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她使勁的要掙脫花無顏，“花姐姐，你放開我，你這不是在救我，而是在害我，你想怎樣都行，殺那些你認為該殺的人，不要傷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不要傷害溫言承，這是我們之間的承諾，他現在已經誤會我至此了，你為什麽還要更加的讓他誤會。”

花無顏看著掙紮的九九，道：“你當真一點都記不起他是誰了？之月。”他這樣一喊，眾人都唏噓了，之月，他們都知道，那個五百年前的神女，也是因為她的玉石俱焚，才使得那場災難免去。

但大家心中都明白，這個事情不是結束，而是推遲。

“你喊我什麽？”忘九對之月這個名字很熟悉，但是她對花無顏喚她之月卻是不能接受，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女媧大神所造的大地神女之月，就是你，不，準確的說，你只是一部分，你並不是她。”花無顏的這一番話，更是讓忘九無法明白，為何她是之月，又不是之月，那她，究竟是誰？

“你與之月有著難以分割的理由，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你絕對不能愛。”他猛地指向溫言承，竟是隔空把溫言承從地面升起，溫言承被抓住脖子，臉漲得通紅，手中再沒有力道去握住破魔劍。

眾人正要去救，他道：“你們誰敢亂動，我立刻殺了他。”

“你殺了我會恨你。”忘九幾乎和他同時喊出。

花無顏難以相信的眼神看著忘九，她說過不會恨他，竟然會因為溫言承的死活說恨他，她不知道嗎？她與溫言承永遠都不可能有結果。

“花姐姐，你若是殺了他，九九會恨你。”她再次重覆一遍。

她的眼睛很水靈，可，此刻看來卻是悲傷的神色，她及時有了這樣的神情？她應該是快樂的才對，花無顏無法想象，他一直沒有阻止忘九與溫言承在一起的後果，本以為五百年來，她早該忘記了。

“你放開他，放開他，你會殺了他的。”對於她的身世與溫言承，她更在乎溫言承。

花無顏並不打算停手，他單手隔空捏住溫言承的脖子，他更是生氣，忘九越是那麽在乎溫言承，他便是越是更加的生氣。

“他不值得你愛。”

“可我愛他就夠了。”她總是去回絕他的話，覆又道：“你不是不希望九九有事麽？花姐姐你若是不放開他，我就立刻死去。”

花無顏一個顫抖，忘九不能死，她若是死了，之月就不能再醒來，她本就是蓮花之體，沒有魂魄，她是怎樣有得靈魂而活的他並不曉得，但他知道只有忘九活著，之月才能覆活。

花無顏松開，將溫言承扔出，身後的北紫鳳扶住了溫言承，花無顏看著九九：“就因為他，你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

“是，就因為他，我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

花無顏眼中情緒覆雜，五百年前是，五百年後還是，她究竟在想些什麽？早些放棄，待他為妖魔掙得一席之地時，坐擁六界，會給她更好的。

“我會將你覆活，之月。”他看著天邊已經開始進入日月同輝之時，他升至空中：“今日，就用你們的血開這通天門吧。”他掌中積聚了光團，四周開始起風，天邊的雲都開始飛快起來。

眾人才知，今日是日月同輝，他想以血去祭天，鬼千秋道：“歪門邪道，休想得逞，眾位，我們既然有一天在修仙，我們就有義務去為了人間的太平去戰鬥，為了蒼生，我們上。”原本安定的場面頓時混亂起來，這時，從內部一點一點消化了那黑荊棘的長生，也同時沖出。

一時間，場面混亂，忘九不知該怎樣做，該怎麽辦？該怎麽辦？她大叫著跪在地面上，流蘇這時通過傳音告訴她：“九九，要想一切停下來，你就跟著我來。”

她看不到流蘇，卻是跟著流蘇的傳音，找到了她，她看著現在的流蘇，與之前那個單純的流蘇大不相同。

流蘇看著忘九：“花無顏他並不想你死，只有你才能阻止這場戰爭。”

