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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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的力量是可怕的。
滿腦子ms很窮連教練都請不起的宿文樂， 看了一遍ms的專訪視頻。
當時ms剛剛拿下聯賽冠軍， 外界對這樣一支從泥潭裏爬起來的冠軍充滿了興趣。
片名《崛起的冠軍路》， 說的是ms，也是關泓。
視頻閃過無數賽場剪輯。
從不斷的呼喊、集火裏， 宿文樂都能清晰的分辨出屬於關泓的聲音。
沈穩、果斷， 能夠帶起整個隊伍的氣勢。
他一句話， 五個人迅速響應。
沒有猶豫。
屬於ms的冠軍吶喊，響徹賽場。
宿文樂還沒從激動的奪冠裏回過神， bgm戛然而止，露出一扇大門。
……ms戰隊基地的大門。
不得不說，專訪視頻花了不少心思，在整個由動態瞬間轉入靜態的切換裏， 慢慢出現的別墅正門， 讓宿文樂心頭震動。
萬惡的資本主義！
怎麽門前還有花園，怎麽這花園還這麽眼熟。
剛剛跑過去的是個什麽，是張思在追著閃光dan跑嗎！
短短幾秒，視頻裏經常出現的遛狗草地， 宿文樂見到了全貌。
ms全員展現了每天的幸福生活，每一個人面對鏡頭都是哈嘍拜拜，繼續幹活。
冠軍的專訪從自由散漫開始， 然後才是正題。
接受采訪的人， 宿文樂沒見過。
一閃而過的銘牌寫著，這是ms的經理nike。
nike一看就是社會精英，休閑西裝穿起來時尚又休閑， 透出一股成功人士風範。
眼角有皺紋，卻顯得無比年輕。
“戰隊是三個月前搬到這裏的，環境比之前的住宅區好很多，至少隊員晚上訓練、打競技的時候，不會影響到鄰居。他們在這裏適應得很好，我們偶爾會組織他們進行一些有益於團結的活動。”
他剛說完，畫面就進入到“有益於團結的活動”中。
ms居然在別墅區騎三人協力車。
ms居然在花園裏展開小型拔河。
ms居然坐在客廳，每個人面前擺個燈……
林小珂的臉嚴肅的出現在鏡頭前，燈光照得臉有些陰森。
他說：“昨天晚上我救的鄭希，既然他跳出來說自己的獵人，沒有人踩他那我就信了。按照我的經驗，首殺鄭希的肯定是隊長，隊長鐵狼！”
投票環節全票通過，關泓死在第一天。
游戲結束後，當上帝的楊老師在一片互相猜忌和崩潰哀嚎中笑著說：“關泓真的是預言家啊，傻了吧。”
宿文樂：……
協力車和拔河就算了，狼人殺這種讓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崩塌的可怕游戲，怎麽也能算“有益於團結”的？！
無論是為了節目效果，還是為了全方位展現ms新基地的土豪程度。
短短的專訪視頻裏，宿文樂見證了ms豐富多彩的團隊活動。
健身房的國球大戰、游泳池的水槍互毆、籃球場十投九不中的罰球慘劇。
隊員的身影活躍在每個角落，連屏幕外的宿文樂都能感受到他們的快樂。
視頻裏最多的，還是他們的訓練和覆盤。
孟北川激情昂揚的說著什麽，下面的人全都專註的做著筆記。
這更像是大學講師講課，而不是覆盤。
沒有選手像經理一樣正面接受采訪。
但是nike的每一句話都有隊員平時的生活錄像證實。
他說：morning star是經歷過磨難的戰隊，他們的每一步都離不開粉絲的支持，他們將一如既往，站上更大的舞臺，取得更優異的成績。
結尾時，ms全員站在花園裏手掌交疊進行打氣，一如他們決賽時的賽前姿勢。
熟悉的臉笑得開心，因為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充滿了希望。
“樂樂，你發他們個消息，說我們快到了。”
宿文樂坐在車廂後排，趕緊答應，給關泓發信息。
ms的聊天群因為宿文樂要帶家長光臨，已經爆炸一整天了。
他們中斷了今天的訓練，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做準備。
——為了表現出積極向上朝氣蓬勃的模樣，朱迪給他們每個人都寫了模板。
叔叔阿姨你們好，歡迎參觀辛苦了。
敢說半句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話，罰薪警告，上不封頂。
林小珂：張思你假發掉了。
張思：這不是還沒來嗎？假發好熱。
宿文樂：假發？！
宿文樂震驚了，張思年紀輕輕，不過幾天不見，怎麽就有了中年危機。
周安明：不是你想的那個假發。
李勤：[圖片]
千言萬語，不如照片一張。
宿文樂一看，張思居然染了一頭鮮艷的紅發！
宿文樂：……張思你受了什麽刺激？
張思：？？？慶祝奪冠就要紅紅火火！我超帥的，李勤這個直男照相技術沒拍出我萬分之一的美貌！樂哥，我約你染寶石藍，超酷炫，我們可以組紅藍cp。
宿文樂：不了不了。
林小珂：還組cp，再不把假發撿起來戴著，隊長要把你錘成pvc。
張思：……
張思：[圖片]
張思委屈的發圖，差點把宿文樂笑死。
這什麽老幹部的假發套，看起來太假了，跟個大帽子似的，把張思鮮艷的火雞毛藏了起來。
“看什麽這麽開心啊？”宿爹問道。
“呃。”宿文樂說，“沒什麽。”
他們正在前往ms基地的路上，導航電子女音一路提示，行駛了漫長的時間。
他爸的手傷了，宿媽難得肩負起司機重擔。
“右轉嗎？”
“下一個路口，不是這個，誒，你別去慢車道啊，就中間。”
“我就要去慢車道！”
宿文樂待在後面，不敢多說話。
他媽開車的時候，比較煩躁。
時不時要教訓他爹兩句，宿文樂敢出聲，那就是撞上槍口。
