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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課的時候,外邊的小雨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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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給他送生日禮物來了!我就說一定是兩個人過生日吧!

[鋼琴女神=林沛白]:重點是,剛剛樓澗跟我說的是,景渭在他家睡覺的時候忘帶玩偶回去了,他幫他送過來。

[前凸後翹=陳賦予]:這他媽還用說!都是借口!

[跪下叫爸爸=沈靜]:媽媽,只要一想起樓澗的樣子我就覺得好可愛!

[這是位爸爸=景一渭]:你說的真的?

[鋼琴女神=林沛白]:我在電梯間遇見他的!

[假的仙女=花靈]:媽媽我的腐女心已經炸了。

樓澗完全不知道就十幾秒的時候,他送禮物的時候已經傳了個遍。

景一渭本來在家裏逗二渭玩,這一下子高興地不得了,他沖出家門,等在電梯間前。

電梯門一開,景一渭想都沒想,沖上去就抱人給抱了個滿懷。

樓澗甚至被他抱得站不住,往後退了幾步。懷裏那個玩偶隔在兩人之間,顯得有些突兀。

景一渭摟著樓澗的脖子,聲音裏掩不住的笑意:“好開心你真的來了。”

樓澗能感覺到兩人脖頸貼在一起,對方傳過來的熱度,一下子笑了。

景一渭把人松開,電梯門已經要關上了。

他連忙拉著人出來,然後進家門。

“我爸媽今天不在家。”

樓澗進去了,才把那個粉紅色大熊玩偶塞給景一渭。景一渭接過來,笑嘻嘻的:“謝謝你。”

樓澗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態度,一下子準備好反擊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只好說:“十七歲生日快樂。”

景一渭抱著大熊靠近他,笑得不懷好意:“那你親我一下?”

樓澗猶豫了一下,想著好不容易這人過一次生日,也就不跟他生氣了,湊過去在他側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景一渭立馬就楞住了。

他剛要伸手撈人,樓澗已經自動退開五米以外。

樓澗目光平靜:“我剛剛在底下碰見了林沛白。”

景一渭呆呆地點頭。

“我跟她說這是你在我家睡覺的時候忘帶回家的。”

景一渭笑了起來。

樓澗被他笑得有些惱羞成怒:“都是因為你!”

景一渭笑得喘不過氣來,指指手機。

樓澗立馬把手機拿起來。

班群裏已經聊得火熱。

[爹是男孩紙=高覆純]:我覺得明天清風橋的婚禮,樓澗跟景渭可以再加一個了。

[早川辣妹收割機=項浩宇]:哈哈哈哈哈一哥要不要考慮一下?

[油膩膩的小胖子=胡竣然]:你們一哥現在肯定跟樓澗在一起不知道幹什麽呢,沒空理你。

[不能得罪的大佬=徐落明]:小胖子你要死哈哈哈哈!

[跪下叫爸爸=沈靜]:哎呀他倆也太甜了吧,談戀愛了不起啊!

[前凸後翹=陳賦予]:就是了不起!

樓澗放下手機,覺得看人還是不能看表面。

林沛白居然出賣了他!!

景一渭放下那只大熊,朝他笑:“所以,現在大家都知道你來給我送生日禮物了。”

樓澗嘴硬:“我沒有。”

景一渭笑:“好啊,你沒有,是我求你來的。”

看樓澗就要抓狂,景一渭打算放過他:“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樓澗看他真的走進了廚房,問:“你會做飯?”

景一渭隨口答:“基本的吧,不會毒死。”

樓澗看了一眼陽臺的二渭,跑過去把二渭摟在懷裏。

“你哥真不要臉!”

二渭喵了一聲。

樓澗繼續控訴:“這麽大人了還要親,是不是傻逼?”

二渭繼續喵了一聲。

樓澗抱著貓的手臂一頓,然後想起來剛剛親他的樣子。

然後,一下沒忍住,把二渭抱起來,蹭了蹭有些熱的臉。

“媽的,不要臉。”

過了一會兒,樓澗跟著進了廚房,見景一渭已經在炒菜了,覺得有些新奇。

樓澗過去幫他洗,邊說:“我二叔今天早上回來了,我問了他為什麽知道新生社的事。”

“他怎麽說?”

