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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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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後悔了,並不是因為當初將泰格關在了火海裏,而是因為他為什麽沒有再狠心一點,讓泰格就此死在那裏。

是的,身為雙胞胎,他們在很小的時候有過心靈感應,但是當逐漸長大,當兩個人擁有了對事物不同看法之後,這樣的感應,一下子就消失了。

泰格總喜歡一個人坐在地板上玩著自己的積木,他的神情專註好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打破他的這份執著,他將一切都擺放的井井有條,創造出莊園、城堡...還有墓地。

萊恩那個時候就喜歡和父親一起出去玩,他並不喜歡一天天待在家裏的生活,從小,父親就教他如何解決獵物。第一次拿刀是在五歲的時候,他的眼中帶著興奮和雀躍,他充滿希冀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慢慢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將一只漂亮的小兔子放到了萊恩的面前。

“現在,用獵刀劃破它的皮毛。”父親輕聲說到,他的眼中也帶有了一點興奮。

萊恩照辦了,但第一次的他總是不盡人意,兔子的皮毛被剝得亂七八糟,就連萊恩粉嫩的臉蛋也沾上了兔子的血跡。

“沒關系的。”他的父親在一旁安慰道,然後輕輕將他臉上的血跡擦去,“下一次,你會做得更好。”

然而萊恩卻沒有看見在暗處,泰格深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樣,他靜靜地註視著那一幕,然後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

當萊恩離開了那間充滿秘密的木屋回到家裏的時候,他親愛的兄弟看著他笑的十分燦爛,但這樣的笑容卻讓萊恩感到惡寒,就像是本能的趨勢,他不喜歡自己的這位胞弟,總有一天,他想,泰格會沖破一切。

“要來玩積木嗎?”泰格笑著問到,他舉起了那塊紅色的積木,第一次,他願意和萊恩分享自己的東西。

萊恩只是露出了勉強的笑容,他還太小,還不能完全掩藏住自己的情緒,他拒絕到:“不,不用了,我現在要去洗澡。”

這麽說著,就像是逃跑一樣,萊恩離開了這個房間,只留下泰格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然後慢慢的將積木放在了最頂端。

父親回家後,就像沒有看到泰格一樣,就這麽遠離了客廳,他的皮鞋才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每一聲都讓泰格的汗毛豎立,他感受到了一種來自血液的興奮。

晚餐是最和諧的,一家人圍坐在餐桌上,兩端分別坐著父親和母親,而萊恩和泰格則是面對面隔著一張桌子,普通的飯菜讓萊恩感受到了溫暖,從泰格那裏得來的寒意也驅散了不少。

母親和父親微笑著寒暄,他們的視線始終沒有註意到自己的兩個孩子,這裏就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濃烈的愛情在之中迸發,直到那個時候,萊恩都覺得自己除了用有一個奇怪的弟弟之外,自己是無比幸福的。

雙胞胎住在一間臥室,大大的房間裏擺放了兩張床,風格卻是迥異。

“晚安。”在臨睡前,萊恩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黑暗,他的聲音發了出來,在這空曠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的明亮。泰格沒有說話,萊恩聽到了那邊傳來的沙沙聲,然後就是泰格光著腳丫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他慢慢的朝著自己走過來。

然後沒有一點言語的,泰格掀開萊恩的被子鉆了進去。

在溫暖的被窩之下,泰格緊緊的抱住了萊恩,他用自己的頭抵住了萊恩的胸口,就好像是在母親子宮中的模樣,萊恩躊躇了一下,但還是伸出手環抱住了泰格。

就在萊恩快要睡著的時候,泰格說話了,似乎是故意的:“你覺得自己幸福嗎?”

萊恩有些迷糊,但他還是點點頭,他當然是幸福的。

泰格輕笑了一聲,可是我的兄弟啊,你註定就是不幸的人。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泰格後面的話萊恩沒有聽見了,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陷入了深度的睡眠。泰格感受著萊恩平穩的呼吸,將之後的話慢慢的說了出來:“奎爾家族將會毀滅。”

之後就如同往常,雙生子的關系並沒有多少的改善,但是總有些不同了。萊恩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一天下午,阿曼達的弟弟蓋爾到他們的家中玩耍,父親母親去了巴爾的摩,那天晚上一切都十分的平靜,蓋爾也不過是三歲,只比萊恩和泰格小了兩歲。

他是個十分乖巧的小男孩,似乎從第一眼就認出了雙胞胎而格外喜歡纏著泰格。

當泰格手邊的積木再次被這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給拿走之後,泰格的臉色沈了下去,他不喜歡這樣的人,他不喜歡這個打擾他的人。

只是萊恩上了一趟廁所的時間,當他回到了客廳,卻發現蓋爾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泰格則十分淡定的繼續堆他的積木。

萊恩皺著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當他走到了蓋爾的身邊,卻發現這個之前還面色紅潤的小男孩現在卻紫了一張臉,無論他怎麽呼喚都不再醒來。

萊恩這個時候還不明白死亡的概念,但他知道蓋爾可能永遠都不能睜著他那雙焦糖色的眼睛,叫著哥哥了。

萊恩的呼喚讓泰格變得煩躁了起來,他揉揉自己的頭發,惡狠狠的說到:“閉嘴!”

