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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三生三世:問鼎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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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團從遠處看像一粒灰白色大毛豆的家夥跟了幻姬之後,姍洱她們看著它的地位一路飛升。

給它取名之後,幻姬便不再想把它抱在懷中。它選了一個在她看來不合適的名字,但既然是她說了隨便它選,又不好反悔,只能定下它的名字叫離君。於是,問題就來了。她想到自己一直抱著離君,心裏便有點兒不自在。身為一粒毛豆,既然有勇氣選擇高大威嚴正統的名字,難道就不能當一只高大威嚴正統的毛豆嗎?她把它放在腳邊,讓它學會和她一起昂首挺胸面對前方一切風雲。

但,身為一粒能自由行動的毛豆,離君將自己四條短腿的作用發揮的很好,順著幻姬的腿爬到了她的胸口,堅定的認為那裏才是它最應該待著的地方。幻姬拎著它放下,又爬上來;再放下去,再爬。在這一點上,毛豆離君充分顯示了它鍥而不舍的精神很足。

又一次,幻姬將離君放到腳邊,告誡它,“如果你做不到乖乖待在我腳邊,我很可能會把你放在某棵樹上不再管你。鑠”

毛豆離君被幻姬的話弄得傷心,毛乎乎的爪子抱著幻姬的腳踝,仰著頭,睜著圓溜溜的黑眼睛望著她,很努力的在眼中擠出了一層濕意。看到離君眼中似乎有閃動的淚意,幻姬驀然心軟。她還記得,曾經在一片冰凍的天地中,變成一只小小白狼崽的她因為害怕被丟下,不顧身份的抱住那個人的腿,當時的自己一定很可笑。看著自己腳上的這只,應該和她當初的心情一樣吧。

幻姬伸出手,摸著離君的頭。嗯,其實它叫這個名字也不錯,最起碼她能假設它就是變成一粒毛豆的他,抱著她的腿讓她不要拋棄他,當年的‘仇’今日得報,想來也是一件很高興的事。

從此,離君就成功賴在幻姬的懷中,但凡幻姬的雙手沒有在忙事,離君一定會爬到她的胸口讓她抱著。它用行動證明了一件事,要想自己的窩好,會撒嬌會擠眼淚是非常重要的本領,很明顯它深谙此理。

順利占領幻姬的胸口寶地之後,離君將自己的特屬權利爭取得更多。從在幻姬桌邊的地上吃飯,爭取到了桌子上面,而且必須是幻姬碗邊,隔一個人還會讓它不高興。從睡在幻姬華轎的角落毛豆窩裏,爭取到了她的榻上,更甚的是,變成睡在她的枕頭邊,每晚看著美人顏進入夢鄉,清晨睜眼就能看到天地絕色。每天離君都要洗澡,澡後濕噠噠的毛還不讓別人幫它擦幹,必須是幻姬親自為它擦。最讓祐芙受不了的是,離君的飲食和她們不同,它不僅每天要吃東西,而且還是個雜食野靈,光吃蔬果不夠,它還需要吃葷食,發現它這點是在一個天氣陰沈沈的下午。

離君有氣無力的趴在幻姬的胸口,除了晚上睡覺就沒見它老實安靜的幻姬感覺到異常,以為它生病了,給它檢查身體,發現沒事,可它就是提不起精神。

“是不是累的?”祐芙猜測。

息宓不認同,“它每天都被殿下抱著,能累到哪兒去?”

“難道是想念……它的小夥伴?相思病?”

幻姬看著離君,前天晚上她從摩梵天書上費了一番勁兒才查到它的出身,雖然外形看上去不是什麽金貴的神獸,可它卻是極為難得的一種攻擊類靈寵,看到它的歸屬類別時,她忍不住移動目光看向坐在天書前面的‘毛豆’,它攻擊能力很強?!她覺得是粘人力很強才對,天書沒準記載錯誤。天書上,它的類別叫無寂血豹,上天入地潛海無地可難住它,準備攻擊的時候,註意力會變得非常集中,指甲從趾頭上亮出,當變成血紅色的時候表示它隨時會發動攻擊,移動速度奇快無比,血色指甲有毒,中毒者必須用它的口水才能解毒,可是一般被無寂血豹傷過的人就被它定為敵人,絕不會舔舌頭為其解毒。壽命極長,獨居生存,絕不可能和同類居住在一起,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無人知曉無寂血豹是從何而來,傳說天地之間僅有一只。

合上摩梵天書的幻姬看著桌子上面的離君,看圖,是它沒有錯,可她要如何相信自己竟然意外遇到了天地之間僅有一只的無寂血豹?而且,它的樣子哪裏像豹子?一粒毛豆能在天書上被記載成這般,它得積了多少福德喲。

“是不是生病了?”息宓猜測。

姍洱一言不發的看著離君,它的眼睛依舊很亮,從它的鼻頭能看出沒病。

“我想……”姍洱不確定的道,“它是不是餓得?”

