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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生一世:白摩花開,心似琉璃,身似菩提 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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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知道,千離從五天前起,不管是晚上還是午間,只要和她親熱,總能感覺到心口發疼,而且疼痛隨著日子的推移越來愈強烈……他不想她發現端倪,才忍著想碰她的沖動。他有多戀她,只有他自己曉得。)

心口的疼痛被千離用仙力壓住,翻雲覆雨後,待到倆人的氣息恢覆平順,手臂將幻姬緊緊的摟入懷中。他痛,能用法術壓制,當初她吻自己時得痛成什麽樣兒,他直到今天都沒能全部的感受到。從幻夢神川海回宮後,他真實的感覺到她的情意,以前感覺日子一成不變得好像在過漫長沒有盡頭的一天,現在每天都是新鮮而充滿期待的一天,因為不曉得她又要做出什麽可愛呆笨的動作,不知道她又會說出什麽讓他忍俊不禁的話,也不會提前預知她又要做出什麽讓他感覺自己被珍惜的事情。朝與夕,他過得充實且真實。

“帝尊。”

幻姬說話的聲音柔得直鉆千離的心窩子,以前看飄呆呆對星華撒嬌,他一準兒沒轍,言聽計從,楞是將世尊的身份都拋卻腦後。如今他家語兒要是撒起嬌來,他豈是聽從,簡直是從了還得再從,不怕她要求多就怕自己做得不夠好。

“你抱得太緊了。”

聽到幻姬的抗議,千離的手臂攏得更緊,幾乎讓她的呼吸有一瞬間提不上來,忍不住笑出聲來,又說了一遍。

“我說的是你抱得太緊。”他是不是沒聽清楚,怎麽反而抱得更緊呢,骨頭好像都要被摟斷了鎩。

某人完全無視掉幻姬的話,依著自己的喜好,緩緩的說出兩個字。

“喜歡。”

幻姬輕輕一笑。是啊,帝尊喜歡的,自然就會做。剛好他喜歡的這件事,她也喜歡。於每個女子而言,不怕心上人抱緊得骨頭發疼,只怕中意之人冷漠得心口抽痛。

幻姬含笑低語,“那就抱著吧。”

回擁的幻姬讓千離突然蹙了下眉頭。現在連她回抱他都會痛了嗎?看來那只雄蠱王已初成了,往後的日子或許連她的人都不能碰了。千離心中暗道,好在所剩日子不到一半,若時日更長些,難保她不發覺什麽。

因為瓏婉在麒麟宮裏養傷,有人為了避免和她朝夕相處,每晚都鉆到別處找床睡。

麒麟雖不回應瓏婉的感情,但對治療她身上的傷病確十分用心,愛四處竄的他每天上午都會為瓏婉親自檢查身體。只是,瓏婉身上的正事做完之後,麒麟一準跑得沒影兒,不是到千辰宮裏打發時間就是去星華那兒逗小毛球玩,再不然跑神界的哪個神家宮裏八卦下棋,西海倆姐妹除了在固定的世間看到他,平時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這天,幻姬午休起床,走出房間,赫然見到麒麟在外廳的椅子裏半躺著吃葡萄,楞了楞。花探真君也真是,麒麟上神來了怎麽也不跟他們吱一聲,讓他在外廳等著,也不知等了多久了。

不等幻姬開口說話,麒麟微微吊起眼角瞟了眼幻姬,說道:“小幻姬,我看你的表情不對喲,好像是很不歡迎我。”

“麒麟上神你說哪裏的話,我怎麽會不歡迎你,我只是覺得讓你在這裏久等不好意思。”

“嗯……”聽到幻姬的話,麒麟滿意拉長聲音,扔了一粒葡萄到嘴裏,挑了挑眉梢,問,“不想我在外面等,那以後我來千辰宮就直接到房間裏面去找你吧。”

進房間?找她?