“我該怎樣做？”忘九此刻最需要的便是意見，她希望流蘇告訴她。

“五靈珠，你有沒有聽聞過五靈珠與大地之脈的說法？只要你喚出五靈珠，以此五珠連陣，喚出大地之脈，就能用這個強大的力量，去阻止花無顏，你可以看到出，他現在很強大，不是言哥哥和眾人能夠應對的。”

忘九不知這個說法，大地之脈，那是萬物的根源，她怎麽能夠喚得出？“可是大地之脈在哪裏我並不知道。”

“靈珠會給你指引，五行靈珠本就產自光矢的凝聚，萬物產自五行，與大地之脈有著相互輝映的能力。”

“我這有最後一顆靈珠，是雷靈珠。”她將靈珠拿出。

“剛好，言哥哥把五靈珠放在我這裏，若是此番一戰他有什麽不測，就讓我講靈珠帶回靈山去找老母，決不能落到邪魔手中。”她將四顆靈珠喚出，在眼前浮動。

忘九手中的雷靈珠就似是有了生命一樣，自動去尋另外四顆靈珠，她擡手去接住五顆靈珠，這時溫言承撐著劍看著忘九：“你休想拿走。”他將劍拎起。

這時五顆靈珠在五百年後第一次聚集在一起， 爆發出強大的光度，流蘇瞬間被打飛，忘九因害怕，無意間將鎮魂玉簫拿在手中遮擋，將這光度給炸開，龍樓在打鬥中尋見了忘九，他本想來，卻也是被這極其強大的光度給震懾了，方圓百裏，竟是比白晝更加亮，這一場光度久久不散，花無顏就等到日月同輝到最近的地步時，只一個血煞之咒，便能將這些人全部殺了，用鮮血祭天開通天門，卻不曾想，這一道巨大的白晝，將人照的睜不開眼，法術都被抑制了。

花無顏亦是睜不開眼，因他本就凝神弄法陣，卻是因這光照的力度被反噬，日月同輝是千年一次，每次出來，只有一刻鐘，他不能白白丟失這個機會，哪知，他根本睜不開眼睛，且法術遭到抑制，那光白的，他連自己的都看不到，遑論其他人。

忘九被鎮魂玉簫保護著，她的墨發被靈珠激起的風吹的散亂。

這一場光照，似乎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一樣，只有忘九以及不遠處的溫言承，他也是在忘九的鎮魂玉簫庇護下，這光芒裏，只有他們二人能夠看得到彼此。

光照久久不散，待到光照散去時，日月同輝已經消失，溫言承舉起劍便是給了忘九一劍，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劍已經沒入了她的心臟：“你明知道五靈珠在聚集時，會產生光晝爆發，離得近了，便會被起重傷致死，你這是要講流蘇也置於死地？你為什麽要對流蘇動手，你為什麽要威脅她將靈珠給你，你早就知道我將靈珠會放到她那裏？”

那靈珠五顆聚齊時，必須要立刻遠離，她能夠借用法器躲避去這強大的光矢，可是流蘇不行，流蘇連動也不能動的被忘九定在那裏。

他本以為只有四顆靈珠，他並不曉得忘九有著最後一顆，恐怕，她早就尋得了，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他看著忘九將五顆靈珠聚集，看著流蘇被震飛，他實在不敢想象現在的忘九，竟然開始殺人，她的手，究竟在先前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忘九嘴角流出一絲一絲的血跡，那樣的鮮明，比起這一劍，溫言承的話更讓她心痛，他說的那些都是無虛有的罪名，她幾時害過流蘇？

“是流蘇告訴我......”