大約二十分鐘後，他們進入了街道寬闊的繁華秀區。
宿文樂第一次來，覺得秀區和江城區別很大。道路兩邊的房子都不算高，明顯的高層都沒有沿著主幹道。
藍天白雲十分順眼。
而且，溫度比江城低得多。
相比宿文樂的愜意，宿媽開車開得煩。
“還有多久？”
宿爹說：“還有半小時。”
“宿文樂！”她怒了，開這麽久的車，脾氣再好也受不了，“你來開。”
宿文樂的駕照剛成年就拿了，也就給爸媽當當代駕，平時完全是拿來當擺設。
沒想到，現在，又要派上用場。
還好，秀區的道路比江城好太多，一路平坦，偶爾小堵。
宿文樂只需要無限踩剎車、踩油門，居然連轉彎都不用的。
……因為，他們一路直行，開出了鬧市區。
“導航目的地沒錯？”宿媽在後排發出質疑。
越開越遠，完全不像是去什麽cbd商業區的模樣。
“沒錯，唐光大道，他們小區叫飲川山莊。”宿爹還是查了點兒資料，“這種戰隊型公司，不可能租寫字樓的，都是在荒郊野外或者居民樓。畢竟不需要什麽商業合作，我覺得可能是個農家樂。先別發火，農家樂也好啊，你就當我們出門旅游了。”
農家樂。
聽到這三個字的宿文樂猛踩了一腳剎車。
“開穩點，兒子。”宿爹被忽然急剎嚇一跳，“你爸我現在是舍命陪你啊。”
“嗯嗯。”宿文樂點頭，慢慢重新讓車平穩起來，“其實ms基地挺好的，只是地方有點偏。”
“你又知道了？”宿媽很不滿意，“上次偷偷跑過來了？”
宿文樂趕緊說：“沒有。”
盛怒之下，他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
只能做好專職司機，表示自己絕對沒有偷偷跑到ms的基地去。
雖然他們出的秀區，一路上也沒有特別荒涼，甚至在接近目的地的地方，看到了一塊熟悉的指路牌。
“原來秀山大學在這兒？”他爸對學校很感興趣，“那這個晨星公司還不錯啊。”
能跟知識的殿堂挨在一起，就算是近朱者赤了。
至少在宿爹這裏，能給ms加分。
宿媽沒說話，看了看外面來來往往的學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繞著大學拐了個大彎，再往前五六分鐘，就見到了別墅區的影子。
飲川山莊無愧於它山莊的名號，層層掩映的都是綠樹青草，遙遙望去，還有山峰的影子。
“這兒？”他爸挺驚訝的。
沒提前搜過飲川山莊的名字，也對秀區的房地產不了解。
等他們到了門口，才覺得，這好像有些超出預料。
宿媽也有些詫異，她和宿爹兩個人，查得最多的是“電競職業”，從最初的網吧磨煉，到世界冠軍，各種辛酸艱難的職業選手征程，令他們格外擔憂。
不過是玩玩游戲，竟然也能成為一個體育項目。
從他們的觀念來講，非常難以理解。
那些洋洋灑灑的文章，帶著苦難的口吻，述說著不容易。
如果代入奧運會、nba、足球之類發展了幾十年的傳統項目，他們還能理解並同情，換作游戲，或者稱為電子競技，實在是沒法感同身受。
“住十幾二十多個人，別墅也行吧。”宿媽壓下心頭的詫異，只是看個外表建築群，她還是不能對晨星戰隊的生活條件完全滿意。
住宿到底怎麽樣、夥食合不合適、訓練環境好不好，這些都不是“別墅”能夠打消的顧慮。
她一擡眼，看著宿文樂四處張望，一巴掌就拍上了駕駛席靠墊。
“看什麽看，趕緊打電話！”
雖然他們沒同意ms的人派車來接，但是在別墅門口還沒人來接待的嗎！
宿文樂響應指令，立刻撥出電話。
“到了？”關泓那邊接起來，去掉了廢話，開門見山。
“到了。”宿文樂沒敢開揚聲器，以免他爸媽突發奇想說出驚人的話來，“我們停在山莊門口等你嗎？我們開的白色的車，車牌號是……”
“我看到了。”
宿文樂還沒說完，就看到山莊門口停著的黑色車後面，走出來兩個人。
其實他們一直站在那兒，隔太遠，宿文樂沒註意。
一個是關泓，一個是nike。
關泓穿著休閑t恤，一身牛仔服，走過來的樣子，讓宿文樂移不開眼。
也許是太久沒見，他實在是有些想關泓。
特別是知道了ms的發展史之後，心裏就升起了盲目的崇拜。
要不是自己還手握方向盤，肯定要學迷弟跳下車撲過去了。
“阿姨好，叔叔好，一路上辛苦了。我是晨星戰隊的隊長關泓，這個是我們經理nike。”關泓笑著跟長輩做介紹，“感謝你們能來晨星基地，這兒有點偏僻，條件也不是很好，請多原諒。”
基地主人都說地方偏僻條件不好了，客人當然必須客氣客氣。
“環境不錯，我還看到個學校在那兒，有大學的地方都是風水寶地人傑地靈，你們戰隊很會選地方。”
宿爹的客氣客氣，說的都是實話，飲川山莊比他想象的農家樂好太多。
宿爹見他順眼，對經理說道：“你們基地這麽好，員工也很優秀，隊長是吧，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啊。”
宿媽即使不開心，也不能開口就傷笑臉人，帶著疏遠又禮貌的笑容，聽他瞎扯。
nike說：“哪裏哪裏，我們也是沾光。待會我們進去先轉轉山莊，看看周圍的環境，關泓給你們做個介紹，然後再參觀基地。兩位就當來旅游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飲川山莊這一片都是純天然無汙染，沒有工廠，貼近大自然。”
關泓對宿文樂，說：“你下來休息吧，我來開。”
特別不喜歡開車的宿文樂，瞬間覺得解放了。
嘴上說著“那怎麽好意思”，安全帶都解了，歡天喜地的跳下駕駛席，完全沒想過征求父母的意見。
等他坐上後排，差點被他媽媽的眼神殺死。
“……嗯，我有點累，我覺得關泓技術挺好的。”
他對關泓的盲目追捧從沒停過，就算關泓說自己會開飛機，他肯定也會說技術挺好。
“他對路不熟，我來開安全一點兒，沒關系，我是老司機了。”
