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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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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豐讓管事把人帶去前廳,吩咐孫赫明在這兒照看謝滿月,帶著祁靖去往前廳。

謝滿月看著他們出了院子,拉了拉孫赫明的手,悄聲道,“我們也過去吧。”

“你過去做什麽,乖乖留在這兒,謝家和齊家這麽熟,要是讓齊老夫人看到你,我還不知道怎麽和謝家解釋了。”孫赫明一把抓住她,不許她跟著一塊去。

“你笨吶,我們又不跟著祁大將軍一起,我們可以偷偷藏起來聽啊。”謝滿月瞪了他一眼,不就是怕齊老夫人看到自己後和祖母說嘛,不發現不就行了。

“藏什麽,祁叔能解決這事。”孫赫明還是不讓她走,這丫頭古靈精怪的,到時候鬧出什麽事兒,他兜不完啊,“你放心,祁叔不會讓她們框去的,就是把東西送回來。”

“說你笨你還不信,真只是還東西回來,用得著這麽勞師動眾的,你忘了她怎麽在祁姐姐墳前哭訴的話。”謝滿月一跺腳,真是笨死了笨死了。

“不能吧,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孫赫明話音未落,謝滿月掙脫了他的手朝著前院那邊跑去,走的還不是祁大將軍離開的那條路。

孫 赫明趕忙追了上去,他一個七尺男兒,竟然還追不過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說出去簡直是要笑話死人了,可前面的謝滿月跑的多快,熟門熟路的程度簡直就像是在祁 府裏長大似的。孫赫明一路跟著她到了前院,過了個小門,繞道前廳後頭,謝滿月得意洋洋的看著那久未被打開的門,轉頭看他。

“你怎麽知道這兒能進去。”孫赫明都沒來過這兒,見謝滿月在門旁的石墩子前後找來找去,“看什麽呢?”

“鑰匙啊。”謝滿月沒有回頭看他,而是蹲下身子看著那穿著數個孔的石墩,小手往裏面一抓,連著掏了四五個,微皺著的眉頭忽而一亮,從裏面拿出了一把銅鑰匙。

孫赫明看著她熟練把鑰匙插在門鎖內,來回轉動了好多回,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這要說是托夢,不會連祁家的路都這麽熟吧,再說了,滿月這丫頭也是第一回來祁家,是謝家四老爺從欽州帶回來的,怎麽都說不通啊。

他正想著,耳畔啪嗒一聲,謝滿月終於把這久沒被開過的鎖打開了,也沒管他,怕推的動了動靜大,謝滿月慢悠悠的把門推開一人過的空隙,貓著身子進去,這是前廳的左內間後小廂,裏面堆著不少東西,但是很久沒人打掃,都積了厚厚的灰。

孫赫明跟著她進去,越發覺得哪兒不對勁,看她打開小廂的門,又進了左內間,孫赫明跟緊了,兩個人輕手輕腳的走到左內間的門旁,謝滿月輕推了一下推出一道縫隙來,前廳內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

齊老夫人帶著齊皓軒和陸雪凝前來,還帶著當初祁大將軍送給陸雪凝的東西,鋪子的契,她是前來替兩個孩子賠禮道歉的,做事兒也得做到份,親自前來誠意才足。

祁豐差人看坐,端來茶水,“剛回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收拾,老夫人別嫌棄。”

“怎麽會,祁將軍你在毫安鎮守多年,誰不知道大周的安定是有你的大功勞在。”齊老夫人端著茶,笑呵呵的看祁豐身側的孩子,“這孩子,就是祁將軍所救的吧。”

“是啊,阿玥過世後我回毫安,路上遇到他,那時候他也不過六七歲,爹娘在逃難中過世了,家裏又沒什麽親人,都是孤身一人的,我就把他帶到身邊,養熟了,當兒子。”祁豐也沒遮瞞什麽,救這孩子時就起了要收養的心。

齊老夫人看祁靖的眼神多了一抹溫和,“是個乖巧的人,也算是後繼有人了,祁玥那孩子也是乖巧孝順,看到這般,應當是能放心。”

