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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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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侯爺的壽辰之後,這個年到來的很快,十二月二十出頭,府裏忙碌了起來,準備的年禮一車一車往外送,謝滿月讓何媽準備了不少東西,十一月的時候就已經送去欽州了,估摸著現在已經到了岐山鎮上。

二十五開始停了兩天的雪又開始紛紛揚揚下著,一直下到了年三十,整個兆京城都掩埋在了皚皚白雪之中,這裏的天氣要比欽州冷多了,欽州那兒一年到頭都下不了幾天雪。

傍晚時謝老夫人帶著她們入宮,雪天朗清的天有些轉暗,謝滿月跟在祖母身後走在宮墻間的回廊,墻角上積著厚雪,一段路之遠還有宮人在清掃。

等 到了花園,這兒一下熱鬧了許多,花園裏掌著燈,在天色微暗之際宮外就已經有人放煙火,偶爾能看到天空明了一陣,謝滿月跟著進了花廳,坐下之後,和去年一 樣,皇後娘娘過來坐了一會兒,一個時辰之後,皇後帶著諸位妃子離去,受邀的女眷可以自行在花廳和花園內走動相聊。

謝滿月本是跟著祖母的,後而被謝初華拉到了花園裏,謝滿月懷抱著小手爐子,見她有話要說,“大姐姐,咱們進去說吧,外頭多冷。”

謝初華還是沒有打消要做和事佬的念頭,拉住她,“你等等。”回頭張望了一下,看到那小偏門過來的馬茹嫣她們,“她們來了。”

馬家姐妹倆走到謝滿月面前,馬茹嫣的神情還有些尷尬,她看了看謝初華,轉而看謝滿月,神情裏一抹懊惱,豁出去似的,拉起謝滿月的手,很快的說了一堆的話,“上回的事是我的不是,你別放在心上,我和你賠不是,你看啊,我們也沒整成你,還被你反將了一軍,我們講和。”

謝滿月好笑的看著她,沒整成那是她自己有所察覺,怎麽還成她們虧了,上她這兒討理說是扯平呢。

馬茹嫣見她沒動靜,神情裏又有些急,“你別不說話啊。”

“我要說什麽?”謝滿月語氣淡淡的,“你想多了,這些事我沒放在心上。”這些小整治的伎倆,她還要惦記到什麽時候去。

“哎哎你看你,還說沒放在心上,沒放在心上你怎麽不笑一笑,那事兒算是我對不住你,我們講和,往後絕不會再這麽對你了,你別這麽小氣嘛,對不對。”馬茹嫣拉起謝滿月的手開始撒嬌起來,一開始她賠不是的時候還有些尷尬,如今倒是越說越順,能屈能伸。

最開始的確是看不起她,但是被謝滿月反將一軍後,馬茹嫣就不敢小覷她了,畢竟都還是十來歲的姑娘,心眼還不至於壞到哪個地步,馬茹嫣這麽纏著,謝滿月臉上的神情便有些繃不住了,她無奈道,“你先放開我。”

“我們先講和。”馬茹嫣不肯松開,明明比謝滿月還大了兩歲,耍賴起來一點的都不在話下。

“我要是不講和呢。”謝滿月好笑的看著她,合著她才是難弄的那個。

“那 我就不松手了唄,你上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什麽時候講和了什麽時候我再松開,滿月啊,我都和你道歉了,你怎麽也得給我個面子啊,那事兒是我做的不地道,你就 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了成麽。”這人也真是奇了怪,要是謝滿月即刻就說好,保不定馬茹嫣怎麽看,可就是不答應了,馬茹嫣又想方設法的求講和。

“行了,你先松開我。”謝滿月把手從她懷裏抽了出來,捧著暖爐烘著,“我都說了不在意,你怎麽還這麽矯情。”

謝滿月的語氣裏帶著一抹不耐,卻也沒有生氣,馬茹嫣和謝初華對看了一眼,馬茹嫣笑了,“那行,我不矯情,我們要去碧瀾宮,你還去不去。”

還去?

謝滿月瞥了她們一眼,“又去看六皇子。”

“上回也真的是去看六皇子,只是我故意挑著那後殿的路走,就是想嚇嚇你的,其實從前頭進去就可以了。”去年她們三個把謝滿月丟下之後就繞到前面看六皇子了,馬茹嫣說起來語氣裏還挺得意的,謝滿月真不知道她是心眼多還是直白的傻。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謝滿月搖搖頭,“上回去了之後我就病了一場。”

“這回不嚇你了。”馬茹嫣認真的看著她保證,“我們算是扯平,往後你可不許整我。”

“......”謝滿月真是要氣笑了,她們還怕她整她們,這馬家二小姐的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

