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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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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花園裏的陸小鳳滿腹心事,金鵬王朝讓他出手對付的,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其中還有他的好朋友霍休。先不說他有沒有把握處理好這次的事,單就是赤離的話就夠他費腦筋了。

就在陸小鳳快把自己憋瘋的時候,他看見了個小女孩兒,一個總跟在丹鳳公主身邊,性格很活潑,但說話又總是顛三倒四的上官雪兒。

陸小鳳看到上官雪兒,只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這丫頭年紀不大,嘴裏卻沒一句實話,古靈精怪的勁兒絕對比他小時候還頑劣。

上官雪兒並沒有看到陸小鳳,而是抱著鏟子專心地在地上挖著什麽,好好的一個花園已經被她挖的千瘡百孔,很多開的正艷的花,就這麽被她給連根挖起,毫不憐惜地扔在一旁。

陸小鳳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要是讓花滿樓知道這小丫頭糟蹋了這麽多鮮花,真不知要怎麽心疼呢,畢竟,這小妮子以後很可能是花滿樓的小姨子!

“姐姐啊姐姐,如果你地下有知,就告訴你他們把你埋在了哪裏!”上官雪兒低聲的念叨,打斷了陸小鳳的腹誹。陸小鳳凝神去看,就發現上官雪兒挖土的速度更快了。

月光的映襯下,陸小鳳甚至看到上官雪兒那雙大眼裏滿是淚水,看得出她是真的擔心她姐姐,而不是鬧著玩的。

她姐姐不是上官飛燕嗎?陸小鳳在自己的頭腦裏畫了個大大的問號,據赤離所說,真正的丹鳳公主一年前被人害死,埋進了這座府宅的某個花園。而現在,上官雪兒竟然到處挖地找姐姐?難不成上官飛燕也被人殺了埋在地裏?

百思不得其解的陸小鳳悄悄地躲在角落裏,直到挖了大半的花園,還是一無所獲的上官雪兒悻悻地離開。

見花園恢覆了清靜,陸小鳳索性找了個還算幹凈的地方,坐下來好好理順思路,只是不管他怎麽想,腦子裏都打了個結。既然丹鳳公主是假的,那給他們的消息裏又有多少是可信的?憑借這些半真不假的消息,他又如何能猜出這背後隱藏了什麽!

“我以為你去找上官雪兒了。”不堪被赤離騷擾的花滿樓也逃到了花園,令他沒想到的是,還沒踏進園子,就聞到了陸小鳳身上淡淡的燒雞味,於是花滿樓不厚道地笑了。

“我確實見過她了。”陸小鳳苦笑兩聲,他本想從上官雪兒嘴裏挖出些有價值的線索,畢竟,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大人相比,還是孩子比較容易吐露心聲。可聽了上官雪兒的自言自語,陸小鳳的腦子更亂了。

“難道上官飛燕也……”聽了陸小鳳的簡述,花滿樓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這個突然闖入小樓的女孩子,已經強勢地占據了他感情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現在清醒還不算太晚!”陸小鳳留下句沒頭沒尾的話就離開了,他現在很累,還是回去睡一覺的好,誰知道明天一睜眼會不會有更顛覆的事情發生。

望著陸小鳳離去的方向,花滿樓幽幽地嘆了口氣,也許,他不該讓自己陷得太深……

回到客房的陸小鳳並沒有看到赤離的身影,懶得理會那臭狐貍又去哪裏偷吃,陸小鳳翻身倒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此時此刻,靈體狀態的赤離正飄在金鵬王朝宮殿的上方,越看越覺得這裏眼熟。去年他和陸小鳳路過附近的鎮店,夜半時分,他趁著陸小鳳熟睡的空當,獨自跑出來找酒喝。

後來他發現離小鎮不遠有戶人家,光看院落的規模就知道這是有錢人住的地方。進了院落的赤離沒偷到酒,卻看到一個姑娘在埋什麽東西。那姑娘是背對著他的,所以他並沒有看清她的樣貌,但他卻在那姑娘走後,從地裏挖出個剛剛斷氣的少女。

為了給自己積攢些福澤,赤離冒險把少女救活,然後又帶著神智尚不清楚的少女逃回了小鎮。

那時候的赤離還沒辦法離開陸小鳳太長時間,所以他來不及為少女安排養身體的地方,就飄回了陸小鳳身上。

後來陸小鳳遇到了件很棘手的案子,赤離跟著忙裏忙外,就把救少女的事給忘了。要不是再見到那張美麗的容顏,他這輩子可能都記不起自己曾隨手做了件好事。

“可我也不知道真正的丹鳳公主躲在哪兒啊!”赤離圍著宮殿轉了兩圈,最後垂頭喪氣地回了房間。他只記得當時隨手把丹鳳公主扔在了一家醫館門口,時隔一年,丹鳳公主是絕不會繼續待在醫館的。說句難聽的,以她的運數,搞不好又遇到別的危難,早就升天了呢。