“他不願意告訴我。只說那是個不好的地方。”

景一渭看了他一眼,揶揄:“他是不是覺得寵物聽不懂他說的話。”

樓澗面無表情地把手從水裏邊伸出來,然後往他臉上一甩——

景一渭被他猝不及防地一甩甩一臉的水,頓時手裏的鍋鏟拿不住了,退後幾步:“我的媽呀,你洗的什麽菜呀?”

“辣椒。”

樓澗接過他的鍋鏟,繼續炒菜。

景一渭抹了一把臉,這時候,二渭忽然從外邊進來了。

二渭體態豐腴一扭一扭地跑到樓澗的腳邊,一只爪子伸出來,抱住了他的腳踝。

樓澗嚇了一大跳,大驚失色:“我的媽什麽鬼東西!”

等看清了是二渭之後,他才松了口氣。

景一渭馬上蹲下’身,把二渭抱起來,可惜二渭不買賬,又跳了下去,這次兩只爪子一起抱住了。

景一渭笑:“我也想,但是它似乎比較喜歡你。”

樓澗蹲下來,吹了聲口哨:“乖仔,快過來。”

景一渭面無表情地揉了揉他的頭。

“幹嘛呀!”

景一渭:“那是我弟。”

樓澗憋笑。

景一渭躲在樓澗身後,看他炒著菜,明知故問:“要我幫忙嗎?”

樓澗:“給我拿盤子來。”

景一渭一邊蹲在他身邊低頭在櫥櫃裏找盤子,一邊念叨:“想不到你也會炒菜。”

“跟我媽學的。”

說完樓澗低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往前湊的頭差一點點就要撞上櫥櫃了,連忙空出一只手,擋在櫥櫃邊上,下一秒,景一渭額頭就撞進他手心裏了。

他疑惑地擡頭,樓澗已經把手收回去了。像是被什麽撓了一般,景一渭忽然覺得心裏一片柔軟。

他看了看四周,覺得這個時候要是把人強吻了,應該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快點,找到了沒,要炒焦了。”

“哦。”

景一渭把盤子遞到他手裏,繼續洗辣椒。

想了想,景一渭覺得還是狗命要緊。

兩個人隨便做了一點,然後一起吃午飯。

樓澗心想過十七歲生日呢景一渭居然就一個人,這夜太淒涼了。

這麽想著,樓澗就想要多陪陪他。

景一渭見他吃完了還不走,笑了:“你想陪我過生日嗎?”

樓澗也笑:“行啊。”

景一渭繼續笑:“我中午要午睡,你也要陪嗎?”

樓澗:“……”

景一渭說要睡午覺還真的要睡午覺,他往房間邊走邊說:“要不要來?”

樓澗又想到他過生日的時候居然只能無聊到睡覺,一時間更心軟了。

他毅然決然跟了上去。

景一渭進了房間往床上一躺,隨即身邊陷下去了一塊。“你去關門。”

樓澗沾床就困,已經快沒了聲音:“關門幹什麽……”

景一渭把被子搭在他身上,看了一眼樓澗。

他覺得這個人真的貼心到讓人心疼。

兩人沈沈睡了過去。

等到樓澗睜開眼睛的時候,景一渭已經靠在床頭玩著手機。

樓澗問:“幾點啦?”

“五點了。”

樓澗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你爸媽回來沒有?”

“沒有。那兩人約會起碼到晚上八點。”

樓澗爬過去:“你在幹嘛?”

景一渭把手機給他看:“劉夢說沒有找到今年的名單。”

樓澗看了一眼他跟劉夢的聊天記錄,問:“被人拿走了?”

“還不知道,可能是。”

景一渭看了一眼他睡變形的鋼絲球,笑了一下,然後伸手上頭:“你說你,睡午覺都能睡這麽久。”

樓澗白了他一眼:“我一來你家就想睡覺。”

景一渭不說話了。

樓澗也意識到了這句話的分量,一下子也不說話了。

兩人相對沈默了一會兒,樓澗先開口了:“你還記不記得他們幾個人的臉?”

“記得。”景一渭問,“你想一個個找?”