忽然之間,幻姬想到了在摩梵天書上看到的一句話,無寂血豹素葷雜食,偏葷食。這幾天它一直吃果子,或許姍洱說對了,它是餓的有氣無力。

看看天色,幻姬道,“今日就到這裏吧。”

晚膳時,菜碟擺齊後,姍洱最後端了一小碗的魚丸送到包子的面前,在她的心裏,這只小東西叫包子更適合,她是斷喊不出口‘離君’的,有種喊出來背脊發涼的感覺。

聞到魚香,離君很是高興,抖著它那朵尾巴湊到走到碗邊,沖著姍洱咕咕的叫了一聲,很是歡喜。原來果然是被餓的沒有力氣。

魚丸吃光之後,毛豆君把湯都喝掉了,粉紅色的舌頭將碗底都舔的幹幹凈凈的。幻姬優雅的嚼著蔬菜,看到離君的樣子,內心微微有點兒鄙視它,一碗魚丸就把它給高興成這樣,好像她過去幾天虐待它一般。看到離君把碗舔的那麽幹凈,幻姬有點兒好奇,難道魚真的那麽好吃嗎?魚……嗯,某人在媧皇宮的時候似乎也特別挑剔魚。

離君吃飽之後,仰頭伸展一下自己的脖子,舒舒服服的發出一聲‘咕……’,坐下,翻個身,四腳朝天躺著。桌上的人看著它,面面相覷無語,在媧皇宮的時候,幻姬總是一個人吃飯,神侍不得與她同桌,在外她沒讓姍洱幾人講究宮中的規矩,但她們四人一直謹記恩典不是必然。看到離君懶洋洋躺著的樣子,息宓很想拎著它扔到地上,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三天!

是的,毛豆離君從一只差點兒被幻姬拋棄的野靈到敢在她的面前躺著等她吃飯完帶它睡覺,只用了三天,在三天之內,它厚臉皮的拿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每一件事特屬照顧,連假裝無力騙葷食吃的事情都幹出來了。

幻姬飯後拭擦過嘴角,躺著的離君果斷的翻身跳到她的懷中,根本不能看到她雙手空閑。沒想到,幻姬將它重新放到桌上,看著它不解的眼睛。

“今晚不許粘著我。”

離君不以為然的再跳到幻姬的身上,她用手摁住它毛乎乎的身子,“聽著,包子,我沒有開玩笑。”

姍洱幾人楞了下,過去三天幻姬喊的一只都是‘離君’,這會兒忽然喊包子?毛豆君也從幻姬的眼神裏幹凈到她的嚴肅,老老實實的坐在桌子上不動,看著幻姬轉身走開,眼中不解又受傷。

“殿下怎麽了?”祐芙奇怪的看著身邊的息宓,她最能猜得殿下的心思,看出點什麽了?”

息宓搖頭,吃飯前還好好的,一個飯吃完殿下不高興了,難道是離君吃完魚丸躺在桌上的行為惹的殿下不悅?這幾天她對離君的寵愛不少,大約不會為這種事情生氣才是。

飯後品茶時,息宓為幻姬上好茶,桌上的離君忽然張開四條短腿,像兩對翅膀一樣的飛了起來,飛到幻姬的腿上,不能趴在她的懷中,它能待在她的腿上。不過,幻姬似乎不想讓離君碰自己,拎著它放到空中,松開,讓它展開四肢飛懸在空中。真是,一早知道它能飛,她何必放它到地上或者抱在懷中,直接扔到空中就行了。

“咕咕咕咕。”

離君表達著自己的不解、不滿。

“有手有腳,為什麽總是要抱?”幻姬語重心長像是教導小孩兒一般的對離君說著話,“而且你還能飛能游,身懷多種絕技卻總想偷懶,業精於勤荒於嬉,年輕人不要總想著享受。”

