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順利的不可思議， 若是論應變能力，無論摩將將還是海洛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們的素養都極為優異， 尤其是海洛士， 不過他也驚訝摩將將竟然這麽快適應了如何偽裝成一個男性， 行走和說話之間看不出半分娘氣。

“這並不困難， 我曾經輔修過心理學。”人生在世， 競爭對手有男有女，即便是生活在女性地位相對較高的區域，在摩將將成長的過程中也需要和很多男性競爭，她其實有很認真的研究過男性的心理特征和行為方式，尋找出和女性的差異， 並進行弱點打擊。

她熟知男性的心理和思想， 也因此對於和異性之間的戀情越發淡漠。

然而，當她走進巴托姆的那一瞬間， 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自己走進一座監獄的想法， 以囚犯的身份。

丹馬迪亞雖然神聖肅穆，但掩藏於光輝之下的冷酷只針對於異種，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一座歷史悠久且富有藝術色彩的聖城， 宗教意味濃厚的同時伴隨著文化的發展，要知道在這個世界可沒有義務教育， 異種恨之入骨的教廷雖然內裏也有一定的腐朽，但卻給予了無數孩子獲得知識的機會，也資助了無數貧困的家庭。

在教廷看來， 他們沒有做錯，而在旁觀者的角度看來，也很難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批判其中的一方，如果真的要深究，只能說不管是摩將將還是海洛士都缺乏自己是人類的自覺。

相比起文化氣息濃厚的丹馬迪亞，巴托姆雖然歷史同樣悠久，但因為中途經歷過幾次重建引入了諸多新元素，再加上為了加強防守不讓犯人越獄，基本上每年都在翻新，所以根本就不用指望在這種地方找到什麽風格特色，建築主體以雪白為主，參雜大量用其他顏色材料繪制的驅魔紋，因為註重實用性再加上偶爾也有幾年經費不足，所以並沒有像外面的丹馬迪亞一樣統一用金色，五顏六色、花裏胡哨，因為都是嚴謹的驅魔紋，所以不存在街繪自由創作的不羈，一眼盯過去只感到了混亂和無序，就像這座監獄之城冷酷下的瘋狂。

“這地方待久了會精神錯亂吧？”摩將將倒不至於被影響，但不代表那些普通騎士也能過穩住狀態。

“所以必需得按時換班，這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進來的那些騎士隨時都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狀態，畢竟這地方可讓人感受不到安逸，壞處是可能會有像我們這樣的家夥借助換班的時候混進來，雖然他們的審查已經足夠嚴格，不過對於入侵者來說，或許來到這裏才是最危險的――”海洛士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他似乎正在瘋狂給兩人插Fg，於是他及時閉嘴了。

但摩將將卻開口道：“很不吉利的說法，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待久了會有變數。”

這是一句廢話，但因為換班的問題，現在正是防守最嚴格的時候，摩將將和海洛士被安排進騎士宿舍，巴托姆條件艱苦，丹馬迪亞不會運送太多的物資進來，教廷把錢都用在了維修上，騎士的吃穿行不能短缺，住就可以隨便一些了。

“……我從來都沒有住過六人間的大通鋪。”喝了性別轉換了魔藥之後，摩將將的毒舌指數突然暴增。

“你這樣說過分了，一句話就冒犯了很多人啊。”海洛士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有時候他甚至會和十幾個人擠在船艙裏，至少這個宿舍不是上下床，而是上床下桌。

“教廷還真是外表光鮮內裏……哼，一股貧窮的氣息，在我的影之國哪怕是最低等的居民也能享受單人間的福利，看來他們之所以進行獵魔行動，也是為了擺脫巴托姆這個不斷燒錢的監獄。”

只要異種一天不滅，教廷就必須守著巴托姆這個燒錢的玩意兒，因為這是教廷實力的象征，也是一種威懾，哪怕裏面只關押了幾個犯人，摩將將想他們更希望能用修建維護巴托姆的錢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比如給教皇訂做一頂新的冠冕，又比如再修幾所學校。

“你現在有些話嘮，我以為你會更沈默。”摩將將外在形象變成一個靚仔之後，海洛士對她的態度就隨便了許多，頗有些難兄難弟的意思。

“這和性別關系不大――對於這裏的居住環境我十分驚訝，雖然騎士都是男性，但連熱水都不供應是不是過於嚴苛了？”摩將將一邊嫌棄的吐糟，一邊還得和一群騎士混在一起等著沖涼。

巴托姆的氣溫本就不高，而為了保持外在形象的整潔，維護教廷的顏面，這群騎士還被逼著每天洗澡，甚至還要自己擦拭盔甲，花費自己的工資給它們保養上油。

海洛士特地和摩將將保持了一段距離，避免了雙方會同時看到對方洗澡的窘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似乎因為被安排進巴托姆，這群騎士就像是星期一上學的小學生一樣，普遍心情低沈，既沒有興趣看別的男人洗澡也沒有興趣就著冰水做些什麽。