樓澗反問:“不然怎麽找?”

景一渭不說話了,樓澗又說:“他們幾個都是二樓的,範圍就是高二七班到十二班。”

“如果要看資料的話,應該要去校長室的電腦裏看吧?”

樓澗搖搖頭,嘿嘿笑:“馬上就要月考了,看桌上貼的準考證。”

景一渭恍然大悟:“那這次我去貼。”

兩人有商有量的,一點沒註意到家門已經被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第一卷結束倒計時啦

☆、新生·五十六

景一渭爸媽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男孩子一起躺在床上的場景。

樓澗還沒反應過來,景一渭已經下床了:“我說……”

他爸來不及吃驚,直接把景一渭提走了。

樓澗:“……”

景一渭媽媽朝樓澗笑笑:“別緊張,我們就是回來拿點東西。”

樓澗趕緊跟著下床,跟在景一渭後邊。

景一渭被他爸爸提進了書房進行思想教育,他媽在外邊招呼樓澗。

樓澗疑惑地看向書房,問:“那個,阿姨,我就是來……”

他媽自然知道他是來送生日禮物的,朝他笑笑:“孩子你別誤會,他爸跟他說點話呢。”

樓澗覺得可能不只是說電話那麽簡單。

等景一渭出來,他爸朝他媽一揮手:“教育完了,走吧。”

他媽走之前還叫景一渭好好招待樓澗。

樓澗等倆人出去了,問:“你爸爸跟你說什麽了?”

景一渭滿不在乎:“說不要把你帶上床。”

樓澗:“……啊?”

景一渭把過來找吃的的二渭提起來:“真沒什麽事,我把以為我把你睡了呢,嚇他一跳。”

樓澗:“……哦。”

他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決定要回家了。

他穿好外套走到門口,回頭朝他忽然一笑:“那爸爸就陪你到這裏啦。”

景一渭回以一笑,然後張開雙臂。

樓澗看他那樣子,出口就是挖苦:“你幹嘛?學母雞啊?”

景一渭沒理他的挖苦,依舊是張著雙臂緩緩朝他走來:“你就沒一點表示的麽?”

樓澗看了一眼正擺在他們沙發上的粉色大熊,故意說:“一只不夠?”

景一渭走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樓澗楞了一下,剛要伸手上去給他一個熊抱,景一渭已經松開了他,還嫌惡似的搖了搖頭:“你怎麽一點肉都沒有?”

樓澗:“……要我把衣服掀起來給你看腹肌嗎?”

景一渭趕狗一樣把他趕出了門。

樓澗覺得他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到了周日,陳賦予一大早就在班群裏把所有人叫起來,一起去看他跟項浩宇的婚禮。

自從景一渭幫他把餐廳的那個副本打完之後,樓澗已經好久都沒有進入那個游戲了。

景一渭發消息過來問他來不來。

樓澗想了一想,畢竟這樣的場景難得一見,於是答應下來了。

他看著那個圖標,懷著極大地虔誠,點進去了。

進入的畫面依舊是那個落櫻谷,樓澗給景一渭發消息。

—我現在怎麽出去?出去會死吧?

—你等一會兒,我去找一匹金馬來。

—???

幾分鐘後,景一渭再次敲他。

—好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匯合。

—哪裏?

—就農場吧。

樓澗點開地圖,然後飛過去了。

景一渭已經在農場等著他了,他一看見樓澗的豬立馬朝他跑了過去。

樓澗給他發消息:然後呢?

接下來,樓澗看到景一渭那個逼格不知道多高的小金人騎著一匹金馬,嘚吧嘚過來了,然後把樓澗這只豬抱起來了。

景一渭:我就說這是我的寵物,誰敢過來。

樓澗無語片刻,隨他去了。

兩人趕到清風橋的時候,半晌幾個人已經在旁邊等著了。

陳賦予和項浩宇說是為了夫妻任務結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總之樓澗看過去,這個陣仗應該要花不少錢。

清風橋上圍了很多人,旁邊的店鋪都裝扮得非常喜慶,一看就是有喜事。

景一渭的到來,讓整個屏幕上的人眼前一亮。

[國服最金玩家騎著他的塔爾塔羅斯之金色牢籠馬來啦!!!]