當萊恩安靜了之後,泰格才平覆了自己的心情,繼續堆著積木。

“你殺了他。”萊恩的面色發白。

“他太吵了,我只是讓他安靜一下。”泰格皺了皺眉,眼睛一動不動的繼續盯著自己的作品,然後露出了一個滿足的微笑,這個時候他才轉過身子看著躺在地上的蓋爾和不知所措的萊恩,臉上卻是驚慌的表情,“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我不是故意的,萊恩,是你幹的嗎?是你殺了他嗎?”

萊恩幾乎就要被泰格的話給氣笑了,而現在的他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這可不行,如果讓父親知道是你做了這件事,他一定會打死你的!說不一定會把你關到監獄裏去。”泰格的神情緊張,似乎是真的在關心著萊恩。

而萊恩也幾乎要被繞暈了,他急忙問到:“我們應該怎麽做?”

泰格這個時候,他的著急全都不見了,他擡起眼睛看著萊恩,說:“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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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母親的家人住在巴爾的摩,所以她沒有回家,當天晚上只有父親一個人回來了,當他看著面色如常的萊恩和泰格,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蓋爾不見了。

泰格給他的解釋則是蓋爾自己跑出去,找不到了。

父親挑了挑眉,他不知道究竟應不應該相信自己這個兒子,這麽想著他看了一眼萊恩,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皺了皺眉,說:“我們需要報警。”

當他說到報警這個詞的時候,可以明顯的感受到萊恩的身體僵硬了,而泰格卻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附和道:“我也這麽覺得,如果晚上蓋爾一個人遇到了危險該怎麽辦?”

父親報了警,萊恩戰戰兢兢的沈入了夢鄉,而泰格則趁著萊恩熟睡的時候偷偷跑到了外面,結果卻看見自己的父親坐在廚房的餐椅上,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是萊恩殺死了蓋爾。”泰格這麽說到,“蓋爾太煩了,他和萊恩在爭執之下,一不小心被萊恩推到了樓梯下面,摔死了。”

“他的屍體呢?”父親的聲音總是帶著一點沙啞,他的臉上似乎全都是疲憊,按著太陽穴這麽問到。

“萊恩太害怕了,他肯求我,我們一起將屍體埋了。”泰格這麽說到,將一切都顛倒了。

父親站了起來,他走到了泰格的面前,寬厚的手掌揉了揉泰格的頭發說:“很好,看到你們能夠這樣互相幫助,我很高興。”

不,這不是他想象的那樣,泰格擺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樣,但是他的拳頭卻不由自主的握緊了。

當然,泰格沒有發現那個略微開啟的門間縫隙,一雙綠色的眼睛正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兄弟。

第二天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蓋爾的事情備了案,不知道父親做了什麽,阿曼達的父母並沒有怪罪萊恩和泰格,反而很感激他們的照顧,至於蓋爾,這註定只是一個悲傷的結果。

萊恩和泰格互相討厭,這是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一對雙胞胎在自己父親有意或無意的引導下,終於走上了兩條不同的道路。

父親想要一個繼承人,一個可以掩藏住秘密的人,為此,必須舍棄一個,最開始他看好的就是泰格,但是現在他改變了,泰格才是那是個必須被舍棄的。

一切,在那場大火之中有了定奪,父親冷靜的看著大火蔓延燒毀了自己的房子,他的神情卻悲痛不已,因為他的一個兒子還在裏面,萊恩早就出來了,當他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就逃了出來,他被女警-察抱在懷裏,神情冷漠的看著周圍救火的人。

那是一晚上,又是一個很平常的晚上,整棟房子裏有五個人,萊恩,泰格,阿曼達,父親,和雙生子的堂兄尼克。

在即將去睡覺的時候,萊恩的眼皮卻跳動了一下,他直覺有什麽事情發生了。突然間,他聞到了汽油味,泰格面色不變的從外面進來了,他看著萊恩然後笑了笑,就想像以往一樣上床睡覺。

但是萊恩卻起床了,他借著床頭燈看著泰格,說:“你是想殺死我們嗎?”

“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泰格舒服的躺在床上,似乎沒有任何的影響。

萊恩的神情此時和泰格的重合了,那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神看得泰格汗毛直立,他坐起來,想要對萊恩笑了一笑,他已經點了火,趁著他們睡著的時候,自己可以逃脫,多美好啊,從此只有自己,哦,不對,還有他那個累贅母親,嘖。

萊恩也笑了起來,他走到了門口,趁著泰格還沒有反應的情況下,關上了門並且從外面反鎖。

“你在幹什麽!!”裏面傳來大聲敲門的聲音,泰格的開始慌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胞兄竟然會這麽對待他。

“去死吧。”隔著一扇門,萊恩的聲音清楚的傳了過來,“去死吧。”

那一天,我們剛過完七歲的生日,之後,沒有雙生子,之後萊恩奎爾和泰格弗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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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在害怕我,在怕什麽呢?”泰格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他看著萊恩的眼神當中帶著一些懷念,然後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聲,“你是在害怕——你,會成為我。”

作者有話要說: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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