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依依相比，林依依才是最聰明的那一個，盡管素心和林依依誰也沒有得到，可是林依依卻以命換來了暮城的銘記，而素心在暮城的心裏，只有厭惡、憎恨……

素心她繼續回想著三百年前。

林依依伸出滿是鮮血的手道：“暮城，不要怪素心妹妹，她不是容不下我，而是我纏著你不願離開，我本就是罪臣之女，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只有你真真的看待我，依依早就該死了，是你給了依依多活權利。”

“依依......”

“噓，讓依依…把想說的話說完，依依心中，一直…都有你，可是我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你說，娶我只是救我的緩兵之計，你只把我看做妹妹，可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想成為你的女人，從你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這樣想了，可…此生再也無緣，希望來生，依依能夠陪伴你左右。”

暮城眼眸血紅，空氣中隱隱透露著寒氣，依依在死之前又道：“不要怪…素心。”

“依依死了，暮城看著我，我想解釋，卻不知該怎樣解釋了，他說我，依依在死的時候都在為我求情，我卻還不承認，他對我失望透極，他放下林依依，抽出他的佩劍，對我說‘你是仙，沒那麽容易死，欠的總歸是要還得’他以為是我刺了林依依，所以，這一劍我必須還給林依依，他就那麽毫不猶豫的用玄冰劍刺入我的心臟，他知不知道那玄冰劍不是普通之劍，即便我是仙，也是會死的，新婚之夜，對我以劍相向，究竟……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忘九聽得心臟堵堵的，原來，她活著也如此坎坷，被誤會，被心愛的人以刀劍相向，如果擱在自己身上，恐怕，沒有她那麽堅強吧。

“他將我關進了他們祖上的禁地，那裏通向蠻荒，那是前人為了得到關押在蠻荒的犯了重罪妖魔之力而私自開的口子，因為出現了問題後來被封印了，但暮城他卻毫不猶豫的將我關進去，進去之後我才知道，那是一個能進不能出的入口，在那裏，荒草不生，那是個吃人的地方，誰強誰就能活著，我不知道我是怎樣活下來的，我當時就是為了能夠再見到他，他既然愛我，為何不信我。”

忘九竟有些心疼她了：“那你是怎樣出來的？”

“天地間將會有一場最大的顛覆，那些本是安分在蠻荒的妖魔也不甘心等死，便想盡各種辦法從那裏打出了一個突破口，我是趁機逃出的。”

忘九知道，她是一份執念在吃人的地方支撐她活下來的，既然她出了蠻荒便尋長生而來，那麽長生就是轉世的暮城吧，這又是一場恩怨未果的循環。

因為執念讓素心逃離了蠻荒，可她說的那些妖魔……她深刻的感知到將來的危險，蠻荒的妖魔那可都是充滿仇恨的，人間，難道就真的只有生靈塗炭了麽？

是命，終歸逃不過吧。

忘九看著素心：“但是他後來死了，是病死的，也許，他對自己做錯的也悔過。”

“可是今生我尋得他，為何他依舊如此待我？”她抱怨不公，可是，仙凡戀本都沒有好結果的，或許這是天命，難道，就真的逆轉不得天命？

看著素心的執念如此深，她或許還不能徹底感受那種感覺，但是卻知道那一定痛苦不堪：“今生他不是暮城，他是長生，是另一個人，即便他和暮城相像，那也不是同一個人，只是相像而已，三百年了，你們原來的記憶早就磨平了。”長生一定是聽了素心說了三百年前的事情，才會如此頹廢的吧，可是長生的身上背負著使命，必須要喚醒他。

“是啊，早就被磨平了，可是我不甘心，只要我努力的說我們的過去，他一定會回想起來的。”

“可是他已經成這樣了，這對他是一種折磨，長生他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

……

從素心那裏離開，忘九希望幫助她和長生，可長生身上有著使命，她這樣想，真的好麽？但還是一再的試探素心的打算，卻原來，在她的心裏這份執念是那樣的堅定不移。

“你們都走，誰也不要管我，酒，給我酒。”

“小白，你太讓人失望了，我們大家一直都在擔心著你，可是你倒好，對任何事情都不管不問了，你這樣對得起天璣山嗎？對得起你的師尊嗎？”溫言承攔著要走的長生。

長生此刻什麽也聽不進去，溫言承不是喜歡講大道理的人，卷起袖子道：“是個男人就痛痛快快打一架，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那長生本不願與溫言承出手，他現在就想把自己徹底毀掉，可是溫言承再三阻撓，說狠話，最後一句激怒了他：“小白，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徹底清醒過來，我就去殺了那叫素心的女子。”

“你敢。”他出手了，雖然邋裏邋遢，但是他的樣子依舊出眾，溫言承和他是實打實的打，可能對於男人之間，這樣痛痛快快打一場才能彼此平靜下來。

剛從素心那裏出來的忘九看見這一情景，以為是長生要找麻煩，問也不問的沖上去，一巴掌打在了長生的臉上，啪，清脆無比，長生的那一掌本要打在溫言承的身上剛好在忘九的腦門上收住，忘九縮了縮腦袋，還好沒打到。

混亂的聲音頓時停止，此刻掉在地上一根針，怕是都能清晰的聽到，連一旁看熱鬧的子鈺都驚呆了，溫言承拉開忘九：“你幹什麽？”

“我要打醒他，當初下山時，是誰口口聲聲說遵循道義。”她看著長生問：“你的道呢？你對得起淩伯伯嗎？”

長生頓悟，是啊，他堅守的道呢？那時他在師傅面前所說的話一一呈現在耳畔。

——“長生，身為修道之人，因何得道，因何而生，因何而存在，你可明白？”

——“人既地，地生道，道為法，法為天，生為萬物之根本，存於六界之虛空，坐定，情空，性滅，避欲，方為道也。”

——“說的不錯，六界將來的事情，誰都無法預料到，在其位就要謀其職，你以後的道路，會艱難無比，你願意背負起這個擔子嗎？”

——“師傅之命，定不辱沒。”

這些話都是他說的，道義，明明說的很明白，為何在自己身上時會是這樣的難？溫言承走過九九身邊：“小白，你不是要喝酒嗎？走，你這酒不能糊塗著喝，喝酒一個人多沒意思，今天我陪你喝，喝個痛快，喝個透徹，也喝個明白。”溫言承和長生兩個人臉上都掛著彩，不過都是皮肉傷，並無大礙。

忘九看著溫言承攔著長生的肩膀離去，一臉不解的：“他們...他們...”看著子鈺。

子鈺放下他那環胸的手，看著忘九：“你這丫頭還真是大膽，他們那是較量，並不是什麽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打架。”

“啊？”她驚訝，方才不明事情原尾，看見二人打架，還以為是長生故意找事，畢竟這次相見長生已經不比初次下山時的樣子了，哪有想那麽多，就那麽沖上去了，看著自己的手苦著臉，又犯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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