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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社恐的皮卡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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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秦邵開第一朵花搞得甘棠和秦邵都緊張得不得了,甘棠摘下來花捧在爪子上,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最後專門劃了一片地方,當做小夥伴的花的墓地,這才安頓好了沒有了頭的小夥伴。

黛玉葬花弱柳扶風,甘棠埋頭倒拔垂楊柳。

秦邵用葉子尖尖小心翼翼碰了碰自己空蕩蕩的脖子,疼倒不疼,就是肩膀上太輕了有點不習慣。

“母豬的產後護理是不用看了,有沒有砍頭的砍後護理?”秦邵脖子緩緩流下修覆傷口的粘液,就像睡美人被紡錘戳傷指尖滴落的蜿蜒血跡。

場面淒美動人。(秦邵視角)

甘棠靜靜看完秦邵的表演,回答:“《騸豬的自我修養》倒是有,你想看嗎?”

秦邵:安靜如雞。

折個花苞對植物的傷害有限,尤其是秦邵本來就是風吹日曬的小野花,是時常會被食草動物啃半口然後“呸呸呸”吐了的小零嘴,生命力特別頑強。中午秦邵還看著花莖頂端的粘液腦補自己性命垂危,下午甘棠出門的時候傷口基本幹燥,晚上就快愈合了。

甘棠下午去運草的時候可算是松了一口氣,這兩天三觀沖刷就不說了,親口啃了小夥伴的頭它自己壓力也很大啊=_=

尤其是小夥伴真的很難吃。

什麽?已經說過好幾次了?甘棠覺得這種事說幾次可不夠,得用火箭發射到太空全宇宙廣播警告所有地球人和外星人才行。

不然外星人誤食然後憤怒掀起星際戰爭怎麽辦。

下午甘棠徜徉在仿佛能聞到奶香的羊羔草地裏,感到久違的幸福。昨天甘棠啃了這一片的緣毛紫菀,現在這裏的草基本都是美味清甜的品種,哪怕有毒的露蕊烏頭也眉清目秀,起碼從氣味上可以基本融入這裏。

整整一個下午甘棠每次都采摘比自己頭還大的一團草送回地洞儲藏室,彌補這幾天儲存進度的停滯。

在修建底下洞穴的時候甘棠考慮到了通風、儲存和逃跑功能,雖然修建中碰上了一點點意外……但大體上還是符合甘棠的規劃。

甘棠把洞穴大體做成了“井”字形,每個連接點都膨大成為一個儲藏室,其中一個儲藏室聯通最中間的隱藏房間,以備不時之需。

每個儲藏室都挺大,甘棠在裏面能跑圈,一般鼠兔過冬儲存滿這麽一個儲藏室就足夠舒舒服服吃了睡睡了吃到第二年春了。但屋到用時方恨小,甘棠堅信一間屋子不夠用,畢竟兩間不多三間不少四間剛好嘛。

對了,順便一提,雖然“一般鼠兔一間儲藏室就夠了”,但幾乎這裏所有鼠兔都會修兩個以上的房間和四個以上的出口。連上面環境相對惡劣地區的鼠兔都會努力塞滿巖縫裏的每一寸空間。

雖然上下的鼠兔習性相差挺大,但在收集欲這一點上,它們達到了驚人的統一。

甘棠來這裏的時候,夏季剛過不到一周,正是大部分植物剛長嫩葉吐露花苞的好時節。等雜七雜八的準備工作結束,嫩葉也長成大片的綠葉了,口感上會差一點,但儲存效率會高很多。

這幾天甘棠運草的方式都從“叼”換成了“拖”,秦邵都不用仔細瞅,只要看到遠處背後沙塵滾滾氣勢特別大的那個肯定就是自家鼠兔。

只能說幸好現在羊也肥兔子也多,加上雷達夠靈敏,狼群狐貍都選擇了更值得抓的獵物,讓甘棠能安心化身拖拉機突突突。

後來看背景認鼠兔的方法就不行了,其他鼠兔學好三年學壞三天,都迅速化身拖拉機二號三號四號,一群鼠兔下班回家都跑出了萬馬奔騰的效果。

葉子都大了儲備起來方便好多,儲備了一周就有以前一周半到兩周的效果。夏季過去了小一半,甘棠已經填滿了大半個倉庫,按照現在的速度等到夏季快結束填滿兩個綽綽有餘。

看著糧倉慢慢填滿,甘棠叼著草一本滿足。

剛長好脖子的秦邵看甘棠心情不錯,悄悄用葉子戳了戳甘棠。

甘棠眉頭一跳,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秦邵摸著脖子鄭重其事:“我發現,可能還有事要麻煩你。”

甘棠目光順著曾經的花的位置尋梭,前三圈後三圈。

秦邵經歷過一次的草了,寵辱不驚,像提起裙擺那樣提起兩片葉子:“你看這個花苞,驚不驚喜?”

看著葉片下遮蓋得嚴嚴實實的少說七八根花苞預備役,甘棠眼前一黑:“我覺得這不應該用‘個’來形容。”這明明是一群一坨一片一堆,哪怕你用一咕嘟一撲拉這種形容都比一“個”準確啊!

甘棠平心靜氣:“你能感覺到自己還有多少花嗎?”