宿文樂嘿嘿的賠笑，他確實挺累的。
只不過關泓的話實在是太沒有道理，區區一個別墅區，還有什麽不熟路不安全的。
又不是荒郊野嶺農家樂。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宿文樂。”關泓啟動了車，就開始了閑聊，“如果不是他來幫忙，我們戰隊可能要遭遇很大的麻煩，冠軍也不用想了。宿文樂很有天賦，幫了我們大忙。從經理到我們隊員，都很感謝他，也謝謝叔叔、阿姨你們能來，終於給我們當面感謝的機會了。”
一開口就給宿文樂貼金。
宿媽想橫眉冷對都沒機會。
“他沒給你們添亂都算好了，關泓是吧，你也在這兒打游戲？”宿爹倒是很熱情。
“嗯，是的，我在戰隊兩年了。”關泓掌控著方向，跟著前面的黑色轎車。
兩年。
宿爹轉頭跟宿媽相視一眼，公司裏人事變動兜兜轉轉，多得是幹不了一年的應屆大學生。
宿爹想了想，問道：“我對你們這種游戲……哦，電子競技不是很懂。平時也就看看籃球、足球，現在你們比賽什麽情況啊，好看嗎？”
關泓像是習慣了這種來自外界的詢問，笑著說：“好看。跟籃球足球一樣的，觀眾有的湊個熱鬧，有的看看門道，像籃球足球一樣的nba、世界杯、全明星之類的比賽，我們也有。“
“世界杯？”宿爹感興趣了，“中國第幾名啊？冠軍是誰啊？”
“中國隊一直是第八，今年還沒開始。”關泓頓了頓，說道：“冠軍是韓國隊。”
“第八啊！”宿爹驚訝了，“打游戲我們成績這麽好嗎，不錯不錯，比國足好多了，他們也就拿過37名。”
宿文樂笑出聲。
守望先鋒世界杯參賽也就三十二個國家，跟足球完全沒辦法相比。
但為了電競職業的未來，他選擇嘿嘿的應和。
宿文樂說：“我們很厲害的，已經連續兩次第八了。“
“可以，不錯。”宿爹幹勁十足，“老是第八不行啊。爭取今年四強，明年爭冠軍，韓國都能拿第一，我們很有希望啊！”
在普通人眼裏，實力強不強並不清楚，一旦和國家掛鉤，都希望中國no.1。
然而，可這話題裏蹦出這話不怎麽合適。
宿文樂不了解比賽，也知道韓國電競有多強。
如果說乒乓球是中國的驕傲，那麽電競就是韓國的驕傲。
“這個……可能有點難。”宿文樂說，“韓國人太強了，歐美都打不過。”
“打不過就練，我們這麽多人，人數也該占優勢了。”宿爹不明所以，加油鼓勁，“樂樂你這職業選手的意識不行，不想當將軍的不是好士兵，你這怎麽為國爭光？“
他的言語裏已經按照電競選手來看待宿文樂了。
沒想到，宿媽說話了，“你們這麽多踢球的，足球就強了？“
一句話說到重點，戳到了最紮心的地方。
宿文樂沒敢笑。
他爸倒是樂呵呵的松動了，他媽卻很固執。
能不能加入戰隊，還是要媽媽做主。
“夢想還是要有，說不定過幾年，我們真的拿冠軍了。”關泓笑著說，一點兒尷尬都沒有。
宿爹就喜歡這種有志氣的年輕人，頓時開心起來，說道：“不愧是當隊長的，比樂樂就是要強。”
誇別人家的孩子，貶自家的孩子是傳統。
關泓卻說道：“宿文樂也是拿過中國冠軍的人，再練上幾個月，世界冠軍也有希望。”
一句話誇到宿文樂身上，讓他立刻腰板打直，不敢懶散。
說千句道萬句的守望先鋒聯賽冠軍，一旦變成了“中國”冠軍，“世界”冠軍，分量就不一樣了。
關泓很清楚家長的心理。
他們不一定懂游戲和電競，但是國家榮譽和自豪是從血脈裏流傳下來的，牽扯上中國和世界，就會格外慎重。
宿爹的反應最為直接，言語裏都帶著興奮，“嘿，沒想到我們樂樂，還能有個世界冠軍夢。“
是守望先鋒的世界冠軍夢。
宿文樂心裏強調。
“你們這是什麽河？”
眼見宿爹要走上“兒子是國家榮耀”的邪路了，宿媽終於開了口。
即使優秀的年輕人誇獎自家兒子，她還是不喜歡宿文樂的選擇。
電子競技再有夢想，能脫離生活嗎？
關泓見宿媽的態度，裏面回答道：
“這條河叫飲川，是山莊做的人造河，從山莊後面的山上開鑿下來的，待會我們去的地方，還有一個飲川湖。山莊主要是講究一個依山傍水，養生休閑，打造的是教育、休閑集一體的度假區。“
這些話很像是宣傳展板上的宣傳簡介，一聽就知道準備了很久。
宿文樂恍惚有一種來看房的錯覺。
宿爹對冠軍感興趣，宿媽對山莊勉為其難感興趣。
關泓做的功課不少，在開車繞著山莊觀覽的時候，宿媽問什麽他都能答上來。
在繞了一整圈之後，宿文樂已經被這個完整的世外桃源震驚了。
有山有水有湖，綠樹成蔭，一路上只看到物管的員工在修建草坪、安保巡邏，都沒有見到真的有大佬在這裏散步的。
宿文樂想，這還打什麽職業啊，簡直想在這裏養老。
終於繞完了整個山莊，到達了ms的基地。
他們剛進車庫，就能聽到中氣十足的汪汪聲。
“是閃光dan嗎？”宿文樂探頭去看，只聽到狗叫，沒看到柴犬的影子。
“嗯，它等你很久了。”關泓說完，又解釋道，“為了基地安全，我們養了一只柴犬，只要有車有人，它都會這麽叫的，精神很好。”
反正，連養狗都有正當理由，說出來絕不是因為玩物喪志。
宿文樂只想看閃光dan。
下了車，引導和解說的工作，當然交給了nike。
宿文樂和關泓落後三四步跟著，任由nike繼續像賣房一樣介紹飲川山莊的情況。
關泓小聲問：“暈不暈車？”
“不暈，你開得很好。”
“林小珂他們都在會議室上課，現在應該是在做韓語習題。”
宿文樂想了想時間，本來該是訓練賽的黃金時段，大家卻在好好學習。
他一下子就領悟到了為什麽。
他看了看前面認真聽介紹的父母，低聲說道：“沒必要因為我們就讓他們演戲啊。”
“總要給你爸媽好印象。”關泓覺得理所當然，“不然，他們怎麽舍得讓你過來。”
成本不大，收獲不小，對ms來說，只不過是多做一套題罷了。
ms的隊友都是無拘無束的性格，特別是張思。
如果他一頭紅發在基地裏亂竄，宿媽說不定就覺得這些家夥群魔亂舞，轉身打道回府。