祁豐的神情柔和了一些,齊老夫人又聊了幾句家常,這才讓齊皓軒和陸雪凝上前,直接在祁豐面前跪了下來。

“這是做什麽。”祁豐臉色微凝。

“說來慚愧,雪凝犯了錯,如今是我們齊家人,那也就是齊家犯的錯,今天我帶他們來給你賠禮道歉,做錯了事,理應要給你給祁玥賠不是。”齊老夫人嘆著氣,看了跪在那兒的孫子孫媳婦一眼。

陸 雪凝面帶愧色,致歉看著祁豐,“祁將軍,我對不起阿玥,是我起了不好的心思,以前阿玥在世時我就很想親近與她,她也出手相助過我好幾次,聽聞她出事的消 息,我和祁將軍一樣難以接受,只是我,一時被蒙了心,看到祁將軍傷懷,再想到阿玥年紀輕輕就走了,我才出此下策,以為可以減輕您對阿玥的思念。”

陸雪凝說著就開始潸然淚下,哽咽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我......我對不起阿玥,我本想借著和她親近的關系讓祁將軍您少傷懷一些,實在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真的沒有為了要嫁給皓軒才這麽做。”

“你沒為了要嫁給皓軒這麽做,皓軒卻是借著我求娶了你。”祁豐的聲音沈沈的,不再是溫和好說話的樣子,“你們當時打的什麽心思,我之前不知道,如今也不想知道,既然你和阿玥不是親近的關系,你把阿玥的東西都送回來,往後,祁家與你也沒有任何關系。”

陸雪凝一怔,淚水落的更兇,試圖以這樣的方式求得祁將軍的原諒,似乎是不可能了。

“祁 將軍,孩子們做錯事,做長輩的我也有責任,雪凝這個孩子是什麽心性我也清楚些,最初她嫁到齊家來,確實是借了祁家,我也為這事兒氣過,只是這孩子也是心善 的,她這麽做,出發點必定不是為了自己。”齊老夫人嘆著氣,“若真是為了蒙騙,這幾年何必如此盡心盡力的替你照料祁家,替祁玥那孩子打理墳頭,你不在兆京 的這些日子裏,雪凝也真是盡到心了,我知道這些話啊,都是自己誇自己說的,今天我也厚著臉皮講了,蓋因這外頭傳的風言風語,兩個孩子在外都不好過。”

陸雪凝待祁豐怎麽樣,是好的,逢年過節派人往毫安送東西,祁家這兒的臉面也是做足了,祁玥墓地裏更是打理的幹幹凈凈,祁豐痛骨著她還會派人千裏迢迢送藥。

騙是騙了,也沒對他不好,也沒對祁玥不好,是真心實意的在照顧的,陸雪凝是做錯了事,但這出發點的心是好的。這就是齊老夫人想說的。

陸 雪凝看著祁將軍的臉色,微啜泣著哭道,“祁將軍,做了爹娘才知道養孩子不容易,舍不得孩子受苦受累,更別說沒了自己的孩子。我初初有孕,因著傷心沒了這孩 子時都已經悲痛欲絕,更別說您養大了阿玥,她那麽善良的人,這麽多年過去,就要看著她嫁人生子時卻出了事,您的傷心之處我都懂,您對我的失望我也知道,我 不求您原諒,只求您往後不要推拒我來孝敬您,替阿玥再照顧您。”

這番話說下來,祁豐的臉上神情有了些變化,誇的都是自己閨女的好,說的都是她做錯了,陸雪凝要拿自己沒了至親骨肉的事來和祁將軍感同身受,哭的真情,也讓人聽著動容。

內間中的謝滿月快氣炸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陸雪凝能乖乖磕頭認錯,說就是想利用她攀上祁家嫁給齊皓軒,可根本不可能,非要再戳穿她一回,逼的她無可遁形她才會就範。

謝滿月扭頭過去,一把拉住孫赫明的衣服,對著他的耳朵說了一長傳後吩咐他,“你快,從那邊出去到前廳。”