樓澗被一條閃著非主流顏色的花式字體閃得眼睛疼。

旁邊的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罵過來了。

[世界]╭眼淚傾瀉而出:操了,這什麽幾把五毛錢特效?老子剛剛手機是瞎了嗎?

[世界]呼吸著沒有你的空氣:媽的,是哪個小崽子花了五十塊買的出場特效吧?錢多得燒的?

[世界]囂張灬過路人:……好土的金色啊……技術部花點心思吧?

[世界]高老莊第一帥:我操了,那不會是一哥吧?

[世界]我是你沈爸爸:媽的,一哥裝逼裝到游戲裏來了?

[世界]勝似潘安:……一哥懷裏抱著的那是什麽幾把玩意兒?

[世界]國服最金玩家:你們給我聽著,我懷裏抱著的是我花了三十塊買的粉豬等身手辦!

[世界]喪失旳虎式微笑:……這他媽……告辭。

[世界]黑黑的望著天:有錢就是好……我默默地刷副本去了。

[世界]夏日陽光下的泡沫:秀不起。萬惡的資本主義。

[世界]ご屌絲☆之王彡:等下,清風橋是有活動嗎?

樓澗無語地看著景一渭還在擺動作,硬是忍住了要罵人的沖動。

[國服最金是傻逼]:你不是說你那五毛錢特效是幫客服小哥哥解決感情問題送的嗎?還是花了五十塊買的?

[國服最金玩家]:你還不信我?

[國服最金是傻逼]:你可信?

樓澗跟他還在這裏聊天,旁邊沈靜在問景一渭:樓澗呢?

[世界]國服最金玩家:他跟我在一起呢。

[世界]我是你沈爸爸:……

[世界]老子老徐家從不認輸:你說說你問得多餘嗎。

不等他們繼續說話,那邊婚禮就已經開始了。

來這裏看婚禮的大多數都是來搶東西的,在花轎經過清風橋的時候,系統會發出很多隨機禮品,檔次不會很低,。

樓澗對這些禮品沒興趣,他只有一個問題:新娘是誰?

[國服最金玩家]:是老項。

[國服最金是傻逼]:沒騙我?

[國服最金玩家]:騙你幹嘛?

[國服最金是傻逼]:……

樓澗剛要轉動一下屏幕去看那個花轎和旁邊的眼花,一不小心切換到了世界頻道。

他都沒發現已經在世界上了,還以為是跟景一渭發消息,於是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世界]國服最金是傻逼:你可以過去看一下那個煙花嗎?我看不到。

此條消息一發出去,全體都安靜了下來。

景一渭手裏抱著的那只小豬頭上忽然冒出來一條消息,大家都註意到了。

景一渭:“……”

[世界]國服最金玩家:我說我的寵物會說話你們信嗎?

……

下一秒,樓澗的手機再一次被卡成了屎。

他再次登上去的時候,自己已經掉了五百萬級了。

比上次狠多了。

他趕緊跑路。

景一渭給他發微信。

—傻逼,發什麽世界頻道,陳賦予在群裏罵人了。

—……

樓澗跑進班群裏一看,差點沒笑死。

[早川辣妹收割機=項浩宇]:媽的,老子結個婚你們幹什麽啊!!!!

[前凸後翹=陳賦予]:景渭懷裏那只豬是樓澗吧,你們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微笑]

[早川辣妹收割機=項浩宇]:老子結個婚居然被系統強制性退出,下一個良辰吉日還他媽在三個月後!!!你賠我們的婚禮!!!

[油膩膩的小胖子=胡竣然]:我剛進去就被卡出來了……

[不能得罪的大佬=徐落明]:哈哈哈哈笑死我哈哈哈哈哈

[跪下叫爸爸=沈靜]:媽媽,好心疼你們倆哈哈哈哈哈但是還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這是位爸爸=景一渭]:要不然,我賠你們一個托勒密斯坦拉夫斯基頂飾金盔?神級的。

[前凸後翹=陳賦予]:[再見]去他媽的托爾斯坦拉夫斯基,你繼續編,我告辭。

樓澗作為一個破壞了人家婚禮的壞蛋,完全沒有這個意識,跟著在群裏笑了一會兒。

景一渭沒忍住,給樓澗發視頻過來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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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有商有量地想要借11月月考的機會知道那幾個人的名字,可是居然沒有一個人記得,班主任已經說過這個月的月考不考了。

等到實際的通知下來,樓澗黑著臉看向景一渭。

景一渭很無奈:“我也不記得了好吧。”

樓澗想了想,說:“不然,等會兒下課的時候,我去樓上,一個個問。”

景一渭疑惑:“怎麽問?”