她剛開口溫言承便不聽她的解釋：“又是蘇蘇，九九，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流蘇她已經因為你被重傷。”

“我沒有。”

“若是她出了什麽事情，我定是不饒你。”

他將劍拔出，忘九只是悶哼了一聲，這時龍樓將忘九抱住飛起，忘九看著溫言承去將地面上已經臉無血色的流蘇抱在懷裏，不停的喚著，他竟是這樣認為她的品性，她怎麽可能會傷害流蘇，真的是流蘇告訴她只有這樣才能救得出溫言承的，她哪裏做錯了？

花無顏也因反噬重傷，他體內的他真氣翻騰，他看著忘九，這時長生率領眾弟子，十一大門派聚齊，士氣更盛，花無顏他本不願撤兵，但這次沒有得逞，也只得等瘴嬰之力形成，再殺回來。

忘九窩在龍樓的懷中，雪球怎麽喊她，她總是目光呆滯的不說也不答。

“我們先回魔顛再說。”讓雪球先別急，看著花無顏：“你也回去，毋須再有動靜，此一戰，雙方皆是元氣大傷。”他轉身離去。

“你要帶她去哪？”

“你早就知道她是之月，卻從未說起過，我也一直不敢確定，花無顏，你如實回答我，覆活之月，九九是不是就會消失？”他用傳音問花無顏。

花無顏沒有回答，龍樓道：“之月的神體是在我魔顛，但，我不會允許你將之月覆活，我的兵力你可以用，但不要再打九九的註意，別傷害她。”

對於那個高冷孤傲的之月，現在的九九已經是他習慣的，若是之月醒來，這個單純的九九就要消失，他也絕不會允許。

可能人總是會隨著時間改變，他習慣了如今的九九吧。他與花無顏的這一番對話，忘九沒有聽到，她就那麽窩在龍樓的懷中，目光呆滯。

龍樓帶著忘九回魔顛，正在禦風而行中，忘九突然開口：“他為什麽不信我？”

龍樓知道之月的死也是與天絕有著不可斬去的聯系，他沒有說話，忘九卻是在說完這句後，似乎想起了什麽。

“我得回去，他不信我，他該是信我的。”她掙紮出龍樓的懷抱，雲端之上，二人站立。

“九九，你為什麽這麽執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知道我必須要跟他說，我不是故意要傷害流蘇的，不是故意的。”說著說著囁嚅起來，囁嚅著囁嚅著竟是啜泣起來。

“你對他幾成癡？幾成恨？幾成怨？幾成不舍？”龍樓看著忘九。

“癡心他一人，不舍他一人，沒有恨，沒有怨。”她捂著臉，把淚水拭幹。

“九九，我也喜歡你，五百年前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你該是記得我說過一句話，心在你那裏，我卻能感覺到痛，但我並不懂什麽是愛，卻留戀你至今不忘。”

這句話她聽過，那次在魔顛他有說過，但是她不懂，認為他是認錯了人，而今，他可能真的是認錯了人。

“我不是之月，我是九九，我是忘九。”

“你就是之月，你為何不願接受？”

她沈默了。

轟隆，一聲巨大的裂開聲想起。

這時他們矗立在雲端卻開始受著一種牽引，他們站不穩，開始晃蕩，雲開始形成漩渦，驟風突起，如此強大的吸引，從何而來？雲都無法聚集，腳下雲散，忘九卻是失重而下，龍樓想上去拉忘九，雲卻形成了強勁的漩渦。

有山崩地裂之聲傳來，龍樓以法力護體，將自己穩住，雲漩渦吸引大，他順著引力處看去，卻是一個山谷正在開合，忘九在漩渦裏極具害怕，雪球被吹的快要變形了，它用它的小手小腳使勁的拉著下落的忘九。

忘九一邊往下落一邊看，龍樓周身法力護體，因他降落還是太慢，無法拉住下落的九九，收起了雙翼向下沖去。

他看著山谷只是剛開了一個口子，又開始合上，他曾聽聞過山谷開合之說，這是自然現象。

“九九，別怕。”讓忘九別怕，他會將她接住的，他一邊下落一邊掌心結印，漩渦還未減去，驟風已有些漸小，他把咒印打出，去拖住忘九的墜落。

這時幾道白光閃進山谷，忘九也跟著落入，山谷開合不過片刻，一切又恢覆原樣，龍樓落在山谷上，這裏一切又似乎未曾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雪球看著谷口，呢喃了句：“九九。”有些失落，沒想到，剛相逢，又這麽給分離了。

龍樓也盯著，並未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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