姍洱:“……”

息宓:“……”

祐芙和依子也是無語的看著幻姬,殿下這番話說得好像她很老了一般,而且跟一只靈寵似乎沒有必要說人生的大理吧,它只要吃好睡好就行了,別的本領就算用的再多,也不過是飛飛跑跑。

幻姬喝完茶之後,回到自己的華轎打坐靜心,毛乎乎的離君從轎簾外鉆了進去,走到她的身邊,想跳到她的懷中,可是想到自己被連續嫌棄了兩次,若是這次再跳肯定會被嫌飛去,很無奈的趴在幻姬的腳邊,等著她一起睡覺。

約莫一炷香後,離君忽然醒來,擡起頭看了下幻姬,嗖嗖兩下爬到了她的軟榻之上,睡在枕頭旁邊。它深深的覺得自己不能等在她的腳邊,如果她還是嫌棄自己,說不定會不許它爬上chuang睡覺,為此它必須先來睡著,到時她看見自己睡得很沈會不忍吵醒她。身為一只靈寵,它對自己的聰明很滿意。

靜心後的幻姬睜開眼睛,看到枕頭邊的離君睡著了,嘴角勾了下,包子!暗想,這只包子每天都要吃東西,她又不會燒菜,看它今天吃魚時高興無比的賤兮兮模樣,以後肯定少不了對姍洱巴結,真是一只貪嘴的包子!莫非不曉得吃多了東西會長胖嗎?已經是一粒毛豆了,變成大毛豆怎麽飛起來?

幻姬睡下後,黑暗中的離君睜眼,感覺著她的呼吸,輕輕的朝她爬近一點,閉上眼睡了。

姍洱的小轎內。

看著金缽裏的天蚩,姍洱發現他躺在缽子底,臉色變得通紅,全身都勾成一團,不停的打著顫。姍洱想為天蚩檢查身體,卻發現自己的手無法伸入金缽,在缽口有一層結界將天蚩困在裏面,只能看著他痛苦。

姍洱端著金缽走出小轎打算找幻姬,出轎遇到息宓。

“怎麽了?”息宓問。

“天蚩好像中毒了。”

息宓低頭看著金缽裏的天蚩,此人在小河邊潛伏攻擊她們,讓他吃點兒苦頭也是應該,否則他以為天地之間獨他為尊麽。殿下既然不需要他打開天燼世界,他若中毒死了,也無甚影響。

“那就讓他死了吧。”

聽到息宓的話,姍洱驚了下,息宓性格溫柔人又善良,怎麽會……

果然,金缽裏的天蚩到息宓的話,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沖她吼,“你是不是仙子啊,善心懂不懂,竟然讓我死,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死了,別說你們,就是你們的主子,也難逃天懲責罰。”

“噢?”息宓挑眉看著金缽裏的天蚩,“原來你的來頭這麽大呀,怎麽不早說啊,現在說出來,嚇到我了。”雖然話說這麽說,可其中濃厚的諷刺意味天蚩就是想裝聽不出來都不行。

“放我出去!”

息宓笑,“不放你是不是就要受到懲罰啊?”

“你們這群卑鄙的小人,居然給我下毒,有本事的話,跟我面對面打。”

“難道我們不是跟你正面打的時候抓的你嗎?”姍洱表情很不解的看著天蚩,他是不是記錯了?

一句聽起來像是嘲諷的話被姍洱用特別真誠的表情問出來,天蚩看著姍洱的表情幾乎要被慪得吐血。

天蚩吼,“我還沒出手她就收了我,算什麽打!”

姍洱:“……”

息宓:“……”

天蚩:這句話聽上去怎麽感覺怪怪的,好像他弱得一招都沒出就給拿下了,實在忒丟臉了。

“解毒,給我解毒!”

息宓道:“若是熬不過去,該你的。”

“妖女都比你們心慈。”

姍洱看著息宓,天蚩畢竟是天燼世界裏的天燼神龜,若是中毒太深,真的好嗎?

沒想到,息宓冷冷的看著天蚩,“我們主子安歇了,晚上她歇息後從來不會為瑣事起夜,等明天吧。”

“息宓?”