“我從後門進,看那個人在哪裏,然後找一個同學問他叫什麽名字。”

景一渭覺得此法頗好,點了點頭:“那我也去。”

兩人一下課,分頭上樓了。

十分鐘後,上課鈴一響,兩人都回了教室。

樓澗從景一渭手裏搶過他記名字的紙片,摸出他的手機,翻開那張照片對照。

“安博遷……顧博……範思存……”

景一渭看他念完了七個名字,畫龍點睛:“居然全是這個社團裏的。”

樓澗壓低聲音說:“也就是說,殺害趙老師的,他們一個都逃不了。”

一開始,他們還在猶豫,到底是前三個,還是後邊三個。這下看來,既然是同一個社團裏的,恐怕全是共犯了。

“也就是說,他們這麽多人,全是為了掩飾唯一的兇手。”

樓澗看向他的眼睛:“或許,那個兇手不過是載體罷了,誰被查出來都無所謂。”

“你的意思是……”

景一渭的話被進來的老師打斷了。

樓澗收起紙,把手機還給他:“下課跟你說。”

徐落明和夏煙波完全不知道他倆到底在偷偷摸摸地商量什麽,都裝作不知道他倆在撒狗糧這件事。

然而,一下課,樓澗早忘了自己答應的那檔子事,一陣風卷回家吃飯去了。

剛要拉住他的景一渭:“……”

樓澗一回家,發現他那神龍不見尾的老爹還真的回來了。

樓澗匆匆忙忙地進來了,他爸見了他,連忙拉他過來,低聲說:“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你快過來。”

樓澗正奇怪,他爸已經把他拉近了房間,從樓澗床底下拖出了一個大箱子,一打開,裏邊盡是零食。

樓澗剛要說話,他爸比了個噓的手勢:“我知道你媽不讓你吃,你別讓你媽媽知道就可以了,偷偷地吃,明白嗎?”

樓澗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他是什麽意思了。

他爸見他點了頭,若無其事地帶他走出來,咳了兩聲:“吃飯了。”

呂書看他倆從房間裏出來,疑惑地問:“你倆幹嘛呢?有事瞞我?”

兩人異口同聲:“沒有啊。”

樓澗好不容易見他爸一面,吃了飯自然是要多嘮嗑一會兒。

這一嘮嗑,回到學校的時候就剛好打鈴了。

等了他半天的景一渭:“……”

樓澗看了景一渭一眼,差點被他的煞氣嚇死:“我的媽,你表情這麽兇幹嘛啊?”

“你幹嘛去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樓澗嘿嘿笑:“我爸回家,我就跟他多說了一會兒。”

景一渭的表情立馬恢覆正常,但還是不死心地湊近他,悄咪咪說:“你記得要跟我說什麽嗎?”

樓澗看他的表情,揣摩了老半天,轉過來的脖子都要僵硬了,才弱弱地說一句:“我不記得了呀。”

景一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低頭去寫作業了。

樓澗正奇怪他又犯了什麽病,沈靜從前邊拍他:“樓澗,這題怎麽做啊?”

這麽的,樓澗給胡沈靜講了半小時的題。

快要下晚自習的時候,景一渭終於意識到,自己覺得有樓澗會想起來這事的念頭,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於是,他強硬地把樓澗拉向自己,惡狠狠地說:“你個沒心沒肺的,你說下了課給我說什麽的?你忘哪裏去了?!”