nike開門，閃光dan就從樓上蹦了過來。
這狗太聰明了，知道在二樓觀察到車庫裏進來了陌生的車輛，還知道到大門口來接人。
宿文樂看著它甩著尾巴，在離人一米遠的地方站好。
尾巴能說明它的興奮，仍舊沒有過來搗亂，應該是訓練好了的。
“坐下！”
經理一個指令就讓它穩穩的坐在原地，訓練有素得一點兒也不像宿文樂錄像裏看到的那只蠢柴。
一看就是為了吃出賣過尊嚴。
“狗都這麽聽話啊？”宿爹覺得新奇。
nike很滿意，說道：“它叫閃光dan，不咬人的。別墅有些偏，有個狗看著比較安全，還有就是寵物是人類的朋友，所以隊員訓練壓力大的時候，還能出去遛遛狗，減減壓。”
說得很有道理，宿文樂跟著爸媽一起點頭。
等他們一往前走，宿文樂就撲過去，猛摸狗頭。
“閃光dan！”宿文樂摸著柔順的狗毛，語氣都帶著幸福的波浪號。
雲養狗這麽久，終於摸到手裏了！
“樂樂。”宿媽一回頭就見他跟狗滾在一起，“跟上來。”
“哦。”
關泓偷偷笑他，說：“沒事，以後慢慢摸。”
宿文樂撇了撇嘴，仍是要在閃光dan纏上來的時候怒摸狗頭。
把它紅領巾都摸歪。
nike是個盡責的介紹員。
ms的基地客廳寬敞明亮，沒有任何臟亂的地方，收拾得整整齊齊。
他說：“客廳基礎設施都有，平時他們看看電影、電視劇。一樓是訓練室、會議室、廚房，二樓和三樓主要是臥室，有十二個房間，我們現在有六個選手，兩名教練，一個領隊，一個煮飯阿姨住在這裏，房間空了很多，但是選手大多都是兩人一間，方便培養隊友之間的感情和默契。”
走過了客廳，路過了飯廳，就是訓練室。
這是一片開闊的區域，繞場一周全是電腦。
“這是訓練室，電腦這些都在這裏。”nike簡單說了一下，轉身指向了墻上的電子屏，“這個顯示器一般用來覆盤比賽，旁邊的是我們的每日時間安排表，八點起床，晨練，九點正式開始學習，下午訓練，晚上訓練或者覆盤，每天要做的事情跟這上面寫的差不多。”
今天，時間安排表上，屬於現在的下午時間，寫著“韓語練習題”。
而晚上，則是“英語練習題”。
“你們這兒還安排學韓語英語？”宿媽終於忍不住提問了。
nike點點頭，說道：“我們戰隊經常去韓國和美國，所以讓他們掌握最基本的交流是必須的，電子競技跟其他運動一樣，逐漸要和國際接軌，不能閉門造車。”
這一點，宿文樂的媽媽是真的沒想到。
以為來看一個網癮少年收容所，結果，竟然是一家好學生培訓基地。
nike處變不驚，笑著帶路，說道：“他們正在會議室做題，兩位可以看一看。”
會議室就在訓練室隔壁，房門緊閉，沒有半點兒聲響。
nike一開門，裏面四個人齊刷刷的擡起頭來。
“宿文樂！”
“叔叔阿姨好。”
“下午好。”
乖得像熱愛學習的小朋友，圍在一起做作業，看到家長探望還十分禮貌。
nike拿了周安明的卷子給宿爹看，上面端端正正寫滿韓文，絕不是敷衍了事。
“這是他們的每周練習題，日常簡短交流是沒問題的。”
宿文樂忽然笑出聲。
nike像是補習班的老師，給新來的補習生家長介紹教育情況一樣。
他笑得開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額……這個，我也想跟大家一起學習。”
說得非常坦誠，不亞於紅旗下宣誓。
“不急不急。”關泓笑著說，“等你來了，就能天天一起學了。”
歡快的笑聲完全破壞了學習的氣氛。
nike很會看家長臉色，說一聲“你們繼續做，待會要交了”，就關上了大門。
“這些都是戰隊的選手，我不敢說他們學習優秀之類的大話，但是人都很好，是一群聽話好學的好孩子。”
他說這麽多，是為了什麽，宿媽一清二楚。
最開始，她擔心的是住宿條件，然後擔心的是網癮少年。
那些為了去網吧玩游戲，坑蒙拐騙的新聞，主角多的是未成年人。
現在一看那些她根本不認識的文字，就覺得，自己還是落後於時代了。
“我帶你們再看看健身房，晨練的時候，天氣晴就組織他們出去跑步，天氣不好就在健身房裏鍛煉。每天早晚不低於兩小時，以免他們在電腦前坐太久，影響健康。”
nike說著就要帶他們去看。
“晚點兒再去吧。”宿媽忽然說道，“我們準備在這裏住個一兩天，健身房可以慢慢看。”
宿文樂以為爸媽會看完就走，沒想到媽媽竟然主動說住個一兩天。
他狗都不摸了，滿臉驚訝。
她的眼神掃過宿文樂，轉頭對nike說道：“耐經理，我們之前看過一份樂樂簽的合同，現在想了解一下關於合同的內容。”
合同內容除掉條款，也就一點能談：給多少錢，買不買保險。
宿文樂喜出望外，剛喊了聲“媽媽”，就被她橫了一眼。
“你給我在外面待著，我們單獨談。”
“哦……”
這是有大人的事情要談，不想讓宿文樂參與。
雖然，他才是主角。
宿爹宿媽跟著nike走進另外一扇門，直接把主角關在了外面。
關泓摸了摸失落的宿文樂。
他說：“沒關系，nike對談判很有經驗，他的主業是拉讚助。”
能把房地產商拉來給ms讚助，還拿到一套別墅，nike能力可見一斑。
但宿文樂擔心的不是這個，他害怕媽媽說出些為難戰隊的話，又或者提出無理的要求。
關泓看了一眼緊閉的會議室，隊友都在裏面遭受韓語地獄的折磨。
