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老頭看她又推過一盤菜，還對他眨眨眼，頓時疑惑一掃，眉飛色舞的拿起酒壺一陣狂飲。

“丫頭，原來你能看見我。”邋遢老頭嘴裏含著酒模糊不清的說道。

“不夠再要，我請客。”雲若初直接用一句話回答了問題。

“小姐，夠了，這一桌都吃不完。”香草丫鬟受寵若驚的說道。

坐在香草身旁的邋遢老頭對著她吹胡子瞪眼，“小丫頭片子，你吃不完，老夫我可不夠喝。”

“小二，再來三壺好酒。”雲若初又點了三壺酒。

邋遢老頭樂的小眼睛都笑沒了，雪白的長胡子一顫一顫。也顧不得再和雲若初說話，只管大口飲酒。因為喝得太急，弄的胡須上都是酒水，晶瑩閃爍煞是好看。

無影幾人看著擺在桌上一動未動的四壺酒，望了眼小姐，又都低頭吃飯。他們都在想：也許小姐覺得酒壺上的花紋好看，多要幾壺是養眼的。

一頓飯吃到半飽的時候，門口一陣騷動。

雲若初擡頭看去，只見店小二低頭哈腰的領著兩個衣著華麗的貴公子進來，一個手搖折扇，翩翩風流，一個溫文爾雅，書卷氣很濃。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看身段，看氣場，就知道是個美女。

兩男一女在眾人追隨的目光中上了二樓，恍如那輕輕揮揮衣袖就離開的白雲，飄逸的淡出眾人的視線。

“我認識他們，他們一個是玉面公子傅錦書，一個是東明第一才子納蘭容，那個蒙面紗的女子，估計就是納蘭公子的妹妹，第一才女納蘭紫。”有人竊竊私語。

“哦，原來是第一才女納蘭紫啊，怪不得蒙著面紗都這麽好看。”又有人驚讚。

雲若初聞言，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才女和好看有啥關系，蒙著面紗你都能看出好看，是你眼睛有病。”

無傷看眼說話的那人，也非常鄙視。這句話要讓小姐來說，他覺得很正常，聽別人這麽一說，他覺得那人比傻子還傻子。

“好看有什麽用，又做不了皇後，我聽說皇後的人選早已定好，是東明第一醜女，丞相府的小姐雲若初。”又有人小聲說道。

無影看了眼說話之人，殺機一現又隱。自從崖底見到小姐劍指長空的傲然華彩後，小姐在他心中就是最美的存在。現在那人不僅說小姐醜，還在前面加了個第一，實在罪不可恕。不過他雖想即刻上去殺了那人，卻又怕殺人的場面嚇著小姐，也就暫且按捺下殺心，等著稍後算賬。

香草、藍晴也是很不滿的瞪眼那人，小姐不就是臉上長了些麻點，不漂亮是真的，但也不至於醜到第一吧。這人嘴巴真賤，若是被相爺知道，不把他抽筋扒皮割了舌頭才怪。

倒是雲若初聽到有人說她醜，不僅不生氣，還十分認可的點點頭。她醜是現實，不承認還是醜，倒不如大大方方接受，用自信活出醜的另類美。再說，不管醜美，她也占個第一嘛。

無傷見到小姐點頭，面癱臉抽了抽，心中暗道：小姐，真強大。

他們這邊想著，另一邊，那人的話像個點火索炸開了眾人的嘴，一時間，大廳內議論紛紛，都是討論雲家小姐做皇後的話題。

“真的嗎，皇上真的要立一個醜女做皇後？”

“嗯，我也聽到這樣的傳言。不過，據聞雲家小姐現在不僅醜，還傻了。她要是做了皇後，別國還不笑話死我們東明國。”

“皇上要真立她為後，我們就一起上書反對，即便落個殺頭的罪，也不能讓別國嘲笑我們。”

“是啊是啊，看在雲相的面上，讓她做個貴妃就行了，皇後一定不能當。”

“貴妃也不行，萬一生個有毛病的龍子怎麽辦。”

“你們都亂嚷嚷什麽，皇上不是還沒立後嗎，也許不是她也說不定。”

“那會是誰，是剛才那位納蘭小姐嗎，我支持她，有才有貌，堪當一國之母。”

“我聽說將軍府的趙小姐……”

嘈雜了一會，話題終於扯遠。

“丫頭，他們口中的東明第一醜女是你？”邋遢老頭聽了一會眾人的談論，打著酒嗝問了一句。他在人間滯留千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看這丫頭身邊幾人的臉色就知道那些人議論的醜女是她。

雲若初點點頭，第一，醜女是她。

“他們說的不對，你雖然醜，卻還沒醜到第一。”邋遢老頭受人酒菜之恩，原想說句話安慰，誰知說出來更傷人。

還沒醜到第一？雲若初翻個白眼，一臉郁悶。她剛剛還用第一安慰自己，現在連個第一都不是了。

“小姐，您不用擔心，有相爺在，您一定是皇後。”香草善於察言觀色，見那些人的議論令小姐不高興，急忙湊到小姐耳邊，小聲安慰道。

雲若初又翻了個白眼，為毛這些人都認為她想做皇後。撇了撇嘴問道，“皇後是不是吃的比人多，睡得比人香？”

此時大廳內還在嘈雜，她說話的音量又不大，大多數人都沒有聽到，但有幾個會武功的人聽到了。他們聽到皇後兩個字，開始暗中關註這桌。主子讓他們出來散布皇上要立雲若初為皇後的傳言，這會聽到有人提到皇後，他們怎能不上心。

香草和藍晴兩個小丫鬟聽到小姐的問題，很認真的想了想。皇後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千歲，吃的用的肯定要比別人多。而且皇後地位尊貴，她要是睡懶覺，沒人敢打擾，自然也比一般人睡得香。於是，兩人認同的點點頭。

無影和無傷兩人，一個冷酷不多言，一個面癱裝啞巴，對於有人回答過的問題，他們不會重覆回答。是以，安靜地坐在一邊做聽客。

“吃的比人多，睡得比人香的是豬，皇後就是一頭豬。你們說，誰稀罕當一頭豬？”雲若初大言不慚的說著謬論。

“咳咳。”邋遢老頭剛灌進一杯酒，被這句話嗆了。

皇後是頭豬？香草和藍晴被雷的啞口無言，小姐的思維太神奇了。這麽說，以後不管誰做了皇後，都是一頭豬？

無影和無傷互看一眼，早知道小姐不喜歡做皇後。只是沒想到，不願做皇後的原因是怕做豬。

那幾個關註這桌的人臉色不好看，他們家小姐有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後，那豈不是說他們家小姐是頭豬。一人起身欲將侮辱皇後的人送官治罪，被另一人拉住。他們來此散布傳言是私密之事，不能挑起官司接觸朝中之人，不然被人認出他們身份傳到雲相那裏，主子官位難保，小姐的皇後夢更難圓。

起身之人顯然也想到了，頓了頓，又覆坐下。但總覺得有口氣咽不下，氣頂胸口沖著雲若初憤憤說出一句話來，“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等到有一天讓你做皇後，你比誰都跑得快。”

無影和無傷都往說話方向瞟了一眼，暗自戒備。那人明顯是聽到了小姐的豬皇後論才有此一說，如此嘈雜的大廳環境下，那人居然能聽到小姐的說話，絕非偶然。

雲若初掏掏耳眼，對這指責很是不滿，於是回了一句，“如果我有機會，我寧願嫁給癩蛤蟆也不做皇後。”

“噗。”二樓雅間，有人猛噴一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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