“滿月不想去就算了,上回受了寒,還是別讓祖母再擔心。”謝初華擺手,看了馬茹嫣一眼,神情微閃,“茹嫣,我們過去吧。”

馬茹嫣那神情簡直就像是慣犯,謝滿月都敢擔保去年她們去碧瀾宮這事兒,肯定不是第一回。

遠遠的看到她們從花園裏離開,謝滿月站在屋檐下看了不遠處的碧瀾宮一眼,碧瀾宮的位置確實是好,後背靠著這麽大的花園,只要登上閣樓就能縱覽這兒的全景,這也足以見得當年的嵐妃又多少受寵。

謝滿月又想起見到十皇子的那幾回,不論別的,那麽小的年紀母妃就過世了,自己也因吃了下毒之物,落的一副這樣的身子,說起來,誰不是可憐人。

想到十皇子,謝滿月的腦海裏浮現了九皇子沈寂毫無波瀾的神情,她擡眼看那個方向,不由自主的,想要再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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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開闊,下雪的天哪兒都是冷的,謝滿月抱著手爐朝著碧瀾宮走去,找到了去年馬茹嫣她們帶她進去的那個小門,她們說的沒有錯,從小門望出去,有好幾條路。去年她們就是挑著最暗最詭異的那條路來嚇唬她。

謝滿月不怕鬼,在她看來,人心有時候比鬼可怕多了。這條路上就算是沒有燈,偶爾天空中綻放的煙火也能片刻點亮,謝滿月看著前面的路,依稀還能看到幾個腳印。

飄揚的雪花覆蓋在腳印上面,只留下了淺淺的輪廓,謝滿月順著這個方向往裏面走去,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拐角處的假山,縫隙之間有光,就如去年她看到的一樣。

腳踩著雪地有沙沙聲,謝滿月走到了假山旁,果真是看到了點在那兒的拉住,光源正事來自於它,就在假山內凹的地方,謝滿月看到了九皇子。

喬瑾瑜不是沒有聽到動靜,擡頭看到謝滿月探頭探腦的看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她又迷路了,可見她不急不緩的樣子,又覺得是自己想錯了,謝滿月自顧著走了進來,蹲下來看著他,笑瞇瞇,“你果然在這兒。”

喬瑾瑜略去她臉上的笑意,撥了撥已經燒盡的紙錢,雪地裏就剩下了灰燼一層,逐漸被落下來的雪融入進白色中去,他的聲音依舊清冷,“你來這兒做什麽。”

“我來看看啊。”謝滿月走過來的時候心裏想的就是他會不會在這兒,年三十是一個日子,二月十三是一個日子。

喬瑾瑜深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迷路。”

幾回見面都是迷路,謝滿月甚覺不好意思,她低頭撿起一旁的木枝在地上劃了劃,底氣足的很,“我說了啊,我是方向感不好,第一回去會迷路,但是再過來就不會了。”

又聽見他嗯了聲,假山內安靜了一會兒,謝滿月猜想著大姐姐她們是不是已經見到六皇子了,耳畔忽然傳來他的聲音,“我很快就要離宮了。”

謝滿月一楞,這還是第一次他找話題,擡起頭看他,“要去哪兒?”難道又要去福國寺。

喬瑾瑜搖了搖頭,“去很遠的地方。”毫安那裏來一趟兆京最快也要一個多月,這應該算是很遠了。

謝滿月又是一楞,不是福國寺,“要去很久嗎?”

“應該吧。”喬瑾瑜想了想,“三五年。”

九皇子的年紀也不大啊,如今也不是從政的時候,書都還沒念夠,謝滿月猜著,是不是大公主又告狀,皇上要把他送離開兆京,一送就是三五年,這也太狠了。

山洞裏又沈寂了一會兒,不知怎麽地,謝滿月忽然冒出了一句,“你是不是每年都會來這兒祭拜。”

喬瑾瑜沒有回答她,而是沈默了一會兒,半響才吐露出一句話,“嵐妃待我很好。”

嵐妃不僅待他很好,還和母妃的關系很親近,那件事沒發生之前,他和十弟也算得上是親厚。

所以說是熟人下毒才沒有防範?謝滿月忍不住嘀咕了聲,“那這毒下的也太明顯了。”

話音剛落,喬瑾瑜直直的看向了她,謝滿月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看著挺奇怪的。”下毒這麽大的事,不過半日的功夫就被人查出來了,這倒是像是根本沒想瞞著別人的意思。

“方 昭儀擅妒,是以自己生了九皇子才得晉封為昭儀而她生了十皇子卻晉封為妃,心生妒忌,假借親厚之由,攜子前去碧瀾宮避過嵐妃的警惕,親手在糕點中下毒,轉而 誣告別人陷害於她。”喬瑾瑜像是在念定罪詞,“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方昭儀的宮中搜出來不及處理的毒藥,辯無可辯,打入冷宮,其子,同往。”