孫赫明看著她著急的樣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難以置信,“你怎麽知道這些。”

“你去不去,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出去說,要是讓齊老夫人看到我,到時候告訴祖母,我看你怎麽娶姑姑,你快去啊!”謝滿月掐了他一下威脅道。

孫赫明還真是沒辦法不受她威脅,從原路離開內間,去了前廳,齊皓軒還在那兒高談闊論著將來要怎麽替祁玥孝敬祁大將軍。

“真是頭一回聽說這事,方的能說成圓的,是非黑白,總之齊少夫人做錯了事,那都是有緣由,有苦衷的。”孫赫明高聲說著,走進了前廳,齊皓軒和陸雪凝轉頭過來,臉色皆是一頓。

臉頰上被揍的那幾拳還記憶猶新著,墳頭那一架,不就是陸雪凝小產的那一回。

孫 赫明走到祁大將軍前面,看著齊皓軒和陸雪凝,“人倒是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看齊少爺膝下可真是一點都不值錢,你們是不是還有事沒有告訴祁將軍,比如齊少夫人 是如何得知關於阿玥的這麽多事,齊少爺為何這麽急急的在阿玥去世不過半年時就和陸家定下親事,還有著,為什麽阿玥身邊的貼身丫鬟會進不了城,連前去祭拜阿 玥都不能。”

陸雪凝臉色頓時煞白,這些事,不僅是祁大將軍,連在場的齊老夫人都不甚清楚其中原委。

她告訴齊老夫人的,是自己迷了心用這樣的方式嫁到齊家,是用了手段,她可沒說在這之前她和齊皓軒私底下就有聯系。

而祁將軍所知道的,都是孫赫明寫信告訴他的,本來孫赫明是不打算說齊皓軒和陸雪凝背著祁玥做過的事,免得祁將軍聽了生氣,只要兩家人沒關系就罷了,孫夫人也是告訴過他,要娶謝家的女兒,以後和齊家也不能沒關系,所以都留了一線。

可沒想到他留了一線,別人還得寸進尺了。

“我沒有。”陸雪凝穩了穩心神,祁玥都死了,誰能證明這些話不是祁玥告訴她的,“這些事的確是阿玥告訴我的,我又何故騙你們,就算是我和她不是最親近的,她幫過我數回,我們也算是熟識。”

“這 件事就連我都不知道,阿玥怎麽可能告訴你,阿玥身上金剛石的事,是齊少爺告訴你的吧,阿玥腳底有痣的事,是阿玥的丫鬟,被你收為所用的胭脂說的吧,齊皓軒 你準備定情信物準備的不止一份啊,兩份還是三份,送完阿玥還送齊少夫人,是不是還有不知道的也收了你的東西,你把紅俏和茉莉趕出去,不許她們再回兆京,不 許她們祭拜,難道只是為了她們護主不利。”

孫赫明的語氣很冷,他看著齊皓軒和陸雪凝,“這些話在阿玥的墓地裏已經說過一回,你們 真以為到了這兒,還能再蒙騙一回,還是齊少夫人你覺得沒了個孩子,大家都得跟著原諒你,我倒是想問問你,已經生過一個孩子,有沒有身孕的事你竟是一無所 知?在阿玥的墳前暈倒小產,到底是別人害的你,還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孫赫明這話說完,連帶著坐著的齊老夫人看陸雪凝的眼神都有了變化。

“孫 少爺,就算是你再不信,也不能用這個來懷疑我,這些事除了阿玥之外誰還能告訴我,如今阿玥已經過世,就能任你捏造,我縱使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我沒理在先, 是我蒙了心騙祁將軍,可你不能什麽罪都往我身上安。”陸雪凝氣的渾身發抖,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旁的祁皓軒也是拒不承認。

“孫兄,我並沒有做過對不起祁玥的事。”

孫 赫明笑了,腦海裏是那丫頭剛剛吩咐自己的,她果真猜的不錯,說這些他們還是要抵賴。他低頭看齊皓軒,聲音忽然放低,“阿玥是不是和你說過她最恨別人騙她, 你給他的東西都得是獨此一份的才可以,別人也有的她不稀罕,阿玥還為了你習字畫畫,她偷偷送給你,不讓別人知道的那幅字,你是不是還好好留著,你忘了麽, 她說要你在上面添畫,你添了麽?”