秦邵放下葉片蓋住還沒長出來的花莖,思索片刻:“大概這一批開了就基本上沒了……吧?”

你聽聽這是人話嗎?甘棠都想幫它寫個書,書名都想好了,就叫《草言草語之教你如何氣死一只鼠兔》。草原上的羊羔草和絨蒿肯定首先出資購買。

當時秦邵開花還經歷了一番糾結,現在特別坦然,還制止了甘棠把邪惡的果實掐滅在搖籃裏的建議,非要開了花才掐。

於是甘棠被迫觀看了連第一次整整九次開花過程。從最初的仔細欣賞到後來看到腦內鬼畜循環,鬼知道甘棠經歷了什麽。

由於秦邵非要等花開了再折,本來一株勉強算得上亭亭玉立的植物,從底下張牙舞爪的細長葉片裏炸出來九根光禿禿的莖幹,像個炸毛的海膽。

開花算是日常生活裏的調劑,雖然說著盯著花等它開有點無聊,但這種放空腦子毫無雜念的時刻對於每天奔波在草場和洞穴的甘棠確實是種放松。

這一批的八朵花陸續開放,從初夏開到了夏末,等最後一朵花也埋骨地下時,甘棠已經能感覺到中午太陽最烈時風中帶來的一絲涼爽了。

一年四季少有陰雨,這裏的天大多數時候都像剔透的藍色玻璃籠罩著所有的生物。甘棠迎著秋風往返與走了無數次的路,草場如今大多數花都敗了,留著殘破的花瓣和快要成熟的種子,不少品種的葉子也有了點枯黃的跡象。

甘棠為好吃的品種生命短暫難吃的品種益壽延年而扼腕嘆息。秦邵不在難吃的品種之列,因為秦邵在甘棠心裏是不可食用的品種。

雖然有點枯黃,但畢竟還算能吃,甘棠一直收集到所有葉片都徹底失去水分碎裂掉進土壤為止。這時候甘棠已經填滿兩間儲藏室了,第三間儲藏室也鋪了個底,甘棠已經決定以後就睡在這一間了。

秋天能收集的草很少,甚至因為羊不儲存草料儲存脂肪的習性,秋天的獵食者格外活躍,這時候冒著危險出去不是給自己的冬天加餐而是給別的動物加餐了。這事太傻,甘棠堅決不做。

甘棠是沒有“不能勞動就覺得閑得發慌”這種高尚品質的,愉快地決定基本不出門以後甘棠逗草遛鳥,過得有滋有味的。

深秋中午,甘棠趴著聽著風吹過幹枯的葉子嘩啦啦的聲音,秦邵原來頂著花的莖也在風裏搖晃,甘棠突然想起來對方以前把花當做頭這回事,就好奇:“花沒了以後你是把這個莖當做頭嗎?”

秦邵糾正:“是把莖當做脖子。”頭都埋在那邊呢。

也差不多,甘棠接著就問:“那你現在這九個脖子把哪個當頭呢?”

秦邵搖搖這個頭動動那個頭,覺得都是自己身上的部分,得一視同仁:“我覺得我可能是個什麽九頭鳥九頭蛇什麽的。”

甘棠想想,九頭鳥這種十個脖子九個頭的和秦邵倒黴的方向不太一樣,還是九頭蛇比較靠譜。

但是到底秦邵沒接受九頭蛇的封號,理由是現在秦邵已經徹底扭轉思路,把最主要的莖幹當做頭,上面的葉子和花莖都當做頭發,這樣九頭蛇讓秦邵有種自己成了美杜莎的感覺。

也不知道美杜莎頭上的蛇冬天冬眠不,如果冬眠,那冬天的美杜莎是不是就得頭上頂個蛇住的小房子?

蛇如果都有小房子,那比秦邵幸福多了。

放松的季節總是過去得很快,秋天在閑聊中很快過去,轉眼之間甘棠說話都能看到吐出的白霧了。秦邵打著哆嗦:“這這這……冬天天天……怎麽這……這麽……冷。”

甘棠一邊往秦邵身上蓋幹草一邊說:“你想想做人的時候,什麽棉花羽絨蠶絲都往身上裹,你這大冬天的裸/奔能受得了嗎。”

雖然有點道理吧但是怎麽聽起來就這麽奇怪呢?秦邵不服氣:“你你你……不也是……是是……”

甘棠蓋完草拍拍爪子拍掉草屑,全方位展示自己的皮毛,甚至用爪子擠了擠圓滾滾的小肚子:“雙層厚毛,精致皮衣,內附天然脂肪,鼠媽獨家生產,由我修繕維護,平整順滑,保暖輕便。”

秦邵看看人家一年長的溫暖的小肚子,又低頭看看自己一年嘛都沒做凈開花了的莖幹,流下兩行悔不當初的冰錐。

作者有話要說:

美杜莎:一到冬天就得給頭上糊上泥,讓頭發們好好冬眠……老有人問這是什麽煩死我了,後來我就說這是發膜,保養頭發的。沒想到他們都信了,最後我也信了。

……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把發膜貼頭上一冬天的,真的是意外,我不小心拿錯了,Tony你看看這還有辦法嗎?

Tony:你這種吧,找我不行……你得找獸醫。

美杜莎:?

被發膜黏成一團的蛇: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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