謝滿月試圖從他的神情裏找出點什麽來,可他依舊是那樣淡漠的樣子,她往他這兒靠了靠,清了清嗓子,“那你信麽。”

喬瑾瑜轉頭看她,瞥了一眼她靠過來的距離,沒有出聲。

謝滿月覺得他不信,他若是相信自己的母妃是這麽惡毒的人,就不會在冷宮裏祭奠她了。

“時辰不早,你該回去了。”過了一會兒喬瑾瑜才淡淡的說了一句,像是在下逐客令,好似是她觸及到了不該觸及的地方,謝滿月看了他一眼,還真是難捉摸的人啊。

謝滿月從碧瀾宮離開,她以為這一別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會再見到九皇子了,誰知沒過幾天,她又遇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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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這天謝滿月去了一趟賀家,第二天一早,她前去祁家拜年,謝老夫人給她備了不少拜年的禮,裝在馬車後面,夏堇和霜降陪同她一起去祁府。

謝滿月在進了祁家沒多久就看到九皇子了,他正從前廳中出來,後面是祁老爹,見到滿月來了,祁豐還讓祁靖出來陪她,自己則帶著九皇子去了書房。

喬瑾瑜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謝滿月心裏卻翻起了不小的波浪,當即就想起了他在宮中時說過的要離開兆京的事,心中隱隱有不太好的預感。

謝滿月扭頭看祁靖,“他來找老爹做什麽。”

“九皇子要跟著父親去毫安,好像是上回我們進宮去後定下的,今天過來是為了商議出發的事。”祁靖也不清楚來龍去脈,只知道大概的情況,謝滿月瞪大著眸子看他們離開的方向,跟著老爹去毫安,那豈不是要去軍營?

謝滿月越想越不淡定,真要是去軍營裏了,那老爹豈不是得時時刻刻伺候九皇子,再不受寵的皇子放在他們面前那也是半個主子,身嬌肉貴的,哪裏經得起毫安那地方折騰,老爹又是個粗人,一個閃失到時候豈不都是老爹的罪。

再說了他這年紀去軍營裏,他不要命啦。

“不行!”謝滿月覺得這是皇家給老爹下套呢,拉起祁靖跟著去了內院,等到了祁豐的書房外她頓住了腳步,又有些猶豫,她要說什麽呀,讓他別跟著老爹去毫安?

祁靖看她的臉色一會兒擔憂,一會兒著急,一會兒又糾結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姐,你怎麽了?”

“沒什麽。”謝滿月望了那窗戶一眼,憂心忡忡。

半響書房裏的門忽然開了,謝滿月站在那兒身子一凜,喬瑾瑜從裏面走了出來,謝滿月見老爹沒有跟出來,示意祁靖,“你去書房裏留住老爹。”

“姐你要做什麽?”

祁靖話音未落,謝滿月已經走到喬瑾瑜面前了,在臺階下仰頭看他,輕哼了聲,“你跟我過來一趟。”

包括祁靖在內的,喬瑾瑜也楞了楞,謝滿月說完後就直接出了院子,喬瑾瑜餘下的目光只能看向祁靖,祁靖忙露出一個無害溫和的笑意,他也不知道姐姐要做什麽。

喬瑾瑜的眼眸深了幾分,本是可以不用理會的,但看著她的身影在院子門口消失,腳步一邁,第一步還猶豫,下一步卻自然的走了過去。

而書房內,好不容易把東西找到,正要找九皇子的祁大將軍走到門口時發現,人不見了。

只有兒子站在那兒看著他,祁豐捏著手裏的書卷,“九皇子人呢。”

祁靖的回答讓他有些傻眼。

“姐姐把九皇子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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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瑾瑜跟著她到了小花園裏,見她站在池塘邊上正等著他,走過去站在了她的面前,沒有說話,只是神情淡淡的看著她,似乎是在問她有什麽事。

謝滿月也不待醞釀著做什麽鋪墊,直截了當的問他,“你是不是要去毫安軍營?”

喬瑾瑜點了點頭。

謝滿月又一連問了幾個問題,“你去軍營裏做什麽,當軍官?還是就去毫安住一段日子?”