齊皓軒神情一變,眼底忽而閃過什麽,看孫赫明的神情裏透出了一抹怪異,他怎麽知道這些事。

孫 赫明又看向陸雪凝,“還說你不是早就對齊少爺有意,阿玥出手助你的那一次,你是不是旁敲側擊的打聽過關於齊少爺的事,你怎麽和阿玥說的來著?”孫赫明揚了 揚聲調,“祁姐姐你這般善心的人,和齊公子在一起真是般配,聽聞那齊公子通巧音律,收藏了不少琴譜,能不能請祁姐姐出面,以姐姐的名義,問他借玲瓏曲的孤 本給我瞧瞧,到時候,我再請祁姐姐還給他。”

前廳中陷入了一片安靜,陸雪凝的眼底閃過一抹恐懼,這話一字不差的從孫赫明嘴裏說出來,就像是祁玥站在面前,由他轉述一般。

那是三年多以前她拜托祁玥時說的話,三年多之前,孫赫明還不在兆京,等他回來祁玥早就已經過世,他不可能知道,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陸雪凝猛地擡頭看孫赫明,孫赫明嘴角勾著一抹笑,關於他說的金剛石的事,關於她和祁玥私底下說過的話,陸雪凝眼前一晃,她仿佛是看到孫赫明身後站著祁玥模糊的聲音,恍恍惚惚的,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不會的,不可能的,陸雪凝搖了搖頭,她不是被禁錮在墓地裏麽,還是祁大將軍自己去請的法師,她什麽都沒做,也是那大師說要養魂,把她的魂魄留在墓地裏。

“後來,你沒有把琴譜給阿玥,而是私下和祁少爺相約,把琴譜還給他。”孫赫明看她明顯不對勁的臉色,淡淡的又補了一句,“你以為,那地方真能禁錮的住她,讓她不曉得你在她過世後做的這些齷齪事麽。”

這 已經不是解釋和辯駁,而是讓陸雪凝覺得恐懼的時候,孫赫明說的這些話,就好像是祁玥在他背後指使他,這一份隱於黑暗,讓她完全沒有辦法琢磨和捕捉的詭異令 她怎麽都安心不下來,平常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她之前的辯解,剛剛說的這麽多話,包括在祁玥去世後做的這些事,好似都有一雙眼睛一直冷眼看著,伺 機而伏。

現在她百般出醜,無可辯解的時候,她又好像是在看著自己,透徹所有,無處遁形。

比起孫赫明之前的那些話,無形中存在的恐懼和可能才是最讓人覺得害怕的,好像隨時隨地都有人看著她,冷漠,洞悉,看著她狡辯,看著她說謊。

祁玥在看著她。

陸雪凝腦海中只回蕩了這麽一句話,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可卻半句都說不出口。

陸雪凝的頭上密密的憋出了細汗,她蒼白著臉色,搖搖欲墜的跪在那兒,腦海中混沌一片,不知道該說什麽。

祁玥已經死了,她沒有借過琴譜,沒有說過那樣的話,可一擡頭接觸到孫赫明的眼神,陸雪凝的這些話梗在了喉嚨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假的,都是假話。

“我...”陸雪凝最後只吐露出這麽一個字眼,緊咬著嘴唇泛出一抹血絲,身子一歪,倒在了齊皓軒的懷裏,暈了過去。

齊老夫人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不論陸雪凝之前做過些什麽,現在都是齊家的孫媳婦,孫赫明這些話直接把人生生逼暈過去,齊老夫人的臉色也暗沈的很。

她轉身正要說話,祁豐拉著祁靖站了起來,語氣疏遠冷淡,“齊老夫人,除了阿玥的東西,其餘你們齊家要賠禮道歉的東西,祁某不敢收,也收不起,阿玥已經過世,關於齊少爺和齊少夫人的過往,祁某半句都不想知道,你們也不必拿來在祁家說。”