幻姬覺得麒麟的話實在有誤會之嫌,她和他什麽關系都沒有,他跑房間裏找她不適合吧,何況寢宮是帝尊的,房間裏他們倆人在床上摟著睡覺,非禮勿視的道理麒麟上神應該是懂的吧。

“麒麟上神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啊。打發打發時間。”麒麟白了一眼幻姬,“你不要覺得我欺負人,你想想你對我幹的事情,就能理解我現在的痛苦了。”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怎麽會落得有宮不敢住的地步?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怎麽可能每天都要面對瓏婉公主,看著她那雙對他透著濃濃愛慕之情的雙眼,他每次都想轉身閃人,一去不回。瓏婉見到他的眼神就跟餓狼見了肥兔子時一樣,他如此英俊的男神怎麽可能成為兔子。遇到一條不能開玩笑、嚴正拒絕她的感情她又不接受繼續迷戀他的母龍,他真的不曉得要怎麽做她才會停止對他太過認真的感情。

幻姬明白麒麟的話,纖指捂嘴輕笑,坐到了他的對面。別的不說,她覺得麒麟對感情其實算得挺負責的,不能招惹的人,他絕對不會招惹。

“瓏婉公主的身體怎麽樣了?”

“起碼還得住兩個月。”

幻姬微微蹙眉,“這麽久?”

麒麟點頭,“如果兩個月能好還算不錯,頑疾太多太深,就算兩個月後回了西海,也得註意,如果再像以前那麽不要命的拼殺,時間長了,恐怕比現在的身體更差。”

四海中,西海的實力不俗,自然是因為西海各代龍王的英明領導。西海現在的龍太子邑度是個聰明人,在治理西海方面有自己的見解,是個能擔得起一海之事的人。這一點,麒麟和幻姬都曉得,從他們見到的邑度來看,若是他繼位,西海應該會繼續繁榮昌盛。只是,現在龍王能讓瓏婉當女將軍,等邑度繼位後,瓏婉還能繼續留在西海麽?或許邑度願意,但終究感覺有點殘忍,讓一個公主一生為自己的族人付出,她的幸福和開心則沒有人關心,也許龍王王後很關心,只是無能為力。

“難道就沒有……”

幻姬的話說了一半,沒說下去。也不能說沒人喜歡瓏婉,或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對瓏婉愛慕深深呢,只是瓏婉的心裏只有麒麟上神罷了,看不到別人。

“沒有什麽?”麒麟問。

“沒什麽。我明天去你宮裏看看瓏婉。”

麒麟眼睛一亮,“你有沒有想過把瓏婉接到千辰宮來?你看,千辰宮這麽大,給一間房出來完全不算事,你欣賞她,她對你的印象也不錯,在這裏每天都能陪你聊天賞花,多好。”

“她愛慕的人是麒麟上神——你。”

麒麟心肝一顫,做出痛苦表情的看著幻姬,“哎喲,你能不能不要在如此美好的時光裏說讓我感覺到深深憂傷的話。”那個瓏婉假裝喜歡他也好啊,或者當他是哥們兒也行,哪怕只是仰慕他的神威,為什麽偏偏就是真心的喜歡呢,這讓他很頭疼的。

一襲白衣的千離從寢室裏面走出來,瞟了眼麒麟,走到幻姬身邊,挨著她坐下,隨手飛了一盤葡萄到兩人之間的小桌上,懶洋洋的靠在椅子裏,像是還沒睡醒的樣子,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幻姬無聲的開始剝葡萄皮,不愛吃葡萄的帝尊把葡萄飛過來,表達什麽意思,她可是非常明白。以她現在對他的了解,倆人生活在一起,不費勁。他想做什麽,她看一眼,不說十次全對十次,五次還是能對的。

看到千離張嘴吃下幻姬餵的葡萄,麒麟皺眉,“小幻姬,不是我說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沒手嗎?要吃葡萄就自己剝,你給剝好送到他嘴裏,這是慣壞他。現在就慣著,以後有你受的。對付男人啊,你不能慣,不然將來他的要求你沒滿足,他會上房揭瓦的。”

幻姬擡頭看了下宮殿的頂,帝尊上房揭瓦的樣子……

“麒麟上神,這裏是千辰宮。”一寸地,一寸天,都是他的所有物,他想揭瓦隨便揭,揭多少也看他自己,她一點兒不關心。

“噢,對,千辰宮。”麒麟修正道,“那就是以後他不高興了會去媧皇宮揭。”

幻姬失笑,“揭開瓦讓太陽曬到屋裏面麽?”

“哎喲,我說幻姬殿下,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說的只是比喻。比喻,懂嗎?”麒麟恨恨的看著幻姬,“你說你幹別的事情挺聰明的,怎麽在男女之事上這麽笨,我是在幫你。你現在慣著他,將來苦的是你自己。你想想,怎麽不是他給你剝葡萄吃,為什麽是你剝給他吃?你的力氣比他大嗎?你的年紀比他大嗎?你的修為比他高嗎?你的頭發比他長嗎?”