用來睡覺的夜晚總是過得很快,天色大亮時,陸小鳳已經和花滿樓站在了宮殿的門口,他們即將要出發去萬梅山莊,尋一個得力的助手。

“你有把握讓西門吹雪出手嗎?”花滿樓還在淡淡地笑,昨夜的憂慮傷感已經煙消雲散了,看來他真的想開了,決定不讓自己深陷在未知的感情裏。

“沒有!”陸小鳳聳了聳肩,他和西門吹雪是朋友,但不代表他能請動西門吹雪來參與一件連他都搞不清楚狀況的案子,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他搞不定的,總有人能搞定。

花滿樓突然露出個古怪的笑容,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他一向不喜歡見西門吹雪,因為他總覺得西門吹雪身上的殺氣太重了。不過這一次,他一定要去見西門吹雪,就算眼睛看不見,耳朵卻還能聽見,他還真想聽聽西門吹雪怒而拔劍卻砍不中的窘迫。

兩人趕到萬梅山莊的時候,西門吹雪才練完劍回房間休息。四月的萬梅山莊還沒有梅花,卻依舊香氣襲人,各種時令鮮花把這裏裝點成了世外桃源。花滿樓深深吸了幾口氣,戀戀不舍地跟著陸小鳳去找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冷冷地看了花滿樓一眼,銳利的目光就集中到了陸小鳳的身上。直到陸小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西門吹雪才收回目光,不過他那雙修長潔白的手,卻握在了劍柄上。

花滿樓挑了挑眉,悄悄地向旁邊挪了幾步,陸小鳳也想逃,可不管他躲到哪裏,西門吹雪那只握劍的手就指到哪裏。

“西門美人,你不要這麽絕情嘛!”受不了驚嚇的赤離率先飄離陸小鳳,還不等他找個落腳點呢,西門吹雪的劍就到了。

“啊啊啊,救命啊!”赤離嘴上叫的雖慘,臉上卻還是嘻嘻哈哈的流氓相,趁著西門吹雪一劍刺中自己的機會,伸手去摸西門吹雪的臉。

西門吹雪抽劍側頭,躲開了赤離的狐貍爪子,跟著又甩出一劍。作為當世一流的用劍名家,西門吹雪對自己的身手一直都很有自信,就算對手是個千年狐貍精,他也有把握一劍刺中。

事實上,他確實每次都能刺中赤離,可靈體狀的赤離根本就不在乎,還三番四次趁著他攻擊的機會吃他的豆腐,這也導致了西門吹雪每次見了他都恨不得撲上來刺幾劍。

自從赤離的靈體能自由活動,陸小鳳就覺得自己早晚會死在西門吹雪的手裏,而害他枉死的,就是動不動就躲進他身體裏的狐貍精!

又被刺了個透心涼的赤離瞇著一雙狐貍眼,可憐巴巴地瞪著西門吹雪:“你,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枉我對你念念不忘……啊!”他那套惡心的說辭還沒講完,西門吹雪就面無表情地收劍入鞘。

躲在一角聽熱鬧的花滿樓笑得很開心,在他印象裏,西門吹雪是個很冷靜,甚至是很無情的劍客,但在面對赤離的時候,這個冰山似的人物,總會有些融化的跡象。至少,別人就沒有把西門吹雪氣到連刺四五劍的本事。

是說,除了赤離,別人接西門吹雪一劍就已經死了。

看看笑得很爽的花花,再看看胸口上的大洞,赤離抹著眼淚飄回了陸小鳳的身體,想當年他是何等的風光無限啊,現在倒好,一朝落魄,連凡人都能在他身上戳幾個洞!讓他那幫狐子狐孫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

“出氣了?”陸小鳳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西門吹雪每次見他都要先紮赤離幾劍再說話。如果用“每日刺赤離一劍”做交換,那西門吹雪應該會出手幫忙吧?

果然,聽了陸小鳳的來意以及交換條件之後,西門吹雪很爽快地答應出山。躲在陸小鳳身體裏獨自落淚的赤離一聽就不幹了,趕忙又飄了出來,圍著西門吹雪直轉圈:“西門美人,這不公平!這回是陸小雞要請你幫忙,又不是我來找你幫忙,你怎麽能同意這種不平等的交換條件呢!”

西門吹雪沒說話,那只握劍的手卻無聲地搭在了劍柄上。

赤離抖了抖,雖然凡人的寶劍再快再利也傷不了他,但他又不是受虐狂,幹嘛沒事總要被人刺幾下嘛!就算是西門美人刺他也不行!

“陸小雞,把你的四條眉毛交出來,爺就答應幫你請西門吹雪出手,不然的話,爺就住在萬梅山莊了!”腦子轉了好幾圈,赤離想出個好辦法。只要他死賴在萬梅山莊,那每天要刺他幾劍的西門吹雪自然也不會離開,如此一來陸小鳳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陸小鳳嘴角抽了抽,顫抖著雙手摸了摸他命不久矣的小胡子,站在一旁的花滿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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