他毫無同情心的說道：“走，我們去遛狗。”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一下，閃光dan要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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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文樂還沒從激動的奪冠裏回過神， bgm戛然而止，露出一扇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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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專訪視頻花了不少心思，在整個由動態瞬間轉入靜態的切換裏， 慢慢出現的別墅正門， 讓宿文樂心頭震動。
萬惡的資本主義！
怎麽門前還有花園，怎麽這花園還這麽眼熟。
剛剛跑過去的是個什麽，是張思在追著閃光dan跑嗎！
短短幾秒，視頻裏經常出現的遛狗草地， 宿文樂見到了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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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軍的專訪從自由散漫開始， 然後才是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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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閃而過的銘牌寫著，這是ms的經理nike。
nike一看就是社會精英，休閑西裝穿起來時尚又休閑， 透出一股成功人士風範。
眼角有皺紋，卻顯得無比年輕。
“戰隊是三個月前搬到這裏的，環境比之前的住宅區好很多，至少隊員晚上訓練、打競技的時候，不會影響到鄰居。他們在這裏適應得很好，我們偶爾會組織他們進行一些有益於團結的活動。”
他剛說完，畫面就進入到“有益於團結的活動”中。
ms居然在別墅區騎三人協力車。
ms居然在花園裏展開小型拔河。
ms居然坐在客廳，每個人面前擺個燈……
林小珂的臉嚴肅的出現在鏡頭前，燈光照得臉有些陰森。
他說：“昨天晚上我救的鄭希，既然他跳出來說自己的獵人，沒有人踩他那我就信了。按照我的經驗，首殺鄭希的肯定是隊長，隊長鐵狼！”
投票環節全票通過，關泓死在第一天。
游戲結束後，當上帝的楊老師在一片互相猜忌和崩潰哀嚎中笑著說：“關泓真的是預言家啊，傻了吧。”
宿文樂：……
協力車和拔河就算了，狼人殺這種讓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崩塌的可怕游戲，怎麽也能算“有益於團結”的？！
無論是為了節目效果，還是為了全方位展現ms新基地的土豪程度。
短短的專訪視頻裏，宿文樂見證了ms豐富多彩的團隊活動。
健身房的國球大戰、游泳池的水槍互毆、籃球場十投九不中的罰球慘劇。
隊員的身影活躍在每個角落，連屏幕外的宿文樂都能感受到他們的快樂。
視頻裏最多的，還是他們的訓練和覆盤。
孟北川激情昂揚的說著什麽，下面的人全都專註的做著筆記。
這更像是大學講師講課，而不是覆盤。
沒有選手像經理一樣正面接受采訪。
但是nike的每一句話都有隊員平時的生活錄像證實。
他說：morning star是經歷過磨難的戰隊，他們的每一步都離不開粉絲的支持，他們將一如既往，站上更大的舞臺，取得更優異的成績。
結尾時，ms全員站在花園裏手掌交疊進行打氣，一如他們決賽時的賽前姿勢。
熟悉的臉笑得開心，因為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充滿了希望。
“樂樂，你發他們個消息，說我們快到了。”
宿文樂坐在車廂後排，趕緊答應，給關泓發信息。
ms的聊天群因為宿文樂要帶家長光臨，已經爆炸一整天了。
他們中斷了今天的訓練，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做準備。
——為了表現出積極向上朝氣蓬勃的模樣，朱迪給他們每個人都寫了模板。
叔叔阿姨你們好，歡迎參觀辛苦了。
敢說半句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話，罰薪警告，上不封頂。
林小珂：張思你假發掉了。
張思：這不是還沒來嗎？假發好熱。
宿文樂：假發？！
宿文樂震驚了，張思年紀輕輕，不過幾天不見，怎麽就有了中年危機。
周安明：不是你想的那個假發。
李勤：[圖片]
千言萬語，不如照片一張。
宿文樂一看，張思居然染了一頭鮮艷的紅發！
宿文樂：……張思你受了什麽刺激？
張思：？？？慶祝奪冠就要紅紅火火！我超帥的，李勤這個直男照相技術沒拍出我萬分之一的美貌！樂哥，我約你染寶石藍，超酷炫，我們可以組紅藍cp。
宿文樂：不了不了。
林小珂：還組cp，再不把假發撿起來戴著，隊長要把你錘成pvc。
張思：……
張思：[圖片]
張思委屈的發圖，差點把宿文樂笑死。
這什麽老幹部的假發套，看起來太假了，跟個大帽子似的，把張思鮮艷的火雞毛藏了起來。
“看什麽這麽開心啊？”宿爹問道。
“呃。”宿文樂說，“沒什麽。”
他們正在前往ms基地的路上，導航電子女音一路提示，行駛了漫長的時間。
他爸的手傷了，宿媽難得肩負起司機重擔。
“右轉嗎？”
“下一個路口，不是這個，誒，你別去慢車道啊，就中間。”
“我就要去慢車道！”
宿文樂待在後面，不敢多說話。
他媽開車的時候，比較煩躁。