大家都待在澡堂裏面的小隔間裏，沈默的就像裝在罐頭裏的沙丁魚。

針對摩將將竟然能夠毫無心理壓力的和一群男人走進澡堂，海洛士心情十分覆雜，他原本都為她準備好了其他方案，結果當事人卻表示無所謂：“還好吧，唯一遺憾的是我對比了一番，倘若我是真正的男性應當能夠產出優秀的基因，但現在沒有機會去研究了。”

“你怕不是還想制造幾個自己的克'隆人？”海洛士睡在摩將將的對鋪，在一群壯漢的呼嚕聲磨牙聲中，再加上睡著多少也擔心自己會不會突然被抓走，兩人都沒有睡意。

“暫時還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摩將將有些想嘆氣，她發現身體變成男性之後反而開始嬌氣挑剔，話說這床就是木板上面墊塊布吧？這些騎士……真的只有外表光鮮。

不，論光鮮也比不上科迪岱爾他們。

大概看出了摩將將的腹誹，海洛士解釋道：“其實真正有關系有背景的騎士不會被調來這種地方，來這裏駐守的騎士的基本上都是平民出生，他們將大部分薪水都寄回了家，剩餘的一些也用來保養盔甲和武器，所以連多餘的床墊都買不起。”

當然，這也是因為禁止往巴托姆攜帶外面的生活物品，而想要在巴托姆過得好一些，就只能在這裏的後勤處購買……那價格可不是一般的駭人，回去的時候還不能帶走，整整十倍的價格差讓諸多騎士情願睡硬床板熬過這半個月。

“我知道，這間房間裏除了我們兩個之外的四個人，一個下面有四個弟弟三個妹妹，都指望著他的薪水，一個哥哥是個智障，家裏的母親又是殘疾，養家只能靠他。”

還有一個已經被家裏的老婆戴了綠帽子，但本人並沒有發現，依舊兢兢業業工作，把錢交給老婆，供養老婆的一家人，最後的一個條件相對好些，只有一個妹妹，但是為了供養妹妹就讀高等學校，未來成為一名體面的律師助手，基本上也沒有什麽餘錢。

比起買一個柔軟的床墊，他更情願用這筆錢給妹妹買一套新制服，準備一個結實的皮包，讓她上學的時候不至於被班裏人嘲笑。

摩將將枕著幹草做成的枕頭，平淡的給海洛士敘述這四位騎士的生活，而在獵魔世界的人類社會中他們已經算過的很不錯的那一批人了，至少能夠吃飽，還能養活一個家庭。

海洛士震驚：“如果我的下屬們都有你這樣的情報刺探能力，我也就能安心退休了。”

接著他興致勃勃問道：“就是老婆給他戴綠帽的那個，真是看不出來，對象是誰？隔壁老張？”

“唔，要是我推斷的不錯，應當是他的小舅子。”

海洛士一時間說不出話，很難說他驚訝的到底是摩將將說的八卦，還是平靜敘述這些的墨發青年。

“距離行動時間還有三個小時，要不我們聊聊你的過去吧，海洛士。”摩將將話題一轉，突擊海洛士。

“你很好奇嗎？但那不是什麽有趣的經歷，雖然魔女們喜歡養幼崽，她們總認為最後被養大的幼崽背叛是因為背負的詛咒，是因為那些人類崽子都是白眼狼，但我覺得她們應該反思一下自己的養成方式，我相信大部分的幼崽都不喜歡吃鼻涕蟲。”

海洛士說這些細思極恐的東西時很是坦然，黑暗中摩將將的眼睛依舊深邃幽暗，但她卻能看清他的表情，和輕松自在的語調不同，他面上沒有表情。

這些騎士呆板枯燥的生活多少讓他想起自己的過去，那是剛剛被黑桃魔女帶回高塔時的經歷了。

並不美好，不過和他稍微長大一些後發生的事比起來，最初和一群幼崽擠在小房間裏睡覺這件事就顯得異常輕松了，哪怕沒有床鋪也沒有毯子，甚至會被異種的幼崽毆打欺負，可當夜晚到來時，所有的幼崽都會擠在一起，吸取僅剩的溫暖。

當然，這樣做的根本原因是增加幾分生存的幾率，避免在下一次房間門被打開之後，成為被挑中的那個家夥。

作者有話要說：  來自深夜的蝙蝠俠向你們發來修仙的問候

【小劇場】

騎士的心願

騎士A：我有一個妻子，她溫柔又漂亮，每天都和我小舅子一起照顧我們的孩子

騎士B：給你看！這是我妹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讓你看看我妹妹有多可愛

騎士C：我老家那邊因為被異種戰爭波及，糧價飛漲，我希望我的弟弟妹妹們都能活下來

騎士D：……我媽媽總是趁著我來巴托姆時去工作，但她的身體已經夠糟糕了，真讓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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