幻姬被麒麟說得手上的動作停下來。是啊,這麽多她都不如帝尊的,那不就說明帝尊喜歡她是屈尊了呀,那她還不要多做些能做的事情來體貼他麽。如果她事事都比帝尊厲害,自然就是帝尊伺候她了,現在自己不如人,做點兒小事很必要。

“他不喜歡剝。”

麒麟問,“那你喜歡嗎?”

“給他剝我願意。”

“哎……”

麒麟搖頭,沒救了,真的沒救了。千小離這麽無恥不要臉的奇葩怎麽可能逮到了如此極品媳婦兒,別的一切就不說了,關鍵是脾氣怎麽能好成這樣,什麽都順著他,處處照顧他,像他毒舌過無數神女仙娥的奇葩男根本就不配有美人兒隨侍左右的好嗎。

千離緩緩睜眼,看著幻姬,她的葡萄剛好送到他嘴前。對著她,他隔空送了她一個香吻,惹得幻姬低頭莞爾。

麒麟鄙夷,“不要臉。”

幾天之後,幻姬又一次深刻的體會到傳說中帝尊的‘有仇必報’。

天河邊有一段水域岸邊長著許多的蒼茂大樹,因為地勢的奇特,哪怕是在高溫天氣,那一段河邊的風也總是清清涼涼的,風吹著,河邊樹林裏的溫度讓人很是舒爽。以前星華和千離還是單身時,倆人總喜歡到樹林裏待著。有了飄蘿的星華,則更喜歡待在宮裏,尤其飄蘿又懷上他們第二個孩子後,如果沒有特別的需要,他並不想她在外面轉悠。千離一個人時避世千辰宮裏,有了幻姬後,嘴巴上不說,但她去哪兒,只要跟他說一聲,他面上不說,身體卻會跟著她走。有她的地方,他待著才舒服。

天氣確實太熱,千離帶著幻姬到天河河邊樹林裏乘涼。看到身邊男人變出來的金琉色軟榻,精雕的仙鶴追日香爐、棋盤、茶壺茶杯,暗嘆不已,她家帝尊什麽都講究的毛病真是到哪兒都改不掉。只是乘個涼,他弄得好像一天到晚要睡在樹底下。

千離坐好之後,幻姬深呼吸一口樹林裏的新鮮空氣,將四周的環境好好看一番。

“這裏是帝尊你的避暑之地?”

幻姬走到棋盤旁邊撿著白色的棋子,“這裏確實涼爽。”棋子碰到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幻姬繼續道,“我跟帝尊你認識這麽久了,好像都沒有一起下過一次棋。”雖然她泡茶的功夫不厲害,可下棋未必就會輸他。在媧皇宮裏,無事又不修煉時,她可是殺遍天外天無敵手啊。

千離半闔的眼簾緩緩打開,看著低頭撿棋子的幻姬,嘴角微微上翹,起身走到她的對面坐下,輕聲道,“來。”

“跟我下棋?”幻姬詫異的看著他。

“你不是想麽?”

幻姬微笑,“想看看是我厲害還是帝尊你厲害。”

“輸了如何?”

“輸了的人光著身子繞這片樹林跑三圈。”

一道忽然的聲音讓幻姬轉過頭去,看到星華摟著飄蘿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小毛球在他們的身後騰著小雲朵飛來。看到她和千離,小家夥腳下的雲飛得更快了。

“千離哥哥。”

“小姨娘。”

飛到千離面前時,小毛球覺得自己喊錯了,又喊了一聲,“千離爺爺。小姨娘。”

幻姬被他的稱呼逗笑,帝尊不帶他出去玩的時候他會賭氣喊爺爺,怎麽好久不見他,沒招惹這個小殿下,他還是喊帝尊爺爺呢。

“小毛球,你是不是喊錯了?”

“你不是小姨娘嗎?”

