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歡後來再睡回去就不如上半夜睡的沈, 一直在做夢。

夢裏的司歡忙忙碌碌的在幫小嬰兒擦拭身子, 包尿布, 餵奶和拍奶嗝。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做這些舉動, 只知道自己非常熟練的照顧好了一個，然後抱起下一個……

為什麽還會有下一個？自己還要奶多少個小寶寶？

下衣擺被人扯動, 司歡回頭一看是兒童版的小枝。

“爸爸。”蔣枝指了指他身後, “你還要餵它們。”

來不及反應小枝怎麽突然突然長高了，司歡隨意的轉過身，然後被眼前一望無盡的紅色走廊嚇懵了。

嬰兒床接著嬰兒床, 一直從司歡站的地方開始下去一排都是大同小異的嬰兒床, 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嗷嗷待脯的小寶寶。

有的在睡, 有的醒了爬坐起來，有的在哭……

“這麽多！全都是我一個人照顧？”司歡張大嘴巴, 到底還有多少個小寶寶。

蔣枝乖巧地抱起第一張嬰兒床的小妹妹，搖動撥浪鼓把她逗得咯咯笑, “爸爸，他們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啊, 我也會幫忙照顧的。”

小枝的弟弟妹妹？那這些……都是他的孩子？

司歡望了一眼無盡的嬰兒床，腿不自覺向走廊的盡頭跑過去，他好像跑在一個無限循環的走廊裏面。無論怎麽跑都跑不到盡頭, 司歡越發覺得恐怖，攢足了勁向前跑。

終於在跑過一個拐彎後, 嬰兒床在這裏沒了。但是最後一張床的旁邊站著一個男人。

“大鯨。”司歡的聲音在發抖。

蔣長鯨正抱著孩子, 看著司歡微笑道：“歡, 你來了。看看我們的孩子，他很像你。”

司歡的腳又不受控制的走過去，看不出繈褓中的孩子五官有特別像他。但大鯨溫柔的眼眸實在讓他說不出狠心的話，斟酌了半天，司歡從嘴裏擠出幾個字，“這些都是我生的？”

“是呢，一共生了九九八十一個。”

八十一個！母豬也生不了這麽多吧！

“不是我！”司歡把自己喊醒了，盯著舊黃色的帳篷頂看了半響，太好了這是夢不是真的。正常人怎麽可能生這麽多！

蔣長鯨是清醒的，一聽到司歡叫喚立即睜眼坐起來，“怎麽了！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司歡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我……剛才做夢了。”

蔣長鯨松了一口氣，將愛人抱在懷裏，拿來手帕幫他擦拭冷汗。

“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司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平的沒事。於是他把夢的內容一五一十和大鯨說了，末了心有餘悸道：“我以為我變成了唐僧，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

大鯨聽完這個荒誕的夢，嘴角抽了兩下。司歡一副你敢笑的話就滅了你的表情，蔣長鯨嚴肅的咳了兩聲，“沒事的，這只是一個夢。都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我們只要一個小枝就好。”

當初生小枝的時候，愛人九死一生，蔣長鯨再也不想見到這一幕。

“小枝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有她一個就足夠了。”

司歡仰頭看著愛人的側臉，“我也是這麽想的，有小枝一個孩子就夠了，現養孩子多難啊。”

最最重要的是大鯨已經沒有小蝌蚪這種東西了！司歡不敢說這個刺激他，感慨萬千的拍拍他的肩膀。

蔣長鯨怎麽可能不知道司歡是什麽意思，哭笑不得的輕搖了一口他的鼻尖，“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呢！”

司歡伸手去打他，看起來狠實則軟綿綿的巴掌，兩人鬧了一會才發現小公主醒了。

蔣枝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醒的，坐起來歪頭盯著抱成一團的兩位爸爸。小白虎也醒了撐起四肢，碧眸好奇地看著司歡和蔣長鯨。

被抓包的兩位成年人有些尷尬，司歡直起身從大鯨懷裏爬起來，“既然大家都醒了，那就起來吧，一日之際在於晨。”

司歡不太敢向後看小枝和虎崽純真的眼神，拉著大鯨起床打水刷牙洗漱。

吃完早餐，收拾行李準備上路。今天他們要經過一片林子，打算把白虎送山林。它是萬獸之王，山林才是它應該待著的地方。

到了林子邊上，司歡抱著小白虎下車，“小虎，林子才是你的家。”

小白虎明白司歡話中的意思，猶豫地向山林方向走了幾步，再回頭看兩眼站在坡上的司歡。蔣枝在車上，以為爸爸和小白虎只是下車有事，沒想到小白虎直接要走了。

“不！不！”蔣枝頓時大哭起來，想追上白虎，但是自己跑的不快步伐又不穩，摔了好幾次。

司歡沒料到小枝會這麽大反應，抱著她勸說：“小枝乖，小老虎始終都是要回家的，和它說再見好不好。”