時不時要教訓他爹兩句，宿文樂敢出聲，那就是撞上槍口。
大約二十分鐘後，他們進入了街道寬闊的繁華秀區。
宿文樂第一次來，覺得秀區和江城區別很大。道路兩邊的房子都不算高，明顯的高層都沒有沿著主幹道。
藍天白雲十分順眼。
而且，溫度比江城低得多。
相比宿文樂的愜意，宿媽開車開得煩。
“還有多久？”
宿爹說：“還有半小時。”
“宿文樂！”她怒了，開這麽久的車，脾氣再好也受不了，“你來開。”
宿文樂的駕照剛成年就拿了，也就給爸媽當當代駕，平時完全是拿來當擺設。
沒想到，現在，又要派上用場。
還好，秀區的道路比江城好太多，一路平坦，偶爾小堵。
宿文樂只需要無限踩剎車、踩油門，居然連轉彎都不用的。
……因為，他們一路直行，開出了鬧市區。
“導航目的地沒錯？”宿媽在後排發出質疑。
越開越遠，完全不像是去什麽cbd商業區的模樣。
“沒錯，唐光大道，他們小區叫飲川山莊。”宿爹還是查了點兒資料，“這種戰隊型公司，不可能租寫字樓的，都是在荒郊野外或者居民樓。畢竟不需要什麽商業合作，我覺得可能是個農家樂。先別發火，農家樂也好啊，你就當我們出門旅游了。”
農家樂。
聽到這三個字的宿文樂猛踩了一腳剎車。
“開穩點，兒子。”宿爹被忽然急剎嚇一跳，“你爸我現在是舍命陪你啊。”
“嗯嗯。”宿文樂點頭，慢慢重新讓車平穩起來，“其實ms基地挺好的，只是地方有點偏。”
“你又知道了？”宿媽很不滿意，“上次偷偷跑過來了？”
宿文樂趕緊說：“沒有。”
盛怒之下，他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
只能做好專職司機，表示自己絕對沒有偷偷跑到ms的基地去。
雖然他們出的秀區，一路上也沒有特別荒涼，甚至在接近目的地的地方，看到了一塊熟悉的指路牌。
“原來秀山大學在這兒？”他爸對學校很感興趣，“那這個晨星公司還不錯啊。”
能跟知識的殿堂挨在一起，就算是近朱者赤了。
至少在宿爹這裏，能給ms加分。
宿媽沒說話，看了看外面來來往往的學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繞著大學拐了個大彎，再往前五六分鐘，就見到了別墅區的影子。
飲川山莊無愧於它山莊的名號，層層掩映的都是綠樹青草，遙遙望去，還有山峰的影子。
“這兒？”他爸挺驚訝的。
沒提前搜過飲川山莊的名字，也對秀區的房地產不了解。
等他們到了門口，才覺得，這好像有些超出預料。
宿媽也有些詫異，她和宿爹兩個人，查得最多的是“電競職業”，從最初的網吧磨煉，到世界冠軍，各種辛酸艱難的職業選手征程，令他們格外擔憂。
不過是玩玩游戲，竟然也能成為一個體育項目。
從他們的觀念來講，非常難以理解。
那些洋洋灑灑的文章，帶著苦難的口吻，述說著不容易。
如果代入奧運會、nba、足球之類發展了幾十年的傳統項目，他們還能理解並同情，換作游戲，或者稱為電子競技，實在是沒法感同身受。
“住十幾二十多個人，別墅也行吧。”宿媽壓下心頭的詫異，只是看個外表建築群，她還是不能對晨星戰隊的生活條件完全滿意。
住宿到底怎麽樣、夥食合不合適、訓練環境好不好，這些都不是“別墅”能夠打消的顧慮。
她一擡眼，看著宿文樂四處張望，一巴掌就拍上了駕駛席靠墊。
“看什麽看，趕緊打電話！”
雖然他們沒同意ms的人派車來接，但是在別墅門口還沒人來接待的嗎！
宿文樂響應指令，立刻撥出電話。
“到了？”關泓那邊接起來，去掉了廢話，開門見山。
“到了。”宿文樂沒敢開揚聲器，以免他爸媽突發奇想說出驚人的話來，“我們停在山莊門口等你嗎？我們開的白色的車，車牌號是……”
“我看到了。”
宿文樂還沒說完，就看到山莊門口停著的黑色車後面，走出來兩個人。
其實他們一直站在那兒，隔太遠，宿文樂沒註意。
一個是關泓，一個是nike。
關泓穿著休閑t恤，一身牛仔服，走過來的樣子，讓宿文樂移不開眼。
也許是太久沒見，他實在是有些想關泓。
特別是知道了ms的發展史之後，心裏就升起了盲目的崇拜。
要不是自己還手握方向盤，肯定要學迷弟跳下車撲過去了。
“阿姨好，叔叔好，一路上辛苦了。我是晨星戰隊的隊長關泓，這個是我們經理nike。”關泓笑著跟長輩做介紹，“感謝你們能來晨星基地，這兒有點偏僻，條件也不是很好，請多原諒。”
基地主人都說地方偏僻條件不好了，客人當然必須客氣客氣。
“環境不錯，我還看到個學校在那兒，有大學的地方都是風水寶地人傑地靈，你們戰隊很會選地方。”
宿爹的客氣客氣，說的都是實話，飲川山莊比他想象的農家樂好太多。
宿爹見他順眼，對經理說道：“你們基地這麽好，員工也很優秀，隊長是吧，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啊。”
宿媽即使不開心，也不能開口就傷笑臉人，帶著疏遠又禮貌的笑容，聽他瞎扯。
nike說：“哪裏哪裏，我們也是沾光。待會我們進去先轉轉山莊，看看周圍的環境，關泓給你們做個介紹，然後再參觀基地。兩位就當來旅游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飲川山莊這一片都是純天然無汙染，沒有工廠，貼近大自然。”
關泓對宿文樂，說：“你下來休息吧，我來開。”
特別不喜歡開車的宿文樂，瞬間覺得解放了。
嘴上說著“那怎麽好意思”，安全帶都解了，歡天喜地的跳下駕駛席，完全沒想過征求父母的意見。
等他坐上後排，差點被他媽媽的眼神殺死。
“……嗯，我有點累，我覺得關泓技術挺好的。”
他對關泓的盲目追捧從沒停過，就算關泓說自己會開飛機，他肯定也會說技術挺好。