樓澗經他這麽一提醒,才終於想起來還有這麽一事,怪不得他臉色這麽差,連忙討好他:“不好意思,我忘啦。”

景一渭沒好氣地說:“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樓澗嘿嘿笑了兩聲,拉住他的袖子:“那個什麽,我現在跟你說。”

話音剛落,下課鈴響了起來。

樓澗覺得自己可能是被捉弄了,一臉沮喪。

景一渭提起書包就要走,樓澗連忙抓了包追上去:“你別生氣嘛,我真的是忘了嘛。”

景一渭冷哼一聲:“知道你忘了。”

樓澗拉住他,把頭湊到他跟前,問:“你要不要去我家住一晚?”

“啊?”

這回是景一渭被震驚了。

樓澗討好他:“你去我家住一晚,我跟你說,好不好?”

看著他近乎是乞求的神色,景一渭一時被迷了頭,就跟著他走了。

兩人一路上各自有心思,誰也不說破。

直到出了電梯,樓澗才想起來,他沒跟他媽說一聲。景一渭倒是直接,一條微信發過去,他媽似乎巴不得沒了這個兒子,開開心心地回了一條語音:“住幾晚啊?”

樓澗開了門,入眼的就是他爸正在跟他家的二叔說話。

樓澗驚訝了一下,他二叔怎麽又回來了,但是下一秒,樓家二叔立馬笑吟吟地朝他說:“喲,帶同學回家住呀?”

景一渭見了他爸不敢造次,立馬規規矩矩地叫人。

呂書從書房裏邊出來,見了兩人,立馬笑開了花:“誒喲,傻兒子,怎麽他要來你也不說一聲。”

“忘了……”

呂書連忙過去招呼景一渭,他爸跟他對坐在餐桌上,一臉慈祥問:“是景渭吧?”

樓家二叔也坐了過來,嘿嘿笑:“來我們家第三次了吧。跟樓關系好著呢。”

景一渭連連點頭:“第一次見叔叔。”

樓澗連忙抓空子問他二叔:“你怎麽在家啊?”

樓家二叔雲淡風輕地說:“啊,回來找點東西,大家都沒睡呢。”

樓家老爹白了個眼:“又不是不讓你住,你躲我做什麽。”

呂書在一邊無情地拆穿他:“可不是,你每次要回來,他提前幾天就消失了,比我的耳朵還靈。”

樓家二叔不好意思地笑笑,朝景一渭問:“你餓不餓啊?要不要喝點東西?”

還沒等景一渭回答,呂書已經開了口:“等一會兒啊,阿姨在給你們熱牛奶。”

景一渭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樓澗學他媽的口氣說:“傻孩子,跟我們客氣什麽。”

天氣冷了,呂書怕兩人著涼,沒讓他們洗頭。

這回,樓某山不敢再造次,穿著他那身薄如蟬紗的睡衣到處晃,一進了書房,再也沒有出來過。

呂書給兩人鋪好了床,再次叮囑樓澗:“你可記得定鬧鐘啊,這次不能再忘了!”

樓澗當著她的面設好了鬧鐘,她才放心地出去了。

景一渭已經進了被窩,靠著床頭嘆息:“你爸你媽對你真好啊。”

樓澗看了他一眼:“對你也很好。”

景一渭長長地嘆氣:“誒,我爸媽怎麽就跟不是親生的一樣。”

樓澗又看了他一眼,冷漠地吩咐:“你睡那邊去。”

景一渭:“為什麽啊,我都焐熱被窩了。”

“可是我要關燈。”

樓澗一想起來上次被他調戲,依然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景一渭不想動,往裏邊一縮,已經睡好了:“我關好了。”

樓澗信了他的邪,越過他鉆進被子裏。

收拾好了,朝他說:“關燈。”

景一渭懶洋洋地伸出手摸開關,摸了半天又沒摸到,碎碎念:“你們家這開關也是,這麽小,摸都摸不到,你怎麽關的啊?”

樓澗轉過身背對他:“我不管你,睡了。”

景一渭扒拉他:“你還要跟我說話呢。”

“你關了燈再說。”

景一渭支起半個身子,朝床頭摸去。

片刻後:“誒呀,摸不到,到底在哪裏啊?我都冷死了。”

樓澗隔著被子踢了他一腳:“你媽的,個蠢貨,早說了叫你睡我這裏,你不聽。”

景一渭鉆到被子裏睜著眼睛望著他:“那,我們換個位置怎麽樣?”