“往 後,阿玥的墳前,你們也不必去上香祭拜,我祁某受不起你們這孝敬,我祁家也受不起你們這樣的好心,阿玥更受不起齊少爺夫婦二人的情誼,從今往後,祁家和陸 家沒關系,和這齊家,也沒什麽關系。”祁豐從未在軍營外和別人黑臉說過重話,如今,他的神情如霜結一般,那眼神看著齊皓軒,銳利鋒芒,比看戰俘還要犀利, “齊老夫人如此關懷齊少夫人,這小產一事,還是仔仔細細問清楚的好,免得哪一天,要拿這件事來怪罪我兒。”

齊老夫人身子微晃,什麽要和齊家沒關系,老太爺在世的時候,好歹和祁家的也是有些來往,就算是祁家老夫人在世時和她也有交際,否則當年也不會來祁家提這門親事。

她 原想孩子犯了錯,她親自帶人上門,致歉過後,這祁家和齊家之間的關系好歹是能破冰,就算恢覆不到最初,往後這些日子走下去,慢慢也會緩和,誰家不是多一戶 好少一戶惡交。可她千算萬算都沒料到,這背後還有這麽多的事她不知道,費盡心思嫁給皓軒,還真是‘費盡心思’。

剛剛孫赫明那一席話,再加上陸雪凝的反應,她是把自己的老臉貼進去,還跟著一塊兒丟了人,還有什麽話好說,什麽情面求的出。

“祁將軍,老身慚愧。”齊老夫人神情一下似蒼老了許多,嘆了一聲,由身後的丫鬟攙扶著,走出了前廳。

後頭齊皓軒抱起陸雪凝趕緊跟了出來,走到大門口時,齊老夫人看著齊皓軒,再看他懷裏昏迷不醒的陸雪凝,“鄭兒還小,可以養在我這兒,這女人,留不得,孰輕孰重如何選,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們齊家,經不起折騰。”

說罷,齊老夫人命人把其餘的東西擡上馬車,先行離開了祁府。

齊皓軒的神情裏滿是驚愕,祖母這話是什麽意思。

心裏像是被什麽撥動了一下,齊皓軒不敢想的,沒去想的,被齊老夫人的話被勾了出來,他低頭看懷裏尚未醒過來的陸雪凝,眼底還是露出了一抹憐惜,她所做的,可不都是為了自己。

齊皓軒把她抱上了馬車,摟著她心裏混亂一片,他看著伴隨馬車走動搖晃的簾子,輕輕囁囁了一句,“不該是如此啊。”

在他懷裏的陸雪凝悄然睜開眼,如是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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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豐坐在前廳,還未消化過來孫赫明說的那些事,他擡頭看孫赫明,聲音低啞,“赫明啊,你說的那些事,齊家那小子和阿玥定了親還和陸家有往來,是真的?”

“祁叔,在您回來之前本來已經和齊家商妥,齊少夫人會把東西還回來,從此再無瓜葛,所以這事我就沒告訴您,怕您再為阿玥傷神。”可誰知,她還能接著無恥。

祁豐長嘆了一口氣,神情裏添了一抹滄桑,“明日,我帶靖兒去看看阿玥,讓她安安心心去頭胎,別再惦念著人世間這些事了。”

孫赫明神情一閃,“祁叔,我覺得滿月這丫頭,古怪的很。”

祁豐擡頭看他,“哦?這孩子怎麽了,我看著倒是挺投緣。”

“她......”孫赫明頓了頓,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異想天開,轉口道,“祁叔你說這托夢托久了,阿玥會不會占了人家小丫頭的身子。”

祁豐楞了楞,和他對看了一眼,“還能有這事?要真的有可損了陰德了,萬萬不可以,得請個大師保那小丫頭的身子才行。”

還想從內間裏出來的謝滿月,聽到他們這一席話後,硬生生的拔住了腳,不再往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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