“他對路不熟，我來開安全一點兒，沒關系，我是老司機了。”
宿文樂嘿嘿的賠笑，他確實挺累的。
只不過關泓的話實在是太沒有道理，區區一個別墅區，還有什麽不熟路不安全的。
又不是荒郊野嶺農家樂。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宿文樂。”關泓啟動了車，就開始了閑聊，“如果不是他來幫忙，我們戰隊可能要遭遇很大的麻煩，冠軍也不用想了。宿文樂很有天賦，幫了我們大忙。從經理到我們隊員，都很感謝他，也謝謝叔叔、阿姨你們能來，終於給我們當面感謝的機會了。”
一開口就給宿文樂貼金。
宿媽想橫眉冷對都沒機會。
“他沒給你們添亂都算好了，關泓是吧，你也在這兒打游戲？”宿爹倒是很熱情。
“嗯，是的，我在戰隊兩年了。”關泓掌控著方向，跟著前面的黑色轎車。
兩年。
宿爹轉頭跟宿媽相視一眼，公司裏人事變動兜兜轉轉，多得是幹不了一年的應屆大學生。
宿爹想了想，問道：“我對你們這種游戲……哦，電子競技不是很懂。平時也就看看籃球、足球，現在你們比賽什麽情況啊，好看嗎？”
關泓像是習慣了這種來自外界的詢問，笑著說：“好看。跟籃球足球一樣的，觀眾有的湊個熱鬧，有的看看門道，像籃球足球一樣的nba、世界杯、全明星之類的比賽，我們也有。“
“世界杯？”宿爹感興趣了，“中國第幾名啊？冠軍是誰啊？”
“中國隊一直是第八，今年還沒開始。”關泓頓了頓，說道：“冠軍是韓國隊。”
“第八啊！”宿爹驚訝了，“打游戲我們成績這麽好嗎，不錯不錯，比國足好多了，他們也就拿過37名。”
宿文樂笑出聲。
守望先鋒世界杯參賽也就三十二個國家，跟足球完全沒辦法相比。
但為了電競職業的未來，他選擇嘿嘿的應和。
宿文樂說：“我們很厲害的，已經連續兩次第八了。“
“可以，不錯。”宿爹幹勁十足，“老是第八不行啊。爭取今年四強，明年爭冠軍，韓國都能拿第一，我們很有希望啊！”
在普通人眼裏，實力強不強並不清楚，一旦和國家掛鉤，都希望中國no.1。
然而，可這話題裏蹦出這話不怎麽合適。
宿文樂不了解比賽，也知道韓國電競有多強。
如果說乒乓球是中國的驕傲，那麽電競就是韓國的驕傲。
“這個……可能有點難。”宿文樂說，“韓國人太強了，歐美都打不過。”
“打不過就練，我們這麽多人，人數也該占優勢了。”宿爹不明所以，加油鼓勁，“樂樂你這職業選手的意識不行，不想當將軍的不是好士兵，你這怎麽為國爭光？“
他的言語裏已經按照電競選手來看待宿文樂了。
沒想到，宿媽說話了，“你們這麽多踢球的，足球就強了？“
一句話說到重點，戳到了最紮心的地方。
宿文樂沒敢笑。
他爸倒是樂呵呵的松動了，他媽卻很固執。
能不能加入戰隊，還是要媽媽做主。
“夢想還是要有，說不定過幾年，我們真的拿冠軍了。”關泓笑著說，一點兒尷尬都沒有。
宿爹就喜歡這種有志氣的年輕人，頓時開心起來，說道：“不愧是當隊長的，比樂樂就是要強。”
誇別人家的孩子，貶自家的孩子是傳統。
關泓卻說道：“宿文樂也是拿過中國冠軍的人，再練上幾個月，世界冠軍也有希望。”
一句話誇到宿文樂身上，讓他立刻腰板打直，不敢懶散。
說千句道萬句的守望先鋒聯賽冠軍，一旦變成了“中國”冠軍，“世界”冠軍，分量就不一樣了。
關泓很清楚家長的心理。
他們不一定懂游戲和電競，但是國家榮譽和自豪是從血脈裏流傳下來的，牽扯上中國和世界，就會格外慎重。
宿爹的反應最為直接，言語裏都帶著興奮，“嘿，沒想到我們樂樂，還能有個世界冠軍夢。“
是守望先鋒的世界冠軍夢。
宿文樂心裏強調。
“你們這是什麽河？”
眼見宿爹要走上“兒子是國家榮耀”的邪路了，宿媽終於開了口。
即使優秀的年輕人誇獎自家兒子，她還是不喜歡宿文樂的選擇。
電子競技再有夢想，能脫離生活嗎？
關泓見宿媽的態度，裏面回答道：
“這條河叫飲川，是山莊做的人造河，從山莊後面的山上開鑿下來的，待會我們去的地方，還有一個飲川湖。山莊主要是講究一個依山傍水，養生休閑，打造的是教育、休閑集一體的度假區。“
這些話很像是宣傳展板上的宣傳簡介，一聽就知道準備了很久。
宿文樂恍惚有一種來看房的錯覺。
宿爹對冠軍感興趣，宿媽對山莊勉為其難感興趣。
關泓做的功課不少，在開車繞著山莊觀覽的時候，宿媽問什麽他都能答上來。
在繞了一整圈之後，宿文樂已經被這個完整的世外桃源震驚了。
有山有水有湖，綠樹成蔭，一路上只看到物管的員工在修建草坪、安保巡邏，都沒有見到真的有大佬在這裏散步的。
宿文樂想，這還打什麽職業啊，簡直想在這裏養老。
終於繞完了整個山莊，到達了ms的基地。
他們剛進車庫，就能聽到中氣十足的汪汪聲。
“是閃光dan嗎？”宿文樂探頭去看，只聽到狗叫，沒看到柴犬的影子。
“嗯，它等你很久了。”關泓說完，又解釋道，“為了基地安全，我們養了一只柴犬，只要有車有人，它都會這麽叫的，精神很好。”
反正，連養狗都有正當理由，說出來絕不是因為玩物喪志。
宿文樂只想看閃光dan。
下了車，引導和解說的工作，當然交給了nike。
宿文樂和關泓落後三四步跟著，任由nike繼續像賣房一樣介紹飲川山莊的情況。
關泓小聲問：“暈不暈車？”
“不暈，你開得很好。”
“林小珂他們都在會議室上課，現在應該是在做韓語習題。”
宿文樂想了想時間，本來該是訓練賽的黃金時段，大家卻在好好學習。
他一下子就領悟到了為什麽。
他看了看前面認真聽介紹的父母，低聲說道：“沒必要因為我們就讓他們演戲啊。”
“總要給你爸媽好印象。”關泓覺得理所當然，“不然，他們怎麽舍得讓你過來。”
成本不大，收獲不小，對ms來說，只不過是多做一套題罷了。
ms的隊友都是無拘無束的性格，特別是張思。