樓澗粗魯地踹他幾腳,恨不得上去咬死這個傻逼:“氣死我了,你個傻逼傻逼傻逼!”

“……”

景一渭哭笑不得,“誰叫你們家的開關藏得那麽隱秘啊?!”

樓澗掀開他的被子,耐著性子:“進來。”

景一渭瑟瑟發抖地出來了,鉆進他的被子裏。

樓澗等他過去了,才伸手幫他掖好被子。

景一渭的眼睛一直跟隨著他的手,被他這一個小小的動作給感動到了。

樓澗惡狠狠地捏他的臉:“你看什麽!”

“你的手挺好看。”

樓澗冷哼一聲,自己才進被子裏,伸手關了燈。

景一渭看向他,問:“來,開始你的表演吧。”

樓澗想了想,出聲:“我們說到哪裏了?”

景一渭提醒他:“團夥作案。”

“對。”樓澗轉身朝向他,“我想了一下,趙老師的辭職,肯定跟那封信有關系。”

“有人要曝光他跟葉紀清的關系。”

“對,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從楚成軒那裏沒有拿到證據,而證據洩露了,不管怎麽說,趙老師的辭職,跟葉紀清脫不了關系。也就是說,趙老師是被迫辭職。”

樓澗看他沒什麽反應,又繼續說:“楚成軒的死,如果真的是跟我所說的那樣,那麽,那些人應該也猜到了。但是他們知不知道趙老師為什麽要撞死楚成軒,我就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爆字數了……

☆、新生·五十七

“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並不知道背後的事,所以單純只是為楚成軒報仇。第二種,他們也知道,也就是說,也可能葉紀清杜以珊的死也跟他們脫不了關系。”

景一渭說完了,望向他,眨眨眼,“對不對?”

“嗯。第二個,我懷疑的是為什麽甘孟宇要出來替他們背鍋。按理來說,如果真的是甘孟宇做的,他們沒必要口徑一致為他掩飾,要麽是為別的事拖延時間,要麽是混淆視聽,一開始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兇手到底是誰。”

“很有可能,有的人已經知道兇手了,所以推一個出來背鍋,對吧。”

“是,那個可能知道兇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寫曝光信的人。我覺得,那些人可能以為這個人是林沛白。”

景一渭聽到他這個推測,頗有些意外地看著他,笑:“為什麽呢?”

樓澗直直地望著他:“林沛白請了三天假,不是嗎?”

景一渭說出了另一個猜測:“有沒有可能是陸雙行呢?”

話音剛落,樓澗瞪大了眼,顯然他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景一渭慈祥地看著他,嘿嘿笑了一聲:“兒啊,你還是太年輕了。”

“可是,他不都已經……”

景一渭接上他的話頭:“你想說轉學了?可是啊,轉學了就不能寫信嗎?”

樓澗吃了一大驚,還沒緩過來,景一渭繼續說:“不過我覺得,以陸雙行這種悶木頭,倒是不大做得出來揭發這種事,況且杜以珊那事,一想就可以想到陸雙行,他們以前又是一個班的。”

樓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開始的時候,你不是還猜測我二叔……”

“你想說找你二叔的是同一個人?那我覺得幾率挺小的,畢竟陸雙行還沒有機智到這個地步。”景一渭又一次打斷他的話,“我來回答你的問題,你說可能是有人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但是我覺得除了知道這個社團的人,恐怕很少的人會想到團夥作案的可能,畢竟他們的證詞非常完美。所以,剩下還有一個可能。”

樓澗求知若渴:“什麽可能?”

“甘孟宇是自願的。”

樓澗瞪大了眼看著他。

景一渭伸出一只手來,捏了他的臉一把,嘿嘿笑:“你怎麽傻得這麽可愛。”

樓澗一把拍開他的手,粗魯地問:“你說自願?那他是不想活了?”

景一渭認真地問他:“你不記得那篇童話了?”

