言跟著點頭:“是啊,有個人照顧你挺好的呀。”

然而徐晨舒一聽這話心裏就不樂意了,但是面上還不敢跟客人發脾氣,只是沈著一張臉,一句話沒說。

李清和最是察言觀色的高手,一看徐晨舒表情不對了,立馬意識到了剛剛他爸說的那話是在膈應了,同時也意識到了,她姐跟他的關系可能還不是明朗。

地下情啊——

李清和心裏升起了一股嘲諷的怪異感,她這幾天住下來,跟徐晨舒沒說過一句話,但是此人似乎是個直腸子,什麽心情全寫在了臉上,讓人看不透都難。

像這種人,是最容易跟著繩子走的。

李清和朝徐爸笑了笑:“叔叔,阿姨怎麽還沒回來啊?”

李清言瞄了一眼廚房,問:“阿姨還沒回來?那誰做的飯啊?我可是聞到了香味哦!”

李清和邀功:“是我哦!不過叔叔一直在旁邊教我。”

徐爸不吝誇讚:“你別說,清和真的是一學就會,你只要做一遍給她看,她立馬就學會了。”

徐晨舒在一邊誇讚了一句:“這麽厲害的嗎?”

李清和看著這和樂融融的一家人,心裏卻是止不住地難受於落寞。

不久,徐媽回來了,幾個等著她會來開飯的人立馬迎了上去:“開飯啦開飯啦!”

李清言帶著李清和過去洗手,徐爸連忙過去問她今天加班累不累,徐媽朝他一笑:“不累,習慣就好了。”

一邊洗手的李清和一邊註意著這邊的動靜,只道這夫妻二人關系似乎挺不錯的。

最起碼,是她從沒見過的恩愛。

她擡頭看了一眼她姐姐,見她姐姐笑嘻嘻的,並沒有一絲不快,明白了她這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之後,李清和皺了一下眉。

如果有過那樣的經歷,見到了這麽幸福美滿的一家人,怎麽說,都不會是真心地為他們高興,或多或少,都會自嘆命薄,為何同樣是人,他們可以得到她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東西。

李清和生不逢時,活得悲慘,從小沒爹疼沒弄娘愛,但是從來不把這些跟別人說,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埋在心裏。

她也見過別人圓滿的家庭,也見識過恩愛的情侶是怎麽生活的,但是那些對於她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

而如今面前就有這樣一個鮮活的例子,她怎麽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怎麽能裝作無動於衷?

那是她的夢啊。

可是,同樣是一個媽生的,李清言逃離了父親的毒打,還被媽媽呵護至今,她能這麽理所當然地融入他們,憑什麽?她憑什麽!

李清和的手無意識地攥緊,臉上越來越陰沈。

李清言在外邊等她,見她還沒有出來,喊了一聲:“清和!好了嗎?”

李清和連忙回過神來,笑著答應:“好啦!”

當晚,李清言躺在床上,跟距離自己不過幾米遠的人發消息。

這已經是他們每天的必修課,自從李清和發現了他們倆的關系之後,李清言也不打算遮遮掩掩的了。

李清和在一邊背書,背著背著,就開始打盹了。

李清言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已經抱著書睡著了,臉上柔和了些許。

很快,她放下了手機,輕手輕腳地過去,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

幫她脫掉了衣服,然後掖好被子,李清言這才再次拿起手機來。

就在剛才,徐晨舒表達了他的不滿。

—你那是什麽意思啊,什麽叫我可以照顧她,這話是沒錯,畢竟她是你妹妹,但是我可是你的男朋友誒,你去了大學之後我們可是異地戀了,你這麽放心我的嗎?

李清言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先是哄了一會兒,把人哄好了,這才開話: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妹妹,她這些年受的苦太多了,我想好好地補償她一下,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委屈,即使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妹妹,她還年輕,不懂這些,你以後有什麽話可以私底下講,但是別再像今天那樣擺臉色了,雖然清和沒看到,但是被她看到了她肯定會亂想的,以為你不喜歡她。

—本來我就不喜歡她啊,我喜歡的是你啊。

—別混淆概念,我妹妹沒你想的那麽心機重,她只不過是聰明,我們倆關系好著呢。

—那你的意思是為了你妹妹連我都可以不要咯?

—可以考慮考慮。

—餵!

—開玩笑的啦,你們都是我最愛的人[愛你]

—這還差不多。

關了手機,李清和又側過身去看了看李清和,然後伸手過去關了燈。

黑暗中,她又想起來一直印在她腦海裏的一段話:

對她殘忍我真的是沒有辦法的事,或許人總是這樣的吧,一旦要奮不顧身了,自己可能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回頭一看,才後悔莫及。我對她這麽多年缺少的愛,我希望你可以替我好好地補償她,我到現在沒來得及好好地抱抱她,真的好後悔當時年少無知的自己,實在是太自私了……

☆、相親·二十五

翌日,樓二叔風風火火地從老家趕回來了。

樓澗窩在沙發裏問他:“怎麽樣?姑娘看上你了沒啊?”