喬瑾瑜只淡淡的回了她兩個字,“從軍。”

謝滿月神情微變,他去從軍?他才多大,她打小跟著老爹在軍營裏,見過年紀最小的就是軍營裏跟著老兵煮飯的,十二歲,其餘的在營裏接受正經訓練的人都是在十四五歲以上的年紀,這是玩命不是兒戲,年紀太小連刀都舉不動,還談什麽打仗。

“你要從軍去,在內營裏和別的士兵一起?”謝滿月還是難以置信,她寧願相信他是跟著老爹去毫安見識的,混個三五年回來就能當官了。

喬瑾瑜看著她眼底裏滿是疑問,嗯了一聲,算是對她問話的回答。

“你!你不要命啦,你知道軍營裏受訓有多苦麽。”謝滿月沖出口這句話。

訓練的日子有多苦謝滿月清楚,毫安那裏條件並不好,多山峻嶺,若是受了輕傷也就罷了,受了重傷呢,他好好的皇子不當,清閑日子不過,去什麽毫安,到時候老爹頭上不知道要擔多少責任。

“我知道。”喬瑾瑜眼神微閃了閃。

你知道什麽呀,你要是知道你就不會去毫安了,謝滿月瞪了他一眼,喬瑾瑜一怔,看她氣呼呼紅著臉,也不知道她在為什麽事生氣。

謝滿月深吸了一口氣,平覆著情緒,認認真真的看著他,“我接下來說的,你可都好好記住了。”

喬瑾瑜不語。

“去 了毫安之後,你要是從軍,想必不會告訴別人你的身份。若是不告訴別人你的身份,那就得按著規矩來,按著軍營裏的規矩,你得從最低的做起,這時就算是老爹在 上面看著你,也不能時時刻刻顧的到你,別人不知道你是誰,看你年紀小好欺負,你進去的第一天就會為難你,你不是常板著個臉孔麽,你就繼續這樣,別對他們 笑,也別和他們說話,得讓他們覺得你高深,後面有人,又不知道是誰,他們就不會刻意刁難你欺負你了。”

喬瑾瑜眉宇微動,謝滿月輕 哼了聲,“你別不信,底下這些暗著呢,你想,能出去殺人拼命的,他們的性子能柔和到哪裏去,去的那些天若是沒人顧著,他們還會搶你吃的,沒吃飽的話第二天 就會餓暈過去,我教你,夜裏實在餓了,你就去竈火的營帳,營帳後面有一排的木屋,第二間,裏面住著個胖廚子,你問他要吃的,他屋子裏藏著可多的饅頭。”

“他們怎麽會搶吃的。”喬瑾瑜問了一句,謝滿月瞥了他一眼:

“你 以為呢,有些人去軍營裏不是為了從軍,只不過是為了混口飯,毫安那個地方,等你真的去了你就明白了,當乞丐在外面是活不下去的,去了軍營裏,在最底下呆 著,打起來了就背個刀子跑過去裝裝樣子,傻子才往最前面沖,保住了性命,若是有那命混個十年,還能得軍營裏一筆銀子,算是征用了十年兵力給的補償。”

“等熬過了那半年,老爹肯定會把你調去第二營,那裏的日子能正常許多,士兵們不會起這樣的暗鬥,但是訓練要比第一營的更苦。”謝滿月頓了頓,聲音輕了許多,“第二營也是更替士兵最快的地方,你在那裏不要結交朋友,因為也許一場小仗過後,他就戰死了。”

“第 二營裏時間會呆很長,你也許要呆好兩年,你好好保護自己,不要去強出頭,不要和別人搶著立軍功,那都是拼了命拿回來的,若是有機會出了軍營去街上,不要告 訴別人你是兆京來的,那裏的人並不全都友善。”謝滿月挖空心思想著怎麽讓他好好呆著,不要受傷才好,他知道怎麽保護自己了,老爹也能少操一份心。

謝滿月擡起頭看他,見他專註的看著自己,還是於心不忍,微嘆著,“還有,那地方時冷時熱,到了三四月是風沙天,你,你多帶些油脂膏過去,別把自己的臉毀了,還有,多做幾身薄的貼身衣物,入夜冷,若是生病了不容易好,要是吃不慣,等到了第二營,你再去找胖廚子。”

謝滿月頓住,猶豫了半響,語氣裏帶著一抹懷念,“你告訴他,你認識祁家大小姐,他一定會給你做好吃的。”

喬瑾瑜定在那兒,看著她的神情,半響,“你怎麽知道這些。”

“你問這麽多做什麽,你記住我說的話就行了!”謝滿月緬懷過半,聽見他這麽問,一瞬變了臉,兇巴巴的瞪著他,“全記住了,一個字都別記漏。”少給老爹添麻煩。

一記一記的看著她變臉,虎著臉兇巴巴瞪著他,還威嚇他,喬瑾瑜繃著的神情松了松,眼角露出一抹笑意,擡手輕輕的拍了拍她劉海上簌簌落著的雪,清冷的聲音裏透著緩和,“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謝滿月一怔,想要拍開他的手時他已經收回去了,半響才意識過來他問的是她認祖歸宗後的名字。

謝滿月抿了抿嘴,“膩霞遠閉瑤山夢,夢仙謠。”

爹和娘取此寓意,給她取名謝初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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