樓澗又是一楞:“記得啊。”說剛完,樓澗倏地一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個。”

景一渭朝他挑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清:“你說。”

“那個童話,我現在才發現意蘊太多了。”

樓澗動了動身體,朝他這邊靠近了點,兩人的呼吸都要交織在一起了,他卻一點沒發覺,繼續說,“童話裏邊說狗害死了好幾個動物對吧,但是你仔細一想,說是害死,它根本就沒有直接動手啊。慫恿鱷魚上岸,慫恿貓去河裏抓魚,慫恿刺猬給大象撓癢,還有慫恿狐貍去偷狼的肉。這個動物的結局當然是都死了,但是狗並沒有做直接的動作啊。”

景一渭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我以前曾經看過一些評論,說有個人專門以殺人為樂,但是殺人的方式卻令人匪夷所思,比如,他看到老奶奶在過馬路,本來一點事都沒有,但是他故意喊了一聲‘奶奶有車過來了’,那奶奶一猶豫,就被剎不住的車撞死了。你說他有錯嗎?可能人家還覺得這個人是熱心人呢,是奶奶自己的錯,沒有看清車就過馬路。”

景一渭接話:“所以你是說,這個狗做的事比那個人更惡劣?”

樓澗搖搖頭,輕聲說:“我覺得,杜以珊可能是在說,那個社團的事,這可能是那個社團的一些現象。”

景一渭好笑地問:“你怎麽知道,杜以珊也知道那個社團?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楚成軒只不過是抱著玩玩看笑話的心態跟杜以珊接觸吧,但是他會把社團的事跟她說嗎?”

樓澗翻白眼:“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夏煙波說過,她去問季然加入社團的時候,季然說過,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想不開吧?他們的社團不是相當於心理咨詢室嗎?”

景一渭:“那你的意思是,杜以珊也是那個社團裏的人咯?可是我的兒,那份名單就是去年的,也沒有杜以珊的名字啊。”

“或許她是今年加入的呢?”

兩人對於這個話題似乎要爭個不休,景一渭先敗下陣來:“好好好,那你的意思是,杜以珊被楚成軒逼得想不開了,所以在高二的時候加入了社團,對吧?”

樓澗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那我不知道,我只不過是猜猜。”

“那我們接上上一個話題,如果甘孟宇是自願去背鍋的,也就是說,他自己不想活了,那麽,本身那個社團自己聲稱是心理驛站,怎麽還沒把他給勸下來?”

樓澗沒聽懂他的意思,嘲諷他:“要真是心理驛站,還用得著團夥殺人麽。”

“……”

景一渭看著近在眼前人,忽然心猿意馬了起來——

他們這樣子,就像是在耳鬢廝磨。

樓澗繼續說:“我覺得這個社團本身就是病態的,說什麽招一些心理壓抑的人進來,恐怕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那些成員根本就不在乎生死,不然怎麽做得出來殺人這種事?他們都不小了,應該知道殺人是很重的罪了,怎麽還會犯?我覺得,很有可能,那些人根本就是奔著死去的。”

樓澗的語氣說得重了一點,景一渭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回過神來:“如你所說,如果杜以珊是以前的社員,所以想要揭發這件事,那麽狗這個動物指代的是誰呢?”

樓澗翻白眼:“那還用說嗎,社團的會長是誰?”

景一渭楞了一下:“可是,我們之前不是說燕子是楚成軒嗎?”

這下,樓澗也楞住了:“對啊,跟兔子關系好的,不就是燕子嗎?燕子不是楚成軒還能是誰?”

兩人同時想起了一個人,隨即異口同聲說出口:“陸雙行?!”

樓澗湊得更近了,瞪大了眼:“那這麽說,一開始跟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楚成軒,而是陸雙行!”

景一渭皺眉:“這麽說,是杜以珊自己把看到的全部告訴楚成軒的。”

兩人對視良久,最終雙雙嘆了口氣:“全猜錯了。”

樓澗嘆完了氣,忽然渾身僵硬了起來。景一渭察覺他不正常,問:“你怎麽了?”

樓澗縮了一下:“你靠我這麽近幹嘛?”

景一渭差點六月飛雪:“我的媽,講點道理好不好,你自己靠過來的耶!”

就在剛才,他才註意到,以他們倆的距離,景一渭說話的氣息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樓澗縮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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