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輩，實不相瞞。我本是另一個時空裏守護天道的玄族族長，意外身死後穿越時空來到這裏，借屍還魂做了丞相府的小姐。不知為何，我的魂魄沒有按照規律和這具肉身完全融合，以至於成了半人半鬼的妖孽。昨夜我發現這具肉身可以采集天地靈氣，就想借此修煉妖術以求自保。沒想到差點入魔。看老前輩知識淵博，又能以鬼體沐浴陽光，想來也不是一般的鬼。還請老前輩為晚輩指點一二。”

上次聽了邋遢老頭給她的建議，她就知道此鬼不一般。再看其悠哉的站在陽光裏毫無損傷，必然已經修煉千年以上。一個有千年經歷的鬼見多識廣，或許知道一些適合半鬼修煉的法術。

“你曾是天道的守護者？”邋遢老頭正在捋胡子，聽到此話驚詫的差點將自己胡子扯斷。

雲若初點點頭，不明白邋遢老頭為何對天道守護者如此驚訝。

“你是怎麽死的？”

“被一只千年老鬼砸黑磚砸……”雲若初忽然想到什麽，凝視面前的邋遢老頭，心中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

“老前輩，你好像……”

“別別別，別亂猜。老夫雖是千年老鬼，可不喜歡砸人黑磚，更不會用神魂俱滅的代價去砸天道守護者。”邋遢老頭看出葉雲兮的懷疑，急忙解釋澄清自己。

神魂俱滅？雲若初挑了挑眉，“依老前輩的說法，砸我黑磚的那個千年老鬼已經徹底死去？”

“不錯。天道守護者的魂命中有天契靈力，想要你們的命，必須以神魂俱滅為代價。”邋遢老頭點頭道。

雲若初擰著眉頭深思：天契靈力？與天契約被賦予的天之靈力？她怎麽從來不知道她魂命中有這東東。不過，這倒解釋了她一直疑惑的一個問題。按理，咒語人人都可吟唱，但要使吟唱出的咒語具備威力，吟唱者必須具備深厚的玄術修為。而她前世的修為大多源於玄族的血脈傳承，如今換了具身體的她等於沒有任何玄術修為，卻能讓咒語生出強大的效力，原來是她魂命中的天契在起作用。

“啊！丫頭，老夫明白了，你之所以走火入魔，不是你修煉有問題，而是你體內同時具備兩種極致的正邪之力所致。”邋遢老頭忽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

“請老前輩具體解釋一下。”雲若初擡頭幽幽望天，心中已猜到答案。

“你前世既是天道守護者，你的魂命中自然有天契靈力。本來，即便你穿越至此借屍還魂，你因著魂魄中的天契靈力應該還是天道守護者。可是，不知為何你偏偏成了半鬼妖孽，又使你魂命中多出暗黑妖契。平常，你魂命中同時具備的天契靈力和暗黑妖契不經刺激或召喚會各自沈寂，但在你采集天地靈氣之時，強大的靈力刺激它們活躍。以至於正邪契約之力同時作用於你，你不走火入魔才奇怪。好在老夫及時將你打暈，你失去意識後它們也跟著平靜。”邋遢老頭萬分感慨的說道。

“如果我當時沒有失去意識會怎樣？”雲若初心中自嘲，正邪兩種極致契約之力都在她體內，她還真是牛逼哄哄。

“如果繼續下去，一旦它們某一方完全掌控你，你不是成神就是成魔，都將不再是你自己。”

雲若初冷笑一聲，果然如她所想。成神，她的意識被玄族使命掌握，她會殺了自己。成魔，她的意識被邪惡掌控，她會殺盡天下人。哼，什麽天契妖契，說白了就是變相控制。給你力量的同時也在用力量控制你。

“老前輩可有辦法幫我擺除這兩種契約之力？”她不要被它們控制，她要做她自己。

邋遢老頭摸著長胡子想了很久，“據老夫所知，契約是三方面的事情。契約雙方以及維系契約的中間力量。如果你能找出中間力量將其破壞，也許就能解除契約。”

中間力量？雲若初眉頭深深皺起，天契妖契怎麽和她契約上的她都不知道，又怎麽知道中間力量是什麽。

“丫頭，別煩心。魂命之中的契約之力不經刺激不會發作，你只要不再采集天地靈氣應該沒事。這樣吧，老夫再去找幾個老友問問，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方法幫你解除契約。”

“老前輩，謝謝您。”雲若初心中有些微溫暖，只是一頓酒菜而已，卻未想鬼老頭如此幫她。天道不公，鬼道有情。

“不用謝，等老夫找到方法後，你再請老夫喝壺酒即可。”邋遢老頭晃晃身子，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師父，不管您找不找到方法，徒兒都會日日供你美酒佳肴。”雲若初對邋遢老頭消失的方向喊道。師父，一個尊敬又溫暖的稱呼，很適合那個幫她去尋找方法的老者。

已經遠去的邋遢老頭腳步一頓，師父？這個稱呼好，還能天天喝酒。不過，總不能空手認個徒弟，還是找些見面禮再來收徒。想至此，身影一晃，再度消失。

雲若初沒有聽到師父的回應，倒聽到熟悉的衣抉破風聲音。別是她的叫聲引來了無影，還是趕緊走人。想著，急忙抱起壓著胖牛的黑石從林子另邊跑了。她沒時間把胖牛從黑石下弄出來，再說，現在陽光燦爛，胖牛還是在石塊下安全。

胖牛被邋遢老頭變成拳頭大的扁片嵌在黑石下面，雖看不到外界卻能聽到一切。他感受著老大的氣息，激動無比。原來老大不僅是無所不能的妖孽，還是除妖降魔的大法師。黑白兩道通吃，有這樣的老大，他胖牛真是太榮幸了！

雲若初剛剛跑走，破風之聲就到了她剛才站的地方，來人正是無影。他風一般越過三具野狼的屍體，顫抖著手撿起地上一截沾染血跡的黑色布條。那是小姐傷了手後，他替小姐包紮傷口的布條，是他自己的衣物，他怎能不認識。

“小姐，你在哪？”冰冷的眼神不再冰冷，完完全全被焦急、擔憂、悔恨、自責占據。他發過誓，要用生命守護小姐，可他，卻將小姐弄丟了。

“無影，小姐呢？”一道黑影閃出，無傷出現。

“哥，我該死。”無影狠狠捶了自己一拳，嘴角滲出血絲。

“迦藍衛聽令，速去尋找小姐。”無傷來不及責怪無影，揚手打出潛龍令牌。

陽光下，黑色的龍形鑲金令牌發出幾縷黑煙，裊裊飄上半空。暗處，數道黑影四散飛出，如鬼魅般一閃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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