“我是小姨娘,可是你喊錯他了吧。”

小毛球瞥了眼千離,搖頭。他怎麽可能喊錯,他就是千離爺爺。小姨娘很久不到星穹宮裏找他,他問過母後,母後說是因為千離爺爺帶著小姨娘出宮游山玩水去了。以前他鬧千離爺爺帶他出去,一次沒成功,可他居然會帶著小姨娘出宮玩那麽久。母後還告訴他,因為嫌棄別人會打擾他們倆人的玩耍,不管是誰,千離爺爺都不會帶,哪怕是可愛得他小毛球。一想到這裏,他覺得還是自己的父尊比較好,雖然會帶著母後出門玩,可他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離開星穹宮了,而且因為母後要給他添一個小妹妹,父尊好久都沒有罰他抄經書了。他覺得,最近的父尊很好,他很是喜歡。

“小姨娘,我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小毛球激動的張開兩只手臂朝幻姬身上爬,“小姨娘你抱我下。”

“好……”

幻姬的‘好’字音還沒落下,千離伸手彈了一下小毛球的腦嘣兒,拎著他的衣領將他從幻姬的身邊拽到自己跟前,“過來抱我。”

“我不要抱你,我要抱小姨娘。”

“不準抱她。”

小毛球忽閃著大眼睛看著千離,“為什麽?”

“她是我的。”

“她是我的小姨娘。”

“所以你不準抱。”

小毛球揮舞著爪子想掙紮出千離的‘狼爪’,“我就抱,我就要抱我的小姨娘。千離爺爺你變了,我不喜歡你了。”

星華帶著飄蘿來乘涼後,變出來的場面讓幻姬一下子沒了話。她家這只乘個涼就夠講究了,世尊大人那就不是講究了,是把整個宮殿都搬來了。星華用仙術在樹林裏直接變成了一座樓閣出來,將飄蘿扶著坐到屋內,四面通透,涼風習習。

有小毛球在旁邊鬧了一會兒,幻姬和千離的棋一個子兒都沒下成,原本安靜的樹林裏忽然變得笑語聲聲。

飄蘿看著幻姬,見她和小毛球玩得開心,問道:“幻姬,你們什麽時候要一個?”

“什麽東西要一個?”幻姬不懂。

“孩子。”

忽然之間聽到這個,幻姬楞住了,看著飄蘿,又看看小毛球,再看看千離,剛好他的目光也投向她,兩人視線對上,她沒來由的就紅了臉。她還沒想過要寶寶。她現在和帝尊倆人生活很和諧,如果多一個孩子出來,不曉得自己能不能應付得過來。說到孩子,幻姬覺得她和帝尊是不是要必要去天外天見見娘娘,她和他都到了現在這種程度,娘娘還以為她在千辰宮裏修習佛理呢,哪裏會曉得,她每天都在談情說愛,把佛理大法都給扔到一旁了。

幻姬撇開目光看著飄蘿,“我還沒想過。”

飄蘿笑,“可以想想了。”

幻姬偷偷的看千離,他喜歡寶寶嗎?他們的孩子難道不該是在他們婚典之後才添的人嗎?婚典之前就有孩子,會不會不正常?

“想什麽呀?”

麒麟忽然從天飛了下來,搖著扇子走向千離變出來的美人靠,舒舒服服的坐到裏面,翹起腿,嘆道:“佛陀天裏一到夏天就這裏涼爽。舒服呀,我決定了,從今兒起,我每天晚上就睡在這裏,你們要是得空可以晚晚都來這陪我數星星看月亮呀。”

星華忽然笑道:“我要陪阿蘿。”

千離慢悠悠的說著,“我家語兒晚上離不得我。”

小毛球看到自己的父尊要陪母後,他的千離爺爺要陪小姨娘,插話,“那我陪誰呢?我要陪我的小妹妹。”

麒麟挑眉,“你妹?”

“嗯。小妹妹。”

“在哪?”

小毛球指著飄蘿的肚子,“母後的肚子裏。”

麒麟笑了,“你怎麽知道你母後的肚子裏是個小妹妹啊,說不定是個小弟弟呢?”

“父尊說是個小妹妹。”

麒麟樂了,“你父尊希望是個小妹妹,但是老天爺是不是給你妹,還不知道呢?”

星華目光看著遠處飛來的人,笑了。

“我看不用找別人陪我們的麒麟上神了。”

“為什麽?”

很快,麒麟覺得,自己眼前的天都黑了,被人擋住了所有的光彩。因為,花探真君也不曉得從哪兒冒出來的,他出來就算了,他還帶著瓏婉和舞傾兩個人。看到瓏婉和舞傾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麒麟有種跑都來不及的想法。

“舞傾見過幻姬殿下,帝尊,世尊,世後娘娘,和麒麟上神。”

瓏婉對眾人施武將之禮。

比起舞傾,飄蘿將目光更多的放在瓏婉的身上,若不細看,還真是看不出她是個女子,確實是魁梧得出眾。

麒麟問,“你們怎麽來了?”他從麒麟宮躲她們躲到佛陀天,沒想到竟然還是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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