樓二叔沒理他的話,朝著呂書就開始抱怨:“你媽那是什麽眼光啊?那麽胖,是覺得以後好生孩子嗎?我的要求也不高,不過就是能對得起觀眾就是了,但是你自己看看那照片,看不出來是個P圖高手啊。”

呂書白了他一眼:“那不是你媽嗎,別瞎叫。”

樓澗哈哈一笑:“福氣呀,不然克夫的。”

“你可得了吧,這種迷信早二十年我也不會相信的。”

樓澗黑人於無形:“你是說你十歲的時候嗎?”

呂書在一邊插話:“說起來,那姑娘聽說學歷挺高的吧?”

樓二叔冷哼一聲:“博士後呢,二十幾歲能讀到這個學位,可真的是厲害。”

呂書指點他:“所以說啊,人不能光看外表的,人家讀書厲害,說明聰明啊,跟你這樣的文化人不正好配對嘛。”

又被黑了一波的樓二叔哼哼:“你說得輕巧,你當時相親的時候怎麽不這麽想呢。”

呂書忽然驕傲:“樓他爹可聰明了呢,跟你不一樣。”

被黑了三波的樓二叔差點吐血身亡。

因為現在是補課時期,所以沒有大課間,中午十一點半就放學了。

樓澗早早回了家,窩在沙發裏看書。這時候,忽然手機屏幕亮了。

樓澗拿起來一看,是景一渭發來的消息。

—操,樓澗你真他媽是真相帝。

樓澗還沒反應過來這貨居然當著他的面說了臟話,景一渭又劈裏啪啦發過來一段聊天截圖。

備註顯示的名字是陳東,樓澗不認識,估計是景一渭以前的同學。

景一渭:說起來,你家的店賣不賣生煎啊?我忽然想吃了,明天你給我帶點過來?

陳東:行啊,你還別說,店裏的生煎賣得特別好,我要是起得晚都沒有了,就我爸還給我留著點。

景一渭:生意這麽好啊?那我豈不是要多去捧捧場?

陳東:你來啊,不過我猜你根本就起不來吧,而且我家那店離你家那麽遠,你怎麽可能過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跑火車。

景一渭:……別這麽說,我自己不去,我可以叫住在附近的學姐幫我帶呀。

陳東:哦,說到這裏,我給你提個醒啊,女生的話還是叫她不要晚上過來,那條巷子超級黑的,聽說前不久還差點有女生被綁架,嚇都嚇死了。

景一渭:綁架?

陳東:哦,你還不知道吧,一兩個月前的事了,就是之前有一段時間有個挺可疑的男人一直在巷子這邊徘徊,我們開始以為是什麽跟蹤狂呢,結果後來才發現人家是好人,一個小姑娘在巷子裏邊差點被綁架的時候,就是他救了人家呢。

到了這裏,截圖沒有了。

接下來,是景一渭的消息:可怕,真的是徐晨舒的爸爸!

樓澗蹙眉,問:什麽意思?救人的那個人,就是跟蹤的那個人?

景一渭幹脆直接過來了一個語音:你上次跟我分析的時候,不是已經說了這個事嗎,我當時怎麽可能會相信啊,可是現在都有目擊證人了,徐晨舒他爸跟蹤李清言幹什麽啊?

樓澗也發語音過去:我怎麽會知道,本來我就覺得他們一家人收留李清言挺可疑的,但是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能說什麽呢?

景一渭:我說什麽了啊?我當時也懷疑他們好嗎,就憑那個時間對不上,加上你當時說他們可能父母輩就有關系,這樣解釋也行得通吧?

樓澗:當時我們是怎麽說的?如果李清言的媽媽真的跟徐晨舒的爸媽有什麽交情的話,接濟李清言和李清和也就可以解釋,但是徐晨舒的爸爸又有什麽理由去跟蹤李清言?記得嗎,當時李清言非常害怕被人跟蹤,之後在平安夜的時候跟徐晨舒一起回家,才沒有被跟蹤的感覺,難道這件事情他爸還要瞞著徐晨舒?

50幾秒的語音發過去,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覆。

就在樓澗已經腦補了他無數種可能以後,景一渭終於發消息過來了:你當時也說了,李清言的媽媽為什麽逃跑的時候不帶上李清和,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徐晨舒的爸媽的關系?你看,畢竟李清言家裏離徐晨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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