“姍洱,不是對待任何人都能盲目的仁慈。他,不配。”

天賜冷笑,“我配不配豈是你能說了算的。”

“所言甚是,我亦不想評價你這種作惡多端的人。你說妖女比我們善良,可那些被你騙到的妖女們哪一個下場好了?你評判一個人善良與否,是看她們上不上你的當。對不起,這樣的善良,我們不需要。”

天蚩與息宓對視著,姍洱卻不想相信息宓的話。她一直奢望真的畫雨還在世間,不管受多重的傷,總有機會活下去,一個人不論到了什麽時候,都不要失去性命,絕望就能變成希望。如果她當年不是求生的yu望強烈,斷不會冒著被折磨死的危險逃出惡神青雨的手心。聽息宓的話,畫雨是……死了。

“姍洱,這金缽給我吧。”息宓怕姍洱心善放走了天蚩,將金缽拿到自己手裏,“不早了,早些去休息吧。”

“息宓,你怎麽能肯定他害了很多妖女呢?”

息宓深深的看了姍洱一眼,“姍洱,有些話,我很早就想跟你說,怕你不高興,一直沒說。”

“你說。”

“你能從妖身修仙位列仙班我很欣賞你,從妖到仙一定會吃不少的苦。何況,你還從仙子變成了神女,其中的過程或許只有你懂。我看得出你對殿下的忠心,殿下重回天外天後,你比宮裏任何人都對她上心,她喜歡吃的,她的起居,她的心情,你都非常用心觀察,憑這些,媧皇宮沒人能說你半個字的不好。”

“可是,我覺得,姍洱你似乎在模仿著殿下。她善良,於是你讓自己變得十分善良;她的行事風格,她的舉手投足,你都想讓自己變成她的樣子。姍洱,為神為仙確實要普渡蒼生的劫難,可是我們必須辨別是非,你把殿下當成你的信仰,不是壞事,你用她的完美來要求自己,更沒有錯。可殿下只會有一個,我們要做的,就是守護好殿下,不要給她添不必要的麻煩。”

息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姍洱,你知道嗎,身為女媧後人,絕非一件易事。我們永遠無法體會殿下肩膀上所承受的重量。他,天蚩,狡猾多端,滿腦子想皆是如何逃出去,殿下封他在金缽裏,絕不可讓他出來。”

姍洱提了一口氣想問的,息宓的話馬上跟出來。

“你以為畫雨為什麽會被貍貓妖族的族王強迫?”

姍洱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他搞的鬼?”

“不是他搞的鬼,而是本身就是他。”息宓目光非常憎恨的看著天蚩,“是他先殺了貍貓族的族王,然後變成族王的樣子,在貍貓妖族裏橫行霸道。如果我想的不錯,畫雨根本就不是他第一個糟蹋的女子。身為天燼世界裏的天燼神龜,竟然做出此等惡神之事,真是丟神族的臉。”

姍洱驚訝的看著天蚩,他……他殺了很多人?

“哼,不過是些妖精,殺了怎麽樣?仙界每年都要跟妖魔兩界打架,被神仙殺死的妖精不計其數,我殺一些有什麽了不起。”天蚩不屑的看著息宓和姍洱,“你們也知道我的身份,殺幾只妖精根本不算什麽事,你們想懲罰我,不可能。”不過,雖說不用懼怕她們,但沒想到,收他的人竟然是天外天媧皇宮的女媧後人,他只聽說天外天是女媧娘娘的避世之地,沒聽過什麽女媧後人,更沒想到長得如此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勾da,只是感覺到她的氣息非常的強大才不得已先遁走,晚上潛伏在暗處觀察了她們一晚上,以為能找準時機將她擄走,沒料想她的反應那麽快。

“你作惡如此多,難道不知道羞恥嗎?”息宓問。

天蚩反問,“我又不是殺害仙者或者凡人,妖魔死幾只有什麽。你們不在天外天好好待著,跑這裏來多管閑事。”

“你!”

息宓被天蚩的無恥氣到,她真的沒想到在神仙裏面有這樣的人,即便有些神仙不管世事,但絕對不會輕易殺生,像天蚩這種神獸比善良的妖精可惡太多。

“哈哈……”

天蚩笑得張狂,知道是天外天來的女媧後人,他反而不怕了,這類人蒼生為重,從來不會輕易動殺戒,他不用擔心什麽。

“你們隨便封我,不用多久,你們就會乖乖的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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