蔣枝越哭越淒厲，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朋友，她不要和小虎分開。

“爸爸……嗚爸爸！”

小枝掙脫了司歡的懷抱，一邊打哭嗝一邊跑過去和小虎說話，“不、不走——”她想說的話很多，但是到了嘴邊就說不出來了，除了這兩個字其他都是嗚嗚哇哇。

白虎通曉人性，沖小枝嗷了一聲，然後站在那裏不動了。蔣枝哭到小臉漲紅上氣不接下氣，轉頭求司歡哀求他別趕走小虎。

蔣長鯨走到司歡的身邊說：“看小白虎的樣子也不是很想回山林裏面，讓他跟我們一起吧，小枝平日自己一個人沒有玩伴，她和小白虎一起長大也好。”

“可……那是老虎啊，不是貓貓狗狗。”司歡看著小枝和小白虎抱在一起猶豫道。

“這也沒什麽，你忘記了，外國的戰鬥民族也養熊和大型食肉動物。空間有一片沒有開發過的林子，白虎也可以在那邊活動。”蔣長鯨想了一個辦法。

司歡想了很久，無奈道：“小枝別哭了，小白虎不用走了，我們一起走。”

蔣枝哭成了花臉貓，大顆大顆的淚珠滴下打濕小虎的白毛，她哭得太狠了導致停下來時還抽氣了很長時間。

“以後虎崽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要好好待它知道嗎？”司歡幫她擦臉。

再回到車上，小枝緊緊的抱著小白虎生怕爸爸又把它送走。小白虎臉上的肉擠成一團，司歡看著覺得好笑，開口說：“別抱太緊了，爸爸不會再讓小白虎離開的。”

蔣枝這才放心下來，把小白虎放在一旁的坐墊上，拿了玩具和它一起玩。

小公主重新露出了笑容，司歡摸了摸下巴說：“總不可能一直叫人家小白虎，給它起個名字怎麽樣，大鯨幫忙想一個。”

“白虎的話，小白？”蔣長鯨道。

司歡不太滿意這個名字，“小白好俗啊，崽崽怎麽樣？”

蔣長鯨吐槽這個名字還不如他起的好，品味之爭高下立判，小枝卻順著叫了一聲“崽崽”，微瞇起眼睛咯咯地笑。

“小枝都說好了，就這樣定了新成員的名字就叫崽崽！”後座兩人一虎樂的興起，蔣長鯨勾起嘴角，感覺像養了三個幼稚鬼。

他們在路上耽擱了兩天，比預計時間晚了兩天到達z市。

剛駛進城郊，司歡看窗外的景色好像不太對勁。越往城市中心開，植被就越密集，而且他所見的喪屍數量非常少。

“這裏有問題。”蔣長鯨感覺到一股很強的能量源。

司歡懷疑自己不是到城市，而是通向森林深處。

一路上，無論是摩天大樓還是低矮的樓房，都被綠色的蔓藤緊緊包裹著。蔓藤上開了一朵朵紫色的花，看起來無比詭異。

司歡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綠色的，直到他們看到公路旁有一株紫色盛放的巨花。

遠遠看過去，這株紫花有兩米多高，花色和形狀也沒什麽特別。

司歡移開視線，準備研究那些蔓藤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路邊晃悠過來一只喪屍，說時遲那時快，巨花的花蕾中心居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說是裂開，更像是巨花本身的嘴巴。紫花張開陰森的獠牙一口把喪屍吞了。

司歡看到這一幕心裏咯噔一下，這是什麽鬼，食人花？

幸虧他們離那株紫花比較遠，為什麽花會吃掉喪屍？

車一直在開，司歡驚訝的發現每隔幾米就會有一株類似這樣的紫花，一直延伸了每一條街道。

這裏簡直變成了植物的天堂，怪不得沒有見到喪屍，原來都被這些花給吃掉了。

“大鯨你能感覺到什麽嗎？”

蔣長鯨蹙眉:“城東和城西兩個方向有我的同類，這些……好像也是他們弄出來的。”

“前面到基地了，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司歡說完，調過頭看著那些蔓藤上的紫色小花，莫名覺得這邊神秘的紫色在慢慢吸收這桌城市的生氣。

基地附近沒有那些蔓藤，司歡沿途看到有人在清理蔓藤。高壓槍的火焰主要噴到那些紫花上，詭異的是那些小花在接觸到火後，竟萎縮起來帶著蔓藤退幾米遠。

火克木。

火焰吞噬了蔓藤，化為灰燼落到地上。紫花被燒掉的同時，飄出一股濃郁的香氣，司歡聞著覺得力氣都被抽走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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