如果他一頭紅發在基地裏亂竄，宿媽說不定就覺得這些家夥群魔亂舞，轉身打道回府。
nike開門，閃光dan就從樓上蹦了過來。
這狗太聰明了，知道在二樓觀察到車庫裏進來了陌生的車輛，還知道到大門口來接人。
宿文樂看著它甩著尾巴，在離人一米遠的地方站好。
尾巴能說明它的興奮，仍舊沒有過來搗亂，應該是訓練好了的。
“坐下！”
經理一個指令就讓它穩穩的坐在原地，訓練有素得一點兒也不像宿文樂錄像裏看到的那只蠢柴。
一看就是為了吃出賣過尊嚴。
“狗都這麽聽話啊？”宿爹覺得新奇。
nike很滿意，說道：“它叫閃光dan，不咬人的。別墅有些偏，有個狗看著比較安全，還有就是寵物是人類的朋友，所以隊員訓練壓力大的時候，還能出去遛遛狗，減減壓。”
說得很有道理，宿文樂跟著爸媽一起點頭。
等他們一往前走，宿文樂就撲過去，猛摸狗頭。
“閃光dan！”宿文樂摸著柔順的狗毛，語氣都帶著幸福的波浪號。
雲養狗這麽久，終於摸到手裏了！
“樂樂。”宿媽一回頭就見他跟狗滾在一起，“跟上來。”
“哦。”
關泓偷偷笑他，說：“沒事，以後慢慢摸。”
宿文樂撇了撇嘴，仍是要在閃光dan纏上來的時候怒摸狗頭。
把它紅領巾都摸歪。
nike是個盡責的介紹員。
ms的基地客廳寬敞明亮，沒有任何臟亂的地方，收拾得整整齊齊。
他說：“客廳基礎設施都有，平時他們看看電影、電視劇。一樓是訓練室、會議室、廚房，二樓和三樓主要是臥室，有十二個房間，我們現在有六個選手，兩名教練，一個領隊，一個煮飯阿姨住在這裏，房間空了很多，但是選手大多都是兩人一間，方便培養隊友之間的感情和默契。”
走過了客廳，路過了飯廳，就是訓練室。
這是一片開闊的區域，繞場一周全是電腦。
“這是訓練室，電腦這些都在這裏。”nike簡單說了一下，轉身指向了墻上的電子屏，“這個顯示器一般用來覆盤比賽，旁邊的是我們的每日時間安排表，八點起床，晨練，九點正式開始學習，下午訓練，晚上訓練或者覆盤，每天要做的事情跟這上面寫的差不多。”
今天，時間安排表上，屬於現在的下午時間，寫著“韓語練習題”。
而晚上，則是“英語練習題”。
“你們這兒還安排學韓語英語？”宿媽終於忍不住提問了。
nike點點頭，說道：“我們戰隊經常去韓國和美國，所以讓他們掌握最基本的交流是必須的，電子競技跟其他運動一樣，逐漸要和國際接軌，不能閉門造車。”
這一點，宿文樂的媽媽是真的沒想到。
以為來看一個網癮少年收容所，結果，竟然是一家好學生培訓基地。
nike處變不驚，笑著帶路，說道：“他們正在會議室做題，兩位可以看一看。”
會議室就在訓練室隔壁，房門緊閉，沒有半點兒聲響。
nike一開門，裏面四個人齊刷刷的擡起頭來。
“宿文樂！”
“叔叔阿姨好。”
“下午好。”
乖得像熱愛學習的小朋友，圍在一起做作業，看到家長探望還十分禮貌。
nike拿了周安明的卷子給宿爹看，上面端端正正寫滿韓文，絕不是敷衍了事。
“這是他們的每周練習題，日常簡短交流是沒問題的。”
宿文樂忽然笑出聲。
nike像是補習班的老師，給新來的補習生家長介紹教育情況一樣。
他笑得開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額……這個，我也想跟大家一起學習。”
說得非常坦誠，不亞於紅旗下宣誓。
“不急不急。”關泓笑著說，“等你來了，就能天天一起學了。”
歡快的笑聲完全破壞了學習的氣氛。
nike很會看家長臉色，說一聲“你們繼續做，待會要交了”，就關上了大門。
“這些都是戰隊的選手，我不敢說他們學習優秀之類的大話，但是人都很好，是一群聽話好學的好孩子。”
他說這麽多，是為了什麽，宿媽一清二楚。
最開始，她擔心的是住宿條件，然後擔心的是網癮少年。
那些為了去網吧玩游戲，坑蒙拐騙的新聞，主角多的是未成年人。
現在一看那些她根本不認識的文字，就覺得，自己還是落後於時代了。
“我帶你們再看看健身房，晨練的時候，天氣晴就組織他們出去跑步，天氣不好就在健身房裏鍛煉。每天早晚不低於兩小時，以免他們在電腦前坐太久，影響健康。”
nike說著就要帶他們去看。
“晚點兒再去吧。”宿媽忽然說道，“我們準備在這裏住個一兩天，健身房可以慢慢看。”
宿文樂以為爸媽會看完就走，沒想到媽媽竟然主動說住個一兩天。
他狗都不摸了，滿臉驚訝。
她的眼神掃過宿文樂，轉頭對nike說道：“耐經理，我們之前看過一份樂樂簽的合同，現在想了解一下關於合同的內容。”
合同內容除掉條款，也就一點能談：給多少錢，買不買保險。
宿文樂喜出望外，剛喊了聲“媽媽”，就被她橫了一眼。
“你給我在外面待著，我們單獨談。”
“哦……”
這是有大人的事情要談，不想讓宿文樂參與。
雖然，他才是主角。
宿爹宿媽跟著nike走進另外一扇門，直接把主角關在了外面。
關泓摸了摸失落的宿文樂。
他說：“沒關系，nike對談判很有經驗，他的主業是拉讚助。”
能把房地產商拉來給ms讚助，還拿到一套別墅，nike能力可見一斑。
但宿文樂擔心的不是這個，他害怕媽媽說出些為難戰隊的話，又或者提出無理的要求。
關泓看了一眼緊閉的會議室，隊友都在裏面遭受韓語地獄的折磨。
他毫無同情心的說道：“走，我們去遛狗。”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一下，閃光dan要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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